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怪誕小說代表作家上田秋成以中國明代文學家馮夢龍所著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為藍本,創(chuàng)作了《蛇性之淫》。本文將通過比較兩篇文章的異同,來探討日本文學對中國文學的受容,以及日本文學對本民族文化的吸收和繼承。
【關鍵詞】翻案文學;比較文學;受容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27-0007-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7.002
白蛇傳傳說被譽為中國民間四大傳說之一,明代文學家馮夢龍所寫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是非常有代表性的白蛇傳故事?!栋啄镒佑梨?zhèn)雷峰塔》收錄于《警世通言》?!毒劳ㄑ浴肥邱T夢龍所著的白話短篇小說集,與《喻世明言》《醒世恒言》合稱為“三言”?!渡咝灾芬浴栋啄镒佑梨?zhèn)雷峰塔》為藍本,但是上田秋成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增添、舍棄了部分內(nèi)容,同時融合了日本元素,形成了一篇具有日本特色的翻案作品。本文擬從比較文學的立場出發(fā),對《蛇性之淫》與《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兩部作品進行比較分析。本文分為相似的部分、不同的部分、增減的部分三節(jié),通過比較分析,考察日本文學是如何吸收、消化中國文學并融合日本元素使其日本化的,并簡要分析其原因。
一、相似的部分
(一)情節(jié)上
1.初識?!渡咝灾吩诿枥L主人公相識的橋段中,沿襲了《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敘事結(jié)構。兩作中,許宣與白娘子、豐雄與真女兒均在避雨場景中邂逅,且均有借傘情節(jié)。此一相似性凸顯了《蛇性之淫》對原作的改編關系,同時借傘細節(jié)亦促進了情節(jié)的發(fā)展。
2.約定婚姻。與其他作品不同的是,兩作女主人公均主動向男主人公求婚。白娘子愛上了許宣,真女兒愛上了豐雄,與人類不同,蛇妖的她們都勇敢求愛,她們不僅以真誠的情感表達贏得男主人公的心意,還通過款待以美食佳釀來吸引對方。男主人公受到女主人公的誠意和物質(zhì)款待的感動,接受了求婚,并征詢了家人的意見。
3.成婚。白娘子通過個人魅力贏得了王主人母親的青睞,真女兒同樣以自身魅力獲得了金忠夫婦的好感。女主角通過親近男主的親信,借助他們的勸言與男主成婚,婚后生活幸福美滿。這一情節(jié)表明,女性主動追求愛情能夠收獲幸福。作為一部改編作品,《蛇性之淫》在情節(jié)構造上,如男女主的初次邂逅、再次相遇、女主的失蹤、重逢成婚等環(huán)節(jié),均與《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表現(xiàn)出一定程度的相似性。
(二)人物形象
1.女主人公。兩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均被描繪為美貌的寡婦。白娘子首次亮相時,以頭戴孝頭髻、素釵梳、穿著白絹衫和細麻布裙的形象出現(xiàn),旁有美貌丫鬟相伴,其秋波流轉(zhuǎn),令老實的許宣心生搖曳。真女兒的首次出場同樣引人注目,其聲音甜美,面若桃花,身著青色和服,艷光四射,加之身旁清麗婢女,于雨中更顯嬌羞,令豐雄為其絕色容顏所吸引。兩女主角的美貌不僅吸引了男主角,也為她們的愛情故事埋下了伏筆。
2.男主人公。兩部作品的男主人公都是長相斯文,能力不突出,但是敦厚老實的形象。并且男主人公都沒有自己的一番事業(yè),未成家立業(yè)的年輕男性。《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男主人公是許宣,年方22歲,在表叔的藥鋪中做主管?!渡咝灾返哪兄魅斯羌依锏拇巫樱嗝菜刮?,喜好優(yōu)雅,但是疏于生計。
二、改寫的部分
雖然《蛇性之淫》是上田秋成以馮夢龍寫的《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為藍本的翻案作品,但是上田秋成在翻案的過程依據(jù)自己的寫作思路,改寫了一部分內(nèi)容。接下來,將對這些與原作不同的部分進行分析。
(一)情節(jié)上
1.出場地點?!栋啄镒佑梨?zhèn)雷峰塔》中許宣出場的地點是杭州西湖,而《蛇性之淫》中豐雄的出場地點是新宮神社。上田秋成在翻案過程中,將故事的發(fā)生場所改成了日本的有名的地點,使得作品日本化。例如真女兒的出場地點是“紀伊三輪崎”,此處是日本紀州的熊野地方、石榴市、吉野等地,是許多神話、物語的誕生之地,蛇神傳說也發(fā)生在這里。通過這種精心的改寫,不僅讓人相信故事發(fā)生在日本,還使得蛇女真女兒的角色設定更具合理性。
2.做夢。男女主初次分別后,男主對女主的美貌念念不忘。男主夜不能寐,夢境中與女主相會。上田秋成在保留原作品中夢境情節(jié)的基礎上,進行了細微調(diào)整。《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中描述許宣夜思婦人,夢中重溫日間所見,卻被晨雞喚醒,發(fā)現(xiàn)只是一場夢。而在《蛇性之淫》中,豐雄對女子的思念貫穿整夜,直至黎明前才入夢,夢中他找到了真女兒的居所,并受到熱情款待,正欲與真女兒合歡之際,卻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已是日上三竿,對此回味無窮。
上田秋成對豐雄夢境的描寫更為詳盡,不僅再現(xiàn)了與真女兒相見的愿望,還表現(xiàn)了共枕的愿望。許宣夢見與白娘子情意相濃,描寫一筆帶過,而上田秋成對豐雄的夢進行了更加詳細的描寫。不僅再現(xiàn)了與真女兒相見的愿望,還表現(xiàn)了共枕的愿望。這種大膽的描寫可能與日本當時的性文化有關。
3.饋贈錢財。在兩部作品中,男主面對女主的求婚均表現(xiàn)出顧慮。許宣因財力匱乏而猶豫,白娘子便贈銀五十兩以解其難;豐雄則因未立業(yè)而不敢求婚,真女兒遂贈以武士刀。此改寫既適應作品背景,避免了豐雄家不缺錢的設定中送銀的不當,又彰顯了日本武士刀的文化象征意義。
《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時代背景是紹興年間,而作者馮夢龍生活的時代是明代?!渡咝灾肺恼轮形凑f明故事發(fā)生的時間,而作者上田秋成生活的時代是江戶中后期。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歷史背景影響。白娘子直接贈銀子是明代市民生活、市民思想的直接反映。真女兒贈寶刀卻體現(xiàn)了日本古代武士思想影響社會各階層的觀念傳統(tǒng)。①日本有菊與刀的文化,武士崇尚守信,真女兒送的寶刀是與豐雄承諾的見證。
4.遭難反應。兩部作品中的男主因女主所贈財物而遭受懲罰。在受懲之際,許宣與豐雄雖均對女主有所責怪,但其反應各異。許宣被罰流放蘇州時,痛苦了一場,拜別姐夫姐姐;豐雄則入獄,出獄時羞愧不已。豐雄面對兄長對武士刀來源的質(zhì)詢時,豐雄表示:“此事不便啟齒,恕不能直言。”這段改寫體現(xiàn)了日本的恥文化。美國學者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一書中,提出了日本特色的恥文化。這里豐雄的羞恥描寫正是恥文化的體現(xiàn)。另外,日本人注重家族觀念,比起個人更在乎集體的利益。豐雄一人入獄,父親多方奔走,被視為全家的恥辱,這是豐雄羞恥的另一個原因。許宣與豐雄雖均離開原居地,但許宣是被迫流放,豐雄則是出于羞恥主動請纓前往姐姐家。這一改寫更好地契合了時代背景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行為差異。
(二)人物形象
1.女主人公。白娘子和真女兒都是長相美貌的寡婦,都積極主動的追求愛情。但是兩位女主人公形象也存在一些差異。雖然真女兒身上有著借鑒白娘子的部分,但其本質(zhì)上仍是個地道的日本蛇女。②白娘子溫柔,雖然是蛇妖,但是被注入了市民階層的理想,人性化了。而真女兒卻具有魔性、妖性的一面。白娘子雖為蛇類之妖,于法海之手受制之際,仍為侍女青青懇求寬恕,且未曾傷害人命。至于真女兒,其對愛情的執(zhí)著追求已達極端,幾近病態(tài)。面對豐雄的背叛,真女兒采取了積極的行動以圖挽救局面并施以報復。在此過程中,真女兒甚至殺害了捕蛇的法師以及豐雄之妻富子。正如嚴紹璗先生所說,《白蛇傳》的蛇女形象具有轉(zhuǎn)折性的意義……由于這樣的轉(zhuǎn)折,近現(xiàn)代中國的老百姓在她身上傾注了偏愛之情,不再將她與現(xiàn)實生活中蛇食禽嚙人的惡性聯(lián)系起來,創(chuàng)造了一個美麗善良而又剛強癡情的蛇女形象。③白娘子溫柔又善良的形象與真女兒陰險邪惡、善妒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改動,一方面是上田秋成受日本蛇妖傳說影響,保留了蛇妖的淫性,增添故事的怪異成分;另一方面是受日本古典文學作品《源氏物語》《道成寺傳說》等的影響。自平安時代《源氏物語》起,就有“六條妃子因嫉妒源氏正妻,附身于其上,并將其害死”的情節(jié),流傳自江戶時代,出于對“意氣”這一飽含坦率情欲的審美觀念的推崇,江戶時代作家更加善于運用這一橋段。④
2.男主人公。首先,關于男主人公的家世背景,上田秋成進行了精細的調(diào)整。與許宣的形象有所區(qū)別,豐雄被設定為漁場主的次子。在日本的長子繼承制度下,豐雄無權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這一設定不僅為豐雄能夠自在的讀書而不涉獵家族事務提供了背景解釋,同時也對其缺乏經(jīng)濟獨立性給出了合理說明?!栋啄镒佑梨?zhèn)雷峰塔》中,許宣以一位樂善好施的人物形象呈現(xiàn)于讀者面前,然而隨著故事的發(fā)展,其形象逐漸轉(zhuǎn)變?yōu)橐粋€顯得懦弱、不忠的角色。相比之下,《蛇性之淫》中的豐雄在初始設定上與許宣有所類似,但隨著劇情的推進,逐漸轉(zhuǎn)變?yōu)橐晃辉陉P鍵時刻挽救眾人生命的重要角色。從文學角度分析,許宣可被視為逃避現(xiàn)實的象征,而豐雄則代表了勇于正視現(xiàn)實并勇于承擔責任的人物典型。在揭露女主人公為蛇妖的事實后,豐雄選擇勇敢地站出來,愿意犧牲自己以確保妻子富子的安全?!柏S雄把心一橫,道:‘連法術高明的法師也鎮(zhèn)不住那蛇妖,她若執(zhí)意要害我,我就算逃到天邊也是無用。為我一人而連累大伙,更是不義之舉。所以,現(xiàn)在不需要再想辦法了,我自己去應付她。’說罷,抬步向?qū)嬍易呷?。”上田秋成對于男主懦弱的一面的改寫使得豐雄正面形象得到肯定,從而從側(cè)面削弱了真女兒的正面形象。通過這一情節(jié)描寫,塑造了勇敢的豐雄和兇狠的真女兒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
三、增減的部分
上田秋成的翻案不僅局限于對原文的模仿,而是在原文的基礎上進行了修改,使其具有日本特色,更像一篇日本的傳奇故事。除了改寫之外,上田秋成還對文章進行了取舍以及新添加了一些內(nèi)容。
(一)增加的部分
1.日本古典詩歌?!渡咝灾凡粌H吸收了中國白話小說的內(nèi)容,也從日本古典文學中吸取了營養(yǎng)。文章中出現(xiàn)了引自《萬葉集》《伊勢物語》《古今和歌集》等的內(nèi)容。例如真女兒在和豐雄喝酒時吟詩:“暗戀無人曉,憂心似火煎。一朝失戀死,枉自怨神明?!本统鲎浴兑羷菸镎Z》第八十八話。而真女兒為自己辯解時則引用了《古9685c627de767207cb090f5cd2306f2d今和歌集》卷十九:“古河道旁杉兩株,歲月幽幽過,依舊連理枝。”上田秋成繼承并弘揚了日本古典文學,呈現(xiàn)了濃厚的日本特色。翻案不僅是受外來文學影響,同時也融合本民族文化,使其得到發(fā)展。
2.富子。上田秋成在創(chuàng)作《蛇性之淫》時,特意塑造了一個新的角色——豐雄的配偶富子。通過設定莊司,一位自稱武士后裔的人物,主動向豐雄家庭提出聯(lián)姻的情節(jié),上田秋成巧妙地反映了當時社會中武士階層地位變遷的現(xiàn)實情況。這種人物設定和情節(jié)安排不僅豐富了文學作品的社會背景,也深化了對當時社會結(jié)構和價值觀念變遷的探討?!渡咝灾分?,作者雖然作品沒有具體寫出故事發(fā)生的時間,但是文學創(chuàng)作受時代背景影響,上田秋成所生活的江戶時代是一個身份等級制度森嚴的時代。雖然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衍生出了町人文化,但是商人的地位不高,武士地位高于商人。但是經(jīng)濟上處于弱勢的武士階層又不得不正視商人階級,于是莊司便主動向經(jīng)營海產(chǎn)業(yè)的豐雄家提親,但其依舊想要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政治地位,所以條件便是讓豐雄以入贅形式進入莊司家。
3.附身。上田秋成獨創(chuàng)性地增添了真女兒附身于富子的情節(jié),以此作為對豐雄變心并與富子成婚的報復,導致富子死亡。此設定借鑒自《源氏物語》中六條御息所的嫉妒附體情節(jié),其魂魄離體附身的報復行為間接導致了夕顏、葵上的死亡。該情節(jié)不僅吸納并重塑了女性因情生妒、復仇雪恨的傳統(tǒng)主題,而且深化了真女兒角色的陰狠形象,同時為情節(jié)的推進和豐雄最終抉擇提供了動力。
(二)刪減的部分
1.開篇和結(jié)尾?!栋啄镒佑梨?zhèn)雷峰塔》開篇詳盡描繪西湖風光及建筑命名由來,結(jié)尾處則通過法海與許宣的留詩強化主題。相較之下,上田秋成在《蛇性之淫》中省略了這些部分。這一差異源于兩部作品的體裁特點:《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作為話本小說,面向的是文化素養(yǎng)相對較低的民眾,故而注重通俗易懂的敘述和離奇曲折的情節(jié),以確保故事的連貫性。而《蛇性之淫》作為讀本小說,更側(cè)重于傳奇與詭異元素,去除與主線關聯(lián)性較弱的內(nèi)容,使得故事主干更為鮮明。此外,兩部作品的主旨存在差異。盡管它們均圍繞男主角因女主角美貌而遭遇災禍的情節(jié)展開,馮夢龍在《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中意在強調(diào)“色即是空”的警世格言,反映了中國古代“紅顏禍水”的傳統(tǒng)觀念。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傳奇與志怪小說中的男性角色常被塑造為無辜的受害者,以凸顯其正面形象,而女性則被描繪為引發(fā)災禍的根源。與之相對,《蛇性之淫》則著重描繪女性邪惡情欲的恐怖,展現(xiàn)男主角豐雄順應社會規(guī)范,與淫蛇真女兒決裂,直面現(xiàn)實回歸社會。
2.道士捉妖。在《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中,道士試圖揭穿白娘子的偽裝并捉拿妖邪,結(jié)果反遭白娘子戲謔。上田秋成在改編中省略了這一情節(jié)。主要原因在于該情節(jié)與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不符。在上田秋成筆下,真女兒是一位因追求愛情而顯得執(zhí)著甚至狠毒的蛇妖,與白娘子的溫柔、機智的人性化特質(zhì)有顯著差異。同樣地,白娘子巧妙應對好色的李員外的情節(jié)也因無助于人物形象塑造而被刪減。
3.男主第二次被捕。許宣因佩戴疑似賊贓的飾品而被捕的情節(jié)在《蛇性之淫》中也未出現(xiàn)。首先,與前述理由相同,該情節(jié)旨在塑造白娘子關懷丈夫的溫柔形象,而真女兒不具備此特點,故不適用。其次,鑒于文中已有男主角被捕情節(jié),省略此類相似經(jīng)歷可使文章敘述更為簡潔。此外,考慮到豐雄的商人背景和相對優(yōu)越的經(jīng)濟狀況,其無需依賴妻子盜竊衣物,這一點也與上田秋成所塑造的男主角形象不符。可見,上田秋成在翻案的過程中,并不是一味地依賴藍本,而是有所舍棄的選擇。對于塑造人物形象或者推進情節(jié)的內(nèi)容選擇吸收,其他該舍棄的內(nèi)容舍棄。正是如此,才使得《蛇性之淫》成為一篇成功的經(jīng)典翻案作品。
四、結(jié)語
綜上所述,通過對《蛇性之淫》與《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對比、分析,可以看出,上田秋成創(chuàng)作《蛇性之淫》,一方面借鑒了《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的情節(jié)、人物形象等,另一方面又結(jié)合日本傳統(tǒng)、寫作主題等進行了改寫。正如日本著名文學評論家鵜月洋所說,《蛇性之淫》已從原文中把該取舍的都取舍了,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增添了新構思,在改寫的過程中確定了自己獨特的創(chuàng)作思路。⑤上田秋成不僅從中國文學中吸取營養(yǎng),更植根于日本古典文學,融合日本文學,創(chuàng)作出了具有日本特色的翻案小說。從上田秋成創(chuàng)作《蛇性之淫》中,可以窺探到中國明代白話小說傳播到日本并逐漸“日本化”的過程:即接受外來文學影響同時吸收外來的文學思想和技巧,在彼此并存融合的過程中促其變質(zhì)變形。比較文學關注兩部作品的異同點,以及這些異同點出現(xiàn)的原因。文學創(chuàng)作受時代背景、寫作動機、審美觀、傳統(tǒng)文學和文化等的影響。本文著重對比分析兩部作品存在的異同,并對其原因進行了簡要分析。
注釋:
①汪俊文:《日本江戶讀本小說對中國白話小說的“翻案”——以〈雨月物語·蛇之淫〉與〈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為例》,《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1期。
②桑鳳平、俞海萌:《試論中日古典怪誕小說的“同途殊歸”—— 〈蛇性之淫〉與〈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人物形象對比分析》,《語言與文化研究》2009年第1期。
③嚴紹璗、王曉平:《中國文學在日本》,花城出版社1990年版,第166頁。
④歐婧:《中國文學“蛇妖”形象在日本的傳播——分析從〈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到〈蛇性之淫〉的變異》,《華文文學》2019年第3期,第110-115頁。
⑤鵜月洋:《日本古典評釋·全注釋從書雨月物語評釋》,角川書店198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