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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國之亂”后吳、淮南二地政區(qū)的調整

2022-09-11 06:12但昌武
歷史地理研究 2022年2期
關鍵詞:江都衡山淮南

但昌武

(安徽大學歷史學院,安徽合肥 230039)

劉邦建漢之后,大封諸侯,關東王國多跨郡連城,實力強大,對漢中央產生嚴重的威脅。漢景帝即位,采納晁錯的建議,推行“削藩”政策,迅速激化了漢廷與諸侯的矛盾。吳王劉濞聯(lián)合其他諸侯,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地方王國聯(lián)合叛亂——“七國之亂”(又稱“吳楚之亂”),但最終宣告失敗。在西漢歷史上,“七國之亂”具有重大節(jié)點性意義,經此亂后,地方諸侯實力急劇下降,再無力與漢中央抗衡。這種局勢的變化,在相當程度上是通過政區(qū)調整的方式來實現(xiàn)和鞏固的?!妒酚洝h興以來諸侯王年表》載:

吳楚時,前后諸侯或以適削地,是以燕、代無北邊郡,吳、淮南、長沙無南邊郡,齊、趙、梁、楚支郡名山陂海咸納于漢。(1)《史記》卷一七《漢興以來諸侯王年表》,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963頁。

漢景帝在“七國之亂”后將關東諸侯支郡(包括邊郡)全部納入漢地,漢直轄區(qū)的大幅擴張與諸侯封域的普遍收縮直接導致了二者實力的迅速升降。正是因此,加強中央集權是目前學界理解景帝時期政區(qū)變遷的主要思路。

此次“收支郡”的政區(qū)調整同樣波及吳、淮南二地,即引文所謂“吳、淮南、長沙無南邊郡”。據(jù)周振鶴研究,淮南國最初轄九江、衡山、廬江、豫章四郡,文帝時期被分為淮南(以九江郡置)、衡山和廬江(以廬江、豫章二郡置)三國?!捌邍畞y”以后,景帝遷衡山王為濟北王,遷廬江王為衡山王,廬江、豫章這兩個南邊郡就被納入了漢土。而吳國有內史(東陽郡置)與會稽、鄣郡,后二郡為吳地南邊郡,亂平后也被收入漢地。(2)周振鶴的《西漢政區(qū)地理》第二章《吳國沿革》和第四章《淮南國沿革》提及相關觀點,后來其主編《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秦漢卷》也無太大變化。參見周振鶴: 《西漢政區(qū)地理》,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4—40、46—53頁;周振鶴主編,周振鶴、李曉杰、張莉著: 《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秦漢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50—161、356—361、368—382頁。這一研究基本可以作為上面引文的詳注。

然而,深入梳理相關史料會發(fā)現(xiàn),漢景帝對吳、淮南政區(qū)的調整遠不止收南邊郡這么簡單,還伴隨著遷郡、并郡等配套措施。而且這些調整措施不僅是中央集權政策的重要內容,也是對東南地域政治地理格局的一次重構。

一、 吳地政區(qū)的調整

在七國之亂中,吳王是亂首,吳地是亂源。因此,平亂之后,景帝對吳地政區(qū)進行了較大的調整?!妒酚洝峭蹂袀鳌份d:“徙汝南王非王吳故地,為江都王?!?3)《史記》卷一〇六《吳王濞列傳》,第3411頁?!妒酚洝の遄谑兰摇份d:“江都易王非,以孝景前二年用皇子為汝南王。吳楚反時,非年十五,有材力,上書愿擊吳。景帝賜非將軍印,擊吳。吳已破,二歲,徙為江都王,治吳故國,以軍功賜天子旌旗?!?4)《史記》卷五九《五宗世家》,第2536頁。即景帝前元三年(前154),吳國被廢,景帝將得力皇子劉非從汝南徙封于吳國故地,為江都王。

關于江都國的封域,《漢書·地理志》中有互相矛盾的記載:

會稽郡,秦置。高帝六年為荊國,十二年更名吳。景帝四年屬江都。屬揚州。

丹揚郡,故鄣郡。屬江都。武帝元封二年更名丹揚。屬揚州。

廣陵國。高帝六年屬荊州,十一年更屬吳。景帝四年更名江都,武帝元狩三年更名廣陵。莽曰江平。屬徐州。……廣陵,江都易王非、廣陵厲王胥皆都此,并得鄣郡,而不得吳。(5)《漢書》卷二八《地理志》,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590、1592、1638頁。

《漢志》中廣陵國在江淮之間,而廣陵國的前身為江都國,可知江都國也應該在此地區(qū)。周振鶴通過復原吳地政區(qū)面貌,認為江都內史為原東陽郡所置。不過,江都國的疆域似乎不止于此,因為依前兩條內容,會稽、鄣郡皆屬江都,依第三條引文,江都國有鄣郡而無吳郡(即會稽郡)。

以上沿革內容都是班固所注。不少學者指出,《漢志》中此類自注錯誤甚多,不能直接采用。(6)王國維、周振鶴、辛德勇、晏昌貴、馬孟龍等學者皆持此觀點。參見王國維: 《觀堂集林》卷一二《史林四》,中華書局1959年版,第534—556頁;周振鶴: 《西漢政區(qū)地理》,第188頁;辛德勇: 《秦漢政區(qū)與邊界地理研究》,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266頁;晏昌貴: 《出土文獻與古代政區(qū)地理研究》,《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15年第2期;馬孟龍: 《西漢廣漢郡置年考辨——兼談犍為郡置年》,《四川文物》2019年第3期。單看上述引文,班固對江都國是否轄有會稽郡的判斷本就矛盾,而廣陵王領有鄣郡的說法也明顯有誤,這一點周氏已有討論。(7)周振鶴: 《西漢政區(qū)地理》,第38頁。因此,還需要根據(jù)其他史料綜合辨析。

元光六年(前129)“推恩令”頒布后,王子侯國從諸侯國的邊緣地區(qū)開始分封,這一侯國分布規(guī)律是學界考察王國早期邊界的重要憑證。(8)周振鶴: 《西漢長沙國封域變遷考》,《文物集刊》第2輯,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第179—188頁。元朔元年(前128),江都國即分封了一批王子侯,分別為丹陽、湖孰、秣陵、盱臺、淮陵。(9)《史記》卷二一《建元已來王子侯者年表》,第1272—1273頁;《漢書》卷一五《王子侯國表》,第437—438頁。據(jù)《漢表》,句容亦為元光六年的長沙王子侯國,但句容在會稽郡,王榮商認為此乃江都王子侯,《漢表》有誤。馬孟龍則認為“句容”或是“句陵”之誤,《漢表》載其為長沙王子侯國應可憑信。鑒于此,筆者暫不將句容列入江都王子侯國名單中。二者觀點分別見王榮商: 《漢書補注》卷五,徐蜀撰編: 《二十四史訂補》,書目文獻出版社1996年版,第1032頁;馬孟龍: 《西漢侯國地理》,上海古籍出版社2021年版,第269—270頁。其中盱臺、淮陵皆沿淮水分布,在江都內史的北境,符合這一規(guī)律。而丹陽、湖孰與秣陵皆在原鄣郡北部。如果江都國已得鄣郡全境,則王子侯的始封地域當在其南部的黟、歙、于潛、故鄣等縣,而非鄣郡北部——其國土的中間區(qū)域(圖1)。因此,馬孟龍認為,江都國并未轄有鄣郡,僅被益封了其北部數(shù)縣(10)馬孟龍: 《西漢侯國地理》,第173、183頁。,此說可信。

圖1 “七國之亂”前后吳與淮南政區(qū)示意圖資料來源: 以《中國歷史地圖集》第2冊《秦·西漢·東漢時期》“淮漢以南諸郡”圖(地圖出版社1982年版,第11—12頁)為底圖改繪而成;左圖中豫章、廬江分界線參考周振鶴《西漢政區(qū)地理》(第48—51頁)的研究。

鄣郡北部數(shù)縣改屬江都國后,其余部分是另立新郡還是并入它郡呢?從文獻記載來看,鄣郡的中、南部可能被并到了會稽郡中?!痘茨虾馍搅袀鳌份d:

王欲發(fā)國中兵,恐其相、二千石不聽。王乃與伍被謀,先殺相、二千石: 偽失火宮中,相、二千石救火,至即殺之。計未決,又欲令人衣求盜衣,持羽檄,從東方來,呼曰“南越兵入界”,欲因以發(fā)兵。乃使人至廬江、會稽為求盜,未發(fā)。王問伍被曰:“吾舉兵西鄉(xiāng),諸侯必有應我者;即無應,奈何?”被曰:“南收衡山以擊廬江,有尋陽之船,守下雉之城,結九江之浦,絕豫章之口,強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收江都、會稽,南通勁越,屈強江淮間,猶可得延歲月之壽?!蓖踉唬骸吧?,無以易此。急則走越耳?!?11)《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傳》,第3731頁。

在謀逆被發(fā)覺之前(即元狩元年前),淮南王曾計劃向東進軍,但其軍事目標只有江都國和會稽郡,絲毫沒有提及鄣郡,說明當時鄣郡已不存在。而且文中還稱,淮南王意圖派人為他郡求盜,然后“持羽檄”回淮南散布南越國進攻的謠言。從其方案實施來看,他是派人到廬江、會稽二郡,廬江郡與淮南國相鄰(見后文),會稽郡可能也是如此??梢韵胂?,如果鄣郡當時存在,淮南王何不直接派人到鄰近的鄣郡為求盜呢?會稽郡的求盜能否越過鄣郡來淮南國報信本身便可存疑,即使可以,這種方案也容易失去時效性。這似乎暗示著,鄣郡大部分地區(qū)已經并入會稽,而會稽與淮南國相鄰。

又,《東越列傳》載:“至建元六年,閩越擊南越。南越守天子約,不敢擅發(fā)兵擊,而以聞。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農韓安國出會稽,皆為將軍?!?12)《史記》卷一一四《東越列傳》,第3587頁。豫章、鄣郡、會稽郡原皆鄰近閩越,但在這次對閩越的軍事行動中,沒有看到漢兵出鄣郡的記載。綜合判斷,鄣郡中、南部縣邑可能在漢景帝時期已經省入會稽郡了。

此外,《越絕書·越絕外傳吳地傳》中的一條史料值得注意:

漢文帝前九年,會稽并故鄣郡。太守治故鄣,都尉治山陰。前十六年,太守治吳郡,都尉治錢唐。(13)李步嘉: 《越絕書校釋》卷二《越絕外傳吳地傳》,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41頁。按: 《越絕書》的作者和成書時間比較復雜,一般認為其撰著可前追至戰(zhàn)國時期,漢代吳、越之人又充實了內容,會稽郡人袁康、吳平在此書的編定過程中有重要的貢獻。王鐵與喬治忠依據(jù)此書末章內容,分別考證了袁康、吳平的活動年代,前者認為二人存于西漢至東漢初,后者認為其活動于東漢時期,而吳平逝于漢安帝之時。書中記載的先秦吳越歷史多有虛妄之言,但關于地理的內容如《越絕外傳吳地傳》《越絕外傳記地傳》二篇,考慮到作者的地域背景以及當時可能還有相關古跡和文本存在,一般認為比較可信。此處談論西漢吳越地區(qū)的政區(qū)變遷,相關史事距離本書成文時間不遠,應具有一定參考價值。參見陳橋驛: 《關于〈越絕書〉及其作者》,《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79年第4期;陳橋驛: 《點校本越絕書序》,〔漢〕 袁康、吳平輯錄,樂祖謀點校: 《越絕書》,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21頁;黃葦: 《關于〈越絕書〉》,《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3年第4期;倉修良: 《〈越絕書〉是一部地方史》,《歷史研究》1990年第4期;王鐵: 《〈越絕書〉末篇末章釋讀——論〈越絕書〉的編者與成書年代》,《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12年第6期;喬治忠: 《〈越絕書〉成書年代與作者問題的重新考辨》,《學術月刊》2013年第11期。

據(jù)此可知,文帝前元九年(前171)時,出現(xiàn)會稽、鄣郡合并之事,并由此帶來郡守與郡尉治所的改變。不過《史記·吳王濞列傳》稱,景帝前元三年,漢廷欲“削吳之豫章郡、會稽郡”,其中的“豫章郡”一般認為是“鄣郡”之誤。(14)〔清〕 梁玉繩: 《史記志疑》卷三三《吳王濞列傳》,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1371頁。依照《史記》的記載,會稽、鄣郡在景帝初年依然分立?!妒酚洝返氖妨蟻碓磻鼮榭煽?,但《越絕書》的內容或也非空穴來風。這也許是東漢吳越士人熟知西漢前期會稽、鄣郡曾有合并的歷史,但混淆了具體時間,將景帝時期兩郡合并之事誤系于文帝之時。(15)馬孟龍曾指出,《漢書·高帝紀》誤將高帝十二年潁川、東郡分別并入淮陽、梁國之事系于高帝十一年三月梁國、淮陽國初封之時(馬孟龍: 《西漢侯國地理》,第107—108頁)。《越絕書》這段記載或與此情況類同??傊?,漢景帝在“七國之亂”后,將吳國故地一分為二: 鄣郡中、南部并入會稽郡,其北部與原吳內史合并,置江都國。

二、 淮南政區(qū)的調整

景帝前元三年的諸侯叛亂同樣波及淮南地區(qū),并在次年引發(fā)了三國疆域的調整?!妒酚洝せ茨虾馍搅袀鳌酚涊d:

孝景三年,吳楚七國反,吳使者至淮南,淮南王欲發(fā)兵應之。其相曰:“大王必欲發(fā)兵應吳,臣愿為將。”王乃屬相兵?;茨舷嘁褜⒈?,因城守,不聽王而為漢;漢亦使曲城侯將兵救淮南: 淮南以故得完。吳使者至廬江,廬江王弗應,而往來使越。吳使者至衡山,衡山王堅守無二心。孝景四年,吳楚已破,衡山王朝,上以為貞信,乃勞苦之曰:“南方卑濕?!贬愫馍酵跬鯘?,所以褒之。及薨,遂賜謚為貞王。廬江王邊越,數(shù)使使相交,故徙為衡山王,王江北?;茨贤跞绻?。(16)《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王列傳》,第3720頁。

衡山王無叛心,徙至濟北;廬江王與越人通使,遷至江北為“衡山王”,廬江、豫章二郡屬漢;淮南國不變。

不過此次郡國調整,可能還涉及廬江郡的北遷問題。據(jù)《漢志》記載,漢末廬江郡轄縣全部位于江北,但是已有學者指出,秦至西漢前期的廬江郡(國)原在江南。(17)如胡三省與金榜即作此說。分別見〔宋〕 司馬光編著,〔元〕 胡三省音注: 《資治通鑒》,中華書局1956年版,第502頁;〔清〕 金榜: 《禮箋》卷一《地理志分置郡國考》,《續(xù)修四庫全書》經部第109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5頁。上面引文中“邊越”與“徙為衡山王,王江北”足以說明這一點。那么廬江郡何時北遷呢?“七國之亂”以后,淮南地區(qū)有兩次較大的政區(qū)調整事件,第一次發(fā)生在景帝前元四年(前153),第二次發(fā)生在淮南、衡山諸王謀叛后的武帝元狩二年(前121)。(18)關于第二次政區(qū)調整的整體性探討,參見周振鶴主編,周振鶴、李曉杰、張莉著: 《中國行政區(qū)劃通史·秦漢卷》,第162—164頁。梳理史料會發(fā)現(xiàn),廬江郡北遷應該在景帝前元四年,而不可能晚至元狩二年,試詳論之。

首先,漢武帝建元三年(前138)曾發(fā)生過東甌國內徙至廬江郡之事。《史記·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載:“建元三年,東甌王廣武侯望率其眾四萬余人來降,處廬江郡?!?19)《史記》卷二二《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第1338頁。此事又載于《史記·東越列傳》:

至建元三年,閩越發(fā)兵圍東甌。東甌食盡,困,且降,乃使人告急天子?!饲睬f助以節(jié)發(fā)兵會稽。會稽太守欲距不為發(fā)兵,助乃斬一司馬,諭意指,遂發(fā)兵浮海救東甌。未至,閩越引兵而去。東甌請舉國徙中國,乃悉舉眾來,處江淮之間。(20)《史記》卷一一四《東越列傳》,第3586頁。

兩相對照可知,在建元三年之前,廬江郡已經在江淮之間了,并不在江南。

其次,據(jù)周振鶴研究,漢初廬江郡在豫章郡之北,轄有廬江水、余水流域以及沿江地區(qū),郡治在番陽縣,而豫章郡轄有今贛江流域上游,郡治在南昌縣(圖1)。但建元六年(前135)漢伐閩越的相關史料顯示,當時的豫章郡至少轄番陽縣和余水之地,廬江郡應該已經北遷了。

《東越列傳》載,建元六年漢軍由豫章出擊閩越:

至建元六年,閩越擊南越。南越守天子約,不敢擅發(fā)兵擊,而以聞。上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農韓安國出會稽,皆為將軍。(21)《史記》卷一一四《東越列傳》,第3587頁。

此事又見于《西南夷列傳》:“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越,東越殺王郢以報。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指曉南越。”(22)《史記》卷一一六《西南夷列傳》,第3604頁。漢武帝命大行王恢出豫章,統(tǒng)領此郡之軍政事務。他能派遣番陽令唐蒙出使南越,表明原為廬江郡郡治的番陽縣此時已改屬豫章了。而番陽在余水以北,可證明整個余水流域都在豫章郡轄域內。

此次軍事行動結束后,劉安與嚴助還就漢廷是否應該出兵閩越的問題進行了辯論,透露了豫章郡境有余水的信息?!稘h書·嚴助傳》中,劉安提到了閩越對淮南國的進攻路線:“越人欲為變,必先田余干界中,積食糧,乃入伐材治船?!?23)《漢書》卷六四《嚴助傳》,第2781頁。而嚴助稱:

今閩越王狠戾不仁,殺其骨肉,離其親戚,所為甚多不義,又數(shù)舉兵侵陵百越,并兼鄰國,以為暴強,陰計奇策,入燔尋陽樓船,欲招會稽之地,以踐句踐之跡。今者,邊又言閩王率兩國擊南越。陛下為萬民安危久遠之計,使人諭告之曰:“天下安寧,各繼世撫民,禁毋敢相并?!庇兴疽善湟曰⒗侵?,貪據(jù)百越之利,或于逆順,不奉明詔,則會稽、豫章必有長患。(24)《漢書》卷六四《嚴助傳》,第2787頁。

從劉安的敘述中可知,閩越進攻漢地,首先要在余水流域上游的余干縣建立橋頭堡,積糧治船,然后循余水順流而西。嚴助稱閩越“陰計奇策,入燔尋陽樓船”,應該就是依此路線進攻。又稱,如果閩越不服,“則會稽、豫章必有長患”。會稽郡在閩越北部,與余水無關,說明受這條進攻路線影響的是豫章郡,也反映出當時的余水流域在豫章而非廬江。

再次,《封禪書》載:

其明年,郊雍,獲一角獸,若麃然。有司曰:“陛下肅祗郊祀,上帝報享,錫一角獸,蓋麟云?!庇谑且运]五畤,畤加一牛以燎。錫諸侯白金,風符應合于天也。

于是濟北王以為天子且封禪,乃上書獻太山及其旁邑,天子以他縣償之。常山王有罪,遷,天子封其弟于真定,以續(xù)先王祀,而以常山為郡,然后五岳皆在天子之邦。(25)《史記》卷二八《封禪書》,第1659頁。

引文中的“其明年”一般認為是“元狩元年”(前122),如《史記集解》引徐廣注曰:“武帝立已十九年?!倍掖四辍矮@一角獸”,這也是武帝改元“元狩”的直接原因。(26)《封禪書》載:“其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數(shù)。一元曰‘建’,二元以長星曰‘光’,三元以郊得一角獸曰‘狩’云。”見《史記》卷二八《封禪書》,第1661頁。如此,濟北王獻“太山及其旁邑”大致在元狩元年,而常山國遷為真定國在元鼎四年(前113)。(27)《史記》卷一七《漢興以來諸侯王年表》,第1028頁。

西漢五岳為北岳常(恒)山、東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華山和中岳嵩山。漢朝建立后,華山、嵩山分別在漢之內史、河南郡中,其他三岳皆在諸侯國。衡山的位置在秦漢時期稍有爭議,但作為國家祭祀場所的南岳衡山,為《漢志》廬江郡潛縣之天柱山。(28)相關史料見《漢書》卷二五《郊祀志》,第1249頁;《漢書》卷二八《地理志》,第1569頁。較新研究參見田天: 《秦漢國家祭祀史稿》,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5年版,第306—312頁;牛敬飛: 《論衡山南岳地位之成立——兼與陳立柱等商榷》,《社會科學論壇》2014年第2期。《封禪書》中只談到泰山與常山轉入漢郡便稱“五岳皆在天子之邦”,而未提及南岳衡山的改屬,這說明元狩元年前南岳衡山久已屬漢。衡山改屬漢地之事有兩種可能性: (1) 西漢前期衡山一直在衡山國中,元狩元年衡山國除為郡,割其南部置廬江郡,衡山改屬廬江,因此屬漢; (2) 景帝前元四年,廬江郡北遷,而衡山在廬江郡中,為天子所有。從以上推論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景帝徙封廬江王時,為何會奪衡山一半之地改置為漢郡呢?馬孟龍注意到,以半郡(國)之地封諸侯正是漢景帝王國政策的新內容。例如,景帝前元二年(前155),淮陽、汝南二王各分原淮陽郡之半,河間王僅封河間郡西半部,廣川王僅得清河郡北部地,景帝前元四年,漢廷析濟南郡地之半封濟北王,中元三年(前147)又只以清河郡北部地封清河王。(29)馬孟龍: 《西漢侯國地理》,第171—172頁。景帝以衡山西部地徙封廬江王之事,顯然符合這一通行做法。漢景帝對淮南三國的不同處置措施,也依據(jù)他們在七國之亂時的不同表現(xiàn)而制定。前文可知,在七國之亂中,衡山王“堅守無二心”,景帝為褒獎忠誠,遷其至富庶的齊地為濟北王;淮南王有叛意而無叛舉,因而“如故”;廬江王在動亂中擅自與越人遣使來往,按理應當有所懲罰,景帝卻將其從環(huán)境惡劣的邊緣之地江南遷至江北,這反而算是褒獎,不合常理。(30)西漢前期,諸侯王與外夷通使并非罕事,廬江王使越究竟有何圖謀,史書也語焉不詳。但廬江王在七國之亂這種敏感的政治形勢中與越人相通,本就表達出一種頗為曖昧的政治態(tài)度。何況當時東越、閩越皆參與到了吳王的叛亂中,廬江王此舉顯然有不軌的成分。后來景帝將其北遷,隔絕他與越人之間的聯(lián)系,說明當時漢廷對其行為頗有不滿,這也反襯出廬江王使越之事是他的政治污點。故筆者認為,景帝遷廬江王于衡山,可能也是為了懲其通越之舉,故割其南部置廬江郡,使衡山國境大為收縮。

北遷后廬山郡的轄境可以依據(jù)《漢志》的記載作大致推測: 其北有潛縣,如此南岳衡山才能屬漢地;東部的襄安、臨湖二縣當時可能屬淮南國;西部可能無金蘭、雩婁縣,因為衡山國都在邾,而此國北部還有《漢志》中六安國之地,夾在中間的金蘭、雩婁二縣更可能屬衡山國(31)周振鶴認為六安國為故淮南之地,而元朔五年武帝削淮南王二縣為弋陽、期思(周振鶴: 《西漢政區(qū)地理》,第51—52頁),筆者以為不確。六安國更可能位于故衡山國之地,而淮南王被削之二縣可能為襄安、臨湖。此問題較為復雜,但與本文關涉不大,限于篇幅留待另文討論。;南以江水為界。

廬江郡北遷后,豫章郡并其故地,郡域大幅擴張。不過這一轄域范圍也有歷史淵源,因為漢初豫章郡本就是從廬江郡南部分離出來的。(32)漢初豫章郡的設置和郡域來源參見周振鶴: 《西漢政區(qū)地理》,第50頁。此次合并,恰是恢復了原來廬江郡的轄域面貌,只是郡名改成了“豫章”。

三、 漢景帝調整二地政區(qū)的原因

通過前文考證可發(fā)現(xiàn),在七國之亂后,漢景帝對吳、淮南二地進行了一次全面調整。在吳地,徙汝南王為江都王,轄東陽郡及原鄣郡的北部數(shù)縣,然后將原鄣郡的其余地區(qū)和會稽郡合并為新的會稽郡。在淮南地區(qū),先徙衡山王為濟北王,又徙廬江王為衡山王,但僅封原衡山國西、北部地區(qū),其東南部置為新的廬江郡,然后將原來江南的廬江、豫章二郡合并為新的豫章郡。經過此次調整之后,二地王國基本位于江北,而江南漢郡的實力都得到了顯著增強。此次大調整既是漢景帝“削藩”政策的延續(xù),也是漢廷對帝國東南地域政治地理格局的重構。

從秦至西漢前期,位于帝國東南部的吳、淮南地區(qū)一直被認為是天下易亂之地。《史記·高祖本紀》載:“秦始皇帝常曰‘東南有天子氣’,于是因東游以厭之”(33)《史記》卷八《高祖本紀》,第444頁。,即體現(xiàn)出秦始皇對東南地區(qū)統(tǒng)治形勢的擔憂?!妒酚洝峭蹂袀鳌罚?/p>

荊王劉賈為布所殺,無后。上患吳、會稽輕悍,無壯王以填之,諸子少,乃立濞于沛為吳王,王三郡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帝召濞相之,謂曰:“若狀有反相。”心獨悔,業(yè)已拜,因拊其背,告曰:“漢后五十年東南有亂者,豈若邪?然天下同姓為一家也,慎無反!”濞頓首曰:“不敢?!?34)《史記》卷一〇六《吳王濞列傳》,第3395—3396頁。

吳、會稽等地以“輕悍”著稱,劉邦被迫封支脈疏遠但年富力強的劉濞為吳王也是緣于此,但又始終不放心此地區(qū)的穩(wěn)定,對劉濞仔細告誡。

西漢前期,吳、淮南地區(qū)長期輕視漢廷權威,甚至有多次叛亂的記載。高祖時期,英布作亂,東滅荊,西破楚,禍及整個江淮流域。文帝即位后,淮南王驕縱自恣,藐視朝廷,最終走向為亂之路。而吳王劉濞也因其子被殺之故,數(shù)十年稱病不朝,陰謀反叛?!对魂隋e列傳》載:

(袁盎)徙為吳相,辭行,種謂盎曰:“吳王驕日久,國多奸。今茍欲劾治,彼不上書告君,即利劍刺君矣。南方卑濕,君能日飲,毋何,時說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脫?!卑挥梅N之計,吳王厚遇盎。(35)《史記》卷一〇一《袁盎晁錯列傳》,第3301頁。

又載鄧公言曰:“吳王為反數(shù)十年矣,發(fā)怒削地,以誅錯為名,其意非在錯也。且臣恐天下之士噤口,不敢復言也!”(36)《史記》卷一〇一《袁盎晁錯列傳》,第3308頁??梢姡谐甲咏哉J為吳王數(shù)十年驕縱謀逆,成為漢廷統(tǒng)治的憂患。終于在景帝時期,吳王劉濞發(fā)動了西漢時期規(guī)模最大的王國叛亂,淮南、廬江二國也蠢蠢欲動。到了漢武帝時期,雖然王國基本沒有對抗?jié)h廷的實力了,但淮南、衡山、江都等王依然居心叵測,意圖不軌。對此,司馬遷在《淮南衡山列傳》中評論:

詩之所謂“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信哉是言也?;茨?、衡山親為骨肉,疆土千里,列為諸侯,不務遵蕃臣職以承輔天子,而專挾邪僻之計,謀為畔逆,仍父子再亡國,各不終其身,為天下笑。此非獨王過也,亦其俗薄,臣下漸靡使然也。夫荊楚僄勇輕悍,好作亂,乃自古記之矣。(37)《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傳》,第3737頁。

太史公認為荊楚之地民風剽悍,好于作亂,且這種風氣經由當?shù)厝胧顺甲?,影響了諸侯王的行為。這反映了當時人對這一地區(qū)的印象,以及他們對現(xiàn)象背后原因的認識。

除地方風俗外,漢初東南諸國的政區(qū)設置本身也是易生叛亂的因素。建漢之后,漢高祖廣封劉氏子弟為王,以鎮(zhèn)撫四海,承衛(wèi)天子。與此同時,劉邦還有意在這種郡國并行的制度框架下解決邊疆問題: 將關東邊郡皆分入邊緣王國之中,讓它們來承擔守邊之責。其中,燕、代負責抵御匈奴,長沙國著力制衡南越,淮南、吳二國主要應付東越諸國。(38)淮南國與南越相連,承擔了部分邊防任務。但南越國進攻的主要方向在長沙國地區(qū),特別是當時的長沙內史及后來的桂陽郡一帶。相關史事可詳參《史記》卷一一三《南越列傳》,第3569—3570頁。由于肩負鎮(zhèn)撫邊疆的重任,這些“外接胡越”的王國多跨有數(shù)郡,實力強大。劉邦甚至還有意使它們普遍形成“內郡+邊郡”的內部政區(qū)結構。譬如代國,最初有代、雁門、云中三邊郡,后來劉邦為其減去云中而增內郡太原。(39)《漢書·高帝紀》載:“(高帝十一年)上還雒陽。詔曰:‘代地居常山之北,與夷狄邊,趙乃從山南有之,遠,數(shù)有胡寇,難以為國。頗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屬代,代之云中以西為云中郡,則代受邊寇益少矣。王、相國、通侯、吏二千石擇可立為代王者?!嗤蹙U、相國何等三十三人皆曰:‘子恒賢知溫良,請立以為代王,都晉陽?!币姟稘h書》卷一《高帝紀》,第70頁。這本質上是在平衡邊地王國的責任與實力,防止其責任過重而實力過弱,無法獨力承擔守邊之責。

然而,這種政治地域結構的設計在東南部邊疆卻有不宜之處,因為吳、淮南王國所面對的是東海、閩越這類缺乏進攻能力的小國,并無燕、代、長沙等國那樣沉重的邊防壓力。《漢書·嚴助傳》載:

不習南方地形者,多以越為人眾兵強,能難邊城。淮南全國之時,多為邊吏,臣竊聞之,與中國異。限以高山,人跡所絕,車道不通,天地所以隔外內也。其入中國必下領水,領水之山峭峻,漂石破舟,不可以大舩載食糧下也。越人欲為變,必先田余干界中,積食糧,乃入伐材治船。邊城守候誠謹,越人有入伐材者,輒收捕,焚其積聚,雖百越,奈邊城何!且越人緜力薄材,不能陸戰(zhàn),又無車騎弓弩之用,然而不可入者,以保地險,而中國之人不能其水土也。(40)《漢書》卷六四《嚴助傳》,第2781頁。

東越諸族對“中國”的威脅十分有限: 一則地形不利,且沒有發(fā)動軍事進攻的前哨基地;二則裝備水平低,兵員有限,既無水戰(zhàn)的條件,又不能陸戰(zhàn),更缺乏攻城能力。

當然,越地地形復雜,氣候惡劣,蛇蟲眾多,“中國”之人也很難進入。即使如此,淮南國依然單獨消滅了南海國。(41)相關史事可見《漢書》卷六四《嚴助傳》,第2779頁;《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傳》,第3742頁。吳國實力更強,“吳有豫章郡銅山,濞則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富饒”(42)《史記》卷一〇六《吳王濞列傳》,第3396—3397頁。。后來又是七國之亂的發(fā)起國和中堅力量,對東部諸越也有很強的影響力?!鞍l(fā)二十余萬人。南使閩越、東越,東越亦發(fā)兵從?!?43)《史記》卷一〇六《吳王濞列傳》,第3402頁。這些都說明淮南、吳這兩個邊地王國不僅守邊壓力小,而且實力也遠強于所面對的東越諸族。東南臨邊王國的國力遠遠超出了守邊需求,反而不斷積攢力量,成為地方叛亂滋生的重要原因。

而且與匈奴、南越不同,東越諸族與淮南、吳國向來交好,王國作亂則為其幫兇,作亂失敗則為其退路,成為此地區(qū)易生動亂的外在因素。《黥布列傳》載:

布軍敗走,渡淮,數(shù)止戰(zhàn),不利,與百余人走江南。布故與番君婚,以故長沙哀王使人紿布,偽與亡,誘走越,故信而隨之番陽。番陽人殺布茲鄉(xiāng)民田舍,遂滅黥布。(44)《史記》卷九一《黥布列傳》,第3143頁。

英布為劉邦所敗后,便計劃逃到越地。前文提到吳王劉濞造反,東越派兵跟從。而《吳王濞列傳》載,吳楚聯(lián)軍失敗后,吳王也意圖退守東越,東越殺劉濞后,吳王二子又逃到閩越:

于是吳王乃與其麾下壯士數(shù)千人夜亡去,度江走丹徒,保東越。東越兵可萬余人,乃使人收聚亡卒。漢使人以利啗東越,東越即紿吳王,吳王出勞軍,即使人殺吳王,盛其頭,馳傳以聞。吳王子子華、子駒亡走閩越。(45)《史記》卷一〇六《吳王濞列傳》,第3409頁。

七國之亂期間,“廬江王邊越,數(shù)使使相交”。而在漢武帝時期淮南王劉安的謀反方案中,也把逃往越地作為最后的退路:

王問伍被曰:“吾舉兵西鄉(xiāng),諸侯必有應我者;即無應,奈何?”被曰:“南收衡山以擊廬江,有尋陽之船,守下雉之城,結九江之浦,絕豫章之口,強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收江都、會稽,南通勁越,屈強江淮間,猶可得延歲月之壽。”王曰:“善,無以易此。急則走越耳?!?46)《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傳》,第3731頁。

有了東越二國作為“盟友”和后方,吳、淮南二地的造反活動不僅沒有后顧之憂,甚至還有了外力之協(xié)助。

正是因為過去東南邊地王國的政治地理結構存在著缺陷,漢景帝在“七國之亂”后對這一地區(qū)的政區(qū)格局做了較大的調整: 收去淮南、吳邊郡,大幅削弱當?shù)刂T侯的實力,同時將王國皆置于江北,隔絕它們與越人的地域關聯(lián)。前引《淮南衡山列傳》中“廬江王邊越,數(shù)使使相交,故徙為衡山王,王江北”的記載,正體現(xiàn)了景帝的這一意圖。但這也意味著,過去王國所承擔的邊防重任轉移到了江南諸邊郡的身上,而且這些邊郡還扮演著制衡江北諸侯的角色。內制諸侯而外攘蠻夷的雙重責任,必然對邊郡的實力提出了新的要求。漢景帝合豫章與廬江為新的豫章郡,并會稽與鄣郡中、南部為新的會稽郡,可能就是緣于此。

從后來的歷史可以看到,這一調整產生了實質性效果?;茨稀⒑馍?、江都諸王長期陰謀作亂,但被漢武帝發(fā)覺之后,很快就被平息。從淮南王與伍被策劃的對談中可見,淮南國不僅實力弱,而且造反活動掣肘頗多,甚至據(jù)地自守,都要先“南收衡山以擊廬江”,防止南郡的漢軍順江而下,然后“東收江都、會稽,南通勁越”,才能“延歲月之壽”。(47)《史記》卷一一八《淮南衡山列傳》,第3724—3731頁。與此同時,合并后的會稽、豫章二郡之實力也足以制服東海、閩越二國。建元三年(前138),閩越圍東甌,漢武帝派嚴助發(fā)會稽郡兵以救之,閩越很快就解圍而去。建元六年,閩越擅自進攻南越國,漢武帝“遣大行王恢出豫章,大農韓安國出會稽”,兩郡之兵尚未逾嶺,閩越國人便殺其王而降。(48)《史記》卷一一四《東越列傳》,第358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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