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強，劉 志

（鄭州大學 旅游管理學院，鄭州450001）

目前，將紅色旅游與幸福感這兩個領域結合起來進行的研究比較少，本文構建了紅色旅游體驗和旅游者幸福感的相關維度，以此為基礎研究紅色旅游活動體驗對旅游者自身幸福感的影響機制。通過此次研究，探討紅色旅游體驗對旅游者幸福感的提升影響。

1 研究綜述

1.1 紅色旅游體驗

在早期的研究中，有許多學者認為紅色旅游是在黨領導的革命斗爭時期所形成的遺跡旅游[1-2]。隨著研究不斷地深入，紅色旅游的概念也不斷地擴展，其范圍擴大到鴉片戰(zhàn)爭以來，具有愛國主義精神，以在革命和建設中形成的紀念地和紀念物為旅游吸引物的觀光游覽活動[3]。2016年，鄭華偉認為紅色旅游是一種具有中國特色、承載中國優(yōu)秀歷史文化、且具有勵志教育作用的旅游形式[4]。旅游體驗從一定的動機和目的出發(fā)，通過在旅游活動過程中的具體感知，形成了不同的體驗感受，并且會產生一定的主觀性，受到旅游主觀價值的影響[5]。瑞恩(Ryan)認為，旅游體驗是一種綜合性的和多功能的休閑活動，這種休閑活動包括娛樂成分以及學習成分[6]。2003年，鄒統(tǒng)釬、吳麗云提出娛樂、教育、逃避、美感和移情是旅游體驗的五大類型[7]。2006 年，李曉琴認為情感體驗、實踐體驗、知識體驗以及轉變經歷是旅游體驗的核心表現(xiàn)[8]。2005 年謝彥君提出了旅游世界、旅游場和旅游體驗的概念，建構了相對完整的研究體系[9]。本研究認為旅游體驗是旅游者花費一定時間，在觀光游覽、學習和感受過程中形成的包含諸多復雜因素的整體，這些因素包括目的地印象、旅游感知以及產品等。

紅色旅游體驗是在紅色旅游活動中形成的旅游體驗。本文將紅色旅游者所形成的旅游體驗進行具體的劃分，將其分為八種不同的維度。即：悲傷體驗、堅苦體驗、感動體驗、憤怒體驗、自豪體驗、敬仰體驗、愉悅體驗、反思體驗。這些不同的體驗都是旅游者在旅游地能夠獲得的情感和感受。

1.2 旅游者幸福感

對于主觀幸福感的研究，國外要比國內完善。1998 年Ady Milman 進行了旅游體驗對旅游者幸福感的影響研究[10]。2004 年Gilbert 的研究表明了度假可以提升幸福感[11]。Omer Faruk認為認知和情感層面的統(tǒng)一將會構造新的主觀幸福感，這個新的幸福感包括人們對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整體評價[12]。2016 年Matthias Sweet 運用結構方程模型來研究旅游、活動參與和幸福感之間的關系[13]。主觀幸福感是人們對于自己生活的滿意程度，以及在生活中所經歷的情感體驗。2014 年張?zhí)靻?、吳明遠提出旅游幸福感的三種構成，即旅游前的期待體驗、旅游中的福樂體驗和旅游后的回憶體驗[14]。在旅游活動過程中，旅游者產生一種樂觀和積極的情感體驗，這便是旅游幸福[15]。旅游幸福是旅游過程與相應目的結合，旅游事實與相應價值判斷相結合，以及旅游需求與旅游滿足的結合[16]。

旅游者幸福感的研究主要從認知與情感兩個方面入手，以旅游者自身為中心，以旅游者個人的判斷來測度，而不是外界的標準[17]。對于旅游者幸福感的研究，測評指標方面一直都是熱點領域，測評出旅游者幸福感相關的具體指標，進而能夠為旅游者幸福感的提升制定措施[18-19]。由于不同的旅游者性格有所不同、旅游者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存在差異、旅游形式也存在著差異，因此造成了旅游者幸福感的測評具有角度復雜，難度大，時間長等特點[20]。本文將旅游者幸福感分為認知維度和情感維度，這兩個維度分別表現(xiàn)為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緒兩個方面。

1.3 旅游與幸福感

①旅游體驗與幸福感。很多研究都表明了旅游體驗與幸福感之間有著緊密的關系?？盒壅J為旅游者有能力在旅游過程中體會幸福，社會能為旅游者提供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這樣的旅游就是幸福的[21]。當旅游者的情緒比較積極時，能夠積極地追尋旅游的意義，便能夠產生幸福感。當旅游者在旅游活動中收獲了情感體驗，他會將這種體驗當成自己的優(yōu)勢而不自覺的與他人比較，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感到自己是幸福的。

②紅色旅游體驗與幸福感。與一般旅游活動相比，從紅色旅游活動中獲得的體驗更為復雜，更為持久，意味著從中體會到的幸福感更加強烈。紅色旅游更是具有獨特的社會效應[22]。紅色遺跡中特有的文化、環(huán)境、紀念物都帶有厚重的歷史感，從這些遺產中旅游者能夠感受到過去那段熱血的歷史。在紅色旅游活動中，旅游者對于歷史事跡有了更深的了解，對共產黨的歷史貢獻產生更強烈的認同感，增強自我的國家歸屬感與民族自豪感，旅游者也能從中獲得更深厚的情感。本文將不同的紅色旅游體驗當作自變量，將旅游者幸福感維度當成因變量，利用回歸分析進行研究，從而得出相關的結論。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假設

旅游者在旅游活動中能夠不斷進行反思，以實現(xiàn)自我學習和自我成長[23]。旅游者耗費時間進行自我對話和成長，能夠更多的感悟幸福。受多重因素影響，旅游提升國民幸福的程度呈現(xiàn)出個體差異[24],總體幸福感和旅游帶來的生活滿意度的來源不同，旅游體驗也可以表現(xiàn)為旅游者主觀意義上的幸福感。基于比較理論，當旅游者將過去的歷史與現(xiàn)在的生活相比較時，會感受到快樂、幸福。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十六個假設：

H1：紅色旅游悲傷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2：紅色旅游堅苦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3：紅色旅游感動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4：紅色旅游憤怒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5：紅色旅游自豪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6：紅色旅游敬仰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7: 紅色旅游愉悅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8: 紅色旅游反思體驗對積極情緒有正向影響。H9：紅色旅游悲傷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0：紅色旅游堅苦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1：紅色旅游感動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2：紅色旅游憤怒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3：紅色旅游自豪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4：紅色旅游敬仰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5：紅色旅游愉悅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H16：紅色旅游反思體驗對滿意度有正向影響。

2.2 研究方法及模型

主要通過問卷調查收集數據，利用SPSS 22.0軟件進行分析，建立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關系式。進而分析不同的紅色旅游體驗對旅游者幸福感之間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以及研究旅游者幸福感的影響機制。根據上文假設，構建出圖1所示的理論模型，由八種不同的紅色旅游體驗構成模型的自變量，由旅游者幸福感維度構成二個因變量。本文將利用回歸模型來研究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線性關系。

圖1 研究模型圖

2.3 問卷設計

①量表設計。對相關文獻進行大量的查閱與分析，初步制定了測量指標，結合實際情況進行修訂和完善，最終得到完整的調查問卷。問卷設計包含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旅游者的性別、職業(yè)、年齡等基本信息以及旅游基本問題項；第二部分是關于旅游者在紅色旅游中的感受；第三部分由旅游者的滿意度和積極情緒方面的變量構成。量表的來源如表1所示。。

表1 紅色旅游體驗與幸福感的量表來源

②問卷發(fā)放與回收。本次問卷調查主要是通過專業(yè)的在線問卷調查平臺“問卷星”來進行發(fā)放和回收的，同時也通過紙質版問卷的發(fā)放來獲取相關的數據。問卷的收集歷時十五天左右，調查的對象包括參與紅色旅游的學生、社會人士、教師等，總共有200位參與者，剔除掉無效問卷和問題問卷后，得到有效問卷167份。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

①樣本統(tǒng)計學特征分析。本研究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婚姻狀況、子女情況（以最小的為準）、職業(yè)、以及個人平均月收入七個指標的樣本統(tǒng)計學特征。運用SPSS 22.0 軟件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分析結果如下：

性別上，從統(tǒng)計可以看出，男性與女性所占比例相差不大。男性占比為47.9%，女性占樣本比例52.1%。在年齡分布上，18～29周歲的旅游者最多，占總樣本數的36.5%，依次是40～49 周歲（23.4%）、50～59 周 歲（16.7%）、30～39 周 歲（13.8%）的旅游者，60周歲以上和18周歲以下的人數最少，都是4.8%。學歷上，本科生所占的比例最重，達到43.1%，依次是高中及以下（20.4%）、大專（17.9%）、碩士（10.8%）,博士及以上學歷的人數最少。婚姻狀況方面，已婚（56.3%）最多，然后依次是單身（25.7%）、戀愛（12.0%）的人數，喪偶（2.4%）的人數最少。子女情況（以最小的為準）方面，沒有子女的最多，占42.5%，上大學及以上（25.1%），上高中（12.0%），上中學（9.6%）最少。職業(yè)上，學生（34.7%） 最 多， 企 業(yè) 員 工（28.1%）, 教 師（19.8%）,其他職業(yè)（1.8%）,沒有自由職業(yè)者。個人月平均收入方面，1 500 元以下（36.5%）的最多，依次是3 001～5 000 元（31.7%）、5 001～8 000元（15.0%）、8 001～10 000元（9.6%）,收入在1 500～3 000元的最少，只占7.2%。

②旅游者參與紅色旅游體驗的相關信息分析。本研究針對旅游者進行紅色旅游活動的原因、在紅色旅游中的深刻印象、以及對整個旅游活動的滿意程度等方面進行了調查研究，研究結果如下：

1）旅游者進行紅色旅游的原因多種多樣，本研究將其原因歸為九個方面，如圖2所示。研究表明，旅游者進行紅色旅游活動主要是為了了解過去的歷史，以及感受革命的氛圍、緬懷先烈，而其他方面的原因則較少。

圖2 旅游者參與紅色旅游的原因

2）在進行紅色旅游時，給旅游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主要包括聽到的烈士故事、看到的遺址遺跡、承載紅色記憶的文物、以及革命事跡的宣傳。如下圖3 所示，這幾個方面都占據了比較大的比重，而具有紀念意義的商品占比最小。

圖3 紅色旅游給旅游者留下深刻印象的方面

3）旅游者對于自己印象最深的一次紅色旅游經歷，滿意程度也是不盡相同，本研究采用7分量法，將旅游者的滿意度劃分為7 分，1 分最低，7分最高。如下圖4所示，打5分、6分、7分的旅游者分別占25%、24%、25%，5分以上的旅游者占樣本比例的74%。研究結果表明，參與紅色旅游的旅游者們對于自身的紅色旅游體驗都比較滿意，紅色旅游體驗也給旅游者留下了深刻的體會。

圖4 旅游者對紅色旅游體驗的滿意程度

3.2 問卷信度與效度分析

①信度分析。本研究采用Alpha信度系數法來進行可靠性分析，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量表1至量表3分別為紅色旅游體驗、生活滿意度以及積極情緒的可靠性檢驗，總量表為問卷總體的可靠性檢驗。各個量表的信度系數都大于0.7，故該量表的信度較好，符合問卷調查。

表3 可靠性統(tǒng)計量

②效度分析。本研究采用KMO和Bartlett的檢驗，來進行問卷的效度分析。如表4所示，Bartlett檢驗統(tǒng)計值的顯著性概率是0.000,KMO 樣本測度值為0.892，大于0.7，故該問卷的結構效度較好，適合進行回歸分析。

表4 KMO和Bartlett的檢驗

3.3 紅色旅游體驗對旅游者幸福感的影響分析

上文將紅色旅游體驗劃分為八個不同的維度，即：悲傷體驗、堅苦體驗、感動體驗、憤怒體驗、自豪體驗、敬仰體驗、愉悅體驗以及反思體驗，這些不同的體驗作為回歸分析的八個自變量；將旅游者幸福感劃分為兩個不同的維度，即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緒，這兩個維度作為因變量。通過問卷收集到的數據分別確定這些變量的值，并研究它們之間的線性關系。

3.3.1 紅色旅游體驗對積極情緒的影響分析

將紅色旅游體驗的八個維度作為八個自變量，積極情緒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到結果是在顯著性水平為0.05的情況下，F(xiàn)統(tǒng)計量的觀測值為7.540，概率P值為0.000小于0.05，表明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有顯著的關系，因此可以認為紅色旅游體驗與積極情緒之間有線性關系。

從紅色旅游體驗對積極情緒的影響分析中可知，堅苦體驗的P 值為0.025 小于0.05，敬仰體驗的P值為0.006小于0.05，愉悅體驗的P值為0.000，反思體驗的P值為0.007，故堅苦體驗、敬仰體驗、愉悅體驗、反思體驗與積極情緒呈線性的關系，其中愉悅體驗的相關性最強，反思體驗對積極情緒的影響程度最大，其他旅游體驗與積極情緒沒有顯著的關系。可得到回歸方程式如下：

其中y2表示積極情緒，x2表示堅苦體驗，x6表示敬仰體驗，x7表示愉悅體驗，x8表示反思體驗。

4.3.2 紅色旅游體驗對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分析

將紅色旅游體驗的八個維度作為八個自變量，生活滿意度作為因變量，運用SPSS 22.0 軟件進行回歸分析，得到結果是在顯著性水平為0.05 的情況下，F(xiàn)的觀測值為12.270，概率P值為0.000小于0.05，表明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存在線性關系，即紅色旅游體驗與生活滿意度之間線性相關。

從紅色旅游體驗對積極情緒的影響分析中得出，如表8 所示，堅苦體驗的P=0.034，自豪體驗的P=0.046，愉悅體驗的P=0.003,反思體驗的P=0.000，都小于0.05，而其他自變量的P 值都大于0.05，故堅苦體驗、自豪體驗、愉悅體驗和反思體驗與生活滿意度有著正相關的關系，并且反思體驗的相關性最強，而其他旅游體驗與生活滿意度之間沒有顯著的關系。得到回歸方程表達式如下：

其中y1表示生活滿意度，x2表示堅苦體驗，x5

表示自豪體驗，x7表示愉悅體驗，x8表示反思體驗。

綜上所述，堅苦體驗、敬仰體驗、愉悅體驗和反思體驗對旅游者積極情緒具有正向的影響關系；堅苦體驗，自豪體驗、愉悅體驗和反思體驗對旅游者滿意度有著積極的影響關系；悲傷體驗、憤怒體驗和感動體驗則與二者之間都沒有顯著的關系。故假設2、假設6、假設7、假設8以及假設10、假設13、假設15、假設16成立，其他假設不成立。悲傷、憤怒和感動這三種體驗對滿意度和積極情緒都沒有影響，原因可能在于悲傷和憤怒這些屬于負面的游客感受，游客在參與紅色旅游的過程中，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產生這些感受和情感，總體上還是處于向上的旅游狀態(tài)之中；或者游客產生的這些消極的感受與情感并不能讓游客感到滿意或滿足。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本研究通過數據收集與SPSS 回歸分析，得出了以下幾個結論：①紅色旅游堅苦體驗、敬仰體驗、愉悅體驗和反思體驗對積極情緒有著正向的影響，反思體驗的影響程度最大，愉悅體驗次之，敬仰體驗的影響最小，其他旅游體驗對積極情緒沒有明顯的影響；②紅色旅游堅苦體驗、自豪體驗、愉悅體驗和反思體驗對生活滿意度有著正向的影響關系，并且反思體驗的影響程度最大，愉悅體驗次之，堅苦體驗的影響最小，其他旅游體驗與生活滿意度之間沒有明顯的關系；③紅色旅游悲傷體驗、憤怒體驗和感動體驗對積極情緒及滿意度都沒有顯著的影響，表明旅游者在紅色旅游活動中處在比較向上的狀態(tài)之中。

4.2 相關建議

根據研究結果，筆者提出幾點建議；①要充分挖掘紅色旅游資源，發(fā)揮、改善和提高紅色資源的吸引力，將紅色旅游資源中的革命性、歷史性與文化性和諧的體現(xiàn)出來。增加資金的投入，加強對紅色景點的保護，完善紅色建筑和文物的維護和修繕工作等；②努力營造革命的氛圍，讓旅游者緬懷其中，從而提高游客的旅游體驗。打造獨特的革命文化主體與景點主題，吸引旅游者的目光，加強革命事跡的宣傳，采用書畫、媒體、服務人員講解等方式，讓更多的游客了解到以前的歷史。重視景區(qū)風景的建設與管理，形成風景優(yōu)美、服務到位，設施齊備的一整套體系；③向旅游者傳播先輩們堅定的理想信念，傳達熱烈的紅色精神，讓旅游者為現(xiàn)在的快速發(fā)展感到自豪；向旅游者講述先輩們視死如歸的事跡，感受他們英勇斗爭的氣勢；讓旅游者更多的參與活動中來，一起唱紅歌，走紅路等。這一系列的旅游體驗，能夠提升旅游者的幸福感，提升他們的旅游經歷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