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2年,河北省邢臺市的面粉廠棚戶區(qū)發(fā)掘了墓葬31座,其中有9座漢墓。這些墓葬是豎穴磚室墓,由墓道和墓室組成。雖遭不同程度破壞,仍出土了銅器、陶器、鐵器、石器共計167件。根據墓葬形制、出土銅器和陶器推測墓葬年代是新莽至東漢初。這批墓葬為了解這一時期的喪葬習俗、社會生活提供了重要資料。
關鍵詞:邢臺面粉廠" " 漢墓" " 磚室墓" " 新莽至東漢初
Abstract:" There were 31 ancient tombs excavated in the shanty town of Flour Factory in Xingtai city, Hebei province during the year of 2022, in which included 9 tomb dating back to the Han dynasty. These brick tombs consist of passage and burial chambers. Although they had been damaged different degrees, there were total 167 items of burial objects, such as bronze, pottery, iron and stone wares. According to the shapes of the tombs and burial objects, the tombs are probably from the period of Xinmang to the early Eastern Han, which provided important information for studying the funeral customs and social life at the same period.
Keywords: Xingtai Flour Factory" " Han tombs" " Tomb with brick chamber" " Xinmang to the Early Eastern Han
邢臺市面粉廠棚戶區(qū)漢墓,位于河北省邢臺市信都區(qū)中興西大街以南,守敬南路以東,順義街以北,鄰近曹演莊社區(qū)(圖一)。這里屬于山前平原地區(qū),地勢平坦,海拔高度70余米。
為配合棚戶區(qū)改造工程項目,2022年6月至7月,河北省邢臺市文物保護和研究中心對該區(qū)域進行搶救性發(fā)掘,發(fā)現了從商代到明清時期的豐富遺存,其中包括漢墓9座(圖二),為研究冀南地區(qū)漢代墓葬提供了重要資料。
一、墓葬概況
這批漢代墓葬所在發(fā)掘區(qū)域原為棚戶區(qū),文化層被房屋基礎破壞,從殘存部分看,有三層地層。第①層為現代耕土層,厚約0.2~0.7米;第②層為黃土層,厚約0.2~0.4米,出土了近代、唐代、漢代陶片、瓷片和商代陶片,擾亂嚴重;第③層為黃褐土層,厚0.7~1.2米,根據出土陶器判斷為商代地層;第③層下為生土。此次發(fā)掘揭露的9座漢墓均為②層下開口,打破③層,有的還打破生土。墓葬被盜,部分隨葬品被擾亂,不在原始位置,發(fā)現于盜坑之中。墓葬均為豎穴磚室墓,根據平面形狀,可分為凸字形(M3、M6、M7、M11~M14)、長方形(M10)和刀把形(M16)。按照墓葬之間距離的遠近,可以分為北、中、南三組。北組有M10、M11、M12、M16四座墓葬,除M10坐西朝東,鄰近M11墓道之外,其余三座坐南朝北,方向相同,臨近分布。中組的M13、M14坐南朝北,緊靠在一起。南組的M7和M3坐西朝東,M6位于二者東側,坐南朝北。各組部分墓葬具有同向成排分布的跡象,顯示出一定的規(guī)劃性。
(一)凸字形磚室墓
共發(fā)現7座。墓壙平面呈凸字形,由墓道和墓室兩部分組成。墓道位于墓壁中央,寬度小于墓室寬度,多為斜坡狀,個別為一段斜坡,一段平底。墓門一般用方磚砌封。墓室均呈長方形,除M16外,均被盜,破壞嚴重,人骨保存情況普遍較差。
1. M3
M3坐東朝西,方向86°。墓道位于墓室以東,土壙斜坡式,東高西低,平面近梯形,口底同大,長2.1、寬1.4~1.5、距地表2.3~3.1米。墓道西接封門,條磚齊縫側砌,現存3層,每層用磚二十一塊半,長1.5、寬0.5、高0.8米。磚砌墓室位于墓道東側,長5.3、寬2.1、距地表深3.1米。墓室底部為單層條磚斜向錯縫平砌,南側居中及東側鋪地磚缺失。墓室東端以土壙為壁,南北兩壁的東半段以條磚側砌而成,其中部分已殘缺不見。墓室內未見人骨,葬具與葬式不詳。墓室填土中出土銅鏡、銅錢,中部出土奩、博山爐、鼎、壺、罐、倉、碗等陶器(圖三)。
2. M13
M13坐南朝北,方向20°。墓道位于墓室以北,土壙斜坡式,北高南低,平面近長方形,口底同大,坡長5.1、寬0.9、距地表2.9~3.4米。墓道南接墓室,墓門處用木板封門。墓室長4、寬1.2、距地表3.4米。因遭到早期嚴重盜擾,僅在北半部留存著磚室結構。東西兩壁以條磚側砌而成,墓底以單層條磚斜向錯縫平砌,距墓口0.7米處以條形磚起券。墓室內未見人骨,葬具與葬式不明。墓室北部的鋪地磚上散亂放置著壺、盆、倉、燈等陶器(圖四)。
(二)長方形磚室墓
M10坐西朝東,方向114°,無墓道,土壙式,口底同大,墓室東壁弧出,北壁、南壁的中部因擠壓變形,略微內凹,長5.9、寬1.2~1.5、距地表4.4米。墓葬東壁以及南、北壁東端無磚,其余部分以條磚錯縫平砌而成。墓底大部分鋪地磚缺失,從殘存部分看,北部與南部均用條磚斜向側縫平砌,但方向不同。墓葬被盜,未見人骨,葬具和葬式不詳。西部鋪地磚上有鐵劍,近底部的填土中還出土了弩機等(圖五;圖六)。
(三)刀把形磚室墓
M16呈東南-西北向,方向343°。墓道位于墓室以北,土壙斜坡式,北高南低,平面近長方形,口底同大,長3.9、寬1.2、距地表2.9~3.9米。墓道南部有三道封門墻,第一道為青磚齊縫平砌,第二、第三道為青磚側砌。墓室保存較完整,平面近似梯形,長5.3、寬1.8~2.2、距地表3.9米。墓底為單層磚斜向錯縫平砌,絕大部分已經缺失。墓室東、西、南三面以磚砌筑成壁,其中南壁緊靠土壙,東、西兩壁與土壙有一定距離。墓壁的磚砌結構類似,由下至上分別以六層條磚齊縫側砌,四層條磚錯縫平砌,再以條形磚起券。因墓內進水,人骨散亂于墓室中部,墓室南側有木棺痕跡,長1.9、寬0.5米,木棺底部鋪白灰。墓室內填土中出土銅鏡、銅錢,墓底中部有罐、灶、奩、博山爐、盒、盆等陶器,以及錢幣大泉五十(圖七;圖八)。
二、出土遺物
此次發(fā)掘的漢代墓葬出土遺物167件,包括銅器、陶器、鐵器、石器四大類。其中鐵器和石器各有1件(組),分別為鐵劍、石片,二者殘損嚴重,形制難辨,因此重點介紹銅器和陶器。
(一)銅器
共有120件,主要有銅鏡、弩機、銅錢。
銅鏡" "6面。標本M3:11,圓鈕,素緣,鈕外為一圈向內連弧,其外銘文為“日月之光內同華清明”,字間飾以“而”字。銅質較差,銹蝕嚴重。直徑10厘米(圖九,1)。標本M14:1,圓鈕,鈕外為一圈向內連弧,其外銘文為“日月之光內同華清明”,字間飾以“而”字,緣上有兩道凹弦紋,弦紋之間為云勾紋。因銹蝕,部分鏡面不平整。直徑10.4厘米(圖九,2)。
弩機" "3件。尺寸小,無法實用,應屬模型明器。標本M11:1,弩床長3.7~4.6、寬1.2、望山長2.6、牙長1.8、懸刀長1.8、鉤心長0.2、兩個鍵均長2.2厘米(圖九,3)。
銅錢" "111枚。表面銹蝕嚴重,字跡依稀可辨,其中貨泉17枚、五銖錢18枚(圖一〇)、大泉五十76枚(圖一一)。標本M3:2,周緣銹蝕,字跡為“貨泉”,錢徑2.3、方穿長0.6厘米。標本M16:8,表面銹蝕,字跡為“大泉五十”,錢徑2.6~2.7、方穿邊長0.9~1厘米。標本M12:1,表面銹蝕,字跡為“五銖”,錢徑2.5、方穿邊長0.9厘米。
(二)陶器
共有47件,有壺、罐、奩、鼎、博山爐、盆、燈、倉、井、碗、灶、盒、杯等。
壺" "12件。泥質紅陶,大小不一,形制基本相同。盤口,圓唇,長束頸,溜肩鼓腹,下腹斜內收,肩及腹部有三周弦紋,平底,底心微凹,器外施滿釉,底及器內無釉。標本M13:1,口徑19.3、底徑17.3、高42、最大腹徑30厘米(圖一二,1;圖一三,3)。標本M14:8,口徑14.0、底徑12.0、高33.3、最大腹徑23.3厘米(圖一二,2)。標本M16:8,口徑20、底徑13.3、高38.7、最大腹徑26厘米(圖一二,3)。
罐" "6件,依據形制可分兩型。
A型" "1件。M16:17,泥質灰陶,敞口,尖唇,束頸,弧腹,腹部有輪制凹痕,平底,底有旋削痕跡。口徑12、底徑6.7、高14厘米(圖一二,4)。
B型" "5件。依據口部形態(tài)的不同,區(qū)分為兩亞型。
Ba型" "2件。泥質灰陶,斂口,圓唇,溜肩,鼓腹,下腹斜內收。器表紋飾可分三段,上腹有數周凹弦紋,下腹及底為籃紋,二者之間為斜直紋。標本M3:1,口徑10、底徑10、高26.7、最大腹徑25.3厘米(圖一二,5;圖一三,1)。
Bb型" "3件。泥質灰陶,敞口,束頸,溜肩,圜底。肩部有一周斜向點紋,鼓腹,下腹斜內收,下腹部飾豎向、橫向籃紋。標本M16:1,口徑20.7、高34.7、最大腹徑37.3厘米(圖一二,6;圖一三,2)。
奩" "5件。泥質紅陶,外表施黃褐釉,底及內側無釉。直口,平沿,方唇直筒腹,平底,下附三足,足表面凹凸不平,似有獸紋。奩腹上下各有一道凸弦紋。標本M3:4,口徑17.1、底徑17.7、高12厘米(圖一二,7)。標本M16:4,口徑20、底徑20、高14厘米(圖一二,8;圖一三,6)。
鼎" "4件。泥質紅陶,外表施黃褐色或醬釉。鼎身子母口,折肩,肩上雙耳斜向上折,弧腹,下腹斜內收,小平底,下附三足,足身直立或呈曲狀。蓋弧頂,從中心到邊緣有乳釘紋、四出鉤紋、云勾紋、斜向豎紋四周紋飾。標本M3:3,口徑8、底徑11、高16.5厘米(圖一四,1)。標本M16:12,口徑10、底徑11、高15.5厘米(圖一四,2)。
倉" "4件。泥質紅陶,外表施醬釉。斂口,方唇,鼓肩直腹,腹部有3組凸弦紋,平底,下接三足,足面紋痕模糊。標本M16:10,口上有蓋,弧頂,從中心到邊緣有乳釘紋、四出鉤紋、云勾紋、斜向豎紋四周紋飾??趶?、底徑15、通高29厘米(圖一三,4;圖一四,6)。
博山爐" "3件。泥質紅陶,外表施醬釉。由蓋、爐身和底座組成。蓋呈重疊山峰狀,扣在子母口內斂的缽形爐身上。圓柱形柄,中空。底座為淺盤式,平底略凹或臺狀底。標本M3:5,身口徑12.5、底盤徑19.5、通高21厘米(圖一三,8;圖一四,4)。標本M16:3,身口徑11.0、底盤徑17.5、通高16.5厘米(圖一四,5)。
井" "3件。泥質紅陶,外表施醬釉。由井架和井臺組成。井架近似“天”字形,井臺平面呈方形,口小底大,平底,口外接凸出的井欄。井臺的每個壁面飾8個黑色菱形紋樣,且沿器物中軸對稱分布。標本M16:16,通高21厘米(圖一四,3)。
燈" "3件。泥質紅陶,外施黑釉。上為淺平盤,下接圓柱形柄,中空,柄上有兩周凸弦紋,喇叭座,座底外折沿,沿上有一周豎向平行線紋。標本M13:5,上盤徑11、底座徑12.5、通高11.5厘米(圖一三,7;圖一四,7)。
盆" "2件。泥質紅陶,外施醬釉,敞口,折沿,方唇,斜弧腹,平底或臺底。盆內有一周凸弦紋。標本M16:7,口徑31.4、底徑17.7、高7.4厘米(圖一五,5)。
灶" "1件。標本M16:5,泥質紅陶,外施醬釉,雙眼灶。梯形,前壁設長方形火門,后壁有擋風墻,灶面有兩個火眼,前火眼上置釜,后火眼上置甗。長19.4、寬9.1~13.1、高13.7厘米(圖一三,5;圖一五,1)。
盒" "1件。標本M16:6,泥質紅陶,醬釉。盒身子母口,方唇,斜弧腹,平底,上腹有兩周凸弦紋。蓋弧頂,從中心到邊緣分別為乳釘紋、四出鉤紋、流云紋。口徑16.9、底徑9.1、高11.4厘米(圖一五,2)。
杯" "1件。標本M16:11,泥質紅陶,醬釉,直口,方唇,直壁,平底。器表有兩周凸弦紋,凸弦紋之間貼附豎橋耳??趶?1.4、底徑10.3、高9.1厘米(圖一五,4)。
碗" "1件。標本M3:8,泥質灰陶,侈口,圓唇,弧壁,臺底,底面略微內凹。口下一周凸弦紋,腹部飾兩周斜向鋸齒紋??趶?8.9、底徑10.9、高6.3厘米(圖一五,3)。
三、結" "語
邢臺市面粉廠棚戶區(qū)的9座漢墓均未發(fā)現明確的紀年材料,只能依據墓葬形制、銅器、陶器等出土遺物大體推斷它們的年代。需要說明的是,盜洞中的器物原本應該也是墓內隨葬品,只是因盜擾不在原本位置,所以也是推斷墓葬年代的重要依據。
刀把型磚室墓M16為券頂結構,凸字形磚室墓M3、M6、M7、M11~M14中,M3、M6、M7、M11、M12被嚴重擾亂,磚室結構不明,從殘存的墓壁、墓頂結構等推測M13和M14也很可能為券頂。這種墓葬是兩漢時期磚室墓的主要形制之一,兩漢中晚期之后在京津冀地區(qū)有廣泛分布,河北石家莊振頭村[1]、邢臺曹演莊[2]、撫寧縣邴各莊[3]、天津薊縣邦均[4]、北京昌平白浮村[5]等遺址都發(fā)現了此類墓葬。無墓道的長方形磚室墓M10在邢臺曹演莊、天津薊縣邦均也有發(fā)現。
M3、M14、M16出土的銅鏡具有圓鈕、鈕外飾連弧紋、寬緣的形制特點,銘文字體方正,《洛陽燒溝漢墓》中將形制類似的Ⅳ型③式銅鏡定為武帝至新莽,甚至延到東漢初年[6]。另外,M3和M16分別出土了“貨泉”“大泉五十”兩種新莽始鑄的貨幣。貨泉始鑄于新莽天鳳元年,東漢光武十六年廢除。大泉五十始鑄于新莽居攝二年,至新莽地皇二年禁止流通。因此,從墓葬出土銅器形制看,這三座墓葬的年代可能是新莽到東漢初年。M12出土的五銖錢“五”字中間兩筆彎曲,與上下兩橫相接處近垂直,“銖”字的金字四點較短,朱字頭方折,與《洛陽燒溝漢墓》中第二型五銖錢相近,年代應為西漢晚期[7]。
M3、M14、M13、M16的陶壺盤口、有領、溜肩、鼓腹,形制特點與洛陽燒溝墓地Ⅰ型②式壺相近。M13、M16的陶倉鼓肩、筒腹、腹上徑大于腹下徑,與洛陽燒溝墓地Ⅱ型①式倉類似。這兩種器物在洛陽燒溝墓地中由第三期(前期)延續(xù)至第四期,年代為西漢后期至東漢早期[8]。面粉廠漢墓出土的Ba型陶罐與曹演莊M17的同類器,M13、M16的燈與曹演莊M24的同類器幾乎完全一致。據研究,曹演莊M17、M24的年代為新莽至東漢初[9]。因此從陶器形制分析,M3、M14、M13、M16的年代應該為新莽至東漢初年。
綜合墓葬形制、出土銅器和陶器,可以將M3、M14、M13、M16的年代確定為新莽到東漢初,其余墓葬出土遺物少,保存狀況差,難以準確判斷年代。不過從墓葬分布位置看,具有按組分布、組內成排的分布規(guī)律,這種規(guī)劃性很可能意味著9座墓葬年代相同,為新莽至東漢初年。這批墓葬的年代與邢臺曹演莊漢墓相當,位置也與其相鄰,因此面粉廠漢墓與曹演莊漢墓[10]應該是同一墓地,本次發(fā)掘的9座墓葬也為了解這一時期的喪葬習俗、社會生活提供了重要資料。
附記:此次發(fā)掘項目負責人為周海峰,主要參與發(fā)掘的有柴永紅、王建和、喬云、武麗霞、翟前。繪圖由程冉完成,王一負責拍照。
執(zhí)筆:周海峰、陳醉
[1] 李勝伍、郭書春:《石家莊東漢墓及其出土的算籌》,《考古》1982年第3期。
[2]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邢臺市文物管理處:《邢臺曹演莊漢墓群發(fā)掘報告》,《文物春秋》1998年第4期。
[3]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河北撫寧縣邴各莊漢墓發(fā)掘簡報》,《文物春秋》1997年第3期。
[4] 天津市文物管理處考古隊:《天津薊縣邦均兩座古墓的清理》,《考古》1985年第6期。
[5] 北京市文物工作隊:《北京昌平白浮村漢、唐、元墓葬發(fā)掘》,《考古》1963年第3期。
[6] 洛陽區(qū)考古發(fā)掘隊:《洛陽燒溝漢墓》,科學出版社,1959年,第174~175頁。
[7]" 同[6] 。
[8] 洛陽區(qū)考古發(fā)掘隊:《洛陽燒溝漢墓》,科學出版社,1959年,第232~239頁。
[9] 姜佰國:《京津冀地區(qū)漢代墓葬研究》,《邊疆考古研究》(第6輯),科學出版社,2007年。
[10]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邢臺市文物管理處:《邢臺曹演莊漢墓群發(fā)掘報告》,《文物春秋》199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