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尋找小白

2021-02-24 02:31:58李建軍
延安文學 2021年5期
關鍵詞:劉二劉師傅小白

李建軍

妻子打來電話的時候,洪彬正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

最近一段時間,他時常感到心神不寧,時有心悸胸悶等狀況。難受的時候,總要握起拳頭在胸口處“呯呯呯”拍打一陣,似乎這才舒服些。他今年剛好人過半百知天命,這世界不太平,總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妻子的電話應驗了這一預感。她的聲音急促、失常,而且?guī)е耷唬骸靶“着軟]有了……”

“什么?……什么時候沒有的?”洪彬的反應有些過激,差點喊了起來。

“早上放出去的,一直沒有回來……上午我就找,一直找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p>

“上午就沒找到,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他不顧辦公室里還有兩個女同事,著急得喊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此時已是下午四點一刻。

“我不是怕你擔心嗎?從上午到現(xiàn)在,我在小區(qū)里外找了幾圈了,喊得嗓子都啞了,哭了好幾回……你聽不出來?你別兇我,別怪我了?!?/p>

“怪你有用嗎?趕快繼續(xù)去找呀!我這就趕回去!……你要是找到了,馬上告訴我!”

洪彬又看了下表,這個時間去車站,已經(jīng)趕不上今天最后一班上海至新浦的大巴了。這班車是下午四點半從長途汽車總站發(fā)車,大約七個鐘頭到達新浦汽車站。他周末從上?;丶?,大多坐這趟車。但現(xiàn)在從辦公室出發(fā)的話,就是插上翅膀也趕不上這趟車了。還有一班火車,晚上八點多鐘從上海站發(fā)車,沿京滬線北上,至徐州后往東,經(jīng)東隴海線到達新浦。這一班綠皮火車哐里哐當行程十二三個小時,要到明早九點多才能到家。不行,絕對不行!時間太長了,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耽擱!

還有個辦法,坐上海至濱??h的大巴車,到了濱海后,離新浦只有一百公里,再坐過路車,多花幾十塊錢,但夜里一兩點鐘能到家。

洪彬起身離開辦公室。剛才失態(tài)的喊叫聲肯定讓女同事聽到了,她們詭異地望著他,其中一個問:“洪老師,怎么了?”

他匆匆答道:“家里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p>

他沒有回宿舍,直接乘地鐵去長途車站。

小白是一條比熊犬,到洪家兩年半了。

那是2012年11月中旬的一天,洪彬從臺灣“環(huán)島游”回到家,開門迎接他的,除了妻子和兒子,還有一條渾身雪白的小狗。

不用說,他就知道怎么回事。這兩年,妻子的大哥家和她最要好的同學小魏、阿惠家都養(yǎng)了寵物狗,她也動起養(yǎng)狗的念頭,幾次動議,還鼓動兒子支持她,都被洪彬否決了。他說城市家庭養(yǎng)狗不合適,空間太小,狗養(yǎng)在家里,掉毛,大小便,一屋子騷味,這家不成了垃圾場嗎!而且兒子上小學五年級,很快就要上中學了,弄條狗在家吵吵嚷嚷,必定會影響孩子的學習……還有,養(yǎng)狗的麻煩事你考慮過沒有?要遛狗,要花錢買狗糧,要防疫,若是生病了,還得給它治?。灰坏B(yǎng)出感情來,哪天要是死了或者丟了,你會受不了的。

看來,他的話妻子終究沒有聽。趁他外出旅游這十來天,她抱回一條小狗,先斬后奏,生米做成了熟飯。

妻子給小狗穿了一件紅色的小衣服,抱到洪彬面前:“小白,這是爸爸……爸爸回來嘍?!?/p>

洪彬成了“狗爸爸”,有點不悅,有點尷尬,又不好發(fā)作。妻子是個聲樂演員,性格開朗,有時說話不著邊際,何必跟她較真?

妻子見他默認了事實,便告訴他這條狗的來歷:狗是阿惠的丈夫吳小軍從他親戚家要來的,是條六個月大的小公狗,據(jù)說是血統(tǒng)正宗的比熊犬?!靶“住边@名字是兒子起的。

自此,小白成了洪彬家的一員,他和妻子的“狗兒子”,兒子的“狗弟弟”。

狗通人性,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這話一點不假。幾個月大的小狗比幾歲的孩子還要懂事,還更會黏人。相處不久,他對小白的好感油然而生,每當看到小白那雙孩童般純凈無瑕的眼睛,看著它討好、黏人的眼神,心就被觸動,被萌化,就會泛起一種深深的憐愛之情。

小白,真的成了洪彬的另一個“兒子”,讓他時常牽腸掛肚。

坐在開往濱海的大巴上,洪彬連著給妻子打電話。妻子告訴他,她還在不停地找,小區(qū)里角角落落每棟樓每個單元都找了。傍晚,是小區(qū)里遛狗的高峰期,經(jīng)常碰到的狗友有十多個,她幾乎問遍了,沒有人看到小白。

妻子說,兒子傍晚放學回到家,聽說小白還沒找到,也急哭了,在小區(qū)里找了一大圈,才回去做作業(yè)。

暮色降臨,妻子騎著電瓶車,打著手電筒,又到小區(qū)周邊的街道和鄰近小區(qū)去尋找。東邊的“上海之春”,西邊的“茗馨花園”,都是規(guī)模較大的小區(qū),他們從未去過遛狗,但她還是心存僥幸,把這兩個小區(qū)找了個遍。

晚上十點多,大巴車開進東臺服務區(qū)。妻子此時剛回到家,通話時,她的聲音越發(fā)嘶啞。她說,早上六點多鐘,她帶小白下樓,到小區(qū)北門口買早點。回家時,她喊小白一起上樓,小白卻故意磨蹭,不肯上樓,眼巴巴地望著她,分明是想多玩一會兒。她心一軟,就沒再吆喝。小白得了默許,撒腿朝南邊跑走了……她回到家,打好豆?jié){,喊兒子起床,一起吃了早飯。兒子上學走了,她開始打掃衛(wèi)生,拖地、抹桌子、整理床鋪,再伺弄陽臺上的十幾盆花……不知不覺,到了八點來鐘,她突然想起,小白在外玩耍,還沒有回家。

妻子心想,小家伙野到哪里去呢?莫非小區(qū)里有小母狗“起窩”——發(fā)情了,它跑到人家門口蹲守去了?小白是小區(qū)狗族里的情種,因為品種純正,已經(jīng)被人家請去配了兩次窩。它嘗到了甜頭,對發(fā)情的母狗特別敏感,在小區(qū)里遛彎時,它會突然改變平常的路線,朝某個地方猛跑。追過去一看,就發(fā)現(xiàn)它是奔著一條“起窩”的小母狗而去。即便“起窩”的母狗被關在家里,它也能循著氣味找過去,在人家門口尋尋覓覓、嗅來嗅去……真拿它沒辦法!

洪彬到上海工作兩年多了,一般兩三個星期回家一趟,平常遛狗都靠妻子。他曾叮囑她遛狗時要拴上狗繩??善拮诱f,她遛狗不出小區(qū),線路固定,小白又是小型犬,見人躲著走,沒必要牽繩子;再說小白聰明得很,自個找到回家,丟不了。

小白越是乖巧,妻子對它越加放任,它的自由度也就越來越大,跑遠了,跑出了妻子的視線……

凌晨一點,到了濱??h城。

在早春的凜冽寒風里,洪彬站了一個多鐘頭,招呼了幾十輛往北的車,終于搭上了一輛五菱面包車。車上一股刺鼻的海腥味,是去山東日照拿海貨的。司機聽說洪彬從上海連夜趕回新浦,竟是為了找狗,大為驚訝:“就為一條小狗,值嗎?”

洪彬說:“當然值!你沒養(yǎng)過狗,不懂這個心情?!?/p>

司機哈哈一笑:“你自己覺得值,就值!”

直到凌晨三點半,洪彬才趕到家。

妻子睡在沙發(fā)上等他。她這一天心力憔悴,也懊悔自責,他豈能火上澆油,再去責怪她?

她讓洪彬先休息,等天亮再說。他說,這時候外面很安靜,出去喚一喚,小白要是躲在哪個角落,聽見他的聲音,一定會飛奔過來。

洪彬騎著電動車,一路喚著小白,滿小區(qū)找了一遍。他家所在的中茵小區(qū)分北區(qū)和南區(qū),中間隔一條十來米寬的馬路。洪彬家在北區(qū),南區(qū)是后建的,此前很少去遛狗。接著,他到鄰近小區(qū)和街道尋了一遍。這些地方妻子白天全都找過,但他還是心存僥幸地又找了一圈。

天已漸亮,電動車也快沒電了。洪彬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五點鐘了,實在撐不住,回家躺了一會。六點多鐘,妻子起來給兒子做早飯,他也醒了,又一骨碌爬起床。

自打養(yǎng)了小白,洪彬在家就沒睡過早覺。每天早上天一亮,小白就在床邊哼哼嘰嘰,跳上跳下,提醒你帶它出去遛彎。小家伙有個好習慣,不在家里大小便,憋了一晚上,自然迫不及待要出去方便。

早晨,也遛狗最集中的時間。小區(qū)里養(yǎng)狗的人,彼此不知姓甚名誰,卻都能喚出對方狗的名字。洪彬和妻子被喚作小白爸、小白媽,也因此結識了皮皮、大白、球球、豆丁的爸媽。大家把狗狗視為家庭的一員,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所以對這樣的稱呼,沒有誰覺得不妥。

在小區(qū)西門附近的小廣場上,球球媽、豆丁媽等人正在遛狗,見到洪彬夫婦,就焦急地問,小白找到?jīng)]有?

他倆的神情告訴他們,小白還沒有找到!

球球媽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特別熱心。她說,小區(qū)里最近還有兩家丟了狗,有一家找到了,另一家至今沒找到。找到的是一條小泰迪,被小區(qū)里一個男青年順手牽羊抱回家了。這家人調取小區(qū)監(jiān)控錄像查到的。男青年輕描淡寫地說,看著小泰迪好玩,以為是流浪狗,就抱回家了。

洪彬問,還有一家沒找到,是什么情況?

球球媽說,那是條小柯基,丟了有十來天了,在小區(qū)里貼了不少尋狗啟事,懸賞五千元!

洪彬跑到西門口一看,果然看到貼在門旁的尋狗啟事。幾個遛狗的也跟了過來。有人說,可不能懸賞這么多,這要讓哪個壞心眼的起了賊心,專門偷狗,拿懸賞金……這不是縱容壞人嗎?

洪彬打了個寒顫。今天如果找不到小白,后面該怎么辦?第一步是散發(fā)尋狗啟事,小區(qū)內外,附近街道及市區(qū)所有寵物店、寵物醫(yī)院……都要散發(fā)!可能還要到電視臺做廣告。電視廣告是要花大錢的,還有,懸賞金出多少?

球球媽的話提醒了他,去查查小區(qū)的監(jiān)控。

小區(qū)監(jiān)控室,有一位值班的女保安,說調看監(jiān)控需要物管主任的批準。正好,這時候物管主任到監(jiān)控室查崗,他還算爽快,同意幫他們查。

女保安問,你家的狗大概是昨天什么時間跑丟的?

洪彬妻子說,我六點多帶它出門買早點……八點多就滿小區(qū)找它……

女保安說,那就從八點鐘回看吧。

小區(qū)里一共十來個監(jiān)控攝像頭。女保安將監(jiān)視器不斷切換,數(shù)碼飛快地跳動,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有發(fā)現(xiàn)小白的任何蹤跡。

女保安抱怨道,小區(qū)這些監(jiān)控老舊了,小貓小狗的目標太小,想從監(jiān)控里找到蹤跡,希望不大。

洪彬心里發(fā)急,額頭冒汗,對女保安說,狗是昨早六點多離開家人視線的,就從六點鐘往后查一查吧。

女保安有點不耐煩,但見他態(tài)度謙卑,一口一個請她幫忙,便勉強配合。

謝天謝地,竟然很快就發(fā)現(xiàn)情況!

小區(qū)南大門平時總是關閉著,只在大門西側留一個可供行人通過的小門。六點四十一分,對著南門的監(jiān)控里出現(xiàn)一輛踏板摩托車(電動車),??吭谛¢T的外面。騎車人身著紅夾克上衣,看上去是個體型壯實的中年男人,下車后,貼著小門朝小區(qū)里張望。有一條白色的小狗在他身邊竄來竄去,顯然是他帶來的狗。

兩分鐘后,又一條白狗背對監(jiān)控鏡頭,出現(xiàn)在屏幕的最下方。這狗的尾巴卷在一邊,顯得遲疑且警覺,慢慢朝小門靠近……

“小白!”看到這熟悉的背影,洪彬脫口而出。是的,這個背對鏡頭、朝小門走去的白狗正是他家的小白!

女保安把鏡頭拉近、放大,問:“確定是你家的狗嗎?”

洪彬和妻子異口同聲:“確定!確定是小白!”

他們屏住呼吸,盯住屏幕。

只見小白快要接近小門時,突然加快腳步,從小門鉆了出去,跟門外那條狗追逐嬉鬧起來……接著,那個穿紅夾克的男人帶著兩條狗朝西邊一晃,從屏幕上消失了。不過,那輛摩托車(電動車)還停在那里——也就是說,人和狗還會回來。

過了幾分鐘,人和狗又回到屏幕上。

那人讓兩條狗上了踏板,然后騎上車,向西而去。

洪彬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小白被他拐走了!”

確鑿無疑,就是這個人拐走了小白!這人隨車帶來的很可能是一條起窩的母狗,用母狗輕而易舉地把小白俘虜過去,乖乖地上了他的踏板車……

但從屏幕上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模樣,只看到他向西而去。

他把小白帶到哪里去呢?

洪彬立即趕到小區(qū)南門外,四下查看。北區(qū)與南區(qū)之間是一條僻靜的馬路,行人稀少,路邊沒有監(jiān)控設施。西邊不遠處,有個十字路口,也沒有設置紅綠燈。不過,隔著馬路,稍稍偏東就是南區(qū)的北大門,有一間門衛(wèi)室。如果這邊發(fā)生什么事情,門衛(wèi)室里的人應該看見。

門衛(wèi)室里坐著一個保安,五十來歲。洪彬進去跟他打了個招呼,將手機里小白的照片打開給他看:“師傅,跟你打聽個事,見過這條比熊犬嗎?”

保安瞅了一眼,搖頭說:“沒注意,沒印象。”

洪彬又把在監(jiān)控室拍下的視頻放給他看,“我是北區(qū)的業(yè)主,我家這條小狗,昨早在對面的大門口被人偷走了。你昨早值班嗎?看到過這個穿紅夾克的人嗎?就是他偷狗的!”

保安盯著視頻看了一陣,笑道:“你找對人了,這個穿紅夾克的人我看到過。”

“?。∧憧吹搅?,確定是這個人嗎?”洪彬興奮得叫起來。

“那當然!……我想起來了,你家小白狗我也看到了,是被他帶走的?!?/p>

“找到他,就能找到小白!這個人長什么樣,你能記得吧?”

保安道:“他呀,這種操蛋事不夠他干的。這半個月,我碰到他好幾次了,總在大門口轉悠。他說有個朋友住在這小區(qū),家里有條小公狗,他自家的小母狗起窩了,帶母狗過來打窩的?!?/p>

“你認識他呀,真是太好了!你把這個人的情況告訴我,只要能找到他,找到小白,我一定感謝你!”

保安說:“不用謝,看你急成這樣,怪可憐的。跟你說吧,我跟他早先住在一個巷子里,就是床單廠對面的聯(lián)合巷,算是鄰居吧。大伙都叫他劉二,大號叫什么,我不記得了。早先他就是個玩友,養(yǎng)狗養(yǎng)鴿子,手腳不太干凈,順手牽羊的事沒少做……不過我從聯(lián)合巷搬出來十多年了,現(xiàn)在什么情況,他還住不住在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洪彬簡直欣喜若狂,他這就去找!

聯(lián)合巷這一帶是老街區(qū),巷口窄得進不了一輛普通轎車。巷子南北向,里把路長,兩邊的房子大多改建成了兩層小樓,想必未經(jīng)統(tǒng)一規(guī)劃,建得沒有章法。洪彬和妻子騎著電動車,在巷子里跑了幾個來回,打聽了幾個人,都說不認識劉二。保安不是說劉二養(yǎng)過鴿子嗎,再找找,誰家房頂上有鴿子籠……

巷子由北向南三分之二處,東側的一座二層小樓上,圍著鐵絲網(wǎng),靠墻有一排鴿子窩,卻看不到鴿子的蹤影。他們上去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但傳出一陣犬吠;不是一條狗,而是幾條狗在叫。這戶人家養(yǎng)狗,養(yǎng)過鴿子,兩條都占了,可能性大增。他們一邊繞小樓轉了個圈,一邊呼喚小白。小樓至少建有三十年了,式樣老舊,緊靠路邊還外接了一間小屋,像是儲物間或自行車庫,開著窄小的窗戶。洪彬湊到窗口向里張望,一股尿騷味嗆得他忍不住咳嗽,又引得一陣狗吠。他看見三只小鹿犬蜷縮在小屋的墻角處,瑟瑟發(fā)抖,瞪著眼睛驚恐地望著他。

這時,巷子斜對面人家的門開了,出來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警覺地看著他們:“他家人都上班去了,要找晚上過來?!?/p>

妻子趕緊走過去問:“大姐,這是劉二劉師傅家吧?我們找劉師傅?!?/p>

婦人說:“噢……這就是劉二家,你們跟他不熟?”

洪彬接過話:“我們找劉師傅打聽個事,跟他還真不太熟悉?!?/p>

婦人又“噢”了一聲,“劉二在開發(fā)區(qū)上班,中晌不回家。他老婆在百貨大樓賣服裝,中晌一般都回來?!?/p>

洪彬把妻子送回家——她幾乎一夜未眠,過一會又要做午飯。然后,他打算到百貨大樓找劉二老婆。剛才問過他家對面的婦人,她說只知道劉二老婆姓孫,四十來歲,長得漂亮,像個“大洋馬”。他想就憑這些,到百貨大樓服裝柜,應該能打聽到。但轉念一想,這么冒冒失失找她,似乎有些不妥。

于是,洪彬就在劉二家附近等著。十二點多,果然看見一個人高馬大的漂亮女人回家開門。

洪彬緊趕幾步,跑到在她面前:“這是劉師傅家吧?”

女人剛把門打開,手里拿著鑰匙,詫異地望著他:“是的……他不在家,你找他?”

“你是孫老師吧,我有事找劉師傅。我家比熊犬小白昨天丟了,有人看見是劉師傅帶走的?!?/p>

女人一愣怔:“什么比熊犬呀,我不知道。”說罷,推門進屋。

中午時分,外面太陽高懸,屋里卻是一片昏暗。小屋里的小鹿犬聽到動靜,一陣汪汪亂叫。

女人開了燈,洪彬跟著進了屋,說:“孫老師,你在百貨大樓上班呀,再等不到你,我就到百貨大樓找你了?!?/p>

“找我干嗎?我哪知道這些破事?要找你找他問去!”女人的話音里透出一股怨氣。

女人也許是個突破口,他要盡量博得她的同情:“孫老師……聽說你家劉師傅在開發(fā)區(qū)上班,說實話,我還不知道他的大名,不知道他在開發(fā)區(qū)哪個單位,我怎么去找他?我只好在你家門口守著……你不知我有多著急,我在上海工作,昨天下午家屬打電話說狗丟了,我連夜坐車趕回來,一夜沒合眼??!我家這狗,是當小孩子養(yǎng)的?。 ?/p>

果然,女人驚訝道:“什么?你從上海趕回來,就為找狗?”

“是啊,你說家里小孩丟了,能不回來找嗎?”

女人說:“這兩天沒見他帶狗回來,不信你到庫房看看,哪有什么比熊?”

“家里既然沒有,不用看了。不過,你一定幫我問問,他把我家小白弄到哪里去了。”

“等他回來,我?guī)湍銌枂??!?/p>

她告訴洪彬,劉二大名劉海平,在開發(fā)區(qū)棉紡公司上班,早出晚歸,有時加夜班,第二天補休。

吃過中飯,洪彬在家躺了一會,迷迷糊糊中,竟做了個夢。

冬夜,寒風呼嘯,飛沙走石。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蹣跚,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小白,你在哪里?……”他聲音嘶啞,一遍遍泣血呼喚。

順著馬路,他走到一個涵洞下面。頭頂?shù)蔫F道上駛過一列火車,哐當哐當,轟轟隆隆,仿佛碾碎了他的心。就在他剛要走出涵洞的時候,頭頂上方的路牙上跳下來一個活物,撲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地抱住它——小白,是他的小白??!可憐的小白瘦骨嶙峋,輕若鴻毛,扎在他懷里,像孩子一樣嗚嗚哭泣。小白,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瘦成這般皮包骨頭……他抱著可憐的小白,生怕它像一片羽毛似的被風刮走……

洪彬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一下子驚醒了。

他跟妻子說:“我趕緊去找劉二。沒見到劉二,心里不踏實?!?/p>

妻子說:“要我跟你一道去嗎?”

“你不用去,也不能讓他覺得我們太急吼吼的,借機拿捏一把?!?/p>

妻子說:“他還敢抵賴不成?不把小白給我們,我天天到他家去要!”

下午五點多,洪彬又趕到聯(lián)合巷。

劉二家斜對面的婦人看到他,喊道:“你中午不是找到他家人了,怎么又來了?”

他擺擺手,走過去說:“我找的是劉二,中午只見了他老婆,沒什么用?!?/p>

婦人說:“看你說的,劉二家是女人當家,找他老婆怎么沒用?”

他說:“大姐,跟你實說吧,我家狗叫劉二弄走了,我來朝他要狗的。問了他老婆了,說不知道這事?!?/p>

婦人說:“那倒也是,人家小孫才不管這些貓貓狗狗的事?!?/p>

洪彬打開手機里的照片,指給她看:“這就是我家小白,看見過嗎?”

她看了看說:“這個……沒見過,現(xiàn)在很少看到他遛狗?!?/p>

婦人說,早幾年,劉二家最多養(yǎng)了十幾條狗,還一窩一窩下小狗,拿到市場上賣。后來有人投訴他,老婆也跟他鬧,街道城管都來了,勒令他把那些狗弄走,聽說到城郊找地方養(yǎng)了。

她的話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劉二可能在別處還有養(yǎng)狗的地方。

洪彬等了兩個鐘頭,等到的還是劉二老婆。

“劉師傅怎么沒回來?”

“他今晚加班,不回來了。你的事我打電話問他了,他說不知道這回事,沒見過什么小比熊?!?/p>

“他不知道,怎么可能?我還能賴他不成!”洪彬急了,掏出手機,讓她看昨天早上的那段監(jiān)控視頻,“你看看,看這錄像里是誰?”

劉二老婆看了一會,極不自然地說:“是他……他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還是問他吧?!?/p>

她把劉二的手機號碼給了洪彬。他撥通電話:“是劉師傅吧,我是住在中茵小區(qū)的老洪,現(xiàn)在就在你家,我中午已經(jīng)來一趟了……找你什么事,你應該清楚,直截了當說吧,昨早六點多鐘,你用踏板車把我家比熊小白帶走,被小區(qū)大門口的監(jiān)控錄下來了……現(xiàn)在就是要你把小白還給我!”

劉二肯定沒想到,失主會這么快找到他。他沉默了一會,說:“昨早上,我到中茵小區(qū)那邊遛狗,有一條小白狗跟著車跑,追我家起窩的小狗,后來跑了有百十米,那狗就不見了。”

洪彬沒想到他來這一招:“什么,追了百十米就不見了?監(jiān)控里明明是小白上了你的踏板車,怎么會追著車追沒了?”

“反正是它自己跑沒了,我哪知道它跑哪去了,跟我有關系嗎?找我干嗎?”劉二口氣蠻橫。

“劉師傅,話不能這么說吧,要是沒有監(jiān)控和人證,我會找到你嗎?狗在你的踏板車上,怎么會跑沒了,可能嗎?”

“管你什么監(jiān)控什么人證,我到你家去逮狗了嗎?它跑哪去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再找我!”

洪彬很惱火,又不得不壓住火:“劉師傅,咱們不抬杠。你家離中茵小區(qū)十來里路,你去那么遠遛狗,什么目的我就不問了。狗丟了,我很著急,我平時在上海,昨天連夜從上海趕回來找狗。剛才直接朝你要狗有些不妥,但昨早小白是跑到你車上的,這個你不否認吧?我請你幫忙,幫幫我,把小白找回來,這個忙你能幫吧?”

“這我?guī)筒涣?!我要上班了,明天再說吧?!眲⒍央娫拻鞌嗔?。

洪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即便劉二承認小白上了他的踏板車,但一口咬定它中途跳下車跑了,怎么辦?

如果小白就在他手里,他卻堅持不給,想達到什么目的?

回到家,洪彬跟妻子說了自己的顧慮。妻子想了想說:“去找一下吳小軍吧,小軍以前一直跟這些人混,看他認識劉二不。”

吳小軍和阿惠兩口子在小學路上開了家水餃館,每晚要營業(yè)到深夜。洪彬對妻子說:“我還沒吃晚飯,正好到他家吃碗水餃。”

他倆來到水餃館。吳小軍打趣道:“稀客稀客,歡迎上海人光臨小店?!?/p>

洪彬沒有心思跟他寒暄,說:“小軍,我家小白叫人拐走了,我來找你想辦法的?!?/p>

“啥?現(xiàn)在還有偷狗的?要偷也偷大狗,賣給狗肉館呀……誰這么缺德!”

“劉二劉海平,住在床單廠對面的聯(lián)合巷,你認得吧?”

“新浦街這么大,我哪能什么人都認得,再說我早就不玩了。不過,這個劉二,還算認得?!?/p>

吳小軍非到弄幾個涼菜,下兩盤水餃,和洪彬喝兩杯:“餃子就酒,越喝越有。事情攤到頭上了,也別著急上火?!?/p>

吳小軍說,現(xiàn)在養(yǎng)狗的人多,繁殖的狗崽子也多,小奶狗送人都沒人要;街上那么多流浪狗,也很少有人收養(yǎng)。這個劉二腦子壞了?跑去拐你家小白,打的是什么主意?

洪彬把監(jiān)控視頻放給他看,又把這一天尋狗經(jīng)過告訴他。

吳小軍說:“小白是條純種的比熊,劉二家的小母狗也是比熊,估計他真是到你們小區(qū)找狗配種的,正好看到你家小白,順手牽羊就把小白拐走了……狗不能散放呀,你們自己也有責任?!?/p>

洪彬說:“是啊,我們有責任。小白這鼻子也太尖了,小區(qū)里只要有母狗起窩,它沒有找不到的,昨天一不留神它就跑沒影了?!?/p>

兩杯酒下肚,吳小軍分析道:“你們這一找,找壞事了!你想想,本來嘛,一條狗在劉二眼里不算什么,不稀罕,他也沒想到你們能在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他,還找到他家。他的臉掛不住了,就說狗跑丟了,跟他沒關系了。這要讓他改口,痛痛快快把狗給你,恐怕不容易了。再說你們這么著急,你從大上海專門回來找狗,他知道這狗在你心里分量了……機會難得,不敲你一把,他還是劉二嗎?”

“??!……那該怎么辦?”

“劉二今天上夜班是吧,把他電話給我,看他還認得我不?!?/p>

吳小軍撥通了劉二的電話。看來,兩人不僅認識,曾經(jīng)還很熟。一番寒暄過后,吳小軍說丟狗的是他老婆親如姊妹的同學,無論如何也要幫忙:“狗就是跑丟了,你也肯定能找回來!新浦街誰不知道你劉老弟的本事!”

吳小軍打過電話,說:“小白肯定還在劉二手里。硬要,他不會給的;惹毛了,就是把狗弄死,他也不會給你??磥碇荒芨浤?,花錢消災?!?/p>

洪彬想,我哪有時間跟他軟磨?從上海回來找狗,我沒有跟老板請假。如果說自己請幾天假回來找狗,老板會覺得不可理喻。老板喜歡上綱上線,一旦認為我對他的“事業(yè)”看得不如一條狗重要,咱這個飯碗就可能保不住了。

第二天上午,洪彬拎了兩條煙兩瓶酒去劉二家。

這是吳小軍昨晚吩咐的。他說,明天你去劉二家,不能空著手。你們知識分子不講究,但攤上這事,不出血不行,拎兩條煙兩瓶酒吧。兩條蘇煙,兩瓶湯溝窖藏,總共不到兩千塊錢……算了,煙還是買軟中華吧,檔次不一樣。

洪彬心里憋屈,明明狗是被他拐走的,卻還要花錢求他,這叫什么理?

洪彬的妻子當時就火了,憑什么求他?狗就是他偷的,他不把小白還給我們,就打110 報警!

吳小軍笑了,打110 報警有用嗎?你這一條狗丟了,警察會為你破案,幫你找狗嗎?劉二這些人我太了解了,他才不怕你報警了,他有的是說辭。你要這么折騰,恐怕是不想要狗了。不過沒關系,小白不要了,我再給你抱一條,小比熊,小泰迪……隨你要!

洪彬急忙搖頭,我們要的是小白,它就是咱家的孩子!別的什么狗我都不要!

到了劉二家門口,洪彬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猛壯的男人,冷冰冰地看著他。

“劉師傅吧,我就是中茵的老洪,昨天給你打了電話,又請吳小軍找你的?!?/p>

“噢,吳小軍呀,跟他老相識了……不過,這狗跑沒有了,想找回來沒那么容易!”

洪彬把煙酒朝門旁一放:“聽小軍說,只要劉師傅出手,肯定能找回來?!?/p>

劉二連忙擺手:“哎哎哎,我可沒有這本事!吳小軍當年可不是凡人,你既然找到他了,讓他幫你找吧?!闭f罷指著門旁的煙酒,“這個不必要,你趕緊拎走!”

洪彬有些發(fā)蒙,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是嫌送得少了?

“劉師傅,不說別的,你是最后看到小白的,要找我只能找你呀!”洪彬的話不軟不硬。

劉二沒有接話,把他讓進屋,說:“聽說你在上海上班,專門回來找狗,難得呀?!?/p>

洪彬說:“是啊,我回來假都沒請,這不領導打電話來了,催我回去,我下午就要趕回去……”

“啥?你這就要回上海了,狗不找了?”

“怎么能不找?就是拜托你幫我找呀!”

劉二皺了皺眉頭,說:“噢,這樣啊……我?guī)湍阏艺铱窗??!?/p>

下午,坐在開往上海的大巴上,洪彬給劉二打電話:“劉師傅,有消息嗎?”

劉二似乎漫不經(jīng)心:“沒那么快吧,你別急,我有個小弟兄,路子多,常幫人找狗,我讓他幫你找找?!?/p>

小弟兄?怎么又冒出個小弟兄?他到底想干什么?

“劉師傅,請你一有消息就告訴我,我會讓家屬去找你……”

洪彬后來又打了幾次電話,劉二都是含糊其詞,匆匆掛了電話。

直到晚上七點多鐘,劉二回電話:“我那小弟兄還真有辦法,他幫你查到了,昨天有人在鹽河路那邊撿了條小比熊……你讓家屬明早聯(lián)系我,去看看是不是你家的。”

“太好了!謝謝,謝謝……”洪彬明知劉二一直在演戲,卻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聲音顫抖。

“小弟兄說,撿狗的這家人不好說話,要三千塊錢,兩條大中華,狗才能給你?!?/p>

“什么?……這不是訛詐嗎?”

“訛詐?人家不逼你要呀。你們不想要,就別去看了,人家自己留著玩兒?!?/p>

“要!肯定要!但這人胃口也太大了,憑什么要這么多?”

“看來你不懂行情,要不是吳小軍說話,我才不啰嗦這屁事。人家就這一口價,要還是不要,你看著辦吧。”

洪彬想起吳小軍的話,小白就在他們手上,不能把他們惹毛了。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讓家屬去找你。”

解救小白的過程,是妻子事后告訴洪彬的。

上午八點多,妻子騎電動車從家里出發(fā),約好了吳小軍,在聯(lián)合巷會合。

這時,劉二打來電話,讓她到解放橋頭的小花園見面。于是,他們趕到五六里外的解放橋頭,見到了劉二和一個瘦猴樣的青年。

妻子焦急地問:“小白呢?我家小白呢?”

劉二說:“不著急,狗是我這小弟兄找到的,費老勁了,哪能隨便帶到這里?!?/p>

接著,他打著哈哈說:“這事驚動了吳老大,不敢當啊!”

“瘦猴”說:“真是費老勁了!人家不撒手,要自家留著玩,我是好說歹說,這才松嘴……”

妻子拍了拍掛在車把上的提包:“別廢話了,你們要的東西我?guī)砹?,把小白快點給我!”

“瘦猴”笑道:“這位大姐爽快!給你先看看照片,認好了,東西一交,就帶你去領狗?!?/p>

“瘦猴”打開手機照片,讓妻子看。

小白!就是小白!照片上的狗渾身臟兮兮亂糟糟的,妻子一眼就確認,它就是小白!剎那間,淚水在她眼里打轉。

“瘦猴”明知故問:“看清楚了?是你家的嗎?”

妻子沒有答話,飛快地翻拍了小白的照片,又對著“瘦猴”拍了幾張。

“瘦猴”慌亂道:“拍照干什么?趕快掏錢!”

她說:“我把照片傳給老公看看?!?/p>

劉二嚷道:“照什么照!跟你老公不是說好了嗎,錢是給撿狗人的,趕緊掏錢!”

她并不買賬:“我不相信你們!沒有親眼見到小白,不知它是死是活,我憑什么給錢!”

“瘦猴”威脅道:“不給錢,狗就別想要了!”

妻子心一橫,怒道:“我就不信了!狗就是你們偷的!就在你們手里!你不給就行了嗎?我現(xiàn)在就報警!”

劉二冷笑道:“有本事你報警,看把你能的,我到你家里去偷狗了嗎?”

雙方劍拔弩張,吳小軍過來打圓場:“算了算了,這點事也不值得報警。人家錢都帶來了,不讓她看見活物,怎能放心給錢?”

雙方又僵持了一會,劉二對“瘦猴”說:“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帶她去吧?!?/p>

劉二和“瘦猴”騎電動車在前,妻子和吳小軍跟在后面,二十分鐘后,到了城西一處廢棄的廠區(qū)。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圍著一圈鋼絲網(wǎng),里面關著一條渾身亂糟糟臟兮兮的小狗。

“小白……小白……”妻子停下電動車,一邊跑一邊呼喚。

小白!正是小白!它好像嚇傻了,不相信這是媽媽的聲音,不相信這是真的,遲疑地、呆呆地望著媽媽……

“小白!小白別怕!是媽媽……媽媽來了!”妻子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小白也一躍而起,奔向媽媽……

妻子淚流滿面,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小白,像是一撒手它就會消失。

她把小白放到電動車踏板上,騎上車就要走。

劉二和“瘦猴”追了過來。

“瘦猴”氣急敗壞地喊道:“錢呢?煙呢?這就想跑啊,沒門!”

吳小軍站在她旁邊,憤怒地看著他倆。

妻子不慌不忙,摘下車把上的提包,朝他倆扔了過去:“拿去吧!東西都在里面?!?/p>

說罷,妻子突然發(fā)動電動車,疾馳而去……

妻子說,她一早就準備好了,提包里放了二百元錢,還有兩條煙。煙是哈德門香煙,五十元一條?!耙膊荒茏屗麄z白忙乎……”

洪彬說,這也太懸乎了,你不怕他倆追上來找麻煩?

妻子笑道,我就不信了,他們敢在大街上攔路要錢?我立馬打110!

猜你喜歡
劉二劉師傅小白
好你個劉二
故事會(2022年22期)2022-11-18 06:40:36
還得等一會兒
故事會(2022年14期)2022-07-20 04:52:19
小白寫作文
小白寫作文
趣味(語文)(2022年3期)2022-06-06 14:02:04
梅蘭芳容人之失
老友(2020年7期)2020-08-28 11:23:09
小小說月刊(2020年8期)2020-08-20 08:04:48
心鎖
可愛的小白
想“走紅”,不得用點手段嗎
想念我的小白
鹤壁市| 东丰县| 广元市| 祁阳县| 绥江县| 江都市| 县级市| 东乌珠穆沁旗| 信宜市| 六盘水市| 中西区| 尚义县| 塘沽区| 漾濞| 武陟县| 姚安县| 仲巴县| 剑河县| 石阡县| 柯坪县| 徐水县| 中西区| 晋中市| 蒲江县| 九台市| 朝阳县| 油尖旺区| 怀化市| 贵南县| 汉川市| 泾源县| 中阳县| 余江县| 罗江县| 怀来县| 西乌珠穆沁旗| 常宁市| 独山县| 呈贡县| 筠连县| 西充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