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穎 惲冬至
常州工學(xué)院外國語學(xué)院,江蘇 常州 213003
隨著全球化經(jīng)濟的發(fā)展,主題樂園的不斷興起已經(jīng)成為世界旅游業(yè)發(fā)展的一大趨勢。樂園所蘊含的主題文化亦是國外游客了解和體驗當(dāng)?shù)乇就廖幕闹匾緩街弧_@些主題樂園中最吸引中外游客的莫過于精彩紛呈的大型游樂項目,如何對這些游樂項目的名稱進行恰如其分的英譯,值得我們的探討。本研究選取了位于江蘇常州的兩大5A級主題樂園—中華恐龍園和春秋淹城樂園作為研究對象,基于旅游文本的翻譯特點和相關(guān)跨文化理論,借鑒上海迪士尼樂園中大型游樂項目英文名稱的用詞特色,嘗試通過各種翻譯技巧和策略,對這兩大樂園中一些經(jīng)典大型游樂項目名稱的翻譯進行探討,旨在幫助西方游客更好地了解游樂項目的魅力,領(lǐng)略樂園多姿多彩的主題文化。
游樂項目的英譯屬于旅游文本翻譯的范疇,旅游文本最重要的兩個功能是信息功能和誘導(dǎo)功能。另外,主題樂園最大的特色在于其獨特的主題文化,因此,主題樂園中游樂項目的名稱在翻譯時應(yīng)具備指示性、誘導(dǎo)性和主題性這三大特點。
指示性即指文本的信息性。游樂項目雖然可以依靠具體的描述來傳遞其游樂內(nèi)容,但具備較好指示性的名稱定會給游客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例如,上海迪士尼樂園中“七個小矮人礦山車”的英文名稱為“Seven Dwarfs Mine Train”,明確指示游樂內(nèi)容,通俗易懂。
誘導(dǎo)性指旅游文本語篇發(fā)出指令或誘導(dǎo)性信息,并產(chǎn)生明顯的“語后效果”,即直接刺激旅游者的參觀欲望[1]。游樂項目的名稱是游客對項目的第一印象,在翻譯時更要注重其誘導(dǎo)功能。例如,上海迪士尼樂園中“夢幻世界”的英文名—“Fantasyland”,會讓游客心中浮現(xiàn)“fantastic”一詞,從而激發(fā)游客的體驗欲望。
每個主題樂園最獨特的地方就在于其所傳遞的主題文化,因此,在翻譯時,游樂項目所映射的主題文化不可忽視。例如,上海迪士尼樂園中的“太空幸會史迪奇”(“Stitch Encounter”)和“小飛象”(“Dumbo the Flying Elephant”)等,它們的英文名稱均保留了原來童話故事中角色的名字,以契合樂園的迪士尼動畫主題。
不同的文化淵源和歷史傳統(tǒng)造就了中西方在思維模式和文化語境上的差異。游樂項目名稱的翻譯是否可以達意傳神,這些跨文化因素不可忽略。
中國傳統(tǒng)文化推崇“天人感應(yīng)”和“天人合一”,因此中國人總是更注重自己的主觀感受以及客觀世界對自身的影響,這使得我們的思維路徑呈現(xiàn)螺旋發(fā)展的趨勢。而西方人在對自然和社會的探索過程中所孕育的自然學(xué)科思想導(dǎo)致了他們直線型思維方式的形成[2],即他們更注重于客觀世界,偏好將關(guān)鍵信息放在開頭。例如,上海迪士尼樂園的“迎賓閣”指游客會遇見不同的童話人物。若是采用直譯,可能使西方游客產(chǎn)生困惑,而其英譯名“Storybook Court”則非常直觀地展現(xiàn)了這個游樂項目的具體內(nèi)容,符合西方直線型思維模式。
美國語言學(xué)家奈達認為:“對真正成功的翻譯來說,雙文化能力甚至比雙語能力還重要,因為詞語只是在其發(fā)揮功能的文化中才算有意義?!保?]旅游文本更是與文化息息相關(guān),文化賦予事物更深刻的內(nèi)涵,同一事物在不同文化中的內(nèi)涵很可能大相徑庭。譯者若僅僅將翻譯簡化為語言符號的轉(zhuǎn)化,很可能給目的語受眾帶去困擾。例如,春秋樂園中的游樂項目“吳楚決戰(zhàn)”直接音譯為“Wu-Chu Battle”,但大多數(shù)西方游客并不熟悉中國的春秋歷史,也就無法了解這個名稱的內(nèi)涵。
筆者通過實地考察,對常州兩大主題樂園—中華恐龍園和春秋淹城樂園中所有大型游樂項目名稱的中英文進行了梳理和分類,發(fā)現(xiàn)很多項目名稱只是簡單以音譯或直譯進行翻譯,使得一些英譯名稱在指示性、誘導(dǎo)性和主題性上都大打折扣。筆者認為,在翻譯這些映射主題文化的游樂項目名稱時,譯者應(yīng)當(dāng)以歸化為主,輔以異化,恰當(dāng)采用各種翻譯技巧。
考慮到英漢兩種語言在行文布局、詞匯含義和搭配等方面的差異,游樂項目名稱中的一些詞匯在譯文中照直譯出,往往會文不達意。這就需要譯者采用遣詞譯法,即結(jié)合原文的上下文進行深入的分析,對原文詞義加以適當(dāng)引申,找出他們在這一具體語境中的實際含義,再選用相應(yīng)的譯文形式予以表達[4]。
例如,中華恐龍園中的“瘋狂火龍鉆”被直譯為“Crazy Firedrake Drill”。這一譯文具有主題性和誘導(dǎo)性,但在指示性方面存在欠缺。中文是意合語言,含義均內(nèi)含于言語之間;而英文則是形合語言,詞語間的邏輯關(guān)系需要通過連系詞來構(gòu)建。因此,“Crazy Firedrake”構(gòu)成的偏正短語緊接“Drill”可能使西方游客產(chǎn)生困惑。筆者建議將其修改為“Crazy Firedrake's Tail”,西方游客在看到這個名稱時,腦中會浮現(xiàn)出一個會飛會噴火的怪獸,尾巴橫掃,瘋狂有力,從而想象這一游樂項目的內(nèi)容—在空中飛速旋轉(zhuǎn)和翻轉(zhuǎn)。又如,淹城春秋樂園中的 “吳楚決戰(zhàn)”英譯為“Wu-Chu Battle”。筆者建議將其修改為“Battle Between Two Powerful States”。首先,英文偏好開門見山,直接以Battle 開頭。其次,“Wu and Chu”對不了解中國春秋歷史的西方游客來說,沒有指示意義,若是輔以闡釋,放在游樂項目名稱中又顯冗長,因此可引申概括為“Two Powerful States”,簡潔明了。
出于表達、語法、語境、語義、意義、修辭、文化等方面的需要,為了使譯文忠實地表達原文的意思與風(fēng)格,并使譯文合乎表達習(xí)慣,必須增加一些詞語,這就叫增詞譯法[4]。翻譯游樂項目名稱可以通過增詞法,盡可能地兼顧英譯名的指示性、誘惑性和主題性。
例如,中華恐龍園中“雷龍過山車”英譯為“Coaster Brontosaurus”,筆者認為可以保留“Brontosaurus”,與恐龍主題相呼應(yīng),而后直接添上“Roller Coaster”,一目了然?!巴ㄌ焖钡挠⒆g名為“Jet Tower”,筆者建議在原英譯文之前加上“Pterosaur”(翼龍),既體現(xiàn)樂園主題,又生動地指示出這個游樂項目可以讓游客體驗在短時間內(nèi)如翼龍般飛翔至幾十米高空,然后迅速垂直下降的刺激感。
另外,我們在翻譯過程中也可以為游樂項目名稱增添一個主標題或副標題,主標題采用直譯或音譯,主要實現(xiàn)游樂項目的主題性或誘導(dǎo)性,而副標題作為介紹性或解釋性的增補,指示游樂項目的具體內(nèi)容。
例如,中華恐龍園中的“四維特效影院”英譯為“4D Effect Theater”,指示性明確,筆者認為可以再增添一個極具主題性和誘惑性的主標題“Immersed in Dinosaur World”。恐龍園中的博物館“神秘的恐龍王國”英譯為“Mysterious Dinosaur Kingdom”,這一譯文體現(xiàn)恐龍主題,且“Mysterious”一詞具有誘惑力,但缺失指示性,筆者建議加上副標題—“Dinosaur Museum”。又如,淹城春秋樂園中的經(jīng)典項目“孫武點將臺”(“Sun Wu's Muster-Roll-Calling Platform”)和“水軍訓(xùn)練營”(“Navy Training Camp”)都是直接采用了音譯和直譯對中文名稱進行了逐字翻譯。筆者建議,音譯和直譯部分可以保留,以體現(xiàn)春秋樂園的文化主題,同時分別增添副標題—“Sightseeing Platform”和“Water Pistol Shooting”,指示游樂信息。即使西方游客可能無法通過主標題完全領(lǐng)會其所蘊含的春秋文化,但卻可以通過副標題即刻理解游樂項目的內(nèi)容。
中文是動態(tài)性語言、英文是靜態(tài)性語言。漢語旅游文本寫作非常注重文采,多仰仗辭藻的渲染而不是物象的明晰展示[4];而英語文本傾向于用客觀、簡約的語言追求一種理性之美[4]。因此在很多情況下,我們需要將多種翻譯技巧等相綜合,才能得出比較恰當(dāng)?shù)淖g文。
例如,中華恐龍園中的“飛躍恐龍山”英譯為“Dinosaur Mountain Indoor Roller Coaster”。首先,中文是動態(tài)性語言,動詞較多,而英文則是靜態(tài)語言,偏愛名詞,因此,譯者省去動詞“飛躍”二字,使譯文更易被西方游客接受。其次,譯文中增加了副標題“Indoor Roller Coaster”,兼顧游樂項目名稱的主題性和指示性,“Indoor”一詞還凸顯了這個過山車的與眾不同,增加了誘惑性,可謂一舉兩得。又如,春秋樂園中的游樂項目“煙雨春秋”英譯為“Misty and Rainy Chunqiu”。中文中“煙雨”的意思是“像煙霧一樣的細雨”,意在烘托其朦朧的游玩氛圍,但西方游客在看到這個英譯名時,并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聯(lián)想,因此,筆者建議刪去“rainy”,僅留下“misty”,即可展現(xiàn)游樂項目的游玩氛圍。另外,這個游樂項目是以實景水影秀的方式,向游客展示一個激情動蕩的春秋時代,筆者認為可以為其加上一個副標題“Water Curtain Film”,以增補英譯名的指示意義。
本文主要基于指示性、誘惑性和主題性的特點對常州兩大主題樂園—中華恐龍園和淹城春秋樂園中的部分游樂項目名稱的英譯進行了評析和探討。作為本土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窗口之一,這些主題樂園中游樂項目名稱的英譯如何既能以符合西方習(xí)慣的語言形式呈現(xiàn)游樂項目的內(nèi)容和魅力,又能較為準確地傳遞樂園的主題文化,值得我們基于更多的樂園主題進行更深入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