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國 柯增金 潘雨 黃藝彤
[摘 要] 為探究道德提升感對大學生親社會行為的影響機制。采用道德提升感量表、生命價值觀量表和親社會行為量表對1 232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diào)查,運用SPSS25.0和PROCESS3.5程序驗證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研究結果顯示,道德提升感顯著正向預測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生命價值觀正向預測親社會行為;曾留守經(jīng)歷在道德提升感與生命價值觀、道德提升感與親社會行為之間均起調(diào)節(jié)作用。研究揭示了道德提升感對大學生親社會行為的影響機制,對親社會行為的培養(yǎng)具有一定指導意義。
[關鍵詞] 道德提升感;親社會行為;生命價值觀;曾留守經(jīng)歷
[中圖分類號]G446 [文獻標志碼]A
一、問題提出
道德引導人們內(nèi)心向善、知善、從善,而向善是人類永恒的追求,是對道德終極價值的追問。人們在看到他人道德善行后會產(chǎn)生一種強烈而積極的情感,如欽佩、敬畏、感激等,被稱之為道德提升感[1]3,這種道德情感能促使個體產(chǎn)生積極社會認知、正向自我評價和做出更多親社會行為[2]120。親社會行為指一切有利于他人和社會的善意行為,具體可分為助人、分享、合作、奉獻等[3]32,人們在生活中團結協(xié)作,互幫互助,舍己為人,這些行為不僅使人類得以生存和發(fā)展,而且對個體本身也有著積極意義,促進了個體對生命價值的積極思考[4]220,進而形成生命價值觀。生命價值觀是個體對生命及生命價值的總體看法和態(tài)度[5]70,是一個多維度多層次的系統(tǒng)[6]6[7]92,積極的生命價值觀能夠使人們更加樂觀向善。
曾留守經(jīng)歷是指在16周歲以前父母雙方或一方因外出務工持續(xù)超過半年及以上時間,子女未能與父母完全生活在一起的狀態(tài)。[8]74研究表明,曾留守經(jīng)歷對個體產(chǎn)生長期持續(xù)的消極影響,如心理健康水平低下、生命價值觀消極[9]670、社交焦慮、人際敏感等[10]143。相較于普通大學生,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的自我評價更低、社會適應能力更差、不良行為更為普遍等[11]440[12]61。由于幼年與父母分離,導致家庭教育與情感功能缺失,使得曾留守青少年的情緒情感發(fā)展受阻,容易產(chǎn)生抑郁、焦慮、孤獨等不良情緒情感,體驗到的幸福感更低[13]32,同時他們的情緒調(diào)節(jié)能力也更差[14]141。曾留守經(jīng)歷不僅影響個體心理健康水平,還對其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產(chǎn)生一定影響,如相較于曾留守大學生,普通大學生的生命價值觀更加積極向上[13]34,父母離世或長期留守不利于子女形成正確的生命價值觀[15]2779,同時,曾留守經(jīng)歷也將顯著影響青少年的親社會行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普通學生的親社會行為的分數(shù)在利他、依從維度上顯著高于留守學生。[16]26曾留守大學生在幼年期間長時間與父母分隔兩地,這對他們的觀察學習和榜樣示范產(chǎn)生一定消極影響,不利于親社會行為的發(fā)展。
二、研究假設
(一)道德提升與親社會行為
道德提升感是一種積極的社會情感,眾多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當個體處于積極情緒狀態(tài)時,更傾向于做出親社會行為。[2]118當個體的道德提升感被喚起時,會感受到生理上的一些變化,如內(nèi)心有一股暖流、胸口擴張、想要流淚等感覺,道德提升感促使個體想要表現(xiàn)得更加善良,使個體產(chǎn)生更多親社會行為動機,如想要模仿他人的道德行為、更傾向于幫助他人、更愿意與他人親近等。[9]670不僅如此,道德提升感還能使個體產(chǎn)生親社會行為舉動,誘發(fā)道德提升感的個體更容易做出捐贈決定,并且在寫下自己今后的生活目標時更傾向于記錄與道德行為有關的目標[17]12,愿意參加更多志愿活動,完成更多額外工作。[18]339親社會行為具有“傳染性”,根據(jù)規(guī)范激活理論,當個體產(chǎn)生一定道德情感和道德動機時,會表現(xiàn)出較強的道德意識和社會責任感,這將激發(fā)他們產(chǎn)生更多的親社會行為?;诖?,本研究提出假設:
假設1:道德提升感顯著影響親社會行為。
(二)道德提升與生命價值觀
道德提升感不僅影響親社會行為,還能通過調(diào)整個體對社會和自我的積極認知,從而改變生命價值觀。[19]1380特質(zhì)道德提升感與自我成長、自我超越和自我生命價值觀呈顯著正相關[20]2620,道德提升感水平較高的個體,他們相信人性更加善良、更喜歡人際交往、對生命價值的看法也更加積極樂觀;根據(jù)情緒擴展和建設理論,積極情緒具有雙重正向功能,即拓展與建構功能,前者表現(xiàn)為個體通過正性情緒幫助自身在短時間內(nèi)延展心理資源范圍和行動能力,后者表現(xiàn)為個體在正性情緒的推動下積累更多的資源,因此,積極情緒不僅能夠拓展個體的注意范圍和認知地圖,還可以建設各種心理資源,幫助保持穩(wěn)定的心理狀態(tài)[21]812,增強幸福感,降低心理疾病的易感性,提高生活滿意度和生命價值感。[22]492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
假設2:道德提升感顯著影響生命價值觀。
(三)生命價值觀與親社會行為
生命價值觀影響個體心理健康水平[23]2194、生活滿意度、價值認同和對社會的貢獻[24]70,生命價值評價和生命價值手段影響親社會行為,個體對生命價值的評價越積極,就會越主動將自我融入到集體當中,從而為集體無私奉獻。個體對實現(xiàn)生命價值的手段越積極正向,就會對人生的目標越明確,從而擁有良好的人際關系和社會適應能力,這將促進親社會行為的發(fā)展。[25]631如果個體認同某項活動的價值,就會將其整合到自己的無意識人格結構中,從而調(diào)節(jié)他們的行為傾向。一個人的生命價值感越高,對生命價值的評價越積極,就越愿意采取更積極進取的方式實現(xiàn)生命價值的目標。他們具有較少的自我中心主義,能更多的覺察到他人,關注社會的需要,他們的生命價值與集體社會相關聯(lián),會表現(xiàn)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26]927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
假設3:生命價值觀顯著影響親社會行為。
(四)曾留守經(jīng)歷與道德提升、生命價值觀及親社會行為
曾留守經(jīng)歷不僅影響個體的積極情緒體驗,也將影響其成年后的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水平。調(diào)查顯示,曾留守青少年的目標使命感、生命價值感和親社會行為傾向[27]1452等均低于普通青少年,留守年齡大小、時間長短、與父母溝通頻率以及留守期間教養(yǎng)方式都是影響個體成年后生命價值觀形成的重要因素。[28]679親子互動與親社會行為顯著相關,留守兒童的親社會行為傾向顯著低于非留守兒童。[29]30也有研究表明,相比普通大學生,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的意志更為堅強、自控力更好、生命價值感更高、更加理智鎮(zhèn)定[30]1180,曾留守大學生親社會行為分數(shù)與普通大學生不存在顯著性差異[16]28。由于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早年與父母情感交流受阻,體驗到的積極情感較少,可能導致曾留守大學生更加消極逃避,因此,曾留守經(jīng)歷可能調(diào)節(jié)道德提升感與生命價值觀、道德提升感與親社會行為之間的關系。故提出假設:
假設4:道德提升感影響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可能受到了曾留守經(jīng)歷的調(diào)節(jié)作用,相較于普通大學生,道德提升感對曾留守大學生的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影響更小。
綜上所述,本研究假設生命價值觀在道德提升感和親社會行為之間起中介作用。曾留守經(jīng)歷在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道德提升感和親社會行為之間均起調(diào)節(jié)作用,假設模型如圖1所示。
三、對象與方法
(一)研究對象
采取整群取樣的方式,在廣西4所高校共計發(fā)放紙質(zhì)問卷1 400份,剔除無效和缺失問卷,最終得到有效問卷1 232份,其中曾留守大學生504人:留守時間在0.5~1年有316人,1~2年67人,2~3年35人,3~4年24人,4~5年19人,5年以上43人,非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728人;男生590人、女生642人;大一656人、大二323人、大三127人、大四61人、研究生65人;獨生子女335人、非獨生子女897人。
(二)研究工具
1.道德提升感量表
本研究采用《道德提升感量表》(MEM),該量表由丁宛等人編制[31]780,共21個題目,包含情感流露、自我認知、他人認知和行為傾向四個維度。采用李克特五點尺度計分(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分數(shù)越高表示道德提升感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4。
2.親社會行為量表
本研究采用《青少年親社會行為量表》(PTM),該量表由Carlo等人編制,經(jīng)我國學者寇彧修訂[32]114,共26個條目,包括公開的、匿名的、利他的、依從的、情緒性的、緊急的六個維度。采用李克特五點尺度計分(1=“非常不像我”,5=“非常像我”),分數(shù)越高表示親社會行為傾向越強。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3。
3.生命價值觀量表
本研究采用《大學生生命價值觀量表》(LEV),該量表由朱薏帆編制[6]1,共30個題項,包括生命價值的條件(心理健康、精神健康、身體健康)、生命價值的目標(社會價值、個人價值)、生命價值的手段(積極進取、幻想逃避)和生命價值的評價(積極評價、消極評價)四個維度九個因子。采用李克特五點尺度計分(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9。
4.統(tǒng)計處理
采用SPSS25. 0進行描述統(tǒng)計分析、相關分析、人口學差異檢驗,采用Hayes的SPSS宏程序PROCESS3.5模型4和模型8進行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設定 Bootstrap樣本量為5 000,95%的置信度水平。檢驗水準=0.05。
四、結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diào)查法一次性采集數(shù)據(jù),可能會產(chǎn)生共同方法偏差,因此,通過設置反向計分項、匿名填寫問卷、事后檢驗等方式減少偏差。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法進行統(tǒng)計檢驗[33]949,共提取出14個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其累計貢獻率為63.74%,位列第一的因子解釋變異量為23.96%,小于40%的臨界值。所有變量的方差膨脹系數(shù)(VIF)均小于2,容忍度均大于0.5,表明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二)描述性統(tǒng)計
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道德提升感、生命意義感和親社會行為在是否曾留守上不存在顯著性差異;在性別上,親社會行為不存在顯著性差異,道德提升感(t=-2.93,P<0.01)和生命價值觀(t=-2.60,P<0.01)差異顯著,男生的道德提升感(M=87.17,SD=13.29)和生命價值觀得分(M=121.25,SD=14.19)顯著低于女生的道德提升感(M=89.29,SD=12.07)和生命價值觀得分(M=123.26,SD=12.97);在是否獨生上,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不存在顯著性差異,親社會行為差異顯著(t=3.24,P<0.01),獨生子女的親社會行為分數(shù)(M=100.11,SD=15.09)顯著高于非獨生子女(M=97.10,SD=14.32)。對各變量進行相關分析,結果表明,道德提升感與親社會行為(r=0.59,P<0.001)、生命價值觀(r=0.57,P<0.001)均存在顯著正相關,親社會行為也與生命價值觀(r=0.50,P<0.001)存在顯著正相關,結果見表1。
(二)道德提升感與親社會行為的關系: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模型
1.生命價值觀的中介效應檢驗
根據(jù)理論假設,構建生命價值觀在道德提升感與大學生親社會行為間的中介效應模型,采用Hayes開發(fā)的PROCESS3.5程序中的模型4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結果見表2。道德提升感顯著正向預測生命價值觀(β=0.564,t=23.895,P<0.001)、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親社會行為(β=0.462,t=17.090,P<0.001),生命價值觀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親社會行為(β=0.233,t=8.625,P<0.001)。
進一步采用非參數(shù)百分位Bootstrap程序進行中介效應顯著性檢驗,以依次驗證檢驗結果。結果顯示,檢驗的各條路徑對應的95%置信區(qū)間均不包含0,其總效應、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均存在統(tǒng)計學意義上的顯著性差異,表明生命價值觀在道德提升感與大學生親社會行為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道德提升感對大學生親社會行為的總效應為0.593,其中生命價值觀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22.099%。結果見表3。
2.曾留守經(jīng)歷的調(diào)節(jié)效應檢驗
采用PROCESS3.5程序中的模型8檢驗曾留守經(jīng)歷對中介效應的調(diào)節(jié)作用,結果見表4。將曾留守經(jīng)歷放入模型后,道德提升感顯著正向預測生命價值觀(β=0.390,t=5.004,P<0.001),道德提升感與曾留守經(jīng)歷的乘積項對生命價值觀的預測作用顯著(β=0.110 , t=2.329,P<0.05);道德提升感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親社會行為(β=0.294,t=3.942,P<0.001),道德提升感與曾留守經(jīng)歷的乘積項對大學生親社會行為的預測作用顯著(β=0.109 ,t=2.414,P<0.05);生命價值觀顯著正向預測親社會行為(β=0.229,t=8.462,P<0.001),結果見表4。
采用簡單斜率圖進一步考察曾留守經(jīng)歷在道德提升感與大學生生命價值觀和道德提升感與大學生親社會行為之間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圖2,圖3,表5)。結果表明,道德提升感對非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生命價值觀(β=0.611,P<0.001)和親社會行為(β=0.511,P<0.001)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高于對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生命價值觀(β=0.501,P<0.001)和親社會行為(β=0.402,P<0.001)的預測作用。表明相較于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道德提升感對非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的正向影響更大,有中介的調(diào)節(jié)模型見圖4。
五、討論
(一)人口學變量分析
研究結果顯示,在是否曾留守經(jīng)歷上,道德提升感、親社會行為和生命價值觀不存在顯著性差異;在性別上,男生的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分數(shù)顯著低于女生,這與以往研究結論一致。如朱薏帆[6]38等人研究發(fā)現(xiàn),在生命價值目標、生命價值手段、生命價值評價和生命價值觀總分上,女生得分顯著高于男生得分;吳瑋研究發(fā)現(xiàn)[34]21,男生的道德提升感總分顯著低于女生,且在自我認知、情感反應兩個維度上的差異更加顯著。在是否獨生上,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不存在顯著性差異,獨生子女的親社會行為分數(shù)顯著高于非獨生子女,這與任素潔的研究部分一致。[35]39
(二)道德提升感的中介作用分析
研究結果表明,道德提升感不僅直接影響大學生親社會行為,還能夠通過生命價值觀的中介作用間接對親社會行為產(chǎn)生影響,研究結果驗證了假設1、假設2和假設3。以往研究表明,誘發(fā)被試的道德提升感后,會有更多的捐款、志愿、獎勵行為和有更高的環(huán)保意識。[36]1研究還發(fā)現(xiàn),道德提升感通過生命價值觀間接影響大學生親社會行為。生命價值感越高的個體,就會積極主動地將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相關聯(lián),他們看重對社會的貢獻,因而表現(xiàn)出更多的親社會行為。[37]120
(三)曾留守經(jīng)歷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分析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曾留守經(jīng)歷在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之間、道德提升感和親社會行為之間均起到調(diào)節(jié)作用,道德提升感對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低于普通大學生,研究結果驗證了假設4。以往研究發(fā)現(xiàn),曾留守經(jīng)歷大學生在負性情緒[38]28、人際關系、自我評價[39]636、性格傾向[40]27上與非曾留守大學生有顯著差異。留守年齡越小、時間越長、親子互動頻率越低,成年后抑郁、焦慮水平越高,人際困擾越多,情緒更加敏感,對生命的價值和態(tài)度也更消極[41]32;親子情感交流的質(zhì)量和頻率也將影響個體的親社會行為,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家庭是人們社會化的第一個場所,在家庭中,個體得到父母的關愛、照顧都與其親社會行為緊密相關。[42]50留守個體所生活的家庭系統(tǒng)具有一定的缺失性和不完整性,這可能是影響曾留守大學生成長發(fā)展的原因之一。根據(jù)人格發(fā)展理論,人格可以分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個層面,分別遵循快樂原則、現(xiàn)實原則和道德原則。幼兒的人格從本我階段開始逐漸向自我和超我人格發(fā)展,在此過程中形成道德良心和自我價值感,如果缺乏養(yǎng)育者的照料和反饋,他們的道德感和價值觀念發(fā)展受阻,而這又將內(nèi)化為人格的一部分,影響親社會行為的發(fā)展。根據(jù)情緒動機理論,情緒具有動機功能,它刺激和指導著人們的行為,作為一種內(nèi)驅力,積極情緒一旦被激活,就會組織、指導個體的實踐活動,而道德提升感作為一種積極道德情緒,已被大量研究證實能夠促進個體親社會行為的發(fā)生,由于曾留守大學生的情緒情感淡漠[43]740,他們的積極情感體驗和表達更弱[13]30,像道德提升感這樣的積極情緒對曾留守大學生的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影響更小。
六、建議與對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道德提升感不僅直接影響大學生親社會行為,還能通過生命價值觀的中介作用間接產(chǎn)生影響,且曾留守經(jīng)歷在道德提升感和生命價值觀之間、道德提升感和親社會行為之間均起調(diào)節(jié)作用,道德提升感對普通大學生的生命價值觀和親社會行為影響更大,驗證了情緒擴展建設等經(jīng)典理論。這啟示我們,應當注重培養(yǎng)積極的道德情緒(如道德提升感,欽佩感等),這些積極道德情感有助于改變認知結構從而觸發(fā)更多的善意舉動;應當加強道德榜樣的宣傳和示范作用,引發(fā)更多的“親社會傳染行為”,營造良好的社會風尚;國家和社會還應當加強對留守兒童的關注,曾留守經(jīng)歷對個體成年之后的心理發(fā)展仍具有重要影響,相關部門可以為外出務工家長提供更多交流和陪伴子女的機會,如完善異地入學、探親路費補助、為外地務工人員提供家庭廉租房等。本研究還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如研究方法單一,在考察親社會行為時,只是采用問卷調(diào)查的方式,這可能存在社會贊許效應,在今后研究中,可以采取實驗方式,運用大數(shù)據(jù)等,更加科學真實地研究親社會行為,保證研究的生態(tài)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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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甄 欣
The Effect of Moral Enhancement on Prosocial Behavior: A Moderated Mediation Model
YANG Xinguo,KE Zengjin,PAN Yu,HUANG Yitong
(School of Marxism,Guangxi University,Nanning,Guangxi 530004,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moral promotion sense on the prosocial behavior of college students.A questionnaire of 1 232 college students was verified using the Moral Improvement Scale,Life Values Scale and Prosocial Behavior Scale,using the SPSS25.0 and PROCESS3.5 program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sense of moral improvement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predicted life values and prosocial behavior,and life values positively predicted prosocial behavior;it adjusted between moral improvement and life values,moral promotion and prosocial behavior.It can be seen from the study that prosocial behavior is promoted by strengthening the education of life values and moral improvement,and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mental health of left-behind children.
Keywords:moral exaltation;prosocial behavior;life value;left-beh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