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 煥

(1.延安大學 文學院，陜西 延安 716000；2.陜西師范大學 文學院，陜西 西安 710019)

六經之中，《尚書》被看作是“政書之祖”。《荀子·勸學》：“《書》者，政事之紀也。”[1]11《史記·太史公自序》：“《書》記先王之事，故長于政?！盵2]3297劉知幾《史通》說得更為明了：“《書》釋天道政理，興廢存亡；引導修齊治平，立德立言立功；實為治政之宏規(guī)，稽古之先務，修身之典則。”[3]這直接說明了《尚書》治國理政的重大作用。

根據陳夢家的考證，今文《尚書》29篇，并不能依照“虞書”“夏書”“商書”“周書”而認定它們分屬于虞、夏、商、周時代。[4]125真實的年代與結集的人各有不同。大概說來，《周書》的12篇“命”可能為魯大夫所傳錄的西周命書；“誓”多后世擬作；記事之文如《禹貢》《洪范》等都不早于戰(zhàn)國。夏商兩“書”猶魯商兩“頌”，皆成于東周時期。[4]189

要了解西周的歷史就依賴于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物。西周檔案流傳于后世的，主要有兩種：一是今文《尚書》中的《周書》部分，一是西周銅器銘文?！吨軙放c西周金文在研究上有彼此發(fā)明的地方，互相補充，互相說明。[4]167

閱讀《周書》，可以看到，《周書》記載了西周不少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史實。因為基本是當時的史官記錄的，就可靠性來講，研究價值最大?！吨軙饭?0篇，除《呂刑》《文侯之命》《秦誓》3篇外，其他17篇均記述西周初的事。17篇中，除《金縢》《牧誓》《費誓》《秦誓》外，其他13篇是誥命，《文侯之命》晚于周初，故西周誥命共12篇。這當中7篇與周公有關。正如李峰所說：“西周是有文獻記錄傳世至今的最早時期。這些西周當代或者近乎當代的書面記錄首先可以從《尚書》的篇章中看到。學術界公認五篇‘誥’是可靠的西周文獻，并且很可能是西周早期的作品，與周公都有一定關系?！盵5]15

因此，本文重點考察今文《尚書·周書》中的周公德治思想。

一、“德”之本義

此外，甲骨文中的“道”字由“彳”“亍”中間一個“腳”組成，用十字大路和一只腳來表示大道。金文“道”字，演變?yōu)椤皬男袕氖住?。小篆的“道”字，成為“從辶從首”的會意字。[7]815西周時期，為了使各地封建諸侯與王室保持密切聯(lián)系，更為了適應兵車戰(zhàn)爭的特點，在全國修筑了平直的“周行”“周道”?！对娊洝ば⊙拧ご髺|》有言：“周道如坻，其直如矢?！盵10]筆者以為“道”的本義是“大路”，“康莊大道”?！澳_”放在中間，四方兼可行走。后來由通達的道路引申為方向，途徑，方法等，如“志同道合”“道不同不相為謀”。

概言之，“道”是“大路”，“德”是“行為”?！墩撜Z·為政》：“道之以德，齊之以禮。”[8]12在大道上正確行動，就是有“道德”。西周出現以道德為核心的禮制，是治國理政的重要規(guī)范?！拔髦苁俏覀兡軌驅χ袊缙趪业恼魏蜕鐣贫冗M行可靠分析的最早時期?！盵5]3

二、周公懿德

周公，文王子，武王母弟，姬姓，名旦。一生經歷了文王、武王、成王三個時期。是一位深謀遠慮的政治家?！妒酚洝斨芄兰摇份d：“文王在時，旦為子孝，篤仁，異于群子。”[2]1518“及武王即位，旦常輔翼武王，用事居多?！盵2]1518“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乃踐阼代成王攝行政當國。”[2]1518

《周禮》：“天子立三公：曰太師、太傅、太保。無官屬，與王同職?！盵11]《大戴禮記·卷三·保傅》：“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12]26《大戴禮記·卷三·保傅》：“保保其身體，傅傅之德義，師道之教訓，此三公之職也?！盵12]27可知，周公任成王年幼時德義教育的太傅，直接承擔著培養(yǎng)國君的重任。

三公責任重大，寧缺毋濫，選用的人本身就是德行高尚的人?！洞蟠鞫Y記·卷三·保傅》：“天子無恩于父母，不惠于庶民，無禮于大臣，不中于制獄，無經于百官，不哀于喪，不敬于祭，不信于諸侯，不誡于戎事，不誠于賞罰，不厚于德，不強于行，賜與侈于近臣，鄰愛于疏遠卑賤，不能懲忿窒欲，不從太師之言，凡是之屬太傅之任也。”[12]34太傅承擔著諸多教育太子的責任，國君要恩父母，惠庶民，禮大臣，中制獄，經百官，信諸侯，誡戎事，誠賞罰，厚德行等，如果教育不好，就是太傅失職?？梢?，太傅對于國君和國家的重大意義。

1046年，武王克商，標志著西周的建立，但是真正讓周人在中原站穩(wěn)腳跟的是兩件大事的完成，即周公東征和洛邑的營建。周公東征以后，西周與東土諸國聯(lián)系日益緊密，西周文化流布范圍更廣了。周公和姜太公、召公一起協(xié)助武王，是開國元勛。《君奭》：“召公為保，周公為師，相成王為左右。”[13]

西周諸侯國的分封和國家格局的基本確立，就是周公攝政期間完成的?！段髦苣甏肌罚骸拔髦芤彩侵袊谝粋€可以基于文字和考古記錄將其歷史發(fā)展和地理環(huán)境系統(tǒng)聯(lián)系起來的王朝。毋庸置疑，在西周時期，中國文明的基本理念和制度已經得到創(chuàng)立?！盵14]

《尚書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wèi)，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盵15]一年完成一件大事，歷史未必那么齊整，但基本史實是可信的?！堵逭a》有言：“惟周公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背赏醺叨荣潛P周公的德行：“惟公德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教?！薄盾髯印と逍А罚骸爸芄嬷铺煜?，立七十一國，姬姓獨居五十三人?！盵1]114《金縢》一文，更是彰明周公之德。

周公攝政七年，有著豐富的行政經歷，他的“德治”思想從實踐中來，是他親身經驗的總結。比孔子要早五百年左右?？鬃友裕骸坝粲艉跷脑眨∥釓闹?。”[8]28(《論語·八佾》)《論語·泰伯》：“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盵8]84

周公德治思想可以說是儒家早期德治思想的源頭，尤其值得重視和研究。

三、周公德治思想的內涵

《周書》里面與周公有關的誥命當中，“敬德”“奉德”“明德”“用德”“秉德”等凡見68次。《康誥》是周公代武王誥康叔之辭，“德”字9見。《酒誥》是周公以成王命誥康叔之辭，“德”字8見?！惰鞑摹肥侵芄渫跽a康叔之辭，“德”字3見?！墩僬a》是召公委托周公告誡成王之辭，“德”字8見?！堵逭a》王國維認為是周公受命時的典禮，以及君臣問答之言，“德”字5見?！抖嗍俊肥侵芄猿赏趺孢w殷頑民之辭，“德”字4見?！稛o逸》是周公誡成王之辭，“德”字2見?！毒龏]》是周公誥召公共同輔佐成王之言，“德”字12見?！抖喾健肥侵芄猿赏趺a東土諸國之辭，“德”字4見?！读⒄肥窃O官之道，“德”字13見?？梢?，德治思想是周公理政思想的核心。

(一)在上位者自省修德

《大誥》：“爾丕克遠省，爾知寧王若勤哉！”[13]國君應該反省自己是否像文王那樣勤德為民。《皋陶謨》：“屢省乃成。”[13]《盤庚》：“邦之臧，惟汝眾；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罰?！薄陡尢罩儭罚骸吧髫噬?，修思永?！盵13]自省的標準就是是否符合民情。還進一步說到人君九德：“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而義”。所以《酒誥》有言：“無于水監(jiān)，當于民監(jiān)?！盵13]民心所向，天意可知。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上下一心。上天寄耳目于下民?！犊嫡a》：“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見?！┟挥诔?。”《君奭》：“天不可信，我道惟寧王德延?！盵13]可以看出，周人對天的敬畏程度降低了，對人本身重視了。

《洛誥》：“孺子其朋，其往。”[13]“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辭?！盵13]在上位者身體力行，團結帶領朋僚，努力建功立業(yè)，就可以長久地為后人稱道?！犊嫡a》：“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廢在王命。”[13]在上位者要“所其無逸”，居安思危，“?；萦谑瘛??！稛o逸》：“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盵13]《召誥》：“我不可不監(jiān)于有夏，亦不可不監(jiān)于有殷?！盵13]因為殷商某些君主不敬德不自檢，才導致國家“墜厥命”。

《康誥》要求統(tǒng)治者自省自檢：“孝友”“無逸”“亶”“惠”“寬”。《召誥》：“王敬所作，不可不敬德?！盵13]《大戴禮記·王言》：“是故仁者莫大于愛人，知者莫大于知賢，政者莫大于官賢。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則四海之內拱而俟，然后可以征?！盵12]1仁君要愛人修德，知人善任，才能取信于民。《論語·子路》有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盵8]136

《大戴禮記·五帝德》通過宰我問孔子的方式，講述了黃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禹的行為，以行為來彰顯五帝的“德”。[12]6《尚書》中對文王和武王的德行非常推崇?！犊嫡a》：“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盵13]文王能夠施行德教，用自己的行動感化殷商遺民，不敢欺辱那些無依無靠的人，任用那些應當受到任用的人，尊敬那些應當受到尊敬的人，鎮(zhèn)壓那些應當受到鎮(zhèn)壓的人，并且讓庶民了解他的這種治國之道?！稛o逸》贊揚“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杖彳补В瑧驯Ｐ∶?，惠鮮鰥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萬民”。[13]所以文王享國五十年?！毒龏]》贊揚“武王誕將天威，咸劉厥敵”。

周公也身體力行，“初基作新大邑于東國洛，四方民大和會”。[13]“周公咸勤，乃洪大浩治。”[13]《召誥》：“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書，命庶殷、侯、甸、男、邦伯?！盵13]《大戴禮記·盛德》：“圣王之盛德，人民不疾，六畜不疫，五谷不災，諸侯無兵而正，小民無刑而治，蠻夷懷服?！?/p>

德治的根本是保民，說到底，要君主身體力行，首先是有德行的人。文王武王周公都是。

(二)敬天保民，天民合一

面對“天降割”“天降威”“天降戾”“國有疵”“民不康”“民不靜”的局面，國君要有“無毖于恤”的擔當精神。因為，“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威自我民明威”。[13]“恭承民命”也就是“恭承天命”。

《大誥》一篇提到“天”“帝”“天命”的地方有18次。稱謂雖殊，實則無異。“天”選擇哪個部族統(tǒng)治天下，不是偶然的，也不是隨意的，而是有原則的。就是統(tǒng)治者必須實行德政，做到敬天孝祖保民。上天的意旨，通過民情表達出來。所以周人在討伐商朝列舉的罪責中也以殘暴不德為主。三監(jiān)叛亂，周公東征是替天行道。天命的依據是一個“德”字。只有“敬德”，才能“祈天永命”。《召誥》：“天亦哀于四方民，其眷民用懋，王其疾敬德。”[13]《多士》：“惟天不畀不明厥德。”[13]《多方》：“惟我周王靈承于旅，克堪用德，惟典神天。”[13]《大誥》：“天閟毖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極卒寧王圖事?！薄疤鞐挸擂o，其考我民，予曷其不于前寧人圖功攸終？”“天亦惟用勤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于前寧人攸受休畢！”[13]三個排比句充分顯示了周公的擔當精神，在國家內憂外患的關鍵時刻，他勇敢地擔起“天命”?！洞笳a》里面記載周公分析了當時國家面臨的災難，武王死后，內部群弟見疑。外部武庚等發(fā)動叛亂，“殷小腆誕敢紀其敘”的局面，主張武力解決。以德配天，強調人的德行在天命中的作用，要理性對待天命。要修德，無逸。這種天命思想和殷商時期是有質的區(qū)別的。這里的“天命”和“保民”有著密切關聯(lián)。《召誥》：“王厥有成命，治民今休。”[13]說他敬畏“天命”，不如說他尊重“民情”?！毒普a》談到商的滅亡原因，“天降喪于殷。罔愛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13]《多方》：“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寧，乃惟爾自速辜?！盵13]

《大誥》是周公鼓勵將士團結一心，奮勇殺敵之辭。同時警告有野心的諸侯不要參與，控制大局，穩(wěn)定大局。周公東征平叛了三監(jiān)叛亂，征服了奄、徐、蒲姑、淮夷等東夷部族的五十多個國家，主要以“保民”為統(tǒng)治方法。

《康誥》：“今民將在祗遹乃文考，紹聞衣德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盵13]“別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廢在王命?！盵13]“德”裕君身，國泰民安。“惟民其敕懋和”“惟民其畢棄咎”“惟民其康乂”“朕心朕德惟乃知”，文王武王就是榜樣。他們的德行就是誥命最好的注解?！拔┩┡?，大放王命，乃非德用乂?！視r其惟殷先哲王德，用康乂民作求?！盵13]《多士》：“罔顧于天顯民祗?！盵13]《酒誥》：“迪畏天顯小民”都是要敬天保民。

(三)用刑有度，法德結合

《周書》中以“刑”“罰”來代表“法”。周公若曰：“太史、司寇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茲式有慎，以列用中罰。”依法行獄，國祚延長。“彝”也有“法度”之意?！读⒄罚骸笆z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訓用違。庶獄庶慎，文王罔敢知于茲?！盵13]國家的法度，文王也不敢進行不適當的干預。《洛誥》：“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德?！盵13]沒有法度，人民怨聲載道，國家就會亂，《無逸》有言：“乃變亂先王之正刑，至于小大。民否，則厥心違怨；否，則厥口詛祝?！盵13]“不永念厥辟，不寬綽厥心，亂罰無罪，殺無辜，怨有同，是叢于厥身?！盵13]

《堯典》：“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盵13]明察案情，刑當其罪，百姓才會信服?！陡尢罩儭罚骸吧髂藨??！盵13]規(guī)則法度，各司其職?！侗P庚》：“以常舊服，正法度?！盵13]《盤庚》：“作福作災，予亦不敢動用非德。”[13]《康誥》：“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盵13]

要慎用刑，要區(qū)分故意犯罪和偶然犯罪，故意犯罪而且不改，小罪也可以殺；偶然犯罪知道悔改，大罪也可以不殺。不能濫用刑法，要慎重對待犯人的供辭，“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13]《酒誥》里面講，對待“群飲”者，敗壞風氣應該殺。過分飲酒，屢教不改者應該殺。

周公在《梓材》中提出的“明德”政策，是有深刻歷史背景的，平叛三監(jiān)和武庚叛亂后，主張實行寬大政策，對穩(wěn)定政局和社會發(fā)展是有積極作用的。《多士》：“爾乃尚有爾土，爾乃尚寧干止。爾克敬，天惟畀矜爾。爾不克敬，爾不啻不有爾土，予亦致天之罰于爾躬?！盵13]恩威并施，敬罰并重，才能有效管理殷商遺民?！抖喾健罚骸柏拭裥?，用勸。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慎罰，亦克用勸。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辜，亦克用勸?！盵13]四個“用勸”，強調明德慎罰的最終目的是，鼓勵臣民走上正道。

《召誥》：“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彝，亦敢殄戮用乂民，若有功。”[13]“其惟王位在德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顯?！盵13]在上位者遵德行，有法度，恰當用刑也是保護人民，人民會更加擁戴，國家也能“祈天永命”，長治久安。相反，如果無視法度，國家會自取滅亡?！抖嗍俊罚骸拔柡闊o度，我不爾動，自乃邑?！盵13]《左傳·文公十八年》：“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盵16]德可以使民。德是根本，罰不可亂用。

“周代的文化與周公的思想已經型塑了中國文化的精神氣質?！吨軙诽N含的思想精神是點燃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火種。具有時代超越性和真理延續(xù)性?！盵17]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再次強調領導干部要講政德，把政德擺在至高無上的位置，突出“政德是整個社會道德建設的風向標”的重要價值。立德樹人，以德治黨，以德治國。這是對《周書》德治思想的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

“要發(fā)揮領導干部在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中的關鍵作用。”[8]135“以德修身、以德立威、以德服眾，是干部成長成才的重要因素。領導干部要努力成為全社會的道德楷模，帶頭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講黨性、重品行、作表率，帶頭注重家庭、家教、家風，保持共產黨人的高尚品格和廉潔操守，以實際行動帶動全社會崇德向善、尊法守法。”[18]135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一個鮮明特點，就是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強調法治和德治兩手抓兩手都要硬。這既是歷史經驗的總結，也是對治國理政規(guī)律的深刻把握?！盵18]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