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玥
大金普照禪寺浹公長老靈塔塔銘存于山西大同博物館,石灰?guī)r質,八棱,為金代大定二十年(公元1180年)所立,為便于理解,特轉錄如下:
《大金朔州普照禪寺第五代、故浹公長老塔》:通隱居士高潛撰并書。師諱慧浹,俗姓吳氏,涿州范陽人也,幼而奇秀,不茹葷辛,出塵之姿,蓋亦天賦。七歲,俾讀書,聰慧異于常兒。年十二,啟其親,志求出家。父母既許,遂依崇教寺行直為師。侍奉之余,聽習《華嚴大經》為業(yè),默通其義,直深器美之。而于皇統(tǒng)壬戌歲遇恩,始具戒,時年二十二矣。忽一日,究尋之次,嘆曰:“永嘉所謂分名別相,如算海沙,區(qū)區(qū)曷益?”適聞?;?、清慧二大士提祖佛印,自南方來,振揚玄風于燕臺之上,乃辭直師,徑造會中。頂謁一見,師資冥契,投誠問道,積有晦朔。一日,詣其室,清慧師豎起拂子,云:“汝擬議,則喪身失命。”師于是豁然開悟,如桶底子脫。與之問答,如珠走盤,了無凝滯。遂密以宗印付師,復付一頌,有針芥相投一句親之語。已而,二老師特奉詔住持會寧長慶禪寺,師亦參隨詣彼。其清慧老人命師為侍首,朝夕咨參,溫研不懈,盡得云門之宗旨也。久之,師欲遍謁諸方,以契同異,乃禮辭清慧老師。而老師仍以頌送行,末章有云:“待看他日起風雷,南山吐云北山雨?!睅熌搜鬟~,凡見尊宿,鋒機險絕,世所稔聞。后屆云中,參佛日顯老。未幾,命師為書記。室中相見,重蒙印可。遂令分座秉拂為眾,欲嗣續(xù)曹洞之宗風。師默自念,始于佛覺晦堂師處有所得,安敢負于初心哉!竟不受。乃拂衣至朔州南禪。盤桓少時,復飛錫之長安,歷名山大川、靈境勝跡,無不瞻禮,又東南抵靈巖道場,乃憩錫焉,未逾旬,眾請師為座元。是時,今上龍潛,知濟南?;尢脤=轳Y書,囑之曰:“知靈樹果熟自香,倘不忘靈山付囑,乃古今一時之遇也?!鄙弦苑▽僦剩幻仓?,崇以尺書府帖,遣使命師就府,署出世。上躬度疏及法衣一頂,師接授訖,遂升座開法。潮音一震,四眾欣然。迎歸普照禪寺,匡弘唱道。俄經數(shù)載,倦于應接,因退院事,□□涼五峰,禮吉神祥已,于范仙山度夏。在煩暑不到處作佛祖向上人而益可敬焉。其平城僧尼士庶素欽師之道風,同白州官丐疏文往彼勤?請,辭不獲免,復來南禪,一居二十余年。其道容清深,家風壁立,門如死灰,來者不拒,去亦不留?;蛴螒蛭哪瑒t詞源雄社;接物為人,則機辯峭捷,罕有投其機者。至于寺之東西廊廡、三門、鐘閣并寺額等,皆師一新修備。以緣力故,不勞而成。嗚呼,生滅之數(shù),自古而然?!跤诖蠖汉ブ俣娜帐居形⒓?,儼然坐亡?!趼勚?,豈勝悲悼。師世壽五十有九,僧夏三十有七,茶毗已,收靈骨,建新墳于城西以瘞之,樹石塔為表焉。其圣安□堂無為道人,與余友舊也,遣師之門人昭秀狀師行事,請文于余,義不可辭,加以余素嘗公參觀師之座右,熟知所為大略。固如是,敢不書之,以昭方來,輒稽首勉為之,銘曰:偉哉普照老古錐,師子威雄象王儀;坤維高步更有誰?嘗暗妙相清且奇;霜蓮亭亭出淤泥,晦堂法窟真白眉;定力道眼絕瑕疵,香銷一炷忘所思;宴坐靜宇疏簾垂,少林家風唯自知;肯將黃葉誑小兒,二十年居天一涯;坐閱四海爭奔馳,忽然隻履去不疑;寄言門人莫謾悲,明月自滿千家□;我今唐突作贊詞,裝點太虛徒爾為!
大定二十年歲次庚子七月望日,監(jiān)寺僧祖寧建。在州張公政刊[1]。
此碑文內容豐富,提到了很多佛教史上的重要信息,對研究朔州佛教以及云門宗、曹洞宗等在山西的發(fā)展很有參考價值。
據(jù)塔銘記載:“師諱慧浹,俗姓吳氏,涿州范陽人也?!睕压?,法名慧浹,俗姓吳,涿州范陽人,他于大定十九年(公元1179年)去世,世壽五十九,僧夏三十七。那么慧浹應出生于金天輔四年(公元1120年),剃度出家應在金皇統(tǒng)二年(公元1142年)?;蹧褮v經金太祖、金太宗、金熙宗、海陵王、金世宗五朝,生活于金前期至中后期這段時間。
《金史·地理志》載:“涿州,中刺史。遼為永泰軍,戶一十一萬四千九百一十二,縣五鎮(zhèn)一?!盵2]248《宋史·地理志》記載:“涿州,唐置。石晉以賂契丹,宣和四年,金將郭藥師以州降,賜郡名曰涿水,升威行軍節(jié)度。縣四,范陽,歸義,固安,新城賜名威城?!盵3]《遼史·地理志》載:“涿州,永泰軍上刺史。漢高祖六年分燕置涿郡,魏文帝改范陽郡,晉為范陽國。元魏復為郡,隋開皇二年罷郡屬幽州。大業(yè)三年(公元607年),以幽州為涿郡。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郡廢為涿縣,七年改范陽縣。大歷四年(公元769年)置涿州,石晉以歸太宗,有大房山、六聘山、涿水、樓桑河、橫溝河、禮遜河、祁溝河。統(tǒng)縣四?!盵4]可見,歷史上的涿州名稱隨著朝代的更替而有所不同?!哆|史·地理志》對涿州的歷史沿革進行了梳理,涿州之名起于唐代,后被石敬瑭獻于契丹,仍為涿州,金代沿襲。范陽為今天的河北固城鎮(zhèn),浹公為涿州范陽人,即今天的河北省涿州市固城鎮(zhèn)人。
涿州地區(qū)遼代佛教興盛,續(xù)刻的房山云居寺石經至今尚存。云居寺建于唐代,據(jù)記載:“幽州沙門釋智苑,精煉有學識。隋大業(yè)中發(fā)中造石經藏之,以備法滅。既而以幽州北山鑿巖為室,即磨四壁而以寫經;又取方石別更磨寫,藏儲室內。每一室滿,即以石塞門,用鐵錮之……苑所造石經已滿七室,以貞觀十三年(公元639年)卒,弟子猶繼其功?!盵5]云居寺內有南北二塔,南塔(由于戰(zhàn)爭的破壞早就不復存在)為遼代特有的八角十一層密檐式佛塔,塔下儲存著房山石經,因此被稱之為壓經塔。燕京地區(qū)出現(xiàn)了許多著名的僧人,如無礙大師詮曉、撰寫《龍龕手鑒》的行均和通理大師恒策等。金代燕京地區(qū)的佛教進一步繁榮,仰山棲隱寺、燕京大慶壽寺等先后建成,形成“燕京蘭若相望,大者三十有六”[6]的盛況。各種佛教宗派紛紛在燕京建立道場,燕京儼然成為佛學交流的中心。由于遼代華嚴宗最為興盛,金代延續(xù)之,華嚴宗仍然較有影響。因此,慧浹在修行之初,會“聽習《華嚴大經》”。
慧浹在小的時候便“不茹葷辛”,有“出塵之姿”。他的父母崇信佛教,因此他在十二歲時便向父母表明,想出家為僧。他的父母將他送往崇教寺,拜行直大師為師,學習《華嚴大經》,慧浹對于經義的理解很有天賦,行直大師很喜歡他。崇教寺是一個較為常見的寺院名稱,考慮到當時的慧浹只有十二歲,應該是在較近的地方拜師學習,因此推測崇教寺有可能在良鄉(xiāng)縣。據(jù)萬歷《順天府志》記載:“良鄉(xiāng)縣……崇教寺,在立教村?!盵7]良鄉(xiāng)縣和范陽縣同屬涿州,相距較近。燕京也有崇教寺,據(jù)《日下舊聞錄》記載:“原崇南坊在新城,廣渠門、左安門東南角七牌三十三鋪,有地藏寺、法藏寺、妙音寺、寶應寺、崇教寺、安化寺、吉祥寺。”[8]但這些記載缺少關于崇教寺建立的時間,因此只能進行推測?;蹧言诙q時成為正式的僧人后,不滿足只學習《華嚴經》,而是去燕京繼續(xù)深造。
從塔銘記載來看,慧浹出生于今天的河北涿州,隨后去燕京,再去上京,歸來后造訪云中,后飛錫至長安,抵東南靈巖道場,最后返回朔州普照禪寺。期間,他厭于應接,去范仙山度夏。后應民眾的請求到南禪寺,在那里弘法二十余年后去世。在南禪寺期間,他“游戲文墨,詞源雄社;接物為人,機辯峭捷”,積極傳播云門宗法,重修了“寺之東西廊廡、三門、鐘閣并寺額等”?;蹧延诖蠖ㄊ拍?公元1179年)入寂,第二年其門人請通隱居士撰寫碑文并樹塔,以懷念恩師。
塔銘中的“永嘉所謂分名別相,如算海沙,區(qū)區(qū)曷益?”出自唐代永嘉禪師說過的一句偈語“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9]。意為眾生迷惑于世間名利事相中,驅逐不止,就如同在海灘上數(shù)沙子一樣毫無意義。唐永嘉禪師為“溫州戴氏子,少習經論,精天臺止觀法門,因看《維摩經》發(fā)明心地。偶師弟子玄策相訪,與其劇談,出言暗合諸祖”[10]。永嘉禪師初習天臺宗,后自悟禪宗真義?;蹧岩糜兰味U師的話,表現(xiàn)出對禪宗的興趣,恰好?;邸⑶寤鄞髱熢谘嗑┖敕?,于是前去求法。海慧、清慧皆是金代著名的云門宗大師,與金皇室頗多過從,備受禮遇,據(jù)《大明高僧傳》載:
海慧,幼而英敏,學不由師。魯誥竺墳,過目成誦。初游講肆,如入龍宮。性相玄途,無不挾其英而挹其粹也。所以法喜禪悅,飫而飽餐,潛蹤五臺,刀耕火種就巖,縛屋一榻,蕭然如是者十有五[禾*冀]。一日嘆曰:大丈夫當以眾生為急,溺是胡為。遂攜錫燕都,遍歷禪寺,隨緣演化,七眾云屯,于是聲播寰宇,道布宸宮。金皇統(tǒng)三年六月,英悼太子創(chuàng)造大儲慶寺于上京宮側,告成。極世精巧,幻若天宮,慕師道價,降旨請為開山第一代說法。賜牒,普度境內童行,有籍于官者百萬為僧尼。次年詔迎旃檀瑞像供養(yǎng)于寺之積慶閣?;式y(tǒng)五年,?;廴爰?,火浴獲舍利五色無算,光明徹于空表,異香彌旬,金主偕后、太子、親王、百官設供五日,奉分五處建塔,謚曰佛覺祐國大師。次年正月詔清慧禪師住持儲慶,賜號佛智護國大師。命登國師座,特賜金縷僧伽梨衣,并珍異瓶罏寶器。金主、后、妃、太子,頂禮雙足奉服法衣[11]。
由上段材料可知,?;墼谖迮_山修行十五年,后突然開悟下五臺而入燕京,遍歷禪寺,由此天下知名。涿州距離燕京較近,可能慧浹聽到了?;鄣拿?,遂決定去燕京拜師學習?;式y(tǒng)三年(公元1143年)?;鄯钤t住持上京會寧府大儲慶寺,慧浹跟隨兩位大師前往上京。在上京期間慧浹“朝夕咨參,溫研不懈”。皇統(tǒng)五年(公元1145年)?;廴爰?。金熙宗與皇后親奉舍利,謚號“佛覺佑國大師”。次年,清慧繼任,繼續(xù)住持儲慶寺,登國師座,被賜號“佛智護國大師”,獲賜“金縷僧伽梨衣”?!斗饘W大詞典》釋金縷衣為“金縷織成之袈裟。又曰金色衣、黃金衣、金縷袈裟。印度早已行之,佛母大愛道,上之于釋尊”。可見金縷衣是很貴重的。因為“金主后妃太子頂禮雙足奉服法衣”,故《佛祖歷代通載》說“其敬禮兼致,古所未有也”[12]。
塔銘記載,慧浹從上京儲慶寺歸來后,去云中參見曹洞宗大師佛日顯老,說明當時大同地區(qū)的曹洞宗已經很有規(guī)模。遼金之際最有名的曹洞宗僧人是青州希辯。希辯本是宋朝僧人,師從曹洞宗鹿門自覺得法,弘揚曹洞宗風。后希辯被掠至遼燕京,開啟了曹洞宗在北方地區(qū)傳播的帷幕。雖沒有具體資料表明希辯曾去過云中,但他名氣大盛,在燕京大闡宗風,他示寂后,金翰林學士、中靖大夫、知制誥施宜生親自撰碑。其碑文說:“潭柘老人二百年后,放大光明,芙蓉家風,卻來北方。薰蒸宇宙,豈其大事!因緣大勝,亦有數(shù)耶。教有廢興,道無廢興;人有通塞,性無通塞。師既來燕,潭柘寂然;師既往燕,曹溪沛然。人知寂然,而不知潭柘未嘗去也;人知沛然,而不知青州未嘗來也。若然則無碑亦無害,有碑亦無礙。遂為之說?!盵13]267青州希辯門下得法者眾多,其中最著名的有太原的王山僧體。由此推知金代初期曹洞宗已經傳入大同地區(qū),到了金中期站穩(wěn)了腳跟,出現(xiàn)了大師級的人物佛日顯老。
塔銘記載,曹洞宗大師想讓慧浹“嗣曹洞之宗風時”,慧浹認為“始于佛覺晦堂師處有所得,安敢負于初心哉!竟不受”。塔銘中提到的佛覺和晦堂兩位大師在《順天府志》中有一段記載:
金天會中,佛覺大師瓊公、晦堂大師俊公,自南應化而北,道譽日尊,學徒萬指。帝后出金錢數(shù)萬,為營修繕費,成大法席?;式y(tǒng)初,賜名“大延圣寺”。
大定三年,命晦師主其事,內府出重幣以賜焉。六年,新堂成,崇五仞,廣十筵,輪奐之美為都城冠。八月朔,作大佛于寺,以落成之。七年二月,詔改寺之額為“大圣安”[13]104。
金天會中佛覺瓊公和晦堂俊公等由宋入金,駐錫燕京大圣安寺,將云門宗傳播到燕京。金廷帝、后親自出錢為他們修建寺院,賜名大延圣寺,大定三年(公元1163年),命晦堂俊公住持大延圣寺(后改名為大圣安寺)。北京銀山塔林現(xiàn)存的五座墓塔分別為“故佑國佛覺大禪師塔”“晦堂佑國佛覺大禪師塔”“故懿行大師塔”“故虛靜禪師實公靈塔”和“圓通大禪師善公靈塔”。這五座塔均為密檐式磚塔,塔下有巍峨的須彌座,須彌座和第一層塔身均有門窗、佛像等精美雕飾。其中佛覺、晦堂和懿行大師的塔是十三層檐,虛靜和圓通的塔是七層檐,平面均為八角形,可見佛覺晦堂的影響不僅僅限于大圣安寺。
據(jù)《紅螺山大明寺碑》記載:“金大定間,世宗遣使請佛覺禪師于真定之洪濟,以鎮(zhèn)茲山,四方學者云集?!盵14]真定洪濟禪院在河北正定,北宋年間一直由云門僧人住持,是云門宗的弘法地,著名的宗賾禪師就曾在真定洪濟院說法。據(jù)《禪燈世譜》記載,宗賾的法脈弟子有九人,即“北京照、玄沙智章、凈慈惟一、蔣山善欽、本覺道如、天寧子深、瑞峰延、洪濟瓊、僧忍和尚”[15]。洪濟瓊就是佛覺瓊公,因為他在真定洪濟禪院講經開法,因此得名。
佛覺瓊公的得法弟子圓通善在金朝地位很高,被封為國師,他名廣善,幼時便很有天賦。據(jù)《續(xù)指月錄》記載:“佛日自江右至燕,寓大圣安。一夕與佛覺、晦堂夜話次,時師年方十二,座右侍立。日曰:‘山僧自南方來。拄杖頭不撥著一個會佛法者?!瘞煵媸诌M曰:‘自是和尚拄杖短?!沾篌@曰:‘可乞此子,續(xù)吾臨濟一宗。’師曰:‘云門、臨濟豈有二邪?!辗Q賞不已。”[16]148“佛日”指的是著名的臨濟宗大師佛日堯。關于廣善禪師還有一段記載:“金世宗幸圣安瑞像殿,問師曰:‘禮則是,不禮則是?’師曰:‘禮則相敬相重,不禮則各自稱尊?!鄞髳偂!盵16]148圓通善國師的機鋒對答,將云門宗大師的風采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佛覺瓊公還有一位弟子是金世宗的母親李洪愿,其封號為通慧圓明大師。李洪愿在遼陽大清安寺出家為比丘尼,據(jù)遼陽發(fā)現(xiàn)的《通慧圓明大師塔銘》記載:“乃削發(fā)為比丘尼,依佛覺大禪師受具戒,既聞于上,詔以通慧圓明為號,賜紫衣以褒之?!盵17]可見,金世宗與佛覺瓊禪師有著深厚的淵源。通慧圓明大師于正隆六年(公元1161年)示寂,僧夏十七年,可知她出家時是在金皇統(tǒng)四年(公元1144年),表明當時尚在潛邸的金世宗就認識云門宗大師佛覺禪師。
大同華嚴寺現(xiàn)存元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由祥邁撰寫的《佛日圓照明公和尚碑銘》記載:“佛覺歸真,蔡珪旌其德?!笨芍太暈榉鹩X寫過碑銘。遺憾的是,佛覺大師的碑銘現(xiàn)已不存。蔡珪《金史》有傳,字正甫,河北真定人,其父蔡松年曾為右丞相。蔡珪為天德進士,后任翰林修撰,博學善辨,“凡朝廷制度損益,珪為編類詳定檢討刪定官?!盵2]1156佛覺大師曾在真定洪濟禪院講學,蔡珪是真定人,期間二人可能結識,蔡珪有文名,且對佛覺大師的事跡較為了解,因此蔡珪才會為佛覺寫碑銘。
慧浹與當時著名的云門宗高僧海慧、清慧、佛覺和晦堂都有聯(lián)系,他先拜崇教寺的行直為師,修習《華嚴大經》,然后去燕京師從?;?、清慧,學習云門宗教義。海慧、清慧皆是金代國師,受到皇室的特別尊崇,相繼住持上京會寧府儲慶寺,其地位可想而知。在燕京時期慧浹結識了云門宗的高僧佛覺和晦堂。這兩位高僧以大圣安寺為中心,在燕京形成了一個云門宗道場。佛覺有兩位著名的弟子,一位是圓通善國師,一位是世宗的母親李洪愿??梢姡鹩X、晦堂的影響力也很大。其后,慧浹游歷各地弘揚佛法,晚年住持朔州普照禪寺和南禪寺,最后圓寂于南禪寺?;蹧训幕顒訉鸫跗谠崎T宗的傳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促進了各地的佛教文化交流,享有較高的聲望。同時,可以看出金代初中期云門宗僧人與金皇室交往甚密,因而其發(fā)展較為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