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鵬

(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甘肅行政學院] 中共黨史教研部，蘭州 730070)

發(fā)生在歷史轉(zhuǎn)折時期的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在改革開放歷史進程中具有深遠歷史意義，“中央黨校和地方黨校，包括省級黨校和地市級黨校以及一些縣級黨校在內(nèi)，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開始時起了帶頭作用，繼而起了重要的推動作用。黨校的討論是這場大討論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1]273。2008年10月26日，時任中共中央黨校校長的習近平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指出，“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在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領導下，黨校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推動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重新確立和黨的指導思想的撥亂反正中做了大量工作”[2]。學術界對于中共中央黨校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的研究成果頗多，但對地方黨校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的研究極少。通過CNKI檢索可知，僅有改革開放30周年之際，時任中共云南省委黨校分管教學工作的副校長馬漢儒寫的回憶錄性質(zhì)文章(1)詳見馬漢儒著的《中共云南省委黨校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回顧與啟示》，《中共云南省委黨校學報》2009年第1期；《真理標準討論彪炳千秋——中共云南省委黨校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回顧與啟示》，《創(chuàng)造》2019年第1期；《名垂青史的一座豐碑——對中共云南省委黨校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回顧》，《紀念改革開放30周年理論研討會論文集》。。還有胡大牛于改革開放20周年寫的中共重慶市委黨校在真理標準討論中的文章(2)胡大牛：《真理標準討論中的中共重慶市委黨校》，《探索》1998年第6期。，當時的重慶還沒有設立為直轄市。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在時任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同志的領導下，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時間之早、規(guī)格之高、力度之大，主題之聚焦、效果之顯著在省級黨校中是極為突出的。

一、甘肅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的歷史地位

1978年5月10日，中共中央黨校內(nèi)部刊物《理論動態(tài)》刊登《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11日《光明日報》以特約評論員名義公開發(fā)表，新華社當天將此文向全國播發(fā)。因受到來自“凡是”派的壓制，直到6月中旬，全國并沒有出現(xiàn)大討論的跡象，理論界一片鴉雀無聲。在這種局勢不明的情況下，6月25日，中共甘肅省委第一書記宋平主持召開全省理論工作座談會，明確指出：“路線是非是可知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些問題已經(jīng)有了實踐，有些問題還有待繼續(xù)實踐。真正通過實踐有把握了，心里也就踏實了。我們搞社會科學研究的同志，一定要堅持唯物主義，堅持真理，當老實人，要拿出勇氣來追求真理?！盵3]6月26日，《甘肅日報》發(fā)表題為《在實踐中不斷開辟認識真理的道路——中共甘肅省委大興調(diào)查研究之風》的文章，指出：“甘肅省委反復強調(diào)如下幾個問題：一是必須堅持唯物論的反映論，一切從實際出發(fā)，以實踐作為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二是要敢于堅持實事求是，以革命利益為重，頂住吹牛浮夸的歪風。”[4]6月27日，根據(jù)宋平指示，中共甘肅省委宣傳部和《甘肅日報》聯(lián)合召開了關于“真理標準”的座談會，“參加座談會的同志一致認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馬克思主義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等重要文章，正確地闡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5]。“全省理論工作座談會為甘肅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起了先導和重要的推動作用?！盵6]6586月28日，《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報道了這次理論工作座談會及宋平的講話，明確支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觀點(3)詳見《人民日報》1978年6月28日第2版《撥亂反正 正本清源 肅清流毒 理論工作者要在揭批“四人幫”第三戰(zhàn)役中發(fā)揮更大作用 中共甘肅省委召開理論工作座談會。宋平同志針對目前思想理論戰(zhàn)線情況發(fā)表講話》；同日《光明日報》第1版《要敢于沖破“四人幫”設置的“思想禁區(qū)” 甘肅省委召開理論工作座談會，號召理論工作者在揭批“四人幫”第三戰(zhàn)役中發(fā)揮更大作用》。。

甘肅是在局勢不明情況下最早舉行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省份，全國真正意義上的大討論是7月下旬策動的。鄧小平于7月21日嚴肅批評中央宣傳部部長壓制討論，“不要再下禁令、設禁區(qū)了，不要把剛剛開始的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向后拉”[7]345。7月22日，鄧小平約見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支持討論。“鄧小平同志這次談話以后，局面就比較明朗了。也就是說，可以大膽地干了(用耀邦給我們傳達的話講，‘可以大膽些了’)?！盵1]101特別是7月17日至24日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所組織的來自全國的160多人的大討論，可以看作討論由自發(fā)到有組織、由局部推向全國的開始。此時才有了黑龍江(8月4日)、新疆(8月28日)、福建(9月11日)三個省(自治區(qū))的表態(tài)。1978年9月13日，鄧小平結束朝鮮訪問回國，途經(jīng)東北視察工作，15日、16日、17日、20日分別和黑龍江省委、吉林省委、遼寧省委、天津市委舉行座談?！班囆∑揭暡鞏|北的談話，針對堅持‘兩個凡是’的那些人的一系列言行，透徹地闡明了什么是真高舉，什么是假高舉，對真理標準討論是又一次強有力的推動。從9月下旬到11月，就有21個省、市、自治區(qū)黨委負責人發(fā)表談話，支持真理標準討論。這就是最好的說明?！盵1]102

真理標準首先是個哲學問題，《光明日報》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4)發(fā)表時改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稿件最早就是擬定發(fā)表在理論版哲學專欄。“在這場大討論中，黨校的哲學工作者以高度的黨性投身其中，以追求真理的勇氣自覺承擔起哲學使命，展現(xiàn)了黨校哲學工作者的政治素質(zhì)、理論水準和精神風貌。”[8]因此，在哲學上端正馬克思主義認識論路線的先知先覺至關重要。

(一)牽頭恢復成立甘肅省哲學學會

在1979年底《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5)《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的報告中，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將開展真理標準討論的時間追溯到1978年4月，此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還沒有發(fā)表。為何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將自己的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追溯至如此之早？因為早在1978年4月初，甘肅召開理論工作座談會，4月7日，宋平發(fā)表講話，強調(diào)“對重大的理論問題，要敢于研究，敢于突破，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見解。要有勇氣，不要這個是禁區(qū)，那個也是禁區(qū)，不敢研究”。對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根據(jù)省委宣傳部的提議，“哲學學會請黨校薛程(6)薛程，(1911—1991)，原名張健夫，湖北省黃陂縣人，20世紀30年代初考入清華大學圖書館任館員，后又進入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任助理。七七事變后，奔赴延安，參加革命，進入陜北公學高級研修班學習。畢業(yè)后入國民革命軍三軍十二師政治部政工隊、二戰(zhàn)區(qū)文化站工作，1940年春先后任中央財經(jīng)部調(diào)查研究處工業(yè)股股長、陜甘寧邊區(qū)銀行總行調(diào)研室研究員、陜甘寧邊區(qū)貿(mào)易局秘書、邊區(qū)銀行綏德分行秘書科科長等職務，1941年8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43年后歷任綏德分區(qū)專員公署政務秘書、綏德分區(qū)子洲縣委委員、副縣長、陜甘寧邊區(qū)政府秘書處處長等職務。新中國成立后，先后擔任甘肅省人民政府副秘書長、中共西海固回族自治州工委第一書記兼軍分區(qū)政委、平?jīng)龅匚谝粫浖孳姺謪^(qū)政委、張掖地委書記處書記、武威地委書記兼軍分區(qū)政委“文化大革命”期間受到嚴重迫害，1977年恢復工作，任中共甘肅省委黨校黨委書記、副校長，1983年5月起任中共甘肅省委黨校顧問、省顧問委員會委員等職務。曾任中共甘肅省委第二、三、四屆委員會候補委員、委員。同志負責籌備”，鼓勵寫出一些有分量的批判文章來；二是要求加強黨校工作，“各級黨校的領導要加強，教學人員要充實”，“我們辦黨校要像中央黨校那樣，要研究實際問題，解決當前革命生產(chǎn)中的實際問題”，“用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真理論來加以分析”(7)以上來自于《宋平同志在全省理論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1978年4月7日)，省宣發(fā)[1978]031號。。這次會議實際上為即將到來的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作了重要的組織準備、思想準備和工作準備，可以說時間上為全國地方黨校之最早。

早在1964年1月，由時任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副校長的王彪擔任籌備組組長，組織成立甘肅省哲學學會，“文化大革命”的發(fā)生中止了活動。在這次理論工作座談會后，在時任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副校長薛程的帶領下，1978年5月4日籌備組恢復活動，開始了艱難的理論破冰。到7月初，籌備領導小組組織了兩次哲學討論會，“就‘四人幫’的哲學特征及本質(zhì)進行剖析批判”[9]。在6月25日中共甘肅省委第一書記宋平主持召開全省理論工作座談會、27日中共甘肅省委宣傳部和《甘肅日報》聯(lián)合召開關于“真理標準”的座談會上，都有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和甘肅省哲學學會人員參加，支持討論。

1978年11月25日至28日，在全國各地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高潮中，甘肅省哲學學會經(jīng)過半年多籌備工作由中共甘肅省委批準正式成立(恢復)。“大家一致表示，現(xiàn)在是大有用武之地，要挽起袖子大干，盡快把我省的社會科學研究工作搞上去，為四個現(xiàn)代化貢獻一份力量?！盵10]甘肅省社會科學研究所(今甘肅省社會科學院)副所長朱瑜、甘肅日報總編輯劉愛芝(8)劉愛芝于1982年11月至1989年任《光明日報》副總編輯。擔任哲學學會副會長，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哲學教研室主任蔡定遠擔任秘書長。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和《甘肅日報》這種“理論+宣傳”的組合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產(chǎn)生了明顯效果。甘肅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xiàn)黨的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后，省哲學學會于1979年初召開討論會，“參加這次討論會的同志表示，決心緊緊跟上工作重點的轉(zhuǎn)移，把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普遍真理同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的偉大實踐密切地結合起來，為加速四個現(xiàn)代化的進程，在理論上作出應有的貢獻”[11]。

1980年12月15至20日，甘肅省哲學學會在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召開年會，探討的中心議題是毛澤東哲學思想的研究?！芭c會同志對毛澤東哲學思想上的學術觀點，各抒己見，實事求是地大膽地進行討論，而不把革命導師的某些詞句當作宗教式的經(jīng)典”[12]，為半年后黨的十一屆六中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完成黨在指導思想上的撥亂反正，做了一定的思想和學術準備。1982年6月，甘肅省哲學學會第二屆代表會議在蘭州召開，中共甘肅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吳堅在開幕式的講話中指出:“粉碎‘四人幫’以后的六年，理論界在揭批‘四人幫’、批判‘左’傾錯誤和‘兩個凡是’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生氣勃勃。這是理論界很光榮的一段，是立了功的?！盵13]

黨校的哲學工作者以巨大的理論勇氣和堅定的理論追求去沖破“兩個凡是”的束縛，“為從哲學高度上恢復黨的思想路線提供堅實的理論論證和哲學支持，也由此成就了黨校哲學學科發(fā)展史上的燦爛和輝煌”[8]。時至今日，甘肅省哲學學會歷經(jīng)九屆，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校領導薛程、林徑一、范鵬三人擔任過四屆(一、三、六、七)會長，第二屆會長朱瑜于1955年5月至1959年6月任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教研室主任。蔡定遠、王興嘉、李君才三人擔任過四屆秘書長，14個地州市黨校都成為團體會員單位。

(二)及時開展宣講和融入教學

從1978年8月中旬開始，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在校外作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傳達和輔導，積極宣傳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重大意義以及解決學員和在職干部學習中提出的有關問題。到1979年11月，“僅在校外就先后在二十多個系統(tǒng)、局、企事業(yè)單位作報告近三十次”，這些單位有：甘肅省哲學學會、甘肅日報編輯部、甘肅省文聯(lián)、蘭州軍區(qū)、甘肅省建工局、機械局二十一冶、蘭州石油化工機械廠、蘭州綜合電機廠、甘肅省水電局、甘肅省婦聯(lián)(幼兒教育學習班)、甘肅工業(yè)大學、西北五省燃化系統(tǒng)學習班、蘭州鐵路局、蘭州市安寧區(qū)委、甘肅涂料研究所、蘭州市財貿(mào)系統(tǒng)學習班、蘭州石油機械研究所、蘭州汽車運輸公司等?！岸鄶?shù)單位的聽眾是中層以上領導干部及理論宣傳干部，少數(shù)單位是全體職工參加聽講，聽眾約達六千余人次。這些報告的效果一般都比較好，所講的單位都反映：報告促進了他們的思想解放，從各單位紛紛來找我校約請教員去做報告的情況看，也反映出效果問題?！?9)以上材料來自于《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

同時，“八月以后，調(diào)整了各課的重點。哲學課的教學重點即確定為‘樹立正確的思想路線’，并在課內(nèi)舉行關于真理標準的專題討論?！崩纾?期領導干部學習班“培訓257人，其中地(州、市)委副書記、省級部、委、辦、局的負責人16人，縣委副書記和省直處級干部241人”[14]86，“大家在討論中一致認為，檢驗真理的標準只有一個，這就是實踐”[15]。此外，還有第3期理論宣傳干部學習班，學員250人，基本上是各地、縣、市和省級各局、廠礦企業(yè)單位從事宣傳工作3年以上的黨員干部，地、縣(干)校的黨員理論教員。第3期縣以上領導干部讀書班，學員400人，其中省委和省革委會機關各部(廳、委、辦)部長、副部長，省級各局正副局長，各地(州、市)委書記、副書記，行政公署正副專員以及地級廠礦企業(yè)，大專院校，科研單位，群眾團體中地級干部50人；省委和省革委會機關各部(廳、委、辦)的正副處長、省級各局的正副處長，地委和行署機關各部(委、辦)的部長、副部長，地屬各局的正副局長，縣委正副書記、縣革委會正副主任，以及廠礦企業(yè)、大專院校、科研單位、群眾團體中相當于縣級的干部350人。地、縣講師團(組)干部培訓班，分哲學和政治經(jīng)濟學兩個專業(yè)，共有學員250人[14]86-87。使得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影響面進一步擴大。

1978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高度評價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重新確立了黨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決定把全黨的工作重點轉(zhuǎn)移到經(jīng)濟建設上來。但一些干部對三中全會存在著疑惑，有的認為黨的工作重點轉(zhuǎn)移是“脫綱離線”，“平反冤假錯案是右了”，“思想解放過頭了”等等，思想跟不上黨的工作重心轉(zhuǎn)移的形勢需要。因此，1979年，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在教學計劃中特別突出了對“左”的錯誤思想的批判，引導學員樹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觀點。例如，第4期縣以上領導干部輪訓班培訓學員400多人，從3月15日至6月15日，教學計劃第一單元安排用十天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學習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原理，著重解決思想路線問題”(10)《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第四期縣以上領導干部輪訓班教學計劃》，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68-0001。。在隨后的一年當中開設多個班次共計培訓1557人次，其中地級干部116人，縣級干部941人。在各班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中，各級干部都反映：“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像一把金鑰匙，打開了我們的被禁錮的思想大門，效果很好?！?11)《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

二、聚焦真理標準問題主題抓住關鍵少數(shù)

1978年12月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xiàn)了黨的工作重心的轉(zhuǎn)移，但思想路線問題并沒有完全解決，討論極不平衡發(fā)展。如鄧小平估計：“在我們的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中間，解放思想這個問題并沒有完全解決。不少同志的思想還很不解放，腦筋還沒有開動起來，也可以說還處在僵化和半僵化的狀態(tài)?！盵16]1411979年5月21日《解放軍報》發(fā)表的《堅定不移地繼續(xù)貫徹三中全會精神》評論員文章中提出：“我們軍隊的同志要抓緊補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課?！薄度嗣袢請蟆吩?2日第一版顯著位置刊登了這篇評論員文章，用的標題是《重新學習三中全會文件 補上真理標準問題一課》，第一次明確提出要補課。同月，中共甘肅省委工作會議決定在全省范圍內(nèi)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從5月開始到11月，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積極配合省委、省委宣傳部、省委組織部組織學習討論，“學習內(nèi)容集中，只學習討論真理標準問題?！?12)《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在這個過程中抓住關鍵少數(shù)，先后在中共甘肅省委黨校舉辦了宣傳系統(tǒng)干部、全省地(州)、縣委一把手、省直部門主要領導、組織系統(tǒng)學習班，中共甘肅省委黨校還組織了黨校系統(tǒng)(由省地縣委黨校校長及骨干教師參加)學習班。

(一)全省宣傳系統(tǒng)學習班

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首先面對的是新聞界和宣傳部門，他們的認識和態(tài)度直接影響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的有效開展和效果。因此，在1979年6、7月間，中共甘肅省委宣傳部和省委黨校聯(lián)合舉辦了地、縣委宣傳部長學習班和新聞干部學習班。

1.地、縣委宣傳部長學習班

這個班抽調(diào)全省各地、州、市、縣、部分廠礦企業(yè)、高等院校和省級相關宣傳部門領導干部參加學習。省委第一書記宋平、省委書記楊植霖(正省部級)到學習班講了話。針對黨的工作著重點轉(zhuǎn)移后，中央關于農(nóng)業(yè)問題的兩個文件(13)1978年中央工作會議關于農(nóng)業(yè)問題主要討論的兩個文件:《中共中央關于加快農(nóng)業(yè)發(fā)展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農(nóng)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試行草案)》的落實中出現(xiàn)的給地富摘帽、推行生產(chǎn)責任制、集市貿(mào)易、社員家庭副業(yè)的發(fā)展等新情況、新事物。班里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就此開展了座談研討，認為不是“亂得很”而是“好得很”，并分析了認為“亂得很”的思想根源，解決辦法就是“補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課，促使他們擺脫極左路線的思想束縛”[17]。

2.新聞干部學習班

這個班的抽調(diào)對象都是來自地縣廠礦的新聞干部。大家暢談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一年來所到之處的耳聞目睹和切身感受，一致認為凡是工作、生產(chǎn)搞得好，群眾情緒高、干勁大的地方和單位，能夠從實際出發(fā)，實事求是，理論聯(lián)系實際地去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接受新事物，黨的方針和政策能夠結合實際的去貫徹執(zhí)行。一些生產(chǎn)起色不大，群眾情緒不高的地方和單位，和哪里的領導干部思想不夠解放，恪守老框框，不接受新事物有很大關系?！斑@兩種情況說明，堅持實踐標準，把思想路線搞端正，對于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掃除各項工作前進的思想障礙，關系重大?！闭劦礁拭C省當前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狀況時，“大家認為，要把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開展下去，領導同志應該從理論與實踐上弄清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重大意義。只有認識明確了，行動才能自覺”[18]。

(二)全省地(州)、縣委一把手學習班

經(jīng)過1978年下半年到1979年上半年學習，在甘肅省委黨校各班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取得良好效果，各級干部都反映：“但是光是我們思想解放還不成，必須要讓第一把手來學習”(14)《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地、縣宣傳部長學習班和新聞干部學習班舉辦后，許多地方、許多部門還是不能開展起來，“甚至有的宣傳部長回去以后，他們那里的頭頭就講‘你可不要捅亂子’，照樣頂著”(15)《認清大好形勢，抓住關鍵問題，把真理標準的補課學習廣泛深入地開展下去——吳堅同志在省級機關干部大會上的講話》(1979年10月10日)，現(xiàn)存蘭州市檔案館，文檔號：001-2XC-19780002-0015.。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根據(jù)教學效果和反饋的問題，積極向省委作了匯報。省委決定舉辦了省地縣委第一書記學習班。由省委第一書記宋平、書記處書記楊植霖(正省部級)主持?！?月26日開學，12個地(州、市)和80個縣(區(qū))黨委的第一把手參加學習，歷時34天。”[14]88集中學習討論真理標準問題、按客觀規(guī)律辦事、把農(nóng)業(yè)搞上去及民主與法制的問題。

1979年8月7日，宋平在第一階段學習結束時到場發(fā)表講話，指出“同志們普遍感到，這次學習討論比全省理論研討會又進了一步，有的同志說：‘現(xiàn)在的思想比初來時有了質(zhì)的變化’。這也說明，關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對于我們進一步解放思想，端正思想路線，確實是很有益處的”[19]。8月20日，宋平在第二階段學習結時再次發(fā)表講話，指出“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解放思想，聯(lián)系實際，著重研究如何按照客觀規(guī)律調(diào)整國民經(jīng)濟，重點圍繞如何把我省農(nóng)業(yè)盡快搞上去的問題”[20]。在8月28日學習班結束時，宋平做了總結講話：“希望同志們回去以后，都要加強對干部進行思想路線方面的教育。要求各地在適當?shù)臅r候安排一定的時間，組織干部，特別是各級領導干部，深入開展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解決干部的思想路線問題?！盵21]據(jù)《韓正卿日記》統(tǒng)計，整個學習期間，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先后6次發(fā)表講話(不包括參加各小組研討)[22]415-462。

1979年9月6日《甘肅日報》頭版頭條摘錄了會寧、鎮(zhèn)原、永昌、岷縣四個縣委書記在此次學習班上的發(fā)言摘要。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后，岷縣全縣普遍推行了聯(lián)系產(chǎn)量計酬的責任制，由此引起的爭議，縣委根據(jù)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進行了認真研究，認為從岷縣的實際來看，群眾十分歡迎包產(chǎn)到組。凡實行了包產(chǎn)到組的，社員的生產(chǎn)積極性空前高漲。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都出現(xiàn)了近十幾年來沒有過的大好形勢?？h委決定根據(jù)實際情況堅定不移的繼續(xù)實行這個辦法”[23]?！度嗣袢請蟆废群?次、《光明日報》1次報道本次學習(16)詳見《人民日報》1979年8月26日第3版《甘肅省委舉辦第一把手學習班 對領導干部補上真理標準討論一課》、10月24日第6版《書記們的思想落在了實處——記甘肅省省地縣委書記聯(lián)系實際開展真理標準討論》；《光明日報》1979年8月22日第2版《關鍵在于端正領導干部思想路線 中共甘肅省委舉辦的省地(州、市)縣委第一把手學習班，深入開展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為真理標準討論期間中央媒體報道次數(shù)最多的省級黨校班次。在1979年12月25日至1980年1月17日，中央組織部、中央宣傳部、中央黨校在北京聯(lián)合召開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分管教學的副校長盧克儉參加了會議，據(jù)此作了題為《甘肅省委重視黨校建設，舉辦省地縣第一把手學習班的情況匯報》的交流發(fā)言。

在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甘肅行政學院)70年歷史上，地(州)、縣委一把手集中學習長達34天，由兩個正省部級領導主持，甚至“吃住在省委黨?！盵24]，省委一把手6次蒞臨講話，并多次參加小組研討予以指導，時間之長、級別之高、力度之大是絕無僅有的。

(三)省直部門主要領導學習班

全省地(州)、縣委一把手真理標準學習班效果很好，但參加者又普遍反映，“光我們地縣委解放思想不成，基層的工作在很多方面受到省級機關的牽制，因而必須要求省直機關的領導解放思想”(17)《甘肅省委黨校關于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簡況》(1979年12月20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文檔號：103-005-0056-0004。。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又及時把情況和問題匯報給省委，省委再次接受意見，接著舉辦省直單位主要負責同志學習班。

這個學習班的任務是“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馬列主義的根本思想路線，進行一次集中、認真的學習。然后通過他們的學習收獲，將省級各單位關于真理標準的討論和學習引向深入，切實補好這一課，以適應全黨工作重點的轉(zhuǎn)移”。學習側重以下三個方面：“一、學習和討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二、社會主義時期的階級和階級斗爭問題；三、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觀點來理解和闡釋三中全會精神。這三點是根據(jù)上一期地、縣委第一把手學習班的學習經(jīng)驗提出來的?！盵25]

省直部門主要領導學習班于1979年9月10日開學，學習班由省委書記李登瀛(18)1986年5月?lián)沃泄哺拭C省委黨校名譽校長，為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歷史上唯一一個名譽校長。主持，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在開學典禮講了話，指出“省委認為，如果沒有一種形式把大家組織起來，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補課就是一句空話。所以省委下決心辦了地、縣委第一把手學習班，現(xiàn)在又接著辦省級直屬單位主要負責同志學習班，以便切實補好這一課”[25]。在半個月的學習中，圍繞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問題，認真學習了馬列的有關論述和毛澤東的《實踐論》《反對本本主義》等著作，學習了十一屆三中全會公報等文件，聽取了省上領導及專業(yè)理論工作者的輔導報告。在9月24日結業(yè)時，李登瀛結合甘肅省實際指出，“通過學習和討論，大家認識到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不僅是一個理論問題，而且是一個政治問題，不是與自己無關，而是息息相關，不是上級或某個部門的事情，而是關系全黨、全國人民命運的大事”?！翱傊ㄟ^一系列扎實細致的具體組織工作，使這場討論從領導干部到一般干部，從黨內(nèi)到黨外，從上級機關到基層單位，都能扎扎實實地開展起來?！?19)《李登瀛同志在省直單位主要負責同志討論真理標準問題學習班結束時的講話》(1979年9月24日)，現(xiàn)存甘肅省檔案館。

(四)全省黨校系統(tǒng)學習班

在這兩期學習班之后，各地、縣、系統(tǒng)、局都廣泛深入開展真理標準補課活動。輔導力量一時顯得特別緊張。根據(jù)宋平指示，中共甘肅省委黨校舉辦了18天的省地縣委黨校干部學習班，抽調(diào)省地縣委黨校校長及骨干教師參加。“10月15日開學，培訓171人。其中地級黨校校長9人，省委黨校教研室主任1人，縣級黨校校長62人，各級黨校教員76人?！盵14]91組織學員認真學習毛澤東的《實踐論》、《反對本本主義》以及葉劍英、鄧小平的講話。通過學習，大家堅定了對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必然性、迫切性、重要性的認識。學員們根據(jù)各地區(qū)各黨校的實際情況，認真分析了干部的思想變化和黨校的實際教學狀況，提出了一些亟需解決的問題，并研究了解決的具體辦法。

(五)全省組織系統(tǒng)學習班

“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盵26]526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xiàn)黨的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對組織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1979年10月12日至26日中共甘肅省委召開全省組織工作座談會，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到會講了話，指出“組織部門建設的根本問題是加強思想建設，解決好思想路線。當前要著重抓好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解放思想，端正思想路線，緊密聯(lián)系組織工作的實際，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27]。根據(jù)會議精神，11月在中共甘肅省委黨校舉辦全省地縣委組織部長學習班，“參加學習班的同志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則為思想武器，總結了建國三十年來，特別是林彪、‘四人幫’橫行時期組織工作的經(jīng)驗教訓”。大家普遍認為“做好新時期的組織工作，必須端正組織部門的思想路線，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充分發(fā)揮組織路線對黨的政治路線的保證作用，為四化建設作出應有的貢獻”[28]。

三、有力帶動甘肅全省真理標準問題討論形成燎原之勢

1979年5月至11月，中共甘肅省委黨校以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為主題，抓住關鍵少數(shù)連續(xù)舉辦了一系列學習班。學習班長則一月，短則兩周，在時間上能趕上形勢的要求，在學習內(nèi)容上能適應形勢的需要，完成了從思想路線到政治路線再到組織路線的全面轉(zhuǎn)型，徹底打通上下左右各個關鍵環(huán)節(jié)，形成全省“關鍵環(huán)節(jié)+組織體系+理論力量”上下聯(lián)動一盤棋的局面。

(一)自上而下普遍開展

“在今年七、八、九月間，省委先后舉辦了地縣委一把手和省級機關主要負責人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學習班，收到了顯著效果?！薄皬膶嶋H出發(fā)，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的風氣正在形成?！盵29]1979年10月10日，時任中共甘肅省委宣傳部部長的吳堅在省級機關干部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最近省委召開地委書記會議，研究今冬明春的工作安排，原來農(nóng)口鑒于關于真理標準討論補課的問題，過去已經(jīng)作了安排，這次給省委起草的安排中未涉及，但在討論這個安排時，所有的地委書記，幾乎一致提出要把真理標準討論補課的問題作為今冬明春的首要工作來抓，并希望省委能列入安排之中。這就很不簡單，說明大家提高了認識，已經(jīng)嘗到了甜頭”?！斑@是一個很好的形勢，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形勢?！?20)《認清大好形勢，抓住關鍵問題，把真理標準的補課學習廣泛深入地開展下去——吳堅同志在省級機關干部大會上的講話》(1979年10月10日)，現(xiàn)存蘭州市檔案館，文檔號：001-2XC-19780002-0015.“實踐證明，省委舉辦的各種學習班，特別是舉辦的地、縣委和部委辦局一、二把手學習班是完全正確的，它對全省廣泛、深入地開展真理標準問題的補課學習，起了啟動閘門，疏通渠道的重大作用?！盵30]12月中旬，“省、地、縣各級直屬機關單位的學習班已基本結束，開始在所屬基層單位中開展討論。農(nóng)村討論普遍開展到公社一級，將近三分之一的縣辦完了大隊書記、大隊長和生產(chǎn)隊長的學習班。蘭州市、慶陽地區(qū)已開始在社員群眾和街道居民中進行宣講”[31]。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有力的在全省各地展開，也有力地推動了黨的政策落實。例如：“九月份以前，成縣落實農(nóng)村經(jīng)濟政策的情況很不平衡，有些政策落實的步伐很緩慢。九月份在省委舉辦的地縣委第一把手學習班的推動下，縣委狠抓了縣社隊三級干部的真理標準問題補課。”“年初全縣只有百分之十五的生產(chǎn)隊實行了包產(chǎn)到組，截至目前，實行包產(chǎn)到組的生產(chǎn)隊已占到全縣總隊數(shù)的百分之八十二”[32]。經(jīng)過1978年的表態(tài)討論，到“1979年秋冬，真理標準問題討論的補課在全國范圍展開，其廣度和深度大大超過1978年，形成了波瀾壯闊的大討論局面”[1]337。

(二) 影響巨大意義非凡

“在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中，在實踐標準與‘兩個凡是’的爭論中，全國的地方黨校，尤其是省、市、自治區(qū)一級黨校，總的來說，是積極主動、富有成效的。”[1]295《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有關省(市、區(qū))級黨校開展真理標準問題討論和教學的相關報道詳見表1。

表1 《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的相關報道

據(jù)統(tǒng)計，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期間，《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共計先后報道寧夏、河南、江西、上海、山東、甘肅、安徽、云南、新疆、浙江等10個省(市、區(qū))級黨校，其中，河南2次、上海3次、甘肅5次，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為省級黨校中最多的一個。先后有山東省委第一書記白如冰、上海市委第三書記彭沖、江西省委第一書記江渭清、浙江省委第一書記鐵瑛、甘肅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及省委書記楊植霖(正省部級)蒞臨同級黨校講話指導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

在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補課的高潮中，1979年11月8日至14日，中共甘肅省委委托省委組織部、省委宣傳部、省委黨校負責召開第一次全省黨校工作會議。全省三級黨校的同志一起研究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如何辦好黨校，是建校以來的第一次。省委第一書記宋平出席開幕式并講話指出，“我們處在一個重要的歷史轉(zhuǎn)折時期，干部群眾的思想工作十分重要，黨校的任務就是要幫助干部實現(xiàn)這個思想轉(zhuǎn)變”?！袄碚撋暇吞岢鰧嵺`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問題?！盵22]各級黨校校長及骨干教師剛剛經(jīng)過集中系統(tǒng)的真理標準問題的理論學習，馬上又在全省黨校工作會議精神的指引下，以高度的政治自覺、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迅速投入各地的真理標準討論之中。以“統(tǒng)一認識+統(tǒng)一行動”的組合，對完成歷史轉(zhuǎn)折時期大規(guī)模干部輪訓培訓、對思想理論上撥亂反正起了重大的推動作用。在省委的帶動下，不少地(市、州)縣委也加強了對所屬黨校的領導，努力搞好干部的輪訓?！皟赡甓鄟?，全省黨校已經(jīng)輪訓干部二十六萬多人?！盵24]甘肅省大批干部經(jīng)過各級黨校輪訓以后，增強了貫徹執(zhí)行黨的現(xiàn)行政策的自覺性。

(三)聯(lián)系實際深化作用

從甘肅全省情況來看，作為一次思想解放的大討論，特別是作為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的普及教育，到1979年底就告一段落了。中共甘肅省委仍然強調(diào)真理標準討論要引向深入，將解放思想作為一項長期工作來抓。1979年12月16日，《甘肅日報》發(fā)表評論員文章《圍繞解決經(jīng)濟問題把真理標準討論引向深入》[23]。文章指出：“圍繞解決經(jīng)濟問題，深入開展真理標準討論，就一定要抓住這個問題不放”，“解決經(jīng)濟問題，不僅僅是經(jīng)濟部門，而且是各行各業(yè)各單位在真理標準討論中所共同要聯(lián)系的實際問題?！睆?979 年底到1981年夏，甘肅的真理標準問題討論轉(zhuǎn)向以解決實際問題為主，但思想教育并沒有停頓。1980年3月15日，《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第四期理論班哲學教學安排》目的要求中寫道：“著重弄清理論和實踐的關系，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唯物辯證法也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進一步樹立和端正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思想路線?！睋?jù)統(tǒng)計，1979年2月至1981年7月，圍繞黨的工作重點轉(zhuǎn)移這個中心，中共甘肅省委黨校舉辦的各類培訓班就達35期，共培訓干部4698人[14]87。

“十一屆六中全會作出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標志著黨在指導思想上撥亂反正的基本完成，也標志著真理標準問題討論取得了完全的勝利?！盵1]355為了認真?zhèn)鬟_貫徹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和《決議》精神，中共甘肅省委采取召開地縣委書記會議和舉辦省地縣委三級黨委一把手學習班相結合的辦法，自1981年7月13日開始，在17天的會期中，分為傳達學習六中全會精神和聯(lián)系實際部署工作兩個階段，許多同志聯(lián)系本地區(qū)近兩年沖破“左”的束縛，實行聯(lián)產(chǎn)生產(chǎn)責任制，給農(nóng)業(yè)帶來新的生機的事實說明，“貫徹《決議》的核心，就是繼續(xù)消除左的錯誤影響，同時也要注意反對右的傾向”[33]。會議指出，“雖然在黨的指導思想上，撥亂反正的歷史任務已經(jīng)完成，但實際工作中的撥亂反正的任務并沒有結束。所以，要把經(jīng)濟工作搞上去，首先要繼續(xù)清除各方面實際工作中的‘左’的影響”[34]。

中共甘肅省委黨校在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中發(fā)揮了積極的思想引領和干部教育的作用，有力地推動了甘肅在重要的歷史轉(zhuǎn)折時期完成轉(zhuǎn)型。2002年，中共甘肅省委黨校迎來建校50周年華誕。2002年10月6日，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甘肅省委第一書記宋平為中共甘肅省委黨校校慶題詞：“理論聯(lián)系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