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原平市文學(xué)藝術(shù)界聯(lián)合會(huì)
那些年,我常常
從山上下來,去看流水
常常坐在那條小河邊,看著
黃昏漸漸深了,看著落日拽走了一切
看著,水里干凈得只剩下水流
我就這樣一直看著,看著
我的心里也空得只剩下了心跳
所有的疲憊,所有的繁雜
都成了流水
而只有我,還在原地
多少年過去了,我一直在那兒
看著豐饒的人世
像是一條小溪,剛剛從山上下來
梧桐樹的枝頭
還掛著兩片葉子
仿佛冬日的天空
伸出兩只手掌
撫摸著低矮的塵世
周圍一片空曠
附近的樹上也都沒有葉子了
只有這兩片葉子
顯得那樣孤單
西北風(fēng)吹過時(shí)
它們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仿佛在為薄霜覆蓋的生活
輕輕地鼓掌
一個(gè)人
有自呆閃電的江山。
偶爾以花朵覆蓋蒼茫,偶爾以孤獨(dú)消弭孤獨(dú)。
想起那些年
我們一起喝過的酒
都已化成了三十八度、四十二度、五十三
度的眼淚
如果繼續(xù)想,會(huì)變成八百度
一千度的文字。
無須行到水窮處。所有的云,都是浮云。
就此別過吧。
文字與酒,山水與草木
帶走的與留下的
己然是一生中的一生二二生三。
這短暫而又遼闊的一生。
塵世的憂傷
不是酒。
但是我們,為何總是仰著頭
想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