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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在京高級官員日常支出管窺
——以那桐日記史料為中心

2020-03-12 21:05:27
貴州社會科學(xué) 2020年7期
關(guān)鍵詞:光緒日記

彭 法

(貴州師范大學(xué),貴州 貴陽 550025)

葉赫那拉·那桐(1856—1925),字琴軒,內(nèi)務(wù)府滿洲鑲黃旗人,與端方、榮慶并稱晚清“旗下三才子”。先后任戶部尚書、外務(wù)部尚書、總理衙門大臣、軍機大臣、內(nèi)閣協(xié)理大臣、九門提督等職。那桐堅持寫日記36年,縱觀其日記,雖然在涉及政治及國家大事等問題時都較為慎重,留下的筆墨不多,但和同時期其他官員的日記相比,卻較多地留下了日常生活中的開支情況。以那桐日記史料為主進行分析,可以洞見晚清在京高級官員的日常開支情況。

一、投資型支出

從晚清官員的日記記載來看,很多高級官員除了利用職權(quán)增加灰色收入以外,還會利用手中已有資金進行一些投資。從那桐的日記記載來看,他主要投資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投資當(dāng)鋪。那桐于光緒二十三年(1897)開始投資當(dāng)鋪。據(jù)其該年八月廿四日日記記載:“余托孟麗堂價買北新橋北大街路東增裕當(dāng)鋪作為己產(chǎn)。麗堂為總管,田詩園為掌柜,于八月初一日接替,開市大吉。計占項一萬二千余金,架本三萬金,存項一萬金,統(tǒng)計領(lǐng)去五萬三千余金。余于今日約孟總管到鋪,上香祭神,書立合同?!盵1]252-253可見,那桐一次性便投入了五萬三千多兩。

時隔一年多的光緒二十四年(1898)八月廿六日,那桐又委托孟麗堂買下了燈市口北東廠胡同口外路的元豐,改字號為“增長”,總管為孟麗堂,掌柜人為金本如,十月初二日開市換匾,“價本市平松江銀三萬兩,占項市松一萬七千兩,存項京松二萬五千兩,統(tǒng)計市松七萬二千余金(合京松七萬二千九百六十兩)”。十月十五日, 那桐“約同孟總管、田詩園到鋪內(nèi)上香祭神,書立合同二紙,各執(zhí)其一,攜回合同、大契、由單、占項單、家具單、津貼單共六件,辦法與廿三年八月廿四日所置增裕當(dāng)相同”。[1]293一年時間內(nèi),那桐在當(dāng)鋪上便投入了十二萬五千多兩。光緒二十八年(1902)二月初二日,那桐又湊了一萬兩銀子,與人合伙開辦“合興當(dāng)”?!敖惶锒终鹌咔?后亦歸自款),自存三千兩,共湊京足一萬兩,留為伙開合興當(dāng)之本”。[1]417

二是投資土地。光緒三十年(1904)六月廿八日,那桐從前門外三益緞店掌柜馬子香處得知復(fù)軒堂董少安要出售土地的消息。董地十七頃一十一畝,買價京松二萬六千兩,每畝京松五錢,每年交京松八百五十五兩五錢。[1]510那桐決定以二萬六千兩京松恒和券買下這些地,同時將地租與馬驥。十月廿二日,“令箭手王灝、樊文至、家丁王福會同攬頭馬驥(號子驤,天竺村人)前往對地,另立新賬,并另分寫賣字。廿一日在左翼報稅稱地價一千六百九十七兩,稅契五十二張,分列號頭在查,皆寫紹曾名下”。這樣,那桐每年可以從這些土地中受益八百多兩,“馬子驤每年交銀八百五十五兩(冬月廿五日交)”。[1]520

宣統(tǒng)三年(1911)三月廿二日,那桐花八百多兩銀子購買了西堂子胡同路南馬圈地一方土地?!昂庵テ郧耙晕魈米雍纺像R圈地一方售余八百金,比時未肯領(lǐng),今來函索取,余如數(shù)付給,昨遣順兒當(dāng)面付清,取有親筆收條存據(jù)?!盵2]712民國元年(1912)七月二十四日,那桐又購買了山海關(guān)道地一段?!百I英租界孟家莊周長齡、甫壽臣前任山海關(guān)道地一段,計六畝七分零,值價銀行平化寶一萬七千兩,由蔡述堂作保,收有伊弟周榕楨回據(jù)契紙四張,均悉洋文,內(nèi)書明邵曾名下,彼此兩清,永無增找。時工部局有榮姓在座。午后陳錫周來談房事。午后寶兒到蔡宅簽字,即歸。”[2]724購買此地后,那桐打算在此地上修建大樓、馬號等。于是,在八月初二日,決定花費近四萬兩請廣包公司承修?!坝柚糜⒔缑霞仪f地由陳錫周介紹廣包公司德人慕塞承修,大樓、馬號、大小房等共計行平化寶銀三萬七千五百兩整,分五批付給,立合同二份,予處存一份,廣包公司存一份,寶兒出名,今日由雙方簽字永無反悔,簽字者廣包公司慕塞,中證李達士賴斯,予處代表陳錫周與寶兒也。頭批行平化寶銀八千兩今日付給,收回有字據(jù)。”[2]725

此外,光緒三十年(1904)十二月廿九日,那桐“今日交代耕平房地價京足四千五百兩”。[1]560光緒三十三年(1907)十一月二十日,“今日交王福昌平州地價京足銀四千二百七十二兩清完”。[2]618從這兩則記錄來看,那桐在多個地方購置有大面積的地產(chǎn)。光緒三十一年(1905)四月初一日,那桐還看準(zhǔn)了墓地的生意。他派家人王?!耙挼脰|便門外雙橋地方,豫王府包衣文輝名下地一頃一十五畝三分五,每畝價銀廿一兩,寫紹曾名下,本年三月在左翼稅新紅契一張,又銀隨舊紅契一連計四張,除花費稅契銀不計外,實用地價京松銀二千四百二十二兩三錢五分,廿九日立石樁四根,寫明葉赫那拉氏及四界址(地少名咸寧侯莊),皆王福經(jīng)手。昨誠玉如同風(fēng)鎰春、介眉主政壽前往閱看,皆云大吉,擬即開工建造矣。晚請民政部毓、趙兩侍郎、四丞參、兩廳丞便酌,亥刻散”。[2]600由述資料可知,從1897年至1907年十年間,那桐投入到當(dāng)鋪、土地、墓地等生意上的資金超過了20萬兩。

三是放高利貨。光緒十九年(1893)五月初五日,那桐“酉初到志一堂合盛元,向合盛元暫借京松一千兩”。僅僅五日以后,那桐便將此款還清。五月初十日,“早合盛元郝掌柜來,面還前借銀一千兩”。[1]109那么,如此大額的款項,那桐速借速有何玄機呢?從那桐光緒二十一年(1895)六月十一日所記日記可以得知,那桐“初五日在合盛元浮借銀一千兩,言明六厘息,隨時歸。初八日廣興魏代耕代廣豐木廠借去京松一千兩,言明隨時歸還,月息一分五厘,字據(jù)寫合盛元,余作中?!薄A率迦?,那桐便還給合盛元六百兩?!霸绾鲜⒃獊磉€其初五日所借六百兩,下欠四百兩?!绷露眨拔纯坛龀侨∠?,前浮借合盛元千金已歸清矣。 ”[1]181、182光緒二十九年(1903)二月初七日,“早向合盛元暫借京足銀四千兩,隨便歸還,月息六厘,立字據(jù)一張(三月初十日全數(shù)歸還),即于今午交和興當(dāng)田四,令其寫望益齋名下,月息一分,隨便歸還,立折券各一個”。[1]454光緒三十二(1906)年二月二十二日,“今日還清合盛元暫借款一千三百八十一兩六錢,面交郝耀廷矣。”[2]565

從那桐這些記載,我們終于知道了真相。那就是那桐從合盛元借銀,然后再提高利息借給其他人。換句話說,就是放高利貸。從那桐的日記記錄來看,光緒三十三年(1907)一年中,他借出的款項至少三千八百兩,具體如下:七月初六日,“申刻到倫貝子處送圣,倫向余借去二千金”。這筆款項,倫貝子直到十二月初四日才歸還。[1]247、261八月十四日,“清階平假裕壽田之名今日借去京平松江銀一千兩”。[1]251十二月十三日,“葆效先借去京松八百兩,以皮子、翎管、雙獾佩作押,言明隨便歸還,并無字據(jù)利息”。[1]262光緒三十四年(1908),那桐借出的在其日記中有記載的款項約四千七百兩,具體如下:三月十四日“午后仲路來借去京平松江票銀一千零八十四兩,合庫平足銀一千兩,伊認領(lǐng)股票之款也”。[1]270四月初十日,“阿允亭今日借去京松二百兩,無利無字”。[1]274六月十六日,“倫貝子托仲路借去京松銀一千兩,定明四厘行息,隨便歸還”。[1]281九月十七日,“文仲云處送行,見其夫人,伊借銀五百兩(京松恒和票),交其手”。[1]290十月初六日,“文仲恭借京松銀一千兩,無字據(jù)無利息,今日交增育圃轉(zhuǎn)交”。[1]292十月廿一日,“昨代文仲恭太守在合盛元借京松銀一千兩,立券余作保,一分行息,一年歸還,銀交增育圃轉(zhuǎn)交”。[1]294

可見,那桐每年都會以高利貸的形式借出數(shù)千兩。當(dāng)然,還有一些借款,單純是為一些人臨時有困難或親人朋友所籌措,那桐無息借出的。光緒十九年(1893)正月初五日,那桐借出一百兩?!敖袢战杞o春杏園京平松江銀一百兩,言明并無利息,半年歸還。”[1]104光緒十九年(1893)七月初六日,“溥藎臣派放振,貧不能行,余借給百金”。[1]118光緒二十七年(1902)三月十七日,“今日倫敘齋因喜事借去京松銀一千兩,并無字據(jù),亦無利息,前后借用二千金矣”。[1]421

四是存款于銀行。從那桐日記記載來看,除了八國聯(lián)軍占領(lǐng)北京時,給其帶來一些驚嚇外,生活一切照舊,而且在此后的數(shù)年間,他連續(xù)在外國銀行等存入大額款項。光緒二十七年(1901)二月廿二日,“今日托代耕在匯豐存公砝足銀五千兩,一年期,五厘行息,寫紹景沂景名下,立洋文欠券一紙”。[1]373-374五月十一日,“今日托魏代耕存匯豐公砝足銀三千兩,寫紹景沂名下,長年五厘行厘,立洋文欠券一紙,無利折”。[1]380九月二十一日,“因感冒未出門,交代耕代存匯豐公足銀四千兩,寫紹景沂名下,長年五厘行息,立洋文欠券一紙”。[1]403十一月初七日,“今日在匯豐公砝六千兩(西十二月十七日,五厘行息),立有洋文字據(jù)一紙”。[1]408光緒二十八年(1902)七月初十日,“今日天津正金存款三千換券(西八月十一日立券一年期)”。[1]433光緒三十二年(1906)十一月,“初十日存中國電燈公司京足銀一千兩,墨潤西經(jīng)手,收有回投十張”。[2]588十二月初六日,“今日交黎澍庫平足銀四千兩,寫紹曾名下,存度支部銀行股票”。[2]589

從那桐日記的這些記載來看,在短短的五年間,那桐以自己或者以其兒子的名義存入銀行的款數(shù)是二萬六千兩之巨。實際上,那桐存入銀行的銀兩到底有多少,我們根本無法得知,只能是從其日記記載中窺見一二。當(dāng)然,不管是投資于當(dāng)鋪、土地,還是借高利貸或存款于銀行,這些支出都是獲利的、有回報的。

二、生活消費支出

從那桐日記記載來看,晚清在京高級官員的生活消費支出,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類是購買房產(chǎn)、維護或租用房屋等費用。光緒二十八年(1902)七月二十日,那桐購置了西所瑞銘之房,花費約五千多兩?!敖袢瘴魉疸懼拷磺澹案毒┧啥赏?,又付京松三千一百一兩(恒利票),兩清,又賞本宅家人一百兩,再此房已在左翼照一千兩價稅立新契?!盵1]434光緒三十二年(1906)二月廿八日,在家人王福說合下,那桐又以京足銀二千兩購買了其家馬圈之西住房一所?!敖袢盏滦?即何宅)寫立字據(jù),何六何七作中,計房二十四間,其銀由王福手即刻交清,換同陳紅白字一包存查?!盵1]532三月十六日,西堂子胡同福余庵奉尹裕之房有路南馬圈一所,計房十二間。經(jīng)溥仲路介紹其子衡璋、衡玖、衡鑫贈與那桐的兒子紹曾為業(yè),立有贈券一紙(其陳契因庚子遺失未補稅)。那桐“辭之不獲,乃答贈其千金,恒利京松票交仲路轉(zhuǎn)交,其仆陳莊兒經(jīng)手,回信業(yè)經(jīng)收受矣”。[1]533

九月十二日,那桐居住在金魚胡同住宅系祖產(chǎn),其叔父占有一定的份額。為將住宅的所有權(quán)全部歸于已有,那桐先期支付其叔父“京平松江銀七千兩,合盛元票二千、二千、三千三張,作為金魚胡同現(xiàn)住本宅之房價值,是此房悉歸余矣,余詳十八日日記”。[1]550根據(jù)估算,此住房在二十年前購置價是八千五百兩,后修葺添蓋工料又花費銀數(shù)千兩,二者合計一萬四千兩。光緒三十三年(1907)八月初九日,那桐又交給其叔父“銀七千兩,領(lǐng)有叔父手諭一紙、契紙一包(八月二十日面交,系四弟代書叔父親注),執(zhí)以為業(yè),以免日后爭論”。至此,此房所有權(quán)便全歸那桐所有。那桐也不由得感嘆:“統(tǒng)計我叔侄經(jīng)手銀錢事一律清楚,毫無轇轕,日后桐惟有報答叔恩,盡心孝順而已?!盵2]580

光緒三十三年(1907)十二月,那桐讓兒子紹曾將自己原本租用的十六間官房買為私產(chǎn),并取得正式執(zhí)照,將庫房出租?!扒皟r置本胡同利興、合興兩碓房官房,租庫房十六間,每月房租當(dāng)十錢十六千。今以紹曾名認交京平銀四百兩認買作為己產(chǎn),領(lǐng)有庫字第五號光緒三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所發(fā)執(zhí)照一張?!盵2]620由此可見,從1902年至1907年的五年時間里,那桐在購置房產(chǎn)上至少花費了三萬五千多兩。

作為京師高官,那桐對住宅的要求也極高,多是豪宅。光緒十七年(1891)十月廿一日,那桐的伯父購買了小馬圈德姓住房一所,“計五十二間,云鵬姨丈作中,言明價銀四千三百兩”。[1]66由此則日記我們可以知道,那桐的伯父購買的住房都是有52間之巨,那么,那桐的住所自然也不會比其伯父差。由于住宅面積較大,修葺一次的費用都是上千兩的巨額資金。光緒十七年(1891)七月十二日,“辰刻廣興木廠魏掌柜來面商宅內(nèi)修工事,面交銀一千兩”。[1]58在京高級官員為了上朝方便或生活便利,有時還需要租住房屋。從那桐日記透露出來的信息看,其租住房屋的金額每月都是數(shù)百兩。民國元年(1912)六月二十三日,“午后陳錫周來,寶兒見,交其京足銀(正金票)一千兩、銀元四十元,托其轉(zhuǎn)付此房兩樓西八、九、十三個月租價”。[2]719

一類是購買日常用品。光緒十六年(1890)正月十四日,“未正飯后游廠肆。在火神廟盤桓半日,三義成玉器攤上買白玉煙壺一個,價四十金,甚得意。又為叔父買珊瑚記念一副,價四十五金”。[1]5正月十五日,“飯后同錫弟、大妞步至東華門大街逛燈,以六十千購煙火數(shù)種”。[1]5閏二月三十日,“今日以六十五金買一栗色騾,拿本宅花銷六兩”。[1]20十一月十一日,“今日以一百四十金買鐵青騾一頭,甚馴良,賞馬號六金”。[1]40光緒十九年(1893)十二月廿一日,那桐與“佩珂諸人到齊羅福買洋貨,需銀十余兩”。[1]134光緒二十一年(1895)五月初五日,“午刻隨母親帶大甥女、奎妞、二、三妞、錫侯同游祁羅福、亨達利、泰昌,買物共四十金”。[1]176光緒二十五年(1899)九月初八日,那桐花費一百四十兩銀子購買了四件皮衣,“今日買斌小川皮衣四件,價一百四十兩,今日付六十兩,下欠八十兩,自十月起分三個月歸還”。[1]358十一月初十日,“岳介之衣價四百金,先后由雷永手付清矣”。[1]365

從那桐日記這些有關(guān)于日常用品消費的零星記載來看,那桐出手闊綽,動輒數(shù)十兩的支出。這在當(dāng)時來說,絕大部分家庭是做不到如此闊綽的。

三、應(yīng)酬性支出

這里所指的應(yīng)酬性支出,主要是指在人際交往過程中,因紅白喜事等禮尚往來而產(chǎn)生的費用。從那桐日記可見,這類支出主要有以下幾類。

一類是紅白喜事等送出的奠分、喜分等。官場朋友有人去世后,按照舊俗,需要各家分攤送給喪家奠禮,一般為現(xiàn)錢。光緒十六年(1890)二月廿三日,“到奎師處出奠分二十兩,祥云川處出奠分”。[1]11十一月十一日,“到……文鏡堂、溥小泉處出奠分”。[1]40光緒二十一年(1895)五月十六日,“申刻到公用庫送圣,出奠分一百金”。[1]177光緒二十三年(1897)七月十二日,“晚到倫貝子府送圣,出奠分五十金”。[1]248光緒三十年(1904)二月十四日,那桐“由天成亨寄小峰師信,封奠敬百金”。[1]498光緒三十四年(1908)四月初二日,“申刻到極樂林,子言兄靈到,哭吊送奠分百金”。[2]629宣統(tǒng)二年(1910)六月初九日,那桐“到塔木庵處吊祭出奠分百金,巳正歸”。[2]662

當(dāng)遇到官場朋友及親戚有嫁娶等喜事時,按照慣例,需要各家分攤送給喜分。光緒二十二年(1896)三月廿六日,“古香兄三次續(xù)弦,娶戶部候補郎中徐宗蔭之妹,大興人,余辰刻往,出喜分五十金,又借其百金,酉刻娶親后歸。”[1]206光緒二十五年(1899)四月十九日,“巳刻到繼蓮西、會東喬出分廿金,斌小川處出喜分,申初歸”。[1]310從那桐的這些記錄看來,那桐送出去的奠分和喜分,一般是二十兩起步,通常都是一百兩。

一類是與友人攤資演戲或聚會等。在那桐的日常生活中,赴約聚會、暢談觀戲是主要內(nèi)容。他的日記中,此類記載比比皆是,幾乎每天都有,有時一天還有幾場宴會。這些聚餐,有時是別人請客,有時是自己請客,具體花費多少錢,根本無法統(tǒng)計。我們從其記錄之中,偶爾發(fā)現(xiàn)他們還有共同攤資聚會這一模式,也就是類似于今日的AA制。光緒十七年(1891)三月初五日,“同友人共三十人在家演戲一日,公請清輯廷、廷邵民兩觀察,戲甚佳,丑正散,每人攤資十五兩”。[1]49光緒十九年(1893)正月廿三日,“申刻到張樵野宅畫稿,并交九卿團拜費叁百兩,有名片收條,交捐納房存案”。[1]105六月廿三日,“申刻崇受翁約看劇,余送十三旦辛安驛、雙合印劇二出,用銀四十六兩,亥正后歸”。[1]117

還有一類是贈送、捐助或賞賜他人銀兩。光緒十八年(1892)五月十七日,“贈佩田五十金”。[1]82十一月廿八日,“四弟三旬正壽,余贈其五十金”。[1]131光緒二十年(1894)十二月初三日,“到安老師處看視,昨日上書革職發(fā)軍臺,窮苦可憐,余贈其二百金以為程儀”。[1]164民國元年(1912)四月十一日,“增霖寫信三四封,來寓四五次,借款無厭,年前曾贈其五十金,今又送其百五十元,言明決不再來”。[2]714

如遇到有親戚友人去世,那桐還會捐贈銀兩,助其舉辦葬禮。光緒二十四年(1898)十月廿八日,“今日文笠云世叔仙逝,余贈五十金”。[1]309宣統(tǒng)三年六月廿三日,“酉后局采姨太太于十七日病故,今日發(fā)引,葬于十方院老塋之北,余助銀一百八十兩了事”。[2]694民國元年(1912)七月二十六日,“今早京中來信,知悉冰窖老三舅太太于舊歷十二日丑刻病故,予贈以五十金”。[2]724從那桐日記記載來看,在日常的贈送中,數(shù)額也是較大的,少則四五十兩,多則一二百兩。

光緒十九年(1893)十月廿四日,“申初到廣善寺公所,與恒介卿、斌小川談刻余,和尚達遠以緣簿勒捐,余捐銀十兩”。[1]128光緒二十二年(1896)四月初七日,“巳正到十姊處迎甥女許字文子山之子,明日過門,今日嫁妝,余助其三百金,又席票百金,少坐”。[1]207七月初一日,那桐決定“自今日起每月助叔父月費五十兩”。[1]214宣統(tǒng)三年(1911)十二月廿七日,那桐“捐助辛亥俱樂部經(jīng)費五百元,交潤田轉(zhuǎn)付陳瀲宇收”。[2]709

光緒二十二年(1896)八月廿六日,那桐“同人上韜光庵勾留,下觀紅魚,復(fù)還敞軒賞微雨,巳正早飯,雨止,乘車辭寺僧偕歸,贈其香資卅金,賞其奴三金”。[1]218光緒二十三年(1897)九月初八日,那桐“過青龍橋訪寶藏寺?!仙接猩缴駨R,較此處尤高,亦可東望遠景。廟主汪太監(jiān)年七十,人尚不可厭,飲茶,贈其香資四金、茶賞二金”。[1]254宣統(tǒng)三年(1911)十月二十九日,“二侄生辰賞二十元”。[2]705

一言以蔽之,從那桐日記記載透露出來的信息看,在他的日常開支中,動輒上萬兩,隨便賞賜仆人也是二兩。僅投資當(dāng)鋪,兩年間就投入近十三萬兩,如再加上其他日常開支,我們可以想見那桐開支之巨大。其實,從我們前面的統(tǒng)計也可知,從1904年至1912年八年中,那桐在當(dāng)鋪、房產(chǎn)、地產(chǎn)等項的投入大約是二十六萬兩之巨。

四、余 論

那桐只是我們選取的一個個案,其他在京高官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從那桐每日不停的應(yīng)酬、飯局來看,很多的官員都是這種生活狀態(tài),支出自然也是巨大的。

光緒二十一年(1895)十二月初十日,“早到恒利代箴相存銀萬兩,三厘五行息,一年期,券折遣張婆交箴嫂收執(zhí)”。[1]196那桐這里所載的箴相,指的是福錕。光緒年間聲明顯赫的大學(xué)士、人稱“福中堂”的福錕一次性便托那桐存入恒利一萬兩,可見晚清時期在京的官員們,收入是頗豐的,支出也是驚人的。

作為晚清為數(shù)不多的皇帝近臣,惲毓鼎是極為推崇節(jié)儉的,“凡事皆立章程,雜費悉從節(jié)省,以勤補拙,以儉養(yǎng)廉”。[3]149但從其日記所載內(nèi)容來看,他的開支又是什么狀況呢?惲毓鼎喜歡書畫,在其日記中,大部分時間里都有讀書的記載。當(dāng)然,購買書畫的記載也不少。我們以光緒廿三年(1897)正月為例:初六日,“買鐵簫公墨筆牡丹一大幅(價七兩五錢),王良常字一幅(價二兩五錢)……又在翰文齋買《樊榭詩文集》一部”。[3]116十一日,在火神廟買得《楊龜山全集》四十二卷,《羅豫章全集》十卷。十二日,惲毓鼎以二十金購買了明刻本《文獻通考》十六函(一百二十八本)、明刻《史漢 評林》八函(六十四本),又以一千馀文買周書昌先生《先正讀書訣》一本。[3]117二十八日,“以一兩二錢買明槧本《唐鑒》而歸”。[3]118可見,一月中,他僅購買書畫的支出便超過三十兩。光緒廿三年(1897)三月二十八日,惲毓鼎“以京松一千兩入銀行股,先付五十金掛號,再交四百五十金,其馀隨后零付,每月八厘行息,立永堂薇記字號,交志先掛號,掣取股票兩張”。動輒花費數(shù)十兩購買書畫,或上千兩存入銀行,但惲毓鼎仍感到“日用不給,未免焦急,遂致通宵不寐”。[3]124實際上,僅僅半個月后,他又以“京松五百金交志先掣了股票兩張”。[3]125一個月后,他又“以一千四百金存恒?!?。[3]128可見,雖然時常感到“日用不給”,但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惲毓鼎的日常支出其實也是非常高的。

與那桐并稱晚清“旗下三才子”的榮慶,其日常支出又是什么狀況呢?從榮慶日記中之記述可見一斑。光緒三十二年(1906)十一月初二日,“畫賈到,購洪北江鐵線篆一聯(lián)十元,祁文端聯(lián)二十二金、張詩舲聯(lián)一四元,陳希祖聯(lián)一四元,翟文泉隸書聯(lián)一三元,題趙次珊夫人書畫幀”。[4]110十六日,“購高宗御筆書杜詩冊一本十五金,泉塘錢叔美杜著色山水一軸十五金”。[4]110十二月初二日,“購法梧門聯(lián)十金”。[4]110-111初三日,“暮前歸購貞老聯(lián)十二金,筆意遒厚,是中年得意之作”。[4]111光緒三十三年(1907)十二月初六日,“連日購殿版《六經(jīng)》、《淵鑒類函》、《皇朝禮器圖》、《全唐詩》等計百六十余金”。[4]125光緒三十四年正月十八日,“三鐘復(fù)到廠肆購付青主聯(lián)于榮寶齋十五金”。[4]127二十八日,“早購潘畫五題直幅十四金”。[4]128從榮慶購買書畫對聯(lián)等支出來看,亦是出手便是十幾兩,甚至上百兩。其實,他在交際應(yīng)酬上的支出也是如此,動輒上百兩。例如光緒三十三年(1907)十一月初二日,“祝長季超兄六旬,饋以百金”。[4]124宣統(tǒng)元年(1909)十一月二十三日,“吊清大嬸賻百金”。[4]158

山西士紳劉大鵬具有一定社會地位,其收支情況可作為一般文人的通常情況來考察。光緒十八年(1892)九月初十日,劉大鵬為其母親過62歲生日,壽宴“雖無嘉肴旨酒,而所獻之食,尚合父母之心,足以博欣喜之意念”。[5]14從劉大鵬日記所反映的情況來看,他家的生活水平大概屬于晚清時期的中等水平。但即便如此,劉大鵬仍時常感到入不敷出。光緒二十六年(1900),“今歲吾家花費甚奢,余詣京會試費一百余金,瑄兒入泮又費錢一百余緡,家中一切使費亦近二百緡錢,入不敵出,此歲暮所以受窘也”。[5]89三年后的歲末即光緒二十九年(1903)十二月初八日,因日常費用增加,外尚有債務(wù),即便是節(jié)約日用,劉大鵬仍明顯感到開支緊張:“今歲玠兒赴秦鄉(xiāng)試,費七十金中舉,一切浮費又須八、九十金,加之荊妻夏日一病,延醫(yī)吃藥又費二、三十金,此尋常日用外費者也?,F(xiàn)在外債尚多,無起兌處,縱家中平素儉約,不敢稍涉奢侈,無奈有分外之費耳,家中緊逼,職此之故”。[5]118

從前文那桐各項支出的記載來看,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一年買兩頭騾子的費用,已是劉大鵬一年的總開支。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一般普通鄉(xiāng)紳的消費水平和在京高級官員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即便如此,劉大鵬家的生活還算過得去的,其他普通百姓的生活則更加困難。我們從劉大鵬的日記中,可以找到大量相關(guān)的記載。光緒二十一年(1895)十二月二十五日,“日來生意之家皆嘆時世艱難,或錢或銀,皆不能周行,而所放之賬,概不能收。村莊農(nóng)民無有一不窮困者,雖有粟農(nóng)家而價錢太廉,亦不能使錢有余裕,今歲較去年遠甚”。[5]37光緒二十七年(1901)正月初七日,“閭里蕭條,人民窮困,未有甚于此世者也”。[5]90劉大鵬的家庭條件還算是不錯,但也是“日來錢債逼迫,不能遂償,尚段躊躇借貸,以度暮歲”,由此及彼,劉大鵬覺得,那些“貧者之處家,殊不易也”。[5]51

貴州舉人錢衡于同治十三年(1874)前往京師朝考。在保定府,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途間老年乞丐甚多”,不由痛恨“為民上者奈何置之不問”,“車中睹此,深為惻然,每人給與一錢,聊見不安之意而已”。[6]這則記載,既反映了當(dāng)時普通民眾生活的艱難,也反映出舉人錢衡的支出能力。高級官員們出手便是以“兩”為單位,而錢衡雖同情這些老年乞丐,卻只能施舍“一錢”。

從那桐等在京高級官員的日常開支我們可以看出,說是一擲千金一點也不為過。其實,清代官俸大致參照明制,實行俸銀祿米制。其正從一品歲給俸銀180兩,俸米90石。按照這個俸祿,這些高級官員要維持如此高額的日常支出是非常困難的,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那么,那桐等人如此之高的支出,是從哪里來的呢?除了前文所說的投資、放高利貸等手段而外,最主要的是任職過程中的灰色收入。作為在京高級官員的那桐等人,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與資源,掌握了大量的財富。從上文可知,普通文人劉大鵬進京趕考一趟花了一百余兩銀子后,全家生活頓時變得拮據(jù)起來。貴州舉人錢衡雖同情老年乞丐,但也只有“每人給與一錢”的能力。而普通民眾則更是日漸窮困,生活無以為繼,多數(shù)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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