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經(jīng)義考》“《論語》類”文獻校理
——以卷二一七為例

2022-03-17 20:20
嘉興學(xué)院學(xué)報 2022年1期
關(guān)鍵詞:文集朱子論語

姜 好

(南京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南京210023)

朱彝尊自幼才敏,詩詞古文、經(jīng)義考據(jù),“兼有眾長”,醉心六經(jīng),藏書八萬卷,成就皇皇三百卷之《經(jīng)義考》。此書兼于經(jīng)學(xué)研究、目錄編纂影響深遠,實乃經(jīng)學(xué)目錄的集大成之作,經(jīng)學(xué)研究必不可缺之書。上起先秦,下至清初,搜輯網(wǎng)羅八千四百余種經(jīng)學(xué)著述;輯錄前人序跋文賦,附于條目之下,并時加按語考證,材料之豐贍實為難得。然以朱彝尊一人之力而成,舛誤難免,不可不辨。故朱氏之后,又因《經(jīng)義考》一書,形成刊誤、續(xù)補、模仿的一系列著作,如翁方綱《經(jīng)義考補正》、羅振玉《經(jīng)義考校記》、沈廷芳《續(xù)經(jīng)義考》、謝啟昆《小學(xué)考》等。如今《經(jīng)義考》又頗得學(xué)術(shù)界重視,涌現(xiàn)出如楊果霖、陳鴻森、林慶彰、張宗友等一批學(xué)者,圍繞此書展開討論研究,形成文章、論集、專著等,為《經(jīng)義考》的當(dāng)代研究做出了貢獻。同時,除數(shù)種影印本《經(jīng)義考》外(中國書店影盧見曾刻本、《薈要》本、文淵閣本等),又有三種整理本面世,一是《點校補正經(jīng)義考》(簡稱“《校正》本”),二是《經(jīng)義考新?!?簡稱“《新?!繁尽?,三是《儒藏(精華編)》第一百七十三至一百七十六冊(簡稱“《儒藏》本”)。《校正》本與《新?!繁揪鶠榱謶c彰主持編修,可視作“一家二種”[1],故三種整理本實為兩種,為治學(xué)提供極大便利。

惟《經(jīng)義考》卷帙龐大,雖已有《〈經(jīng)義考〉著錄“春秋類”典籍校訂與補正》《〈經(jīng)義考〉孝經(jīng)類別錄》等校訂補遺之作,仍存在研究空白,需全面校理。筆者秉持“以朱還朱、以朱校朱”(1)詳見張宗友撰:《〈經(jīng)義考〉“〈孟子〉”條??肌嬲撊珪碇瓌t與取徑》,《傳統(tǒng)中國研究集刊》,第十八輯,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2018年,第40-53頁。的原則,取資于前,對《經(jīng)義考》“《論語》類”卷二一七進行校理?!督?jīng)義考》著錄“《論語》類”共十一卷,凡三百七十二種,其中卷二一七共著錄文獻十三種,輯錄文獻凡四十二條,按語條?,F(xiàn)以盧見曾刻本為底本,參以《新?!繁?、《儒藏》本,爰擇數(shù)條,董理成文,以討論朱氏之得失,并于整理本未當(dāng)之處提出商議,祈請方家指正。

1.朱子(熹)《論語集義》條,題下注云:“初名《要義》,又名《精義》?!币端沃尽吩疲骸笆??!薄锻肌罚骸叭木??!贝?。

按:據(jù)本條著錄,知朱子《論語集義》初名《要義》,又名《精義》。從《要義》《精義》到《集義》,顯然有不斷撰寫、完善之歷程。

關(guān)于此著之稱名,《郡齋讀書附志》著錄《論語精義》十卷,《孟子精義》十四卷,并稱“初曰《精義》,后改《集義》”[2]1098。《玉?!に囄摹分洠骸啊洞疚跽撜Z孟子集注或問》,三十四卷?!弊⒃唬骸俺趺兑x》,改名《精義》,最后名曰《集義》?!盵3]314《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載:“《論語集義》,三十四卷?!盵4](2)此外,又著錄有朱子《論語集注》十卷、《論語或問》十卷。5424《宋史·藝文志》(以下簡稱“《宋志》”)著錄有“《論語精義》十卷”后又有“《集義》十卷”[5]5068。此著或合《孟子》而稱《論孟》或《語孟》,卷數(shù)上亦有十卷、二十卷、三十四卷之別。據(jù)《郡齋讀書志》《玉?!?3)《玉?!に囄摹罚骸啊洞疚趺献蛹⒒騿?、精義》,朱文公熹撰,各十四卷。”(《玉海藝文校證》, 第341頁。)所著錄“《孟子精義》十四卷”,知凡謂《論語集義》三十四卷,乃是將《論語精義》二十卷、《孟子精義》十四卷合而言之(4)如《四庫全書總目》卷三五著錄《論孟精義》三十四卷(影武英殿本,臺灣商務(wù)印書館,第717頁),《直齋書錄解題》卷三著錄《語孟集義》三十四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77頁)皆是。,實皆《論孟集義》之誤。至于十卷本與二十卷本兩種,只是統(tǒng)計方法不同,十卷本是各卷分上下,如《四庫全書》中所收《論語精義》即是如此。

2.本條又引“朱子《論孟精義序》曰”,云:“《論》《孟》之書,學(xué)者所以求道之至要。古今之為說者,蓋已百有余家。然自秦漢以來,儒者皆不足以與聞斯道之傳,其溺于卑近者,既得其言而不得意;其騖于高遠者,則又支離踳駁,或乃并其言而失之,學(xué)者益以病焉。宋興百年,河洛之間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后斯道之傳有繼。其于孔氏、孟氏之心,蓋異世而同符也。故其所以發(fā)明二書之說,言雖近而索之無窮,指雖遠而操之有要,使夫讀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并其所以進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興起斯文、開悟后學(xué),可謂至矣。間嘗搜輯條疏以附本章之次,既又取夫?qū)W之有同于先生者,與其有得于先生者,若橫渠張公,若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說以附益之,名曰《論孟精義》,以備觀省。而同志之士有欲從事于此者,亦不隱焉。抑嘗論之,《論語》之言,無所不包,而其所以示人者,莫非操存涵養(yǎng)之要;七篇之指,無所不究,而其所以示人者,類多體驗擴充之功。夫圣賢之分,其不同固如此,然而體用一源也,顯微無間也。是則非夫先生之學(xué)之至,其孰能知之?嗚呼!茲其所以奮乎百世絕學(xué)之后,而獨得夫千載不傳之緒也與!若張公之于先生,論其所至,竊意其猶伯夷、伊尹之于孔子,而一時及門之士,考其言行,則又未知其孰可以為孔子之顏、曾也?今錄其言,非敢以為無少異夫先生而悉合乎圣賢之意,亦曰大者既同,則其淺深疏密,毫厘之間,正學(xué)者所宜盡心耳。至于近歲以來,學(xué)于先生之門人者,又或出其書焉。則意其源遠末分,醇醨異味,而不敢載矣?;蛟唬骸粍t凡說之行于世而不列于此者,皆無取已乎?’曰:‘不然也!’漢魏諸儒正音讀、通訓(xùn)詁、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學(xué)者茍不先涉其流,則亦何以用力于此?而近世二三名家與夫所謂學(xué)于先生之門人者,其考證推說,亦或時有補于文義之間。學(xué)者有得于此而后觀焉,則亦何適而無得哉!特所以求夫圣賢之意者,則在此而不在彼耳。若夫外自托于程氏,而竊其近似之言以文異端之說者,則誠不可以入于學(xué)者之心。然以其荒幻浮夸,足以欺世也,而流俗頗已歸鄉(xiāng)之矣,其為害豈淺淺哉?顧其語言氣象之間,則實有不難辨者。學(xué)者誠用力于此書而有得焉,則于其言雖欲讀之,亦且有所不暇矣。然則是書之作,其率爾之誚,雖不敢辭,至于明圣傳之統(tǒng),采眾說之長,折流俗之謬,則竊亦妄意其庶幾焉!”

按:如上揭,《論孟精義序》即《語孟集義序》,收入《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中,稱《語孟集義序》;同時《論語精義》一書前亦附有序文,無標(biāo)題?!痘掴窒壬煳墓募酚兴慰淘鬟f修本存世,《論語精義》則有明抄本、清刻本等?,F(xiàn)將《朱子全書》收錄校點的《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5)據(jù)《校點說明》,以《四部叢刊》明嘉靖十一年(1532)張大輪、胡岳刊本為底本,校以上海圖書館所藏宋刊元明遞修本、國家圖書館所藏宋刊元明遞修本、北大圖書館藏明天順?biāo)哪?1460)刊本、影印臺灣故宮博物院藏“淳熙本”、《四庫全書》文淵閣本等。(《朱子全書》第二十冊,第8頁。)《論孟精義》(6)據(jù)《校點說明》,以清嘉慶間呂氏寶誥堂刊《朱子遺書二刻》本為底本,對校以南京圖書館所藏明抄本,參校以《四庫全書》文淵閣本。(《朱子全書》第七冊,第3頁。),與本條所引序文進行對校:

(1)儒者皆不足以與聞斯道之傳。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以下簡稱“《文集》”)“儒者”后衍一字“類”。

(2)孔氏孟氏。

《論孟精義》(以下簡稱“《精義》”)《文集》作“孔子”。

(3)搜輯條疏。

《文集》“疏”作 “流”,“流”字是。

(4)與其有得于先生者。

《文集》無此句,校曰:“淳熙本有此八字?!?/p>

(5)若橫渠張公,若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凡九家之說。

《精義》校曰:“明抄本‘張公’下多‘者’字”。《文集》“范氏”前無“若”字。

(6)類多體驗擴充之功。

《精義》“擴充”作“充擴”,校曰:“明抄本‘功’作‘端’?!薄段募纷鳌邦惗囿w驗充擴之端”,疑當(dāng)從“端”。

(7)而獨得夫千載不傳之緒也與。

《文集》“不傳之緒”作“不傳之傳”,或因前一“傳”而訛,疑當(dāng)從“緒”。

(8)非感以為無少異夫先生。

《精義》《文集》“夫”作“于”。

(9)而不在彼耳。

《精義》《文集》“耳”作“爾”。

(10)而流俗頗已歸鄉(xiāng)之矣。

《精義》《文集》均無“歸”字。

(11)采眾說之長。

《精義》《文集》“采”作“成”,“采”字于義為長。

此外《精義》《文集》文末均署有作序時間,“時乾道壬辰月正元日”。除《精義》與《文集》同時出現(xiàn)異文,及《精義》的個別版本出現(xiàn)異文的情況外,本條所引與《精義》基本相同。或可推測朱彝尊所引序文,本自單行本《精義》出,故言“朱子《論孟精義序》曰”,從序文中之原名。不過,條目又以定本名稱《集義》為準(zhǔn)。

又按:《儒藏》本(第3299-3300頁)與《新?!繁?第3948-3950頁)各有長短:

(1)《新?!繁荆骸笆狗蜃x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并其所以進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興起斯文、開悟后學(xué),可謂至矣?!薄胺峭娇梢缘闷湟?,而又可以并其所以進于此者而得之”一句,與前文“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相對,兩分句前后為遞進關(guān)系。后一分句包含 “并”字提示的兩個方面,“得其意”與“并其所以進于此者”,而非如《新?!繁纠斫獾摹八耘d起斯文、開悟后學(xué)”。不然,“可謂至矣”前無主語。《新?!繁緲?biāo)點欠妥,《儒藏》本已改正。

(2)《新?!繁荆骸叭魴M渠張公、若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薄皺M渠張公”前有“若”字,與“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八人為并列之層次,斷為頓號欠妥,逗號隔開更佳?!度宀亍繁疽迅恼?。

(3)《新?!繁荆骸敖皲浧溲裕歉乙詾闊o少異夫先生而悉合乎圣賢之意,亦曰大者既同,則其淺深疏密、毫厘之間,正學(xué)者所宜盡心耳?!薄度宀亍繁咀鳌皠t其淺深疏密毫厘之間”,句中不斷。此句義指學(xué)者當(dāng)用心體悟《精義》所附諸家說與二程、圣賢之意間的差別,或深或淺、或疏或密,大體既同,差別只在毫厘之間,故以句中加逗號為是,“則其淺深疏密,毫厘之間”。

(4)《新?!繁荆骸邦櫰湔Z言氣象之間,則實有不難辨者,學(xué)者誠用力于此書而有得焉。則于其言雖欲讀之,亦且有所不暇矣?!贝颂帯按藭敝浮毒x》,“其言”指“外自托于程氏,而竊其近似之言以文異端之說者”,為一句中之轉(zhuǎn)折,故“則于其言雖欲讀之”前斷以逗號為是?!度宀亍繁咀鳌皠t于其言雖欲讀之亦且有所不暇矣”,句中斷開為宜。

3.本條又引“陳振孫曰”云:“朱子撰。集二程、張氏及范祖禹、呂希哲、呂大臨、謝良佐、游酢、楊時、侯仲良、周孚先,凡十二家。初名《精義》,后刻于豫章郡學(xué),始名《集義》。其所言‘外自托于程氏,而竊其近似之言以文異端之說者’,蓋指張無垢也。無垢與宋杲游,故云爾?!?/p>

按:出自《直齋書錄解題》卷三“《語孟集義》三十四卷”下,異文較少,其中“朱子”作“朱熹”,“宋杲”作“僧宗杲”[6]77。

殿本《直齋書錄解題》有盧文弨按語,支持“十一家”說,云:“朱子《序》此書有尹彥明而無周孚先,止十一家,今《通考》亦作十一?!?7)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三,武英殿本,國家圖書館藏。然如上揭,朱子《序》為《精義》作,時尚未附入周氏文字,“有尹彥明而無周孚先,止十一家”不足為奇,而陳氏著錄條目為“《語孟集義》三十四卷”,是淳熙七年(1180)增補后的版本。今存最早《通考》之版本,元泰定元年(1324)本作“十二家”(8)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八四,元泰定元年(1324)本,國家圖書館藏。,所列諸家亦與《直齋書錄解題》中同,無尹焞。陳氏既于解題中言“初名《精義》,后刻于豫章郡學(xué),始名《集義》”,必知朱熹后來對《精義》有所增刪,而周孚先確為朱熹采輯眾家之一,增入“周孚先”不無道理,然則今傳本《直齋書錄解題》或脫“尹焞”二字。

今《精義》中,與周氏相關(guān)之語惟見一處:

伊川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此言中人以下也。若夫真知,未有不能行者?!庇衷唬骸爸爸?,仁不能守之,無得也。仁能守之,有諸己也。莊以蒞之,行己也。動之以禮,在彼而應(yīng)也。有始有卒者,先后之序也。”周孚先問:“此語是告學(xué)者,亦是入道之序。故知及之者,見得到也;仁能守之者,孳孳于此也;莊以蒞之者,外設(shè)藩垣以遠暴慢也;動之以禮,觀時應(yīng)用,皆欲中節(jié)也?;蛘咧^此事君,如何?”先生曰:“臨政處己,莫不皆然。所謂仁能守之者,孳孳于此也。此言未能體仁,且宜致思,仁則安矣,所以云守也?!盵7]539-540

從形式來看,是與伊川之問答,而非《周氏說》當(dāng)有之說解,數(shù)量上之“四篇半”(9)《書語孟要義序后》:“又得毗陵周氏說四篇有半于建陽陳焞明仲,復(fù)以附于本章?!?見朱杰人、嚴佐之、劉永翔主編:《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一,《朱子全書》,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849頁。)亦無從談起。故今傳本《精義》并非朱熹增補后出之《要義》,則朱彝尊將此條著錄為“《論語集義》存”,或可商榷,而《四庫總目》所言之“今世刊本,仍稱《精義》”[8]717,亦有理可循。今《論語集注》中見“周氏曰”一條(10)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敝苁显唬骸跋刃衅溲哉?,行之于未言之前;而后從之者,言之于既行之后。”(見[宋]朱熹撰:《四書章句集注·論語集注》卷一,中華書局,1983年,第57頁。),或嘗為《集義》收錄。

又按:關(guān)于《新?!繁?第3950頁)、《儒藏》本(第3301頁)之標(biāo)點,有如下討論:

“朱子撰”后《新?!繁?、《儒藏》本未以句號斷開,不妥?!吨饼S書錄解題》中鮮將“撰集”連為一詞,如“《諸家相書》五卷,知莆田縣昭武黃唐毅夫撰集”。以《直齋書錄解題》體例,書名卷數(shù)后,先言作者,故此處“朱子撰”后無不斷之理。若不斷開,而以“撰集”為句中謂語,則作者與內(nèi)容介紹混雜于一句之中。類似的有《心經(jīng)法語》《柯山書解》等書之解題,均是以“某某撰”為作者,集諸家說為內(nèi)容介紹部分。

又《新?!繁局S?第3950頁)有兩處可商榷:

(1)于“宋杲”下出注,云:“文淵閣《四庫》本作‘僧宋杲’?!蔽臏Y閣《四庫》本實作“僧宗杲”?!缎滦!繁菊`校。

(2)于“十二家”出注,云:“依《補正》、文淵閣《四庫》本應(yīng)作‘十有二家’,《四庫薈要》本誤作‘十有一家’?!笨肌堆a正》則不然:“‘陳振孫’條內(nèi),‘周孚先凡十二家’,當(dāng)改云‘尹焞凡十有一家’。案:此沿《書錄解題》及《通考》之誤,今據(jù)朱子《論孟精義》自序及《玉?!犯恼?。”[9]135《新?!繁拘S浻姓`。

4.本條又引“王文貫曰”云:“晦庵讀書,古今注解自音而訓(xùn),自訓(xùn)而義,自一字而一句,自一句而一章,以至言外之意,透徹?zé)o礙,瑩然在心,如琉璃然,方敢下筆。一字未透,即云未詳?!?/p>

按:宋黃震《黃氏日抄》卷二《讀論語》云:

震自幼蒙先父之教,常讀晦庵《論語》。長師宗諭王貫道先生,見其朝夕議論,常不出晦庵《論語》,謂晦庵讀盡古今注解,自音而訓(xùn),自訓(xùn)而義,自一字而一句,自一句而一章,以至言外之意透徹?zé)o礙,瑩然在心如琉璃然,方敢下筆,一字未透,即云未詳。[10]5

朱氏所引蓋出于此,其中“書”字蓋“盡”字之誤。

王文貫,字貫道,慶元昌國(今浙江舟山)人,寶慶二年(1226)進士,曾官宗學(xué)諭,晚年鄞縣授徒講學(xué)。師從余端成,為朱子三傳弟子,精于毛詩,弟子黃震贊其與余氏為“四明《詩》學(xué)淵源所自”[10]2485,學(xué)說、思想主要保存在《黃氏日抄》中?!吨琳拿骼m(xù)志》《大德昌國州圖志》有傳。

1.《論語詳說》條,題下注云:“初名《訓(xùn)蒙口義》。”佚。

按:朱子《論語訓(xùn)蒙口義序》:

予既序次《論語要義》,以備覽觀,暇日又為兒輩讀之。大抵諸老先生之為說,本非為童子設(shè)也,故其訓(xùn)詁略而義理詳。初學(xué)者讀之,經(jīng)之文句未能自通,又當(dāng)遍誦諸說,問其指意,茫然迷眩,殆非啟蒙之要。因為刪錄,以成此編。本之《注疏》,以通其訓(xùn)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后會之于諸老先生之說,以發(fā)其精微。一句之義,系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指,列之本章之左。又以平生所聞于師友而得于心思者,間附見一二條焉。本末精粗,大小詳略,無或敢偏廢也。然本其所以作,取便于童子之習(xí)而已,故名之曰《訓(xùn)蒙口義》,蓋將藏之家塾,俾兒輩學(xué)焉,非敢為他人發(fā)也。

嗚呼!小子來前。予幼獲承父師之訓(xùn),從事于此二十余年,材資不敏,未能有得。今乃妄意采掇先儒,有所取舍,度德量力,夫豈所宜,然施之汝曹,取其易曉,本非述作,以是庶幾其可幸無罪焉爾。夫其訓(xùn)釋之詳且明也,日講焉則無不通矣;義理之精而約也,日誦焉則無不識〔去聲,下同?!骋?。通者已知而時習(xí),識者未解而勿忘,予之始學(xué),亦若斯而已矣。嗚呼!小子其懋敬之哉!汲汲焉而毋欲速也,循循焉而毋敢惰也。毋牽于俗學(xué)而絕之,以為迂且淡也;毋惑于異端而躐之,以為近且卑也。圣人之言,大中至正之極,而萬世之標(biāo)準(zhǔn)也,古之學(xué)者,其始即此以為學(xué),其卒非離此而為道。窮理盡性,修身齊家,推而及人,內(nèi)外一致,蓋取諸此而無所不備,亦終吾身而已矣。舍是而他求,夫豈無可觀者,然致遠恐泥,昔者吾幾陷焉。今裁自脫,故不愿汝曹之為之也。嗚呼,小子其懋戒之哉![11]3614-3615

《要義》成于隆興元年(1163),與是書之成相去不遠。(11)王懋竑以為1163年成。見《朱子年譜考異》卷一,《朱子全書》第27冊,第193頁。然歷代目錄書中難見此書身影,僅《郡齋讀書志》卷五提及《詳說》(12)“既又本之《注疏》,參之《釋文》,采之先儒,斷之《詳說》,以為《集注》?!?《郡齋讀書附志》卷上,《郡齋讀書志校證》,第1099頁)?!毒岸ń抵尽肪砣敖邓嬷畷敝兄浿熳印对斦f》[12]853,惜元時此書已不存。[13]1087《詳說》早早散亡,編纂動因或為緣由之一,“本其所以作,取便于童子之習(xí)而已,故名之曰《訓(xùn)蒙口義》。蓋將藏之家塾,俾兒輩學(xué)焉,非敢為他人發(fā)也”,作為一本兒童啟蒙教材,受眾有限,更何況“《訓(xùn)蒙》草草不堪看”[11],朱子本人亦不愿廣泛傳播??少F的是,據(jù)此序文,仍可對《訓(xùn)蒙口義》的編纂體例略窺一二。

《論語詳說》是否由《訓(xùn)蒙口義》改名而來,各家說法不一:王應(yīng)麟、朱彝尊以為《詳說》乃就《訓(xùn)蒙口義》而來;王懋竑則以為《詳說》即《或問》(13)王懋竑認為《詳說》疑即《或問》稿。見《朱子年譜考異》卷三,第340頁。

《或問》之內(nèi)容,《直齋書錄解題》說的較為明白,“《集注》既成,論次其取舍之所以然”[6]77,與《訓(xùn)蒙口義》全然不同,《訓(xùn)蒙口義序》云:“本之《注疏》,以通其訓(xùn)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后會之于諸老先生之說,以發(fā)其精微。一句之義,系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指,列之本章之左。又以平生所聞于師友而得于心思者,間附見一二條焉?!彼裕蹴f“《詳說》即《或問》”的說法實在難以成立。

真德秀《西山讀書記》卷三一:“又按李子方為《文公年譜》,今剟其要附此……四年,《論語孟子集注》《或問》成。初先生既編次《語孟集義》,又約其精粹妙得本旨者為《集注》。”[14]其中并未提及《訓(xùn)蒙口義》或《詳說》。南宋金履祥《論語集注考證序》則云:“嘗讀《朱子年譜》,載先生當(dāng)淳熙間始編次《語孟集義》,復(fù)作《訓(xùn)蒙口義》,嗣又約其精粹,妙得本旨者為《集注》?!盵15]1明戴銑《朱子實紀》:“(淳熙)四年丁酉(1777)。六月《語孟集注》《或問》成?!毕掠行∽肿ⅲ骸罢Z朱子既編次《論孟集義》,又作《詳說》,既而約其精粹,妙得本旨者為《集注》。”[16]43-44各家文字十分相近。從宋真德秀到明戴銑,“《訓(xùn)蒙口義》”亦變?yōu)椤啊对斦f》”?!吨熳尤珪分姓肀尽痘掴治募?,以臺灣故宮博物院所藏宋淳熙本為參校,此本前集十一卷,后集十八卷,體例不嚴,編次無法,疑為商賈射利而刊。校記中,“予既序次《論語要義》”,“要”,淳熙本作“精”;“故名之曰《訓(xùn)蒙口義》”,“《訓(xùn)蒙口義》”,淳熙本作“《集注詳說》”;“從事于此二十余年”,“二”,淳熙本作“三”。又有《毛扆手校四書集注》過錄宋咸淳本《論語集注》前附之《論語朱氏集注詳說序》,內(nèi)容與《論語訓(xùn)蒙口義序》基本一致,亦有以上三處異文??梢姟队?xùn)蒙口義》與《詳說》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王應(yīng)麟、朱彝尊“《訓(xùn)蒙口義》改名《詳說》”之觀點確有根據(jù)?!对斦f》亦與《集注》關(guān)系密切。

由《訓(xùn)蒙口義》或《詳說》“約其精粹,妙得本旨者為《集注》”,是說可信。元程端禮《家塾讀書分年日程·綱領(lǐng)》“朱子作《論語訓(xùn)蒙》”下小字注“后更名《集注》”[17]只是朱子從未說過《集注》是由《詳說》而來。陳振孫言“本之《注疏》,參之《釋文》,采之先儒,斷之《詳說》,以為《集注》”,正是序文所謂“本之《注疏》,以通其訓(xùn)詁;參之《釋文》,以正其音讀。然后會之于諸老先生之說,以發(fā)其精微。一句之義,系之本句之下;一章之指,列之本章之左。又以平生所聞于師友而得于心思者,間附見一二條焉”。今所見《論語集注》,體例亦不出于此。故有朱子加以打磨補充《詳說》,而成《集注》的說法。如此可推測《訓(xùn)蒙口義》早亡的原因之三,乃是《集注》的流行。

《黃氏日抄》所引之序云:“(《訓(xùn)蒙口義》)刪錄《要義》以成之。”[10]1320是以《訓(xùn)蒙口義》在《要義》后不久成書無疑。朱熹本人亦無必要,將“《要義》”改作“《精義》”、“二十”改作“三十”、“訓(xùn)蒙口義”改作“集注詳說”?!队?xùn)蒙口義》到《集注詳說》,十年間必經(jīng)歷了脫離童蒙教材、與《集注》更為接近的過程,有這番大變動,為何只在原序上修修補補,豈非另擬新序為宜?除非是他人所改,而改動至少在《精義》成書,且《集注》已為鄉(xiāng)人傳出后,淳熙本《文集》刊刻之前,即淳熙四年(1177)至淳熙十六年(1189)間。

2.本條又引“真德秀《后序》”,云:“建安太守三山陳侯既以武功戡寇難,又思以文教淑人心,曰:‘《論語》一書,子朱子之所用力而終其身者也?!涫加小兑x》焉,其次有《集義》焉,又其次則有《詳說》,而以《集注》終焉。今《集注》之書,家傳人誦,若《詳說》則有問其名而勿思者矣。圣人之道大矣!善學(xué)如顏子,且親得圣人而師之,猶必仰鉆瞻忽,久而未獲。至于循循善誘之余,既竭吾才,而后卓然有見于道之全體。況今之人即書而求道,其難于顏子又倍矣。故雖以子朱子之學(xué)得之于天,而其進也亦必以漸。蓋沈潛玩索,不知老之將至,迨乎《集注》之出,然后集其成而無憾,學(xué)者可不遍考之乎!媲之于玉,《集注》其圭璧斝瓚也。人見其溫潤縝栗,無少瑕點,以為出于天成,而不知追琢磨治之功,非一朝夕積也。故此書之視《集注》《章句》,詳略往往弗同,而于先儒之說,去取亦或小異。昔若乎而詳,今若乎而略;昔奚為而取,今奚為而去。斟酌權(quán)量之微,范镕點化之妙,蓋不待從游于考亭、云谷之間,而言論風(fēng)旨,若親承面命矣。是非求道之至要邪?故予欲學(xué)者以《集注》為之本,而參之以此書,觀子朱子之所得,月異而歲不同。庶乎知圣賢之旨為無窮,而問學(xué)之功不可以已也。既以鏤諸梓,而俾某述其所以然,是用筆之篇末?!辈矗骸笆切蛴州d劉爚《云莊集》?!?/p>

按:出自《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六二(以下簡稱“《西山文集》”)。真德秀文集現(xiàn)存最早版本為元殘本,僅存十四、十五卷,此外全為明刊本,如明正統(tǒng)九年(1444)本、嘉靖元年(1522)本及萬歷二十五年(1597)重刻本等。(14) 《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南京圖書館、國家圖書館等或承舊誤,版本判斷混亂,見谷建《真德秀文集明嘉靖刊本考辨》(《儒家典籍與思想研究》,2012年,第223-233頁)。而《云莊集》實為就《西山文集》刪減作偽之書,不可為據(jù),朱彝尊未細考而致誤。《雙鑒樓珍本書目》著錄《劉文簡公云莊集》,已下定論:“此偽書也。以《真西山集》改名。”[18]208陳國代發(fā)現(xiàn)《云莊集》與《西山文集》有大量篇章雷同,篇目縮減、調(diào)換順序,并據(jù)同名文章所涉史實,判斷此書有明顯造假痕跡。(15)陳國代:《四庫本〈云莊集〉真?zhèn)沃妗?,《中國典籍與文化》,2018年,第3期,第82-88頁。

又按:“既以鏤諸梓”,《儒藏》本(第3302頁)“以”誤作“已”。

1.《論語集注》條引“□□曰”云:“《集注》發(fā)明程子之說,或足其所未盡,或補其所未完,或白其所未瑩,或貫其所未一,其實不離乎程說之中。必如是而后有功于程子,未可以優(yōu)劣較之?!薄缎滦!繁居凇啊酢酢毕鲁鲎⒃疲骸拔慕蜷w《四庫》本作‘蔡沈’?!?/p>

按:陳淳《北溪大全集》卷三九《答陳伯澡問論語》有“問子張問政章注”一條:

凡文公之說,皆所以發(fā)明程子之說。或足其所未盡,或補其所未圓,或白其所未瑩,或貫其所未一,其實不離乎程說之中,必如是而后謂有功于程子,未可以優(yōu)劣校之。[19]813

與《經(jīng)義考》征引類似,疑出于此,有刪改。故此條所引為陳淳語,下文有“陳淳曰”,此句當(dāng)移置下文,闕文作“又曰”。或正因此條失序,而將“曰”前人名刪去。文津閣《四庫》本作“蔡沈”,不知何據(jù)。董楷《周易傳義書后》亦引為陳淳之語[20]5643。

《論語·顏淵十二》:“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薄都ⅰ罚骸熬?,謂存諸心。無倦,則始終如一。行,謂發(fā)于事。以忠,則表里如一。程子曰:‘子張少仁。無誠心愛民,則必倦而不盡心,故告之以此?!盵21]138二人對于此句的闡發(fā)角度有所不同:朱子就句意而言,程子說聯(lián)系子張之為人、就夫子發(fā)言之動因而論。故陳淳申明《集注》對程子說之發(fā)揚與貢獻,言“其實不離乎程說之中”,“未可以優(yōu)劣較之”。

2.本條又引“黃榦曰”云:“朱子《集注》于一字未安、一語未順,覃思靜慮,更易不置,或一二日而未已。用心如此,學(xué)者顧以易心讀之,安能識圣賢之意哉?”

按:《玉?!匪淖峙c此條近似,僅一處異文, “識圣賢之意”作“得圣賢之意”。[3]341朱彝尊蓋引自《玉?!贰?/p>

《勉齋先生黃文肅公文集》中宋人鄭元肅所編《年譜》部分,“十一年甲辰,先生留建安”下有云:

《論語通釋·衛(wèi)靈公》篇“ 誰毀誰譽”章記云:先師之用意于《集注》一書,愚嘗親睹之,一字未安、一語未順,覃思靜慮,更易不置,或一二日而不已,夜坐或至三四更。如此章,乃親見其更改之勞,坐對至四鼓,先師曰:“ 此心已孤,且休矣?!蓖硕蛯?,目未交睫,復(fù)見小史持版牌以見示(16)據(jù)《朱子讀書法》,當(dāng)作“復(fù)見遣小吏持版牌,改數(shù)字以見示”。,則是退而猶未寐也,未幾而天明矣。用心之苦如此,而學(xué)者顧以易心讀之,安能得圣賢之意哉,追念往事,著之于此,以為世戒。[22]816

黃榦《論語通釋》已佚,《直齋書錄解題》云:“其書兼載《或問》,發(fā)明晦翁未盡之意?!盵6]78宋張洪輯《朱子讀書法》卷一亦引此語:“黃勉齋著《論語通釋》,至‘吾之于人也,《論語通釋》誰毀誰譽’章而曰……”[23]

黃榦(1152-1221),字直卿,號勉齋,福州閩縣人。歷官漢陽軍、安慶府,有政績,以“不殘于寇,不滔于水,生汝者黃父也”稱之。嘗師事朱熹,以所學(xué)與呂祖謙論,朱熹贊其“志堅思苦,處之有益”,以女妻之。嘉定十一年(1218)講學(xué)白鹿洞書院,后遭彈劾歸鄉(xiāng)。晚年編禮著書,講論經(jīng)理。有《書說》十卷、《六書講義》三十卷、《禮記集注》十四卷、《論語通釋》十卷等?!端问贰肪硭娜栍袀鳎睹泯S集附錄》亦傳其生平。本卷下文有黃榦《論語注義問答通釋》一條。又有黃幹者,長溪人,與黃榦同為朱熹弟子,易混。此卷中,凡涉“黃榦”處,盧本《經(jīng)義考》與《儒藏》本、《新?!繁揪`作“幹”。

3.本條又引“魏了翁朱氏《語孟集注序》曰”云:“王師北伐之歲,予請郡以歸,輔漢卿廣以《語孟集注》為贈。曰:‘此先生晚年所授也。’謹拜而受之。較以閩、浙間書肆所刊,則十已易其二三;趙忠定公帥蜀日成都所刊,則十易六七矣。前輩講學(xué)工夫,皆于躬行日用間真實體驗,以自明厥德,非以資口筆也。故歷年久,閱天下之義理多,則知行互發(fā),日造平實,語若近而指益遠。余慕之累歲,每讀輒異他日,故不敢秘其本,以均淑同志之士云?!?/p>

按: 本條引自魏了翁《鶴山文集》卷五三,其中“謹拜而受之”作“今拜而授之”,“余慕之累歲”作“余讀之累歲”,“以均淑同志之士云”作“以均俶同志之士云”[24]450。

“王師北伐之歲”,即開禧二年(1206),《宋史》有載:

開禧元年,召試學(xué)士院。韓侂胄用事,謀開邊以自固,遍國中憂駭而不敢言。了翁乃言:“國家紀綱不立,國是不定,風(fēng)俗茍偷,邊備廢弛,財用凋耗,人才衰弱,而道路籍籍,皆謂將有北伐之舉,人情恟恟,憂疑錯出。金地廣勢強,未可卒圖,求其在我,未見可以勝人之實。盍亦急于內(nèi)修,姑逭外攘。不然,舉天下而試于一擲,宗社存亡系焉,不可忽也?!辈叱?,眾大驚。改秘書省正字。御史徐楠即劾了翁對策狂妄,獨侂胄持不可而止。明年,遷校書郞,以親老乞補外,乃知嘉定府。[5]12965

輔廣,字漢卿,號潛庵,崇德(今浙江桐鄉(xiāng))人。從呂祖謙游,復(fù)師事朱熹,與黃榦并稱。于傳貽學(xué)堂教授,學(xué)者稱傳貽先生,編《朱子讀書法》,有《詩說》《詩童子問》等?!端卧獙W(xué)案》卷六四有傳。

淳熙十二年(1185)十二月至紹熙二年(1191)為“趙忠定公帥蜀日”,成都刻本當(dāng)在此期間成。閩、浙間書肆所刻之《集注》與“晚年所授”本差異更小,故刊于蜀刻之后。

又按:《儒藏》本(第3303頁)標(biāo)點有誤:

“魏了翁《朱氏語孟集注序》”,《儒藏》本誤作“魏了翁朱氏《語孟集注序》”,造成歧義。據(jù)《鶴山集》,序名當(dāng)包含“朱氏”二字。

又按:“指益遠”,文淵閣《四庫》本作“指遠”,《新校》本失校。

4.本條又引“子在曰”云:“《集注》于正文之下,止解說字訓(xùn)文義與圣經(jīng)正意,如諸家之說有切當(dāng)明白者,即引用而不沒其姓名。如《學(xué)而》首章,先尹氏而后程子,亦只是順正文解下來,非有高下去取也。章末用圈而列諸家之說者,或文外之意,而于正文有所發(fā)明,不容略去;或通論一章之意,反復(fù)其說切要,而不可不知也?!?/p>

按: 本句出自《文獻通考》引朱在《過庭所聞》[4]5425-5426,與《經(jīng)義考》引同。子在,即朱在(1169-1229),字叔敬,一字敬之,朱熹季子。于朱子授業(yè),又從黃榦學(xué)。以恩補承務(wù)郎,官至工部侍郎?!犊纪Y源錄》《閩中理學(xué)淵源》等載其生平較詳。

《論語集注·學(xué)而》章“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一句,首引“尹氏”,后用“程子曰”?!吨熳诱Z類》云:“或問:‘《集注》有兩存者,何者為長?’曰:‘使某見得長底時,豈復(fù)存其短底?只為是二說皆通,故并存之。然必有一說合得圣人之本意,但不可知爾。’復(fù)曰:‘大率兩說,前一說勝。’(拱壽)”[25]438,即子在所謂“非有高下去取”,而又揭諸說皆通時,蓋前說為勝?!吨熳诱Z類·論自注書》中又有討論如何理解朱子說與程子說不同:“問:‘先生解經(jīng),有異于程子說者,如何?’曰:‘程子說,或一句自有兩三說,其間必有一說是,兩說不是。理一而已,安有兩三說皆是之理!蓋其說或后嘗改之,今所以與之異者,安知不曾經(jīng)他改來?蓋一章而眾說叢然,若不平心明目,自有主張斷入一說,則必?zé)o眾說皆是之理?!盵25]2626

又按:“于正文”,文淵閣《四庫》本作“與正文”,《新?!繁臼!?/p>

1.黃氏(榦)《論語注義問答通釋》條。引《宋志》云:“十卷?!蔽匆?。注云:“《一齋書目》有之?!?/p>

按:《宋志》 “朱熹《論語精義》十卷,又《論語注義問答通釋》十卷”,又有“黃榦《論語通釋》十卷”[5]5069。屬《論語注義問答通釋》于朱熹名下,而以為與黃榦《論語通釋》為兩書。

陳宓《孝經(jīng)本旨序》云黃勉齋“著《論語通釋》”[26]358,另有多篇書信序跋言及此書:

(1)《與通判李司直燔札》:

見刻勉齋先生《孝經(jīng)本旨》已成,納呈一本《論語注義問答通釋》次第亦成,此書出,于《論語》可無遺恨矣。[26]420

(2)《跋〈論語集義或問通釋〉》:

勉齋黃先生榦作《論語通釋》一書,所以紬繹文公朱先生之意盡矣。某嘗版于延平郡庠,與學(xué)者共之。吾鄉(xiāng)士友欲觀是書,不可多得,往往轉(zhuǎn)借艱滯,莫愜見聞??の膶W(xué)溫陵蘇君思恭,潛心理義,歲月深久,分教莆壘,專以是道誨人,學(xué)者確然知理義之可說。既有以興起其志矣,可無書以開導(dǎo)而啟發(fā)之乎?郡庠舊有《集注》,于是直取《集義》《或問》《通釋》,別為一帙以足之。俾學(xué)者互觀參考,且可以家有其書。此蘇君汲汲誨人之意也,學(xué)者毋以易得而忽諸[26]361

(3)《論語通釋題敘》:

先生合文公《集注》《集義》《或問》三書而通釋之。蓋《集注》之辭簡而嚴,學(xué)者未能遽曉,于是作《或問》一書,設(shè)為問答,以盡其詳,且明去取諸家之意。先生恐學(xué)者不暇旁究,故直取疏解《集注》之辭而列之于后,以便觀覽。然《集注》《或問》間有去取之不同,發(fā)揮之未盡,先生追憶向日親炙之語,附以己意,名曰《通釋》,于是始無遺憾矣。嗚呼!文公年七十一,自弱冠至于易簀,未嘗一日不用其力于此書。先生弱冠從文公游者三十余年,未嘗不執(zhí)經(jīng)在左右,其去取之論無不與聞。先生年亦七十,從事是書亦五十年。晚歲得閑歸三山,生徒云集,講論余暇,率夜坐至四鼓,未晨而興,手釋二十篇,比成而逝。其用心堅苦如此,學(xué)者其可以易觀哉![26]570

“郡庠舊有《集注》,于是直取《集義》《或問》《通釋》,別為一帙以足之”,知當(dāng)陳宓時,《論語通釋》有單行本。將“追憶文公親炙之語,附以己意”之《通釋》,附之于《集注》《集義》《或問》后,合四書為一帙,則成《論語注義問答通釋》,故書名繁復(fù)如此?!墩撜Z集義或問通釋》《論語注義問答通釋》《論語通釋》為一書之異名。嚴格來說,《論語集義或問通釋》《論語注義問答通釋》中當(dāng)同時包含朱子三書與黃氏書,而《論語通釋》或為簡稱,或為別行之單本。

《一齋書目》即《世善堂藏書目》。陳第(1541-1617),字季立,號一齋,書目故名,《經(jīng)義考》中時有參考,或稱《一齋目》?!妒郎铺貌貢俊肪砩显疲骸啊墩撜Z通釋》十卷,黃勉齋。”[27]498《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于“《四書集成》”下言《論語通釋》“今已佚”[28]157。黃榦生平見于前文。本條盧本、《儒藏》本、《新?!繁揪`作“黃氏幹”。元胡炳文《四書通》、明胡廣《四書大全》等征引黃榦《論語通釋》,今可據(jù)以考察恢復(fù)《論語通釋》原貌。

1. 《論語或問》條引“王應(yīng)麟曰”云:“文公初編次《集義》,輯二程之說,又取張、范、二呂、謝、游、楊、侯、尹氏九家,初名《要義》,改名《精義》,最后名曰《集義》,三十四卷。又本注疏,參以《釋文》,會諸老先生之說,間附以聞于師友、得之心思者為《詳說》,舊云《訓(xùn)蒙口義》者也。既而約其精粹,為《集注》十卷,又疏其所以去取之意,為《或問》十卷,其后《集注》刪改,日以精密,而《或問》不復(fù)厘正,故其去取間有不同者?!?/p>

按:出自《玉?!に囄摹分洞疚跽撜Z孟子集注或問》,原文如下:

朱文公熹撰。淳熙四年六月癸巳成。初,編次《集義》,輯二程之說,又取張、范、二呂、(希哲、大臨。)謝、游、楊、侯、(仲良。)尹氏九家,(初名《要義》,改名《精義》,最后名曰《集義》。三十四卷。)又本《注疏》,參《釋文》,會諸老先生之說,間附所聞于師友得于心思者,為《詳說》。(舊名《訓(xùn)蒙口義》。)既而約其精粹為《集注》,(十卷?!墩撜Z》。)又疏其所以去取之意,為《或問》。(十卷。)其后《集注》刪改日益精密,而《或問》不復(fù)厘正,故其去取間有不同者。[3]314

《經(jīng)義考》征引時有刪改。括號中原為小字注,此條引用時,全不分別,或?qū)⒆⑽膹絼h,或竄入正文中,《新?!繁?、《儒藏》本從之?!对斦f》為書名,《新?!繁尽ⅰ度宀亍繁揪醇訒?,頗為疏漏。

2. 本條又引“陳振孫曰”云:“朱子撰《集注》既成,復(fù)論次其取舍之所以然,別為一書,而篇首述二書綱領(lǐng)與讀書者之要法。其與《集注》實相表里,學(xué)者所當(dāng)并觀也。”

按:出自《直齋書錄解題》卷三“《論語或問》《孟子或問》”條[6]77,與此處引同?!爸祆渥?,明撰者姓名,如《語孟集義》《論語集注》后均有“朱熹撰”,是著錄項目之一,《新校》本、《儒藏》本未斷開,不妥。

二書綱領(lǐng)即《讀論孟集注綱領(lǐng)》,讀書者之要法即《讀論語孟子法》[29]119-121。

通過上述校理,知朱氏不乏考證詳核之處,以直引、轉(zhuǎn)引、節(jié)引等征引方法,剪裁歷代公私目錄、文賦序跋,使條目內(nèi)容翔實可據(jù)。但又難免疏失,存在訛、脫、衍、倒,對書名、卷數(shù)把握不準(zhǔn)確,未能判斷文獻真?zhèn)蔚葐栴}。總之,為補充完善《經(jīng)義考》的整理文本、發(fā)現(xiàn)朱氏得失,《經(jīng)義考》的校理工作仍需不斷努力。

猜你喜歡
文集朱子論語
天天背《論語》,你知道它是怎么來的嗎?
《熊鐵基文集》出版
“理一分殊”是朱子學(xué)的“一貫之道”
如何讀懂《論語》?
八卷本《王先霈文集》出版
多肉
朱子對《詩經(jīng)》學(xué)舊說的自我完善
《郭漢城文集》簡介
“朱子深衣”與朱熹
《論語·為政第二》
日喀则市| 昌吉市| 鄄城县| 九江市| 平潭县| 敦煌市| 茂名市| 依兰县| 赤壁市| 凉城县| 保定市| 汶川县| 长岛县| 平塘县| 乐都县| 尚志市| 绩溪县| 常宁市| 大理市| 通道| 岳普湖县| 宁晋县| 乌兰浩特市| 宿州市| 东宁县| 新乐市| 拉萨市| 潼关县| 天门市| 大连市| 绥江县| 定安县| 呼伦贝尔市| 彩票| 永定县| 柳林县| 尉氏县| 沐川县| 三原县| 安宁市| 荔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