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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時代鏡像自我呈現:主體困境與認同重構

2022-11-21 17:36白玉華
關鍵詞:鏡像解構媒介

白玉華

(陜西師范大學 文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拉康的“鏡像階段”理論將主體的形成、社會文化結構和語言象征結合起來,力證人的自我認識和個性是在社會關系中形成的。媒介時代在新媒介的加持之下,鏡像自我的特征體現得活靈活現,技術的發(fā)展改變了文化認同的環(huán)境,也改變了人們建構自我的方式。一方面,媒介權力和媒介話語規(guī)訓著主體的自我表達。另一方面,人們將自我投射到媒介世界,在多樣的語言表達中建構主體性,在這個過程中人們呈現出表演型、開放型、自戀型的鏡像特征,個人在真實自我、理想自我與他者的關系中將自我客觀化,在自我與社會文化的融合中建構主體。媒介時代也折射出鏡像自我陷入的困境:自我總是傾向于主體的確定性和統(tǒng)一性,但大眾傳媒時期個人的經驗是建立在碎片化基礎之上的;人們總是在去蔽的過程中又形成新的遮蔽;線上與線下真實自我與表演自我相互博弈走向了虛無;媒介權力規(guī)訓下主體主動性被壓抑等等。媒介話語和媒介權力的強勢形成和主體的鏡像自我呈現關系緊密,探討主體在媒介時代的鏡像表達與特征以及主體面臨的困境,是為了找到媒介與主體更加融洽的共處模式。

一、媒介時代主體的鏡像表達

1.媒介話語的規(guī)訓

在消費時代、大眾傳媒的合謀下,一批批熱詞有規(guī)律地生產著。流行語“打工人”“內卷”“躺平”等此起彼伏,互聯網“黑話”:“賦能”“鏈路”“顆粒度”等被運用到各個領域,熱詞被一遍遍地口耳相傳,人的個性表達逐漸減少。這些流行語某種程度上確實概括了當下現狀,引起了主體間的共鳴。但是在媒體的造勢和微媒介的助推下,它們有著規(guī)訓主體表達和思維的嫌疑。布萊恩·羅伯遜曾說,語言通常是文化的口頭表達,而且語言能創(chuàng)造文化。這些熱詞的涵義被泛化,被人們不加分別地廣泛應用,人們對自我、對他人、對社會的認知被規(guī)訓著。千篇一律的表達僵化了思維,人們變得機械化,“容易受外在事物的影響產生焦慮感,但也會通過尋求與群體一致而消解它”[1]。人們時刻擔心被時代淘汰,擔心自己、他人、社會是否滿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人們似乎都患上了焦慮后遺癥。而解決焦慮的辦法就是主動接受這些熱詞的“洗腦”,加入群體、消融自己,在群體的庇佑下,主體的自我認知不復存在。

媒介正逐漸發(fā)展成一種媒介霸權,正如法國政治學家阿歷克謝所說:“媒介就像一雙充滿權力的眼睛注視著我們的生活。”[2]媒介權力的發(fā)達推動媒介話語的生產、流通,并逐漸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從而擁有了對其他話語的支配權,建立起了媒介話語霸權。表面上看,媒介話語似乎向人們呈現著客觀現實,實際上,大眾傳媒所傳播的內容并不是客觀真實,而是“媒介真實”。人們在這一過程中看似跨出了自己生活的圈子,獲得了與外界更廣泛的聯系,但這種聯系帶有很大程度的虛幻性,它使得人們逐漸疏于現實,人們的心理距離越來越遠,而且面對各種信息的狂轟濫炸,人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信息,在親手搭建的繭房中日漸封閉,人的獨立性和自主性在潛移默化中被侵蝕,最終陷入孤獨和虛無中,而這又反過來加重了人們對媒介的依賴。在這種惡性循環(huán)中,主體缺乏或者喪失了自省的機會,只會越陷越深。

2.多元的鏡像自我表達

(1)自戀式表達。自戀式表達體現為通過各種方式的言說表現自己。社交媒介上主體借助話術技巧進行充分的自我表白,有時是自我夸耀,有時是欲揚先抑,有時是自我貶低,不論是哪種方式都是以“我”為核心,拉什認為“即使是最好的自白作家也只是在自我分析和自我沉溺之間徘徊”[3]6。最近大火的所謂“凡爾賽文學”現象,實質上就是主體以現實生活為基礎,再加上一點藝術手法的點綴,在微媒介表達自己的優(yōu)越性。以一則博文為例,博主第一次編輯寫到“……后來我搬到別墅區(qū)”,第二次編輯改為“后來我人生升級”,第三次編輯又改為“后來我換了別墅”,這三次更改都是通過使用修辭技巧以達到炫耀的目的。

主體通過自戀式的表達以期獲得認可,這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內心的空虛和不滿足,這種表露與其說是自白不如說是掩飾,“一個人個人體驗的具體表現又使留存在于人們意識底層的喜歡夸大炫耀的特點——在經過一番適當的掩飾本意、馴服和中性化之后——有可能得到滿足”[3]17。他們看似在真誠的表達,其實并沒有進行自我審視與反思。自戀式表白不僅僅是自我的表露,也是對空虛、墮落、焦慮和迷茫的一種掩飾,主體過度販賣“人設”,也反映了自身的空虛和淺薄。而且自戀式表達也面臨著尷尬,那就是受眾并不是一味地被牽著鼻子走,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表達方式,極易被觀眾察覺。自我自以為披上了嚴肅的外衣,但他們有意借此收獲認可的目的輕易地被觀眾察覺,“看客”觀看了“曬者”所有意呈現出來的內容滿足了好奇心,但是他們的表達不會被嚴肅對待,甚至收獲的是無盡的嘲諷。

(2)自我解構式表達。自我解構式表達即對自己進行解構與攻擊,以此來獲得眾人的認可,最典型的方式就是自嘲。自嘲是以緩沖矛盾、轉換焦點為目的,建立在自謙自愛自信的基礎上,是講究分寸的。但是在消費時代,自嘲變成了“親切的暴力”,通過對自我言語上的攻擊、撕裂來獲取安慰,個人在觀眾面前借助過度的自嘲“親切”地展露自己的傷疤,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示好,試圖消除他人對自己的攻擊,進而建立起寬容、友善、積極的形象?;蛘邽榱嘶庾约盒蜗笊系奈埸c,自己首先向自己發(fā)起猛烈攻擊,占據話語權制高點,希望借此拉近與觀眾的關系,進而可以進入群體。

這種在自己的傷口上反復撒鹽的行為變成了獲得群體認同的敲門磚。實際上,過度自嘲不僅是對自我的暴力,個人要對自己進行解構,甚至將隱私和傷痛言說給他者聽;這也是一種對他人的暴力,表現為通過對自我的瘋狂解構,逼迫他者或是群體重新審視自己,希冀通過自我攻擊控制別人對自己的評價。除此之外,過度自嘲者要求他人也必須接受相同程度的攻擊或解構,自嘲由此成為攻擊他人的糖衣炮彈,還要求他人不予以異議。過度自嘲者已經不是對自己的寬容和諒解,而是對自己的壓迫和對別人的綁架。

(3)沉默的訴說。在眾口言說的時代,人人借助媒介工具展現自我,一條條朋友圈、微博、ins等構成了線上交往的模式,人們的交際憑借點贊、評論、轉發(fā)來完成。但有許多人在媒介發(fā)達、網絡虛擬世界興盛的時期選擇克制和沉默,堅持不點贊、不評論、不轉發(fā),甚至拒絕微媒介工具的使用,沉默具有了策略性的意味。一方面,沉默者運用這一策略來建構主體,他們通過克制自己的表達欲、表現欲來營造出一個理智、冷靜、客觀的自我形象,在他們看來有一群看客在注視著自己,為了與在微媒介上肆意表現的人有所區(qū)別,沉默者“另辟蹊徑”,構建另一種充滿個性的主體。另一方面,沉默是被用來對抗社交媒介虛假性的工具,沉默者認為媒介上的自我呈現是有意塑造的,朋友圈展示的自我,既不是匿名時代無拘無束的自我,也不是面對面互動中的真實自我,為此沉默者借助沉默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沉默的對抗是否能達到抵抗虛假自我和媒介對個人的異化是值得懷疑的,當然不乏一些真正理性的人,他們拒絕使用微媒介,他們不需要朋友圈、微博等虛擬社交軟件來塑造或展現“真我”。但一大部分人似乎陷入了悖論,對抗的前提是承認在媒介中的自我形象是虛假的,然而沉默者的“沉默”行為恰恰也在被媒介世界中的觀眾觀看。不互動、不點贊、不評論、不使用微媒介等在一定的語境中就是以另類的方式在媒介世界展現自我,那么這個“沉默者”的形象也是虛假的。從這個角度出發(fā),沉默者似乎走入了用自己所反對的方式來進行主體建構的窠臼。

二、媒介時代的鏡像自我呈現

1.表演型自我

媒介技術催生出了自我的表演欲,表演舞臺就是社會。戈夫曼將表演場域分為“前臺”和“后臺”,在表演的“前臺”,人們?yōu)榱诉_到自己預設好的印象,一些偽裝是必要的,“當個體隨著不同情境來扮演特定角色時,他就必須欺騙自我以符合情境的框架”[4],為了符合受眾的期待和社會規(guī)范,他需要設計情境來完成“印象管理”,在他精心設計蓄意謀劃下,言不由衷和言行不一是常見的現象。表演者在“前臺”營造出社會化的“理想自我”,他的目的是通過表現自己從而獲得他人的認可,甚至是控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個體會以一種完全籌劃好的方式行動,以一種既定的方式表達自己,其目的純粹是為了給他人造成某種印象,使他們做出他預期獲得的特定回應”[5]5。如此一來,表演便具有了功利性。在“后臺”的自我則處于不被眾人關注的私人空間,在這里表演者可以卸下面具表現真實自我,不用過度擔心承擔的社會角色,較少受到“前臺”的影響。

在媒介技術的影響下,個人在社會中逐漸分裂成兩個自我:一個是在交往行為中擁有良好形象、受到良好評價的“理想自我”;一個是遠離人們注視的,自然狀態(tài)下的“真實自我”。二者長期處于動態(tài)轉化中,轉化的積極結果是個體在自我剖析、自我審視中走向平衡,如果天平向任意一方傾斜主體則會陷入虛無和焦慮。

2.開放型自我

現代社會個人的身份認同已經從單一走向了多元和建構化,“主體在不同時間獲得不同身份,再也不以統(tǒng)一自我為中心了。我們包涵相互矛盾的身份認同,力量指向四面八方,因此我們的身份認同總是一個不斷變動的過程”[6]277。大眾傳媒的發(fā)展為主體的構建提供了多重選擇,在網絡這樣近乎游戲化的場域中,角色的多元和虛擬使得人們可以隨意轉換身份,在不同的角色中體驗不同的生活狀態(tài),從而表現出不同的自我狀態(tài)。在多樣化的情景和場域中,一方面,媒介為人們提供了技術支持,在不同的角色中可以發(fā)現被塵封的自我,“一個人有多少個社會自我,這取決于他關心多少個不同群體的看法。通常,面對每個不同的群體,他都會表現出自我中某個特殊的方面。”[5]39進而構建出新的自我。另一方面,網絡媒介技術創(chuàng)造了一個豐富多樣的環(huán)境,自我認同模式逐漸多元,在各種情境的刺激下自我得到了進一步發(fā)展,多元開放型的主體生成。

開放型主體并不代表自我的分裂,在傳統(tǒng)環(huán)境中自我會形成單一的認同模式,媒介時代帶來了多樣化,認同模式也走向了多元,個人的潛能得以充分挖掘,人們更多的是復合式的主體。在某個階段,受當時經驗的影響,自我也許會導向一個暫時的統(tǒng)一,在新的情景的刺激下,自我又會不斷發(fā)掘未啟封的自我部分,走向新的統(tǒng)一,開放型自我就是在如此不斷循環(huán)中不斷認識自己、更新自己。

3.自戀型自我

個人利用媒介肆意地標榜著自我,導向了自戀型自我的主體構建方向。自戀者總是以自己為核心,總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周圍沒有人可以與之進行深度交流,抑或對自己有近乎苛責的要求,常因滿足不了要求而產生自我憎恨。不論是自我崇拜,還是自我憎恨,都是對自我的過度關注。“自戀主義者……要依靠別人才能感到自尊,離開了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的觀眾他就活不下去。”[3]9自戀者尋求一種明星效應,滿足于他人對自己的關注,他們非常在乎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評價,因而他們也是最熱衷于在觀眾面前進行自我表演的,他們“把自己看成是一個不斷受到朋友和陌生人監(jiān)視的演員”[3]101。

大眾傳媒、消費時代使得個人主義擺脫了集體主義的桎梏,個性主義發(fā)揮到極致。人們相信每個人都有展現自己的自由,理性主義的興起也讓人們相信意義是自己的主動選擇,而這個選擇必然合理和有意義。這都使得人們對自我更加關注,不可否認自戀是人的本能,但是媒介的發(fā)展使得這種本能更加深化。

三、媒介時代主體的困境

1.主體認同的確定性追求與經驗的碎片化

大眾傳媒的興起與消費時代的來臨沖擊了原有的社會秩序和道德倫理,技術的發(fā)展使人們不再局限于傳統(tǒng)的時空關系,媒介時代,人們從實時實地的“在場”支配中解放出來,“現代人可以在虛化時空關系中無限重構自我,通過另類的方式實現自我認同”[7]。在這樣開放和多元的認同語境中,主體面臨著確定性統(tǒng)一性的自我追求和經驗的多元碎片化的沖突。自我總是傾向于呈現一個確定的統(tǒng)一的自我,然而處于這樣開放的語境中,經驗的碎片化、認知的碎片化是常態(tài),這又總是會導向多樣的、“分裂”的自我。那么在“脫域”的環(huán)境中,二者間如何調和?事實證明,“多元的自我可以并行,它們可能通過某種機制,最終能夠在一個完整的自我中相互協(xié)調”[8],自我主體總是在統(tǒng)一和多元中維持動態(tài)平衡,絕對的統(tǒng)一會導向單一臉譜化的人格,而絕對的多元又會導向分裂人格。只有以確定性和統(tǒng)一性為追求、為目標,在多元多樣、碎片化的實踐中豐富完善自我,才能構建一個平衡的自我狀態(tài)。

2.自我認同去蔽與遮蔽的循環(huán)往復

消費主義和大眾傳媒的合謀下,全民狂歡的時代來臨。狂歡具有顛覆性、解構性、宣泄性和無等級性的特點,表現為去中心化和反權威化。在媒介時代具體表現為網絡的匿名性和自由性打破了傳統(tǒng)的等級制,既定價值觀念與多元價值觀念相矛盾,經典和權威受到大眾的質疑和解構,傳統(tǒng)道德倫理、規(guī)則倫理、哲學基礎等不斷被拿來消解和戲謔,代之而起的是豐富的,甚至是混雜的不確定的價值觀。表面上看,人們在這樣的語境中似乎越來越自由地全面地認識自己,建構自己,實際上,正確的確定的價值觀一直被解構,新的價值觀又沒有立足之地,自我在解構的狂歡中陷入歷史虛無、生活虛無的窠臼,自我試圖拂去遮蔽的面紗,但新的遮蔽又形成,個人永遠沒有機會真正認識自己。

媒介時代是個人主義瘋狂生長的時代,人人追求個性化。社會領域的群體認同仍然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個體。幾乎人人熱衷于通過精心設計以迎合群體,甚至為了得到群體認同不惜對自我進行瘋狂解構,在這個過程中,真實自我已不再重要。個人和群體如何在媒介發(fā)達時期獲得健康的關系關鍵在于主體對自我的認知是否清楚和深刻,自戀型自我和表演型自我呈現出來的對自我的過度關注、對他人的過度在意,都造成了對自我真實想法和認知的忽視。

3.真實自我與理想自我的沖突

媒介技術的進步催生出了線上虛擬世界與線下現實生活兩個場域,也引發(fā)了線上理想自我和線下真實自我的矛盾。一方面,線上自我希望擺脫現實的束縛,全心全意做自己或塑造理想自我。在“脫域”的媒介環(huán)境中,人們可以更加自由的表現自己。社交媒介中的自我承載著現實主體的諸多欲望,盡情地彰顯著理想中自我的模樣。另一方面,線上自我又與現實生活有著藕斷絲連的關系。線上自我“負載了太多現實因素,將現實的生存欲望和名利欲望過多地移接到虛擬世界中”[1]。在線上帶有理想色彩的自我想象與線下受到現實制約的真實自我的交織中,容易引起主體對“真我”的懷疑,對生活的冷漠,從而陷入虛無主義。

如何辯證理智地對待二者,就顯得尤為重要。不可否認,線上自我總是將自我或環(huán)境美化,給人以虛假自我的印象,但是線上對象化的“我”與線下“真我”并不是完全的虛假和真實的關系,某種程度上,個體在線上線下所呈現出來的都是真實自我的不同側面。但二者要有一個支柱,理想自我必須對應到現實主體,要立足于現實,缺少根基的理想自我想象將會走向空虛和不切實際。

4.主體建構的主動性與被動性的失衡

米德提出“‘客我’表現了一種存在于我們自己的態(tài)度之中,并且要求我們作出某種反應的、明確的共同體組織”[9]192。在媒介時代“客我”體現得極為明顯,人的被動性發(fā)揮到極致。技術的不斷發(fā)展推動媒介權力的逐步生成,“人只能依賴于信息環(huán)境及其賦予的定義而生存。在這樣的現代環(huán)境的結構下,有時人就會被信息環(huán)境——‘虛擬環(huán)境’所欺騙”[10]127。人的價值判斷、認知方式、行為活動、思維方式等在媒介搭建的“擬態(tài)化”世界中呈現為被動受限的特點。市場資本在另一方面規(guī)訓著主體的被動性,不僅僅體現在對物的渴求上,人在市場的刺激下被用來謀求利益?!叭藗儤O想同價值稍高的‘包裹’打交道,以便通過接觸而找到機會。人們希望用自己的社會地位,即自我,交換價值更高的社會地位”[11]121,人變成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時刻考慮著如何才能讓價值最大化,如此一來人逐漸喪失了自我反省的能力。

媒介時代人的被動性體現得淋漓盡致,主動性則受到禁錮。“‘主我’是存在于他自己的行為舉止內部的、他針對這種社會情境采取的行動,而且它只有在他完成了這種活動之后,才進入他的經驗?!盵9]也就是說,“主我”體現為一種帶有無意識的行為舉止,在這個行為舉止過后便會經驗化為“客我”,“主我”對象化為“客我”,這樣才會構成一個完整的自我?!爸魑摇焙汀翱臀摇钡幕舆^程以及二者的并存構成一個完整的自我人格。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的關系是主動地自我轉化。但是在媒介社會,讓“主我”和“客我”維持互動,在社會規(guī)范和主體自覺之間保持平衡,將展現自我和制約自我平衡起來變得十分困難。

四、媒介時代主體自我認同的重構

媒介時代瞬息萬變,人們身處其中面對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鏡像,主體的自我認同變得尤為混亂,如何建構健康的自我認同顯得十分困難,但這并不意味著要因噎廢食拒絕媒介、拒絕技術,也不意味著隨波逐流、放棄自我。辯證地看待媒介時代與主體的關系,辯證地處理道德與個人的關系,在批判反思的基礎上尋找媒介時代主體認同的重構可能才是討論這一問題的意義所在。

首先,媒介時代主體自我認同的重構來自于肯定個人與時代的積極磨合。媒介時代技術對人的異化是當下討論的重點,人的退化、技術霸權的呼喊此起彼伏,人的主體性受到威脅,“人之死”似乎已是定論。但是我們要認識到,指出媒介時代主體遇到的困境不代表對人的主體性的顛覆和否定,在批判一類型人在媒介技術的支持下所呈現出的自戀性、虛假性、功利性的同時也承認在這類型人之外,勢必會有理性的自律的另一些人存在,我們強調的是在媒介時代“每一個人都有從‘自在存在’向‘自為存在’轉化的可能性”[1]。

強調人在媒介時代的“自為”轉化的可能性,就應該認識到人在媒介技術面前有絕對的自主性。技術是在人的各種需求和社會的需求中誕生的,人也在影響著技術發(fā)揮作用的方式,處于媒介時代的人們不應該妄自菲薄,更不應該一味吹噓技術的自足性。媒介時代本身就是多元元素、符號和技術與人磨合而成的新興文化,身處其中不必沉溺于昔日而感嘆今不如昔,媒介文化的產生自是文化的正常流變過程,在文化發(fā)展的過程中“人總是表明他自己具有尋找反抗給定的異化形式的合適方法的能力”[12]113。同時,我們每個人都是媒介時代中的一分子,是參與創(chuàng)造媒介文化的一分子,也正如雅思貝爾斯所指出的,“在地”的處境使得我們難以跳脫出來形成一個總體的把握,自然也無法得出一個不偏不倚的結論,那么,唱衰時代和人的結論自然是不客觀的,我們能做的就是辯證地認識主體性,辯證地思考新時代對主體建構的積極作用。

其次,媒介時代主體自我認同的重構來自于重申正確價值觀和道德倫理的意義。媒介時代以道德和價值體系的泛化為明顯特征,在個人主義和自由選擇的名義下,道德被泛主體化,許多人強調自我道德標準的正確性和唯一性,并以此對他人提出要求,這里的道德已經被置換成了道德感,道德感是廉價且極具破壞力的。實際上,泛道德化就是無道德化,久而久之道德的真正意義會被忽視。

媒介技術時代檢驗道德的標準已經變成了真實,由此又造成了泛真實化,于是問題的關鍵就變成了何謂真實,真實與道德是否可以劃等號。媒介時代主體在技術的支持下傾向于表演真實,這種虛假的、功利的表演是對真實自我的遮蔽,而且真實的不代表就是道德的。歸根究底,解決虛假真實主體的根本途徑只能是明確道德的真正意義,引導人們?yōu)楹系滦宰龀龈嗟木唧w實踐,克服微媒介時代主體道德泛化的弊病。同時重申正確價值觀的樹立,“身份認同的核心是價值認同”[13],使人們認識到現代社會人的價值取向不僅是為自己,還要為他人、為社會,個人不僅要爭權力,還要做義務。只有這樣,才會最大可能地實現人的自為性轉變。

最后,媒介時代主體自我認同的重構來自重視藝術對人認識自我的積極作用。媒介時代藝術的生產與接受具有明顯的交互性特征,前不久大熱的“凡爾賽文學”現象便是典型例子,這啟示我們在借用藝術解決主體困境時要明確何為藝術。這里的藝術不是主體的自我敘述,不是接受者與藝術作品的對話與反饋,也不是微媒介時代對各種現象的記錄和書寫,而是沒有被解構的經典藝術。經典藝術可以幫助主體更好地認識自我,從而找尋到建構真實自我的途徑。

偉大的藝術作品具有“情感教育”作用,激發(fā)主體對人生進行深刻了解,從而緩解焦慮,認識自我。經典的藝術作品“有助于我們理解和欣賞那些無人憑吊的墳墓中安息的每一個平凡人的價值”[14]132。媒介時代衍生出眾多象征身份的符號,主體的自我認同容易產生混亂,而偉大的藝術作品可以讓我們在欣賞的過程中認識到美德的作用和人的真正價值,使我們走出自我的小牢籠,走向人類這個廣闊的天地。而且藝術啟發(fā)主體辯證地思考,引導人們深入思考個人、他人與世界的關系,在理性看待問題的同時,引導人們反思自己,反思生活,而這正是媒介時代主體最容易丟失的能力。

五、結 語

拉康提出“我突進成一種首要的形式。以后,在與他人的認同過程的辯證關系中,我才客觀化;以后語言才給我重建起在普遍性中的主體功能”[15]84。媒介時代的鏡像自我,在大眾傳媒、消費主義、娛樂至上的共謀下,受到媒介權力和媒介話語的規(guī)訓,通過自戀式、自我解構式和沉默的表達方法,呈現出表演型、開放型、自戀型結合的自我。人們在真實自我、理想自我與他者的關系中將自我客觀化,在自我與社會文化的融合中建構主體,生動地詮釋了人的個性在社會關系中得以形成的鏡像理論。

但是,拉康也認為,“個體在借助于他者構筑自我形象的同時,也是對自我形象的背離和異化。一方面對自我形象有一定的感知和認識,另一方面卻是自我形象的不在場,所認同的自我形象不過是幻覺和虛構,個體最終是結構拆散的或者未結構的?!盵16]432在媒介話語的影響之下,鏡像自我面臨著統(tǒng)一性與碎片化、去蔽與遮蔽、真實與虛假、主動與被動的困境,如何在媒介時代、消費時代打破自我鏡像顯得尤為重要。而重構真實自我的可能就在于重視人的主動性,重申道德與藝術的作用,強調人與時代的磨合,肯定時代的進步對人的積極意義,單純地批判人或新時代是沒有意義的。以一種反思的視角關注當下的現實問題,以參與者的姿態(tài)深入探討主體再生的可能,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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