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者的空白

我沒有愿望 我是片空白

高高的山崗上野雞成群

它們? 深草簌簌低語

矯健的山羊從身旁爬過

我看到孤獨者的漫游身影

河水向東汩汩而流

我赤裸著身軀 把我的

衣物? 放于石頭重重的枕下

并用它覆蓋了我最后的骸骨

椅上的畫師

他早已厭倦用語言進行記述。陷于庸常，

無聊的重復(fù)。變形的字符奔于粗糲的沙石。

吞噬，——世界遍布缺口。躺在院里的長椅，

他擰開體內(nèi)的螺絲，釋放出強風(fēng)。飄蕩著

和云，在窗玻璃的槐枝上碰撞，搖曳。完成相逢，

一次短暫之旅。遠(yuǎn)處，殘茬地里，玉米收割后的，

太陽滑行，鳥翅如貨車緩緩從斜坡上升起。

砍手的請求

他把手放于兜外。人們大罵道，蠢貨，這么冷的天。

他又將手收回兜中。人們斥責(zé)道，無禮，你應(yīng)準(zhǔn)備好隨時作揖。

他走上前，請求大家砍掉他的手。

穿越森林

天空擠滿群星。長途客車顛簸在鄉(xiāng)間道路上，穿越一座黑色森林。

同行者說：她堅持把每天的日記寫完，回想過去的一日，這富有意義。

他們又問他。他回過神來，從窗外的幽暗中：我恰相反。我每天會把一切清空。我的大腦總被空虛填滿。

夜影

在星辰照映的庭院中，

觀察垂下的草荇和肢體。

我拾起了地面上的影子，

盡管它一點兒也不重，也不可愛。

十月十八日

早上出門，看到街上有人在親切道別。

歸來后想及此事，我應(yīng)與父母有更多的話語。

可樂

午后醒來口渴，我打開這瓶可樂。

可樂孤獨地站立，統(tǒng)領(lǐng)著它自由的轄地。

街道的對話

暮靄沉沉。米勒，流浪啊。米勒。

我們緊密的心，撲通撲通的，也向著路邊狗敞開。

朋友

秋天的知了，趴在樹上叫。

還有我夜間的蟋蟀。

爆破的氣球

昨天悲傷歡笑，我放飛的六只氣球被逐一扎破，

男孩迅速沿街跑動，截取了它們騰起的瞬間。

無可名狀

蝴蝶被釘在紐約廣場的藤椅上。

藤椅有些奇怪。它有著難以言說的色彩。

突來的煩悶

下午有件事要做。有時用左手，有時用右手。

很快，它完成了。這兩只手空閑著陷入無聊。

林間篝火后

在野餐和秋蠅嗡鳴后，行經(jīng)草原的開闊地帶。

我接納了四周的幽暗性，重讀過往鄉(xiāng)野焚燒掉的靈魂之物。

【作者簡介】馮默諶，山西壺關(guān)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