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9年至1971年間，面對特定的國際國內形勢，黨中央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借鑒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模式，通過改組原有國營企業(yè)、調入現役軍人和招納知識青年等措施，在中東部地區(qū)的7個省建立了濟南軍區(qū)山東生產建設兵團、南京軍區(qū)江蘇生產建設兵團、南京軍區(qū)浙江生產建設兵團、福州軍區(qū)福建生產建設兵團、南京軍區(qū)安徽生產建設兵團、武漢軍區(qū)湖北生產建設兵團、福州軍區(qū)江西生產建設兵團（后壓縮為農建師）等7個生產建設兵團（以下簡稱兵團）。這些兵團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化在人們的視野，對其組建過程進行研究具有一定史學價值。

[關鍵詞]中東部地區(qū);兵團;組建

[中圖分類號]D267.3?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274（2021）05—0040—06

[作者簡介]羅利華，男，兵團黨委黨校屯墾研究所副所長，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共黨史、屯墾史。

一、中央決策組建中東部地區(qū)兵團

在中東部地區(qū)組建兵團是一件牽動各方的大事，該決策的出臺經過了一個深入分析研究的過程。首先，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從國際形勢和國內大局出發(fā)，對中東部各省的地緣方位、內部狀況進行深入分析、研判。建議有必要且有條件組建兵團的省，在大軍區(qū)的統(tǒng)籌下，由省革委會和省軍區(qū)籌建兵團。第二，根據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的決定，各大軍區(qū)、省革委會、省軍區(qū)再次對本地區(qū)的情況進行全面調研分析，尤其是對其所轄的農墾系統(tǒng)進行摸底調查。在此基礎上，初步規(guī)劃兵團的建制和管理體制，包括兵團與大軍區(qū)、省革委會、省軍區(qū)的關系等問題，并確定歸屬兵團管轄的國營農場、工礦企業(yè)、社會事業(yè)單位等。各大軍區(qū)、省革委會、省軍區(qū)形成籌建兵團的初步方案后，提交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審核。第三，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在接到各省關于籌建兵團的初步方案后，對方案再次進行深入評估，在該省組建兵團條件成熟時，發(fā)文批準該省組建兵團。關于組建兵團的決策過程，安徽省革委會發(fā)出的《關于籌建安徽生產建設兵團的通知》有明確的體現?！锻ㄖ氛f：“遵照偉大領袖毛主席光輝的‘五·七指示，以及‘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的偉大教導，根據南京軍區(qū)的指示精神，省革命委員會和安徽省軍區(qū)、六四O八部隊共同研究，經中央一月二十一日批示，同意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區(qū)安徽生產建設兵團。”1

遵循這些決策過程，1969年1月，安徽兵團成立;1969年2月，江蘇兵團成立;1969年3月，江西兵團成立;1969年12月，福建兵團成立;1970年3月，山東兵團成立;1970年7月，浙江兵團成立;1971年5月，湖北兵成立團。至此中東部地區(qū)的7個兵團全部成立。1972年2月，經中央批準，江西省革委會、江西省軍區(qū)發(fā)出《組建江西省軍區(qū)農業(yè)建設師的通告》，將原江西兵團縮編為一個農業(yè)建設師。

二、改組原有企業(yè)搭建兵團框架

按照毛主席“準備打仗”的戰(zhàn)略部署和中央關于組建兵團的決定，各大軍區(qū)和各省革委會通過各方協調，對其管轄地區(qū)的國營農場和工礦企業(yè)進行整合，搭建基本框架，逐漸組建兵團。

比如安徽兵團就是在整合安徽原有農墾系統(tǒng)國營農場、林場和安徽省若干工礦企業(yè)的基礎上而組建。安徽省革委會發(fā)出的《關于籌建安徽生產建設兵團的通知》中明確指出：“安徽生產建設兵團，以省屬二十八個國營農場和三個林場按照軍事編制組成。兵團所屬團和獨立營，以現有農（林、茶）場為基礎，根據充實、調整、提高的原則組建;連以下基本上以農場生產隊為基礎進行組建。”1安徽兵團1師是在安徽農墾系統(tǒng)沿淮西部國營農場的基礎上改建而來。其中壽西湖農場改建為1師1團;淮南農場被改建為1師2團;而把水家湖農場、馬廠湖農場和凌家湖農場合并改建為1師3團;東風湖農場和焦崗湖農場則合并改建為1師4團，其中以東風湖農場為團部，焦崗湖農場為1營;阜蒙農場改建為1師獨立1營;唐垛湖農場改建為1師獨立2營;正陽關農場改組為1師獨立3營;二道河農場改建為獨立9營。

安徽兵團2師則是在安徽農墾系統(tǒng)沿淮東部的國營農場和淮北平原的國營農場的基礎上改組成立的。其中龍亢農場改建為2師5團;原農業(yè)廳的老嘉山、滁縣、石門山林場改建為2師6團;潘村湖農場改建為2師7團;白米山農場改建為2師8團;大壙圩農場改建為2師9團;方邱湖農場改建為2師獨立4營;夾溝農場改建為2師獨立5營;原公安廳的碭山果園場改為安徽兵團碭山果園場。

安徽兵團3師是以原安徽農墾系統(tǒng)沿江圩區(qū)國營農場基礎組建。其大部分團場是在原華陽河墾區(qū)的國營農場基礎上組建的，華陽河墾區(qū)的機關改建為3師的師部，華陽河墾區(qū)1場改建為3師10團;華陽河墾區(qū)2場改建為3師11團;華陽河墾區(qū)3場改建為3師12團;華陽河墾區(qū)4場改建為3師13團;華陽河墾區(qū)5場改建為3師14團;皖河農場改組為3師15團，農場管理區(qū)被編成4個營、29個連隊;公安廳南湖農場改建為獨立10營;公安廳九成坂農場改建為利新農場。

安徽兵團4師則是在改組安徽農墾系統(tǒng)皖南丘陵的國營茶場基礎上成立。原宣郎廣農場的前郎、后郎兩個管理區(qū)改建為4師16團;民政廳的敬亭山茶場和九連山茶場、九連山茶林場合并改建為4師17團，其中九連山茶場改為17團3營，下轄6個農業(yè)連隊和直屬排，九連山茶林場則改為17團林業(yè)連;原宣郎廣農場的祠山崗管理區(qū)先改建為4師獨立6營，后改建為4師18團;周王茶場則改建為4師獨立8營，下轄8個茶葉生產連隊，1個工副業(yè)連隊。

安徽兵團直屬的11營以蜀山農場為基礎組建，直屬的建新農場在普濟圩農場的基礎上組建;直屬的保健牛奶場則是接管了公安系統(tǒng)的保健牛奶場。與此同時，安徽兵團還從安徽公安、檢察院、法院所屬的勞改單位接管了7個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工業(yè)企業(yè)，即淝河汽車制造廠、江淮汽車制造廠、蕪湖柴油機廠、淮南軸承廠、六安軸承廠、馬鞍山鑄管廠和六安輪窯廠。

福建兵團的4個師囊括了工礦業(yè)、農業(yè)、森林工業(yè)、林業(yè)和建筑業(yè)等行業(yè)，這是因為福建兵團組建時，接管了福建省原有的大量國營農林場、森林工業(yè)、工礦和建筑等企業(yè)單位。福建兵團1師主營工礦業(yè)，兼營農副業(yè)，因此它將潘洛鐵礦改建為第1團，永定煤礦改建為第2團，龍巖紅炭山煤礦改建為第3團，漳平煤礦及龍巖蘇邦煤礦改建為第4團，福州八一鋼鐵廠改建為第5團，邵武煤礦改建為第6團，龍巖青草盂勞改場、黃斜勞改場和南靖馬山勞改場則合并改建為第7團，煤礦建井公司改建為煤礦建井大隊，廈門工程機械制造廠改建為礦山機械廠。福建兵團2師主營農業(yè)，兼營林、牧、副業(yè)。因此它將清流新墾勞改農場改建為第8團，明溪樓前勞改農場改建為第9團，寧化涼傘崗勞改農場改建為第10團，閩侯熔新機械廠、閩侯白沙勞改農場、仙游度峰糖廠和永安大洲后磚瓦廠合并改建為第11團。福建兵團3師主營森林工業(yè)、林業(yè)，兼營農、牧、副業(yè)。因此它將建西、建甌、南平地區(qū)的林業(yè)與森林工業(yè)改建為第12團，把順昌地區(qū)的林業(yè)與森林工業(yè)改建為第13團，把建陽、崇安、浦城、松溪、政和地區(qū)的林業(yè)與森林工業(yè)改建為第14團，把省森工局的一處、五處、基建處改建為第15團，把邵武國營綜合農場和邵武、光澤地區(qū)的森林工業(yè)改建為第16團，把崇安黃土勞改農場、建陽小湖勞改農場、建陽梁布勞改農場、浦城永平勞改農場和政和東平的勞改農場合并改建為第17團。同時把南平大洲貯木場和邵武貯木場、邵武汽車保修廠、華東林業(yè)勘察設計院、南平森工醫(yī)院等4個單位接管改建為3師的團級單位。福建兵團4師主營基本建設，兼營少量自我服務性農副業(yè)生產。因此它將福建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改建為第18團，把福建省第三建筑工程公司改建為第19團，把福建省第八建筑工程公司改建為第20團，把交通部第三公路工程局一處改建為第21團，把交通部第三公路工程局三處改建為第22團，把福建省工業(yè)設備安裝公司改建為第23團。

江蘇兵團的4個農業(yè)師20個農業(yè)團場、6個獨立營、11個直屬工交企業(yè)，1個鹽務管理局、1個采煤團和1個紙漿廠，也主要是在接收江蘇省沿海的國營農場和原有企業(yè)的基礎上組建起來的。江蘇兵團第1師是在江蘇省農墾公司駐連云港辦事處的基礎上組建的，其中1團是在新浦農場基礎上組建的，2團是在云臺農場基礎上組建的，3團是在東辛農場基礎上組建的，4團是在五圖河、沂河農場基礎上組建的，5團是在東海農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1營是在前云臺農林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2營是在后云臺農林場基礎上組建的。江蘇兵團第2師是在鹽城農墾局的基礎上組建的，其中7團是在黃海農場東部基礎上組建的，8團是在黃海農場西部基礎上組建的，9團是在濱海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0團是在淮海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1團是在臨海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2團是在新洋農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3營是在濱海牛場基礎上組建的。江蘇兵團第3師也是在鹽城農墾局的基礎上組建的，其中15團是在方強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6團是在大中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7團是在新曹農場基礎上組建的，18團是在瓊港農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4營是在東壩頭農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5營是在海安農場基礎上組建的。江蘇兵團第4師是在南通農墾辦事處的基礎上組建的，其中21團是在掘港農場基礎上組建的，22團是在環(huán)本農場基礎上組建的，23團是在南通農場東部基礎上組建的，24團是在南通農場西部基礎上組建的，25團是在江心沙農場基礎上組建的，獨立6營是在如東棉場基礎上組建的。直屬第1團是在清江農機廠基礎上組建的，直屬第2團是在鹽城化肥廠基礎上組建的，直屬獨立6營是在金湖農場基礎是組建的。

浙江兵團在組建時，也以大量接受了浙江省的國營農場為基礎。如余杭平山農場和余杭下沙農場被浙江兵團1師接管;蕭山紅墾農場、蕭山棉麻試驗場、蕭山紅山農場、蕭山第一農墾場和蕭山第二農墾場則被浙江兵團2師接管;湖州市農墾場、嘉興市農墾場、長興縣姚家橋農牧場和長興縣茶場被浙江兵團3師接管。

江西兵團組建時的團場和獨立營，同樣是在江西省原有的國營農場和工礦企業(yè)的基礎上改建的?！?969年3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福州軍區(qū)江西生產建設兵團成立，下設2個師，23個團、6個獨立營。其中農業(yè)團11個，農業(yè)獨立營2個，主要以原來部分墾殖場、農場（園藝場）或勞改農場組建而來。工業(yè)團12個，工業(yè)獨立營4個。主要以地方原有部分工廠或勞改工廠組建的?！?

山東兵團成立時則接管了山東省國營農場。將國營黃河農場、廣北農場、清水泊（包括巨淀湖）農場、支脈溝農場、鄭家農場、膠河農場、南陽湖農場、蒼山農場和齊河“五七” 干校、園藝場改建為兵團的8個團（營） 級單位。

湖北兵團也是在改組湖北省原國營農場的基礎上成立的。在國務院、中央軍委批準的《關于組建中國人民解放軍武漢軍區(qū)湖北生產建設兵團的請示報告》中，規(guī)定湖北生產建設兵團1師的團場由原東西湖墾區(qū)的國營農場改建;2師的團場由國營總口農場、人民大垸農場、西大垸農場、六合垸農場、三湖農場和運糧湖農場改建;3師的團場由國營東城垸農場、大同湖農場、大沙湖農場、軍墾農場和金水農場改建;4師的團場由國營五三農場、菱角湖農場、中洲垸農場和太子山林場改建。后來由于湖北生產建設兵團于1972年撤銷，上述改建的計劃并沒有完成。

和其他兵團一樣，在改組江西省少數國營農場、園藝場和部分工廠、勞改工廠的基礎上組建了江西兵團。江西兵團農業(yè)師的11個農業(yè)團分別是由國營賽湖農場、芙蓉農場、珠湖農場、成新農場、朱港農場、樂豐農場、安福園藝場、恒豐農場、鯉魚洲農場、恒湖農場、鄧家埠農場改組的，農業(yè)獨立1營由永橋農場改建，農業(yè)獨立2營由塔橋農場改建。工業(yè)師的12個團分別是由國營九江國棉三廠、浮南瓷土礦、景德鎮(zhèn)新生印刷機械廠、景德鎮(zhèn)三六無線電廠、東鄉(xiāng)縣銅礦、東鄉(xiāng)縣磷肥廠、高安縣新華煤礦、南昌石油化工機械廠、江西桐木嶺汽車廠、江西農業(yè)藥械廠、江西光華塑料廠、南昌化學纖維廠改建而來。

由此可見，整合和改建轄區(qū)原有的國營農場和工礦企業(yè)，是組建中東部兵團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

三、調入現役軍人擔任領導職務

中東部兵團是為貫徹落實毛主席“準備打仗”和“備戰(zhàn)”的戰(zhàn)略而組建的，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領導的一支武裝的生產部隊，直接歸各大軍區(qū)或省軍區(qū)領導，因此中東部兵團是按軍隊形式組建的，同時抽調了大批現役軍人擔任各級領導職務。

兵團的組織架構分為兵團、師、團、營、連、排，兵團的編制級別與軍隊級別相對應，即：兵團正職首長為正軍職，副職首長為副軍職;司令部、政治部正職首長為副軍職，副職首長為正師職;后勤部正職首長為正師職、副職首長為副師職;司政后機關各職能處均為團級。各師人員和單位編制級別與軍隊師級野戰(zhàn)部隊一致，各團人員和單位的編制級別與軍隊團級野戰(zhàn)部隊一致。兵團各級干部一般都由各地的大軍區(qū)調撥，也有部分由省軍區(qū)調撥。調入兵團的現役軍人，大都是在自愿的基礎上通過組織安排的，到兵團之后，級別一般都上調半級，如在部隊為副連職干部，到兵團則任正連職職務。也有少數現役軍人是由于在軍隊表現不佳而調入兵團的。但不管是怎么調入的，現役軍人進入兵團后絕大多數都擔任了不同級別的領導職務，兵團各級主要領導職務幾乎都由現役軍人擔任。農業(yè)部原副部長劉培植同志在《國營農場四十年》一書中說：“在60年代末，將農場組建成一大批生產建設兵團或農業(yè)建設師，劃歸大軍區(qū)或省軍區(qū)領導。將農場組織體制改成師、團、營、連的編制，派去現役軍人擔任各級領導”。1兵團的現役軍人不僅擔任各級領導職務，而且人數不少。就福建兵團而言，“兵團以福建省的91個企業(yè)事業(yè)單位（包括勞改農場、工廠）為基礎，以解放軍派出的干部為各級領導骨干?！?福建兵團組建時，福州軍區(qū)調集千人現役干部前往兵團任職，不僅兵團、師、團三級的領導和軍醫(yī)基本都是由現役軍人擔任，絕大多數的正副連長、指導員也都是由現役軍人擔任。至1970年底，福建兵團共調入了2239名現役軍人。雖然安徽兵團成立的通知中指出：“兵團各級干部，由軍隊和地方干部共同組成?！?但是 “兵團組建時，先后調進2800多名現役軍官擔任連以上主管領導和團營以上機關各業(yè)務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湖北兵團由于組建較晚，僅試點組建了第2師就被撤銷，所以各級領導中現役軍人所占比例相對較小，連隊領導職位有些是由原農場干部擔任，但現役軍人在連隊領導人數中還是占多數，而且兵團的師、團、營三級主要領導都是由現役軍人擔任。其他兵團組建時，也都抽調了大批現役軍人擔任各級領導職務。這批現役軍人的到來和任職，為穩(wěn)定各墾區(qū)的局勢，恢復生產做出了重要的歷史的貢獻。

四、招收知識青年充實力量

“文化大革命”初期，由于城鎮(zhèn)大中小學大都被迫停課或停辦，千百萬已畢業(yè)和即將畢業(yè)的學生面臨升學無門的境地，同時，大量工廠停產關門，大量失學學生就業(yè)也無門路。中央動員城鎮(zhèn)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要求新組建的中東部兵團大量吸納和安置知識青年。因此，各兵團在組建時，立即緊鑼密鼓地招收安置山下鄉(xiāng)知識青年。

中東部兵團招收知識青年工作一般分以下幾個階段進行：

1.確定指標方案。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相關精神，國家農墾部和國務院知青辦經過統(tǒng)籌安排，大體給各兵團規(guī)定了招收知識青年的數量和招收地區(qū)。各兵團根據上述總體安排，向定向城市派出專門的招兵人員，與招兵城市的相關機構（一般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辦公室）共同商定招收具體方案，確定要招收知識青年的人數和招收的學校。

2.開展宣傳動員。招收的具體方案制定后，兵團派出的招兵人員與招兵城市的相關機構共同組織宣傳活動，一般都召開動員大會，向初中、高中學生全面宣傳兵團“屯墾戍邊”“屯墾戍后方”的神圣使命和偉大意義，并向他們介紹參加兵團的光明前途，同時說明參加兵團的各種條件。當時蘇州市被劃為江蘇兵團的招兵城市，許敏是蘇州市高級中學68屆的畢業(yè)生，在1969年被招入江蘇兵團第8團工作。她回憶道：“當方案公布后，主持我校工作的工宣隊負責人（原東關絲織廠工人）多次開會介紹情況：江蘇生產建設兵團由南京軍區(qū)直接領導，師、團、營三級都配備解放軍相當一級干部。全兵團分4個師，分布在自新海連至南通的海岸線上，因此每個兵團戰(zhàn)士肩負的是屯墾戍邊的重要任務。……我們將去的地方，有軍人領導管理，吃食堂，過集體生活，每月發(fā)若干津貼，生活有保障，勞動強度也不十分高。”1

3.組織報名體檢。宣傳隊在各校畢業(yè)生中舉辦報名活動，動員畢業(yè)生自愿填寫報名表，報名學生一般要求年滿16歲、身體健康。報名工作完成后進行體檢，只有身體健康的學生才能被錄取。經過宣傳隊的動員，學生們被廣泛動員起來，很多學生包括一些不符合條件的學生都積極寫決心書，要求參加兵團。“在上山下鄉(xiāng)大潮中，屯墾戍邊、保衛(wèi)海疆的使命更容易使人激奮，對大多數學生來說，無需做更多的思想工作，就報名、寫決心書了，我也不例外，很快和幾個同學集體寫了‘時刻聽從黨號召，堅決到兵團鬧革命的決心書。”2

4.進行政審錄取。體檢合格后，還要對報名學生進行政治審查。政治審查一般包括本人作風、家庭及本人歷史，本人革命思想等內容。由于兵團性質原因，以及報名人數太多，各兵團對知識青年進行了非常嚴格的政審?！爱敃r，學生們把上山下鄉(xiāng)的去向分為幾等，一等是到生產建設兵團去，那兒地處邊疆，享受一定程度的供給制，每月有數額不多卻頗為誘人的工資，穿統(tǒng)一制作的兵團服，并且還沾了個‘軍字的邊。但對申請到兵團的學生政治審查嚴格，按當時的政審標準，合格的人不多。”3政審的一般標準是自身作風正派、歷史清楚，且家庭歷史清白，一般拒收有如下情況的知識青年：“（1）出生剝削階級家庭的子女，本人表現不好者。（2）叛徒、特務、死不改悔的走資派及現行反革命分子的子女;沒有改造好的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右派子女;直系親屬被鎮(zhèn)壓者;有海外關系或社會關系復雜而不清楚者。（3）本人道德品質敗壞或思想反動者?！?通過政治審核的知識青年，兵團發(fā)給錄取通知書，告知啟程時間，發(fā)給乘車證和購物證等。被兵團錄取的知識青年，國家給予每人400元的安置費。

通過上述三個主要步驟，中東部兵團招收和安置了大批知識青年。1969年，安徽兵團組建時，就開展了招收知識青年的工作，從1970年至1975年，先后從上海和安徽省的各大城鎮(zhèn)招收了初中、高中畢業(yè)生3萬多人。1969年江蘇兵團組建時，就接受了來自蘇州、無錫、南京、揚州、鎮(zhèn)江、常州和徐州等城市的城鎮(zhèn)青年8萬多人，其中絕大多數是知識青年。1975年10月3日，中共浙江省委發(fā)出的《關于轉發(fā)〈南京軍區(qū)浙江生產建設兵團移交地方的交接工作方案〉的通知》（〔1975〕88號文件）顯示，浙江兵團撤銷時，一師一團共有職工3811人，其中知青3599人;一師三團共有職工3264人，其中知青3035人。二師六團共有職工2839人，其中知青2646人;二師八團共有職工3297人，其中知青3093人;二師五團共有職工3348人，其中知青3117人。三師十團共有職工5000人，其中知青4789人;三師十一團共有職工3047人，其中知青2673人。三天門絲廠共有職工951人，其中知青915人;濮院絲廠共有職工953人，其中知青931人。①上述數據可見，浙江兵團招收安置的知識青年數量非常龐大。

大批知識青年的加入，不僅給兵團增添了一支生力軍，而且?guī)砹藢氋F的知識財富，他們?yōu)楸鴪F的發(fā)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批知識青年中的許多優(yōu)秀分子，在兵團建功立業(yè)，有的走上了兵團各級領導崗位。如安徽兵團從1970年至1975年接收的知識青年，在艱苦而緊張的勞動中不斷鍛煉、提高自己?！八麄儺斨械?00多人加入了中國共產黨，7000多人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600多人擔任了排以上干部職務。有相當數量的知識青年當了司務長、會計、技術員、衛(wèi)生員和拖拉機手等。”②

通過上述措施，黨中央在中東部地區(qū)迅速組建了7個兵團，這些兵團的組建在恢復當地社會局勢、促進當地經濟復蘇和應對復雜國際形勢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但是隨著國際國內局勢的好轉，加之各兵團出現普遍虧損現象，1972年至1975年，黨中央做出決策，撤銷了中東部地區(qū)的所有兵團。

責任編輯：楊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