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極，高煜婕，廖彩云，楊 柳，李國娟，徐布一

（1.國家毒品實驗室四川分中心，四川 成都 610200； 2.四川大學 華西基礎醫(yī)學與法醫(yī)學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根據(jù)聯(lián)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The 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給出的定義：新精神活性物質（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s，NPS）是指未受1961 年《麻醉品單一公約》和1971年《精神藥物公約》管制，對公共健康可能構成威脅的以純品或制劑形式濫用的物質。 新精神活性物質作為第三代毒品，已成為全球性問題，引起了極大的關注[1]。 截至2022 年5 月，UNODC 已報告1 127種新精神活性物質，涵蓋合成大麻素類（synthetic cannabinoids，SCs）、芬太尼類（fentanyl analogues）、合成卡西酮類（synthetic cathinones）等九大類，涉及136 個國家和地區(qū)，而合成大麻素類是濫用問題最為嚴重的新精神活性物質之一[2]。

合成大麻素類物質具有多變的結構，理論上具有上千個品種[3]，為檢驗鑒定帶來了巨大的挑戰(zhàn)。 目前，國內外已報道的定性定量方法主要有氣相色譜-質譜法（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GC-MS）[4-9]、液相色譜-串聯(lián)質譜法（liquid chromatography-tandem mass spectrometry，LC-MS/MS）[10-14]、核磁共振波譜法（nuclear 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NMR）[15-17]、紅外光譜法（infrared spectroscopy，IR）[18]、離子色譜法（ion chromatography，IC）[19]等，其中色譜與質譜聯(lián)用技術是司法鑒定領域應用最為廣泛的檢測手段。錢振華等[4]將GC-MS 用于未知樣本中合成大麻素的快速定性，并在實際案例樣本（白色粉末、植物碎葉）中檢出AM-2201 等3 種合成大麻素。 宋輝等[6-7]利用GC-MS 建立電子煙油中合成大麻素的定性定量檢測方法，在煙油樣本中檢出合成大麻素MDMB-4en-PINACA，含量為0.58%。朱曉紅等[9]報道了將GC-MS/MS 應用于香草中AKB48 等5 種合成大麻素的快速檢測。 徐秀明[13]采用LC-MS/MS 檢測出茶葉狀植物檢材中的合成大麻素MAM-2201，含量為2.04%。 焦臺風等[14]采用LC-MS/MS 在多份電子煙油中檢出MDMB-4en-PINACA 和ADB-BUTINACA，其含量分別為0.15%~0.30%、0.05%~0.21%。

針對多種合成大麻素同時進行分析檢測時，氣相色譜儀具有分離效果好的特點，三重四極桿質譜儀檢測器的靈敏度高、分析速度快、準確性強，本文結合兩者的特點，建立一種基于氣相色譜-三重四極桿質譜聯(lián)用技術同時檢測電子煙油和煙絲中17 種合成大麻素的方法。

1 材料與方法

1.1 儀器與試劑

8890/7000D 型氣相色譜-三重四極桿質譜聯(lián)用儀（美國Agilent 公司）；移液器（Eppendorf 德國）；SB-5200D 型超聲波清洗機（寧波新芝生物科技公司）；Vortex-2 型渦旋振蕩器（上海葉拓科技公司）。

4F-MMB-BUTINACA 等17 種合成大麻素標準品（1 mg/mL，甲醇溶劑）均購自上海市刑事科學技術研究院，基本信息見表1。 甲醇為色譜純（美國Thermo Fisher 公司）。

表1 17 種合成大麻素的基本信息

單組分標準溶液：準確移取17 種合成大麻素標準品（1 mg/mL）各50 μL，再分別用甲醇稀釋至1 mL，配制成質量濃度為0.05 mg/mL 的單組分標準溶液。

混合標準溶液：準確移取17 種合成大麻素標準品（1 mg/mL）各100 μL，用甲醇稀釋至2 mL，配制成質量濃度為0.05 m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

1.2 儀器工作條件

色譜條件 HP-5MS毛細管色譜柱（30 m×0.25 mm，0.25 μm）；色譜柱升溫程序：初始溫度180℃，以20 ℃/min速率升溫至250℃，保持5min，再以10℃/min速率升溫至280 ℃，保持5 min，再以5 ℃/min速率升溫至290℃，保持5min；載氣為高純氦氣（純度>99.999%）；流速為1.0mL/min；進樣口溫度為280℃；分流進樣，分流比為10∶1；進樣量為1μL；溶劑延遲時間3min。

質譜條件 電子轟擊離子源； 電離能量70 eV；離子源溫度230 ℃；傳輸線溫度300 ℃；多反應監(jiān)測（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MRM）模式。17 種合成大麻素的質譜參數(shù)見表2。

表2 17 種合成大麻素的MRM 模式參數(shù)

1.3 樣品前處理過程

電子煙油樣本：稱取100mg 煙油樣本，置于15mL離心刻度管中，加甲醇定容至10mL，密封振蕩10min，靜置后取上清液待測。 根據(jù)實際需要，將上清液用甲醇稀釋至適當?shù)臐舛?，稀釋液作為待測溶液進行上機分析。

煙絲樣本：將煙絲樣本研磨制粉末狀混勻，稱取100mg置于15mL離心刻度管中，加甲醇定容至10mL，密封超聲提取30min，渦旋混勻，靜置后取上清液待測。 根據(jù)實際需要，將上清液用甲醇稀釋至適當?shù)臐舛龋♂屢鹤鳛榇郎y溶液進行上機分析。

基質加標樣本：準確移取煙絲提取液或電子煙油溶液1mL，根據(jù)測定需要添加適量標準溶液，配制成不同質量濃度的加標樣本，密封振蕩5min 后待測。

2 結果與討論

2.1 儀器工作條件的選擇

2.1.1 色譜條件

結合毒品檢驗分析方法標準及合成大麻素的結構特性，本實驗采用弱極性的HP-5MS 毛細管色譜柱（固定相為5%苯基-甲基聚硅氧烷），適用于多種毒品的檢驗鑒定。 這類固定相的毛細色譜柱是比較通用的色譜柱，同類型的色譜柱如DB-5MS、RTX-5MS、TG-5MS 等，在大部分物證鑒定中心或毒品檢測中心均有配備。

實驗進一步對色譜柱的初始溫度和柱程序升溫速率對結果的影響進行研究。 實驗將色譜柱的初始溫度分別設置為80、120、180 ℃，柱程序升溫速率分別為5、10、20 ℃/min，考察了在以上條件下各目標物色譜峰的分離效果。 結果表明，初始溫度180℃，以20 ℃/min 升溫至250 ℃，保持5 min，再以10 ℃/min升溫至280℃，保持5min，再以5℃/min升溫至290℃，保持5 min 的條件下，各目標物分離效果良好（5FADB 與ADB-BUTINACA 色譜峰部分重疊），出峰時間在9~19 min 之間，可以滿足實際應用中多種組分同時檢測的需求。

2.1.2 質譜參數(shù)

質譜參數(shù)的優(yōu)化主要是確定目標物的母離子和子離子，優(yōu)化碰撞能量。 本實驗在已選擇的色譜條件下，對質量濃度為0.05 mg/mL 的標準溶液采用全掃描模式分析，每種目標物選取兩個母離子，對每個母離子進行碰撞誘導解離分析，得到二級全掃描譜圖，在二級全掃譜圖中選取豐度最大的碎片離子作為子離子，與對應的母離子組成定性離子對。 在MRM 模式下，對質量濃度為0.5μ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進行分析，優(yōu)化離子對的碰撞能量。 每種目標物有兩個定性離子對，以豐度最大的離子對作為定量離子對，結果見表2，混合標準溶液總離子流色譜圖見圖1。

圖1 質量濃度為0.5 μ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的總離子流色譜圖

2.2 線性范圍、檢出限與定量限

以甲醇為溶劑，將質量濃度為0.05 m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稀釋成質量濃度為10、20、50、100、200、500、1 000 n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系列，由低濃度到高濃度依次進樣分析，以目標物的質量濃度為橫坐標，目標物的色譜峰峰面積為縱坐標進行線性擬合。 結果顯示，17 種合成大麻素在20~1 000 ng/mL內線性關系良好，相關系數(shù)均大于0.999，檢出限（LOD，以S/N≥3 計）為4~6 ng/mL，定量限（LOQ，以S/N≥10 計）為12~20 ng/mL，結果見表3。

表3 17 種合成大麻素的線性參數(shù)、檢出限與定量限

2.3 精密度實驗

配制質量濃度為50、200、800 ng/mL 的混合標準溶液，覆蓋標準曲線的低、中、高三個濃度區(qū)間，每個質量濃度平行測定6 次，計算日內相對標準偏差（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RSD），每個濃度連續(xù)分析3 d ，計算日間RSD。結果顯示，17 種合成大麻素的日內精密度RSD 均小于5.5%，日間精密度RSD均小于8.5%，結果見表4。

表4 17 種合成大麻素的日內及日間精密度

2.4 基質加標實驗

選擇空白煙油溶液和空白煙絲提取液作為基質，加入適量的合成大麻素混合標準溶液，配制質量濃度為50、200、800 ng/mL 的基質加標溶液，覆蓋標準曲線的低、中、高三個濃度區(qū)間，每個濃度平行測定6 次，計算基質加標回收率和RSD，結果見表5。 結果顯示：17 種合成大麻素在煙油基質中的回收率為83.2%~113.2%，RSD 為1.0%~5.6%；在煙絲提取液基質中的回收率為90.2%~116.8%，RSD 為1.3%~5.7%。

表5 樣本中17 種合成大麻素的加標回收率

2.5 案例應用

按本文實驗方法對案件中查獲的50 份電子煙油樣本進行分析， 將實際樣本與標準溶液的色譜峰保留時間、 定性離子對及離子對豐度比進行分析比較，確認電子煙油樣本中檢出MDMB-4en-PINACA、ADB-BUTINACA 這2 種合成大麻素。其中：29 份樣本僅檢出MDMB-4en-PINACA，12 份樣本僅檢出ADB-BUTINACA，9 份樣本同時檢出MDMB-4en-PINACA、ADB-BUTINACA。采用外標曲線法計算檢出組分的質量分數(shù)，MDMB-4en-PINACA 的質量分數(shù)為0.05%~1.07%，ADB-BUTINACA 的質量分數(shù)為0.08%~1.44%。

3 結論

本文建立了同時檢測電子煙油和煙絲中17 種合成大麻素的GC-MS/MS 方法，對方法的色譜條件、質譜參數(shù)進行優(yōu)化，并開展了方法學驗證和實際案例應用。 結果表明，該方法具有樣品前處理簡便、分析速度較快、檢出限低、精密度及準確度高的特點，可滿足繳獲樣本中多種合成大麻素類物質同時檢測的需求，特別是給低含量合成大麻素的定性定量分析提供了參考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