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銳，馬小涵

（吉林大學 吉林 長春 130061）

藝術歌曲是一種重要的音樂體裁。不論是在文學角度還是在藝術角度來看，它都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富有“藝術歌曲之王”的弗蘭茨·舒伯特是維也納古典樂派的繼承者，又是浪漫樂派的奠基人之一。對舒伯特藝術歌曲的研究，不僅僅對聲樂體裁的研究有重大的意義，還對聲樂理論的深入、聲樂演唱及其技巧的提升有很大的作用。在我國藝術院校教學當中，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一直都是必修內容，如何運用好專業(yè)歌唱技巧來演繹舒伯特的藝術歌曲，成為當前音樂發(fā)展所必須思考的問題之一。

一、純粹而美好，構建愛的想象世界

（一）為愛獻身，追逐愛的天國

在舒伯特的藝術歌曲演唱風格當中，追求愛的美好是其想象世界的最本真的狀態(tài)，這種最為純粹的愛和美好不僅包括日常生活中有關愛情的純真和自由，同樣也包括人生中的衣食住行。通常來說，大部分人在談到舒伯特時都認為舒伯特這位作曲家極具藝術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所以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也是展現(xiàn)想象空間最為直接的載體。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主要分為分節(jié)歌和通體譜兩種不同的類型，不管是這兩種類型中的哪一種，都極具戲劇化的轉折。舒伯特歌曲的轉折通常是情感的對立，即夢想與現(xiàn)實的對比。他經常在敘述個人美好的愿景時，突然轉折到現(xiàn)實的真實和悲慘。在描述個人對未來幸福的憧憬時，又會選擇突然將情緒墜入谷底。這不僅表現(xiàn)出舒伯特本人藝術技巧的出神入化，更在很大程度上說明了舒伯特本人的藝術追求。就如同在《天鵝之歌》當中，包含著舒伯特本人對愛情美好的愿望和憧憬。在《天鵝之歌》中，所有歌曲都有愛情的成分，但在《愛情的信使》《小夜曲》《她的像》和《漁家姑娘》中，愛情成為歌曲的中心思想。雖然愛情主題相同，但愛情的內容、形式以及作曲家的表達方式是非常有出入的，這些集中創(chuàng)作于1827年的愛情歌曲，不是舒伯特對當下愛情的反饋，身患疾病的他已經無法出入各種沙龍和圈子，只能與少部分熟識的朋友們小聚，對愛情也許只有回憶和期盼[1]。

（二）以夢為引，構筑唯美思戀

夢與思念是舒伯特藝術歌曲中構建想象世界的主要載體?！稅矍榈男攀埂肥撬寄畹幕?，但這份思念不是苦澀的，而是期盼的、幸福的。舒伯特用一幅輕松又美好的畫面描述著自己心頭對愛人的思念，從歡快流淌的小溪再到花園里精心栽植的鮮花，都寄托著一種純粹又美好的思念。在《愛情的信使》中，舒伯特用一個姑娘一幅美麗的畫面表達了期待和思念的幸福之感。因為雙方對彼此的想念會被對方知道，所以這種想念才不是悲傷的[2]。

（三）用曲捕夢，追逐愛的信仰

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想象世界所表現(xiàn)的一種純粹而又美好的演唱風格，同樣是在夢境中以及愛的信仰中表現(xiàn)出來的。如同在《小夜曲》中表達的思念，如果說《愛情的信使》表現(xiàn)的是一種遙遠的愛戀與思念，那么《小夜曲》則是一種相近的思念。如果說《愛情的信使》表達的是一種平和的期盼的思念，那么《小夜曲》則是一種極具渴望但又十分焦急的思念?！缎∫骨吩诤艽蟮某潭壬媳憩F(xiàn)了“來”的含義，而這些含有“來”的詞句，也是樂曲各個部分的重點句，比如“愛人來到我身邊，親愛的別顧慮”“來吧，親愛的”“來吧，幸福的愛情”，這些樂句影響了整個歌曲情感的跌宕起伏，圍繞著一句又一句地呼喚“來吧，愛人”，將主人公內心期盼愛情的心情加深、矛盾激化，使歌曲戲劇性色彩濃郁。

此外，《漁家姑娘》是一首較為樂觀且極具希望的愛情歌曲。愛情是帶有思念的，所以《漁家姑娘》表達的是一種盡管沒有得到屬于我的真愛，但是在心中依舊充滿了對愛情的期盼和憧憬，所以我對愛情發(fā)出了自己的呼喚。就如同在歌詞中寫的“你美麗的漁家姑娘，把你的小船搖向岸邊，來到我身邊，我們攜手相談”，猶如歌中寫的，舒伯特對愛情有時是無奈的，他只是抱有一種美好的愿望。但盡管如此，舒伯特依舊會在內心為愛情的美好與純粹，留下一塊地方[3]。

二、堅定而勇敢，向往的想象世界

（一）希望的力量推動我前進

堅定而又勇敢是舒伯特藝術歌曲塑造想象世界最關鍵也最明顯的一種演唱風格。在大部分藝術家演唱舒伯特歌曲時，會選擇一種堅定的情緒進行演唱。因為在人生中不一定只有愛情是純粹美好的，在人生中還有其他許多的元素會給人帶來希望，會給人帶來力量，就像是在冬天來臨時期待春天的溫暖，也是一種人生的希望，對于失去自由的鳥兒來說期待天空期待自由也是一種希望。所以在《傳信鴿》和《春的渴望》中，舒伯特就表現(xiàn)了自己內心的純真。這種純真不在于對個人感情的表現(xiàn)，更在于舒伯特對大自然的向往和熱愛，這種希望，這種對大自然人的崇拜，都是最真摯的感觸。在《春的渴望》中，舒伯特用輕柔的風、撲鼻的花香、湛藍的天空等自然界的景象，將春天的美好描述得如此繽紛多彩，向人們訴說著春天的溫暖春天的美麗，一切都是這么真實。但是，在《春的渴望》第四段我們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夢，這只是對春天和幸福的渴望，內心擁有的是悠遠、痛苦的纏繞，舒伯特用這首作品驗證了他所說的用自己黃金般的幻想去填充周圍空虛的世界。這是一些美好的化身，同樣也是對未來的期盼，但是在看到現(xiàn)實時卻總又讓人感受到痛苦，這也說明在舒伯特的想象世界中是極具堅強和勇敢的[4]。

（二）用意象追逐渴望的天堂

舒伯特習慣性用意象來表達自己的追求，這是他藝術歌曲中塑造想象世界的手法之一。如同在《傳信鴿》中對渴望的描述是以飛鴿作為載體，舒伯特順勢將渴望的音樂元素與歌詞相結合，一個希望滿滿又無法擺脫憂郁與感傷的人物就誕生了，舒伯特在這首歌曲中將自己對音樂無盡的忠誠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他自己就像那只名叫“渴望”的信鴿一樣，從未被困難所打倒，不管有多大的挫折，他也對音樂忠誠，在表現(xiàn)中，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輕松歡快的曲風告訴大家，舒伯特的心中，音樂是最應該去崇拜的。

三、無奈而悲傷，生活中的想象世界

（一）沉重的悲傷，染上流浪的色彩

舒伯特藝術歌曲中的悲傷風格其實與他本人的人生經歷有著很大的關系，在1816 年時，舒伯特帶著自己對于音樂的追求，離開了自己長久生活的家鄉(xiāng)，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方——維也納。在這里，他經歷了創(chuàng)作經歷了流浪，朋友們的推薦讓舒伯特能夠出席大大小小的圈子，為圈子里創(chuàng)作得到一定的酬勞和名聲，這些都是相互關聯(lián)的，也理所應當，但至于“流浪”，也許舒伯特從離開家那一刻就開始了流浪，盡管有這些所謂的留宿地，但對于舒伯特來說，到哪里都是流浪。在他音樂作品中這種流浪也似有若無地體現(xiàn)出來，他的流浪不僅是身體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他的靈魂從未有過任何寄托，仍然依靠音樂交流來獲得精神慰藉。如同在《告別》中講述的是一名年輕人在離開自己的故鄉(xiāng)時，用一種輕快的語言來掩蓋自己內心的不舍，一切都顯得十分輕松，也十分快樂，好像相逢在不久之后。我們看到了這首美麗的音樂背后有著怎樣的傷感，所以在舒伯特藝術歌曲中，他想象世界的演唱風格皆有一種悲傷和無奈的色彩[5]。

（二）不一樣的人生，家與遠方

在舒伯特離開家鄉(xiāng)之后，遠方的城市就成為他主要的落腳地，這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舒伯特的創(chuàng)作?！段业募摇酚直环Q作為“孤居”或驛站。這首歌曲被稱作是主人公孤獨的訴說，是他在異鄉(xiāng)透露出的一種悲傷和絕望?！皭矍榈幕孟搿?，“美好生活的渴望”再也無法壓制身在異鄉(xiāng)的主人公內心的孤獨，身體的疼痛、心靈的恐慌像熊熊的海嘯一樣氣勢洶洶?！对谶h方》描寫了一位流浪在外的人，身在異鄉(xiāng)，家人、朋友都遠離千里之外，孤獨悲傷的心情，他覺得沒有幸運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舒伯特將自己內心遠離家鄉(xiāng)的親人和朋友的孤獨與詩歌中的悲傷相互映照，用壯麗優(yōu)美的音樂譜寫了這一首陰暗真實的歌曲，抒發(fā)了內心對家鄉(xiāng)和溫暖的渴望，以及嘆息了夢想與現(xiàn)實的差距。

四、痛苦又煎熬，強大的想象世界

（一）以憤怒對抗恐懼

舒伯特藝術歌曲中的想象世界是強大的，在這個想象世界中包含著痛苦和煎熬。如果說愛情的失意和生活的拮據(jù)可以綽綽有余地將一個人樂觀向上的心靈擊敗，那么舒伯特足以讓這些痛苦擊敗無數(shù)次，堅強的舒伯特是有一顆多強大的內心，即使在生活起居已經無法自理的時候還在創(chuàng)作音樂。1923年起，舒伯特就已經出現(xiàn)了明顯家族性疾病的病癥，所以在他的生活中不僅有金錢上的不足，同時還有身體疾病的煎熬。在后來，《士兵的不祥預兆》《幻影》《地神》中都包含著非常明顯的痛苦和恐懼，因此，在這些歌曲的演唱風格中，主要關注的也是對死亡的恐懼和面對死亡的勇氣[6]。

（二）受病痛折磨也不愿壓抑情感

在舒伯特患上家族性疾病之后。他就將自己化作是地神，地神是來自古希臘神話中的一位英雄。舒伯特將自己比喻為地神，也是對他自己內心煎熬情感的表達。他創(chuàng)作的《地神》是極具嚴肅性和深厚情感的，在歌曲中，我們不僅能夠看到舒伯特內心的痛苦，也能看出病魔已經把舒伯特折磨得痛苦不堪，還能夠反映出，20 年代的奧地利現(xiàn)實中文藝青年看不見社會出路的壓抑情感。因此，這首歌曲的演唱風格是十分渾厚的，在演唱的時候也具有一定的挑戰(zhàn)，對于演唱者和伴奏者的要求較高。

五、結論

舒伯特的藝術歌曲有著多元化的藝術個體，具有很強的藝術性和文學性，尤其是他的演唱風格，通過豐富的情感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立體的人物形象。他對人物內心和靈魂進行深刻描摹時，使得這些藝術歌曲有了較為明顯的民俗性特征。因此，舒伯特在他的歌曲中運用了這些鮮明的人物形象和演唱風格，創(chuàng)造了一個強大、純真、美好的想象世界。在這個想象的世界里，有著生活貧困的煎熬、身體病痛的折磨，但同樣也有對未來和對美好情感的追求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