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北汽車工業(yè)學院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 丁小芳
無聊傾向性,是跨越不同情境而持續(xù)存在的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個人特征,對個體的心理健康有很強的預測性。當頻繁地感受到無聊時,個體會訴諸一些行為來逃避或緩解,獲取刺激,手機是首選之一?!?0后”大學生除了將手機作為通訊工具外,更是將日常出行、學習、情感、娛樂等都搬到手機里。學生不合理地使用手機,改變了大學生的學習方式和生活習慣,但如果學生將管理手機使用行為變成自我的素質(zhì)的一部分,對其身心健康和個人發(fā)展都是非常有益的。
本文嘗試了解理工類院校大學生手機使用行為的特征,并初步探索無聊傾向與手機使用特征之間的相關性,為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提供新的視角和參考。
采用整群抽樣法發(fā)放80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771份,其中:男510人,女261人;大一336人,大二163人,大三186人,大四91人;農(nóng)村608人,城鎮(zhèn)163人;留守182人,非留守589人;父親初中以下424人,高中180人,大專/本科163人,研究生(碩士/博士)4人;母親初中以下552人,高中139人,大專/本科78人,研究生(碩士/博士)2人。
1.2.1 大學生手機使用情況問卷
采用自擬的描述性量表,包括每天使用時長(2小時內(nèi)、2~5小時、5小時以上)、使用時段(三餐、課堂內(nèi)、白天課外、晚上9~11節(jié)課時段、晚上入睡前)、9類手機功能(網(wǎng)上沖浪、個人管理行為、關注時事、人際交流、刷劇、購物、拍照、游戲、聽音樂等)的使用頻率等。
1.2.2 無聊傾向性量表
無聊傾向性量表,由黃時華等人2010年修訂的“大學生無聊傾向問卷(C-BPQ)”,由30個項目組成,分為外部刺激和內(nèi)部刺激兩個維度。量表在本研究中的Cronbach'sα系數(shù)為0.907,KMO值為0.928,累積方差解釋率為66.508%,具有較好的信效度。
采用無記名方式,使用統(tǒng)一指導語集體施測。剔除無效問卷后,使用Spss16.0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
在平均每天使用手機的時長方面,有4.8%的學生選擇每天手機使用時間“在2小時以內(nèi)”,43.06%的學生選擇“2~5小時”,有52.14%的學生選擇“5小時以上”。將學生的性別、年級、出生地、留授與否、父母受教育程度與每天使用手機時長進行卡方檢驗,結(jié)果顯示,手機使用時長的人數(shù)分布會因年級不同而不同,與其他因素無顯著關系,如表1??ǚ綑z驗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大二年級的學生花在手機上的時間顯著高于其他年級。
表1 平均每天使用手機時長與各因素的卡方檢驗
對于“最常使用手機的三個時段”多選題,卡方擬合優(yōu)度檢驗呈現(xiàn)出顯著性(chi=548.455,p=0.000<0.05),意味著各項的選擇比例具有顯著差異性?!鞍滋鞗]課時間”,“晚上入睡之前”,“周末”3項的響應率和普及率明顯較高。說明學生最常使用手機都是在沒有外部學習任務的自由時段,也都是個體容易感覺無聊的時段。
本研究整理了9類大學生最常使用的手機功能,學生使用頻率比較高的功能依次是:網(wǎng)上沖浪、聽音樂、人際交流、打游戲、刷電視劇/電影、關注時事新聞及其解讀、購物或瀏覽商品、個人管理行為、拍照或攝影。
從表2可以看出,理工院校大學生的無聊傾向性總分在年級、父親受教育程度、母親受教育程度上存在顯著差異,與學生性別、生源地、留守與否無顯著相關。事后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大一和大二學生的無聊傾向顯著高于大三和大四;父、母為博士學歷的大學生無聊傾向性顯著高于父母是其他學歷的大學生。
表2 大學生無聊傾向性的人口統(tǒng)計學差異
用Spearman等級相關檢驗大學生無聊傾向性與平均每天手機使用時長、手機各功能使用頻率的相關性,結(jié)果如表3。
表3 無聊傾向性與手機使用時長、各功能使用頻率的相關性
無聊傾向性的外部刺激得分越高的大學生,越容易將同樣的外部環(huán)境知覺為單調(diào)的、乏味的、約束的,每天在花在手機里的時間也越長。
網(wǎng)上沖浪、打游戲的使用頻率與無聊傾向性總分程正相關,且主要是無聊傾向性的外部刺激各因子,說明學生使用手機這四項功能的時候,更多是受外部刺激的乏味、約束激發(fā),更類似于一種下意識行為。
而在個人管理行為、關注時事、人際交流的使用頻率與無聊傾向性總分、內(nèi)/外部刺激維度均成負相關,說明無聊傾向性越高的個體,越不會用手機進行自我行為管理、關注社會與時事、人際交流等高組織性和目的性行為。
從理工類院校大學生手機使用行為來看,該校超過半數(shù)比例的學生平均每天使用手機的時長超過5小時。根據(jù)冉威的觀點,當個體每天使用手機達到4個小時,即可以被認為是手機成癮。所以,理工類院校的學生手機使用的管控問題急需引重視。值得注意的是,大二年級每天使用手機超過5小時的學生比例最高??赡苁且驗閷W生剛完成入學適應,還沒有及時找到發(fā)展方向或職業(yè)規(guī)劃,并且大二年級以通識課和專業(yè)基礎課為主,學習壓力相對不大。學校要特別注意對大二學生使用手機的引導和教育。雖然學生在課堂上使用手機的頻率也不低,但理工院校學生課堂內(nèi)使用手機的比例遠低于課堂外,且主要集中在晚上和周末這種沒有教學安排的大模塊空檔時段。學生最常使用的手機功能是網(wǎng)上沖浪,無目的地獲取信息刺激;其次是聽音樂,獲取感官刺激,第三是主動或別動地進行人際交流;第四是打游戲和刷電視劇/電影等娛樂性功能。
從無聊傾向性得分來看,低年級要顯著高于高年級,說明理工類院校大學生無聊傾向性隨著年級的上升呈現(xiàn)出下降的趨勢,與周揚等研究結(jié)論一致。隨著年級增長,課業(yè)任務增多,學習、就業(yè)的壓力增大,生活充實而不易產(chǎn)生無聊。有博士學歷父母的大學生對高質(zhì)量、豐富外部刺激的需求更高,一般的外部刺激很難滿足,因而更容易感覺無聊。
從無聊傾向性與手機使用的關系方面來看,無聊傾向性越高,每天在花在手機里的時間也越長,這一點與武嬌和冉威的研究結(jié)論一致。說明相當一部分學生每天長時間使用手機的原因,是對當下外部刺激的無聊體驗有關。在功能的選用方面,無聊傾向性高的個體在使用手機時,會更頻繁地使用網(wǎng)上沖浪、玩游戲這類娛樂消遣性功能來打發(fā)時間,排解和抵御乏味、約束的外部刺激,同時較少使用個人管理行為、關注時事和人際交流這類推進日常生活和社會適應的建設性功能。這一點說明,無聊傾向性越高,消遣性手機功能使用頻率越高,而高組織性、延遲滿足性的手機功能使用頻率越低。大學使用手機進行人際交流的頻率在本研究中雖然是排在第三,但可能主要不是出于無聊,而更多是服務于某一具體溝通目的或者被動回復。
綜上,理工類院校大學生存在明顯的不良手機使用現(xiàn)象,急需引起高校教育者的重視。高校應采取措施控制學生非必要使用手機的時長,同時在沒課時段和周末為學生提供時間安排的備選方案,如結(jié)構(gòu)合理、內(nèi)容全面的選修課程體系、圖書資源和課外實踐等。另外,可以通過降低學生無聊傾向性,來影響學生純消遣性手機使用行為,且干預的最佳時機是大一和大二年級,比如可以借助團體輔導、書寫表達、運動干預等,都有一定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