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濟南慘案后的抵制日貨運動與日本商界的因應

2022-11-22 03:45楊宇翔馬冰潔
安徽史學 2022年4期
關鍵詞:日貨商界天津

楊宇翔 馬冰潔

(1.西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重慶 400715;2.華中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1928年5月,為阻止國民革命軍北伐,日本第三次出兵山東釀成了震驚世界的濟南慘案。慘案的發(fā)生激起了中國民眾的怒火,國民黨中央也號召以抵制日貨為手段求取“民族之獨立自由”(1)《“五三慘案”應付方案》(1928年5月6日),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5輯第1編《政治》(4),江蘇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103—105頁。,由此全國掀起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抵制日貨運動,給日本在華貿易造成“至為重大”之打擊。(2)《對日經(jīng)濟絕交之成效》,《申報》1928年7月24日,第4張第13版。

關于濟南慘案后的抵制日貨運動及相關問題,國內外學界已有豐碩研究成果,但大多數(shù)研究或較注重中國民眾的抵制過程,或較注重在地日本居留民的反應,對日本商界的反抵制活動尚未進行系統(tǒng)考察。(3)國內外學界圍繞這一時期的抵制日貨運動已取得較豐碩的研究成果,主要有:Charles F.Remer,A Study of Chinese Boycotts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ir Economic Effectiveness ,Baltimore: John Hopkins Press,1933;[日]菊池貴晴:《増補中國民族運動の基本構造——対外ボイコット運動の研究》,日本汲古書院1974年版;樂炳南:《日本出兵山東與中國排日運動》,臺北“國史館”1988年版;周斌:《輿論、運動與外交——20世紀20年代民間外交研究》,學苑出版社2010年版;[日]波形昭一:《近代アジアの日本人経済団體》,日本同文舘1997年版;[日]山村睦夫:《上海日本人居留民社會の形成と展開:日本資本の進出と経済団體》,日本大月書店2019年版等,而涉及日本商界如何應對濟案后中國抵制日貨運動的系統(tǒng)性研究成果則付之闕如。事實上,商界作為重要壓力集團,深刻地影響著日本政府的對華決策,其反抵制活動是導致抵制日貨運動被取締的重要原因。有鑒于此,本文在梳理、總結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利用日本外交檔案、日商團體報告、近代中日報刊等資料,對濟案后抵制日貨運動中日本商界的因應舉措開展細致的探討。

一、抵制日貨運動的興起與日本商界的反應

1928年5月濟南慘案發(fā)生后,以上海、南京、武漢、廣州等重要城市為中心,愛國民眾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抵制日貨運動。與以往抵制日貨有所不同的是,由于“革命外交”的需要以及擔心“超越管制力”等原因(4)[韓]裴京漢:《國民革命時期的反帝問題——濟南慘案后的反日運動與國民政府的對策》,《歷史研究》2001年第4期。,國民黨在運動肇始時即介入到這場運動中,以期實現(xiàn)“有組織、有計劃、有目的”地抵制日貨。(5)《“五三慘案”應付方案》(1928年5月6日)、《對日經(jīng)濟絕交辦法大要》(1928年5月6日),《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5輯第1編《政治》 (4),第103—105、111—112頁。

抵制日貨運動爆發(fā)后,首當其沖的便是從事對華貿易的日商,因此他們最早關注了運動的發(fā)展。實際上,自1908年因“二辰丸事件”中國首次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抵制日貨運動以來,到1928年全國性的抵制日貨運動已經(jīng)陸續(xù)發(fā)生7次,日本商界向來自稱有所謂“應對經(jīng)驗”,并組織了反對抵貨運動的機構。在日本本土,主要由從事日華貿易的商業(yè)團體領導反抵制活動,包括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日本商工會議所、日本經(jīng)濟聯(lián)盟、日華經(jīng)濟聯(lián)盟等,其中尤以“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地位最重要,被視為反抵制的“核心”;(6)于文浩:《民國初期的中日民間經(jīng)濟外交——以商人組織為主體的歷史考察》,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8年版,第173頁。而由日商和居留民組成的在華“商工會議所”則是日本商界在中國開展反抵制活動的中樞。

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成立于1920年,成立契機是為應對1919年巴黎和會后中國掀起的抵制日貨運動。1920年2月15日,日本十大商工會議所及重要實業(yè)團體代表商討建立“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以應對中國抵貨,由著名實業(yè)家澀澤榮一出任會長。(7)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日本渋沢栄一伝記資料刊行會1964年版,第169、168、499頁。該協(xié)會表面標榜所謂“日支親善、經(jīng)濟共贏”,對外宣傳“改善中日國交、增進國民福祉”(8)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日本渋沢栄一伝記資料刊行會1964年版,第169、168、499頁。,但本質是為維護“不平等條約框架內的中日經(jīng)濟關系”(9)[日]副島円照:《1920年代のブルジョワジーの中國政策》,《日本史研究》第150—151號。,其行動多次證明了這一點。(10)關于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成立后在對華貿易中所扮演的角色問題,可參見于文浩:《民國初期的中日民間經(jīng)濟外交:以商人組織為主體的歷史考察》。此外,為在中國實施經(jīng)濟侵略,近代以來日本在哈爾濱、長春、鐵嶺、奉天、安東、大連、營口、天津、青島、上海、漢口等地設立了11個商工會議所。(11)日本商工省商務局編:《商工會議所一覧》(昭和3年10月),日本商工省商務局1929年版,第9—10頁。各地的日本在華“商工會議所”稱謂上有細微區(qū)別,有的亦稱“商業(yè)會議所”,本文根據(jù)所見材料直譯。在歷次反日抵貨運動中,日本在華商工會議所多進行了搜集情報、組織反抵制活動的相關工作。

前文已述,從1908年到1928年,全國已經(jīng)掀起大規(guī)模的反日抵貨運動7次,但這些運動普遍“經(jīng)濟打擊小”“持續(xù)時間短”,常被嘲諷只有“五分鐘抵制熱”。(12)馮少山:《歷次抵制日貨之回溯及今后之辦法》,《商業(yè)月報》1928年第8卷第6期。所以在濟案后抵制日貨運動的初興階段,日本商界雖多有行動,但基本將此次運動與以往的抵貨等同視之,普遍認為其不會長久?!蹲x賣新聞》曾采訪過日本商界要人對抵制日貨運動的看法,他們皆認為應對抵貨“已頗有經(jīng)驗”(13)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日本渋沢栄一伝記資料刊行會1964年版,第169、168、499頁。,并預計抵貨不會帶來大的經(jīng)濟打擊。甚至有人傲慢地說:“類似先例頗多……抵貨結束后對華出口反顯著增加,損失不足為慮”。(14)《排貨打撃などと狼狽はむしろ滑稽 商品界実狀を見よ》,《読売新聞》1928年5月9日,第8版。

不僅在華日商普遍輕視此次抵制日貨運動,負責外貿的日本外交官也未予重視。日本駐上海代理商務參事官加藤日吉就一度對抵貨運動做高度樂觀估計。5月15日,他在寫給首相兼外相田中義一的信件中說,中國抵貨向來“虎頭蛇尾”,且“日貨多為生活必需品”,故認定抵貨損失定能彌補。(15)在上海加藤商務參事官代理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中國の排日貨運動とその対策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2巻,日本外務省1989年版,第840—848頁。加藤還認為,國民黨一直擔心抵貨運動“妨害北伐且授人口實”(16)《張群電何應欽等》(1928年5月7日),臺北“國史館”藏,數(shù)位典藏號:002-090200-00014-177。,不會真的支持抵制日貨。

在華日商以及駐華日本官員所傳遞的信息影響了日本本土商界的行動。5月17至18日,日本經(jīng)濟聯(lián)盟、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日本紡織聯(lián)合會、日本商工會議所在東京聯(lián)合召開了一次“中國問題聯(lián)合協(xié)議會”,主要任務就是商討抵制日貨運動的應對辦法。最后會議一致決定,成立“對支實行委員會”采取統(tǒng)一行動,“犧牲一時貿易以圖將來永遠之大計”(17)大連商工會議所編:《大連商工會議所報》155號,大連商工會議所1928年版,第5頁。,同時要求日本政府采取“斷然手段”促使中國“反省”。(18)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499—501頁。這是濟案后日本本土商業(yè)團體召開的首次聯(lián)合會議,標志著日本商界協(xié)調一致應對中國抵貨運動的開端。然而從內容看,會議并未出臺具體的應對措施,被認為“毫無緊迫感”。(19)[日]後藤春美:《上海をめぐる日英関係1925—1932年——日英同盟後の協(xié)調と対抗》,東京大學出版會2006年版,第157頁。

雖然商界普遍樂觀,但各地日商還是采取了一些應對措施以減少經(jīng)濟損失。有的日商派代表回國陳情,如山下、三井、日郵、日清等大商社“各派重要代表”歸國向政府請求維權。有的日商因運輸日本貨物被糾察隊扣押,所以“掛羊頭賣狗肉”,對駁運日貨船只頒發(fā)臨時證書,以示“非華商購進”,企圖蒙混過關。(20)《抵貨中之日商行動》,《新聞報》1928年6月21日,第4張第1版。還有日商組織了“救濟協(xié)會”,采取起訴、抗議等方式要求中方“查禁排日”。(21)《日商竟要干涉抵貨 組織救濟協(xié)會 請求正式查禁》,《中央日報》1928年6月23日,第3張第2版。

其中的所謂“救濟協(xié)會”勢力不容小覷,尤以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牽頭組建的“金曜會”規(guī)模最大、最具代表性。金曜會最早由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在華日本紡織同業(yè)會、上海日本棉線同業(yè)會、上海日本棉布同業(yè)會、上海日本人糖商會、上海日本人紙商組合、上海工業(yè)藥品同業(yè)組合、上海工業(yè)同志會、上海海事懇話會、上海日本人雜谷肥料同業(yè)組合、三井物產(chǎn)會社、三菱商事會社等12個日商團體代表組成,因每隔一周的周五(即日語中的“金曜日”)例行集會而得名。(22)[日]金丸裕一:《金曜會とその時代》,金丸裕一主編:《抗日排日関係資料——金曜會パンフレット》(別巻),ゆまに書房2007年版,第111—123頁。金曜會后來加入了日本駐上海總領館的商務參事官、海軍駐在武官、陸軍駐在武官以及律師協(xié)會的代表(23)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編:《第拾壹回定期総會報告及議案》,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16—17頁。,事實上已經(jīng)成為一個以在滬日商為中心,日本政府與軍隊參與的橫跨商、政、軍、法多界別的反抵制組織。從1928年6月起,金曜會即定期召開會議交換抵貨運動消息,商議反抵制對策以及具體行動方案。后來,金曜會又刊行了雜志——《上海排日貨實情》(亦稱“金曜會手冊”),專載抵貨消息。與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類似,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也專設了“天津排貨對策實行會”以應對抵制日貨運動。(24)天津排貨対策実行會編:《天津に於ける排日運動の真相·緒言》,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1929年版。

與此同時,日本本土商人為應對抵貨創(chuàng)立了新的經(jīng)濟組織——日華經(jīng)濟協(xié)會。該協(xié)會成員主要是關西地區(qū)從事對華貿易的實業(yè)團體及企業(yè)家,由大阪合同紡織前社長谷口房藏擔任會長。表面上,該協(xié)會以“增進中日相互利益”為宗旨(25)《日華経済協(xié)會會則成る》,《大阪時事新報》1928年6月6日,第2版。,但其實質與“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別無二致。1928年5月9日草創(chuàng)當日,該協(xié)會即具名發(fā)表了譴責抵制日貨的決議,顛倒黑白將濟南慘案的責任歸咎于所謂的“南軍掠奪暴行”和“有計劃排日行為”。(26)《日華経済協(xié)會対支決議文》,日本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藏,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 Ref.B02030106300。在后來的反抵制活動中,日華經(jīng)濟協(xié)會與東京的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在華各商工會議所密切協(xié)同,共同應對抵貨運動。

二、抵制日貨運動的發(fā)展與日本商界的對策升級

隨著抵貨運動的發(fā)展,在華日商開始意識到此次抵貨運動較之以往已不可“同日而語”。天津日商較早察覺此次抵貨有“前所未見的組織和領導”;(27)天津排貨対策実行會編:《天津に於ける排日運動の真相·緒言》,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1929年版。上海日商亦認為濟案后的抵貨運動有“國民黨領導”“組織堅強”“行動徹底”等特點。(28)金曜會編:《暴戻なる上海排日貨の実情》第1號,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3頁。此時,在華日商開始改變以往的輕視態(tài)度,采取更多對策應對抵貨,減少損失。

事實誠然如是。1928年6月,國民黨完成北伐后,其三大對日外交問題——“修約”、東北歸屬與“濟南慘案”的聯(lián)動關系增添了“濟案之解決的曲折性”。(29)臧運祜:《中日關于濟案的交涉及其“解決”》,《歷史研究》2004年第1期。很明顯,此時的抵制日貨運動除了是抗擊日本侵略的重要經(jīng)濟手段之外,還被賦予了“濟案外交援助”之功能。(30)天津排貨対策実行會編:《天津に於ける排日運動の真相》,第20頁。于是,在國民黨的支持下,反日會作為運動的具體施行機構,無時無刻“不以公正解決濟案和廢除中日不平等條約為己任”(31)周斌:《1928至1929年的反日會》,《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2期。,運動因此更蓬勃開展。

隨著在華日商經(jīng)濟損失日益增加,他們愈發(fā)擔心抵貨運動的擴大,遂開始求助日本政府乃至軍方介入。6月27日,天津日商因擔心運動損害日貨生意,向日本政府請愿,要求在華北日軍延長駐扎時間。(32)《撤兵延期の請求決議 天津居留民が》,《東京朝日新聞》1928年7月1日,第2版。上海日商則多次請求日本海軍出動“保護”,金曜會組織的反抵制活動幾至與中國民眾“發(fā)生沖突”。(33)施肇基、金問泗:《施肇基早年回憶錄·外交工作的回憶》,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112頁。同時,日本本土的商業(yè)團體也有所行動。7月3日,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向日本政府提出“應對意見書”,妄圖聯(lián)合列強來扼殺抵制日貨運動:“此際先應與利害關系最密切的日英協(xié)調,后以此為基與列強達成一致”。(34)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05、505—507頁。

事實上,日本政府也確如日商所言嘗試過與列強合作解決“修約”“抵貨”乃至中日外交其他問題,但根本不可行。一方面,以美英為首的列強首先考慮到自身利益以及中國民眾運動的形勢,已同意與國民政府協(xié)商以上問題;(35)王建朗:《中國廢除不平等條約的歷程》,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39—246頁。另一方面,由于抵制日貨運動事實上對日本以外的其他列強幾乎有利無害,中國市場空缺恰可由本國貨物彌補,所以其他列強對日本的合作請求相當冷淡??梢哉f,此時日本已進入“完全的孤立”。(36)[日]後藤春美:《上海をめぐる日英関係1925-1932年——日英同盟後の協(xié)調と対抗》,第165頁。

1928年7月7日,國民政府正式宣布廢除不平等條約改用臨時辦法,美英等與國民政府開啟修約談判,唯有日本堅決反對,并威脅將“做出適當處置”。(37)田中外務大臣より在中國芳沢公使宛:《國民政府の日中通商條約改正通告文に対する回答方針につき訓令》,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2巻,第617頁。其野蠻態(tài)度激發(fā)了中國民眾更積極地投身于反日抵貨運動,很多在華日商開始陷入生存危機。

此時,抵制日貨運動有國民黨支持已是“公開秘密”,所以各地日商在“自救”同時,仍寄望于日本政府向國民政府施壓。如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一度發(fā)表了措辭嚴厲的反抵制聲明,還同時聯(lián)絡了其他商工會議所共同向日本政府陳情。(38)《天津商業(yè)會議所時報》第528號,轉引自[日]小林元裕:《一九二〇年代天津における日本人居留民》,《史苑》第55巻2號。反應最為激烈的當屬上海日商,金曜會頻繁集會要求日本政府對中國動武;8月1日,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更是直接向田中義一發(fā)電,要求他向南京施壓“即時解散”反日會。(39)在上海矢田総領事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今次排日貨の永続性に鑑みその対策上申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2巻,第861頁。

抵制日貨運動的發(fā)展促使日本本土商界和在華的各種商業(yè)力量不得不加強了協(xié)調。根據(jù)資料顯示,此時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密集地召開會議商討對策,每次會后均出臺決議呈送田中內閣;在華日商團體亦視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為聯(lián)動國內外反抵制活動的中心,幾乎每涉抵制事皆向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電告,請求其協(xié)調日本政府對華施壓,最終解散反日團體。(40)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05、505—507頁。

1928年8月3日,關西“日華經(jīng)濟協(xié)會”正式成立。當天,該協(xié)會即召開了理事會,商討反抵制對策,要求國民政府“立即解散反日團體”。(41)《大阪における日華経済協(xié)會 二日創(chuàng)立総會》,《東京朝日新聞》1928年8月3日,第6版。8月17日,京阪神商工會議所出臺了反對抵制日貨的決議。(42)[日]副島円照:《1920年代のブルジョワジーの中國政策》,《日本史研究》第150—151號。10月11日,關東商工會議所總會出臺決議稱“反日事件影響甚大”,所以“切望政府采取措施”。(43)《対支貿易決議 関東商工會議所総會、きょう水戸で》,《東京朝日新聞》1928年10月12日,第1版。

然而此時中國的抵制日貨運動正如火如荼開展,日本政府持續(xù)對華施壓的效果并不明顯,因此商界對田中內閣的對華政策十分不滿。(44)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05、507、519頁。為安撫商界,田中內閣不得不更重視處理抵貨問題。8月25日,田中專派外務次官森恪赴大阪參加日華經(jīng)濟協(xié)會舉辦的中日貿易懇談會,以求商界的“諒解和支持”。(45)《対支問題懇談會 森次官を招き、昨日も大阪で》,《東京朝日新聞》1928年8月26日,第2版。駐華公使芳澤謙吉、外務次官吉田茂多次專程聽取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副會長兒玉謙次、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會長米里紋吉等人的陳情。(46)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05、507、519頁。

在向田中內閣施壓之時,日本商界也十分重視借助輿論武器攻擊抵制日貨運動。商界對日本國內輿情進行誘導,著力將抵貨塑造成一場非法運動,并透過公眾媒體不斷宣傳運動的負面形象。日商和居留民頻繁在報紙上“以身說法”,倒果為因地渲染日本平民的人身傷亡和財產(chǎn)損失,以此“置自身于反日運動之無辜受害者地位,以便把加害責任引向中國”。(47)楊宇翔、馬冰潔:《“濟南慘案”后日本報界對中國反日運動的報道、宣傳與形塑》,《中華文化論壇》2020年第6期。另如在華紡織同業(yè)會會長船津辰一郎、三井物產(chǎn)常務安川雄之助等商界頭面人物也多次利用日本主流媒體無理攻訐中國抵貨運動。(48)《日支経済関係の実情 経済絶交は寧ろ支那に不利(下)》,《東京朝日新聞》1928年7月25日,第4版。這些舉措旨在搶占道德高點,博取國際同情,以增加中國的輿論壓力。

然而,由于國民黨支持、群眾參與熱情攀升、各地反日會厲行抵制等因素的作用,雖然日本商界采取了政治施壓、武力威脅、輿論攻訐等手段以應對抵制日貨,但是收效并不明顯。到年底時,抵貨運動已經(jīng)遍及全國各地。此時,大的日本商社尚能維持,一些中小日商已遭沉重打擊。在天津,有日資工廠數(shù)月來“幾無訂單”,中小日資企業(yè)休業(yè)和破產(chǎn)者甚多。(49)天津排貨対策実行會編:《天津に於ける排日運動の真相》,第31、40—41頁。這種情況令日商們倍感焦灼,他們與反日組織間的矛盾也極為突出。

12月14日,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召開會議抗議反日會的行動,其出臺的決議指出:“抵貨運動實有挑釁的危險……應該以法嚴禁反日會過激的政治挑釁”。(50)天津排貨対策実行會編:《天津に於ける排日運動の真相》,第31、40—41頁。12月18日,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會長砂田實向田中發(fā)電,指責抵貨運動是“國民黨支持下的無視國際法律及世界公義的暴行”,要求日本政府“嚴重抗議”。(51)砂田天津人商業(yè)會議所會頭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反日會の活動に厳重抗議方要望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2巻,第909—910頁。12月29日,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在與日華經(jīng)濟協(xié)會開會商討后,出臺了統(tǒng)一意見書,頗能代表當時日本商界的普遍看法:“反日行動與敵對行為將使中日關系錯綜復雜……如果中方仍冥頑不靈,我國不得已將采取措施,必要時會采取適當?shù)淖孕l(wèi)手段”。(52)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05、507、519頁??梢姡S著抵制日貨運動的深入發(fā)展和日貨貿易損失的逐步增大,日商的態(tài)度日趨強硬,甚至不惜以武力相威脅,其應對抵制日貨的措施正逐步升級。

三、抵制日貨運動的衰落與日本商界的對策轉變

1929年初,漢口發(fā)生人力車夫水杏林被日本炮車撞死事件,愛國民眾更趨激憤,全國的反日抵貨運動因之再掀高潮。此時風起云涌的抵貨運動對日貨貿易造成的打擊顯然遠遠超出了日商最初的預料。據(jù)Charles F.Remer的統(tǒng)計,1928年中國進口總額較上年增加18%,但日貨進口僅增加8.7%,與英美兩國高達51.5%和23.2%的增長率形成鮮明對比,實際的日貨進口指標大幅下降。(53)Charles F.Remer,A Study of Chinese Boycotts-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ir Economic Effectiveness,Baltimore:John Hopkins Press,1933.p.143.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教授奧查德(Dorothy G.Orchard)所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也顯示,自1927年日本第一次出兵山東后,日本對華貿易一直呈直線下跌趨勢。抵制日貨運動發(fā)生后,1928年日本的對華貿易與1926年相比,損失了1745.3萬美元。(54)南満州鉄道株式會社経済調査會編:《支那ボイコットの研究》,南満州鉄道株式會社1935年版,第8頁。

不僅日本對華貿易受損,隨著抵制日貨運動在華僑社會興起,日本在南洋的經(jīng)濟損失也進一步擴大。據(jù)《大公報》報道,自南洋華僑開始抵制日貨以來,日貨大受打擊,他國商品迅速填補了市場空缺,如德貨“較諸往年增加六七倍”,日商恐將喪失該地所獲得之商權。(55)《南洋抵貨影響 日貨滯銷德貨驟增》,《大公報》(天津版)1929年1月13日,第1張第4版。日本商工會議所亦承認:“就(1928年)5月到12月的貿易額看,與上年同比,我對支那南洋方面出口減少四千三百余萬日元,進口增加四千九百余萬日元,出口減少、進口反增,皆因反日”。(56)日本商工會議所編:《支那南洋に於ける最近日貨排日の経過並に影響》,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230頁。商人們深刻體會到:“如是狀態(tài)持續(xù)將致打擊日臻……日本在支經(jīng)濟地位危矣”。(57)金曜會編:《暴戻なる上海排日貨の実情》第1號,第5頁。

那么如何解決抵制問題呢?日商其實很早就認清了問題的關鍵:既然抵貨運動因濟南慘案而起,那么解決濟案便能解決抵制日貨。日商們紛紛寄望于濟案解決后國民黨能取締抵貨運動,所以更趨重視日本政府與國民政府的外交交涉。

這一時期日本政商兩界加強了協(xié)調。以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為中心,日商將工作重點放在敦促田中內閣加快解決濟案上。1月11日,田中專派商務官首藤安人赴華調查抵貨并安撫日商。首藤抵滬后旋即“訪問各實業(yè)團體”,出席日僑會議,13日起又赴長江各地至漢口轉北平調查。(58)《調查抵貨之日員到》,《時報》1929年1月13日,第2張第6版。負責與王正廷談判的芳澤謙吉赴南京談判之余,也專程聽取了上海日商的陳情。(59)《日僑商工會議所召集臨時會》,《新聞報》1929年1月24日,第4張第13版。芳澤離滬后,金曜會立即開會并收集中國各方反應,研判對策。(60)金曜會編:《上海排日貨実情》第3號,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19頁。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還特別派出干事喜多又藏來華調查抵貨情況,并于2月8日、14日兩次開會以“凝聚對策,向當局陳情”。此外,青島日本商工會議所、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大阪日本經(jīng)濟協(xié)會等團體也多次向日華實業(yè)協(xié)會致電通氣或商討對策。(61)渋沢青淵記念財団竜門社編:《渋沢栄一伝記資料》第55卷,第516頁。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在華日商為減少經(jīng)濟損失已無所不用其極。用武力破壞反日機構,或將日貨偽裝后“暗度陳倉”等,皆是慣常手段。如歷來以“辦事異常認真”而聞名的天津反日會就多次被日人買兇破壞。日商首先印發(fā)污蔑傳單,雇用無業(yè)游民在市內散播謠言、攻擊反日會職員,甚至使用炸彈,導致與天津反日會一墻之隔的鑫華茂皮件廠被誤炸,炸死1人,炸傷4人;第一次炸彈襲擊失敗后,日人于3月22日下午再次雇兇襲擊,天津反日會終“被人以炸彈擊毀”。(62)《天津反日會被炸記詳》,《申報》1929年3月22日,第3張第9版。其反抵制措施之暴力可見一斑。至于將日貨包裝成他國貨物走私運入更是常用伎倆。1928年歲末已有多起“日貨偽裝德貨”的案件被查。(63)《日人破壞抵貨之狡計百出 由日本裝赴德國改箱 第一二批已改裝到滬》,《民國日報》1928年11月29日,第3張第1版。沿海地區(qū)成了日貨走私進入國門的重災區(qū),日商多借道香港“改裝商標”后運入內陸。(64)在広東矢野(真)総領事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電報):《排日會の日貨検査厳重のため香港で改裝し商標等を変更の上省內各地に仕向け辛じて取引をしていること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3巻,日本外務省1989年版,第543頁。這類走私活動流毒甚廣,如湖南反日會就曾接到密報稱有“多數(shù)奸民”將日貨“改頭換面蒙混運入國內各埠頭”,所以通令全湘反日會嚴查。(65)湖南反日會編:《湖南反日會會刊》,湖南反日會1929年版,第7頁。

1929年3月,在國民政府大幅度妥協(xié)退讓下,中日濟案交涉宣告結束。日本商界認為此后日本在華貿易將迎來“一片光明”。(66)《日華実業(yè)協(xié)會喜多又蔵より有田八郎亜細亜局長宛電報》,日本外務省外交史料館藏,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02030106300。然而事實并非如此。3月28日,中日正式簽署《濟案協(xié)定》后,雖然外長王正廷向日方承諾“即行終熄排日排貨”(67)《済南事件解決に関する文書》,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年表竝主要文書》(下),日本原書房1966年版,第125—128頁。,并打包票“兩個月辦完”(68)《王芳會議未決》,《大公報》(天津版)1929年4月16日,第1張第3版。,但抵貨運動并未像日人所期望的那樣迅速消弭,反而因國民政府的軟弱引發(fā)愛國民眾強烈不滿,致使抵貨更嚴,全國反日會一度表示“誓不承認政府以妥協(xié)外交的手段,向日方所訂的濟案協(xié)定”妥協(xié)。(69)《全國反日會反對濟案協(xié)定宣言》,《民意》周刊第7期。

在慘案的發(fā)生地濟南,日本商民本就對撤軍“憂心忡忡”,見反日會的言行后更為擔心,強烈要求日本政府“暫緩撤兵”。(70)《濟南日僑自擾》,《大公報》(天津版)1929年4月10日,第1張第3版。4月15日,天津日本人商業(yè)會議所再次要求田中內閣施壓國民政府取締反日運動。(71)在上海重光総領事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國民政府より各地に対して排日制止命令発出方王外交部長に督促した旨の芳沢公使報告》,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3巻,第569頁。20日,金曜會向田中請愿,請求日本政府出臺“迅速解決抵貨之策”。(72)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內金曜會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日貨排斥運動は済南解決後も好転の兆なきため速に終息方対策を講ぜられる様請願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3巻,第570頁。26日,天津排日對策委員會代表向日本駐天津代理總領事田代重德激烈陳情。(73)在天津田代総領事代理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天津在留邦人及び商業(yè)會議所関係者等が中國當局の排日取締り振りに不満表示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3巻,第579頁。同日,北平日商代表赴使館請求日本政府向中國施壓,稱北平反日運動“不特未見和緩,且似轉趨緊張”,在平日商均感“無法維持”。(74)《北平日商請取締反日運動》,《大公報》(天津版)1929年4月16日,第1張第4版。4月20日,上海金曜會再向田中直接發(fā)電報請愿,對田中內閣提出質疑:“濟南事件已經(jīng)解決了月余,而抵貨運動仍在繼續(xù)……希望政府能出臺迅速解決排日問題的對策?!?75)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內金曜會より田中外務大臣宛:《日貨排斥運動は済南解決後も好転の兆なきため速に終息方対策を講ぜられる様請願について》,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昭和期I第1部第3巻,第570頁。商人們對日本政府之應對策略無甚成效相當不滿。

事實上,當時國民政府已經(jīng)開始著手取締抵制日貨運動。因時值國民政府與日本進行廢約交涉的關鍵時期,蔣介石不想因反日抵貨橫生枝節(jié),“免予外人以口實而增外交上之困難”。(76)《蔣中正電熊式輝指濟案解決應妥善勸止與取締反日運動及飭警備司令部會同黨部將前所扣日貨發(fā)還》(1929年4月23日),臺北“國史館”藏,數(shù)位典藏號:002-090200-00002-149。加之蔣非常擔心群眾反日“超越管制”,所以國民政府是一定要取締抵制日貨運動的。

但如前所述,由于全國民眾對濟案草草“解決”不滿,又因地方反日會主導權多落入國民黨改組派手中,“基本不受南京國民黨及國民政府支配”(77)周斌:《1928至1929年的反日會》,《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2期。,所以國民黨無法在濟案交涉甫一完成的風口浪尖,立即采取雷霆手段取締反日抵貨,而改以“溫水煮蛙”逐步瓦解反日組織的基礎。

然而,國民政府的行動與日商“即刻取締”的要求相距甚遠,日商們多認為國民政府是故意拖沓。日商的窘?jīng)r是,因抵貨造成日貨貿易一損再損,連長期霸占中國市場的生活必需品之銷量都岌岌可危。以棉布與海產(chǎn)品銷量為例,抵制日貨運動發(fā)生后,中國從英國的棉布進口量一年激增78%,海產(chǎn)品市場份額開始被美貨、俄貨所吞噬。(78)金曜會編:《上海排日貨実情》第10號,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8、1—2頁。另外,此時反日會對日貨糾察“較濟案解決前更為嚴厲”,日本商界不得不重新尋求新的對策。

為了進一步逼迫國民黨加速取締抵貨運動,日商們不再似前般漫無目的地要求日本政府對中國施壓,而是開始有的放矢地將取締抵貨運動和國民政府甚為關心的廢約問題進行勾連。5月30日,金曜會刊印了一份題為“修改條約前先行踐行取締反日會的協(xié)議”的報告,頗能體現(xiàn)此時日本商界反抵制策略的轉變。金曜會在報告中提出,日方曾相信國民政府會如承諾般在濟案交涉結束后取締抵制日貨運動,但事實上“事與愿違”。反日組織甚至已將運動目標調整為“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撤銷領事裁判權,并涉及“滿蒙問題”。金曜會認為,國民政府“為了牽制改訂商約對民眾加以利用”。報告進一步提出,既然中方不履行取締抵制日貨運動的“約定”,那么日方也不必與中方協(xié)議改訂商約:“改訂商約前,須徹底取締抵貨運動”。(79)金曜會編:《上海排日貨実情》第14號,上海日本商工會議所1929年版,第1—3頁。

此后,日本商界圍繞“抵貨”與“修約”大做文章,同時也多次直接間接向國民政府施壓,以期消滅反日抵貨運動。6月2日,日本大阪自由通商貿易聯(lián)盟公開致電蔣介石:“不日將改訂中日通商條約……然貴國境內至今仍繼續(xù)抵制日貨之地頗多,吾人甚以為遺憾”。(80)《日商尚患華人抵貨 以親善二字電國府請愿》,《時報》1929年6月3日,第1張第4版。青島日本商工會議所以“最近抵貨運動重新抬頭”為由組織了反修約抗議游行。(81)《青島邦人商議 反対運動開始》,《東京朝日新聞》1929年6月9日,第4版。媒體也披露了中日修約問題來自日商阻力頗多,報稱中國各地抵貨運動“非但未減且有增甚”,日商強烈反對日本政府與中國修約。(82)《中日修約前途如何 日商因華排日貨反對訂約 外交當局盼日方能稍忍耐》,《大公報》(天津版)1929年6月30日,第1張第3版。其后,國民政府為實現(xiàn)改訂商約逐步加大了對抵貨運動的打壓力度。

至1929年6月,即王正廷向芳澤承諾的“兩月之期”一到,經(jīng)過國民黨對抵制日貨運動和反日組織的多方打壓,運動的開展已舉步維艱。雖各地的抵制日貨活動仍時有發(fā)生,但多被瓦解。如此時的“蕪湖菜種對日出口”“徐州反日會打擊日貨售賣”“南京反日會查扣日貨”等反日行動都在國民政府干涉下失敗。(83)《各地商民の排日反対運動》,日本防衛(wèi)省防衛(wèi)研究所藏,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4021834700。與此同時,各地反日組織也“自身難?!?。6月8日,全國反日會被迫更名為“全國國民廢除不平等條約促進會”。7月19日,國民黨中央正式發(fā)布了中止抵制日貨運動的通告。(84)《排日即時中止を全國に厳命 支那の対日策一変》,《東京朝日新聞》1929年7月20日,第2版。同月,平津等地區(qū)的反日組織逐漸停止工作。8月,已經(jīng)更名為“國民救國會”的上海反日會被迫停止活動……濟案后轟轟烈烈的抵制日貨運動最終偃旗息鼓。

結 論

縱觀日本商界針對濟案后抵制日貨運動的因應,不難發(fā)現(xiàn)日本商界的反抵制活動并非自發(fā)的零散性行動,而是有組織的整體性行為,我們或可從以下維度對日本商界的反抵制活動進一步審視。

其一,在應對抵制日貨運動的行動上,日本商界并非零散的“各自為戰(zhàn)”,而是具有高度的協(xié)同性;其二,在應對抵制日貨運動的態(tài)度上,日本商界由輕視逐漸轉向重視,其因應策略亦隨之調整;其三,在應對抵制日貨運動的手段上,日本商界采取多種手段同步進行;其四,在應對抵制日貨運動的組織上,日本商界不斷增設反抵制機構,對運動帶來深遠的負面影響。

必須指出的是,日本商界針對中國抵制日貨運動的因應舉措,根本目的在于維護其在華不平等經(jīng)濟利益。因濟案而起的抵制日貨運動止息后,日本商界又將矛頭對準了中日改訂商約交涉,借由日本政府向中國持續(xù)施壓。作為不平等經(jīng)貿關系的最大受益者,日本商界對華經(jīng)濟侵略的目標和追逐利益的本性,客觀上推動了日本侵略中國的步履,后來的歷史更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猜你喜歡
日貨商界天津
如果天津有“畫”說
守護天津衛(wèi) “疫”線顯擔當
天津之旅
抵制日貨,韓國女性更積極
商界大佬對“20年代”的忠告
致意《商界》25年
《天津之眼》
日貨的愛與恨
血拼日貨圖什么?
商界求生
拉孜县| 阳江市| 甘洛县| 宁强县| 鹤山市| 松阳县| 大宁县| 新源县| 永新县| 体育| 景德镇市| 永年县| 会同县| 阜新市| 开阳县| 麻栗坡县| 察哈| 余姚市| 彭州市| 元朗区| 安国市| 新沂市| 梨树县| 乌恰县| 哈密市| 犍为县| 竹山县| 淮南市| 靖宇县| 通渭县| 东兰县| 武邑县| 正阳县| 基隆市| 句容市| 漯河市| 伊通| 朝阳市| 抚顺县| 临汾市| 象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