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黎冰穎
經(jīng)歷過學生時代,走入了社會,我逐漸擁有了她們,我的生活因她們而精彩,她們美麗鮮活,激發(fā)著我生命中的靈感和激情,我汲取創(chuàng)作靈感的同時也在為她們的美麗而注解。我們一起走過炫耀的青春,她們的點滴都融入我的生命里,她們或灑脫或明媚或憂傷或睿智或淡然,我把她們那一瞬間的美麗停駐在我的畫里,把所有的美好勾入絲絲發(fā)梢染進清澈眼底……
現(xiàn)在,她們分處在不同的經(jīng)緯度,我們有了地理上的距離,但是她們依然是無論我走到哪里,如果有難過,有委屈,即便是深夜想傾訴時,都能一個電話撥過去尋求安慰的人,在我人生低谷與無助的時候,能夠懂我,耐心地和我說話并且用真實的情感安慰我的人。
我珍惜她們,珍惜能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醉的朋友們!
閨蜜們聚在一起更多的是在談論感情。每每聚會散去,閨蜜們的情感得失總讓我有繪畫的沖動,于是就有了都市女孩的創(chuàng)作系列。尺幅都不大,見方之間,都有暗暗的情愫在涌動。
那時我們都還年輕,年輕女孩對愛情強烈地向往,卻又糾結于情與欲,所以在緬懷我們純潔而迷惑的青春歲月時,我以自己的方式記錄下來。
“綠茶蛋糕上的櫻桃紅了,卻無人和我一起分享……”這是云說的,于是我畫了張《紅了櫻桃》。
卡兒陷入情網(wǎng),那段日子,她都在擺弄手機,都在糾結于撥過去還是等他撥過來,等我畫完《人約黃昏后》,她看著畫竟然流淚了。不為別的,只為了曾經(jīng)的等候,翻飛的蝴蝶在密密的線網(wǎng)中掙扎,白貓在上方窺破了她的心事……
一只蜥蜴緩緩爬過煙紅色的紗簾,我分明看到它的尾梢漸漸變紅,這點點紅色寸寸彌漫,正如你我間愛意的相互滲透。
在我畫里,女人們的心事情傷一絲絲地掛在眉梢,映在眼簾,就連指尖也在緩緩地撥弄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2015—2016年,我在中央美術學院做訪問學者,一年的交流學習時間里,我對原有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又有了新的轉念。
欲望,無處不在,女人對于自己的欲望,也許不敢說,不便說,或者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朦朧紗窗后,佳人春睡,滲透著欲望,表達著渴求,激發(fā)著新鮮的潛能,卻像是給靈魂一些止渴的梅,當然也許一切不過想象,在心里發(fā)生,便結束了……
這“一念”在我的構思與創(chuàng)作中隨起隨消,隨著每一幅畫的完成,我此際的“一念”也就暫時了卻,而新的“一念”又在生成,就在這“杳然一念”間,我的作品也漸漸地多了起來。為此,我辦了人生首次個人畫展——杳然一念。
我在半生熟的宣紙上無意識地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墨跡,恍若看到了貼合在大腿上的黑色絲襪,原來也可以用另一種角度去描繪女人的美麗,女人愿意在貼合肌膚的地方柔柔地罩上一層薄薄的通透的絲,觸手的光滑感涼涼的,從指尖沁入心肺,而被黑蕾絲纏繞的女體,映襯著如雪的凝脂,觸目驚心的誘惑著……女人心底盛滿了蜜,濃稠香艷。
在這一次的轉念間,我創(chuàng)作了“蜜”系列。
我的筆尖落在紙上,暈開了淡淡的水漬,層層疊疊的墨色勾出了我心中的蕾絲,一念心開,我拋掉了實體,留下了虛空,在若有若無間,看不見了驚艷,卻看見了你輕輕的回眸。
從上大學開始直到現(xiàn)在,幾乎每年都會深入各少數(shù)民族的聚居地采風。苗族,是個古老而美麗的民族,當我第一次看到陽光下閃耀的滿頭滿身的苗銀裝飾時,驚為天人!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保存得非常傳統(tǒng)的苗族裝飾時,我小時候印在腦海深處的古代盛裝的美女就逐漸地清晰起來,腦海的影像和現(xiàn)實的具象開始重疊,我也開始了我的苗女系列的創(chuàng)作。苗女系列我更多的是選擇個體形象,苗女的美麗源于她們的純凈,甚至于有點憨憨的感覺,質樸得讓人動容,艷麗的服裝和璀璨的銀飾讓她們的美麗更為奪目,卻又無損于她們的安靜?;谶@種安靜,我曾經(jīng)畫了張白衣苗女,摒棄身上所有的色彩,白衣勝雪的苗女靜靜地佇立在綠色的田野里、藍天白云下,守望著我們美麗的家園。
漓江畫派組織去防城港一帶采風,在海邊的大山里,我看到了大板瑤族。雖然我是廣西人,但在此之前對于大板瑤族卻一無所知,大板瑤族更像是養(yǎng)在深閨人不知的少女。在創(chuàng)作大板瑤族系列時,我以頭像為主,她們獨特的大板高帽立于頭頂,一襲紅底花布半蓋著垂下,在碧海藍天下,年輕瑤女的臉龐被映襯得很干凈,甚至有種古典油畫的美感。
從開始進行少數(shù)民族的創(chuàng)作,我基本選擇自己喜歡的民族并以單個形象來描繪,這樣的選擇更純粹也更自我。但從2010年開始進行的廣西重大歷史題材之《廣西各民族大團結》后,我對在廣西世居的11個少數(shù)民族有了更系統(tǒng)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才感覺到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這次大型創(chuàng)作之后,我在進行少數(shù)民族創(chuàng)作時,也會選用多人組合的場景描繪。
大板瑤的《新嫁娘》里,含羞的新娘在姐妹們的簇擁下緩步而行,在灰綠色遠山背景襯托下,以紅黑為主色的人群傳遞著婚禮的莊嚴與神圣。
瑤族的長鼓舞是極具獨特民族風韻的舞蹈,舞者身穿節(jié)日盛裝,掛著長鼓,時而騰空急轉,時而猛虎撲地,隨之甩開的裙擺仿若巨大的花朵,朵朵連成一片花海。我在創(chuàng)作《瑤山鼓舞歲月紅》時,以單純暗黑的背景色,烘托出舞者繽紛眩目的舞姿。
去苗山過苗年,蘆笙踩堂時,驚喜地發(fā)現(xiàn)在長輩們的呵護教導下,一群小小苗娃排著隊,學著大人的模樣,搖頭晃腦地使勁吹響手中的蘆笙。人類的文化就是靠如此的代代相傳,才有了今天的積淀。采風后,我懷著被萌化了的心,創(chuàng)作了《爺爺?shù)奶J笙》。
我的創(chuàng)作一直在持續(xù),漫漫人生路,不同的階段里會產(chǎn)生不同的人生感悟。我期待著,以我之筆繪我心。
2008年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