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人們問起,“一萬年有多久,一萬年有多遠(yuǎn)?”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感覺很遠(yuǎn)很遠(yuǎn)。因為沒有人真正感知過,因此聽上去,它才那么遙不可及。當(dāng)我再次踏上那條路,似乎明白了:湖湘一萬年,并不是遙不可及。
周末得了空閑,和父母一起去看劇。用了輛舊車,父親在出發(fā)前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出現(xiàn)狀況。快到了,眼看最后的油在大家眼前一點點溜走,他的臉上只有一個“窘”字。一番折騰許久,終于就地熄火,我們只好急匆匆地走到劇場。
路上的小插曲讓我對表演沒有抱太多期待,只當(dāng)是放松身心。劇場的展廳很大,椅子都是古樸優(yōu)雅的紅色,舞臺的地板亮得反光。我們靜靜地坐在觀眾席,等待開場。表演開始了,音樂、舞蹈、戲劇、文學(xué)、書法輪番上場,可謂是精彩薈萃。也許是被現(xiàn)場濃厚的文化氛圍感染,我的內(nèi)心忽而涌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波瀾,繼而心潮澎湃,隨劇而舞。精彩的視覺藝術(shù)還原了萬年前的湖湘文化,一個個歷史文化名人迎面走來,我似乎跨越時空,走進(jìn)了一場湖湘萬年的穿越之旅。
這場穿越之旅中,最讓我震撼的是探尋湖湘文脈傳承章節(jié)。中華民族的歷史文明起源地之一就在湖南,玉蟾巖遺址出土了最早的人工栽培稻標(biāo)本。在短短的十幾分鐘,文人墨客悉數(shù)登場,蔚為壯觀,在極富戲劇化的演繹中,讓人深刻讀懂了“不到瀟湘豈有詩”的內(nèi)在意蘊(yùn)。大唐年間,涌現(xiàn)了歐陽詢和懷素兩位書法家,文豪李白、杜甫、白居易、柳宗元、杜牧、王維等都在湖南留下了游行足跡與千古名篇。盛唐的銅官窖,以瓷為媒,將中國的詩歌、書法、繪畫走上“海瓷之路”,承載著中華工匠精神走向了全世界。洞庭之南,魚米之鄉(xiāng),宋代范仲淹的《岳陽樓記》“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影響了一代又一代湖湘兒女,他們心憂天下,敢為人先。
歌唱、舞蹈、表演、朗誦、書法等藝術(shù)形式交相輝映,在眼前鋪展開來一幅幅萬年來的湖湘畫卷,短短的兩小時,得以飽覽湖湘萬年的歷史,可謂是一眼萬年。這場別開生面的演出,讓我對湖湘歷史有了認(rèn)知的升華和心靈的開悟。演員們集體鞠躬致敬的時候,我還恍然,長長的兩個小時,過得飛快,倏地一下就過去了。真是言有盡而意無窮啊。
我不禁想,湖南還有多少色彩和神秘的篇章等著我們挖掘?果真上天偏愛湖湘熱土,正如劇名《天寵湖南》。來不及再細(xì)細(xì)品味,還要解決當(dāng)下的問題,怎么回去。大家面面相覷,我突然一瞥,滿眼驚鴻?!白哌^去吧,這不遠(yuǎn)?!蔽液芸隙ǎ麄円材S,于是我走在前頭,迫切地想去現(xiàn)實中找找湖湘歷史的蹤跡,甩了父母和姐姐很遠(yuǎn)。
已是黃昏,余暉灑在小路邊的稻田上,稻穗黃得發(fā)亮。左鄰湘江,大雁馱著懶散的夕陽,現(xiàn)身于遲歸的旅人眼前。一直走到了銅官老街,那兒炊煙裊裊升起,地上落了滿地的碎瓷片,褪去繁華,一股泥土的古樸氣息鉆進(jìn)鼻腔,讓人格外舒服,沉醉其中。
那一刻,我似乎不再迷惘。一萬年,有多遠(yuǎn),何嘗不是在這路上!我們正在經(jīng)歷著,我們正在續(xù)寫著一個新的一萬年,一頁新的湖南篇章。
(責(zé)任編輯:魏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