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古代藏書樓是藏書家研學雅集的重要空間。為了清晰地梳理古代藏書樓命名文化現(xiàn)象的形與神,該文選取四部“紀事詩藏書家傳”體裁論著,對其中記載的歷代藏書樓名號的文化意象進行詞頻統(tǒng)計和語義分析。研究表明:藏書樓名號使用的建筑形制具有多樣性特點,選取的文化意象多含典籍珍藏、自然山水、花草樹木和文房清玩等源于生活且符合文人審美的文化符號。適值高校圖書館建設知識交流空間、學習空間和文化空間的轉型期,藏書樓文化的形與神為高校圖書館在轉型建設工作中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提供了文化來源。
關鍵詞:藏書樓名號;形與神;藏書紀事詩;文化意象;高校圖書館;文化建設
中圖分類號:K23;G259.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1(b)-0065-05
On the Inspiring Function of the Form and Spirit of the Ancient Chinese Libraries' Naming Culture
WEI Zhuoran, LUO Huimin
(SUN YAT-SEN University Library, Shenzhen Guangdong, 518107, China)
Abstract: Ancient Chinese libraries are the important space for literati to study and gather together. Through word frequency statistics and semantic analysis of the cultural images of ancient Chinese library's names in four books of Annalistic Bibliotheca Poems, the form and spirit (or connotation) of the ancient libraries' names will be more clearly sorted out. The architectural forms mentioned in the names of ancient libraries are varied, and the cultural images selected have obvious commonality, including collections, landscape, plants, and scholar's stationeries. These cultural connotations derived from life and in line with the literati's aesthetic. Nowadays, the university libraries try to transform traditional collection institution to a composite space that contains the functions of communication, learning and cultural propaganda. The form and spirit of the ancient Chinese library culture provide cultural sources for the university libraries to inheri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Key words: Librarys' names; Form and spirit; Annalistic Bibliotheca Poems; Cultural images; University library; Cultural construction
中國的藏書文化傳統(tǒng)源遠流長,藏書樓作為藏書史重要的見證者,對現(xiàn)代圖書館的發(fā)展建設具有深遠影響。適值高校圖書館建設知識交流空間、學習空間和文化空間的轉型期,本文以藏書樓命名的文化現(xiàn)象為切入點,探討該文化現(xiàn)象的特點及產生背景,以期為新時代高校圖書館空間命名和建設提供靈感。
藏書樓命名的文化現(xiàn)象包含“形”與“神”兩種基本屬性,藏書樓名號的“主題”及使用頻次等形態(tài)特征屬于“形”,而“形”產生的原因所涉及的社會文化風尚及藏書家寄托的精神內涵便是內在的“神”。
關于藏書樓命名的現(xiàn)有研究大都采用語義分析法,對藏書樓名稱之“神”進行舉例說明、歸納總結。周少川等總結藏書樓名號的文化內涵取義于典故佳義、字號地居、珍本寶物,或源于藏書家的藏書志向、炫耀收藏之心、感恩先世遺澤之情等;龔花萍提出藏書樓名稱揭示了藏書家仰慕的對象、“嗜書如命”的勤學態(tài)度;譚燚等學者補充藏書樓之名還蘊含藏書家顯耀的家族歷史和個人的美好愿望;王純嘗試從量詞角度總結含數(shù)字的藏書樓名號的內涵[1]。這些研究均未在藏書樓名號的形與神之間建立一個清晰對應的關系。
記載藏書樓名號的論著首推葉昌熾的《藏書紀事詩》,該著作開啟了學界總結研討藏書事業(yè)之風[2]。倫明和徐信符有感于葉氏,參照其“紀事詩藏書家傳”體裁,分別作《辛亥以來藏書紀事詩》和《廣東藏書紀事詩》。王謇受倫明啟發(fā)編撰《續(xù)補藏書紀事詩》。此四部著作共收錄了自五代末期至近現(xiàn)代千余位藏書家的生平及藏書成就,目前學界尚未對這些論著中所載藏書樓命名文化現(xiàn)象進行整體研究。本文以上述四部著作為分析文本,篩選文本中明確記載有藏書樓名號的藏書家條目,采用詞頻統(tǒng)計法和語義分析法,對中國傳統(tǒng)藏書樓命名文化的形與神作更細微的解讀。
1 藏書樓的建筑形制
在圖書館學領域,廳堂、齋室、樓閣、殿宇等各類用于收藏圖書文獻和檔案典籍的處所統(tǒng)稱為藏書樓。歷史上藏書樓名號使用的建筑形制名詞取決于藏書家主觀能動性的選擇,可能與實體建筑形制相對應,也可能是虛詞,但終究是藏書史上一種真實存在的歷史現(xiàn)象。
分析文本所記載的藏書樓名稱中建筑形制名詞使用“堂”字的比例最高,其次是樓、齋、閣、館,次之為軒、房、園、廬、亭、居、莊等,可見中國古代藏書樓名號使用的建筑形制名稱具有多樣性特點(見圖1)。除主流名詞外,還有彰顯藏書家獨特性的個性化用詞,如以庋藏命名的有孫樓的萬冊庋、張應文的清秘藏、張拱端的名山藏;或以物命名,如汪森的小方壺;或以珍本為名,如虞子賢的城南佳趣;或以某地相稱,如張燮的小瑯嬛福地、吳之振的黃葉村莊等。
2 藏書樓之名與文化意象
藏書樓名號選取的文化意象源于時代的文化風尚與潮流,是文化共性和個性選擇相結合的產物。通過對分析文本進行詞頻統(tǒng)計和語義分析,可將其中的藏書樓名號的文化意象歸結為四大主題,即圍繞典籍和儒學、自然山水、花草樹木和文房清玩(見圖2)。
2.1 與典藏和儒學思想有關的藏書樓名號
關乎典藏和儒學思想的藏書樓名號在分析文本中占比最大,以含“書”字最多,次之是古、卷、經等字。此類藏書樓有以展示個人收藏成果和特色為名,如宋代張用道,明代郁文博、豐坊、楊儀和清代的孫承澤、黃叔琳等人不約而同地選用“萬卷樓”之名來夸贊自己的藏書成就;有以名號對外宣示藏書空間的所屬權,如梁清標的“蕉林書屋”和朱橚的“周府御書樓”;有以特色典藏命名,如楊以增建“四經四史之齋”來收藏宋版《詩經》《尚書》《春秋》《儀禮》《史記》《兩漢書》《三國志》,袁世凱次子袁克文曾得宋巾箱本《周易》《尚書》《毛詩》《禮記》《周禮》《孝經》《論語》《孟子》,因辟“八經室”而貯;有以炫耀恩典殊榮而命名,如鮑廷博的“賜書堂”和蔣重光之子的“賜書樓”皆是為了紀念乾隆賜書一事。儒家思想對藏書家潛移默化的影響體現(xiàn)在他們命名藏書樓時蘊含著尊經崇儒、尊古承古、公共儒藏等思想,如清代吳騫的拜經樓[3]、盧址的抱經堂和張金吾的詒經堂蘊藏著“不解窮經只拜經”的尊經崇儒之情;石邦哲的博古堂、毛晉的汲古閣、錢曾的述古堂等均是受“崇古”文化審美價值觀影響的產物;清代著名詩人王士禎的“樂天池北書庫”是對白居易的緬懷[4],顧之逵的“小讀書堆”是遠紹先祖顧野王“讀書堆”齋名之余緒[5];周永年與好友共建的“借書園”傳達了“天下共讀之”的公共儒藏思想[6]。由此觀之,該文化意象反映出藏書家對藏書事業(yè)的追求和自豪之情及儒家思想對古代知識分子潛移默化的影響。
2.2 與自然山水有關的藏書樓名號
分析文本中占比第二的文化意象是自然山水,主要包括山、云、雪、水等詞。高賢常居于山水之間,放情丘壑,如歷城周永年隱居于山林中,其“林汲山房”建在林汲泉側,過著對畫看山的清幽生活;而藏經洞典故使名山逐漸成為藏書的喻體,如胡應麟的藏書處所“少室山房”“二酉山房”皆與藏經洞典故有關[7-8]。明高士陳道復隱居白陽山,其書齋名“碧云軒”是用自由漂浮的云朵道明其逍遙自在、悠然自得的向往生活。清代袁芳瑛的“臥雪廬”和楊繼振的“雪蕉館”與《后漢書·袁安傳》中袁安困雪的典故有關,藏書家借“雪”的高潔品性來表明自己清高自守、甘貧守節(jié)的品質。以水比德是儒家比德說的重要內涵之一,許宗彥認為“讀書人第一須使此心光明正大,澄清如止水”,故名藏書樓為“鑒止水齋”。上述例子足見天人合一的哲學自然觀深刻影響著中國文學與文化,致使山水田園意象被賦予諸多文人品格,成為藏書家寄托情思、逃離塵世紛擾的文學符號。
2.3 與花草植物有關的藏書樓名號
花草植物是分析文本中占比第三的文化意象,以草、花、松、竹最具代表性。明清時期“草堂”逐漸從自謙卑陋的茅屋住所轉為指代書齋的常用別稱[9],分析文本中,明代秦汴的“容春草堂”、秦柄的“雁里草堂”,明末清初的呂留良的“南陽耕釣草堂”、葉樹廉的“歸來草堂”,清代的安歧的“沽水草堂”、陸芝榮的“三間草堂”等以“草堂”命名的藏書樓恰好集中于該時期。蓮、梅、蘭等文人花在歷代詩詞用典中形成了特有的人格范式,深度參與了文人的日常生活和文化生活,如黃翼圣《蓮蕊樓記》稱取名“蓮蕊”以示其潛心佛教、勤于治學的志趣所在;南宋許棐不僅居址前后遍種梅花,還將藏書樓命名為“梅屋”[10];文徵明一生愛蘭、養(yǎng)蘭、畫蘭,并將藏書樓命名為“玉蘭堂”。此外,部分小眾的花也是文人寄情的對象,如吳焯的“瓶花齋”(即小瓊花)[11]和周春的“曇花館”?!八伞痹谥袊鴤鹘y(tǒng)文化中具有淡然脫俗、堅貞不屈等意蘊,是文人追崇的植物意象之一。孫宗濂因“庭有嘉樹,筑堂名壽松,廣儲群籍”;張維屏自號“松心子”,酷愛松樹,喜聽松濤之聲,其聽松園內外松木茂密,園內建有“松心草堂”“聽松廬”等書齋[12]。竹子虛心直節(jié)的特性符合儒家君子氣節(jié),以竹自喻便發(fā)展為古代知識分子表達個人情懷和志趣的慣例[13],伴竹而居、以竹命名藏書樓便應運而生。明代著名藏書家沈周的住址周圍有大片竹林雅景,故其藏書樓取名“有竹居”(或有竹莊);明末藏書家徐[邩] [勃]曾為長子徐陸構建書齋“汗竹巢”,又名汗竹軒、汗竹齋,該書齋四周也可觀賞竹林勝景[14]。該主題意象的產生源于中國的植物文化體系在與歷代士人階層的互動中實現(xiàn)了從“實用型”向“精神型”的轉變,并作為固定的情感符號和人格坐標反過來參與到士大夫的精神文化生活中[15]。
2.4 與文房清玩有關的藏書樓名號
分析文本中占比第四的文化意象“文房清玩”,該意象包含石、研、墨、玉和琴等詞。明清時期已形成“園無石不秀,室無石不雅”的賞石文化,雅石是文人崇尚自然、追求意境美的代表物,明代藏書家沈啟原的“存石草堂”、莫是龍的“石秀齋”、清代藏書家孫星衍的“廉石居”等,均屬“雅石”文化影響的產物?!拔娜酥谐帲q美人之有鏡也,一生之中最相親傍”[16]。硯臺作為文房四寶之一,逐漸從實用器演變成藏書家爭相鑒藏的藝術品,如袁廷梼藏書萬卷的“五研齋”原名“三研齋”,因其原藏介隱公研、謝湖草堂研、列岫樓研三方硯臺,后既得清容居士研和廉石研方又更名[17]?!坝?,石之美者”[18],玉器被賦予溫潤、堅韌、純凈等美好特質,常用于比德君子的人格情操,成為文人雅士喜愛的鑒賞品[19]。明代孟守約的“玉輝樓”典出西晉陸機《文賦》的詩句“石韞玉而山輝”,是對玉品格的贊美和追求。墨在中國書畫藝術史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藏墨、嗜墨的癡迷現(xiàn)象在文人階層屢見不鮮[20],他們對墨的推崇也投射到藏書樓名號中,如“墨莊”作藏書樓名號曾被唐宋之際的劉式及其后代、宋代的張邦基、元代的申屠致遠和清代的朱繼暐等數(shù)人使用,數(shù)量之多令葉昌熾不禁感慨道“墨莊兩字濫觴誰”?!抖Y記》曰“士無故不徹琴瑟”[21]。受道家“鼓琴以自娛”觀念的影響,文人雅士無不以精通音律,熟諳琴藝為貴[22],江蘇藏書家瞿鏞珍藏有鐵琴一張、銅劍一把,故把藏書樓取名為“鐵琴銅劍樓”[23];廣東香山藏書家黃紹昌時常撫琴自娛,并將藏書樓取名為“秋琴館”[24]??梢钥闯觯姆壳逋孀鳛闀S中可供賞玩自娛的實用陳設品,隨著士人階層的發(fā)展逐漸成為一種影響深遠的審美文化符號,成為藏書樓命名的重要文化來源。
3 高校圖書館藏閱空間建設之啟發(fā)
通過對傳統(tǒng)藏書樓命名現(xiàn)象的形與神進行統(tǒng)計和闡釋,初步將具有借鑒和傳承意義的歷史文化個性與共性進行了梳理,進而由古及今,結合古代藏書樓與現(xiàn)代高校圖書館之間的文化傳承與創(chuàng)新工作做進一步的思考。
3.1 空間改造——古神今用
全媒體數(shù)字化時代,高校圖書館不僅面臨著將以藏書為主的傳統(tǒng)閱覽空間改造成以人為本的知識交流空間、學習空間、文化空間的大趨勢[25],還肩負著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職責,而傳統(tǒng)藏書樓所承載的精神文化恰能為此提供適合的切入點。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開設“偲怡園”,“偲怡”典出《論語》,意為和睦相處、相互切磋,其中設有集朗誦、社交、展覽等功能于一體的“偲怡·藍天”室外閱讀場所;清華大學圖書館建“從游空間”,是集館藏、展覽、文化及交流于一體的復合型學習空間,這與藏書樓文人雅集的傳統(tǒng)一脈相承。
文房清玩、花草自然等傳統(tǒng)藏書樓常用的文化意象為高校圖書館在空間選址和裝飾藝術方面提供了歷史參考??臻g選址方面,重慶大學虎溪校區(qū)在松園、竹園和蘭園三個宿舍區(qū)設置了“聽松齋”“蕉林齋”“攏翠齋”和“蕙風齋”4個舍區(qū)圖書館,借用了松樹、蕉林、蕙蘭等植物意象??臻g裝飾方面,沈陽師大圖書館“明德講堂”采用新中式古典裝飾風格,室內陳列古樸的書架、名人字畫、仿古式書桌和掛燈體現(xiàn)了“尚古”風尚;清華大學圖書館借鑒雅石文化的意境美,利用大小不一的雅石在館內打造禪意靜謐的景觀空間;四川大學工學圖書館內懸掛高四層樓的書法作品“書山有路勤為徑”,以所藏墨寶烘托學習氛圍。此外,各高校圖書館日益注重綠植與空間、讀者的和諧共處,延續(xù)了植物與藏書處所和諧共生的歷史淵源。
3.2 空間命名——古形今神
近現(xiàn)代高校圖書館仿古式空間命名大都不直接使用古代既有名詞,而是繼承其命名模式并結合時代需求進行創(chuàng)作,大體可將其歸結為4種模式:其一,以出資人之名命名,如浙江大學圖書館農醫(yī)館因收藏校友李摩西先生捐贈的外文圖書而建李摩西館,與感恩和紀念典藏來源的“賜書樓”異曲同工。其二,以特色典藏命名,如北京大學的亢慕義齋為德文Das Kommunistische Zimmer的音譯,意即“共產主義小室”,是專門收藏馬列主義文獻的研究會藏書室。其三,援引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典故,如南開大學的思源堂取自“飲水思源”之意,同濟大學的“聞學堂”源自儒家“聞見學行”的治學理念,“文榷堂”意為“以文為榷,榷問治學,與人為榷,榷文濟世”,這些都是推崇和宣揚傳統(tǒng)文化的尚古風尚。其四,以自然之物命名,重慶大學舍區(qū)圖書館的植物意象和蘭州大學圖書館“積石堂”的石意象均與藏書家喜好文房清玩和花草植物的雅趣契合。
3.3 建設展望——與古為新
為推動古今藏書文化融合發(fā)展,堅定文化自信,高校圖書館藏閱空間的建設可從三個角度提出與古為新的發(fā)展方向。第一,古為今用,深化研究藏書樓名號的使用情境并發(fā)揚其多樣性特點,同時,根據(jù)現(xiàn)當代具體語境不斷拓展建筑形制名稱范圍。近現(xiàn)代高校圖書館空間命名使用頻率最高的建筑形制是堂和齋,其次有少量的書屋、軒、書庫、園、書房、廳等,傳統(tǒng)藏書樓建筑形制在命名上的多樣性未得到很好的繼承,有待援引和借鑒。沈陽師大圖書館的明德講堂、四川大學圖書館的明遠文庫、清華大學圖書館的從游空間等新創(chuàng)造的藏書空間命名方式有利于更新當代語境下的建筑形制范疇。第二,藏以致用,將特色館藏或圖書館文化符號用于陳列裝飾和命名,以此增加特藏和館文化知名度。中山大學深圳校區(qū)教學閱覽區(qū)使用該館收藏的藏書票作為藏閱空間的裝飾藝術元素,增添藏閱空間逸趣的同時向訪客展示、宣傳了該館豐富的藏書票資源。河北工程大學圖書館購置館花紫葉酢漿草作館內綠化裝飾,成功讓館花文化“活起來”[26]。第三,感物喻志,促成人與文化傳統(tǒng)、生活環(huán)境的和諧融合。空間選址、裝飾和命名等建設工作,一方面應賡續(xù)和復興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從典籍中提煉創(chuàng)新或承襲古代藏書樓名號及其常用的文化意象,如天津大學圖書館的日新書齋;另一方面應借高校特色、學科特色、地域特色、時節(jié)特色等緣由,建立人與物之間的關系和情感共鳴,如河北工程大學圖書館的“五紫文化”平臺源于邯鄲當?shù)刈仙轿拿}傳統(tǒng),清華大學圖書館的“鄴架軒”源于老校歌中“左圖右史,鄴架巍巍,致知窮理,學古探微”一句,武漢大學醫(yī)學圖書館的研修室以天南星、半夏、辛夷、紫蘇等中藥材命名,凸顯學科特色,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的“麗娃文庫”源于該校麗娃麗妲的故事傳說。
4 結束語
藏書事業(yè)從古至今的活動主體和載體發(fā)生了巨變,如何與歷史相處是當代高校圖書館應重視的課題。正值高校圖書館空間轉型建設時期,古代藏書樓名號的文化現(xiàn)象為其提供了一種古為今用的思路,即效法古代藏書樓命名文化的形式與內涵來建設特色空間,實現(xiàn)藏書文化古與今、私與公跨時空和諧交融。與此同時,高校圖書館命名空間選用的意象和主題、空間選址和裝飾等建設工作是基于新時代精神、情境進行的,此類古形今神的表達實以新時代精神為中華傳統(tǒng)藏書文化的“形”與“神”注入新的生命力,促使高校圖書館為國家建設文化自信、賡續(xù)中華文脈作出應有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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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3年廣東省圖書館科研課題“近代廣東圖書館建筑文化與美學”(項目編號:GDTK23046)。
作者簡介:韋卓然(1995-),女,壯族,廣東深圳人,碩士,助理館員。研究方向:文物與博物館,圖書館史。
通信作者:羅惠敏(1985-),女,廣東廣州人,博士,館員。研究方向:圖書館史,圖書館空間,圖書館規(guī)劃。通信郵箱:luohm3@mail.sys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