劉金范
我在月光下聽琴,浸著淡淡的月光。我在月光下看見,一雙纖細蔥白的手,彈撥著古琴弦,清新纏綿的《春江花月夜》縈繞著樓臺亭榭。
我癡神地望著天空,靜謐的天海,星星安靜地閃爍。天風牽來白色的云,像一朵朵桃花綻放,像一座座移動的雪峰,像一條彎彎亮亮的小河。
月亮在曼妙的云層上隱隱顯顯,好像在天街上悠閑地漫步,我躺在林蔭下的長椅上,幽深的林間小路,時而一片濃黑,時而一片亮白。我好奇地仰望夜空,圓月如鏡,銀河璀璨,嫦娥吳剛,織女牛郎,民間神話一一閃現(xiàn),神話寄托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對月亮祈禱,我對月光憧憬我美好的思念。我難以忘懷,這一路,我至親至善的人,開創(chuàng)我今天生活幸福的樂園。
我聽著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美麗的琴聲,走上一彎石橋,水淋淋的橋欄,一汪銀燦燦的水面,月光在瀲滟的微波上跳舞,安靜的月下,飄來陣陣醉人的芬芳。我如同誤入仙境,綠茵茵的草地,珊瑚石堆砌的小假山,我在馳騁的想象中感受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自然會給我們生活美好的饋贈。
我扶欄仔細觀望,水中的魚兒在水面上撒歡地潑水,黑脊背上淋下閃閃的水花。四周的樹木郁郁森森,遠處的霓虹燈閃閃爍爍,炫耀著城市的美麗。
我望著天上的月亮,又一次把塵封的往事一幕幕展現(xiàn),我跟月亮說,生活有許多無奈,生活中發(fā)生的疑惑,是打著問號的謎團。“八月十五云遮日,正月十五雪打燈?!弊孑吙趥鞯奶祗w現(xiàn)象,有誰能用天體學說詮釋因果?
我望著天上清朗的月亮,側(cè)耳聽著柳岸上飄來的琴聲,心生一個感想,人活在世上,不能忘卻初心,更不能遺忘為我們過上美好幸福生活的打井人。我感慨生活像天上的月亮,陰陰晴晴,圓圓缺缺。生活是人生的一首歌,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由風箏說開去
小時候放風箏,風箏是紙做的,把竹條削成竹簽,做風箏的骨架,拴上線,一只手拿著線輪,一只手牽著風箏,迎著風來的方向跑,風箏飄過頭頂,悠悠然飛上藍天。
那時,我看小朋友放風箏,先是驚,后是喜,再后是自責。人家有風箏放,不如自己有只風箏在天上飄。
上世紀九十年代,先富裕起來的家庭安裝了電話。我是工薪一族,家里沒安裝電話。我家鄰居是做商品批發(fā)的,單位給我配備的呼機一響,我便去鄰居家借電話打。我的妻子是做美發(fā)的,鄰居家的女人經(jīng)常求助我妻子給她做發(fā)型,因此,我去他家打電話很隨便。
別在腰上的呼機響了,是單位領(lǐng)導呼我。我去敲鄰居家的門,門里的男人讓他的孩子跟我說:“我家電話壞了?!遍T外的我知道門里的人是在搪塞我,頓時臉上一陣發(fā)燙。
后來,我家安裝了電話,電話方便了我生活中的通信。我朋友多,在外破車好攬債。一天,朋友電話求我做件事,孩子要上重點小學。我去該學校找領(lǐng)導,三番五次,領(lǐng)導都不在。于是,我在家用電話聯(lián)系校方領(lǐng)導。妻子看我電話打得多,跟我打嘴仗,怪我浪費電話費,我置若罔聞。幾天后,校方領(lǐng)導電話告訴我,孩子上學的事辦妥了,我把好消息告訴了朋友。
少年時,我喜愛讀書,讀的書都是借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開始去書店買書讀。一年,市里舉辦圖書展銷會,弟媳婦給我?guī)讖堎彆鴥?yōu)惠券,我用優(yōu)惠券和我平時積攢下的私房錢,在人頭攢動的書攤前,買了名人名著的詩和散文。
自己有書讀,書是我離不開的戀人,王維的《渭川田家》描寫了夕陽照耀下的平靜山村,深巷里歸來成群的牛羊,老人在門前張望,等候放牧歸來的子孫。鄉(xiāng)道上,扛著鋤頭回家的農(nóng)民,三三兩兩,不是說麥苗長得好,就是說今春的蠶要豐收。
我喜歡詩歌里詩情畫意的生活,也喜歡散文描繪的風景中的人物。朱自清的《春》謳歌的是春天,春天像是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朱自清寫春,不拘泥于寫景,他寫一群孩子在青草地上踢球、放風箏,寫鄉(xiāng)下的農(nóng)民在田間勞動。
我寫了一篇春天的散文,寫的是在灑滿陽光的湖面上,漂著一只小船,船上人搖動著雙槳,一會兒把槳停下來,手伸進塑料袋掏東西,往水面上揚。當他把船靠上岸邊,我走上前問他,他說春天到了,魚兒游上水面尋覓吃的,我往湖水中撒魚飼料,為了湖里的魚繁衍生息。
他的做法和他說的話,打動了我的心靈,我像贊慕春天一樣,贊慕他善良的行為。
又是一年春光好,在放風箏的季節(jié)里,我買來一只大蝴蝶風箏,把風箏放飛在藍天下,心中的感覺真好,就像使用自己的電話,讀自己喜歡的書一樣。(責任編輯 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