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麗 李際紅李 琴 宋秀華 李雪劍 劉佳庚 王如月 侯麗麗 王錦楠
(1.山東農(nóng)業(yè)大學林學院 山東泰山森林生態(tài)系統(tǒng)國家定位觀測研究站 黃河下游森林培育國家林業(yè)和草原局重點實驗室 泰安 271018; 2.山東方大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嘉祥分公司 濟寧 272400; 3.山東農(nóng)業(yè)大學園藝科學與工程學院 泰安 271018)
流蘇樹(Chionanthusretusus)為木犀科 (Oleaceae)流蘇樹屬(Chionanthus)植物,是國家二級保護植物,主要分布在中國、日本及韓國,朝鮮半島有少量分布,是華北地區(qū)重要的鄉(xiāng)土樹種,也是優(yōu)良的園林綠化觀賞樹種(陳有民, 1990; 龔倡等, 2019)。其花、嫩葉可代茶; 果實含油豐富,可作為油料植物; 木材可制器具(樊莉麗等, 2016)。目前對流蘇樹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園林綠化(高根據(jù), 2018)、栽培管理(方麗, 2017; 鄧運川等, 2012)及繁殖技術(shù)(周文玲等, 2020)等方面。流蘇樹花冠白色,常4深裂,基部紫色或綠色,花萼嫩綠色,花冠筒短,花筒內(nèi)包含著雄蕊或雄蕊和雌蕊(宋新芳等, 2006)。其盛花期時,滿樹繁花,如雪覆蓋,清麗宜人,香氣四溢,極為誘人(楊恒, 2015)?;ㄏ惚蛔u為“花卉的靈魂”(陳秀中等, 2001),是由各種花香成分共同形成的,實質(zhì)是一類低分子量、具揮發(fā)性的小分子混合物,是觀賞植物的重要特征之一,且花香育種一直是園林觀賞樹種重要的育種目標(Picherskyetal., 2007)。隨著色譜技術(shù)的發(fā)展, 有關(guān)花香的研究逐漸增多,包括桂花(Osmanthusfragrans)(鄒晶晶等, 2017)、丁香(Syringa)(尹承增, 2004)、荷花(Nelumbonucifera)(盧雪等, 2016)和千里香(Murrayapaniculata)(Pauletal., 2020)等在內(nèi)的多種植物花香成分已被鑒定和分析(陳藝荃等, 2019)。而流蘇樹作為優(yōu)良的園林觀賞樹種,其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花的揮發(fā)油成分(Gaoetal., 2016)、花精油的超臨界CO2萃取工藝及抗菌活性(劉普等, 2015)和雄全異株流蘇樹的雄花和兩性花花香成分的比較(Songetal., 2020)等方面,花形態(tài)差異是否影響花香類型,以及作為花的重要表型性狀,流蘇樹花香成分及其時空動態(tài)變化規(guī)律的研究尚未見報道。
本研究觀察記錄濃香型、中等香型和無香型流蘇樹花的形態(tài)特征,并采用頂空-固相微萃取(HS-SPME)與氣相色譜-質(zhì)譜聯(lián)用(GC-MS)技術(shù),對不同香型的流蘇樹不同花期及濃香型盛花期日變化的香氣成分及其含量進行分析,探究流蘇樹開花進程中花香成分時空動態(tài)變化以及盛花期香氣日變化規(guī)律,旨在為花香的遺傳改良奠定基礎(chǔ),同時為流蘇樹花的有效開發(fā)利用提供參考依據(jù)。
采自山東省泰安市泰山區(qū)東昊園林苗木基地內(nèi),35年左右成年植株,環(huán)境一致,無病蟲害。
1.2.1 感官評價 為保證感官人員客觀地對流蘇樹花香類型進行評價,設(shè)立感官審評室開展整個審評工作。稱取30 g流蘇花置于審評盤,感官評價小組(10人)對其香型進行打分審評,分值范圍1~10,1分表示最差,10分表示最好,然后最高分和最低分各去掉1個,剩余感官人員的平均分得出每株流蘇樹花香型總得分(趙國飛等, 2015)。最終篩選出3種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表1)。
表1 流蘇樹花香類型感官評價
1.2.2 形態(tài)特征調(diào)查 2020年4月下旬至5月初,觀察3 種花香類型4 個花期的形態(tài)特征,隨機選擇盛花期5個花序及5朵完全盛開的花,每次3個重復,使用游標卡尺測量花序總長、花枝長、花冠裂片長、寬和萼片長、寬,并記錄花序花量。
1.2.3 樣品采集 2020年4月25日—5月2日流蘇樹開花期間,于9:00—10:00對3種花香類型的流蘇樹4個花期的花分別取樣,每次3個重復。同時,對濃香型流蘇樹盛花期不同時段的花分別取樣,從8: 00開始到20:00結(jié)束,每隔3 h采樣1次,每次3個重復。選擇生長位置基本一致的花進行采樣,取樣后立即帶回實驗室進行香氣成分測定(施婷婷等, 2018)。
1.2.4 HS-SPME萃取 先將 SPME萃取頭于氣象色譜儀進樣口老化,老化溫度250 ℃,老化時間60 min。后稱取流蘇樹花5.0 g放入100 mL萃取瓶中,鋁箔紙封口,于室溫下平衡30 min。然后將萃取頭置于花朵上方1 cm處,頂空萃取30 min,最后將萃取頭插入GC-MS進樣口,于250 ℃解吸3 min,進行GC-MS 分析(宋秀華等, 2015)。
1.2.5 GC-MS分析 色譜條件: 采用Rtx-5 MS色譜柱(30 m×0.25 mm×0.25 μm),以氦氣為載氣,流速1.0 mL·min-1,分流進樣,分流比10∶1,進樣口溫度250 ℃。柱升溫程序: 初始溫度35 ℃,保持2 min,以6 ℃·min-1上升至100 ℃,再以8 ℃·min-1上升至140 ℃,隨后以12 ℃·min-1上升至250 ℃,保留3 min(宋秀華等, 2015)。質(zhì)譜條件: EI電離源,電子能量70 eV,離子源溫度200 ℃,接口溫度230 ℃,全掃描模式,掃描范圍45~450m/z(宋秀華等, 2015)。
各組分質(zhì)譜經(jīng)計算機NIST譜庫檢索及資料分析,再結(jié)合人工譜圖解析,查閱文獻,確認各化學成分,依據(jù)總離子流各色譜峰平均峰面積,并通過面積歸一化法,計算各組分的相對百分含量(林榕燕等, 2017; 趙國飛等, 2015; 宋秀華等, 2014)。采用 Excel、SPSS和Origin 軟件對數(shù)據(jù)進行整理、分析和制圖。
觀察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不同花期的形態(tài)特征,記錄盛花期花序花量、花序總長、花枝長、花冠裂片長、寬和萼片長、寬,比較分析它們之間的形態(tài)差異(圖1、表2)。結(jié)果顯示,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形態(tài)在某些組織上存在明顯差異,例如在花冠裂片顏色上,始花期的‘H-1’呈黃綠色,‘H-2’呈黃白色,而‘W-3’呈白綠色; 盛花期的‘H-1’和‘H-2’花冠裂片基部紫色,而‘W-3’基部綠色; 在花冠裂片形狀上,盛花期的‘H-1’和‘W-3’花冠裂片呈線形,而‘H-2’花冠裂片披針形。
表2 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盛花期花的形態(tài)特征①
在盛花期時,不同花香類型的花序花量、花序總長、花枝長、花冠裂片長、寬和萼片長、寬存在顯著性差異。其中‘H-1’的花序花量最多(49朵),其次是‘H-2’(45朵),‘W-3’(40朵)最少; ‘H-1’的花序最長,為112.67 mm,是‘H-2’的1.21倍,是‘W-3’的1.24倍; ‘H-1’的花冠裂片長(25.67 mm)和萼片長(3.10 mm)最大,其次是‘H-2’,‘W-3’的最??; ‘H-1’的花冠裂片寬(4.00 mm)和萼片寬(0.75 mm)最大,其次是‘W-3’,‘H-2’的最??; 而‘H-1’的花枝(45.00 mm)比‘W-3’(66.67 mm)的短,比‘H-2’(38.00 mm)的長。這些結(jié)果表明除了花枝長,‘H-1’的小花數(shù)量顯著多于‘W-3’,花序長度、花冠裂片和萼片均顯著大于‘W-3’,這可能是‘H-1’香氣濃郁的原因之一。
為了探究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香成分差異,對其花香成分進行測定。結(jié)果表明,3種花香類型的流蘇樹共檢測出106種花香成分,包括酯類、腈類、醛類、酮類、醇類、烷烴類、烯烴類、萜烯類、芳香烴類及其他化合物(表3)。其中,酯類化合物種類最多(23種),其次是芳香烴類(15種)和萜烯類(14種)化合物。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主要花香成分及含量存在顯著差異。濃香型‘H-1’芳香烴類化合物含量最高,占25.18%,其次是酯類化合物(18.99%); 而中等香型‘H-2’含量最高的為酯類化合物,占83.02%; 而無香型‘W-3’含量最高為酮類化合物(39.40%)。其中‘H-1’花香成分相對含量從高到低(>5%)依次是(E)-4,8-二甲基-1,3,7-壬三烯(16.12%)、芴(12.73%)、二苯并呋喃(12.61%)、乙酸橙花叔酯(7.66%)、(Z)-3-己烯乙酸酯(5.88%)和3-戊酮(5.57%); ‘H-2’相對含量從高到低(>5%)依次是(Z)-3-己烯乙酸酯(38.08%)、(E)-2-甲基丙酸-3-己烯酯(19.22%)和乙酸己酯(9.73%); ‘W-3’相對含量從高到低(>5%)依次是3-戊酮(39.40%)、(Z)-3-己烯乙酸酯(17.77%)、芐腈(10.67%)、硼烷二甲硫醚絡(luò)合物(7.93%)和(Z)-2-己烯乙酸酯(6.13%)。
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香成分及含量差異顯著,濃香型花香成分與中等香型和無香型的相比,種類更多,含量更高(表3)。在花香成分種類上,濃香型‘H-1’共檢測出73種花香成分,中等香型‘H-2’共檢測出45種花香成分,而無香型‘W-3’只檢測出17種花香成分; 在花香成分含量上,濃香型花香成分含量是中等香型的2.7倍,是無香型的18.9倍。
表3 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香成分及含量分類統(tǒng)計①
流蘇樹在整個花發(fā)育階段花香成分的相對含量動態(tài)變化趨勢為花蕾期極低,甚至為零,到始花期逐漸上升,盛花期達最大值,到末花期降低(圖2)。
圖2 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不同花期的花香成分
不同花期的花香成分種類和相對含量存在顯著差異。濃香型‘H-1’花蕾期、始花期、盛花期和末花期分別測出0、18、45和38種花香成分,隨著花的不斷發(fā)育,芳香烴類、醇類和醛類化合物含量呈低—高—低的變化趨勢,酯類、腈類、烷烴類、烯烴類和萜烯類化合物含量呈低—高的變化趨勢,而酮類化合物呈低—高—低—高的變化趨勢。中等香型‘H-2’花蕾期至末花期分別測出0、7、35和19種花香成分,隨著花的不斷發(fā)育,酯類和酮類化合物含量呈低—高—低的變化趨勢,醇類、烯烴類和芳香烴類化合物含量呈低—高的變化趨勢,而烷烴類和萜烯類化合物呈低—高—低—高的變化趨勢。無香型‘W-3’花蕾期至末花期分別測出4、3、13和2種花香成分,隨著花的不斷發(fā)育,酯類、腈類、烷烴類和芳香烴類化合物含量呈低—高—低的變化趨勢,而酮類化合物呈高—低—高的變化趨勢,萜烯類化合物呈低—高—低—高的變化趨勢,而烯烴類化合物呈高—低—高—低的變化趨勢。
利用 GC-MS 分析獲得濃香型流蘇樹‘H-1’盛花期8:00、11:00、14:00、17:00和20:00這5個時間點的花香釋放的總離子流圖,共鑒定出86種花香成分,包括酯類、腈類、醛類、酮類、醇類、酸類、烷烴類、烯烴類、萜烯類、芳香烴類和其他化合物(表4)。其中酯類化合物的種類最多21 種,相對含量最高,占39.69%,其次是烯烴類和萜烯類化合物,而醇類、腈類、醛類和酸類化合物所占比例都較小。
表4 濃香型‘H-1’花香成分日變化①
續(xù)表4 Continued
續(xù)表4 Continued
在8:00時,鑒定出花香成分28種,其中酯類化合物相對含量最大,占總量的44.02%,其次為烯烴類18.74%、萜烯類16.12%和烷烴類6.98%; 主要化學物質(zhì)依次是乙酸甲酯38.27%、(E)-4,8-二甲基-1,3,7-壬三烯17.88%和順-β-法呢烯8.02%。在11:00時,鑒定出花香成分51種,其中酯類化合物相對含量最大,占總量的41.62%,其次為烯烴類24.33%和萜烯類16.21%; 主要化學物質(zhì)依次是乙酸甲酯32.02%、(E)-4,8-二甲基-1,3,7-壬三烯24.02%、順-β-法呢烯6.61%和α-法呢烯5.18%。在14:00時,鑒定出花香成分56種,其中酯類化合物相對含量最大,占總量的41.47%,其次為烯烴類21.17%、萜烯類14.18%和芳香烴類7.02%; 主要化學物質(zhì)依次是乙酸甲酯22.54%、(E)-4,8-二甲基-1,3,7-壬三烯18.22%、(Z)-3-己烯乙酸酯6.35%和順-β-法呢烯5.87%。在17:00時,鑒定出花香成分50種,其中酯類化合物相對含量最大,占總量的40.04%,其次為萜烯類25.13%、烯烴類16.49%和酮類5.42%; 主要化學物質(zhì)依次是乙酸甲酯35.02%、(E)-4,8-二甲基-1,3,7-壬三烯15.85%、α-法呢烯9.73%和順-β-法呢烯8.41%。在20:00時,鑒定出花香成分45種,其中酯類化合物相對含量最大,占總量的32.40%,其次為烯烴類26.53%、萜烯類20.54%和酮類4.95%; 主要化學物質(zhì)依次是乙酸甲酯30.24%、(E)-4,8-二甲基-1,3,7-壬三烯25.35%、α-法呢烯7.31%和順-β-法呢烯7.25%。乙酸甲酯、(E)-4,8-二甲基-1,3,7-壬三烯和順-β-法呢烯在每一時段的峰值較高,因此,這3種成分是濃香型流蘇樹盛花期的主要花香成分。
濃香型香氣成分含量日變化呈拋物線趨勢(圖3),8:00—11:00逐漸提高,于14:00達到最大值,后至20:00逐漸降低; 其種類變化趨勢與含量變化趨勢相似,但14:00后減少緩慢, 20:00時成分種類多于8:00且含量比8:00時高。濃香型流蘇樹花不同時段的香氣成分含量差異較大,不同時段相同的香氣成分僅有17種,這些成分相對含量的日變化表現(xiàn)為4種變化趨勢,分別為低—高—低—高—低、低—高—低—高、低—高—低和高—低—高—低—高變化趨勢。例如乙酸甲酯、2-甲基丁腈和α-法呢烯等6種成分呈低—高—低—高—低的變化趨勢; 丁酸-3-甲基苯甲酯、正丁醛和十一烷等5種成分呈低—高—低—高的變化趨勢; 乙酸己酯、(Z)-3-己烯乙酸酯和順-α-紅沒藥烯等5種成分呈低—高—低的變化趨勢,但這5種成分含量最高的時間點不一致,其中1-硝基戊烷在11:00含量最高,乙酸己酯、(Z)-3-己烯乙酸酯和1-(1,5-二甲基-4-己烯)-4-甲苯在14:00含量最高,順-α-紅沒藥烯在17:00含量最高; 只有α-蒎烯呈高—低—高—低—高的變化趨勢。不同時段不同的香氣成分差異顯著,如有些成分只存于某一時段,其他時段未檢測到: 2,3,6-三甲基庚烷、鄰二甲苯、1,2,4-三甲苯和2-甲基-4-丙基氧雜環(huán)丁烷4種成分只在8:00檢測到,而乙酸庚酯、(4Z)-惕各酸己酯、(Z)-3-己烯丁酸酯等10種成分只在14:00檢測到; 有些成分存在于某二三四時段: 乙酸-3-甲基戊酯和(Z)-2-戊烯乙酸酯在14:00與17:00檢測到,戊酸-4-己烯酯在14:00、17:00與20:00檢測到,乙酸-2-甲基丁酯、3-戊酮和β-羅勒烯在內(nèi)的12種成分除8:00外均檢測到。這些結(jié)果為植物花香成分日變化規(guī)律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圖3 濃香型‘H-1’花香成分種類及含量日變化
花在演化過程中,各部分形態(tài)產(chǎn)生了適應(yīng)性變異,因而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類型(馬煒梁, 2009)。流蘇樹花兩性或雄性,花冠白色,常4深裂,基部紫色或綠色,花萼嫩綠色,花冠筒短(宋新芳等, 2006)。流蘇樹花形態(tài)存在著廣泛的差異,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H-1’、‘H-2’和‘W-3’花形態(tài)差異主要表現(xiàn)在花冠裂片的顏色和形狀兩方面,并且在盛花期時,其花序花量、花序總長、花枝長、花冠裂片長、寬和萼片長、寬存在顯著性差異。同樣在茶樹(Camelliasinensis)(葉乃興等, 2005)和荷花(Nelumbo)(吳芳芳等, 2020)中也存在不同品種花形態(tài)差異的現(xiàn)象,但是花形態(tài)差異是否能夠影響植物的花香類型,至今未見報道。總之,流蘇樹不同花香類型的花形態(tài)在花冠裂片等組織上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濃香型‘H-1’的花形態(tài)呈現(xiàn)出花量大、花序長、花冠裂片大的特點,均顯著優(yōu)于無香型‘W-3’,這是否為其香氣濃郁的原因之一,有待進一步研究。
花香是植物的天然產(chǎn)物,主要包括萜烯類、苯環(huán)/苯丙素類、脂肪酸類及硫氮化合物(馮楠, 2017; Gang, 2005)。在不同花中存在相同的香氣成分,但每一種花表現(xiàn)出獨特的花香特征,這是花中多種揮發(fā)物成分不同比例地相互組合、相互作用形成的(郝瑞杰, 2014)。因此,不同植物的花香成分種類和含量存在異同點,暴馬丁香(Syringareticulatavar.mandshurica)(才燕等, 2015)不同花期的花香成分主要集中在萜類化合物、烷烴類、醇類、酚醛類和酸酯類,枇杷(Eriobotryajaponica)(李紹佳等, 2011)花香成分中烷烴類和酯類化合物香氣貢獻較大,梔子(Gardeniajasminoides)(譚誼談等, 2012)主要花香成分為酯類、萜烯類和烴類化合物。在本研究中,流蘇樹花香成分主要包括酯類、芳香烴類、萜烯類、烯烴類和酮類化合物,而關(guān)鍵花香成分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同一植物因不同品種而存在不同的花香成分,不同品種的桂花(Osmanthusfragrans)(鄒晶晶等, 2017)的花香成分差異明顯,‘柳葉金桂’中共鑒定出49種揮發(fā)性物質(zhì),其中主要是反式-β-紫羅酮、芳樟醇、γ-癸內(nèi)酯和反式-β-羅勒烯等物質(zhì); ‘潢川金桂’中共鑒定了53種化合物,其中芳樟醇、反式-β-紫羅酮、γ-癸內(nèi)酯和丁酸葉醇酯等為主要的揮發(fā)性成分; ‘大花金桂’中共鑒定了52種化合物,其中最主要的揮發(fā)性成分有反式-β-紫羅酮、芳樟醇和反式-β-羅勒烯。而在流蘇樹中,有研究發(fā)現(xiàn)流蘇樹雄花和兩性花花香的主要成分為苯乙醇和苯乙腈(Songetal., 2020),而在本研究中濃香型、中等香型和無香型的主要花香成分分別是(E)-4,8-二甲基-1,3,7-壬三烯、(Z)-3-己烯乙酸酯、3-戊酮,前后二者主成分不同,但濃香型與前者主要化合物種類(芳香族化合物)相一致,這可能與試驗材料、栽培條件、取樣時間等因素有關(guān)。而不同香型的同一植物花香成分也存在顯著差異,例如不同香型的百合花(Lilium)(張輝秀等, 2013)的揮發(fā)性成分存在顯著差異,亞洲百合和 LA 百合雜種系烷烴類化合物釋放量較高,東方百合和麝香百合雜種系萜烯類釋放量最高。在本研究中,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主要花香成分存在顯著差異,濃香型‘H-1’芳香烴類化合物含量最高,占25.18%,其次是酯類化合物(18.99%); 中等香型‘H-2’含量最高為酯類化合物,占83.02%; 而無香型‘W-3’含量最高為酮類化合物(39.40%)(表3)。研究表明,芳香烴類、萜烯類和酯類化合物具有氣味性(郝瑞杰, 2014; 張輝秀等, 2013; 趙國飛等, 2015; 韋康等, 2019),濃香型芳香烴類化合物含量是無香型的132.9倍,萜烯類化合物含量是無香型的33.5倍以及酯類化合物含量是無香型的12.7倍,因此濃香型香氣成分含量高是其香氣濃郁的原因之一。另有研究指出,香氣不僅與揮發(fā)性成分含量有直接關(guān)系,還與揮發(fā)性成分種類的多少有關(guān),感官互作造成成分種類多的香氣會更強烈(Bultetal., 2002),所以濃香型‘H-1’香氣成分種類多也是其香氣濃郁的原因之一。
流蘇樹開花進程花香成分含量不斷變化,花蕾期成分極低,甚至為零,到始花期逐漸上升,到盛花期達到最大值,后末花期逐漸降低,這與蠟梅(Chimonathuspraecox)(謝超等, 2008)、云錦杜鵑(Rhododendronfortunei)(章辰飛等, 2020)和卡特蘭(Cattleya)(鄭寶強等, 2014)釋香過程中香氣成分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規(guī)律一致。流蘇樹香氣日變化規(guī)律: 花香成分種類及相對含量均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趨勢,香氣種類和總相對含量均在14:00達到最大值。這與鼓槌石斛(Dendrobiumchrysotoxum)(黃昕蕾等, 2018)的變化規(guī)律一致,可能是因為在同一天中溫度較高的時段更容易釋放花香成分,植物花香釋放的變化規(guī)律與環(huán)境因素尤其是溫度密切相關(guān)(馬煒梁, 2009)。流蘇樹樹形優(yōu)美高大,因此試驗在室外采樣,且采樣時間為8:00—20:00,光照、溫度和水分等外界環(huán)境條件無法控制,流蘇樹花香釋放是否存在夜間揮發(fā)節(jié)律,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
在觀花植物選擇育種過程中,由于對花外觀和外形的選擇,而忽視了香味,導致許多觀花植物缺乏明顯而特有的香味(張強等, 2009)。以花香指導育種,可培育香型獨特的觀賞植物。揭示流蘇樹的花香成分,可為進一步發(fā)掘花香的經(jīng)濟和藥用價值提供參考依據(jù)。
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的形態(tài)差異體現(xiàn)在花冠裂片的顏色和形狀方面,在盛花期時,不同花香類型的花序花量、花序總長、花枝長、花冠裂片長、寬和萼片長、寬存在顯著性差異,其中濃香型‘H-1’的花序花量最多(49 朵),花序最長,為112.67 mm,花冠裂片和萼片最大,而花枝(45.00 mm)比無香型‘W-3’(66.67 mm)的短,比中等香型‘H-2’(38.00 mm)的長,整體表現(xiàn)出花量大、花序長、花冠裂片大的特點。
從濃香型、中等香型和無香型的流蘇樹在花蕾期、始花期、盛花期和末花期4個不同花期中共檢測出106 種花香成分,主要包括酯類、腈類、醛類、酮類、醇類、烷烴類、烯烴類、萜烯類和芳香烴類化合物。不同花香類型的流蘇樹花香成分變化表現(xiàn)為濃香型花香成分種類最多,相對含量最高,其次是中等香型和無香型。而不同花期的花香成分表現(xiàn)為濃香型花蕾期至末花期分別測出花香成分0、18、45和38種,中等香型分別測出0、7、35和19種,無香型分別測出3、4、13和2種。其動態(tài)變化趨勢相似,即花蕾期香氣成分種類極少,相對含量極低,甚至為零; 到始花期種類增多,相對含量增高; 在盛花期花香成分種類及相對含量皆達到最大值; 末花期種類減少,含量降低。濃香型流蘇樹在盛花期香氣日變化中共檢測出86種花香成分,其中17種相同成分表現(xiàn)出4 種不同的日變化趨勢: 低—高—低、低—高—低—高、低—高—低—高—低和高—低—高—低—高。整體香氣含量日變化規(guī)律: 先上升后下降,在14:00達到最大值。本研究為進一步有效開發(fā)利用流蘇樹花及花香的遺傳改良奠定了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