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采用訪談法、文獻法、田園考察法等方法,對清光緒二十三年丁酉科貴州武科鄉(xiāng)試解元任作梅的生卒年、籍貫屬地、武舉鄉(xiāng)試情況,以及任氏莊園景觀進行了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任作梅其人史書有載,三十五歲由文科改試武科鄉(xiāng)試中式,成為貴州科舉史上最后一位武解元。他見證了清末武科走向消亡的歷史,其主持修建的任氏莊園成為研究古代武舉制度的“活化石”。關(guān)鍵詞:任作梅;清末;貴州;武解元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24)-0021-04
A Study on Ren Zuomei, a“Wu Jie Yuan” in the Last Reign of Qing Dynasty
YANG Cheng-you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Zunyi Normal University, Zunyi 563006, China )
Abstract: The article adopts methods such as interview, literature review, and rural investigation to study the year of birth and death, hometown, and examination situation of Ren Zuomei in the year of Dingyou, the 23rd year of the Guangxu reign in the Qing Dynasty, as well as the landscape of Ren ’s Manor. After research, it was found that the history of Ren Zuomei recorded that at the age of 35, he changed from a liberal arts exam to a martial arts local exam, becoming the last Wu Jie Yuan in the history of the Guizhou imperial exam- ination. He witnessed the history of the disappearance of martial art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Ren Family Manor became a living fossil for studying the ancient martial arts examination system.
keywords: Ren Zuomei; late Qing Dynasty; Guizhou; Wu Jie Yuan
任氏莊園位于貴州省鳳岡縣城以北約22公里處的永安鎮(zhèn)龍山村寒壩山組,是清末貴州武舉人任作梅鄉(xiāng)試中式以后修建的私人莊園,距今已有一百余年,2009年被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2015年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據(jù)考證,任作梅是鳳岡縣境內(nèi)古代封建社會科舉功名最高獲得者。
一、關(guān)于武解元任作梅的史料記載
武解元任作梅作為任氏莊園的主人,進入公眾的視野已有十余年的時間,但是人們對任作梅的研究無法取得突破性的進展。究其原因,相關(guān)研究者都表示關(guān)于任作梅的史料缺失,無從下手。當?shù)氐奈氖饭ぷ髡咴г?,查遍了鳳岡以及鄰近鳳岡的遵義、湄潭、德江、思南、石阡、銅仁等地的地方志,都沒有找到關(guān)于任作梅的任何史料記載。有的文史愛好者也曾提到,要研究任作梅最好的途徑是從調(diào)查他的后人入手。可是,任作梅的子孫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被“鎮(zhèn)壓”后,似已無后人。因此,要真正了解有關(guān)任作梅的往事非常困難,而從當?shù)厝酥盅芯?,只會聽到一些不著邊際的、神乎其神的傳說。比如,傳說有峨眉僧人化緣到任作梅的家鄉(xiāng),任作梅拜其為師而得到武功真?zhèn)?,甚至有人說任作梅是某個神仙轉(zhuǎn)世。更有甚者,推斷任作梅處于清朝行將就木的末期,政局混亂,任氏莊園隨意自建,“武解元”的稱號是其自封的。
關(guān)于任作梅其人是有史料記載的。任作梅中舉時籍貫是清代平越直隸州湄潭縣,而非想象中的清代石阡府龍泉縣。鳳岡縣自古以來就與湄潭縣相鄰,任氏莊園位于鳳岡縣城北部22公里處,也位于湄潭縣城東北部61公里處。清《康熙龍泉縣志草·疆域》記載:“(龍泉縣)東至安化縣界三十里,西至湄潭縣界三十里,南至余慶縣界三里,北至務(wù)川仡佬族苗族縣界五十里?!盵1] P650故龍泉東西相距大約六十里,南北相距五十三里。光緒《湄潭縣志·地理志·疆域》整理了康熙《湄潭縣志》的記載:“(湄潭)東至錫落關(guān),交余、龍二縣界五十里。西至天生橋,交遵義縣界三十五里。南至袁家渡,交甕安縣界一百三十五里。北至黃都壩,交務(wù)川仡佬族苗族縣界二百一十里。東南至濫口哨,交余慶縣界二十五里。西南至王淮渡,交開州界一百九十里。東北至高望坡,交龍泉縣界一百里。西北至板角關(guān),交綏陽縣界八十五里?!盵2]P36同時,康熙《湄潭縣志·碑記》也有記載:“明萬歷平播之后,庚子建縣設(shè)城,東西距七十八里,南北距四百二十里。”可見,清代龍泉乃蕞爾小縣,湄潭縣面積是它的幾倍,龍泉縣以北的地方基本上屬于湄潭縣,包括今天鳳岡縣所屬的永安鎮(zhèn)、新建鎮(zhèn)、綏陽鎮(zhèn)等,任氏莊園自然也在其中。所以,從鳳岡、遵義、德江、思南、石阡、銅仁等地的地方志去查找關(guān)于任作梅的史料,無異于緣木求魚。目前尚存的清代湄潭縣志有康熙《湄潭縣志》和光緒《湄潭縣志》,而光緒《湄潭縣志》是最有可能查閱到關(guān)于任作梅的史料的,但是經(jīng)過查找沒有找到關(guān)于任作梅的任何蛛絲馬跡。任作梅于1887年中舉,光緒《湄潭縣志》刊行于1899年,蓋因當時書稿早已完成而雕版尚需時日而不能及時更新所致。清代各省鄉(xiāng)試一般在省城舉行,省志應該有所記載,而尋找關(guān)于任作梅中舉的史料應該在其后編成的民國《貴州通志》中去查找。果不其然,民國《貴州通志·選舉志四·武舉》中任作梅的名字赫然存在:“任作梅,平越籍。”這一欄一共列舉了33人,任作梅位列第一,末位一行有“右光緒丁酉科”字樣。[3]P82-83康熙《湄潭縣志·序》道:“縣治湄潭,舊為播境,后隸平越?!盵2]P327因此,按理也可以在平越直隸州志上去查閱。不出所料,光緒《平越直隸州志·人物·科貢·武舉》也有載:“任作梅,解元?!贝藱谀┪挥小耙陨箱靥度恕弊謽?,根據(jù)語義,應該包含任作梅。[4] P418此書所列出湄潭籍武舉人與光緒《湄潭縣志·人物志·選舉·武舉》[2]P194里的武舉姓名和次序完全一致,因光緒《平越直隸州志》刻于1907年,晚于光緒《湄潭縣志》(1899),故光緒《平越直隸州志》極有可能完全沿用了光緒《湄潭縣志》中關(guān)于武舉的記載。至于為何兩本志書中關(guān)于任作梅的記載都未言明其為湄潭人,有待進一步研究。
通過走訪調(diào)查得知,任作梅的后代子孫眾多,可謂枝繁葉茂,其中,目前最長者要數(shù)任克模先生了。任克模,1940年生人,任作梅之曾孫,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因“成分特殊”沒讀多少書,除耕田種地外,利用自學中醫(yī)和堪輿之術(shù)掙點小錢補貼家用。任克模先生身材高大,年逾八十仍身體硬朗,似有祖上尚武遺風。他對其曾祖父的往事掌握得尤其詳備,了如指掌。據(jù)他口述,其曾祖父任作梅“生于壬戌年,死于壬戌年”,并清晰記得生于“壬戌年八月初一子時”。據(jù)此推算,任作梅大約生于1862年,死于1922年,終年60歲,其1897年中舉時已三十有五了。由此可見,任克模先生出生時其曾祖父早已作古,其印象大多來自家族前輩的口耳相傳。任克模先生講到,其曾祖父先是參加文科(進士科)鄉(xiāng)試,但屢試不中,后改考武科鄉(xiāng)試才中了武解元,民國時期曾任當?shù)亍皡^(qū)長”。言其曾祖父面黑,身材魁梧,有兩百余斤重,力大無比,能騎上高頭大馬,手握大刀舞花,可“雪花封頂,苦竹盤根”,密不透風,潑一瓢水也不會打濕身上長袍。古代科舉考試分為??坪椭瓶疲?剖敲磕甓〞r分科舉行,制科由皇帝臨時下詔應時舉行。進士科是??浦凶顬橹匾目颇?,得第最難,唐代就有“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士”之說法。武科始于武則天長安二年,與進士科并行一千多年,直至清末先后廢止。清代科舉文武改考是為了不拘一格選拔人才,在康熙年間遂成定制??滴跷迨晔辉拢爸I大學士等:文武考試,雖曰兩途,俱系遴拔人才,而習文之內(nèi),亦有學習武略、善于騎射者,習武之內(nèi),亦有通曉制義、學問優(yōu)長者。如或拘于成例,以文武兩途不令通融應試,則不能各展所長,必至遺漏真才。嗣后,文童生、生員、舉人內(nèi),有情愿改就武場考試者,武童生、生員、舉人內(nèi),有情愿改就文場考試者,應各聽其考試。如此,則各得施其所學,文武兩途皆得真才矣。著九卿、詹事、科道議奏。”[5]P128-129 同年十二月,“禮部等衙門遵旨議覆:文武生員、舉人有愿改考者,準其改考。上曰:改考實系佳事,但恐武生記文數(shù)篇,希圖僥幸者多,學臣于文生員公取者或有之,至武生全無公道矣,此弊朕皆知之。嗣后,由武考文不中者,若再令考試則弊生矣,應許改考一次,其不中者即著停止。”[5]P129民國《貴州通志·選舉志四·武舉》也有相關(guān)記載:“(康熙)五十三年議準,文生有愿改入武場、武生愿改入文場者,照文武生員鄉(xiāng)試例申送;文舉人有愿改入武場、武舉人有愿改入文場者,亦照文武舉人會試例申送。會試中式者各造入新冊,不中者仍各歸入文武原冊,不準再行改考?!盵3]P84由此可見,任作梅由文生入武場符合清代科場規(guī)定。清代武鄉(xiāng)試分內(nèi)外場,先考外場,后考內(nèi)場。外場考馬、步射及技勇。頭場考馬箭,躍馬二回發(fā)七箭,中三箭為合格。二場試步箭,再試技勇,連發(fā)六箭,中二矢者可以試技勇,即開硬弓、舞刀、掇石。第三場為內(nèi)場考試,起先考試策論,題目出自《論語》《孟子》和《武經(jīng)七書》,嘉慶十二年后改為默寫武經(jīng)百余字,其不能書寫及錯亂者不得錄取,遂成永制。《武經(jīng)七書》是官方兵書選本,涵蓋《孫子》《吳子》《六韜》《司馬法》《三略》《尉繚子》《李靖問對》七部兵書內(nèi)容。[6]P204-212任作梅作為文秀才參加武鄉(xiāng)試完全有能力應對內(nèi)場的策論考試。然而,其年齡三十有五,雖然體力不再處于人生的黃金時段,但仍能應付外場考試并奪得武解元,足見其體魄超出常人。
二、輝煌的任氏莊園
駕車從任氏莊園右側(cè)道路駛?cè)耄紫扔橙胙酆煹氖且粚鼉擅赘叩奈U石,左轉(zhuǎn)又見一座雕樓矗立眼前。桅桿石有兩對,相距約五十米,位于莊園通 往任作梅山下老屋的山路兩旁。桅桿石是用來固定桅桿張掛燈籠和旗幟的,也是科舉擢第的象征。山 路右側(cè)的一對桅桿石正面刻有一副對聯(lián):子道與臣心共著,文章偕武事齊鳴。山路左側(cè)的一對桅桿石正面也刻有一副對聯(lián):楓陛恩膏深雨露,萱堂氣節(jié)懔 冰雪。左側(cè)的桅桿石上還刻有綬帶書劍,更為奇特的是前面還刻有一只石螺,身體健壯者能將其吹響,發(fā)出雄渾、幽遠的聲音,仿佛古戰(zhàn)場上沖鋒的號角。兩對桅桿石上一右一左都刻有精美的獅子和大象,寓意“出仕入相”,但造型各異,并不雷同。兩對桅桿 石靠左側(cè)的桅桿石背面都刻有“丁酉科解元任作梅”字樣。
任氏莊園坐西朝東,主體是一個方正的四合院和一座雕樓。從四合院正門進入,有一照壁,從照壁兩側(cè)可進入庭院和院廊。庭院兩側(cè)有一層木樓,木樓走廊邊欄有鏤空的龍形木雕。從庭院西面拾級而上,共有五步,穿過走廊就能進入堂屋。堂屋正中壁上有神龕,大門內(nèi)兩側(cè)有耳房。所有的門窗、礎(chǔ)石上都有符合古代讀書人美好寓意的雕刻圖案,尤其是礎(chǔ)石上的雕刻圖案更為豐富,有“寶鴨(甲)穿蓮(連)”(意同“連中三元”)、“封猴(侯)掛印”“葉鹿鐘聲”(寓為“衣祿終身”)、太公釣魚、牛(扭)轉(zhuǎn)乾坤等圖案。雖然西側(cè)也有一個四合院,但要簡易許多,不能等觀。
最為獨特的是這里的雕樓。據(jù)任克模先生回憶,莊園原本有四座雕樓,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有三座先后被拆除,僅剩下現(xiàn)在東南角的一座。四座雕樓緊鄰主四合院的四角而修建,即主四合院的前面(東北角和東南角)和后面(西北角和西南角)各有兩座。前面兩座宏偉壯觀,后面兩座由于位置隱蔽修得相對簡陋。雕樓原為四角重檐攢尖頂式,當?shù)厝朔Q其為“五陽朝天”,任克模先生年少時也曾經(jīng)見證過它精妙絕倫的原樣。目前僅存的這座雕樓,由于后世有人考慮到“風水”的原因,將中間的寶頂改成了平脊。目前,保持原貌、向上翹起的四條垂脊上殘存的雕刻仍能展現(xiàn)當時的輝煌,是難得的藝術(shù)珍品。每座雕樓共有三層,筑有圍墻保護,圍墻下半部由石塊砌成石墻,上半部由青磚砌成磚墻,靠近四合院的石墻兩側(cè)有射擊孔,用于阻擊匪盜攀爬進入四合院。雕樓高于四合院,可以互通有無;突兀于四合院的四角,居高臨下,便于觀察四周情況,還可以形成火力交叉,最終起到保護四合院的作用。據(jù)傳,在清末民初時期,由于時局動蕩,附近有匡姓軍官帶領(lǐng)士兵干著土匪的勾當,四處搶劫。任作梅一家是當?shù)卮髴簦锂a(chǎn)無數(shù),匡氏一直覬覦任氏莊園的財富。忽一日,匡氏帶人來攻,任氏莊園依靠雕樓進行阻擊。在對抗拼殺中,匡氏在丟掉了十幾條人命后,仍然無法進入主四合院。而防守薄弱的附四合院卻遭匡氏放火焚燒。
莊園所處的山腳有任家祠堂,但房屋早已毀壞,僅有地基、臺階、石拱門和桅桿石殘存于田間地頭。石拱門和門前四對桅桿石非常氣派,由此可以遙想當年任氏一族是何其輝煌。石拱門極具傳統(tǒng)藝術(shù)審美價值,門柱上陰刻對聯(lián)“禴祠烝嘗享于祖考,詩書禮樂貽厥子孫”一副;門梁上則刻有神話和歷史故事圖案:中間是“八仙過?!?,右邊是“蕭何月下追韓信”,左邊是“三英戰(zhàn)呂布”。對聯(lián)賦予了祠堂意義,而門梁上的“打打殺殺”,似乎預示著任氏子孫中將會誕生一個武解元。
三、末代武解元稱號的由來
任作梅由文改武參加貴州武鄉(xiāng)試獲得第一名真實不虛,但是也給人們留下了一個疑問:按理說一省之武解元考中武進士難度并不大,為什么任作梅沒有考中武進士呢?
清代武科亦如進士科,考試亦分為童試、鄉(xiāng)試、會試、殿試四級,童試又分為縣試、府試、院試三級。其中,縣試多在二月舉行,府試多在四月舉行,院試又分為歲試和科試,每三年各舉行一次。一般丑、未、辰、戌年舉行歲考,寅、申、巳、亥年即鄉(xiāng)試的前一年舉行科考。歲考先考生員,次考文童,再考武童,與文生不同,武生不參加科考。武童試的考試內(nèi)容仍然分為外場和內(nèi)場,外場考馬、步箭和技勇(弓、刀、石),內(nèi)場考策論。任作梅作為文改武參加武鄉(xiāng)試實際上就是以進士科生員(秀才)的身份參加武科鄉(xiāng)試的。其實,他的生員身份來之不易,首先他要通過縣試、府試和歲試,方能稱之為生員,其次還要通過院試中的科試,方能取得參加鄉(xiāng)試資格。清代小說《儒林外史》中范進六十歲中舉,可是他五十四歲才中秀才,之前一直是在參加童生試。所以,古人有“縣考難,府考難,院考尤難,四十二年才入泮;鄉(xiāng)試易,會試易,殿試尤易,一十五月已登瀛”之說。武鄉(xiāng)試三年舉行一次,一般在子、午、卯、酉年十月舉行,武會試在武鄉(xiāng)試的第二年,一般設(shè)在辰、戌、丑、未年九月舉行,而武殿試也在會試后的十月舉行。任作梅是在光緒二十三年(1897)丁酉科貴州鄉(xiāng)試中舉的,次年即光緒二十四年(1898)戊戌科文武會試、殿試在京城舉行,貴州籍武科只有一人考中武進士,文科有十三人中進士,其中,麻江人夏同龢奪得殿試第一名。[3]P64,82任作梅此科是否也參加了,亦或參加了武會試,或武改文參加了進士科會試呢?目前難以考證。三年后暨光緒二十六年(1900),按常規(guī)十月應該舉行鄉(xiāng)試,但是,是年中國爆發(fā)了義和團運動,隨后八國聯(lián)軍侵華,文武鄉(xiāng)試不能如期舉行,這在《大清歷朝實錄》之“光緒二十六年”中有詳細記載:“七月己酉,諭內(nèi)閣:前因中外開釁,各直省軍務(wù)倥傯,業(yè)經(jīng)降旨將本年恩科文鄉(xiāng)試展緩舉行。所有各省武鄉(xiāng)試,著該部按照文鄉(xiāng)試展緩日期,以次遞推?!盵5]P1143在《續(xù)遵義府志·選舉》中也有記載,同時也記載了次年(1901)清廷廢止武舉的史實:“光緒二十六年,庚子義和拳之亂,兩宮西巡,文武兩科俱停。二十七年,奉諭武科永遠停止?!盵7]P46《大清歷朝實錄》同樣也記錄這一歷史時刻:“(光緒二十七年)七月己卯,諭:武科一途,本因前明舊制,相沿既久,流弊滋多。而所習硬弓、刀、石及馬、步射,皆與兵事無涉,施之今日,亦無所用,自應設(shè)法變通,力求實用。嗣后,武童生試及武科鄉(xiāng)試、會試即一律永遠停止,所有武舉人、進士均令投標學習,其精壯之幼生及向習武學之生童,均準其應募入伍,俟各省建立武備學堂后,再行酌定挑選考試章程,以廣造就。將此通諭告之?!盵5]P1147
綜上所述,光緒二十三年(1897)丁酉科是中國歷史上武科鄉(xiāng)試的最后一科,任作梅也就成為了貴州科舉史上的末代武解元。
四、結(jié)語
任作梅作為末代武解元,親歷了清朝的衰亡。他依照歷朝慣例,由文改武參加了貴州武科鄉(xiāng)試,是武舉制度的踐行者,同時也見證了武舉制度的消亡。任氏家園是古代科舉制度尤其是武舉制度的“活化石”,是古代遺留的文化藝術(shù)珍品,值得人們?nèi)⒂^、學習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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