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美麗

(金陵科技學(xué)院人文學(xué)院, 江蘇 南京 210038)

鄧廷楨,字維周,號嶰筠,晚號妙吉祥室老人,又號剛木老人,江蘇江寧(今南京)人，早年師事姚鼐，嘉慶六年(1801年)進(jìn)士,選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曾任湖北按察使、江西布政使、陜西按察使、安徽巡撫、兩廣總督、閩浙總督等職，著有《雙硯齋詞鈔》(1)筆者所用《雙硯齋詞鈔》為民國九年(1920年)鄧邦述精刻精印本。2卷、《雙硯齋詩鈔》16卷、《雙硯齋筆記》4卷、《詩雙聲疊韻譜》1卷等。劉聲木《桐城文學(xué)淵源考撰述考》卷四載:“鄧廷楨……師事姚鼐。肆力于詩、古文詞及古音韻學(xué),所得尤深?！盵1]164

嘉慶十九年(甲戌,1814年)

鄧廷楨于杭州與友人分詠,有《金縷曲》(分詠東西南北拈得西)。這首詞為《雙硯齋詞鈔》第一闋詞,因有“三竺湖邊住。恰初三、半鉤新月,在蘇堤樹”句,所以定其作于杭州西湖。

按:《鄧尚書年譜》載鄧廷楨于嘉慶十九年甲戌“游杭州”[2]138?！峨p硯齋詩鈔》卷二中,甲戌年有《武林道中賦呈少峰前輩二首》《王潛庵招游湖上次純甫韻》《游理安寺贈了圓上人》《龍井》《錢塘懷古八首》等詩,記載這次出游唱和活動。因此這首《金縷曲》亦暫列于此。

道光七年(丁亥,1827年)

嚴(yán)駿生二月到安慶訪鄧廷楨,鄧廷楨為其《餐花吟館詞鈔》寫序。

夏秋間,有《邁陂塘》(贈管異之)一詞,詞中有“背人羞度紅牙曲,乍學(xué)偷聲減字”句,可以推斷管同初學(xué)寫詞之時間為道光七年前后。

按:道光七年鄧廷楨任安徽巡撫,因早年師從姚鼐,故署內(nèi)聚會姚門弟子較多,商討政事及詩文。管同會試不中,鄧廷楨請他教子讀書。另外,道光七年,陸繼輅有《金縷曲》(西風(fēng)和異之韻)和《一萼紅》(感秋次異之韻)兩首和韻詞(2)陸繼輅詞皆見于《崇百藥齋集》三集(載于上海古籍出版社于2002年出版的《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497冊)。。綜上,可以斷定鄧廷楨此詞寫于道光六年(1826年)與道光七年之間。《金陵通傳》卷三十三載:“同長而狷介寡言,以諸生肄業(yè)鐘山書院……早游桐城姚鼐之門,治古文辭,與梅曾亮齊名。安徽巡撫鄧廷楨招之入幕,曾亮及馬沅、汪嘉昇皆先在……著有《因寄軒文集》《皖水詞存》等。”[3]972-973《同治上江兩縣志》卷二十四載:“管同,字異之,上元(3)今屬南京。人……同中道光乙酉舉人。早游姚惜抱之門,與梅曾亮并治古文詞,為姚門入室弟子。鄧尚書廷楨撫晥時招同入幕府,曾亮與馬沅、汪嘉昇先在,皆桑梓碩彥,從容談宴,上下其議論。同出所為《擬言風(fēng)俗書》《禁用洋貨議》,皆嘆為經(jīng)世名言。屢上春官不遇,赍志旅歿。歿后,鄧為刊其因寄軒古文前后集行世?！盵4]

鄧廷楨、陸繼輅送馬沅入楚,鄧廷楨有《買陂塘》(送馬湘帆歸里)詞。陸繼輅有《疏影》(題馬湘帆《湘帆圖》即送之楚)詞。

按:鄧廷楨《雙硯齋詩鈔》卷十有《送湘帆赴漢陽省覲》一詩,即寫于丁亥。馬沅,字湘帆、韋伯,江蘇上元人，“道光二年舉人,九年進(jìn)士。以庶吉士改戶部主事,轉(zhuǎn)員外郎。與同年生倭仁、張集馨月課駢文一、詩一,風(fēng)雨無間……著有《駐帆閣文鈔》《塵定軒詩集》”[3]915。陸繼輅,字祁孫,江蘇陽湖(今屬常州)人，“嘉慶五年舉人,選合肥訓(xùn)導(dǎo)。以修《安徽省志》敘勞,遷貴溪令,三年引疾歸”[5]，著有《崇百藥齋集》《合肥學(xué)舍札記》。

秋在樅陽,有《虞美人》《賀新涼》(新涼)詞。

按:《賀新涼》(新涼)詞,有“樅陽江上秋風(fēng)裊”之句。

七月六日天降甘雨,鄧廷楨招陸繼輅飲酒唱和。陸繼輅作《綠意》(甘雨應(yīng)祈,嶰筠中丞召飲有作),鄧廷楨和作《綠意》(七月六日甘雨應(yīng)祈,同人宴坐,和陸祁孫韻)。

鄧廷楨作《江城子》一詞,陸繼輅、祝百五、陸聰應(yīng)皆有和作。

按:鄧廷楨《江城子》詞下注:“時方聞瑟庵協(xié)揆之訃?！蓖敉⒄?字玉粲,號瑟庵,江蘇山陽(今淮安)人,乾隆己酉一甲二名進(jìn)士,授編修,官至禮部尚書,協(xié)辦大學(xué)士,加太子太保,贈太子太師,道光七年卒，謚文端,有《實(shí)事求是齋詩文集》。祝百五,“字炳季,號瘦豐,江陰人,諸生。其為詩喜集句,自出機(jī)杼者百無一二。撰《瘦豐詩集》二卷、《集句》二卷、《詞》一卷”[1]219。陸聰應(yīng),“字小晉,陽湖(4)今屬常州。人,繼輅孫”[6],善書。

秋,在桐城,作《高陽臺》(桐城道中)詞。

秋天抒懷,有《金縷曲》(對月有感)、《買陂塘》(秋陰)二詞。

十月初八,對月有感,有《金縷曲》(十月初八日對月)詞。

《迦陵先生填詞圖》為清初釋大汕繪,圖中陳維崧拈髯吟詞,徐紫云素指弄簫,一派才子佳人之象。經(jīng)康、雍、乾、嘉四朝,一百五十年,朱彝尊、納蘭成德等一百零三人題詠于上。鄧廷楨亦有《摸魚兒》(題《迦陵填詞圖》)詞。

冬,移梅,種桃,有《疏影》(移梅用白石韻)、《念奴嬌》(移梅之翌日復(fù)種小桃一株)詞紀(jì)之。

冬,有《買陂塘》一組詞,分別寫“遲雪”“補(bǔ)窗”“呵筆”“炙硯”“贖裘”“腌菜”“餞歲”等一系列年前活動。

按:《買陂塘》(餞歲)這首詞寫于丁亥除夕,因詞中有句云“恰亥子、乘除替向今宵半。流年暗轉(zhuǎn)。笑閏月空長,立春更早,難倩柳絲綰”。亥子指干支紀(jì)年中的丁亥與戊子,“乘除替向今宵半”和“流年暗轉(zhuǎn)”都指丁亥與戊子的更替。這一組詞中關(guān)于《買陂塘》(贖裘)的寫作年代,分歧很大。蘇利海認(rèn)為:“此詞語透蒼涼, 寓意深沉, 當(dāng)是作者晚年謫戍伊犁時所作, 它已不再是抒發(fā)一般文人落魄之感。大致說來, 裘的先賣后贖至再賣的戲劇性場面無疑暗喻清廷對大臣先“用”后“疑”最后再“棄”的政策?！盵7]楊柏齡推測此詞約作于道光八年(1828年)(5)參見楊柏齡于2014年發(fā)表在《文藝?yán)碚撗芯俊飞系摹多囃E的詞學(xué)追求及其詞的創(chuàng)作特點(diǎn)》。。本文將此詞系年在丁亥之冬,主要依據(jù)有以下三點(diǎn):其一,從鄧廷楨《雙硯齋詞鈔》的編寫順序來看,它基本上是按照時間先后順序來編寫的；其二,它們記載了作者丁亥冬天的活動,應(yīng)將這幾首《買陂塘》作為一組詞來看待；其三,鄧廷楨《雙硯齋詩鈔》有《敝裘》一詩,作于乙酉年,并有“脫與酒家渾不換”之語,與詞中“歸來未負(fù)三年約,死死生生漫訴”等語相合來看,可以斷定此詞寫于丁亥冬季。

道光八年(戊子,1828年)

寒雨連江春來晚,有《百字令》詞,抒盼春之情。

詠繡球花,有《減字木蘭花》(繡球花)詞。

梅雨遣悶,有《梅子黃時雨》詞。

次子鄧爾頤為其刻填詞小印,鄧廷楨有《浪淘沙》(頤兒為余刻填詞小印,作此與之)一詞紀(jì)之。

按:鄧爾頤,字子期,江蘇江寧人,鄧廷楨次子,國學(xué)生,官山西吉州知州。

夏日,有多首詠物詞,有《賣花聲》(魚子蘭)、《齊天樂》(新蟬)、《浪淘沙》(幾上供蘭一莖香甚)詞。

與陸繼輅以蛛絲為題進(jìn)行詠物詞唱和,有《臺城路》(蛛絲)、《臺城路》(藕絲)、《念奴嬌》(葡萄)、《菩薩蠻》(蒲扇)詞。陸繼輅有《臺城路》(蛛絲)詞。

六月十二日黃庭堅(jiān)生日,有《念奴嬌》(涪翁生日,即和其聲)詞。

按:黃庭堅(jiān),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晚號涪翁,洪州分寧(今江西修水)人,北宋著名文學(xué)家、書法家、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著有《山谷詞》。

八月看桂有感,懷念馬沅、汪嘉昇,有《臺城路》(看桂,有懷湘帆、平甫)一詞。

按:汪嘉昇,原名鈞,字平甫,江蘇上元人,諸生,與管同、梅曾亮友善,工詩古文詞,有《心筠堂詩詞鈔》。陳作霖《可園詩話》載:“汪平甫文學(xué)鈞,工詩古文詞,與管異之孝廉同俱為安徽鄧嶰筠中丞廷楨記室。嘗作詩牌之戲得‘三徑草荒螢有路,九秋花落蝶無家’一聯(lián),同人嘉賞不已。中丞聞之,嘆曰:‘詩則佳矣,何衰颯乃爾！不久于人世乎？’未幾,果卒。”[8]

八月,盛大士訪鄧廷楨于安慶,出《授經(jīng)圖》索題,有《渡江云》(題盛子履橫舍《授經(jīng)圖》。子履官山陽司訓(xùn),以戊子八月見訪皖江,出圖索題。圖為悼其長男征玙作。今侍坐者,乃其小郎征琪也)一詞紀(jì)之。

按:同年鄧廷楨寫有《為同年盛子履題人日題詩卷子》一詩?！睹駠m(xù)纂山陽縣志》卷五《職官》載:“盛大士,字子履,別號蘭簃外史。學(xué)問淹雅,上自經(jīng)史,下及圖畫、金石、泉布、瓴甋之屬,靡不研究,著為《譜錄》。既官淮,與郡人士暨寓公,聯(lián)吟不輟,刻有《淮上唱酬集》。夙工六法,落落有大家格?！盵9]

深秋詠菊,有《百字令》(齋中供菊)詞。

道光九年(己丑,1829年)

五月五日端午節(jié),與陸繼輅節(jié)院分題唱和。鄧廷楨有《金縷曲》(五日戲拈五字)、《百字令》(俗以五月五日為莧菜生日)。陸繼輅有《賀新涼》(午日節(jié)院分題得五字)、《賀新涼》(午日節(jié)院分題得午字)、《賀新涼》(莧菜生日,和嶰筠中丞)詞。

按:《百字令》(俗以五月五日為莧菜生日)詞中注:“俗謂四月初一芹菜生日,六月二十四日荷花生日?！崩钫茁濉娥B(yǎng)一齋詩集》卷六載:“范石湖《吳郡志》:‘吳中歲以六月廿四日游荷花蕩,畫舫云集?！毒兞帯芬允侨諡椤^蓮節(jié)’,而流俗至今猶以是日為荷花生日?！盵10]

五月十三日竹醉日,與陸繼輅唱和。

按:陸繼輅有《疏影》(竹醉日,索嶰筠中丞和)詞。鄧廷楨詞未見。

五月十五日大端午,與陸繼輅唱和,有《金縷曲》(大端午拈十五字和祁孫)詞。陸繼輅有《賀新涼》(大端午寓舍小飲,效節(jié)院分題得十五字)詞。

詠素心蘭贈陸繼輅,有《梅花引》(詠素心蘭柬祁孫)一詞。

為次球題《春山牛背圖》,有《臺城路》(為次球弟題《春山牛背圖》)詞。

按:次球,不詳?！懂犎藗魅帯份d:“羅士琳,字次球,號茗香,甘泉人。上舍生,循例貢太學(xué)。游京師,嘗考取天文生。以出儀征太傅文達(dá)公門下,故相從最久。太傅再撫浙,西湖詁經(jīng)精舍初開,名材畢集,因得遍交通人,當(dāng)代明算君子尤多相識。咸豐元年,恩詔征舉孝廉方正之士,郡縣交薦,以老病辭,未應(yīng)廷試。三年春,粵匪陷揚(yáng)州,死之,年垂七十矣?！盵11]此羅士琳是否為詞中次球,待進(jìn)一步考證。

詠爆竹,有《臺城路》(爆竹)詞。

道光十年(庚寅,1830年)

春,與陸繼輅、陸聰應(yīng)以春影為題唱和。鄧廷楨有《疏影》(春影)詞。 陸繼輅有《疏影》(春影,和嶰筠)。陸聰應(yīng)有《疏影》(春影)詞。

為許所望題《團(tuán)勇助軍約記》卷子,對其英勇事跡和高風(fēng)亮節(jié)極力贊許,有《百字令》(用東坡韻題許叔翹《團(tuán)勇助軍約記》卷子)詞。宋翔鳳有《念奴嬌》(孝逸含山官舍晤懷遠(yuǎn)許叔翹,出其《團(tuán)勇助軍記》,有鄧嶰筠中丞用東坡《念奴嬌》韻題詞,亦次一闋)詞。

按:許所望,字叔翹,安徽懷遠(yuǎn)人,諸生,工詩?！秷F(tuán)勇助軍約記》述其平宿州及擒滑縣逸賊楊七郎事。

歸納課文的主要內(nèi)容是小學(xué)生必須掌握的一項(xiàng)重要的能力目標(biāo)。滬教版第十冊第七、八單元?dú)w納課文主要內(nèi)容是建立在第五冊—九冊基礎(chǔ)上，要求學(xué)生綜合運(yùn)用所學(xué)方法進(jìn)行概括，從三年級開始循序漸進(jìn)地培養(yǎng)學(xué)生的概括能力。三年級通過由典型的段式的概括訓(xùn)練掌握提煉的方法，四年級根據(jù)課文的體裁特點(diǎn)，在教師的引導(dǎo)下逐步掌握各種概括的方法。五年級上半學(xué)期復(fù)習(xí)鞏固所學(xué)的概括方法進(jìn)行歸納主要內(nèi)容，五年級下半學(xué)期主要提升到綜合運(yùn)用。

春夏間,有《齊天樂》(美人風(fēng)箏柬祁孫)、《菩薩蠻》(石首魚)等多首詠物詞。

為張迺耆題《湖灣消夏圖》《皖水歸帆圖》《桃花潭水圖》,并送之歸里,有《買陂塘》(為張壽民題《湖灣消夏圖》)、《臺城路》(題張壽民自畫《皖水歸帆圖》,即送歸里)、《祝英臺近》(平甫以詞送壽民歸里,壽民復(fù)拈太白詩意作《桃花潭水圖》留別,平甫索題)詞。

按:張迺耆,金陵名畫家,《南京莫愁湖志》載“張茂才迺耆,字壽民,號白眉”[12]，是張敔的侄子,喜作大松,筆頗蒼勁。《墨香居畫識》載:“張敔,字茝園,號雪鴻……畫則山水、人物、花卉、禽蟲、白描、設(shè)色,無一不精且敏也?！盵13]張迺耆得其真?zhèn)?。同年鄧廷楨有《觀張壽民作畫三絕》一詩。

皖俗,婦人中秋夜竊倭瓜于人園,以為宜子之兆,謂之摸秋。鄧廷楨因制摸秋詞紀(jì)其事,與宋翔鳳、管同、管繩萊、馬沅、鄧爾恒、鄧爾頤同作。鄧廷楨有《摸魚兒》(皖俗,婦人中秋夜竊倭瓜于人園,以為宜子之兆,謂之摸秋。作此詞,紀(jì)其事)詞。陸繼輅有《摸魚兒》(皖俗,婦人中秋夜竊瓜鄰園,以為宜子之兆,謂之摸秋。嶰筠先生、于亭、異之、孝逸、湘帆、小筠、子期同作)詞。宋翔鳳有《摸魚兒》(皖俗,婦人于中秋夜竊人園中倭瓜,為宜子之兆,謂之摸秋。有以鼓籥送新嫁娘者。嶰筠中丞命制摸秋詞,因成此闋)詞。

按:鄧爾恒,字子久,號小筠,鄧廷楨長子,嘉慶十三年(1808年)二月十九日生,道光十三年(1833年)進(jìn)士,官至陜西巡撫。宋翔鳳,字于庭,江蘇長洲(今蘇州)人,嘉慶五年(1800年)舉人,官湖南新寧縣知縣,亦莊述祖之甥。莊述祖有“劉甥可師、宋甥可友”之語。劉謂劉逢祿,宋謂宋翔鳳。宋翔鳳通訓(xùn)詁名物,志在西漢家法,微言大義,得莊氏之真?zhèn)?著有《論語說義》《樂府馀論》等。管繩萊,字孝逸,江蘇武進(jìn)人,管世銘孫,官安徽含山縣知縣,有《鳳孫樓填詞》一卷。

十二月十九日東坡生日,與宋翔鳳等分韻唱和,有《祝英臺近》(東坡生日,分韻得有字)、《齊天樂》(歲暮書懷)二詞。宋翔鳳有《祝英臺近》(東坡生日,和嶰筠先生韻)、《齊天樂》(歲暮書懷,次嶰筠先生韻)、《大鬴》(嶰筠先生以端硯、徽墨、箋紙、茗壺見贈,作此以謝,用清真韻)詞。

立春前一日大雪,登大觀亭,面對茫茫雪景,詞人懷古憂今,百感交集,有《水龍吟》(雪中登大觀亭)詞。

按:關(guān)于這首詞的寫作年代,也有分歧。此詞系年于此,有兩個緣由。一是此年有《五月十六日雨中集大觀亭》詩,與詞中“披氅重來”句相合；《立春先一日雪二首》詩則證實(shí)年終大雪的事實(shí)。二是鄧廷楨登大觀亭都是在安徽任上，道光十九年(1839年)他被革職后,一直待在廣州,并未回到安徽。陳作霖《國朝金陵通紀(jì)》載:“十九年春三月,林則徐來為兩江總督,未涖任,以前巡撫陳鑾署理……冬十二月,陳鑾卒于任,以鄧廷楨為兩江總督,未上,伊里布來代之?！盵14]實(shí)際上,道光十九年十二月初一,道光帝調(diào)兩廣總督鄧廷楨為兩江總督,兩江總督林則徐為兩廣總督,十七日,旋調(diào)兩江總督鄧廷楨為云貴總督,二十二日又將鄧廷楨調(diào)任閩浙總督。因此,鄧廷楨并沒有時間重回安慶大觀亭。

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年)

二月花朝節(jié),有《摸魚兒》(展花朝)詞。

六君子軒梅開一株,弄雪含風(fēng),垂垂欲放,作《齊天樂》紀(jì)之。

十二月十九日東坡生日唱和,有《醉蓬萊》(十二月十九為東坡作生日,分詠蜜酒)詞。編年詩有《東坡生日集〈赤壁賦〉字二首》。

道光十三年(癸巳,1833年)

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有《齊天樂》(癸巳重九)一詞。

秋,詠菊有《百字令》詞。

讀周之琦《金梁夢月詞》,傾倒不已,寫有《買陂塘》紀(jì)之。

按:周之琦,字稚圭,河南祥符(今屬開封)人,累官至廣西巡撫,工詞,渾融深厚,瓣香北宋,有《心日齋詞》傳于世,與鄧廷楨一道被稱為當(dāng)世名詞人。祁貢在《月波樓琴言題辭》中曰:“近世詞人如鄧嶰筠、周稚圭、董琴南輩,皆以倚聲擅名當(dāng)代?！盵15]

秋,詠老樹紅豆,有《丁香結(jié)》詞。

冬,赴京途中有感,有《臺城路》組詞,分詠“寒堠” “寒店” “寒渡” “寒驛”等。

十一月,與同里諸子集城南龍樹寺,登樓眺雪,有《高陽臺》(展覲禮成,行將歸鎮(zhèn),同里諸子招集城南龍樹寺,登樓眺雪,銀海爛然,羌浮白以劇談,洵軟紅之勝賞矣)一詞。

題潘曾瑩《藤花館填詞圖》,有《青玉案》一詞。

按:潘曾瑩,字星齋,江蘇吳縣(今屬蘇州)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進(jìn)士,官至吏部侍郎,其山水畫秀逸曠遠(yuǎn),有《紅蕉館詩鈔》。

道光十四年(甲午,1834年)

在皖,正月十三日試燈日,與宋翔鳳唱和,有《百字令》(甲午試燈日,于庭至自太原,以詞見贈,作此奉酬,即用《洞簫詞》韻)詞。宋翔鳳有《齊天樂》(甲午孟春,至皖上,呈嶰筠先生)、《百字令》(嶰筠先生用《洞簫詞》韻見答,又呈此解)詞。

鄧廷楨與蔡世松同鄉(xiāng)、同歲、同官安徽,關(guān)系密切,多次為其子蔡宗茂題圖,有《小重山》(為蔡禧伯庶常題《官閣詠寒圖》)、《鵲橋仙令》(為蔡禧伯庶常題《雙星圖》)二詞。

按:蔡宗茂,字禧伯,號小石,江蘇上元人,道光十三年進(jìn)士,官至陜西按察使,蔡世松之子。

春,有《青玉案》一詞。因詞中上片云:“天涯未識春來處,卻又被春陰誤。芳信連番風(fēng)暗度。禁煙時節(jié),湔群天氣,幾陣廉纖雨”,故系于此。

題曹錫寶《綠波花霧》遺照,有《祝英臺近》(題曹劍亭先輩《綠波花霧》遺照)一詞。

按：《祁寯藻集》載:“曹劍亭先生,諱錫寶,江蘇華亭(6)今屬上海。籍,乾隆丁丑進(jìn)士,官御史。”[16]

題扇,有《虞美人》(題虞美人畫扇)詞。

六月二十四日荷花生日,與宋翔鳳同題唱和,有《買陂塘》(荷花生日)詞。宋翔鳳有《摸魚兒》(六月廿四日為荷花生日,同嶰筠先生作)、《摸魚兒》(題畫鐘馗)詞。

七月四日立秋,與宋翔鳳作延秋詞,有《擊梧桐》(七月四日立秋,作延秋詞,同于庭)詞。宋翔鳳有《擊梧桐》(延秋)詞。

秋夜抒懷,有《法曲獻(xiàn)仙音》(疏花秋老,清酒夜闌,新曲乍聞,舊歡難拾,略抒郁抱,輒賦慢詞,匪云雍門之琴,抑亦山陽之笛矣)詞。

錢儀吉自粵來皖不果,鄧廷楨有《長亭怨慢》詞,抒失望之情。

按:錢儀吉,初名逵吉,字藹人、新梧,號衎石、星湖,浙江嘉興人,“嘉慶戊辰進(jìn)士,官刑科掌印給事中。博通群籍。為文大文合理,小文愜情,尤重義法,清真曲暢,絕去巵辭,其風(fēng)指與姚鼐相近,論文亦頗法姚鼐。生平以文字自娛”[1]174。

徐子遴贈送榨菜,賦《解佩令》(徐子遴以榨菜見餉賦謝)致謝。

按:徐子遴,待考。

秋冬季有《菩薩蠻》《霜花腴》(餞菊)、《丑奴兒慢》等詞。

冬,為故人汪嘉昇題遺照,有《凄涼犯》一詞,小序云:“平甫委化三年矣。甲午之冬,其孤寶震郵寄遺照屬題。展卷凄然,為成此解,并質(zhì)石生。”

冬,鄧廷楨、蔡世松、陳鐵君皆六十壽,與宋翔鳳等賦詞介壽,有《壽星明》(友石廉訪六十生辰)四首詞。宋翔鳳有《沁園春》(亦名《壽星明》，嶰筠先生以此體制詞為友石廉訪壽,意遠(yuǎn)而辭工,可謂高唱,絕群言矣。廉訪命工譜之,以付管弦,亦勉效之)、《沁園春》(甲午季冬,嶰筠中丞、友石廉訪先后舉六十觴。時陳鐵君同年客節(jié)廨,年亦六十,匿其月日。中丞以東坡生日率子弟為之介壽,作詩以贈。因填此解奉和)詞。

按:陳鐵君,待考。鄧廷楨有《陳鐵君六十生辰》一詩,敘與其友情,從“同門同舉渾不識,相識始自丙戌年”來看,陳鐵君與鄧廷楨同是嘉慶五年舉人,道光六年(1826年)鄧廷楨撫皖時,與其結(jié)識,此時“君亦作令江之濱”。

除夕抒懷,有《清平樂》(除夕)詞。因詞中有“三更盡也,消除六十年華”一句,故此詞系于此年。

道光十五年(乙未,1835年)

正月初七立春,與宋翔鳳同賦,鄧廷楨有《高陽臺》(人日立春)、《滿庭芳》(東坡詩云“此日使君不強(qiáng)喜,早春風(fēng)物為誰妍”，以慢詞寫之)二詞。

按:東坡此詩寫于立春日,宋翔鳳另有《高陽臺》(乙未人日立春,同嶰筠先生)、《千秋歲引》(嶰筠先生示近詞)二詞,應(yīng)是同時之作,故此首《滿庭芳》系于此日。

春,有《祝英臺近》《三姝媚》(盆供杜鵑三種,娟靜可念,為成此解)詞。

題楊慶琛《金陵策蹇圖》,有《江城子》 一詞。

按:《晚晴簃詩匯》載:“楊慶琛,榜名際春,字雪茮,侯官(7)今屬福州。人,嘉慶庚辰進(jìn)士,歷官山東布政使、內(nèi)用光祿寺卿,有《絳雪山房詩鈔》。”[17]楊慶琛于甲午拜鄧廷楨于皖上,寫有《抵皖上鄧嶰筠中丞廷楨》一詩,對鄧廷楨非常崇敬。

與宋翔鳳同題蔡世松《喜雨酣春圖》,鄧廷楨有《念奴嬌》一詞,次宋翔鳳韻。

按:宋翔鳳有《念奴嬌》(用胡城東韻,題蔡友石廉訪《喜雨酣春圖》,分巡鳳陽時所作也)應(yīng)為同時之作。

冬,赴兩廣總督任,于章門至虔州舟中,聞“邪許之聲”,有感而作《水龍吟》,其序云:“自章門乘三板船至虔州,邪許之聲悲涼凄斷,殆近于東坡所云‘竹枝歌,本楚聲,幽怨惻怛’者?！?/p>

按:《鄧尚書年譜》載:“秋九月擢兩廣總督……十二月二十六日抵任?！盵2]151-152《雙硯齋詩鈔》有《乙未九月拜總督兩廣之命赴闕請訓(xùn)十月廿八日陛辭南下恭紀(jì)》詩,故此詞系于此年。

道光十六年(丙申,1836年)

六七月間,在廣州食荔枝,有《紅情》詞。

七夕,有《相見歡》詠牛郎織女故事。

南唐大周后精通音律,能歌善舞,尤工琵琶,《玉樓春》《浪淘沙》二詞即詠其故事。

七月七日,戲擬南唐宮人為后主稱壽樂府,有《虞美人》詞。

李星沅迎其夫人郭潤玉自楚南至京師,二人感情甚篤,吟詩唱和,如影隨形,繪成《梧笙館聯(lián)吟圖》。后李星沅督學(xué)來粵,出以索題,鄧廷楨有《高陽臺》一詞題其圖。

按:李星沅,字子湘,號石梧,湖南湘陰人,道光十二年(1832年)進(jìn)士,曾任兵部尚書、兩江總督等職,參與禁煙和鴉片戰(zhàn)爭,著有《芋香山館詩文集》《李文恭公奏議》《李文恭公全集》《李星沅日記》等。郭潤玉,字笙愉、昭華,號壺山女士,著有《簪花閣詩鈔》。為《梧笙館聯(lián)吟圖》題圖者甚多,有鄧廷楨、楊慶琛等人。

道光十七年(丁酉,1837年)

上元日喜雨,與同人分韻賦詩,有《百字令》(上元日喜雨,同人分韻賦詩,小村探得宿字,倚聲此調(diào),具有事外遠(yuǎn)致,欣然和之)詞。

與綺園榷使集斗姥宮,有《揚(yáng)州慢》(綺園榷使招集斗姥宮,宿雨初歇,朝霧頓開,疏窗薄寒,遠(yuǎn)樹新碧,暮春景色,得之南交,往年所希遘也)詞。

按:綺園榷使,不詳?！读謩t徐全集》(日記卷)道光十八年(1838年)十一月初九載:“文綺園、前淮安守恩齡俱來見。”[18]4555不知是否為同一人,待考。

題桂文耀《歸娶圖》,有《齊天樂》一詞。

按:桂文耀,字星垣,廣東南海(今屬佛山)人,道光九年進(jìn)士,歷任常州府知府、蘇州府知府、淮海河防兵備道等職,為嶺南詞壇四俊之一,著有《群經(jīng)補(bǔ)正》《席月山房詞》《清芬小草》等。

秋天,有《江城梅花引》一詞。

董國華詞集中有香葉館限賦小令六闋,依譜和之,有《浣溪沙》六首,分別寫籠鐙、屏鏡、花氣、茶煙、簾波和扇影。

按:董國華,字榮若,號琴南,自號清閑居士,又號綠溪漁隱,江蘇吳縣人,嘉慶十三年(1808年)進(jìn)士,道光年間官至廣東雷瓊兵備道,工詩文,詞尤婉約,著有《云壽堂文集》《香影庵詞》《海南筆記》等。

十月初一,不寐抒懷,有《百字令》一詞,其序云:“孟冬之朔,北風(fēng)戒寒,始有雨意,入夜霏灑,其聲泠然,隔窗聽之,略似飛霰,若在江南,則瓊英被地矣。倚枕無寐,輒成此解?！?/p>

有《摸魚子》詞詠孔雀。

冬,李星沅學(xué)使還朝,梁廷楠作《珠江送別圖》,鄧廷楨作《天香》一詞送別,詞中注云:“時乞假省覲。”因詞中有“柳蘸寒潮,梅蘇朔吹”之句,推測此詞寫于冬季,故系于此年。

道光十八年(戊戌,1838年)

早春,有《好事近》一詞,寫思婦思念征人,從“搖曳柳煙如夢,蕩一絲寒碧”來看,這首詞應(yīng)該是寫于春天。

春,過董國華寓園,有《青玉案》(過琴涵寓園)詞。

有《漢宮春》詠素馨花,《踏莎行》詠印規(guī)等詠物詞。

楚江上畫《梅竹團(tuán)扇》見贈,輒題其上,有《卜算子》詞。

方東樹得《江南春詞集》,取呈題詞,六月觀畢,附題《高陽臺》一詞,其序云:“倪云林作《江南春》詞,有明諸老屬而和之。自沈石田以次,凡三十九人,為詞通若干首,皆孝廟時勝流也。最后朱蘭嵎手錄成帙。舊藏?fù)P州馬氏小玲瓏山館,后歸武林趙氏,桐城方植之持以示余,亦藝林中一段墨緣也?！?/p>

按:梁廷楠《〈江南春詞集〉補(bǔ)傳》自序云:“明正、嘉間,吳下諸賢追和元倪高士所作《江南春》詞,凡三十有八人,得詞百十有四闋。吳縣袁邦正都為一集,《乾隆江南通志》著錄《藝文》所謂《江南春詞集》是也。其后,顧文莊公、朱尚書又各續(xù)和八闋。尚書復(fù)合以袁氏所輯并原唱二闋,為之楷錄一過。舊藏?fù)P州馬氏,輾轉(zhuǎn)遂為仁和趙氏所得。今歲桐城方君值之取呈制府鄧公題詞。其后,適觀察董琴南先生方權(quán)都轉(zhuǎn),亦有賡作。制府乃屬影摹付之梓?！盵19]209今查《乾隆江南通志·藝文志》著錄袁表《江南春集》,不是所謂《江南春詞集》,梁廷楠記錄亦有誤。梁廷楠此序?qū)懹诘拦馕煨缌?《粟香室叢書》本《江南春詞集》有“道光十八年六月后學(xué)鄧廷楨敬觀”字樣,并附題《高陽臺》一闋,因此鄧廷楨此詞應(yīng)寫于道光戊戌六月。

刊刻《江南春詞》。

按:《雙硯齋筆記》卷六載:《江南春詞》一冊“后歸武林趙誠夫。予在粵時,誠夫之孫出以見示……予不欲奪其先德所藏,乃影鈔付槧,而歸原璧于趙焉”[20]。鄧廷楨雖未寫明刊刻《江南春詞》的時間,但根據(jù)梁廷楠的序言,刊刻活動應(yīng)在此年。《鄧尚書年譜》把刻《江南春詞》時間系于道光十七年,誤。

題王青蓮《邊城策馬圖》,有《甘州》詞,其序述其淵源:“王香湖同年以《邊城策馬圖》屬題,匆匆未即搦管,乃維摩示疾,遽歸道山,感逝之馀,有慚宿諾,重一展讀,彌復(fù)凄惋,為倚此解,以代《薤露》之歌焉?！?/p>

按:王青蓮,字希白,號香湖,貴州遵義人,嘉慶七年(1802年)進(jìn)士,官至山東布政使?！兜拦庾窳x府志》載:“青蓮自為令以賢能稱?！盵21]著有《金粟齋詩文集》。

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乙酉歲,蔣士銓辭官奉母出都,畫《歸舟安穩(wěn)圖》,舟中有母親、妻子和三子,一幅怡然自得、超凡脫俗的圖景,一時名公卿題滿卷中。鄧廷楨亦題有《買陂塘》一詞。

按:蔣士銓,字心馀、苕生,號藏園,又號清容居士,晚號定甫,江西鉛山人?！兜拦馍显h志》載:“銓天稟英絕,握筆如天馬怒馳,超塵絕跡。以乾隆丁丑進(jìn)士入翰林,乞假養(yǎng)母,僑寓金陵城北雞籠山東麓藏園,集中有句云‘藏過頭銜換新號,雞鳴埭下老詩人’是也?！盵22]著有《忠雅堂詩集》《紅雪樓九種曲》等。

除夕病愈,作《玉漏遲》一詞紀(jì)之。

為陳其錕《月波樓琴言》題辭:

伏讀大制,樂府清麗,虛脫中時有事外遠(yuǎn)致,自是美成嫡派,健舉處乃直造白石矣。《水龍吟》之‘揾銅仙淚’‘銅仙’二字相連;《臺城路》之‘隔紅塵正遠(yuǎn),斷腸人易老’,末二字并用去上,皆恪守家法,不肯偭錯,尤征斫輪老手,傾倒無量。眼前有如此詞人,而兩年才知親炙,亦鄙人聾聵之一端也。拙著《詩雙聲疊韻譜》已刊成,謹(jǐn)以一冊就正。此事差之毫厘,失以千里,伏乞有以糾繩之[15]。

按:鄧廷楨《詩雙聲疊韻譜》刊成于道光十八年,因此他為陳其錕《月波樓琴言》所寫題辭暫列于此。陳其錕,字吾山,號棠溪,廣東番禺(今屬廣州)人,道光六年進(jìn)士,以知縣用,改禮部主事,后遭父母之喪,歸里不復(fù)出,主講于羊城書院近30年。陳其錕精鑒古,詩、文、詞皆博,工書法,直逼歐陽率更,著有《陳禮部詩稿》《月波樓琴言》等,曾創(chuàng)議設(shè)義倉,嘉惠貧民。

道光十九年(己亥,1839年)

元旦試筆,有《好事近》一詞。

二月,鄧廷楨與林則徐在廣州以鴉片為題材填詞唱和。鄧廷楨有《高陽臺》,林則徐有《高陽臺》(和嶰筠前輩韻)一詞,表達(dá)對禁煙初有成效的喜悅。

按:楊鐘羲《雪橋詩話初集》卷十一記載此詞本事,曰:“鄧嶰筠尚書《妙吉羊室詞·高陽臺》闋,當(dāng)指林竢村查辦鴉片煙封艙繳土之事?！盵23]陳作霖《國朝金陵詞鈔》(8)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刊本。卷三于此詞下亦注:“前解似指鴉片煙,后解似言封艙繳土之事。”按其說可信。林則徐詞辭旨顯豁,亦言在粵禁煙、銷煙事,可資對勘。

粵中發(fā)故園之思,有《喝火令》(廨東小軒十笏,修篁一叢,戛雨搖風(fēng),娟好可念,瀹茗相對,翛然有故園之思矣)詞,林則徐有《喝火令》一詞和之。

八月十五日,鄧廷楨和林則徐赴沙角炮臺,并與關(guān)天培登沙角炮臺絕頂晾樓賞月。八月二十六日,鄧廷楨填《月華清》(中秋月夜偕少穆、滋圃登沙角炮臺絕頂晾樓,西風(fēng)泠然,玉輪涌上,海天一色,極其大觀,輒成此解)一闋紀(jì)中秋沙角炮臺一游贈林則徐,林即寫《月華清》(和鄧嶰筠尚書《沙角眺月》原韻)和之,表達(dá)對禁煙勝利的信心。

十二月二十二日,鄧廷楨收到十二月初一日諭旨,與林則徐對調(diào),任兩江總督。有《換巢鸞鳳》(少穆留鎮(zhèn)兩粵,而余承乏三江,臨行賦此)一詞,留別林則徐,表達(dá)兩人廓清海宇的共同愿望,詞意忠誠悱惻,感人至深。

按:鄧廷楨《道光己亥十二月拜移督兩江之命恭賦紀(jì)恩兼呈少穆制府石泉都轉(zhuǎn)并留別粵中諸同志六首》組詩,記述四年粵中生活。從道光二十年(1840年)林則徐正月致怡良信札“嶰翁云明日午刻起身”[18]3468等語記載來看,鄧廷楨一直在廣州,道光十九年他由兩廣移督兩江之命,并未成行,而是直接由廣州到了閩越,其《庚子之春祁春圃大司馬黃樹齋少司寇奉命來閩句當(dāng)公事楨亦自粵督移任茲邦會辦四閱月樹齋集蔡忠惠萬安橋碑字為記奉題四首》亦可證之。

道光二十年(庚子,1840年)

一月,鄧廷楨收到調(diào)任閩浙總督的諭令,動身離粵,重過廣州,有《春光好》一詞。

鄧廷楨到達(dá)閩浙總督任所,寄懷林則徐,有《酷相思》一詞,表達(dá)對禁煙生活的回憶、對故友的思念與依戀和對時局的不滿與憂傷。

道光二十一年(辛丑,1841年)

春,在廣東食蔞蒿,有《夢橫塘》(食蔞蒿甚美,居然江鄉(xiāng)風(fēng)物,粵中無此味也)一詞表達(dá)對家鄉(xiāng)的思念。

暮春,作《垂楊》一詞,有“春天暮”句。

五月初十,鄧廷楨以“懈惰因循,不加整頓”的罪名,被“從重發(fā)往伊犁效力贖罪”[24]。六月初三日,鄧廷楨接到遣戍伊犁的諭旨,初四日即啟程赴戍所。

按:梁廷楠《東行日記》六月初十載:“聞嶰筠先生奉嚴(yán)旨戍邊。初三日文至,越日遂行。(時鄧公尚在會城,林公則先于三月間奉旨……赴浙侯旨矣)”[19]10

道光二十二年(壬寅,1842年)

正月初七,鄧廷楨赴伊犁途中,經(jīng)過輪臺(今烏魯木齊),有《高陽臺》(曉發(fā)輪臺,適當(dāng)人日,單車言邁,于邑?zé)o悰,因憶薛道衡《人日詩》云“人歸落雁后,思發(fā)在花前”,推衍其意,漫成此解)詞,抒發(fā)思鄉(xiāng)之情。

八月十五日,有《百字令》(伊江新月)一詞,抒寫對昔日戰(zhàn)友的懷念之意以及獨(dú)身遠(yuǎn)赴邊疆的凄愴之情。

按:鄧廷楨有《伊江中秋》詩“今年絕域看冰輪,往事追思一愴神。天半悲風(fēng)波萬里,杯中明月影三人。(道光己亥,余與少穆以籌海駐虎門。中秋之夕,偕軍門關(guān)滋圃登沙角炮臺望月,遂陟山之極顛)英雄竟污游魂血,(滋圃以辛丑二月八日戰(zhàn)歿于靖遠(yuǎn)炮臺)枯朽空余后死身。獨(dú)念高陽舊徒侶,單車正逐玉關(guān)塵。(少穆亦戍伊犁,聞將出關(guān))”抒寫懷舊之情。

此年亦有《虞美人》《甘州》(食四腮魚)、《雙雙燕》等詞。

十二月十九日,鄧廷楨邀約林則徐、伊犁將軍等共計(jì)十一人,在其雙硯齋舉行紀(jì)念蘇軾誕辰的集會,作《百字令》一詞。

按:林則徐有《壬寅臘月十九日嶰筠先生寓齋作東坡生日會者十一人伊江所未曾有也詩以紀(jì)之》,鄧廷楨有《東坡生日同人咸集寓廬余既倚〈百字令〉慢詞嗣少穆尚書一飛河帥各有古詩乃亦作一首》詩,記活動盛況。

道光二十三年(癸卯,1843年)

作《浪淘沙》一詞。

暮春,應(yīng)綏定鎮(zhèn)總兵福珠洪阿的邀請,鄧廷楨和林則徐綏定城看花,鄧廷楨有《金縷曲》(偕少穆游綏園)一詞,思往事,盼東歸。林則徐有《金縷曲》(春暮,和嶰筠綏定城看花)詞。

閏七月初七日,鄧廷楨收到被召回的部文,有《水龍吟》(閏七夕)一詞抒喜悅之情。林則徐則有《買陂塘》(癸卯閏七月)一詞,寫盼歸之思。

九月九日,入嘉峪關(guān),有《齊天樂》(九日入嘉峪關(guān))詞,敘寫塞外歸來的歡快心情。

按:林則徐道光二十三年閏七月家書記載,鄧廷楨“于閏七月十七日自伊犁起身”[18]3627,歷時五十三日,于九月九日到達(dá)嘉峪關(guān)。

鄧廷楨與陳用光同為嘉慶六年進(jìn)士,經(jīng)常一起吟詩唱和,感情較深,鄧廷楨有《高陽臺》(題陳石士同年《韜光步竹圖》遺像)詞,追懷往事,悼念亡友。

按:陳用光,字碩士、實(shí)思,江西新城(今黎川)人,嘉慶六年進(jìn)士,官至禮部左侍郎,著有《太乙舟文集》八卷和《太乙舟詩集》十三卷。

為鄉(xiāng)人何兆瀛題《并蒂菊圖》,有《青玉案》一詞。

按:何兆瀛,字通甫,號青耜,江蘇上元人,道光丙午舉人,官至兩廣鹽運(yùn)使,著有《老學(xué)后庵文集》《心庵詩存》和《心庵詞存》。

道光二十四年(甲辰,1844年)

正月初七,赴甘肅布政使任途中,于明月店有《高陽臺》(壬寅人日,自烏魯木齊西邁,曾作一詞。今歲甲辰,又有蘭泉之役,以人日至明月店,復(fù)成此解)詞。詞人思?xì)w不得、身不由己的苦衷于詞中盡顯。

由明月店之鄴城,發(fā)懷古之情思,有《買陂塘》(鄴城懷古)詞。

春歸思鄉(xiāng),有《柳梢青》詞。

孟津渡河,有感而作《甘州》(自孟縣之孟津,微雨初歇,濕云尚流,鼓櫂渡河,感而有作)詞。

在蘭州,與當(dāng)時駐守蘭州的陜甘總督富呢?fù)P阿多次接觸,寫下了《八聲甘州》(為海帆制府題《松陰補(bǔ)讀圖》)、《掃花游》(為海帆制府題《韜光臘屐圖》)等詞。

按:富呢?fù)P阿,號海帆,清滿洲鑲黃旗人,道光二十二年升任陜甘總督。

鄧廷楨任閩浙總督期間,與福建水師提督陳化成齊心合力多次擊退來犯的英國艦隊(duì),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詞人睹物思人,《夢橫塘》(題陳忠愍公遺研,唐子方觀察所藏也)一詞,表達(dá)對英雄犧牲的痛惜和對故友的懷念。

按:陳化成,字業(yè)章,號蓮峰,福建同安(今屬廈門)人。在鴉片戰(zhàn)爭中,他率部抗擊英軍,英勇犧牲,賜謚忠愍。唐樹義,字子方,貴州遵義人,嘉慶丙子舉人,官至湖北布政使。

十二月初六,七十壽辰,林則徐寄詩志慶,作《壽星明》(七十生辰少穆寄詩志慶,公今年亦六十矣,為倚四闋，奉酬為壽)答謝林則徐。詞中注云:“己亥嘉平,公由兩江總督調(diào)任兩廣,余由兩廣調(diào)任兩江,以庚子元旦受代”；“去冬引對養(yǎng)心殿,蒙諭:‘朕看林某才具似勝于汝?！币源税参可形幢徽龠€的林則徐。

道光二十五年(乙巳,1845年)

九月九日，戲題《金縷曲》(重陽戲拈重九字,離合成章,搦管作算博士,不足言詞,姑以送秋宵、酬令節(jié)、弄天花,狡獪而已)詞。

在蘭州五泉山宴集,有《高陽臺》(五泉山宴集)詞。在經(jīng)歷起起落落之后,詞人內(nèi)心的清冷悲涼彌漫在字里行間。

延訪孫兆溎入幕。公余之暇,相與分箋擘韻,詩酒流連。

按:孫兆溎《片玉山房詞話》“鄧嶰筠詞”條載:“道光乙巳來撫關(guān)中,余蒙其延訪入幕?！盵25]1688

孫兆溎為《妙吉祥室詞稿》題詞。

按:孫兆溎《沁園春》(題鄧嶰筠先生《妙吉祥室詞稿》)云:“大樹扶疏,垂蔭甘棠,膏濃八川。正蕭森畫戟,香凝燕寢,竛竮煙柳,春逗梅邊。搗麝成煤,栽花作骨,退食馀閑便擘箋。還堪羨,羨多情似佛,好句如仙。九齡相度翩翩。喜文福雙齊鐘自天?？醇梢黄?珠穿幾串,繩頭手寫,鳳咮親研。心字香燒,吳絲繡出,拜倒平原十笏前。從今后,愿紅牙學(xué)拍,歲歲年年?！盵25]1695

十二月十九日東坡生日,與孫兆溎、三子鄧爾咸分題,有《洞仙歌》(東坡生日分題,得李委笛)詞。孫兆溎有《金縷曲》(東坡生日分題,得黃子木柱杖)詞。鄧爾咸有《齊天樂》(東坡生日分題,得印香銀篆盤)詞。

按:鄧爾咸,字子京,《金陵通傳》卷二十五載:“諸生,以貲為知縣,分發(fā)安徽?！盵3]759

歲暮寄懷何兆瀛,有《霓裳中序第一》(歲暮寄懷青耜)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