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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的小偷

2024-07-15 00:00:00安德烈亞·卡米萊里
譯林 2024年4期

法齊奧探員去巴勒莫陪父親做體檢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所以,當(dāng)一位名叫多納托·布泰拉的先生上午9點來到警察局,聲稱他家被盜時,蒙塔爾巴諾探長就把奧杰羅探員叫來了。

布泰拉大約60歲,坐下后,摘下眼鏡,用手帕擦干凈,整了整領(lǐng)帶和褲子上的折痕,清了清嗓子,又把襯衫袖口從夾克袖子里扯出來,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最后才開口道:“探長先生,自從我兒子亞科諾在德國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并在那里結(jié)了婚,我就一個人住。每天晚上吃完飯,我會拿著一瓶葡萄酒,坐在電視機前看電影,犯困了再去睡覺?!彼卵坨R,又開始擦起來。

蒙塔爾巴諾探長不耐煩地說:“布泰拉先生,你還沒有說你來這兒是……”

“不要著急,我會說到這個。但首先我得告訴你,躺在床上后,我半閉著眼睛,有時會看到電影里的人物在房間里走來走去?!?/p>

“你看到電影里的場景?”探長問道。

“不是場景,是活靈活現(xiàn)的人?!?/p>

“看電影時,你把整瓶葡萄酒都喝了?”奧杰羅也問了一句。

“哦,是的。我剛要說呢,正是因為酒喝多了,昨晚那個戴貝雷帽的男人在我臥室里走來走去,我一點都不害怕?!?/p>

奧杰羅繼續(xù)提問:“但是,那個戴貝雷帽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電影里的人物?”

“我以為是,直到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什么?”

“你需要先了解一件事。”

“那就告訴我吧?!?/p>

“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是把錢包從褲兜里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p>

“我們知道了。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今天早上,我打開錢包,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500里拉,而昨晚明明是1500里拉?!?/p>

這時,探長忍不住插了一句,“你是說竊賊只偷了1000里拉,還留下500里拉?”

“沒錯?!?/p>

“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按理說,他應(yīng)該拿走所有的錢?!?/p>

“你肯定錢包里有1500里拉嗎?”

“絕對肯定。我在回家前拿到了錢,睡覺前又查看了一下,才把錢包放在床頭柜上?!?/p>

“還有別的東西被偷嗎?”

“沒有。”

“你確定?”

“當(dāng)然!想想看,錢包旁邊放著一塊好表,那是我妻子,愿她的靈魂安息,生前送給我的銀婚紀(jì)念禮物,但竊賊沒有碰它?!?/p>

“你有沒有注意到房門被撬的痕跡?”

“沒有,先生?!?/p>

“窗戶呢?”

“窗戶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p>

“那你覺得他是怎么進(jìn)屋的?”

“你問我?那我來這兒干什么?你們才是找出答案的人?!?/p>

他說得沒錯。

“好吧,布泰拉先生,奧杰羅探員會給你做一份筆錄。祝你一切順利。”

15分鐘后,奧杰羅回來了,“依我看,他喝得爛醉如泥,誰知道他把1000里拉丟在哪兒了?!?/p>

“我同意。”

但他們錯了。因為一位叫努齊亞塔·托達(dá)羅的夫人也找到了警察局。

“探長先生,我上夜班,照顧一個90歲的老太太。我晚上9點去她家,這時她女兒已經(jīng)安頓她睡了,我整晚都待在那里,直到早上7點。我兒子佩皮和我住在一起,他還沒結(jié)婚。當(dāng)我早上回家時,他已經(jīng)走了,因為他6點半就要去上班?!?/p>

“聽著,夫人……”

“我明白,你讓我別啰唆。但如果我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一遍,你會聽得一頭霧水?!?/p>

蒙塔爾巴諾探長和奧杰羅交換了一下眼色,只好順著她。

“好吧,繼續(xù)說?!?/p>

“但今天早上我回到家時,他還在家里?!?/p>

“誰在家里?”奧杰羅心不在焉地問。

“你說是誰?我兒子佩皮,他還沒有去上班?!?/p>

“他身體不舒服嗎?”探長問。

“不,他不是不舒服,而是氣得發(fā)瘋!”

“為什么?”

“因為他的1300里拉只剩下300里拉,還有1000里拉找不到了!”

“錢本來放在哪兒?”

“餐桌上?!?/p>

“所以你認(rèn)為發(fā)生了入室盜竊?”

“不是我認(rèn)為!是確實發(fā)生了入室盜竊!1000里拉不見了!”

“還有別的東西不見了嗎?”

“沒別的了。”

“你兒子晚上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這孩子一睡著就像死人一樣?!?/p>

“房門的鎖被撬過嗎?”

“沒有!”

“你家住在幾樓?”

“一樓。”

“窗戶——”

“窗戶都有鐵欄桿?!?/p>

“你知道小偷是怎么進(jìn)屋的?”

“是一個女人?!?/p>

“誰?”奧杰羅又問了一次。

“那個小偷。在我看來,是個女賊。”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知道是誰!”

“是誰?”

“應(yīng)該是托妮埃塔·薩巴蒂諾,住在二樓的蕩婦。依我看,一定是我那混蛋兒子把鑰匙給了她,好讓她趁我不在的時候來找他,于是她借機偷了1000里拉!”

“但是,夫人,你沒有任何證據(jù)——”

“我不需要什么證據(j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必須相信我!”

探長終于忍耐不住了,“奧杰羅,快去給這位女士做筆錄吧?!?/p>

奧杰羅在給托達(dá)羅夫人做完筆錄后,回到蒙塔爾巴諾探長的辦公室。

“你怎么看?”奧杰羅問。

“這真是犯罪學(xué)史上的一件新鮮事?!?/p>

“什么意思?”

“一個竊賊總是只偷1000里拉,你覺得正常嗎?”

“你想怎么做?”

“暫時按兵不動,等下一起盜竊案發(fā)生吧。一個每次只偷1000里拉的竊賊生活不會富裕。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繼續(xù)行竊?!?/p>

事實證明蒙塔爾巴諾探長說得沒錯。三天后,一個叫貝尼亞米諾·迪梅利的男人在中午時分來到警察局。

男人50歲左右,衣冠楚楚,身上散發(fā)著古龍香水的味道。他匆匆鞠了一躬,“實在不好意思,用這么愚蠢的事情浪費你們的時間,但我一貫遵紀(jì)守法,我認(rèn)為人人都應(yīng)該如此才對?!彼α诵Γ苍S有些失望沒有得到期待中的掌聲,但并沒有流露出來,“我是來報一起入室盜竊案。”

“丟了1000里拉?”探長問。

迪梅利震驚地看著他,“如果只是1000里拉,我絕對不會——”

“對不起。請告訴我們發(fā)生的一切?!?/p>

“我來自蒙特盧薩,現(xiàn)在還住在那里。但我在海邊也有一座小房子,就在土耳其階梯附近?!?/p>

探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么他就是那座大煞風(fēng)景的房子的主人,房子顯然是非法建造的,完全無視法律和相關(guān)規(guī)定。

“冬天,我有時會在周末去住住。我們?nèi)ァ?/p>

“你和家人?”奧杰羅問道。

“不,我沒結(jié)婚。我和幾位朋友周五晚上去那里,朋友們通常在周一清晨離開,因為他們得去上班。”

“你從事什么工作?”探長問道。

“我?我……有投資性收入?!?/p>

“明白了。順便問一下,在那些周末,只有男人和你一起去嗎?”

“是的,”迪梅利笑道,“希望你別想歪了。我們都是老朋友,偶爾會玩點撲克?!?/p>

“賭注很大?”

“我們負(fù)擔(dān)得起?!?/p>

“那么,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事?!?/p>

“昨晚我們玩到凌晨4點。朋友們離開后,我鎖上門窗,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上午9點左右醒來時,我意識到家里被偷了?!?/p>

“被偷了什么?”

“我昨晚把贏來的錢數(shù)了數(shù),正好10萬里拉,都放在桌子上了。但今天上午,只有8萬里拉了?!?/p>

“你確定仔細(xì)數(shù)過?”

“確定。我不明白竊賊是怎么進(jìn)來的,也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把錢全拿走。”

“你沒有被什么可疑的聲音吵醒?”

“不,絕對沒有。我向你保證,我睡覺很輕,有點動靜就會醒?!?/p>

探長決定順著這條線追問下去,“之前呢?”

“我不明白?!?/p>

“睡覺之前你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嗎?”

“不,我沒發(fā)現(xiàn)?!彼nD了一下,隨后補充道,“但是……”

“但是?”

“嗯,說到這個,我想起來……我的朋友喬瓦尼是最后一個離開的,當(dāng)我陪他走到他的車前時,他打開車燈,我清楚地看到水邊有一個人。”

“那人在釣魚嗎?”

“我覺得不是?!?/p>

“他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我看得很清楚,因為喬瓦尼沒有馬上離開,我們一直在聊最后一局牌。他個子很高,有點駝背……一只手扶著自行車的車把……”

“自行車?”

“是的。他戴著一頂帽子。”

在接下來的四天里,又發(fā)生了四起入室盜竊案。

小偷盜竊的數(shù)額與受害者的家境相關(guān)聯(lián)。如果他們很窮,他只偷1000里拉;如果他們富有,他會偷2萬或3萬里拉,但不會超過3萬。

最后一個被盜竊的人是奧斯瓦爾多·貝拉東納先生。他說他在上床睡覺前打開了窗戶,想讓房間通通風(fēng)。從窗口望向街道,他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把自行車拴在燈柱上。此時已是午夜過后。

“我們該怎么辦?”奧杰羅問道。

“你想怎么辦?”探長沒好氣地說,“逮捕鎮(zhèn)上所有戴帽子的騎車人?在每棟房子外面安排警員看守?”

幾天來,蒙塔爾巴諾一直少言寡語,脾氣暴躁,氣得妻子利維婭回了博卡達(dá)斯的娘家。案子沒有一點頭緒,讓他心情變得很差。

“不,但是……”奧杰羅堅持道。

“但是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主意,那就接管這個案子!”

就在這時,法齊奧探員走了進(jìn)來。

“你父親怎么樣了?”探長和奧杰羅幾乎齊聲問道。

“狀況還不錯。他做了各種檢查,但得繼續(xù)接受觀察,還要吃一大堆藥。這幾天有什么新情況嗎?”

探長沒有回答。奧杰羅跟他講了發(fā)生的盜竊案。他講完后,法齊奧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有什么想法?”探長催促道。

“我敢說……”法齊奧低聲說。

“大點聲?!碧介L說。

“我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好嗎?”法齊奧說,仍然在思考著什么。

“去吧?!?/p>

法齊奧站起來,撥了號碼。他似乎很興奮,都忘了打開免提。

“爸爸?嘿,是我。聽著,你還記得那次你跟我說過一個竊賊,一個撬鎖高手嗎?他叫什么來著?米凱萊·甘吉塔諾?他總是騎著自行車到處作案,頭上總是戴著一頂帽子……嗯,嗯……你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了嗎?哦,他被判了五年?好的,謝謝,爸爸。是的,是的,愛你?!彼畔略捦玻八欢ㄐ虧M釋放了。我去確認(rèn)一下,馬上回來?!?/p>

他走了出去。探長和奧杰羅坐在那里,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法齊奧樂呵呵地回來。

“絕對是米凱萊·甘吉塔諾。20天前,他刑滿釋放了。”

“那么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奧杰羅總是重復(fù)這句話。

探長當(dāng)機立斷地說道:“法齊奧,去查查他住在哪里,告訴他今天下午4點到警察局來一趟。我希望你們兩個也都在場。”

“但你不能逮捕他。”奧杰羅說。

“我壓根兒沒這么想?!?/p>

“那為什么讓他到這兒來?”

“不知道。”

米凱萊·甘吉塔諾很守時,4點整趕到了警察局。蒙塔爾巴諾探長立刻把他叫到辦公室,奧杰羅和法齊奧兩名探員也已經(jīng)在那里了。

甘吉塔諾是個又高又瘦的男人,60歲左右,衣著考究,有些駝背,神情憂郁。他脫下帽子拿在手里,露出光禿禿的腦袋。他非常冷靜,甚至沒有詢問為什么叫他來。

“請坐?!碧介L指著桌子前的一把椅子說。

奧杰羅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法齊奧則坐在小沙發(fā)上。

“甘吉塔諾先生,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這里嗎?”

“想知道,但這不取決于我?!?/p>

“什么不取決于你?”

“第一個開口說話,這取決于你,先生?!?/p>

甘吉塔諾先生顯然對警察局和法庭很熟悉,不會不遵守程序規(guī)則。

“我叫你來是因為我想見見你。我聽說過你,感覺很好奇?!?/p>

甘吉塔諾勉強笑了笑,看起來更像是做了個鬼臉,“我也想見見你。我在監(jiān)獄里經(jīng)常聽人談起你?!?/p>

“好話還是壞話?”

“和其他人一樣?!?/p>

“意思是?”

“有的說好話,有的說壞話。但更多的是說好話,包括你親手抓的一些人。”

“說到這個,你能告訴我你被判了什么罪嗎?我還沒有看到案卷。入室盜竊?”

甘吉塔諾現(xiàn)出驚訝的神色,“入室盜竊?為什么這么說?誰告訴你的?我從來沒有被判入室盜竊罪?!?/p>

探長被弄糊涂了,“從來沒有?”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奧杰羅和法齊奧也是一臉錯愕。

“從來沒有!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查查我的犯罪記錄,但我可以親口告訴你。我曾經(jīng)四次被判刑。第一次是在我還是一個20歲的熱血青年時,傻乎乎地為了一個女孩大打出手;第二次是挪用公款;第三次是作偽證;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當(dāng)時我45歲,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p>

“還是說說吧?!?/p>

“我的姻兄,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對不起,你是說你妻子的哥哥還是你姐姐的丈夫?”

“我姐姐的丈夫。我沒結(jié)過婚。能繼續(xù)嗎?”

“是的,抱歉打斷你。請繼續(xù)?!?/p>

“我姐夫是個石匠,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造成終身癱瘓。承包商卻說這是我姐夫的錯,是他自己不小心,事實上,工地根本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后來才知道,那位法官與承包商的妻子有染,所以支持他的主張。最終,我姐夫只能靠乞討為生,或者靠我給他的一點接濟。于是,有一天,我在法院外面等著法官,當(dāng)他出來時,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p>

“所以你是為姐夫鳴不平?”

“完全正確?!?/p>

“那么,假如一個人靠正當(dāng)勞動掙來的一點錢被偷了,你如何看待?”

甘吉塔諾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情緒似乎從憂郁變成了困窘。

“呃,從理論上說嗎?”

“當(dāng)然?!?/p>

“那么我的回答是:看情況?!?/p>

“看什么情況?”

“看竊賊的意圖,看他偷錢的原因?!?/p>

“解釋一下?!?/p>

“如果有人以偷盜為樂,或者為了揮霍,那就不對。但如果有人偷錢是為了果腹,或者幫助其他窮人,決不多偷一里拉,那么,我相信你會明白,它的性質(zhì)就變了?!?/p>

“但從法律上說,一切并沒有改變,賊還是賊?!?/p>

“這就是司法制度的不公正。即使它承認(rèn)事發(fā)情有可原,還是會把你送進(jìn)監(jiān)獄,不同的只是你坐牢的時間長短而已。一位法官曾聲稱,法官就像醫(yī)生:他們治療社會的疾病,就像醫(yī)生治療人們身體的疾病。聽完我都笑了?!?/p>

“為什么?”

“蒙塔爾巴諾探長,沒有關(guān)于疾病的刑法典。每個病人都是一個單獨的病例,醫(yī)生根據(jù)病情對其進(jìn)行治療。他給一個人的藥和給另一個患有同樣疾病的人的藥會有所不同。然而,法律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

“不,甘吉塔諾,不是這樣的說法?!?/p>

“我明白。但是,如果我把我姐夫的事再講一遍,你還會告訴我,法律對所有人都一刀切?”

探長認(rèn)為最好換個話題,“你對判決有什么看法?”

“我沒什么看法。我惹了禍,為此付出了代價,就是這么回事?!?/p>

“那么,我是否可以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你無意為了刑期報復(fù)刑事司法制度?”

“為了我的刑期?不,不過,從理論上說,如果我真做了違法的事,不會是出于怨恨或報復(fù)?!?/p>

“謝謝你能來。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碧介L站起來說道。

“對我來說很有趣。而且,和你一樣,我也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

“法齊奧,請送一下甘吉塔諾先生?!碧介L邊說邊向客人伸出手。

甘吉塔諾握了握探長的手,微微鞠了一躬,跟隨法齊奧離開了。

“探長,你從甘吉塔諾那里得到了什么?”奧杰羅問道。

“多了解一點對手,總會有好處。甘吉塔諾非常聰明,沒有暴力傾向……”

“但他揍過法官!”

“奧杰羅,我想坦率地告訴你:換作是我也會這么做。另外,他不會為了尋求刺激而冒險偷竊,這一點很重要?!?/p>

“為什么這很重要?”

“因為這意味著他做事有條不紊,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也就是說,他不是一個沖動行事的莽夫?!?/p>

這時法齊奧回來了。

“你怎么想?”奧杰羅問法齊奧。

“我只能說:逮捕他的那一天,我會非常遺憾。”

“除了你會感到遺憾,”奧杰羅說,“到那時,我們能夠改正他的惡習(xí)。現(xiàn)在我們可以隨時抓住他。”

探長帶著嘲弄的笑容看著他,“哦,是嗎?怎么抓?”

“太容易了。你竟然沒有想到,真讓我吃驚。法齊奧,你見過他住的地方嗎?”

“是的,我去把他帶來的時候見過。他沒有電話,所以我得親自去。他住在蘭佩杜薩街18號的一個舊車庫里?!?/p>

“你能看到他把那輛經(jīng)常騎的自行車放在車庫內(nèi)還是車庫外嗎?”

“車庫外。用鐵鏈拴在電線桿上?!?/p>

“那么,你要跟我們說說你的計劃嗎?”探長催促道。

“我的計劃是這樣:今晚,我們派一個人守在他棲身的車庫外面,從午夜到凌晨5點。甘吉塔諾一出來,騎上自行車,我們的人就悄悄跟著他。當(dāng)他闖進(jìn)某個房子偷竊時,我們的人會在外面等著,當(dāng)他兜里裝著贓物出來時,就立刻逮捕他?!?/p>

“好吧,”探長說,“就照你說的去做吧,盡管我相信這是在浪費時間。法齊奧,你來決定派誰去?!?/p>

第二天,克里斯皮諾警官證實,甘吉塔諾整晚都待在車庫里,第三天,米蘇拉卡警官也是這么說的。

另一方面,第二天上午9點左右,水果蔬菜攤主阿德萊德·特里佩皮夫人來到警察局。她顯得很生氣,說起話來不太文雅,“那個該死的混蛋偷了我5000里拉!”

他們費了好大勁才知道,昨天晚上睡覺前,阿德萊德夫人在錢包里放了1萬里拉,因為她第二天要付款。

“你把它放在了什么地方?”

“什么?錢包嗎?我去睡覺時,把它放在了床腳的椅子上?!?/p>

“你一個人住嗎?”

“不,先生,我和丈夫住在一起。但他是一名守夜人,所以晚上不在家。”

“繼續(xù)說?!?/p>

那天早上她一到市場,發(fā)現(xiàn)錢包里只剩下5000里拉了。

“你不覺得有可能另外5000里拉在你去市場的路上掉了嗎?”

“我住在蘭佩杜薩街,離市場很遠(yuǎn)!我總是開車去那里。如果錢像你說的那樣掉出來了,我會在車?yán)镎业剿?,不是嗎??/p>

“夫人,你說你住在哪兒?”

“蘭佩杜薩街1號?!?/p>

蒙塔爾巴諾、奧杰羅和法齊奧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這顯然是甘吉塔諾干的。

“法齊奧,給這位女士做一下筆錄,然后打電話給米蘇拉卡警官,帶他來見我?!?/p>

“米蘇拉卡,你把在觀察點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那是個不錯的瞭望點,探長,從那兒可以監(jiān)視車庫的卷簾門和拴在電線桿上的自行車?!?/p>

“你守在那里之前有沒有繞著車庫走一圈?”

“是繞了一圈。它沒有后門?!?/p>

“窗戶也沒有?”

“有一扇小窗戶?!?/p>

“上面有欄桿嗎?”

“沒有?!?/p>

“現(xiàn)在好好想想,一個精瘦的男人能穿過去嗎?”

米蘇拉卡想了一會兒,“也許吧,如果經(jīng)過練習(xí)。”

“甘吉塔諾就是這么做的。”探長斷言,“由于不能騎自行車,他就去盜竊了和他在同一條街上的一戶人家,走幾步就到。我說過,他非常聰明。不管怎樣,我們要繼續(xù)加油。我們現(xiàn)在要派兩名警員看守,盡管我確信今晚什么事也不會發(fā)生。”

的確,那天晚上竊賊沒有任何動靜。

然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相比之下盜竊案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那天晚上,巴勒莫市蒙特盧薩區(qū)一位企業(yè)家的20歲女兒被綁架了,他有很多位高權(quán)重的政界朋友。局長面臨巨大的壓力,必須盡快解救女孩,他命令省內(nèi)所有警察局全力偵辦此案。

因此,對甘吉塔諾的監(jiān)視解除了。

“但是,說真的,我們對這起綁架案能做什么?”奧杰羅問蒙塔爾巴諾探長。

“去找那些線人聊聊,派幾輛巡邏車去鄉(xiāng)下,盤查可疑分子……”

“要瞪大眼睛,伸長耳朵……”法齊奧接過話說道。

奧杰羅搖了搖頭,“我認(rèn)為這不會有任何作用?!?/p>

“這是命令,奧杰羅?!?/p>

五天后,蒙塔爾巴諾探長晚上回到家,享用了管家阿德利娜為他做的晚餐,隨后去衛(wèi)生間洗手。

經(jīng)過臥室時,他感覺哪里不太對勁,仔細(xì)一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床頭柜上裝有利維婭照片的相框不見了。

一定是掉在地板上了。

蒙塔爾巴諾走到床頭柜前,仔細(xì)看了看周圍的地板。

沒有。

床底下也沒有。

它能跑到哪兒去呢?

接著他心想,也許阿德利娜在擦拭相框時失手弄掉了它,玻璃碎了,她拿去換玻璃了。

他實在忍不住,決定打電話問問。

阿德利娜信誓旦旦地說,她在家的時候,相框就擺放在床頭柜上。

在又白費了半個小時,連最不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之后,他打電話給利維婭。

“你該不會把你的照片帶回家了吧?”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把它放在床頭柜上了。”

“嗯,它不見了?!?/p>

“你在床頭柜和床下面找了嗎?”

“當(dāng)然!”

“一定是阿德利娜拿走了,她討厭我?!?/p>

“我想一定是的?!泵伤柊椭Z說。

他不想為此爭吵。另一個原因是,利維婭可能是對的,盡管他不愿承認(rèn)。

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睛,看到了擺放在床頭柜上的照片。

他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晚上回到家,他在陽臺上擺好桌子,吃了阿德利娜為他準(zhǔn)備的晚餐。隨后,他回到屋里,坐在電視機前,看了一部完全看不懂的諜戰(zhàn)片??煳缫箷r,他給利維婭打了電話。

“找到照片了嗎?”利維婭問。

“找到了,它掉在床頭柜背面了?!?/p>

午夜時分,他關(guān)掉屋里所有的燈,但并沒有上床睡覺,而是來到陽臺上坐下。他帶著香煙和打火機,但由于夜很黑,他決定不抽煙,點燃的煙頭遠(yuǎn)遠(yuǎn)就能被人看到。

他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豎起耳朵,留神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直到那個人來到陽臺上,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他才意識到有人來了。那人的動作比貓還輕。

“晚上好?!?/p>

“晚上好。”

“你在等我嗎?”

“當(dāng)然。在你表演了照片小喜劇之后……請坐?!?/p>

甘吉塔諾挨著他在長凳上坐下。

“請原諒我擅自進(jìn)入你的房子,但往你辦公室打電話太魯莽,我想這樣你就會明白,我需要當(dāng)面和你談?wù)?,周圍沒有其他人?!?/p>

“好吧,我在這兒。現(xiàn)在說吧。”

“我就開門見山了。那天晚上,看到你撤掉了監(jiān)視人員,我又開始工作了。”

他把盜竊稱為“工作”。不過,仔細(xì)想想,對于一個職業(yè)小偷來說,入室盜竊確實是工作。

“這次我潛入了律師馬斯科洛家。你認(rèn)識他嗎?”

“我聽說過他,一個沒什么名堂的律師,通常為小混混、扒手辯護(hù)……”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p>

“為什么這么說?”

“給我一分鐘來解釋。律師與妻子分居了,一個人住。我進(jìn)入他的房子,聽到他在臥室打呼嚕的聲音。我朝那個房間走去,但當(dāng)我走到門口時,電話鈴?fù)蝗豁懥?。相信我,對我來說,這猶如機關(guān)槍聲。我僵住了。律師打開燈,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他看不見我,因為我在房間外面。我清楚地聽到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我可以一字不落地重復(fù)給你聽。所以我決定到你家來,把一切都告訴你?!彼nD了一下,“在我看來,綁架是最懦弱的行為,尤其是綁架女人或孩子?!?/p>

蒙塔爾巴諾屏住呼吸,生怕打斷甘吉塔諾的講述。

“律師先說道,‘喂?’然后靜靜地坐在那里聽著。忽然間,他開始大聲嚷嚷起來,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轉(zhuǎn)移那個女孩,他們藏她的地方絕對安全,帶她去法拉奇巖洞簡直是瘋了,到處都是警車……接著他平靜下來,說他會寫信索要贖金,三天內(nèi)親自寄出。他掛斷電話,關(guān)了燈,不一會兒又打起了98ece640421aa47655406d8de428aa4e呼嚕?!?/p>

“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馬上離開了?!?/p>

“你偷了什么嗎?”

“什么都沒偷。”

“為什么?”

“因為我意識到,如果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來過他家,他會懷疑這個人聽到了他的通話。”

“做得好?!?/p>

“謝謝?,F(xiàn)在,如果你允許……”

探長說:“等等。”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的信息還不足以讓我采取行動?”

“親愛的探長,我做了我能做的事?!?/p>

“還不夠?!?/p>

“你還想讓我做什么?”

“再去一趟馬斯科洛家。”

甘吉塔諾吃了一驚,“好吧,如果這是命令……”

“你是什么時候去馬斯科洛家的?”

“前天晚上。”

“他告訴他的同伴什么時候寄出信?”

“三天后?!?/p>

“那么還有時間?!?/p>

“做什么?”

“也許那封信還在房子里。這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唯一證據(jù)。不過,你今晚還得再去那里一趟。”

“但是——”

“沒有但是,”探長沒有讓他說完,“你的工具都帶著嗎?”

“是的,先生。”

“這一次不要騎自行車了?!?/p>

“走路去太遠(yuǎn)了?!?/p>

“想開我的車嗎?”

“可是我不會開車。”

“我?guī)闳??!?/p>

甘吉塔諾覺得自己像進(jìn)了瘋?cè)嗽?,“什么?你要帶我去行竊?”

“不會偷任何東西。”

“那我們?nèi)ジ墒裁???/p>

“你只需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封信,或者其他能把律師和綁架聯(lián)系起來的東西。如果找到了,把它放在原處,回來告訴我?!?/p>

“來警察局?”

“什么警察局?!我在車?yán)锏饶?,在律師家外面。?/p>

“那么,也就是說,你幫我望風(fēng)?”

“沒錯。別再浪費時間了?!?/p>

出門前,探長在口袋里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副局長馬爾托拉納的電話號碼,他是調(diào)查綁架事件的協(xié)調(diào)員。

律師安東尼奧·馬斯科洛住在斯特隆博利街一棟五層樓的二樓,離市中心不遠(yuǎn)。這條街商鋪林立,周圍沒有一個人。探長看了看表,離凌晨2點還差幾分鐘。

甘吉塔諾從夾克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金屬環(huán),上面掛著十來把奇形怪狀的鑰匙。

“你就只有這些?”探長有點失望地問。

“是的。但如果你掌握了訣竅,它們大有妙用。”他看著探長,“我要進(jìn)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p>

“希望我跑出來時你不會逮捕我。”

“不必?fù)?dān)心這個?!?/p>

甘吉塔諾下了車,走向前門。蒙塔爾巴諾還沒來得及數(shù)到10,那家伙已經(jīng)進(jìn)去了,門也關(guān)上了。

在那一刻,一直鎮(zhèn)定自若的探長突然感到非常緊張。

2點10分,他已經(jīng)看了不下20次手表。

2點20分,他已經(jīng)抽了7支煙。

2點30分,他開始覺得全身發(fā)癢,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2點40分,他咬著指甲,心想律師醒了,抓住了甘吉塔諾……

他必須去救甘吉塔諾。

他當(dāng)機立斷,打開手套箱,抓起左輪手槍,下了車沖向前門。他正要按門鈴,門開了,是甘吉塔諾。

“你在干什么,探長?回車?yán)锶?!?/p>

探長尷尬地上了車,把槍放進(jìn)夾克口袋。甘吉塔諾在副駕駛座上坐下來。

“我什么也沒找到,所以花了這么長時間。但就在打算放棄的時候,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那封信?!?/p>

蒙塔爾巴諾探長差點忍不住要擁抱這個男人了,“它在哪兒?”

“在掛在門廳的大衣口袋里。它已經(jīng)裝在信封里了,不過沒有封口。因為我?guī)е蛛娡玻髦痔?,就把信抽出來,讀了前幾個字。他肯定是想今天早上寄出去的?!?/p>

“好吧。現(xiàn)在跟我來?!?/p>

去哪兒?”

“去律師的臥室,然后你悄悄溜走?!?/p>

蒙塔爾巴諾探長驚奇地看著甘吉塔諾熟練地?fù)芘切┢嫘喂譅畹蔫€匙。10分鐘后,他們進(jìn)入律師公寓的前廳,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了鼾聲。探長沒戴手套,他示意甘吉塔諾把信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來,打開讓他看看。甘吉塔諾拿著信封,抽出信,把它舉到探長眼前,用手電筒照亮。信的第一行是:如果你想女兒還活著……

探長讓甘吉塔諾把信放回信封,低聲對他說:“趕快離開這里。”

甘吉塔諾二話沒說,打開門,走了出去,又無聲無息地關(guān)上門。探長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他循著鼾聲向前走去。

到了臥室后,他一只手掏出槍,另一只手摸著墻,找到電燈開關(guān),啪的一聲打開。

馬斯科洛仍在打呼嚕。探長在床腳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后用槍托在毯子上敲了敲律師的膝蓋部位。

馬斯科洛眼皮動了動,終于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匆姾诙炊吹臉尶?,他驚恐地舉起雙手,“你——你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出聲,不然我就斃了你?!碧介L冷冷地說。

“別傷害我,”律師說,“我有300萬——”

“我對錢不感興趣?!?/p>

馬斯科洛更加驚慌了,“那你要什么?”

探長沒有回答。他站起來,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寫著副局長電話號碼的字條,用床頭柜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馬爾托拉納?我是蒙塔爾巴諾。很抱歉這么晚打擾你,我打電話是為了那個被綁架的女孩。我想我找到了一個歹徒,我建議你在15分鐘內(nèi)趕到斯特隆博利街5號。外面門鈴上的名字是馬斯科洛律師。你自己來,不要開警車,也許能出其不意地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我在這兒等你??禳c?!?/p>

一切如探長所料。第二天,女孩獲釋,整個團(tuán)伙被抓獲。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副局長馬爾托拉納說,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蒙塔爾巴諾探長。但他沒有說明原因。

“說實在的,蒙塔爾巴諾,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受圣靈的啟示,知道那封信在律師馬斯科洛的大衣口袋里吧!”

“不,不是圣靈,但——”

“聽著,我們得把事情搞清楚才能告訴法官!”

“局長先生,是一個竊賊闖進(jìn)了律師的家,他——”

“得了,蒙塔爾巴諾!別跟我胡扯!你覺得我很蠢嗎?編個好點的故事?!?/p>

探長突然意識到,沒有人會相信這件事,“好吧,是我的一個線人。但我不想出賣他,他太有價值了。”

“天哪!你至于這樣嗎?我們只會把他的名字告訴法官,而且我們會安排好,他都不會被詢問。他叫什么名字?”

“阿戈斯蒂諾·洛布?!碧介L面無表情地說。

與甘吉塔諾的游戲還沒結(jié)束,蒙塔爾巴諾探長想要了結(jié)這一切。他的機會來了,女孩獲釋五天后,她的父親迪巴爾托洛來到警察局向他道謝。探長對這個人印象頗佳。

“顯然,如果不是你的線人和你的及時介入……”

探長此時靈機一動,“你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其實不是線人告訴我的,而是……”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對方。

迪巴爾托洛先生是位工程師,他沉默了片刻,“聽著,告訴甘吉塔諾先生,如果他想誠實地謀生,讓他到我的辦公室來好了。”

就在那天晚上11點,蒙塔爾巴諾探長離開家,上了車,向蘭佩杜薩街駛?cè)?,隨后在離甘吉塔諾棲身的車庫不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午夜過后不久,車庫卷簾門開了。甘吉塔諾走了出來,關(guān)上卷簾門,跨上自行車,飛快地騎走了。蒙塔爾巴諾開著車跟在后面。來到離警察總局不遠(yuǎn)的一條街上,甘吉塔諾停下來,把自行車靠在一棵樹上,朝一棟三層樓的前門走去。他打開門,走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門。蒙塔爾巴諾待在車?yán)?,之后下了車,點燃一支煙,朝著同一扇門走去。他還沒來得及抽完煙,門就開了,甘吉塔諾走了出來,看到探長,立刻僵住了。

“晚——晚上好?!彼Y(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你覺得好就好吧……”探長說,“這次偷了多少錢?”

“2000里拉?!?/p>

“把錢放回原處。我在這兒等你。”

“為什么?”

“逮捕你,帶你去警察局。”

“好吧。”甘吉塔諾說。

五分鐘后他回來了。

“上車?!?/p>

甘吉塔諾乖乖地順從了。在警察局大門外,探長停下車,“你知道嗎?我要在報告里寫你拒捕,對我揮拳相向?!?/p>

甘吉塔諾吃驚地看著他,“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你為什么要把我送進(jìn)監(jiān)獄?”

“我不想把你送進(jìn)監(jiān)獄。我想給你一個選擇。要么我現(xiàn)在逮捕你,讓你在監(jiān)獄里再待幾年,要么明天你以我的名義打電話給工程師迪巴爾托洛,他是被綁架女孩的父親?!?/p>

“迪巴爾托洛要做什么?”

“他會給你一份正當(dāng)?shù)墓ぷ??!?/p>

甘吉塔諾在車?yán)镒撕芫?,盯著蒙塔爾巴諾。然后,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串鑰匙,放在探長的腿上。

“留作紀(jì)念吧。明天上午我會照你說的給他打電話。晚安!”

“晚安!”探長打開車門讓他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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