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慶,周金玲,靳西龍
(1.浙江大學醫(yī)學院精神衛(wèi)生中心 杭州市第七人民醫(yī)院,浙江 杭州 310013;2.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婦產科醫(yī)院產科,浙江 杭州 310006;3.湖州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康復科,浙江 湖州 313000)
孕早期時,部分孕婦開始出現抑郁情緒,且到孕晚期和產后12個月期間尤其明顯,這一特殊階段出現的抑郁情緒被稱為圍產期抑郁,其發(fā)病率為15%~36.55%[1-2]。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生可導致孕產婦孕期和分娩過程中并發(fā)癥的發(fā)生率升高,使之出現人際交往和社會功能障礙,進而誘發(fā)多種不良妊娠結局,嚴重者可造成產婦自殺或殺嬰等嚴重行為,因此應引起臨床廣泛重視。直至目前,國內外有關圍產期抑郁的具體病因和發(fā)病機制仍未完全明確,但普遍觀點認為該病是由婦產科因素、社會因素、心理因素、生物學因素等多種影響因素共同作用而引起[3-4]。為此,本研究主要基于婦產科因素和社會心理因素,探討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病情況及其影響因素,旨在為臨床干預提供參考依據。
選取2017年1月至2019年6月210例于浙江大學醫(yī)學院附屬婦產科醫(yī)院分娩的產婦,年齡21~42歲,平均(28.77±2.14)歲。納入標準:①定期于本院行產檢,于本院分娩;②年齡>18歲;③圍產期抑郁癥的診斷參照《精神疾病的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5];④獲得研究對象知情同意。排除標準:①伴有孕前抑郁癥;②伴有胎盤前置、妊娠期高血壓綜合征、產褥期感染等并發(fā)癥或合并癥;③圍生期伴有嚴重器質性疾病和內分泌系統(tǒng)疾病等;④合并精神性疾病或精神性家族史。
通過愛丁堡產后抑郁量表評估研究對象孕早期(低于13周)、孕晚期(≥28周)、產后1周和產后6周抑郁癥的發(fā)病情況。該量表共由10個問題組成,評分0~30分,以13分為界值,即≥13分者為篩查陽性,評分越高說明受檢者抑郁程度越嚴重[6]。以診斷為圍產期抑郁癥(愛丁堡產后抑郁量表評分≥13分)的患者為病例組,無圍產期抑郁癥(愛丁堡產后抑郁量表評分<13分)的產婦為對照組。對病例組患者進行積極干預治療。
記錄兩組孕產婦社會心理因素(年齡、出生地、文化水平、職業(yè)類型、居住條件、家庭月收入、夫妻關系、婆媳關系、孕期工作狀態(tài))和產科相關因素(產婦類型、妊娠準備、妊娠方式、分娩方式、產期、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的期望情況、新生兒性別滿意度)的情況。
采用SPSS 23.0版統(tǒng)計學軟件,計數資料用例數(n)和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進行組間比較。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孕產婦圍產期抑郁癥發(fā)病的影響因素,P<0.05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0例孕產婦中,出現圍產期抑郁癥51例,總發(fā)生率為24.29%,包括孕早期9例(4.29%)、孕晚期14例(6.67%)、產后1周13例(6.19%)和產后6周15例(7.14%)。
病例組與對照組年齡、出生地、文化水平、職業(yè)類型及孕期工作狀態(tài)的比較,均無明顯差異(P>0.05),而居住條件、家庭月收入、夫妻關系及婆媳關系的比較,均有明顯差異(χ2=11.73、9.97、16.32、9.74,均P<0.05),見表1。
表1 病例組與對照組社會心理因素的比較[n(%)]
病例組與對照組妊娠準備、分娩方式及產婦類型的比較,均無明顯差異(P>0.05),而妊娠方式、產期、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的期望情況及新生兒性別滿意度的比較,均有明顯差異(χ2=23.53、12.72、14.19、7.87,均P<0.05),見表2。
表2 病例組與對照組產科相關因素的比較[n(%)]
將是否發(fā)生圍產期抑郁癥作為因變量,將表1和表2中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的指標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非條件Logistic回歸分析,各變量賦值情況見表3。結果顯示,居住條件良好(OR=0.34,95%CI=0.18~0.65)或環(huán)境優(yōu)美(OR=0.02,95%CI=0.01~0.38)、家庭月收入>10 000元(OR=0.45,95%CI=0.22~0.95)、夫妻關系滿意(OR=0.35,95%CI=0.14~0.88)或非常滿意(OR=0.70,95%CI=0.66~0.75)、婆媳關系滿意(OR=0.33,95%CI=0.12~0.90)或非常滿意(OR=0.34,95%CI=0.15~0.77)、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無要求(OR=0.13,95%CI=0.06~0.27)均為孕產婦出現圍產期抑郁癥的影響因素(均P<0.05),見表4。
表3 各變量賦值情況
表4 圍產期抑郁癥發(fā)病影響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國內外不同研究對圍產期抑郁癥發(fā)病率的報道不盡相同,如Woody等[7]文獻綜述得出婦女圍產期抑郁癥總發(fā)病率為11.9%(95%CI=11.4~12.5)。Abajobir等[8]通過Meta分析顯示,意外懷孕的產婦抑郁癥發(fā)病率為21%。張翠萍等[9]研究報道,天津市4 389例孕婦孕早期、孕晚期和產后的抑郁癥發(fā)生率分別為19.94%、9.82%、7.22%。本研究210例孕產婦中,出現圍產期抑郁癥51例,總發(fā)生率為24.29%,包括孕早期8例(3.81%)、孕中期6例(2.86%)、孕晚期9例(4.29%)、產后1周13例(6.19%)和產后6周15例(7.14%)。孕產婦圍產期抑郁癥存在較高發(fā)病率,臨床中需從孕早期開始規(guī)范性定期篩查和診斷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生,并加以積極干預和治療。
近期美國預防服務工作組研究表明,年輕、單親、低收入等部分社會經濟風險因素可導致圍產期抑郁癥發(fā)病的風險性升高,而通過人際關系和認知行為療法等咨詢干預措施可降低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病風險[10]。胡繡華等[11]研究指出,2016年上海市982例產婦產后1周抑郁癥發(fā)生率為12.93%,其與產婦受教育程度、非本市戶籍、社會支持度等因素密切相關。并且,胡繡華等[12]另一項研究顯示,2016年上海市532例二胎產婦產后抑郁發(fā)生率為12.97%,此類產婦社會支持度較低,產后抑郁的發(fā)生與產婦年齡、非本市戶籍、社會支持度等因素存在密切關系。胡爭燕[13]研究報道,高齡產婦產后抑郁發(fā)生率高達38.46%,其與產婦年齡、受教育程度、家庭年收入、社會支持度、產前心理狀態(tài)等因素均密切相關。谷申森等[14]研究表明,二胎產婦產后抑郁發(fā)生率為34.71%,其與產婦工作狀態(tài)、婆媳關系、孕期增重、產前心理狀態(tài)、對新生兒性別滿意度、客觀支持、對支持利用度、早接觸早吸吮等因素具有密切關系。本研究顯示,病例組與對照組年齡、出生地、文化水平、職業(yè)類型及孕期工作狀態(tài)的比較,均無明顯差異,而居住條件、家庭月收入、夫妻關系和婆媳關系均為孕產婦發(fā)生圍產期抑郁癥的影響因素。
Freeman[15]研究指出,良好的妊娠方式和對新生兒性別滿意的產婦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病率明顯下降。本研究發(fā)現,病例組與對照組妊娠準備、分娩方式及孕次的比較,均無明顯差異,而妊娠方式、產期、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的期望情況及新生兒性別滿意度的比較,均有明顯差異。此外,本研究進一步經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無要求可明顯降低圍產期抑郁癥的發(fā)病風險。
綜上所述,圍產期抑郁癥可發(fā)病于孕產婦孕早、中、晚期及產褥期各個階段,且其發(fā)病與社會、生理、心理等多方面的因素密切相關,較高的家庭月收入、良好的居住條件、良好的夫妻關系和婆媳關系及分娩前對胎兒性別無要求均是圍產期抑郁癥發(fā)病的保護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