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語
鄧琳讀高一時,遭到女同學的霸凌。她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出這份傷痛。沒想到,結婚以后,一向深情的丈夫,竟然跟當初霸凌自己的女同學走在了一起!
殘酷青春,受傷女孩站上頂樓
鄧琳和趙蓉的恩怨,要從高一那年說起。
那時,因為父母工作調(diào)動,鄧琳從湖北省隨州市轉到武漢市讀高一。由于鄧琳個子高,學過聲樂,有舞蹈基礎,老師開始安排鄧琳參加學校的各種活動。在后臺,她總能遇到一個女孩,1.7米的個子,頭發(fā)很長,拉了離子燙。女孩看到鄧琳,總是兇巴巴的,排舞的時候還故意踩鄧琳的腳。
同學告訴鄧琳,這人叫趙蓉,是學校有名的“一姐”,仗著親戚是派出所所長,性格霸道兇悍。
鄧琳覺得自己只要不惹事,和她不會有沖突??捎谢乇硌萁Y束,鄧琳去上廁所,趙蓉帶著三四個女孩堵著廁所門,不讓她出去。
“你要干什么?”鄧琳提高了嗓門。趙蓉爆了句粗口,上來就甩鄧琳一耳光。頓時,鄧琳臉上火辣辣的,一直疼到脖子根。
“別以為老師讓你領舞,就給老子嘚瑟!下次見了我,滾遠點,小心挖了你的眼!”鄧琳意識到自己的出現(xiàn),搶走了原本趙蓉領舞的地位,也成為她的眼中釘。接著,旁邊的女孩箍住鄧琳的手臂,把鄧琳死死地摁在墻上。糾纏間,好幾雙手,七七八八地上來拉扯她的衣服。一個女孩拿出手機一頓猛拍,惶恐迎面襲來,鄧琳不能動彈,只能拼命搖著頭抗拒。
鄧琳的不安取悅到趙蓉。她彎腰從旁邊拿起一個衛(wèi)生紙簍罩在鄧琳頭上。難以名狀類似臭雞蛋的味道,劈頭蓋臉從頭上籠罩下來,讓鄧琳沒法呼吸。
趙蓉和那幾個女孩揚長而去,還警告說,今天的事,如果說出去,就把剛剛拍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
鄧琳走出廁所,發(fā)臭的液體已經(jīng)浸濕她的頭發(fā)。同學們一個個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捂住鼻子躲老遠。淚水模糊了視線,鄧琳低著頭貼著墻壁走。在樓梯拐角處,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包紙巾。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穿白襯衫,戴黑框眼鏡的男生。鄧琳接過紙巾,趕緊跑開。
發(fā)生這件事之后,鄧琳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要是多看自己一眼,就擔心是不是趙蓉把照片傳播了出去。為了不被趙蓉針對,鄧琳以專心學習為由,拒絕了學校的文藝表演,還找借口讓父母幫自己請了半個月的假。
再次回到學校,趙蓉又到處造謠,說鄧琳休假是去做人工流產(chǎn)。大家看鄧琳的眼神變了,還有一些好事的男生跑來當面問她,人流痛不痛。鄧琳吃不下東西,整夜整夜地失眠。再一次被中傷后,鄧琳緊握拳頭一口氣跑到教學樓的頂層,連指甲嵌入肉里也沒覺得疼。
從頂樓往下看,只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深不見底。
“你不會是想不開吧?”身后傳來一個男生的嗓音。他戴著黑框眼鏡,鄧琳很快認出,那天遞給自己紙巾的就是他。
“你要是跳下去,不是太便宜那些人了?她們還會笑著說,你是自找的。”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但有力地敲擊在鄧琳的心上。其實,鄧琳并沒有勇氣跳下去,只是憤怒和壓抑,像霧氣一樣,籠罩著鄧琳,讓她無法呼吸。
后來,鄧琳打聽到他叫許凡,是十班的學習委員,也是個轉學生。從那以后,鄧琳心里難受,就去頂樓發(fā)會兒呆,偶爾,許凡也在那兒。他們默契地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趴在欄桿上看風景。
鄧琳的心情逐漸好起來。趙蓉也很快轉移目標,不再針對鄧琳。
從流傳的八卦中,鄧琳得知趙蓉表白了一個體育生,不過那個男生有心儀的女友,拒絕了她。沒想到,體育生的女友將此事說了出去,讓趙蓉顏面掃地。她非常惱火,開始找那女生的碴。很巧的是,有一天,鄧琳放晚自習回家,在一條巷口,看到趙蓉那幫人用麻袋套住前面一個女生的頭,然后一頓亂打,女孩慘痛的哭叫聲從巷子里面?zhèn)鞒鰜怼?/p>
鄧琳被這暴力的一幕嚇到,緊緊握著車把手,本能地調(diào)頭逃回家。
次日,大家都知道了,出事的女生正是趙蓉的情敵,她被打斷一根肋骨。私底下,很多人猜測是趙蓉做的。派出所的民警也來學校,找了些學生問話,但沒有人敢說什么。
放學,那女生的母親眼眶通紅,站在學校門口,彎腰挨個詢問出校門的學生,有沒有看到是誰打了她女兒。那晚巷子里的情形,不斷在鄧琳腦海里閃現(xiàn)。鄧琳努力朝那母親的方向邁出一步,卻遠遠看到趙蓉正和同伙站在一旁。
當晚,躺在床上,女孩無助的哀號聲不停在鄧琳耳邊作響??謶?、不安和愧疚,各種情緒占據(jù)了她的大腦??吹绞芎φ吣赣H每天站在校門口,鄧琳心口像壓了塊石頭,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一周后,鄧琳終于受不了,把事情告訴父母,并去派出所錄口供。因為鄧琳的舉報,趙蓉被學校開除,她那個在派出所當所長的親戚倒也沒護短。只是當時趙蓉還未成年,所以轉去了外地的工讀學校讀書。
相依相伴,少年的你把孤單變勇敢
趙蓉走后,學校就有人在傳是鄧琳舉報的。等返校,鄧琳又被趙蓉的那幾個跟班盯上,她們?yōu)榻o趙蓉出頭,故意伸腳絆鄧琳;在鄧琳路過的時候,大喊“笨豬”“傻瓜”……
這天鄧琳跑到頂樓,蜷縮在角落大哭。不知道什么時候許凡冒出來,“你該不是害怕后悔了吧?”
“才沒有!”鄧琳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許凡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說,有個小男孩,皮膚特別白,從小就比別的小孩瘦弱,大人們都說他一點也不像個男孩子。他的老家有個親戚家的女孩比他大一歲,女孩因父母離婚,缺少管教,性格霸道,想要什么就直接從他手里搶,搶不過就打。每次,小男孩都會被女孩騎在地上打。每當這個時候,大人們哈哈大笑,說他一個男的還打不過女的,真羞。
“你說,是不是男孩子被欺負就很沒用,也不能反抗,因為男人不能打女人?”他抬著頭看天。
鄧琳脫口而出,“當然不是,不管男女,學會反擊才能不被欺負。”
“那不就得了!”許凡扭過頭來,看著鄧琳笑。
那一刻,鄧琳心里的裂縫被這股暖流充斥,想要拼命地靠近,抓住這份不帶雜質的善意。鄧琳和許凡就這樣成了好朋友。他們發(fā)現(xiàn),面對針對和詆毀,無視是最好的報復,于是全力以赴地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