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嘉翼(長沙市南雅中學C2107 班)
這樣的時節(jié),天空是瓦藍色的,天上飄著大團白云,空氣里滲出甜味。一陣風吹過,整個人麻酥酥的,雞皮疙瘩在臂膀上起一陣,又瞬間隱了下去。此刻,人全身都疏朗了起來。校園里的未名湖,是否也如我一樣,一身麻酥酥的?
湖邊,一處小亭子。木質(zhì)的柱子,本是漆了油漆的,現(xiàn)在卻顯現(xiàn)出歲月的斑駁。亭子上書一副對聯(lián),曰:“花能解語石能言,月會知心魚會意。”字是端正的行楷,每一筆都如那近前的垂柳一樣雅致。垂柳與那些字相互交映,總讓人誤以為這字就是垂柳蘸了墨汁寫的。
它們真有這樣的筆力嗎?湖上風起,柳條飄蕩,如秋千般,起起落落。我靠了過去。位置最低的那一撥柳條的尖兒在我的臉上劃過來,又劃過去。風大時,它們在我的臉上寫下寬窄大致相同的橫筆或者豎筆;風輕時,它們把一撇一捺寫在我的臉上,尤其是那一捺拂過,我的臉也麻酥酥的了。
風起時,湖面也活潑起來。風從對岸起的,湖面上那波紋也從對岸來。波紋起時,翻起一寸高的浪,過了湖心便落下去一小截,到了近前便只有睫毛那樣深深淺淺了。于是,波紋起時,你便被它的凌亂扯動內(nèi)心。它在你跟前時的那種嬌小,又柔軟了你的內(nèi)心。多靜啊,又透著一絲絲的靈動。我站在這湖邊,一身都被這湖面酥軟了。
有水的地方,必定有那種依水而居的鳥兒。此時,一只白鷺大駕光臨。你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那撲棱翅膀的第一個聲音,大概就來自它出發(fā)的地方吧。這湖面是它的舞臺,它那一身雪白在湖面上展開,劃過,然后它神氣地停在岸邊的水杉上,掃視著湖面,優(yōu)雅地叫幾聲。它因湖面的靈動而來,湖面此刻的靈動又因它多了一分。那幾聲鳴叫,透亮透亮的,我的內(nèi)心也酥軟了。
這湖水,因這柳、清風、白鷺而酥軟。我是這未名湖畔的景中人,也酥軟在這一汪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