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平

摘 要：籠統(tǒng)地講提單是貨物收據(jù)，運輸合同的證明，物權憑證是不準確的。提單的權利屬性只有放在具體業(yè)務中分析它的來龍去脈，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才能抓住其要害，明辨是非，避免不必要的失誤。分析提單在運輸、貿(mào)易、融資等領域中的作用，準確把握其功能，融會貫通，與國際接軌，為社會經(jīng)濟精準服務。

關鍵詞：提單;債權;物權;信用證

中圖分類號：F259.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1）01（a）--04

隨著國際貿(mào)易的不斷發(fā)展及其形式的多樣化，海運提單自身的運行機制也面臨著各種風險和挑戰(zhàn)。一談到提單，似乎公認提單具有三大功能：即海上貨物運輸合同的證明、貨物收據(jù)和物權憑證。這種解釋非?；\統(tǒng)，提單并不總是同時體現(xiàn)這些功能。提單具體的權利屬性只有在業(yè)務流通中才能充分體現(xiàn)。在不同的領域，不同的環(huán)節(jié)，不同的關系人手中它的權利屬性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1 提單在運輸領域的權利屬性——債權憑證

1.1 提單的概念

根據(jù)我國《海商法》第71條，提單是指用以證明海上貨物運輸合同和貨物已經(jīng)由承運人接受或者裝船，以及承運人保證據(jù)以交付貨物的單證。提單中載明的向記名人交付貨物，或者按照指示人的指示交付貨物，或者向提單持有人交付貨物的條款，構成承運人據(jù)以交付貨物的保證。

按照此定義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解釋，承運人收到貨物或將貨物裝船后要簽發(fā)提單給托運人，在目的港承運人保證收回自己簽發(fā)的提單后才能交貨給收貨人。提單持有人請求承運人交貨時必須交出提單，憑單放貨是承運人的法定義務。

1.2 提單的關系人

提單最基礎的關系人是為貨物運輸簽訂合同的當事人，通常被稱作托運人和承運人。托運人既可以是發(fā)貨人（貿(mào)易合同中被稱為賣方），也可以是收貨人（貿(mào)易合同中被稱為買方）;承運人可以是直接船東，也可以是船舶經(jīng)營人，俗稱二船東。其他關系人有提單持有人和被通知人等。若收貨人想轉賣尚在運輸途中的貨物就可通過轉讓提單的方式完成交易。提單持有人是支付了對價獲得提單的人，通過此方式獲得提單的人既可以直接向船東或其代理提取貨物，也可以將手中的提單再次轉給下一個支付了對價的人，這時支付了對價的人就取得了提單持有人的地位。被通知人通常是卸貨港的貨運代理人，也可能是開證銀行，目的是方便貨主和銀行及時得到貨物動態(tài)的相關信息。

1.3 提單的類型

（1）記名提單，是指在提單正面收貨人一欄已具體填寫了收貨人名稱。這樣提單項下的貨物只能由提單上所記名的收貨人提取。承運人的法定義務是在目的港必須將貨物交給提單上記名的收貨人。如果將貨物交給持有提單的人，而持有提單的人并非提單上記名人時，承運人也要對沒有將貨物交給記名人的錯誤交付承擔責任。記名提單交付貨物時，承運人首先核實收貨人身份是否與提單上記名人一致，其次才是憑單放貨。記名提單避免了貨物在運轉過程中可能帶來的風險，但記名提單的流通性受到限制，一般不認為記名提單具備物權憑證的功能，僅是提貨憑證而已。

（2）不記名提單，是指在提單正面收貨人一欄僅注明“提單持有人”（Bearer）字樣，或是空白，不指明任何收貨人。不記名提單的優(yōu)點在于不經(jīng)背書即可轉讓。誰持有提單，誰就可以提貨。不記名提單在買賣流通中具有物權憑證的功能。承運人交付貨物只憑單，不憑人。不記名提單轉讓流通，提取貨物極為簡便。不記名提單不論轉讓過多少次，其最終的提單持有人對承運人享有的依然是提單文義上所記載的債權。不記名提單的缺點是丟失后再找回的難度很大，引起糾紛的風險極高。國際上使用這種提單都比較謹慎。

（3）指示提單，有兩種表達方式：第一種是在提單正面收貨人一欄僅填上憑指示（To order）字樣，這種提單通常被稱為托運人指示提單。托運人指示提單有利于保護賣方的利益，在賣方未能實現(xiàn)買賣合同利益之前，貨物所有權仍屬于賣方。第二種是在提單正面收貨人一欄填上憑某某指示（Order of……）字樣的提單。貨款支付采用跟單信用證方式下，有時會填上憑某某銀行（通常是開證行）指示，這種提單就是記名指示提單，它有效地保護了記名人的利益，沒有記名人的簽字同意，記名人指示提單是不能再繼續(xù)轉讓的。指示提單是有條件的可轉讓提單。只要提單的持有人按照提單的記載或規(guī)定去做，無需承運人同意，他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背書轉讓提單給第三者。在實際業(yè)務中指示提單的應用最為廣泛。

（4）租船提單，是指由貨主向船東租賃船只，將貨物運往目的地，船東根據(jù)租船合同簽發(fā)的提單。船東為了轉嫁自己面臨的風險，實現(xiàn)約束提單持有人的目的，通常將租船合同上的主要條款并入提單，俗稱并入條款，如運費、滯期費、速遣費等費用依據(jù)租船合同，或者注有“根據(jù)…租船合同開立”字樣。租船提單不是完整的獨立文件，無法明確貨主和船東之間的權利義務，且必須受租船合約的約束。收貨人就是承租人時，它沒什么影響，它在承租人手中僅充當貨物收據(jù)及提取貨物憑證的作用。在收貨人或提單持有人不是承租人的情況下，就由提單約束承運人與提單持有人的關系。由于載入并入條款，租船提單隱含許多風險;實踐中承運人經(jīng)常因租約中有關支付運費、虧艙費、滯期費及共同海損分攤等費用與提單持有人產(chǎn)生爭議。

（5）班輪提單，是指由班輪公司承運貨物后所簽發(fā)給托運人的提單。除正面記載外，它的背面規(guī)定了托運人與承運人之間權利和義務責任及豁免的詳細條款。這些條款都是參照1924年海牙規(guī)則的精神制訂的，各班輪公司的提單格式和內(nèi)容都大同小異。與租船提單相比較，班輪提單清晰明確規(guī)定了提單關系人的權利義務。

1.4 承運人的法定義務憑提單交貨

托運人將貨物交付與承運人的目的，是為了將貨物從起運地運往目的地，并交付給合法的收貨人，根本無意轉移貨物所有權;承運人的義務是接受保管貨物，合理積載、綁扎、加固并安全將其運往目的地。承運人承運貨物的目的是收取運費，對貨物不享受任何物權。承運人簽發(fā)提單給托運人，此為提單之基礎關系。提單一經(jīng)轉讓，就形成獨立的債權關系。提單原始法律關系是否發(fā)生變化，都不會影響提單的債權效力。提單持有人對承運人的債權，是基于其持有提單的事實產(chǎn)生的，承運人必須依據(jù)提單記載的事實，交付特定的貨物給提單持有人。這種請求權是基于物品交付為標的債權。憑提單交貨是承運人的法定義務，體現(xiàn)的是提單持有人對承運人債權性質(zhì)的貨物返還請求權。轉讓提單與承運人沒有關系，無論提單轉讓到誰手中，最終的提單持有人都可以要求承運人交還提單項的貨物，即便是賣方對貨物的所有權進行了保留，也不能阻止承運人將貨物交給合法的提單持有人。如果貨物滅失或由善意第三人取得，現(xiàn)實交付不能實現(xiàn)，提單持有人就可以向承運人提起侵權之訴。從憑單提取貨物的角度，提單證明了債權。在運輸環(huán)節(jié)，《漢堡規(guī)則》第1條第7款，我國《海商法》第71條、77條、78條等相關國際公約、國內(nèi)法，都明確了提單債權憑證的功能，即持有提單的人享有對承運人的貨物返還請求權。

2 提單在交易流通中的權利性質(zhì)——物權憑證

2.1 國際貨物貿(mào)易中提單交付象征著貨物交付

提單在國際貿(mào)易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提單的主要功能和目的是貨物所有權的象征。在商業(yè)法律和習慣上，商人們賦予提單代表運輸途中貨物的功能，其目的是便于轉讓或買賣尚在運輸途中的貨物，實現(xiàn)提單的交付等同于貨物交付的效力。因為海上貨物運輸時間較長，為了搶得商機，加快資金的周轉，賺取更多的利潤，商人們往往將還在運輸途中的提單項下的貨物出賣。依商業(yè)慣例，提單的轉讓一般即表明了貨物所有權的轉移。提單在轉讓之前，提單持有人和受讓人之間必有貨物買賣合同（雙方以明確的意思或約定來表明貨物所有權在提單轉讓前或提單轉讓時轉移給受讓人，如約定貨權自收到貨款后轉移），證明貨物已裝船的載貨清單（Export Cargo Manifest）及證明貨物品位，數(shù)量的品質(zhì)證書和數(shù)量證書。提單上一般都記載有承運船舶名稱、航次、提單號;受載貨物的描述如標志、包數(shù)或件數(shù)、重量或體積，以及運輸危險品時對危險性質(zhì)的說明;托運人，承運人的名稱和地址;收貨人的名稱;裝貨港、卸貨港及在裝貨港貨物完船日期;運輸條款，運費及支付方式;提單的簽發(fā)日期、地點和份數(shù);承運人或其代表的簽字等。通過提單的書面記載，交易雙方，特別是買方對貨物就有了明確的認識。提單的轉讓，彰顯了交易雙方買賣貨物的意圖，是轉讓貨物的公開表示。提單持有人和受讓人買賣成功的標志，就是提單持有人把提單轉讓給了受讓人。受讓人若想賣掉提單項下的貨物，可以繼續(xù)如此轉讓提單。通過紙質(zhì)單據(jù)的轉讓達成提單代表的權利的轉讓是提單轉讓的實質(zhì)。表面上看是提單的交易，其實質(zhì)是貨物的交易。提單對國際貿(mào)易形式的改變及由此給交易帶來的快速、靈活、方便，是其物權憑證效力的具體表現(xiàn)。

2.2 相關法律對提單交易流通的保護

美國法在其1949年《美國法典》，1916年《聯(lián)邦提單法》和1972年《美國統(tǒng)一商法典》中都有相關的條文對提單的流通轉讓做了明確的規(guī)定：只要通過正常流通取得提單的第三人，當前手合法占有提單時，后手可以取得優(yōu)于其前手的權利?！睹绹釂畏ā返?17條：“提單流通轉讓的有效性不因這種轉讓是出讓人違背義務而做出的，或提單所有權人是因欺詐、事故、錯誤、脅迫、遺失、偷竊、惡意侵占等事實喪失提單占有而受到損害，只要提單的受讓人或繼受人出于善意支付了對價，且不知道上述事實的?！薄睹绹釂畏ā穼μ釂纬钟腥说谋Ｗo完全等同于對物權憑證持有人的保護，但對未進入流通領域的提單轉讓則規(guī)定后手不能取得優(yōu)于前手的權利。此例外排除了記名提單及運輸合同當事人所持提單的物權憑證功能。法律在保護提單持有人合法權益時，保護的是提單的正常流通性及其所體現(xiàn)的物權憑證效力。

世界上多數(shù)國家對提單物權憑證的效力功能，從法律層面進行了保護。如英國1855年提單法和1992年海上貨物運輸法均規(guī)定：持有提單的第三人的權利（提單項下貨物的所有權和訴權）來自其前手持有人的轉讓。希臘《海事私法典》規(guī)定：把提單轉讓給善意的付了對價的第三人，就第三人（即提單持有人）取得貨物的權利來看，所產(chǎn)生的法律效果與實際交付貨物的法律效果是一致的?！兜聡谭ǖ洹返囊?guī)定更為廣泛：提單受讓人不僅可以根據(jù)提單有權提取貨物，而且提單受讓人對貨物享有的權利可以追溯到自承運人或其代理人接受或控制管理托運人交付貨物時起。在提單作為物權憑證的流通實務中，我國臺灣地區(qū)的民法規(guī)定：提單交付與貨物交付有同一效力，除非有特別的例外規(guī)定。

3 跟單信用證條件下銀行對提單的權利——擔保物權

3.1 什么是跟單信用證

跟單信用證（Documentary Letter of Credit ）是指由開證行依照開證申請人（買方，進口商）的要求和指示，代買方開給受益人（賣方，出口商）的書面承諾付款保證文件。受益人在規(guī)定的時效內(nèi)只要能提供滿足信用證條件的相符單證，開證銀行將保證付款。根據(jù)《跟單信用證統(tǒng)一慣例600》之規(guī)定，信用證是一項約定，該約定不可撤銷并因此構成開證行對于相符提示予以兌付的確定承諾。國際貿(mào)易中采用信用證支付方式，就把由進口商履行付款責任轉為由銀行履行，開證行向進口商讓渡自己的銀行信用，保證了出口商安全迅速收到貨款，進口商按時收到貨運單證。

3.2 跟單信用證的當事人

（1）開證申請人，指向銀行申請開立信用證的人，即進口商或買方。其義務是：依據(jù)買賣合同向銀行申請開證，按銀行規(guī)定交付一定數(shù)額的押金;接到銀行單證到達通知后及時付款贖單。

（2）開證行，指接受開證申請人的委托后向第三方（受益人）開立信用證的銀行，只要受益人按信用證規(guī)定的條件，取得相關相符單證，它就承擔保證付款責任。開證行一般是進口商所在地的銀行。

（3）通知行，是指受開證行的委托通知受益人信用證已開出并到達的銀行。通知行往往是信用證受益人所在地的銀行。

（4）受益人，是指接受信用證并享受其利益的一方，通常指出口商。

（5）付款行，是指根據(jù)開證行的要求，向受益人付款的銀行。付款行一般是開證行的代理人，通常由通知銀行兼任。

3.3 信用證的特點

（1）買賣雙方經(jīng)過磋商，約定以信用證方式進行結算。信用證是一項獨立的文件，它雖以貿(mào)易合同為基礎，但一經(jīng)開立就成為獨立于貿(mào)易合同的另一種契約。它是開證行和受益人（出口商，賣方）之間的契約。開證行履行付款承諾的條件是受益人必須在規(guī)定的期限交單相符。

（2）信用證是一種銀行信用，即使開證申請人（進口商，買方）事后喪失償付能力，開證行也必須按信用證的規(guī)定承擔第一性的付款責任。

（3）信用證業(yè)務是一種純粹的單證業(yè)務，銀行處理的是單據(jù)而不是貨物，銀行只審核單據(jù)在表面與信用證是否相符，對于單據(jù)的準確性，真實性，偽造或法律效力，概不負責。單據(jù)是銀行付款的唯一依據(jù)。

3.4 跟單信用證業(yè)務流程

（1）買賣雙方經(jīng)過磋商，在貿(mào)易合同中約定買賣雙方使用跟單信用證支付貨款。

（2）買方（開證申請人）向開證行（買方所在地銀行）提出申請，填寫開證申請書、交納信用保證金或提供其他保證，請求開證。

（3）開證銀行開立信用證的時候需占用開證申請人的授信額度或要其繳納全額保證金。通常如果開證申請人在開證銀行有授信額度的話，開證行一般要求申請人交開證金額百分之二十的保證金，百分之八十占用申請人的授信額度;如果申請人是銀行的重要客戶，甚至可以談到不交保證金，百分之百占用授信額度。若申請人在銀行沒有授信額度，就需要向銀行繳納足額保證金或提供相應的抵押、擔保。開證行向受益人開出信用證后，寄交受益人（出口商，賣方）所在地通知行。

（4）通知行收到信用證后，首先核對印鑒，如無誤后，通知受益人（出口商，賣方）領取信用證。

（5）受益人領取信用證后審核其內(nèi)容是否與買賣合同規(guī)定相一致，如無異議，受益人按信用證規(guī)定安排貨物出口手續(xù)、取得信用證規(guī)定的所有相關單證。備妥所有單據(jù)后，在信用證有效期內(nèi)，送付款行結算貨款。

（6）付款行按信用證規(guī)定審核單據(jù)是否相符，如單單相符，符合規(guī)定后，把貨款付給受益人。付款行將相關單據(jù)寄往開證行獲得補償，開證行審核無誤后即安排付款，補償付款行支付給受益人的費用。

（7）開證銀行收到貨權單據(jù)后，及時通知開證申請人付款贖單，開證申請人付款后即取得貨物單證，申請人（進口商，買方）憑單向承運人提取貨物。

從（1）到（7）可以看出，開證行接受開證申請人委托，向受益人（出口商，賣方）開立信用證、支付貨款，其實質(zhì)還是開證申請人（進口商，買方）的代理人，而后取得代表貨物所有權的提單等單據(jù)。開證申請人如能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付款贖單就可取得提單等貨權憑證。開證行與開證申請人（進口商）之間是代理關系。根據(jù)代理法原則，在代理期間代理人負有必須尊重被代理人財產(chǎn)所有權的義務。開證行付款后取得的提單并非提單下貨物的所有權，而是為了擔保債權的實現(xiàn)而取得提單項下貨物的擔保物權。開證行在信用證流程中是通過中間服務，提供融資獲得報酬。它與出口商，進口商之間沒有購貨合同，銷貨合同。開證銀行與受益人之間的契約就是信用證，開證行與申請人之間的契約是開證行認可的由開證申請人出具的開證申請書。開證行向開證申請人讓渡銀行信用的行為產(chǎn)生了主債務關系，開證申請人向開證行付款贖單的行為是履行債務。一旦開證申請人拒絕付款贖單，開證銀行就可憑手中的提單行使擔保物權。

4 通過進口押匯協(xié)議及信托收據(jù)，開證行取得提單項下貨物的所有權

在什么情況下，開證申請人會把提單項下的貨物所有權移交開證行呢？開證申請人如使用銀行授信額度開立信用證，開證行收到提單等單據(jù)后通知開證申請人付款贖單時，開證申請人因種種原因就是無法在有效期內(nèi)付款贖單，其將面臨違約的風險。迫不得已，為了不影響自己聲譽及業(yè)務的情形下，開證申請人收到付款通知書后向銀行申請敘作進口押匯，鄭重承諾在未能還請押匯款之前，該信用證項下貨物的所有權歸屬銀行。開證行同意開證申請人的進口押匯申請后，開證行與開證申請人就要簽訂進口押匯協(xié)議，達成信用證項下單據(jù)及貨物所有權歸開證行所有的約定后，以信托收據(jù)的方式向開證申請人釋放單據(jù)。

4.1 進口押匯

進口押匯是開證銀行接受開證申請人（進口商）委托對外簽發(fā)進口信用證后，在收到議付行寄來跟單匯票及議付通知書時，經(jīng)審單相符，即以提單等單據(jù)為抵押，立即對外墊付進口貨款及從屬費用。進口押匯是開證行對開證申請人的一種資金融通方式。開證申請人在開證時如已預交部分押金，銀行在做進口押匯時，除將押金扣抵貨款外，其余部分列作進口押匯，再按規(guī)定利率和銀行墊款天數(shù)清償進口押匯本息。進口押匯的實質(zhì)是資金融通，進口人在特定貿(mào)易項下的貨物單證到達后無力或不能付款給銀行來贖回自己的貨權憑證，就通過書面承諾貨物所有權屬于銀行，自己作為銀行的代理人取得提單、提取貨物、出售貨物。出售貨物的款項歸屬銀行。銀行在收到出售的貨款后多退少補，在補償銀行的費用后還有盈余的則退還進口人，不足的部分進口人事后補齊。進口押匯對銀行來說存在一定風險，但也是解決進口人不能及時付款贖單的積極有效的辦法。對進口人來說，不僅緩解了資金壓力，而且搶得了市場先機，實際上是在用銀行的信用和資金進行貨物交易賺取利潤。

4.2 信托收據(jù)

信托收據(jù)是開證申請人（進口商）在辦理進口押匯時必須向開證行出具的，用以證明銀行對信用證項下貨物享有所有權的確認書;在物權憑證由開證行控制時要求不付款提取貨物所簽發(fā)的保證文件。如《中國銀行國際結算業(yè)務基本規(guī)定》中指出：“信托收據(jù)實際上是客戶將自己的所有權轉讓給銀行的確認書，持有該收據(jù)即意味著銀行對該貨物享有所有權，銀行憑信托收據(jù)將貨權憑證交予進口商，進口商則作為銀行的代理人保管有關單據(jù)和貨物，代理銀行銷售貨物，并將貨款收回交給銀行。”

信托收據(jù)內(nèi)容通常由銀行決定。信托收據(jù)明確規(guī)定：獲得貨物或物權憑證的進口商僅以銀行代理人身份處理業(yè)務。若將貨物提出，則應以銀行名義存?zhèn)};若貨物售出，則應將貨款立即交與銀行;銀行對貨物有絕對控制權，并隨時可以取消信托。信托收據(jù)也是銀行和開證申請人間的信托契約，開證申請人為銀行的受托人代替銀行處理信用證項下的貨物。銀行規(guī)定這些條款可防止進口商倒閉，財產(chǎn)清算時可能造成的損失。進口商能否做到按信托收據(jù)中的規(guī)定進行業(yè)務處理，完全憑其信用。進口商完全有可能不按規(guī)定處理，因此一般的開證行都不接受資信較差的進口商的信托收據(jù)。

4.3 信托關系

與普通的動產(chǎn)或不動產(chǎn)信托相比，信托收據(jù)建立的信托關系相對獨特，其獨特性有如下幾方面：

（1）信托財產(chǎn)原本不屬于銀行，只是在進口商暫時無力付款贖單時，由信托主體銀行臨時性地針對物權單證項下所代表的貨物形成合法權利，銀行的目的在于其債權的實現(xiàn)，而不是管控財產(chǎn)。

（2）在信托收據(jù)下，信托關系產(chǎn)生的基礎是委托人與受托人之間先前存在的債權債務關系，也就是說先有債權債務關系，后有信托關系。

（3）受托人對信托財產(chǎn)享有的權益表面上看就如同自己的一樣，向承運人提取貨物，在市場上出售貨物，但貨物出售所得款項必須歸委托人銀行所有。在補償銀行后如有盈余，銀行才將余額返還給受托人。委托人對委托財產(chǎn)并不真實擁有，僅僅是為了從貨物的處分中實現(xiàn)債權。

（4）信托關系的存續(xù)期限較短，一旦信托貨物被售出，銀行債務得到清償，信托關系也就隨之終結。

（5）在信托收據(jù)之前，受托人（進口商）對信托財產(chǎn)享有名義所有權。進口商如能及時付款贖單，就可隨時處理自己的貨物。

5 結語

提單作為物權憑證功能是建立在提單債權憑證基礎上的。在運輸環(huán)節(jié)提單僅是債權憑證，提單的物權憑證功能體現(xiàn)在交易流通環(huán)節(jié)。轉讓提單與交付貨物本身有同一效力。提單轉讓產(chǎn)生物權憑證功能的基礎是當事人間有轉讓物權的合意，即提單轉讓人與受讓人簽訂的有轉讓貨物所有權的合同。提單項下貨物物權變動以交付提單為公示方法。表面上看是提單的交易，其實質(zhì)是提單所代表的貨物的交易。在跟單信用證條件下提單體現(xiàn)的是擔保物權，在開證申請人無力贖單的情況下，通過進口押匯協(xié)議及信托收據(jù)，開證行取得提單項下貨物的所有權，其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實現(xiàn)債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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