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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新樂文化分期與年代*

2022-08-29 10:32李志偉國家文物局考古研究中心
四川文物 2022年4期
關鍵詞:陶器B型紋飾

李志偉(國家文物局考古研究中心)

王 強(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新樂文化是遼中地區(qū)新石器時代晚期的考古學文化,以沈陽新樂遺址而得名,又因該文化遺存位于遺址最下層,故有“新樂下層文化”之稱。同類遺存在新民高臺山[1]、康平王全[2]及科爾沁左翼后旗阿仁艾勒[3]等地均有發(fā)現(xiàn)。目前僅有新樂遺址得到較大面積的揭露,也獲得了比較豐富的資料[4],因此,該遺址是研究新樂文化的主要參考。已有的新樂文化分期與年代討論,也是圍繞新樂遺址出土陶器展開的。

筆者在研讀《新樂遺址發(fā)掘報告》[5](下文簡稱《報告》)和相關研究后,對新樂文化的分期與年代問題有了新的看法,現(xiàn)論述如下。為便于寫作,文中涉及《報告》內(nèi)容時不再一一 引注。

一 典型遺址

目前調(diào)查發(fā)掘的新樂文化遺址主要分布于遼河平原中北部。除上述遺址外,遼中縣大黑北 崗[6]、法庫縣佘家堡和蛇山溝[7]等遺址也發(fā)現(xiàn)同類遺存?,F(xiàn)選擇出土陶器特征較為明顯的幾處遺址加以分析介紹。

(一)新樂遺址

位于遼寧沈陽市市區(qū)北郊。20世紀70年代以來,沈陽市文物管理辦公室等單位對該遺址進行了多次發(fā)掘與勘察,在遺址最下層發(fā)現(xiàn)新樂文化時期的房址50座(已清理發(fā)掘38座)、灰坑1個。遺跡間只有一組打破關系:〇六T1H1→〇六F5,房址之間不存在疊壓打破現(xiàn)象。此外,遺址出土石器、陶器、骨器、玉器和煤精制品等各類器物共3592件。

已清理的新樂文化房址均為帶灶址的長方形半地穴式建筑,成群成組布局,據(jù)其空間布局大體可分出三個組群。每個組群中,小型房址大致圍繞在大中型房址周圍。另據(jù)《報告》描述,〇六T1H1開口于擾土層下,打破〇六F5房址中部居住面與灶址。若比較〇六T1H1與〇六F5出土陶器(圖一),兩者在器形與紋飾方面并無差異,這組打破關系似乎并不能提供可靠的分期 線索。

圖一 新樂遺址〇六T1H1與〇六F5出土深腹罐殘片

遺址所出石器以打制石器為主,細石器次之,磨制石器較少。陶器多是夾砂褐陶和黑灰陶,以深腹罐最為常見。深腹罐口沿部位常見數(shù)周不等的凹帶紋,主體紋飾多為排列緊密規(guī)整的“之”字紋和弦紋,另有大口罐、高足缽、斜口器和杯等器形。玉器也有少量發(fā)現(xiàn),基本是形體較小的裝飾品。除此之外,還有煤精制作的泡形器、球形器和耳珰形器。

(二)高臺山遺址

位于遼寧新民縣城北的小山坡之上。1973年進行了調(diào)查與發(fā)掘。在對東高臺山遺址的試掘中,T2下層出土了屬于新樂文化的4件細石器和數(shù)件陶片。陶器均為粗砂紅陶,燒造溫度低,陶質較軟,可辨器形為深腹罐。深腹罐口沿處飾凹帶紋,下方飾主體紋飾,目前可辨有“之”字紋。

(三)王全遺址

位于遼寧康平縣海洲鄉(xiāng)王全村以西。1985年文物復查時發(fā)現(xiàn),1986年對遺址再次進行調(diào)查。調(diào)查者采集到石研磨器1件和少量陶片,并復原出1件深腹罐(圖二∶1)。此件深腹罐斜壁略弧、敞口,口沿部位飾一周凹帶紋,下方為排列較緊密的“之”字紋,其器壁略有弧度的特征有別于器壁較斜直的興隆洼文化,口沿處較窄的壓印紋紋帶也有別于鄰近的左家山下層文化,因此此件陶器當屬新樂文化。此外,該器物敞口明顯,“之”字紋線條連續(xù)且左右線條之間的空隙略寬,這與興隆洼文化晚期的深腹罐(圖二∶2)十分接近[8],故而這件深腹罐從文化因素來看年代應偏早一些。

圖二 王全遺址與白音長汗遺址深腹罐對比

(四)阿仁艾勒遺址

位于內(nèi)蒙古科爾沁左翼后旗阿古拉鎮(zhèn)阿仁營子村附近。2007年首次發(fā)現(xiàn),2011年對遺址進行調(diào)查并采集到一些石器和陶片。調(diào)查者將第1組的22件陶片歸入新樂文化,這部分陶器以夾砂黃褐陶為主,上腹部較直,口沿處飾較窄的凹帶紋,下有“之”字紋作主體紋飾,從器型與紋飾特征看確實與新樂遺址下層陶器相近,將其看作同一種考古學文化是可行的。采集陶器的“之”字紋可分兩類:一種為排列緊密規(guī)整的“之”字紋(圖三∶1、4),與新樂遺址同類紋樣相近;另一種為施紋潦草、排列稀疏的淺痕“之”字紋(圖三∶2、3),此類紋樣風格見于趙寶溝文化中期(圖四)[9]、左家山下層文化中晚期[10],甚至是年代更晚的紅山文化[11],故阿仁艾勒第二種“之”字紋的年代應晚于新樂遺址。

圖四 白音長汗遺址陶器“之”字紋拓片

圖三 阿仁艾勒遺址采集深腹罐

二 主要分期觀點

新樂文化分期主要是依據(jù)新樂遺址下層陶器進行的。發(fā)掘簡報[12]和《報告》都曾提及這批陶器文化因素的早晚差別,而張星德[13]、劉遠富[14]、趙賓福[15]、王闖[16]等學者則明確提出新樂文化三期分法。兩種觀點論據(jù)各有不同,現(xiàn)就各分期意見分別予以評述。

(一)簡報和《報告》的觀點

20世紀80年代末,發(fā)掘簡報對新樂遺址存在的時間早晚關系進行了初步討論。簡報認為,新樂文化房址雖無疊壓打破關系,但房內(nèi)柱坑所出遺物應早于地面遺物,因此只見于柱坑的口沿部位無凹帶紋的深腹罐年代要偏早。同時,發(fā)掘區(qū)西部的幾座房址,陶器施紋風格變化明顯,尤其是下腹部不施紋的做法,與當?shù)貢r代較晚的偏堡子文化部分陶器相似,因而西部房址所出陶器具有晚期文化因素。就其敘述來看,該遺址應存在兩至三個時間階段的變化。

《報告》對新樂遺址陶器進行了詳細的型式劃分,但未就文化分期進行深入討論。只是認為深腹罐中無凹帶紋的Aa型Ⅰ式、Ab型Ⅰ式、Ac型Ⅰ式器物具有早期文化因素,同型其他式器物(凹帶紋數(shù)量逐漸增至三到四周)具有晚期文化因素,這一表述可以看作是早期發(fā)掘簡報觀點的延續(xù)。

接下來我們對上述觀點作出評析。

第一,簡報和《報告》認為口沿部位無凹帶紋的器物年代偏早,事實上,無凹帶紋的深腹罐口沿殘片與帶有數(shù)周凹帶紋的口沿殘片在柱坑和房址活動面均有共出現(xiàn)象,《報告》編號為“〇六F2ZK1”和“〇六F2ZK2”的兩個柱坑以及F7等即是例證。由此可見,凹帶紋的有無不一定表示時間早晚。

第二,《報告》認為深腹罐口沿部位的凹帶紋數(shù)量存在式別上的早晚變化,但同一房址活動面及柱坑所出的深腹罐,其口沿部位的凹帶紋數(shù)量普遍是數(shù)周不等的。也就是說,凹帶紋的數(shù)量多少并不代表時間的早晚。周邊地區(qū)新石器時代的考古學文化也不見凹帶紋有此類演變趨勢。

第三,發(fā)掘區(qū)西部的房址確有發(fā)現(xiàn)施紋不到底的陶器,但這類陶器同樣與施紋至器底且?guī)в邪紟Ъy的陶器共出,CDF4與CDF8即是例證。另外,與新樂文化時代相近的趙寶溝文化和小珠山一期文化同樣存在近底部素面無紋的裝飾風 格[17],因此不能斷定這類陶器的時代一定接近于偏堡子文化。

第四,《報告》進行的陶器型式劃分是十分詳細的,不過許多型器物的式別演變既無層位關系佐證,也難以從周邊地區(qū)考古學文化中找到確切依據(jù)。如果將《報告》中各型式的陶器回歸到每一座房址,會發(fā)現(xiàn)大部分不同型式的器物會在同一房址共出。例如,F(xiàn)5可見Ab型Ⅰ式~Ⅳ式深腹罐,F(xiàn)7可見Aa型Ⅰ式~Ⅳ式深腹罐。

(二)三期分法

張星德較早提出新樂文化三期分法這一觀點。張文將新樂遺址深腹罐排比為A型Ⅰ式~Ⅴ式和B型Ⅰ式~Ⅲ式兩類,它們的演變趨勢是腹壁形態(tài)由斜直向微弧再到弧腹略鼓方向發(fā)展。張文認為,從器物共存情況觀察,A型Ⅰ式、Ⅴ式不與其他型式共出,A型Ⅱ式、Ⅲ式、Ⅳ式與B型Ⅰ式、Ⅱ式、Ⅲ式共存;從文化因素對比情況看,A型Ⅰ式、A型Ⅱ式與Ⅲ式、A型V式深腹罐分別可在興隆洼文化、趙寶溝文化、后洼上層文化找到相似器形。因此張星德認為新樂文化至少存在三個時期的變化。后來,劉遠富采取了類似的分析方法,也將新樂文化劃為三個期別,同時還把其他遺址同類遺存納入到分期討論中,并對新樂文化的年代下限作出調(diào)整。

同樣持三期分法的還有趙賓福、王闖等學者。其分析思路大致相同,主要是依據(jù)深腹罐器形和紋飾的差異將之分為三組:第一組以腹壁斜直的深腹罐為代表;第二組以上腹較直、下腹弧收的深腹罐為代表;第三組以侈口、弧腹、臺狀底深腹罐為代表。此外,趙文還考慮了每組陶器的紋飾風格,王文則先是依據(jù)主體紋飾分型,后根據(jù)口沿和腹壁形態(tài)分組。最后,二者將每組陶器與興隆洼文化晚期遺存、趙寶溝文化、后洼下層文化和紅山文化早期遺存等周邊地區(qū)考古學文化遺存進行比較,進而得出這三組陶器分別代表三個不同的時期。

三期分法既如上述,下文則對以上觀點作出評析。

首先,學者們依據(jù)形制和紋飾差別進行的器物分型或分組是合理的,新樂遺址下層遺存所出陶器確實存在如此差異。

其次,在房址無疊壓打破關系的情況下,將遺址出土陶器與周邊地區(qū)同時期考古學文化的器物進行文化因素對比分析,進而進行器物式的排比,在方法上也是可行的。不過,類型學分析要能經(jīng)得起地層學的檢驗,如果從房址共出器物出發(fā),上述代表時間早晚關系的不同式別或組別的陶器,在同一房址內(nèi)是有共存關系的,且這類共存關系不止一例。例如,在出土斜直壁深腹罐的6座房址(F2、F3、F5、F8、F21、〇六F2)中,有F2、F3、F8和〇六F2共4座房址同出弧腹甚至器底出臺的深腹罐;上腹較直、下腹弧收的深腹罐與斜直壁和弧腹深腹罐的共出現(xiàn)象更是普遍??紤]到史前房址的使用年限,可以認為這些器物大體是共時的,即使是有時間早晚關系,前后時間差別應不會很大,不至于從早到晚經(jīng)歷興隆洼文化晚期、趙寶溝文化、后洼文化早期(或紅山文化早期)如此長的時段。

另外,在遼中地區(qū)周邊各支考古學文化中,確實可以尋找到與新樂文化相同的文化因素,但這種文化共性僅存在于相鄰考古學文化的某個發(fā)展環(huán)節(jié)。從陶器的整體演變趨勢看,不同的考古學文化均有各自的文化發(fā)展序列。因此,在以不同地區(qū)、不同年代的考古學文化為參照,排比另一支考古學文化的陶器序列時,還應注意回歸到原有的層位關系或出土單位加以檢驗。客觀來講,已有的分期研究主要是依據(jù)新樂遺址發(fā)掘簡報進行的,當時公布的資料有限,研究者難以全面把握陶器的共存關系,難免留有缺憾。

三 本文分期觀點

如前文所述,深腹罐的凹帶紋數(shù)量以及腹壁形態(tài)差異似乎不能代表時間早晚關系。由于缺乏典型的疊壓打破關系,在對新樂文化陶器進行類型學分析時,需要參照周邊地區(qū)新石器時代的考古學文化。上文對新樂文化典型遺址的分析表明,深腹罐紋飾的排列方式可能由緊密規(guī)整向稀疏潦草演變。新樂文化其他陶器,與周邊地區(qū)考古學文化差異較大,難以準確把握其型式變化,下文只作簡單探討。

(一)深腹罐

主要依照深腹罐腹壁形態(tài)的差異,分為三型。

A型 腹壁斜直,依據(jù)主體紋飾的變化,可分為三式。

Ⅰ式 斜直壁,敞口。主體紋飾為豎壓橫排“之”字紋,紋飾左右線條之間的空隙略寬,整體排列較為規(guī)整。標本王全遺址采集深腹罐(圖五∶2)。

Ⅱ式 斜壁略有弧度,敞口。主體紋飾以“之”字紋和弦紋為主,排列更為緊密規(guī)整。標本新樂F2∶7(圖五∶3)。

Ⅲ式 斜直壁,敞口。主體紋飾以“之”字紋和弦紋為主,出現(xiàn)略顯潦草的紋飾。標本新樂F20∶35(圖五∶6)。

B型 上腹為直腹或略弧,下腹弧收程度較大,平底,有的器底出臺或稍內(nèi)凹。依據(jù)器物主體紋飾和口沿的變化,可分為三式。

Ⅰ式 直口,無折沿或折沿極窄。主體紋飾有“之”字紋、弦紋和幾何紋,整體布局緊密規(guī)整。標本新樂A1∶9(圖五∶1)。

Ⅱ式 完整器只見1件,直口,折沿極窄,平底略內(nèi)凹,器物施紋略顯潦草。標本新樂〇六F2∶14(圖五∶8)。

圖五 新樂文化深腹罐型式劃分

Ⅲ式 不見完整器。近直口,折沿變寬,主體紋飾為排列稀疏潦草的斜排“之”字紋。標本阿仁艾勒ZHAR∶4(圖五∶9)。

C型 弧腹甚至外鼓,平底,有的器底出臺或稍內(nèi)凹。依據(jù)主體紋飾和口沿的變化,可分 三式。

Ⅰ式 敞口或近直口,無折沿或折沿極窄。主體紋飾有“之”字紋、弦紋和幾何紋,整體布局緊密規(guī)整。標本新樂CDF4∶6(圖五∶4)。

Ⅱ式 斂口,稍卷沿,鼓腹。紋飾種類與Ⅰ式相同,紋樣略顯潦草。標本新樂F12∶284(圖五∶7)。

Ⅲ式 敞口,出現(xiàn)略寬的斜折沿,弧腹。主體紋飾為排列稀疏潦草的斜排“之”字紋。標本阿仁艾勒ZHAR∶6(圖五∶5)。

各型深腹罐的演變趨勢基本相同,主體紋飾由排列緊密規(guī)整向稀疏潦草演變。B、C型深腹罐最后出現(xiàn)較寬的斜折沿。

(二)大口罐

此類器物口徑與器高大致相等,按照腹壁形態(tài)不同可分三型。除A型大口罐可分式外,余者暫未找出式別劃分的依據(jù)。

A型 腹壁略弧。按照主體紋飾的變化,可分為兩式。

Ⅰ式 斜壁略弧,敞口,平底。器身飾交叉網(wǎng)格紋,排列規(guī)整。標本新樂F7D2∶33(圖六∶3)。

Ⅱ式 器形明顯較小,斜壁略弧,敞口,平底。器身飾“之”字紋,排列規(guī)整。標本新樂F2∶13(圖六∶4)。

B型 上腹較直,下腹弧收程度較大。主體紋飾為“之”字紋。標本新樂CDF2∶4(圖六∶2)。

C型 腹壁弧度較大甚至是鼓腹。標本新樂F8∶120(圖六∶1)。

圖六 新樂文化大口罐型式劃分

(三)高足缽

除新樂文化外,周邊地區(qū)的趙寶溝文化也見同類器物。依據(jù)圈足的變化,可分三式。

Ⅰ式 敞口或斂口,斜弧腹,圈足較高。標本新樂F7∶123(圖七∶3)。

Ⅱ式 直口,斜弧腹,圈足較Ⅰ式矮。標本新樂F2∶16(圖七∶1)。

Ⅲ式 直口,深弧腹,矮圈足。標本新樂CDF4∶19(圖七∶2)。

圖七 新樂文化高足缽型式劃分

高足缽的演變趨勢是:圈足由高逐漸變矮。

(四)斜口器

按照斜口特征可分兩型。同類器形在左家山下層文化也有發(fā)現(xiàn)[18],兩者器形差異較大,也無演變趨勢可尋,暫時難以分式。

A型 斜口部分上寬下窄,大體呈“V”形。主體紋飾為“之”字紋。標本新樂F3∶194(圖八∶2)。

B型 斜口部分上下大致同寬,大體呈“U”形。主體紋飾為“之”字紋。標本新樂F3∶190(圖八∶1)。

圖八 新樂文化斜口器型式劃分

器物型式劃分既如上述,下面將新樂文化典型單位所包含的器物型式列表如下(表一)。從表中可以看出,A型Ⅰ式、A型Ⅱ式和A型Ⅲ式深腹罐互不共出,這三式可以表示三個不同時段。B型Ⅰ式與C型Ⅰ式深腹罐在新樂下層房址中普遍共出,且這兩式均與A型Ⅱ式深腹罐共存,因此,A型Ⅱ式、B型Ⅰ式與C型Ⅰ式深腹罐應具有共時關系。此外,有少量的B型Ⅱ式、C型Ⅱ式深腹罐分別與B型Ⅰ式、C型Ⅰ式深腹罐在同一房址中共出,它們之間的年代也應是基本接近的。考慮到B型Ⅱ式、C型Ⅱ式深腹罐紋樣與同型Ⅰ式深腹罐相比已發(fā)生略微變化,出土B型Ⅱ式、C型Ⅱ式的遺跡單位可能會稍晚于單純出土B型Ⅰ式、C型Ⅰ式深腹罐的單位。A型Ⅲ式深腹罐施紋略顯潦草,紋飾風格與B型Ⅱ式、C型Ⅱ式深腹罐相近,這三種型式的器物應屬于同一時段。B型Ⅲ式和C型Ⅲ式深腹罐雖與同型Ⅰ式在同一遺址中出現(xiàn),但沒有明確的共存關系,況且B型Ⅲ式和C型Ⅲ式深腹罐的“之”字紋施紋方式與同型前兩式有著顯著差異,所以這兩式深腹罐應是代表晚期文化因素。

表一 新樂文化典型單位器物型式表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新樂文化不同特征的深腹罐時間早晚關系:A型Ⅰ式存在時間最早;A型Ⅱ式、B型Ⅰ式與C型Ⅰ式存在時間稍晚,A型Ⅲ式、B型Ⅱ式與C型Ⅱ式深腹罐略晚于B型Ⅰ式、C型Ⅰ式但整體可視為同一大的時段;B型Ⅲ式和C型Ⅲ式存在時間最晚。新樂遺址出土的大口罐、高足缽以及斜口器,其共出器物均在A型Ⅱ式、B型Ⅰ式、B型Ⅱ式、C型Ⅰ式和C型Ⅱ式器物之列,所以新樂遺址出土陶器基本屬于同一 時期。

綜上所述,可以把新樂文化分為三期四段(表二;圖九)。第一期以王全遺址A型Ⅰ式深腹罐為代表,斜直壁,敞口明顯,器身飾短幅橫排“之”字紋,器形與紋飾特征更接近于興隆洼文化晚期同類器物。第二期以新樂遺址下層遺存為代表,可分為早晚兩段。二期早段以新樂遺址A型Ⅱ式、B型Ⅰ式和C型Ⅰ式深腹罐為代表,同屬此段的遺存還有阿仁艾勒遺址、新民高臺山T2下層等。紋飾種類以“之”字紋和弦紋為主,器物紋飾排列規(guī)整。二期晚段以B型Ⅱ式、C型Ⅱ式深腹罐和Ⅲ式高足缽為代表,器表紋飾略顯潦草,高足缽圈足明顯變矮,但器物整體風貌與早段差別不大。第三期以阿仁艾勒遺址B型Ⅲ式和C型Ⅲ式深腹罐為代表,斜排“之”字紋施紋潦草,紋飾風格與前兩期差異顯著??傊?,新樂文化第一、二期在文化面貌上聯(lián)系更為緊密,年代也應十分接近,新樂文化第三期遺存年代要明顯晚于前兩期。

圖九 新樂文化陶器分期

表二 新樂文化分期表

有學者提出新樂遺址下層遺存可分為三期,筆者認為這一觀點有待商榷。新樂下層遺存每座房址出土器物雖有形制和紋飾的差別,但若從現(xiàn)有資料出發(fā),結合陶器共存關系,器物之間的差異并不能建立起令人信服的三期演變關系。因此,筆者暫將新樂下層遺存視為同一期別,其中的早晚兩個階段在年代上也是比較接近的。新樂文化確實可以分為三個期別,但新樂遺址只是處于新樂文化的第二期。

至于新樂文化每個期別的絕對年代,則留待下文討論。

四 絕對年代討論

新樂文化以往的絕對年代分析結果大致可分為三種:第一種意見認為,新樂文化上限不早于興隆洼文化晚期,下限不晚于紅山文化,絕對年代在距今7000—5500年左右,持這一觀點的學者有朱延平[19]、張星德[20]等人;第二種意見認為,新樂文化年代在距今7000—6000年左右,代表學者有趙賓福[21]、王闖[22]等人;第三種意見將新樂文化年代定在距今7000—6500年前后,大致相當于興隆洼文化晚期至趙寶溝文化時期,代表學者如劉遠富[23]、陳國慶[24]。上述學者的立論基礎是:先將新樂下層遺存出土陶器與周邊地區(qū)的考古學文化進行文化因素對比分析,進而說明新樂下層的陶器分別與何種考古學文化存在聯(lián)系,然后以周邊地區(qū)考古學文化的年代推論新樂文化的絕對年代。上述年代分析是圍繞新樂遺址展開的,其結論也可看作是新樂遺址的絕對年代。而《報告》根據(jù)現(xiàn)有的碳十四測年數(shù)據(jù),認為新樂遺址絕對年代距今大約7200—6800年。

上文已述新樂遺址的陶器共存關系,并表明新樂遺址屬于新樂文化第二期,結合新樂遺址的碳十四測年數(shù)據(jù),新樂文化第二期的絕對年代應與新樂遺址的存續(xù)時間相差無幾,大致在距今7200—6800年。新樂文化第一期的“王全遺址采集”深腹罐(圖二∶1)與興隆洼文化白音長汗遺址BF73②∶14深腹罐(圖二∶2)更為接近,均為斜直壁,所飾“之”字紋左右線條間的間隙略寬,此類紋飾風格在興隆洼文化晚期的白音長汗遺址和查海遺址都較為常見[25]。新樂文化第一期與第二期的文化面貌較為接近,因此新樂文化一期遺存不會太早于二期遺存,其絕對年代上限可到距今約7300年。新樂文化第三期的紋飾風格與前兩期差異較大,同趙寶溝文化中期和左家山下層文化中晚期有相似的文化因 素[26]。例如,阿仁艾勒ZHAR∶4(圖三∶2)和ZHAR∶6(圖三∶3)深腹罐紋飾接近于趙寶溝文化中期的白音長汗AF82②∶11(圖四∶2)和AF82②∶12(圖四∶1)深腹罐紋飾,均為排列稀疏潦草的長幅“之”字紋。左家山下層文化的北紅嘴子遺址、腰紅嘴子遺址和大架子山遺址均有此類施紋風格[27],阿仁艾勒遺址鄰近左家山下層文化的分布區(qū)域,故兩者存在文化交流的可能。趙寶溝文化與左家山下層文化中期階段的絕對年代均在距今7000—6500年左右[28],據(jù)此推定新樂文化第三期遺存的絕對年代下限可到距今約6500年。綜上,筆者推測新樂文化的絕對年代為距今約7300—6500年(表三)。

表三 新樂文化分期與年代對照表

五 結語

筆者通過梳理新樂文化的分期與年代研究,指出了以往觀點的可待商榷之處。從典型遺址的陶器型式劃分和共存關系來看,新樂文化可分為三期四段,絕對年代在距今7300—6500年左右,前兩期文化面貌比較接近,第三期文化面貌發(fā)生了較大變化。

已發(fā)現(xiàn)的新樂文化遺址數(shù)量較少,且只有新樂遺址經(jīng)過正式發(fā)掘。相比周邊地區(qū)的新石器時代考古學文化,新樂文化的現(xiàn)有資料是十分有限的,這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對該文化的深入討論??陀^來講,新樂文化分期與年代問題還有很大的討論空間,本文分期觀點,有待今后的發(fā)掘資料去驗證和完善。

注釋:

[1]沈陽市文物管理辦公室:《沈陽新民縣高臺山遺址》,《考古》1982年第2期。

[2]康平縣文物管理所:《康平縣新石器時代遺址調(diào)查》,《遼海文物學刊》1988年第2期。

[3]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科爾沁左翼后旗阿仁艾勒遺址調(diào)查與遺存試析》,《草原文物》2011年第1期。

[4]a.沈陽市文物管理辦公室:《沈陽新樂遺址試掘報告》,《考古學報》1978年第4期;

b.沈陽市文物管理辦公室、沈陽故宮博物館:《沈陽新樂遺址第二次發(fā)掘報告》,《考古學報》1985年第2期;

c.沈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沈陽新樂遺址1982—1988年發(fā)掘報告》,《遼海文物學刊》1990年第1期;

d.沈陽新樂遺址博物館、沈陽市文物管理辦公室:《遼寧沈陽新樂遺址搶救清理發(fā)掘簡報》,《考古》1990年第11期;

e.李樹義、趙曉剛:《遼寧新樂遺址發(fā)現(xiàn)新石器時代房址》,《中國文物報》2014年11月25日 第8版;

f.沈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沈陽市皇姑區(qū)新樂遺址2014年的發(fā)掘》,《考古》2018年第8期;

g.沈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新樂遺址博物館編著:《新樂遺址發(fā)掘報告》,文物出版社,2018年。

[5]沈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新樂遺址博物館編著:《新樂遺址發(fā)掘報告》。

[6]李倩:《遼中地區(qū)古文化遺存淺析》,《遼海文物學刊》1996年第1期。

[7]鐵嶺市博物館:《法庫縣幾處新石器時代遺址調(diào)查》,《遼海文物學刊》1996年第1期。

[8]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白音長汗——新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報告》,第93、501頁,科學出版社,2004年。

[9]a.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白音長汗——新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報告》,第333頁;

b.陳國慶:《試論趙寶溝文化》,《考古學報》2008年第2期。

[10]趙賓福、于懷石:《左家山下層文化新探》,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邊疆考古與中國文化認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19輯,第117~148頁,科學出版社,2016年。

[11]索秀芬、李少兵:《紅山文化研究》,《考古學報》2011年第3期。

[12]同[4]c。

[13]張星德:《下遼河流域新石器文化的年代及譜系問題初探》,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8輯,第47~55頁,科學出版社,2009年。

[14]劉遠富:《遼寧地區(qū)公元前5000—4500年前后考古學文化陶器分期及相關問題研究》,第10~23頁,碩士學位論文,遼寧大學,2015年。

[15]趙賓福、杜戰(zhàn)偉:《新樂下層文化的分期與年代》,《文物》2011年第3期。

[16]王闖等:《試論新樂下層文化陶器的分期與年代》,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邊疆考古與中國文化認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21輯,第123~132頁,科學出版社,2017年。

[17]a.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敖漢趙寶溝——新石器時代聚落》,第6~128頁,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7年;

b.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遷西西寨遺址1988年發(fā)掘報告》,《文物春秋》1992年增刊;

c.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等:《遼寧長??h小珠山新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簡報》,《考古》2009年第5期。

[18]吉林大學考古教研室:《農(nóng)安左家山新石器時代遺址》,《考古學報》1989年第2期。

[19]朱延平:《遼中區(qū)新石器時代文化芻議》,《遼海文物學刊》1990年第1期。

[20]張星德:《下遼河流域新石器文化的年代及譜系問題初探》,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8輯,第47~55頁。

[21]同[15]。

[22]王闖等:《試論新樂下層文化陶器的分期與年代》,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邊疆考古與中國文化認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21輯,第123~132頁。

[23]劉遠富:《遼寧地區(qū)公元前5000—4500年前后考古學文化陶器分期及相關問題研究》,第18~23頁。

[24]陳國慶:《淺析興隆洼文化與其他考古學文化的關系》,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10輯,第19~25頁,科學出版社,2011年。

[25]a.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白音長汗——新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報告》,第209~284頁;

b.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阜新查海新石器時代遺址試掘簡報》,《遼海文物學刊》 1988年第1期;

c.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遼寧阜新縣查海遺址1987—1990年三次發(fā)掘》,《文物》1994年第11期;

d.索秀芬、李少兵:《興隆洼文化分期與年代》,《文物》2011年第8期。

[26]a.同[9]b;

b.趙賓福、于懷石:《左家山下層文化新探》,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邊疆考古與中國文化認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19輯,第117~148頁。

[27]a.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長春市文物管理委員會辦公室:《長春市腰紅嘴子與北紅嘴子遺址發(fā)掘簡報》,《考古》2003年第8期;

b.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東遼河上游考古調(diào)查發(fā)掘簡報》,《遼海文物學刊》1995年第2期。

[28]a.索秀芬、李少兵:《試論趙寶溝文化》,《內(nèi)蒙古文物考古》1996年增刊;

b.趙賓福、于懷石:《左家山下層文化新探》,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邊疆考古與中國文化認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編:《邊疆考古研究》第19輯,第117~1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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