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理由:青春的美好,就像手掌中的沙子,抓得太緊,反而會從指縫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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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些奔跑的喜悅,卻不知道草莓在我的書包里頭破血流地哀號。
春天的集市上有好看的草莓,遠遠望去,紅彤彤的草莓從籃子里探出小腦袋,是我喜歡的樣子。我打集市走過,在一家草莓?dāng)偱酝O铝四_步。
爸爸說,你快去上學(xué)吧,等周末的時候給你買。
我雖然才二年級,卻有自己的判斷。我知道,賣草莓的攤位都是流動的,而且只在清晨出現(xiàn)。如果不珍惜這次機會,再次碰到將遙遙無期。我的腳像被粘了膠水一樣,一動不動。我堅定地告訴爸爸,如果今天不買,我就不去上學(xué)。爸爸只好買了一斤。
爸爸說,他把草莓帶回家,等我放學(xué)回去吃。但是我不放心,我想,從清晨到傍晚,一天多漫長啊,萬一他把草莓吃完了怎么辦?即使他不吃,路上遇到了熟人,把草莓分光了怎么辦?
我把它們放進書包,抱著書包就往學(xué)校的方向跑去。小時候的我很固執(zhí),就像風(fēng)一樣,一直往前吹,不愿意回頭。父親拗不過我,只好同意。
那天,我無疑是開心的。我會在上數(shù)學(xué)課的時候,把手伸進書包里,摸一摸草莓的柔軟。我會在上語文課的時候,把頭伸進書包里,嗅一嗅草莓的芳香。一想到晚上可以吃到草莓,我的心就像流淌的蜂蜜一樣,連空氣都是甜的。
放學(xué)后,我抱著書包興沖沖地往家跑,像奔赴一場重要的約會。那天的風(fēng)是暖的,我甚至覺得我奔跑在一片田野上,我跑到哪里,花就開到哪里。原本40分鐘的路程,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到家了。
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書包,想要去清洗草莓,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草莓全爛了,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我想起那些奔跑的喜悅,卻不知道草莓在我的書包里頭破血流地哀號。那晚的我傷心極了,覺得是自己打破了美麗。
爸爸在旁邊說:“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草莓這東西不能擠,不能壓,更不能悶。你不聽勸,結(jié)果成了這個樣子?!?/p>
后來的日子,我不再那么倔強,生怕自己不合時宜的固執(zhí)變成一種傷害。
時間慢慢淌過腳背,轉(zhuǎn)眼間,我就長成了高一的學(xué)生。我遇到了同桌小麗,她長得很漂亮,學(xué)習(xí)也好,性格像風(fēng)一樣,干脆利落。在我的預(yù)想里,她會考上很好的大學(xué),談一場令人歆羨的戀愛??赏蝗挥幸惶欤嬖V我,她喜歡上了班里一個男孩。我告訴她,等到畢業(yè)吧,現(xiàn)在我們都還小呢。
可是她太固執(zhí)了,任誰勸也不聽。她開始和男孩約會,成績也如徐徐降落的蝴蝶一般,慢慢下墜。她卻全然不在乎,只會和我講她那段感情的美好。
這件事情很快被老師發(fā)現(xiàn)??墒悄菚r候的她,覺得自己是為愛沖鋒的勇士,想要為了愛與全世界為敵。后來男孩退學(xué),她也仿佛變成一只要冬眠的蝴蝶,沒有一絲活力。最后,她覺得上學(xué)是一種煎熬,只得退學(xué)了。
對于退學(xué)后的小麗,大家眾說紛紜,可是沒人知道真正的結(jié)局。漸漸地,關(guān)于她的話題也從大家的八卦中消失了。
后來有一年,我在街上碰到了小麗。我問她,有沒有和那個男孩在一起?她搖搖頭說,退學(xué)后,家里送她去打工,她和那個男孩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我想起了曾經(jīng)的夏日,她的喋喋不休,臉上拂過一陣陣笑意。那天,我們在風(fēng)里站了許久,那是冬天的風(fēng),我們卻不覺得冷。
后來,我總會想到那天的草莓和女孩小麗。假如當(dāng)年我聽爸爸的話,把草莓放在家里,是不是它在我的記憶里就一直是最美的樣子?假如小麗愿意把喜歡埋在心底,是不是她的青春就不會這樣潦草收場?
年少的時候,我們總抱著我們的固執(zhí),以為我們的愛便是一切的正解。卻忽略了,對于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合時宜的偏執(zhí),只會把我們喜歡的事物越推越遠。我想,這是年少的草莓告訴我的。
如今,我依舊喜歡草莓,但是我不會再固執(zhí)地把它塞進書包了。
(來源:《思維與智慧·上半月》2023年第2期,有改動)
致青春
青春總是沖動的,你有沒有在不懂事的年紀(jì),做過什么后悔的事?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你會對那個時候的自己說些什么呢?
試著給過去的自己寫一封信,告訴那個還在迷茫困惑中的你,應(yīng)該怎么做。已經(jīng)走過的人生無法更改,但不妨在信紙上,設(shè)想你的另一種人生軌跡。
歲的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