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勒
假期閑暇之余,我們一家子興致勃勃地前往梅雨潭游玩,也算是遂了我多次回仙巖老家卻始終未能游覽此地的小小心愿。
游客挺多,畢竟這個時間人們剛好有空,來此地透透氣,呼吸一下山林飽滿的氧氣,在靈動的山水間行走,不知不覺地消解了胸中的濁氣,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我立足山腳,仰頭看去。霧氣還未散去,眼前僅剩一片灰蒙蒙的色彩,偶有幾抹深淺不一的綠吸引著我的眼球,許是幾株常青的樹吧。隔著鼻梁上架著的厚鏡片望過去,山影重重,只在霧氣中微露剪影,像一幅山水畫。樹木不見濃艷的色彩,只有灰灰的輪廓,墨色由濃及淡,與遠處的天際連成一片,再也分不清那是山,是樹,還是天空。
沒有了陽光,這景便是另一種景。
身旁的游客說著各地的方言,他們的聲音越發(fā)襯托出山林特有的寂靜。背過身去,我靜觀瀑布,兩道黑色的巖間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道白練,那是山神飄逸的腰帶,還是她朦朧的頭紗?靈動的飛瀑貼著山的肌膚滑下,產(chǎn)出沁涼的水汽,滋潤了我的眼眸,讓我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詩:“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拾階而上,山中的寒氣或是從領(lǐng)口鉆進來,或是直接撬開我的口鼻,猛地往喉腔、心肺里闖,讓我不由得打了幾個寒戰(zhàn)。山路的石板邊緣布滿草莖和苔蘚,黃綠交雜。隨人流走了幾級石階,轉(zhuǎn)身過了一個石拱門,便來到梅雨潭邊。
朱自清先生說:“那醉人的綠呀,仿佛一張極大極大的荷葉鋪著,滿是奇異的綠呀。”而我眼前,流瀑在這里存留下來,與瀑布交匯的潭面無比喧騰,不時濺起白色的飛沫,而遠處的潭水青藍沉靜,在晦澀的天色下偶爾蕩起一些柔軟的漣漪。落葉匯聚在深潭的邊緣,或紅,或綠,或黃,水的色彩便有了不同的層次感??上绱嗣谰皡s太過擁擠,我們便返程了。
我們沿另一條山路下行,迎面“撞”上一株桂樹。許是久在山中,桂樹竟有了獨特的節(jié)拍,粒粒桂花徑自綻放,哪管人間季節(jié)。我趕緊掏出相機拍了幾張照,心里默念:甚好!
上車,車一發(fā)動,鳴笛聲讓我有些煩躁。我因念著那景,轉(zhuǎn)頭看,那山林皺起了眉。
(指導(dǎo)老師:鄭佩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