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論中西文化交流背景下當代中國書籍設計的發(fā)展嬗變

2022-05-23 20:43解夢偉侯小鋒
編輯之友 2022年5期
關鍵詞:書籍設計現代性

解夢偉 侯小鋒

【摘要】全球化將整個世界的文化交流變得更為緊密,使當代書籍設計作為一種設計書寫能夠在不同的文明區(qū)域建立彼此間的聯系,進行共識性的比較和敘事。中國書籍設計從受到西方功能主義設計思想的影響而推崇模仿,到思考如何立足本國傳統歷史文化與民族根性,發(fā)掘中國書籍設計的美學內涵,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西方技藝法則進行本土化書籍實踐探索,逐步確立了民族化風格的設計道路,彰顯出自身文化品格與自信。

【關鍵詞】中西文化交流 書籍設計 現代性 復合性

【中圖分類號】G2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87(2022)5-088-06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5.014

書籍設計在符號象征性、傳播性與歷史性等方面都具有視覺文獻的意義,而多數時候被置身于國家、地區(qū)的基本文化框架之內。不同民族的設計作品、設計風格往往被冠以時間和空間的坐標,反映的是所處地域時代的現實,而文化的交流為書籍設計技術手法革新和藝術思想的精進提供了多元化通道,促使書籍設計形式與風格為之演變。在西學東漸的語境下,中國書籍設計從觀念到印刷技術,都受到了西方近代書籍設計的影響,呈現出將西方設計樣式復制、移植于中國書籍設計中的現象,實現了傳統書籍范式向現代書籍范式的轉向。改革開放后,我國接受了西方的功能主義設計思想,并對其進行轉譯、變通和再創(chuàng)造。20世紀80年代以來,我國設計界開始思考立足本國書籍歷史文化傳統,發(fā)掘傳統書籍美學規(guī)律來構筑本土化的書籍設計實踐,使中西交流背景下的書籍設計,顯現出更為清晰的民族身份和文化品格。

一、吸納與繼承:20世紀80年代書籍設計美學的獨立顯現

從20世紀中國社會變革背景看,中國的藝術家學習西方藝術思想寄托著兩方面的希望:“其一是相信藝術可以改造社會,這一點是中國傳統藝術界和當時的主流藝術界所沒有的……其二是他們相信并接受了包豪斯的這種工業(yè)時代藝術和手工藝是可以結合的理念”。[1]中國對“藝術改造社會”的理念接受時間雖漫長曲折,但來自西方的“利用現代技術、材料和服務大眾的革命精神”,建構了以設計通往現代社會的道路。歐美書籍設計經過包豪斯設計學院和美國商業(yè)化設計的發(fā)展,已成為高度理性和工業(yè)化的產物,書籍設計師以哲學的視角對傳統文化的批判,逐漸轉為理性主義而追求裝幀的簡潔與樸素。而20世紀80年代后,歐美設計師融合西方傳統哲學觀念和充滿實驗與創(chuàng)新的意識,為書籍設計拓寬了視野,使之在功能主義的基礎上具有更深刻的人文精神,有了廣泛而持久的視覺溝通功能,且注重人們對書籍的體驗和感悟,其表現為從理性設計向探索與實驗性的嬗變。此時由于社會轉型和經濟發(fā)展的需要,西方現代書籍設計對于中西文化交流充當了轉換劑和催化劑,因而具有特殊意義??v觀西方書籍設計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的發(fā)展歷程,是由科學精神逐漸過渡到理性批判的觀念轉變(見圖1)。

此間,中國在經濟上、機制上逐步開放融入全球化的體系中,書籍設計也進入“現代化新時期”,從章桂征設計的《祭紅》、張守義設計的《堂吉訶德》等作品可以看出,這一時期書籍設計師已接受了新的設計理念和視覺性的觀點。靳埭強等就曾在《中國現代設計與包豪斯》一書中提及在平面設計的構形方式上深受包豪斯的影響,[2]并在后期嘗試將中國傳統美學與西方現代設計形式結合起來,形成了現代水墨語言的平面設計風格特色,其中不乏對西方功能主義的照搬和模仿,這一時期的書籍設計作品身份語義帶有過渡時期的模糊性。雖然改革開放初期我國對西方藝術觀念一度產生追逐崇拜,且在設計教育上深受其影響,但對于平面設計的發(fā)展而言,其民族性始終沒有斷裂。從歷史角度看,但凡世界上獨立的民族,由其長期的心理、傳統、傳承機制作用下逐漸形成一個完整自覺的文化體系,而這一完整體系勢必衍生出一個豐富而獨特的設計生態(tài)理念和價值觀照。這一完整的文化根脈,即便置身五四時期西學東漸和全球化的歷史洪流中,也從未被替代。其中既有每個時代有責任與擔當的設計師的耕耘,也有民眾群體的選擇。

從全球化的角度看,中國的書籍設計深受西方乃至世界設計思潮的影響,既是一種主動的歷史選擇,也是一種客觀的判斷。中西書籍設計的差異性正是受到歷史傳統、文化觀念與價值觀的差異影響而各自有不同的視覺表征。從書籍設計的視覺表達來看,20世紀80年代中期中國出現了一批“非本土”的書籍設計,向西方學習與探索本土化語言的表達,成為當代中國書籍設計的重要特征,但并不意味著否定傳統。中國傳統書籍設計是一種精神生產高于物質生產的形態(tài),也是一種固化的文化范式,這一結構的體現以線裝本為視覺語言樣式。在全球化語境下,中國與西方對待傳統文化的態(tài)度與道路不盡相同。西方設計師通過“傳統批判”的哲學闡釋思辨的線索以塑造書籍設計形象。歐美書籍設計也擅長通過富有邏輯思辨的簡潔設計風格來表達書籍的視覺要素,內容信息則以精確的語言為表現之一,這一闡釋過程來自科學的分析方法。西方理性主義所帶來的簡潔樸素,成為普遍認可的美學特征。相比之下,國人對待書籍設計的文化傳承呈現“始終守初”態(tài)度,這使得中國的書籍藝術更關注傳統文化中的“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道至簡”境界,關注自然與人共生、天人合一的精神釋放,中國書籍設計所塑造的樸素、厚重且富有詩性的古雅之美,恰恰是中國的象征主義哲學和浪漫主義情懷與西方“簡潔務實”“理性高效”思維模式的截然不同之處。顯然西方設計邏輯更多是體現在科學精神與理性態(tài)度基礎上的功能主義,就兩者本質而言,有著釋放性與壓制性的內在矛盾,其癥結在于支撐思想體系的二元體制。這些觀念導致中國當代書籍設計不可能讓自身的民族根性完全隨西方的純粹理性而消失殆盡,改變?yōu)楸灸芎椭庇X的哲學理念。盡管受到現代潮流的巨大沖擊,中國傳統文化思想依然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正如余秉楠在萊比錫學習書籍設計時曾創(chuàng)立的一套字體——友誼體,其既有德國理性主義的字體架構與邏輯思維,又有中國毛筆書法中頓筆的痕跡,整個字體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一種中西交融的特質,體現出“洋為中用”的思辨創(chuàng)造。

中國設計師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不斷挖掘傳統文化中的圖形與地域性語言,尋找中國文化特點明顯的視覺語言,中國書籍設計師善于提煉中國古典人文意蘊的視覺元素,包含文字、水墨、線裝等顯性視覺符號,并將傳統人文精神以選取適當的材料、工藝、排版方式,物化為書籍設計的各個結構組成部分,塑造出極富中國特色和古典韻味的書籍新形態(tài)。潘焰榮設計的《茶典》一書(見下頁圖2),從內到外都散發(fā)出“道”與“禪”的中國古典哲學奧義,封面采用茶色水洗牛皮紙,茶色、茶香、茶味濃郁,凸版印刷形成微微下凹的書名與印章,清晰規(guī)整。內頁采用書畫名家以茶為題的書畫作品,主要用圣經紙印刷,以古典豎線紅欄,書口加魚尾,按原典籍影印版直接呈現,天頭開闊,內頁中穿插采用宣紙四色印刷的名家畫作和畫作解讀進行閱讀節(jié)奏的調整,文字為唐小楷體,皆為名書家所撰,呼應了成書年代。每一篇章前的極細線工筆白描畫,與書法及繁體印刷字體各具特色,相得益彰。上下書扣與翻口刷金色,體現出優(yōu)雅舒適的茶書典籍意趣。[3]可以看出,中國書籍設計的民族化思潮,脫離不了中國的傳統知識形態(tài)和行為方式,書籍設計與倫常教化有著密切的關系,由此造就了中國書籍設計中講究內在、超越、靜思、人文等思想觀念。20世紀80年代書籍設計中的表達也傾向于傳統文化的表現與再現,意在“古為今用”,借傳統意蘊塑造當代中國書籍的設計風貌。

二、變通與革新:20世紀90年代書籍整體設計觀念的形成

對于書籍設計實踐來說,規(guī)則、尺度、原理等確切的理論始終是指導技藝的具體概念,使作品形式語義不斷具體化。近20年間我國持續(xù)參加“世界最美的書”評選,這也使國內設計師獲得了國際賽事獲獎經驗,并形成了一定的國際影響力。中西交流的經驗引發(fā)了當代中國書籍設計理論的突破以及觀念的革新,其中“整體設計”觀念給國內書籍帶來挑戰(zhàn),設計師逐漸意識到書籍設計形式與內容隸屬于統一的整體,而不能被獨立分割,書籍設計的概念也經歷了從裝幀設計向書籍整體設計的意識轉變,書籍整體設計觀念給書籍的整體策劃、裝幀形態(tài)、文本內容、設計風格、印刷技術等都帶來了全新的面貌。

“法蘭克福書展”“世界最美的書”等國際賽事的歷屆獲獎作品,無疑對國內的書籍設計具有深遠影響,國內對書籍的評判標準逐漸從封面、圖形、裝幀的形式,轉變?yōu)闀w設計概念,倡導書籍設計從之前專注封面設計的枷鎖中脫離出來,轉向書籍視覺信息的系統設計,從文本內容出發(fā),挖掘書籍意涵,以文字、圖形、構成等構造學語言重新建構視覺信息,進而提升書籍外觀的整體美學品格。

書籍整體美的觀念衡量標準已在設計界形成普遍共識:一是書籍內容與版面的匹配性與整體性;二是書籍封面與內頁的整體性;三是書籍材質與印刷質量的整體性;四是書籍本體屬性與書籍精神氣質的整體性。也就是更強調書籍材料、設計、語言、技術、工藝等整體狀態(tài),在強調功能性與閱讀性的同時,不能僅僅追求形態(tài)的創(chuàng)新與轉變,還要注重內容價值屬性與合理展現。[4]對于書籍整體設計理念,德籍華人設計師何見平也在《現代德國平面設計評述》一文中談道:“書籍設計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其功能性、藝術性、主題思想與視覺形式等的要求幾乎是一致的,它們是一個完整的有機整體”。[5]他認為從書籍裝幀到書籍整體設計是一種思維方式和設計方法的轉變,裝幀只是書籍的外包裝形式,而書籍設計工作則是一個從策劃到呈現的系統工程,它既要創(chuàng)造書籍的視覺形態(tài),還要通過設計語言使閱讀者有參與性和互動性,使讀者從中得到書籍整體美的感受和心靈啟迪。他的設計作品從單一的設計方法呈現,到嘗試設計中的自我符號表現,再到追求自己的思想表達,都融入書籍整體設計的觀念之中進行再現。誠然,從書籍構造的形態(tài)、字體的排列,到圖像的選用、圖形的創(chuàng)造、色彩搭配以及紙張材料與印刷工藝的選擇,都需要設計者尋找書籍內在的邏輯敘事,提煉和升華,最終達到一種美學與閱讀融合的視覺表達。書籍整體性尤其體現在對制作工藝的重視方面,90年代以后書籍制作的單一化和粗糙感漸行漸遠,材料和工藝不僅是這本書整體美的一個方面,也是這本書所表達的特殊符號。如何見平為《圖文》一書設計的展覽畫冊(見圖3),此書籍設計榮獲“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國家設計獎”。其書籍形態(tài)創(chuàng)意靈感源于中國經折裝,前后書頁為折頁形式,但又打破了整頁折疊的慣例,采用部分半折頁的形式,在翻閱時形成諸多變化的空間,整個書籍呈現出左右不等高的梯形特異形態(tài)。在折頁中巧妙隱藏了中文和部分信息,改變了雙語編排一一對應的標簽化設計,書籍封面與封底采用金屬質感的立體字“圖”“文”二字。為不破壞書籍的整體視覺美感,書籍的函套使用極小的哥特體德文進行燙金印刷處理,切口采用未清邊處理,保持了毛邊狀態(tài),全部由手工裝訂完成。據何見平介紹,這本書設計的創(chuàng)意源于中國的“竹骨白紙折扇”,書籍的外觀形態(tài)也保持了立體的扇形圖書式樣,此書籍整體設計充滿了中國傳統的審美意趣和文化想象。

20世紀90年代以后,我國的書籍設計創(chuàng)作對西方設計語言表達有了更為深刻的評判、思考,不再將西方的抽象元素和數理方法簡單地挪用到書籍設計視覺語言中來,而是使圖形語義變得豐富多樣;形式也不再一味追求中國古典書籍樣式,更注重于在挖掘傳統書籍文化價值的基礎上,運用信息學、色彩學、材料學等新的理念,根據書籍內容的整體系統、精神氣質做出多元化探索,綜合思考書籍設計的時代審美、空間尺度和閱讀體驗,在中西交流中顯現出當代中國書籍設計整體化的美學品格。如2019年獲得“世界最美的書”榮譽獎的《江蘇老行當百業(yè)寫真》(見圖4),是一本在整體設計上具有突破的作品。該書雖是反映地域行業(yè)特點的書籍,卻使用了多元化的手段,打破了常規(guī)設計思路,書籍的裝訂形式獨特,以書籍使用的粗陋紙張搓繩取代鎖線進行裝訂,封面與內頁均采用粗糙的手工點心紙張,四個側邊均采用手工打毛,與質樸無華的設計風格相協調。整本書采用內頁黑紅雙色印刷,引起讀者對20世紀70年代日常生活的歷史回憶。插圖使用鮮活真實的攝影圖片,又將讀者記憶拉回書籍內容的現實中來,引起強烈的情感共鳴。書中最具特色的部分在于頁碼的寫法,重現了逐漸消亡的“蘇州碼子”,為方便讀者理解這種計數符號,書中配上相應的書簽加以解讀。粗纖維的紙張上印刷的黑白圖片,產生出古老懷舊的畫面氣息,體現出質樸的生活記憶和歷史情懷。

三、融合與超越:21世紀初期書籍設計語匯的復合性轉變

中國文化自五四時期邁入早期意義上的現代化以來,儼然已是一個雜合體,既有傳統文化的影子,也有西方的邏輯標準。當下中西文化交流背景下,未來中國書籍設計也必然走向多重分化。一方面,傳統文化的尋根意識和民族自信的提升,是長期的問題與責任;另一方面,傳統文化從來也不是固定和絕對的,今日之存在并不等于未來之存在,正統不足以代表不能改變,“傳統的真正落腳點是在未來而不是過去”。[6]全球化語境下中國的設計也不可能置身于世界之外,當下中西在文化范疇二元對立的邊界已變得模糊并充滿變化,這種現象造成了多學科、多地域、多文化語境下面向未來的設計。隨著諸種科學和哲學體系適用范圍的擴大,科學研究的邊界從純粹的自然現象移至人類發(fā)展本身。首先,中國當代書籍設計的發(fā)展,是一種承載著傳統,又極力打破傳統,融入現代,重塑現代的矛盾體。其次,還有個體隨意性、主觀化的體悟表達與商業(yè)、市場以及技術科學性的矛盾。20世紀90年代之前對書籍設計的關注,基本上是對書籍封面、圖形、色彩、版面所造就的視覺美的討論,視覺美等同于形式美,而形式美等同于藝術。設計師利用傳統中國繪畫語言,如寫意山水、鐵線白描來解決文化交流中民族化表達的問題,但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書籍設計藝術語義的表象化。書籍設計的核心視覺特點則是“建立清晰明確”的信息溝通模式,這種矛盾的視覺調和與表達,是中國當代書籍設計一直以來的困惑。2000年之后書籍設計逐步轉變?yōu)闀庾R形態(tài)的概念與形式之間關系的問題,這是一個根本性的轉變,也就是從現實到理想的轉變,書籍設計的語言隨之與身體、情緒、心理、社會的變化聯系了起來。如書法字體作為文化屬性的體現,曾被廣泛使用在各類書籍,尤其是文學和理論類書籍,書法成為中國書籍設計恰當的視覺表征。但近20年的書籍設計中,字體形式出現了一種自覺的變化,對中國文字哲學的抽象和虛無特點已有更為多元化的表達,如從字符的視覺重構、紙張材質的選擇、色彩的提煉、書籍形態(tài)的塑造等方面,強化書籍的認知功能性,讓讀者通過閱讀體驗,形成不同的情緒感受。

進入21世紀,在中西文化交流語境下,設計師對書籍設計的視覺語言表達更為多元化,充分考慮到了書籍整體風格與圖形的匹適度,而非主觀塑造獨特視覺感官效應。從近期獲獎書籍作品看,即便是面對國際讀者觀眾,設計師和讀者對中國傳統書法也不再情有獨鐘,而是保持一種更為審慎矜持的態(tài)度,字體設計轉向更為廣闊的視覺藝術范疇。如韓家英為《天涯》雜志設計的一系列封面(見下頁圖5),將漢字作為創(chuàng)作的視覺基本元素,進行拆解、重組再造,模糊漢字原本的理性意義而凸顯其象形意味,這已超出了傳統字體設計的意義,而是一種“圖形再造”的意向。東方意蘊下,過濾了程式化的符號設計,突破了漢字形體象征的傳統束縛,保留了西方的秩序化和構成感的設計精髓,讓觀者的自身體悟得以延展,突破了傳統文化的表現與再現而謀求具有融合、實驗與探索的新視角。

中國式的莊重、平和、沉靜的精神格調,與西方理性、嚴謹、充滿想象的信息傳達恰如其分地銜接融合,正如娓娓道來的“法萬物之理”,是中國文化精神和東方美學的體現,同時也是西方設計法則的完好闡釋。如何見平設計的Daydream(《白日夢》)一書(見圖6),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一種中西交融的語言特質,書籍切口被切割成波紋狀,翻開的書頁呈現出折疊的立體扇形,整本書將嚴謹的結構與自由的想象融為一體。既是中國文化精神和東方美學的體現,也是西方設計理性法則的完好闡釋。早年他曾深受西方設計的影響,近些年則致力于尋找中國設計的價值語言和視覺表達。這一過渡不僅是藝術家個人思想的轉變,更是時代造就的文化自覺轉變。其作品中既有中國文人氣息的一脈相承,又有西方文化邏輯的特征顯現。從以上書籍的形態(tài)與設計思想變化可以看出,當代中國書籍設計已由對古典美學風格的關注,逐漸轉入對“物與思”的哲學精神的追索(見圖7)。

從國際設計賽事交流的視角看,中國書籍設計展示出復合性的探索。在中西設計交流中也透露出中國書籍設計語言的多元化轉變,一方面體現書籍設計的理念受到理性知識的塑造和引領,決定了當代書籍設計的探索性發(fā)展方向;另一方面數字技術和藝術的日新月異,促使設計者重新思考書籍設計的語言、媒介與內涵精神關系的哲學命題,更加注重技藝與理論的一轂統輻,其中既有書籍的材質選擇、技藝知識、感官體驗,還包括道德倫理、審美情感、哲學觀念。具有代表性的是朱贏椿的書籍設計作品,常使用實驗性的方式顛覆讀者對傳統書籍設計的思維方式,表達對書籍設計的深度思考和時空性延伸。其書籍設計強調書籍語言的純粹,常常使用簡潔的視覺元素,使用黑白分明的色彩,旨在呈現書籍自然質樸的哲學意境。《蟻囈》中沒有多少文字,而是讓極微小的螞蟻形象引導讀者發(fā)現自然界里蘊藏的美和哲理,該書的內頁版式依靠點的聚集和疏散以及大量留白形成視覺空間感,旨在達到“精微處知萬象,方寸間見乾坤”的哲學之境。在同時代的書籍設計中,此非個例,由此可看出文化流動帶來的設計共性?!断x子書》(見圖8)是朱贏椿多年來對蟲子生活習慣觀察和記錄的結果,其通過微視角度觀察各種小昆蟲爬行的痕跡,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正是通過研究蟲子爬行軌跡得來。書中并沒有出現任何一張有關昆蟲的攝影圖片,也沒有出現任何人類文字,那些毫無規(guī)則和辨識性的墨跡,仿佛就是蟲子的書法作品,是昆蟲用自己的語言書寫的文章和繪畫。整本書的設計理念打破了人類中心主義的敘事方式,從自然角度出發(fā),充滿對外族文明的敬畏,甚至連頁碼都使用圈點的方式來表現,仿佛讓人置身宇宙之外。整本書在哲學、生物學、圖像與藝術等多個領域帶給讀者新思考,也體現出近些年中國書籍設計除在書籍氣韻和民族風格表達方面持續(xù)努力,在書籍主題思想和藝術表達上同時也進行了多元化的探索,從書籍設計材質選擇、思想觀念、視覺來源、符號構成、信息系統等方面,都具有了復合性的轉變。

結語

當代書籍設計的敘事無法脫離自身時代的意識形態(tài)和民族情感,從形式和觀念上來看,設計師由對書籍設計功能和形式的問題探討,轉為對書籍視覺美學與閱讀情感間關系問題的深入思考。中西交流背景下我國當代書籍設計以獨立的文化身份更廣泛地參與到世界書籍設計交流的舞臺,促使中國設計師將視野拓展到全球視覺藝術范疇中,逐步將中國書籍設計融入世界設計的版圖,使中西文化交流背景下的中國書籍設計有了多維度的解讀。

參考文獻:

[1] 杭間. 中國設計與包豪斯——誤讀與自覺誤讀[C]//許江:包豪斯與東方——中國制造與創(chuàng)新設計國際學術會議論文集. 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11:72-76.

[2] 靳埭強,杭間. 中國現代設計與包豪斯[M]. 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4:197.

[3] 趙清. 萊比錫的選擇:世界最美的書2019-2004[M]. 南京: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2019:289.

[4] 烏塔·施耐德. “書籍設計的形態(tài)與美學”論壇發(fā)言[EB/OL]. [2018-08-15].http://www.aituwo.com/yinshua/news2033.html.

[5] 何見平. 現代德國平面設計評述[J]. 裝飾,2017(6):38-42.

[6] 甘陽. 八十年代文化意識[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31.

作者信息:解夢偉(1984— ),女,河南洛陽人,云南民族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中國美術學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現代藝術設計理論、文創(chuàng)設計、數字媒體藝術;侯小鋒(1973— ),男,重慶人,云南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文創(chuàng)產業(yè)、藝術設計、民間工藝。

The Evolu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Book Desig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Sino-Western Cultural Exchange

XIE Meng-wei1,2, HOU Xiao-feng3 (1.Yunnan Minzu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4, China; 2.China Academy of Art, Hangzhou 310012, China; 3.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31, China)

Abstract: Globalization has brought closer cultural exchanges across the world, enabling contemporary book design as a design writing to establish connections between different civilized areas, and to conduct consensus comparisons and narratives. Chinese book design has evolved from being influenced by Western functionalist design ideas, advocating imitation to thinking about how to explore the aesthetic connotation of Chinese book design based on the history,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national roots of China, as well as creatively use Western techniques and principles to explore the practice of localized books. Thus, national style design path has gradually established, which demonstrates Chinese cultural character and self-confidence.

Keywords: Sino-Western cultural exchange; book design; modernity; complexity

猜你喜歡
書籍設計現代性
復魅與拯救:庫切“耶穌三部曲”的現代性危機和后世俗希望
談李少君詩歌的“另類現代性”
重構現代性
淺談魯迅先生的書籍裝幀設計藝術
現代書籍設計中紡織材料的應用
迷人的書《S.》
書衣亦有靈
中國傳統美學下的書籍設計研究
設計與生活
民族主義、現代性、東方主義、后殖民主義
——晚近西方學術語境中的韓朝歷史編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