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音樂是電影藝術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作為時間藝術的代表,恰到好處的音樂能夠渲染電影場景的氣氛,刻畫和表現人物的內心情感,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串聯起一部影片的結構,并帶動它整體的敘事節(jié)奏。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馬賽爾·馬爾丹曾說:電影中音樂以其自身具備的特點提供了一種構建敘事的新選擇和手段,其構成的聽覺形象與原有視覺形象有機整合,體現出了獨特的藝術構想和美學準則[1]。我們把這種明顯參與影片敘事的音樂行為稱為影片中音樂的“敘事性功用”。
法國電影理論家安德烈·巴贊曾認為:“電影藝術的現實主義傾向于對環(huán)境詩意的再現,同時它又在細節(jié)中保持了生活的真實。當詩意和生活的細節(jié)轉化為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時,就足以震撼人心了?!盵2]動畫電影的藝術語言相對傳統(tǒng)電影更加依賴造型藝術,相較于物理拍攝、真人表演的傳統(tǒng)電影,其敘事方式的最大區(qū)別在于其需要對創(chuàng)作客體進行抽象概括。不管是二維平面上的繪制,還是三維空間建模中的動畫電影,其人物角色的表演都是符號化的,雖無法與真人演員一樣承擔復雜的心理詮釋和情感表達能力,但卻有著更為自由的鏡頭語言空間和表演調度的可能性。因此,在動畫電影中,音樂元素往往更加夸張,其敘事性功用也更加突出。通過音樂來渲染氛圍、推動敘事、塑造人物的動畫電影,往往包含著導演自身的想象和藝術加工,又體現音樂藝術創(chuàng)作者對劇情敘事的思考,更能凸顯電影藝術中所推崇的“詩意”感。
另外,由于國內電影產業(yè)的市場化引導,近年來國產動畫電影一直在強調其“全齡化”的定位發(fā)展方向。但不可否認的是,國產動畫電影的受眾群體中少年兒童仍然占了較大一部分。由于他們年齡相對較小,對事物的感知力和敏感度也會更強,更容易被敘事內容引導。因此國產動畫電影的創(chuàng)作還是必須以兒童受眾的感知為主,以“保護”和“善待”兒童受眾的價值觀念、情感導向作為根本任務。在這個前提下,動畫電影音樂就需要幫助受眾迅速且精準地理解劇中人物的情感表達、劇情的前后邏輯和劇中場面氛圍的渲染等,對兒童受眾細膩的內心情感做出精準的關照。
一、推動情節(jié)——鋪設敘事過程以及引導敘事節(jié)奏
在國產動畫電影的創(chuàng)作中,恰當地設置電影中音樂所出現的時間和方式非常重要。好的音樂在配合電影渲染氣氛的同時,可以把控影片的敘事節(jié)奏,還能在相當大的程度上起到推動情節(jié)敘事的作用。為了吸引兒童受眾更長時間地集中注意力,創(chuàng)作者往往會在動畫情節(jié)的鋪設中大量使用無音源音樂,以產生聲音和畫面的共時性表現,從而吸引孩子更久地觀看。而當無音源音樂配合影片情節(jié)發(fā)展而變化的時候,音樂情緒和情節(jié)發(fā)展相輔相成,音樂對情節(jié)的推動功能更加明顯。
參看《哪吒之魔童降世》《白蛇:緣起》等優(yōu)秀國產動畫電影,其情節(jié)編織往往有大量脫離日常的幻想類情境,配合音樂渲染可以突出其輕松奇幻的故事基調。如果在創(chuàng)作的同時能精準把握音樂的排布結構,就能夠讓電影的情節(jié)進程更加自然流暢,使影片的主題、價值觀和整體風格表達得更加精準和飽滿。例如,在《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劇情中,哪吒出生前,故事整體節(jié)奏是輕松歡快的,配樂也多為舒緩悠閑的大調音樂,相得益彰;然而,由于申公豹的陰謀在劇情中展現,隨著懸念逐漸鋪設其中,整個場景開始變得撲朔迷離。恰時,創(chuàng)作者不時加入悠遠的長笛聲,這是一個與整體和弦相悖的不和諧音,使整個靜謐安詳的畫面中隱隱表現出一種對未來的擔憂,配合著故事情節(jié)埋下一個懸念,暗示著觀眾,小哪吒的出世絕不會順順利利,其實在整個事件之中,都隱藏著暗流涌動的危機。
另外,在把控情節(jié)節(jié)奏、推進故事敘事時,音樂的敘事功用需考慮兒童受眾的接受習慣。作為特殊受眾,孩子們的注意力往往很難集中,且會根據身邊人的態(tài)度和事件的發(fā)生而隨時發(fā)生變化。所以為了讓孩子們更加投入劇情,國產動畫電影音樂種類的變換往往是比較明顯和繁復的,會用到各種夸張的音效作為情節(jié)的補充,且跟隨著劇情的發(fā)展方向隨時變化節(jié)奏、調性和風格。這也是動畫電影的音樂區(qū)別于真人影片音樂的特性。
例如,在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哪吒變身”的一段情節(jié),其搭配的無聲源音樂的變化,表現了人物的心境變化以及因之產生的行為變化,為電影情節(jié)的下一步轉折作足了鋪墊。在哪吒生日宴之前,影片的音樂是陰郁和詭異的,支離破碎般的節(jié)奏感更能讓觀眾提前感知到人物的命運將走向迷失。在這段音樂創(chuàng)作當中,大提琴在逐漸低沉的聲調中逐漸消失,此時鏡頭畫面也從申公豹和哪吒五五分對立的構圖,拉遠至最終模糊,兩人之間交談的神秘感在大提琴的聲調渲染之中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當劇情真正進展到生日宴場面上時,音樂的設置就十分短小精煉了。隨著一聲“小壽星登場”,以尖銳的鑼聲和閃電為開場,逐漸上升的大提琴與小提琴之間的結合和穿插讓情節(jié)變得更加緊張刺激——此時音樂的旋律并沒有停止,而是隨著哪吒的變身場景同步變化,最終轉為人聲、提琴聲相輔相成的宏偉交響。交響樂響起,既突出了哪吒變身后英氣逼人的形象特征,又標志著電影情節(jié)的發(fā)展進入了高潮。
可見通過視覺圖像和音效音樂的緊密配合,動畫電影從聲音的維度補足了抽象化的動畫角色相較真人演員缺失的信息量,從而達成精彩紛呈的視聽效果。這也是為什么動畫電影更適合少年兒童群體的原因。因為他們的接受能力仍處于發(fā)展期,對人際交流中細膩的情感還在學習階段,真人演員通過精密的表情體態(tài)和對話傳達出的復雜信息,難以被少年兒童充分理解。相較之下,動畫角色夸張明確的表情動作更易于觀眾理解,而與之緊密配合的風格迥異、情緒起伏明顯的音樂則更能帶動他們的情緒,引導他們深入了解整個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帶有中國民族元素的音樂在國產動畫電影中倍受歡迎的,它風格多變,獨具民族特色且素材廣泛。但優(yōu)秀的國產動畫電影音樂對于推動敘事情節(jié),應該是匠心獨運和信手拈來的,并不應該受制于音樂的類型。例如,《哪吒之魔童降世》作為一部表現中國傳統(tǒng)神話經典故事的電影,它的音樂形式并沒有拘泥于純粹的“中國風”。而是大膽使用西洋樂器,追求其中西結合所碰撞出的奇妙效果——提琴和和聲的常態(tài)運用,輔以二胡、鑼等樂器作為點睛之筆出現,兩者結合產生了更加具有感染力的節(jié)奏屬性,從而對電影情節(jié)起到了預示性作用。將世界性的元素用于中國動畫電影,讓電影藝術的表現力更加全面和深刻,能夠激發(fā)觀眾的感知力,從而產生對于下一階段電影情節(jié)的心理預想和心理期待。
綜上,在國產動畫電影中,不同種類、調性的敘事性音樂精彩變幻,能對劇情起到推動作用,讓觀眾在音畫結合的視聽刺激中,感覺到劇情轉折、懸念鋪設;并在對之配合進行情感渲染的基礎上,對劇情起到穿針引線的引導作用。優(yōu)秀的電影音樂結合蒙太奇手法和切鏡的運用,體現了創(chuàng)作者豐富的藝術語匯,能夠更好地服務于敘事主體,也能幫助影片的劇情展現更加條理清晰,張弛有度。
二、輔助塑造人物——展現情感力量和強調個性弧光
除了推動電影情節(jié)和引導敘事節(jié)奏外,音樂的敘事性功用同樣可以強勢作用于人物塑造環(huán)節(jié)。敘事過程中,當音樂以歌曲或樂曲的形式出現時,不僅可以客觀地強調角色的形象,甚至能刻畫出畫面中難以表達的人物內心情感。在國產動畫電影中,兒童受眾對于音樂本身的感性認知,會加深他們對相對扁平、單一且客觀的動畫角色形象的初步了解。因此,對于創(chuàng)作者而言,將這種感性的聽覺認知和理性的敘事讀解相融合,可以幫助他們將敘事人物的內心外化,表達出人物在客觀外在條件下的心理狀態(tài)和情緒感受過程,由此將人物塑造得更為細膩、立體和飽滿。
盤點近年來表現優(yōu)秀的國產動畫電影,發(fā)現朗朗上口的歌曲、樂曲或者節(jié)奏鮮明的打擊樂往往都會成為在故事中塑造人物形象的有力手段。當音樂與畫面和情節(jié)結合時,朗朗上口的原創(chuàng)類歌曲能夠用來展現兒童的純真與朝氣蓬勃,刻畫出兒童的內心世界,獲得小觀眾們的情感共鳴。另外,近年來隨著“全齡化”動畫電影概念的提出,也隨著《十萬個冷笑話》《大護法》《白蛇:緣起》等影片在商業(yè)上大獲成功,國產動畫電影已經脫離了“低幼”的刻板印象。動畫電影不再僅僅是面向兒童的作品,而是面向家庭類受眾。無論是成年人還是青少年,走進影院后都能夠欣賞電影敘事,感受其所表達的情感和產生的共鳴。優(yōu)雅唯美的音樂加入其間,更能夠給全齡段觀眾帶來藝術熏陶,提升電影的整體藝術價值。
例如主題曲音樂中,作為全齡化國產動畫電影的優(yōu)秀案例,1999年上映的《寶蓮燈》就采用劉歡演唱的流行音樂《天地在我心》作為主題曲。歌曲采用二段式結構,第一段在低音部分進行,隨著委婉傷感的旋律響起,歌詞中“每一個孤獨的深夜里,你是否知道我,默默地思念你”的深情訴說,將沉香孤苦伶仃的形象鮮明地展現出來,他對母親魂牽夢縈的思念之情更是隨著歌聲傳遞到每個觀眾心中,感人至深。而歌曲的第二段在重復第一段旋律的基礎上提高了一個八度,激昂熱烈,氣勢恢宏,不僅繼承了第一段旋律的思念情感,而且將情緒不斷地推向高潮,主題曲中“擁有你的愛,相信我會創(chuàng)造奇跡”的歌詞,也是沉香立志反抗命運、奪回母親的奮力高呼。一曲終了,沉香已從懵懂孩童成長為翩翩少年,歌曲以“天地已融化在我心里”的綿綿低音作為結束,少年沉香也將踏上救母之路。這首主題曲是主人公沉香的個人獨白,既是角色內心豐富復雜情感的集中表達,也彰顯了角色內心走向堅定成熟的轉折。可以說,音樂就這樣和影片的角色塑造建立了奇妙的聯系。
除此之外,動畫電影《白蛇:緣起》的主題曲《何須問》,也有著相似的功用。這首歌曲在小白許宣二人江上泛舟的時候第一次響起,此時二人剛剛相識,初次結伴而行,小白失去記憶,對自己的一切都感到迷茫。許宣為了安撫小白,為小白唱歌,邀小白對唱,卻被小白拒絕。這一段《何須問》是男聲獨唱,孤舟漂流青山碧水云天中,悠揚歌聲婉轉纏綿,也暗示著在許宣的真心相待下,兩人互生情愫,感情漸行漸近。隨著敘事推進到結局,許宣救下小白,自己卻元神俱滅。彌留之際,《何須問》再一次響起,這時的歌曲由男聲獨唱變?yōu)槟信爻?,小白終于應和了許宣的邀歌,可生死相隔,兩人已無法再次合唱。隨著所有的回憶從小白眼前閃過,許宣的身體完全破碎,這一瞬間萬籟俱靜,隨即鋼琴和大提琴、小提琴為主的交響樂齊奏,歌曲與人物情感同時迎來了高潮的爆發(fā),將這場跨越種族和生死的愛情故事演繹得感天動地,震撼人心。在這部動畫電影的高潮中,人聲合唱和大提琴樂器的結合運用,使音樂的敘事性功能不但能夠升華整部電影的主題,同時也把這種合唱和西洋音樂融合的藝術與電影審美藝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3]此時,觀眾能在欣賞影片的過程中感受角色人物的高光時刻,也能夠享受音樂帶來的樂趣和品味音樂之美。這就是敘事性音樂塑造人物魅力的所在。
三、從結構出發(fā)——彰顯影片的敘事風格和營造整體環(huán)境氛圍
在國產動畫電影中,音樂的敘事性功能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即在創(chuàng)作者整體敘事結構展開的過程中,幫助其作品定位風格,以及提升整體氣質氛圍。這一點,就音樂藝術的本身屬性而言,帶節(jié)奏性和律動性的感官元素能格外地感染觀眾的觀影情緒,表達創(chuàng)作者的內心視像以及強有力地渲染影片氣質。音樂的選擇和運用其實就是一種創(chuàng)作者風格的彰顯,或可直接稱之為導演風格的一種強有力的輸出。
美國學者羅伯特·考爾克(Robert Kolker)說過:“電影的魅力在于在電影中看到一個事物,就會帶給人們一種十分接近事物本身——就是接近‘真實的一種感覺?!盵4]在動畫電影中,這種接近真實的感覺由于動畫系統(tǒng)中的抽象提取和夸張,會引起觀眾接受一定程度的間離。這個時候,創(chuàng)作者往往會利用音樂刺激引導受眾的聽覺系統(tǒng),幫助觀眾在一定程度上共情畫面,營造作品的整體氛圍。
例如,在動畫電影《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中,創(chuàng)作者根據故事背景的不同,制作了不同主題的音樂來渲染場景中的氣氛——為了表現江流兒的幼年時期是歡快明朗的,創(chuàng)作者多用笛、簫、鼓等樂器來突出環(huán)境,這些樂器的高音很清晰,中音歡快而甜美,明亮輕快的節(jié)奏中突出了兒童世界的純真,又表現出主人公活潑和善良的人物性格;而當孫悟空一行人來到妖怪客棧時,為了告訴觀眾這里的環(huán)境變得充滿危機且不可琢磨,創(chuàng)作者立刻以洞簫和忽遠忽近的古箏配樂,影片整體氣氛立刻變得詭異且蕭瑟起來。仿佛在對未來要發(fā)生的打斗情節(jié)做出一種懸念性的預設,以刺激觀眾對情節(jié)期待的。這種為氛圍營造增添敘事效果的音樂在這部作品中比比皆是,令人印象深刻。
另外,由于影片整體的敘事內容是落魄大圣和他深深共情的江流兒的感情故事,其音樂曲風和調性的差異性變化十分明顯。在猴子與江流兒相處的過程中,無論是遇到危險還是嬉笑打鬧,電影的配樂始終都是輕快的中國式曲風,讓觀眾能夠有一種輕松愉悅的感受。隨著電影情節(jié)發(fā)展,當影片進行到大圣的“打戲”時,影片的音樂轉為宏偉雄壯的西洋交響樂,即預示著影片風格從大圣人物性格中的“逃避”“等待”變成“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和“不破不立,敢作敢當”的英雄氣質,大圣也從那個和江流兒嬉戲打鬧的猴子蛻變成九霄龍吟的齊天大圣。在整個驚險刺激的動作場面中,觀眾的內心隨著打斗的場面更加跌宕起伏了,同時給影片營造出一種悲壯的氛圍,突出影片的整體氣質。
在這部電影當中,業(yè)界爭議相當大的點在于搖滾風歌曲《勇敢的心》的使用。部分學者認為搖滾風的歌曲和中國風動畫電影的氣質不相配,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未嘗不是創(chuàng)作者對電影敘事風格的嘗試性創(chuàng)新。誠然,《西游記之大圣歸來》是一部內核為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動畫電影,可在這種題材的作品中使用充滿現代色彩的搖滾風配樂,可以讓本片在保持民族獨特性的同時,又以現代的新型音樂來彰顯影片個性。與其相似的動畫電影作品是《大魚海棠》,這部電影在電影敘事性音樂的運用中突出了東方之美,但和風與中國風音樂的交匯和碰撞很明顯。和風和中國風同屬于東方音樂,但不同的民族情感和民族文化賦予了它們不同的音樂氣質,兩者結合又是一種更加新奇的感受。這種感受不再同于傳統(tǒng)正統(tǒng)的中國風歌曲和配樂,而是展現了兩個不同民族的不同文化特色在音樂中的交融。[5]人們更能夠從中體會到文化的包容性。當奇妙的和風元素配上唯美、婉轉的動畫風格,在這種音樂語言中被強調和突出的時候,這部本就具有奇幻色彩的中國風動畫更增添了震撼人心的力量。尤其在影片中湫奉獻和犧牲的情節(jié)中,這種音樂氣質配合將電影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在《大魚海棠》古風與和樂的交匯中,觀眾能夠感受到,這種帶有神秘東方色彩的音樂,在紅白黑的配色中輕柔地渲染故事背景設定的古老和優(yōu)美,在主人公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無比深情和震撼,讓電影的畫面更加靈動,情節(jié)更令人印象深刻。
由此可見動畫電影中音樂的敘事性功效的作用。無論是片中濃濃中國風的現代小曲,還是中間插入的搖滾風,抑或是宏大場面中的交響樂,都符合當時影片的整體氛圍,表現創(chuàng)作者匠心獨運的個人風格。當《西游記之大圣回來》中的孫悟空在西洋搖滾樂的背景中風馳電掣和瀟灑不羈;當《大魚海棠》中湫隨著和樂和古風結合的音樂騎著鯤,在畫面搖曳生姿……人們不禁領悟到,動畫電影中的音樂敘事參與沒有任何的限制和束縛,只要能夠精準地表達出人物的心理狀態(tài)和此時的場面氛圍及作品風格,那么它就是恰當合適的。
結語
總之,音樂作為一類情緒感染力極強的藝術,在與動畫藝術絢麗的光影色彩進行有機結合之后,能夠讓受眾體會到更獨特的觀影感受。音樂藝術在參與國產動畫電影敘事的過程中也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功能:與動畫作品本身密切結合,對電影的情節(jié)發(fā)展、起承轉合有特定的指向性引導;與故事情節(jié)密切結合,配合畫面中場景的氛圍和人物的表演,利用變換的旋律和恰當的節(jié)奏來抒發(fā)情感,塑造人物;反映影片中背景設定的獨特文化氛圍和突出影片的氣質風格,從而更好地表現故事的主題和思想等。這些內涵的指向性突出了國產動畫電影中音樂的敘事性功用。
因此,動畫電影的創(chuàng)作者們不僅要熟諳音樂藝術的情感性功能,更要研究音樂的敘事能力。正如德國著名心理學家、美學家于果·明斯特伯格所說:“電影的存在依靠于技術和社會,但電影感動觀眾和讓觀眾獲得感知的手段則要依賴于心理對于藝術作品的接受和反應?!雹賱赢嬰娪暗闹谱骱徒邮芏际且粋€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過程,能夠將人們對于現實世界的感知轉化為對精神意義的傳遞。在這個過程中音樂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媒介,進而能獲得極為豐富的,難以用語言符號和視覺體驗來描述的心靈感受,而電影創(chuàng)作者們在這個過程能感受到的美妙,遠不止于此。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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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景鵬,王淼.近十年中國動畫電影音樂創(chuàng)作研究[ J ].當代電影,2018:173.
【作者簡介】? ?何莎莎,女,江西九江人,南昌航空大學航空服務與音樂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音樂敘事學研究。
【基金項目】? ?本文系北京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技術環(huán)境下交互電影敘事研究”(項目編號:20YTC032)、北京市教育委員會科研計劃一般項目“中國互動影視發(fā)展現狀與開發(fā)策略研究”(項目編號:SM202110028014)階段性成果。
①參見德國著名心理學家、美學家于果·明斯特伯格在其作品《電影:一次心理學研究》中所提出的觀點,明斯特伯格這部著作從心理學的角度論證了電影是一門藝術,并且借助心理學來研究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