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涵 王智恒 岳李 馬曉飛
[摘?要]
盡人皆知,南京是我國頗負盛名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甚至可以追溯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在那時就已是當時的都城,更有文人在此地留下名句“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入朝曲(謝朓作)》,它也是中國古典文化和優(yōu)雅文化、中華古典文明的代表城市,被譽為“世界文學之都”。
秦淮燈會、金陵茶禮等民俗文化,是南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次偶然的機會,筆者接觸到了南京民俗文化的主要藝術形式代表——駱山大龍。起初,作者只以為這是一種舞蹈。然而,經過老師的講述和網上的學習,作者意識到駱山大龍不僅僅是一種舞蹈,還是南京民俗文化的體現(xiàn),是那個時代的精神傳承。
這種原始的民間舞蹈樸素純潔,也是物質和思想最本質的體現(xiàn)。以舞蹈的形式作為文化落腳點,是一種以時代精神和現(xiàn)代文化來思考人們舞蹈的方式,要傳承這種精神,需要幾代人的努力和智慧。本文通過對駱山大龍的闡述分析,從而引發(fā)對駱山大龍民族傳統(tǒng)文化傳承的思考。
[關鍵詞]駱山大龍;民族文化;傳承;表演形式
[中圖分類號]J6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2)11-0091-03
一、駱山大龍介紹
駱山大龍,一種傳統(tǒng)民族舞蹈,起源于江蘇省南京市溧水區(qū),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網2008年6月7日發(fā)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批準南京市溧水區(qū)的龍舞(駱山大龍)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遺產編號:Ⅲ-4。
駱山大龍已有400多年的歷史,據(jù)說與江蘇溧水孔鎮(zhèn)駱山村的明代進士楊培庵有關。這是相傳的故事版本之一。
駱山村——位于石臼湖畔,位于駱山腳下,日出日落的地方,這里的人們祖祖輩輩在這里生存,“江南第一大龍”——駱山大龍就在這里,日漸興起。
據(jù)傳說,明代萬歷時期,一位名叫楊培庵的進士從駱山村來到京城,在前往京城的途中遇到大雨,他便到寺院避難。誰知道他遇到了被懲罰的小白龍,并對它深表同情,楊培庵替他向執(zhí)法的張?zhí)鞄熐笄?。張?zhí)鞄煴粭钆噔值恼嬲\所感動,以木劍輕砍小白龍的尾巴取代了懲罰,然后便將此放生。楊培庵把小白龍帶回了羅山村,為了償還他的好心,小白龍在云中行走,播雨造福百姓。從那以后,羅山村每年都有好天氣。從那以后,駱山村就有了舞龍的習慣。
駱山大龍自明清以來一直傳承,但是以民間流傳的方式傳承下來,沒有任何書面材料的支持。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駱山村民對舞龍隊進行了重組。
駱山村的村民以楊氏家族為主。舞龍規(guī)則是在幾百年的演變中形成的。村里每家每戶都必須派人參加,至少一人。參加舞龍的不僅是年輕人和中年人,還有8到12歲的孩子,總數(shù)超過500人。
由于在計劃生育期間,每家每戶的人口減少,青壯年外出打工,增加了少年兒童的學習壓力,越來越少的村民參加舞龍,羅山大龍的場次要求不能得到滿足,因此演出場次逐漸減少。
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大多數(shù)少數(shù)民族和邊遠地區(qū)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生活滿意度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駱山大龍也是如此。
二、駱山大龍表演形式
駱山大龍表演有三個階段:起草,白龍開光和舞龍。
起草:舞龍隊伍會于三聲炮響之后在龍會議的大門前聚集,由畫有蟠龍、麒麟的十面大旗引領。接下來,舞龍隊在龍珠的帶領下,伴隨著鑼、鼓、喇叭,四個隊伍依次向海灘前進。
白龍開光:首先槍響三聲,然后鞭炮齊鳴,鑼鼓喇叭聲響亮,香桌請神,祈求保佑一方平安。
舞龍:村民和外戚們把白龍掛紅,進行舞龍表演。舞龍由珠舞、龍舞、云舞三部分組成。
跳珠部分:手持龍珠的舞者在龍頭前進行指引,進行各種表演(用紅色龍珠對龍進行挑逗和引誘)。
跳龍部分:由于龍體龐大,舞龍者需要分成兩隊。一隊跳龍,另一隊休息片刻,依次進行表演。陣法有“巨龍擺尾”“一字長龍陣”“盤旋陣”等。
跳云部分:六十六個男孩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戴著五顏六色的帽子和穿著各式各樣的繡花鞋,每人拿著兩塊繪有云朵的云板,在龍身環(huán)繞的空曠場地表演。兩個數(shù)組。有各種各樣的形狀,如“雙龍出水”“滿天星”等來表達良好的祝愿和祝福。
表演時,需要用一根粗繩,長約10米,系在龍尾上,由十幾名身強力壯的后輩拖拽,起到平衡的作用,防止龍的尾巴松開。在大龍完成后,它將在農歷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時候被開光。此外,還需要制作龍旗、彩旗、大大小小的燈籠,以及馬蹄炮等。第二類是制作云板和彩色刺繡。云板共有66面。輪廓用竹條做成,再用蠟紙、金紙和各種顏色的紙做成。上面畫著云的圖案。彩繡分為生產頭飾、刺繡服裝和刺繡。
舞龍的主要領導機構是“龍委會”(又稱老人會,由經驗豐富、在村里受人尊敬的老人,主要負責舞龍的策劃、培訓安排、財務管理、策劃等)。由“龍委會”成員和領導統(tǒng)一安排舞龍的開展,24名組長各司其職,對上級和下級負責,舞龍舞者也經過精心培訓和安排。
正是因為這種明確合理的分工,通過協(xié)調和監(jiān)督他人活動,使得管理工作成效明顯,需要近500人參與的駱山大龍才得以真正的舞動起來??梢姟褒埼瘯钡挠行Ч芾頌槲椠埢顒拥拈_展提供了現(xiàn)實保障。龍委會的成立和村民生活水平提高所構成的“管理與經濟”條件,是推動著駱山村人去傳承與發(fā)展駱山大龍最現(xiàn)實的動力。[1]
三、駱山大龍傳承情況
隨著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程的開展,各地區(qū)政府和文化部門對本民族民間舞蹈越來越重視,有的民間舞蹈甚至走向了世界。例如,迪慶州的“德欽弦子”“奔子欄鍋莊”都曾遠赴日本,馬來西亞等國演出。[2]由此可見,在世界文化交融的大背景下,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已然邁出國門,展示了祖國對文化傳承和保護的堅定信念,但相對于一些地方性,區(qū)域性的民族文化,他們的保護與傳承又是怎樣呢?
(一)傳承價值
駱山大龍不僅是一類舞蹈,更是一種精神,是江蘇南京溧水地方文化的一大代表。駱山大龍其儀式、表演和整體節(jié)目體現(xiàn)了古人對天地、鬼怪、自然的崇敬和認知。此外,活動期間,走親訪友、賞龍燈、喝年酒等相關習俗,體現(xiàn)了蘇南濃郁的地域文化特色。
(二)傳承狀況
由于歷史動蕩,駱山大龍的活動經常被迫中斷,甚至出現(xiàn)了幾十年一跳的局面。因為扎龍技藝的流失而給傳承帶來了極大的困難。但是幸運的是,舞蹈模式仍然保存下來。據(jù)說,在20世紀,它只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和80年代進行了部分演出,中間有很長的休息時間。它恢復于2005年后,因長期的“休息”,導致很多細節(jié)和動作流失,國家出手援助了駱山大龍的傳承,但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年輕人繼承和發(fā)揚傳承傳統(tǒng)文化的精神。
(三)保護過程
2005年后,駱山大龍重新得到恢復;2006年,駱山大龍入選江蘇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8年,《龍舞(駱山大龍)》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每年的1月20日至21日(臘月二十六至二十八),當?shù)囟紩硌蓠樕酱簖埣跋嚓P民俗文化宣傳活動。[3]
(四)保護措施
2019年11月,《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保護單位名單》公布,南京市溧水區(qū)文化館獲得“龍舞(駱山大龍)”項目保護單位資格。
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承載者和傳遞者,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tài)傳承的關鍵,但不容忽視的是由于年老體弱等原因,國家級代表性傳承人去世人數(shù)不斷增加,在世人員也多年事已高,開展傳承人的搶救性記錄工作刻不容緩。
四、問題與思考
把舞蹈作為民族歷史過程中的文化沉淀,從中體悟這個特定民族或群體的社會文化脈絡,是文化人類學賦予民族民間舞蹈的思考方式。而當我們再把目光轉向舞蹈的藝術本體發(fā)展時,又將引起更多的思考。[4]在筆者的認知中,舞蹈的藝術本體即民族歷史文化的體現(xiàn),每一個動作和神態(tài)的編排無一不在展示著優(yōu)秀文化的繼承和發(fā)揚,并且舞蹈藝術的總體文化,更是賦予了舞蹈本身更多的生命和價值意義。若把目光轉向藝術本體發(fā)展,也就意味著在對歷史文化傳承再現(xiàn)的思考。
南京擁有著許許多多優(yōu)秀的民族傳統(tǒng)文化,駱山大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伴隨著旅游業(yè)的興旺,南京各地各區(qū)的經濟文化都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出現(xiàn)了非常繁榮的景象,但進步的同時問題也隨之而來,南京市區(qū)內的文化展館等層出不窮,已經把保護歷史文化做的相當不錯,但邊遠地區(qū)的民族文化沒有完全得到更好的保護,因此,必須加強對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傳承。
(一)問題: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部分流失
我國對待文化的態(tài)度為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但在“去”的同時也要做好對本文化整體性的保護,無論是飲食文化,土特名優(yōu),手工藝,民風民俗,都在被商品經濟的充斥下緩慢消失。如今,在許多舞蹈賽事上,不斷地涌現(xiàn)出舞蹈新作,但相比起古典舞、當代舞,民族民間舞蹈的創(chuàng)編并不是很理想。雖然舞蹈動作都很豐富,卻展現(xiàn)不出少數(shù)民族的風格與精神,略顯蒼白無力。大量的民族民間舞劇,其中也不乏以商業(yè)旅游為目的的。那些優(yōu)秀的、經典的、被大眾所接受的舞蹈作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來源于生活。[5]隨著我國現(xiàn)代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各民族文化的趨同現(xiàn)象日益突出,現(xiàn)代文化正以驚人的速度沖擊甚至取代民族文化,使其失去它固有的特色和個性?!堵?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文化多樣性宣言》特別指出:目前世界上文化物品的流通和交換所存在的失衡現(xiàn)象是對文化多樣性的一種威脅。雖然說這是一個文化不斷交融的世界,但保護自身的傳統(tǒng)文化一定是重中之重。我國在2010年后就一直重視對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傳承,明顯增多了保護措施,可受益的文化僅是一部分而已,想要做到保護和傳承整個多民族文化遺產,仍需國家和個人共同努力。
(二)對策
1.首先,筆者認為認知和行動同樣重要,陶行知先生曾說過:“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國家已對民族文化有了一定的保護措施,即已“行”,但人們的認知呢?所以現(xiàn)在宣傳和弘揚自覺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意識成為了首要任務。應把民族意識寫入當代教育,對民族意識的啟蒙非常關鍵,這是增強民族自信心的重要先導。擁有民族自信,自豪感的個人,才能自覺主動的重視傳統(tǒng)文化,從而在精神層面加強對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傳承。對于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保持,其主角還是民族文化自身,只有從內心渴望傳承自己的文化,認同自己的文化,其傳統(tǒng)文化才可謂是后繼有人。前者講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這個論點不僅是對于傳承民族文化,更是對于抵御外來文化的沖擊。國家層面重視了民族文化,人民層面才能有這種思考和行動,教育層面重視了民族文化,精神層面才能把保護和傳承的思想種子種在每個祖國花朵的心中。這個種子成長發(fā)芽后,才能保證我國民族傳統(tǒng)文化抵御外來文化的沖擊,保證傳統(tǒng)民族文化的純潔性。
2.國家大力宣傳要走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放在文化保護上一樣可行,從已有的民族文化開始,文化教育、文化保護、文化傳承、文化創(chuàng)作等都可以順應黨和國家的號召,走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總體以發(fā)展壯大傳統(tǒng)文化為根本目標,提升文化意識和群眾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責任感,在世界各文化交融的大環(huán)境下,應把中西、古今的文化保持一定比例,在政策上給予傳統(tǒng)文化更多的傾斜。相對于那些地域偏遠,信息閉塞的民族地區(qū)而言,文化流失可能會更加嚴重,國家應加強對于偏遠地區(qū)的文化保護和現(xiàn)代化發(fā)展,只有通過現(xiàn)代化,偏遠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才能徹底擺脫貧窮落后,生活富足才能有精力提升文化熏陶,更好地保護和傳承本民族傳統(tǒng)文化和精神。事實上,對于一般的村落舞龍而言,場地問題并不是最凸出的矛盾,然而對于駱山大龍而言,由于其數(shù)百年傳承所形成獨有的風格特點,使得駱山大龍對場地的要求顯得格外重要。[6]
3.將保護傳承民族文化納入法律的范疇,并加強法制的保護措施和細節(jié)。在“文革”期間,為了所謂的“破除四舊”而破壞了極多的民族傳統(tǒng)文化,卻無任何懲罰措施,這是對于傳統(tǒng)文化保護的一大缺憾。我們國家對文物方面,頒布了不少的法律、法令和法規(guī),對各級文物保護單位,進行了普查登記,加強了管理,有效地制止了文物丟失現(xiàn)象。但是對于其他方面,如民族習俗等,尚缺乏法律保護。因此,歧視、排斥、破壞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象還時有發(fā)生。[7]其次,已有懲罰措施后,對于那些為保護和弘揚民族文化的功臣,應設有相應的獎勵措施,讓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成為人民內心中的一個重要內容,這樣一來,保護、傳承和發(fā)展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工作就會大有希冀。
總?結
駱山大龍是一個極具代表性的民俗活動,數(shù)十年前也只對周邊的村落有影響,在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后,地位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也通過南京市媒體的報道擴大了影響力,讓中國甚至整個世界知曉和關注。傳統(tǒng)文化承載著民族的歷史和認同感,更是一個民族的特色,是同其他地區(qū)區(qū)別開的重要標志。所以對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和保護,在我們國家就顯得尤為重要。
駱山大龍僅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縮影,多民族國家自身就有著多元文化,更多的民族傳統(tǒng)文化在等待新一代的保護和傳承,歷史悠久的中華民族,文化悠遠的四大文明古國之一,新的文化輝煌正在向我們招手。
注釋:
[1]
高?亮,麻晨俊.村落舞龍:“駱山大龍”的傳承與發(fā)展動力研究[J].南京體育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03):7—11.
[2]戴文清.溧水手繪丨駱山大龍的“前世今生”[N].瀟湘晨報,2021-05-21.
[3][4]劉?麗.回歸文化精神,發(fā)展民族民間舞蹈——感悟于云南民間舞蹈采風[J].民族藝術研究,2007(05):51—53.
[5]仲?睿.民族民間舞蹈與采風關系研究[J].濰坊學院學報,2018(05):79—82.
[6]高?亮,麻晨俊.村落舞龍傳承的問題、機遇與對策分析——以駱山村“駱山大龍”為分析個案[J].體育與科學,2014(04):59—63.
[7]吳德海.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衰退與對策[J].貴州民族研究,1991(02):47—50.
(責任編輯:張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