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國內消費結構及農業(yè)結構調整背景下,中國畜牧業(yè)迅速發(fā)展,飼草料需求不斷增加,但是國內飼草料供應不足、安全問題凸顯。在“糧改飼”試點旗縣進行實地調研,了解當?shù)剞r戶飼草料種植的投入產(chǎn)出情況,利用Logit、2SLS及LIML模型對農戶種植飼草料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調查區(qū)域農戶種植的飼草料主要以青貯玉米、苜蓿及燕麥草為主,種植苜蓿草的經(jīng)濟效益比其他飼草料高,2021年苜蓿草純收益可達22005元/hm2,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4590元/hm2元和12180元/hm2,但是農戶種植飼草料尤其苜蓿草的積極性并不高。探究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行為的影響因素,發(fā)現(xiàn)政策激勵、土地稟賦及組織制度因素對農戶飼草料種植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提出政府應該盡快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轉市場體系,助力農戶擴大種植規(guī)模,順利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加大飼草料種植面積,促進為養(yǎng)而種的良性循環(huán),解決養(yǎng)殖業(yè)飼草料短缺問題以及鼓勵各類合作社發(fā)揮合作制度優(yōu)勢,幫助農戶降低種植飼草料的投入成本,拓寬飼草料的銷售渠道,增加農民收入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飼草料;投入產(chǎn)出;農戶行為;影響因素;計量模型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553 (2024) 070276 07
Research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orage input-output and planting behavior of farmers:
Taking Hangjinhou Banner and Dengkou county of Bayannur city, Inner Mongolia as an example
Wu Yunhua, Yong Mei, Lü Yue, Xu Lil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Inner Mongoli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10, China)
Abstract:
During the upgrading of the structure of the domestic consumption and the strategic adjustment of agricultural structure, China’s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has developed rapidly, which leads to increasing of the demand for forage. However, the domestic supply of forage is insufficient and the safety problem is prominent. In this paper, the field investigations were conducted in Hangjinhou Banner and Dengkou county of Bayannur city, the pilot county of “grain transformation to feed”, to understand the input and output of local farmers’ forage planting, the empirical research was carried out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forage planting behavior by using the Logit, 2SLS and LIML model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forage grass planted by farmers in the survey area mainly included silage corn, alfalfa and oat grass, and the economic benefit of planting alfalfa grass was higher than other forage materials, with the net income of 22005 yuan per hectare in 2021, and higher than 4590 yuan per hectare and 12180 yuan per hectare compared with silage corn and oat grass respectively. However, the survey also found that the enthusiasm of farmers to plant forage, especially alfalfa, was not high. Further study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choice of planting forage found that policy incentives, land endowment and organizational system factors had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s on farmers’ behavior of planting forage. It is proposed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establish a perfect land transfer market system as soon as possible to help farmers expand the scale of planting, smoothly carry out the structural adjustment of planting, increase the area of forage planting, promote the virtuous cycle of planting for breeding, solve the problem of shortage of forage in the breeding industry, and encourage all kinds of cooperatives to play the advantages of the cooperative system, help farmers reduce the input cost of planting forage, broaden the sales channels of forage, and increase the income of farmer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increase farmers’ income.
Keywords:
forage; input and output; farmers’ behavior; influencing factors; econometric model
0 引言
飼草產(chǎn)業(yè)是畜牧業(yè)持續(xù)健康發(fā)展的基礎,也是推動畜牧業(yè)尤其是草食性畜牧業(yè)高質量發(fā)展的重要保障[1]。隨著中國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及消費結構的不斷完善,人們對肉蛋奶的需求逐年上升,人們對動物性食品的需求導致了對飼料糧的需求迅速增加[2]。中國農業(yè)面臨突出的結構性不平衡,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飼料糧短缺[3]。飼草料供給作為種養(yǎng)殖業(yè)的紐帶與橋梁,對種植業(yè)結構調整與畜牧業(yè)持續(xù)高質量發(fā)展影響舉足輕重[4]。中國天然草地的飼草供應無法滿足畜牧飼料需求,養(yǎng)殖業(yè)的發(fā)展大量依賴進口飼料糧,帶來了動物飼料糧的安全問題。中國每年苜蓿草的總需求大約為5600kt,而國產(chǎn)苜蓿草大約有2600kt,我國的優(yōu)質苜蓿草缺口很大[5]。飼草料市場的穩(wěn)定供應不能過度依賴國際市場,通過政策手段和市場力量的融合,積極推動國內牧草產(chǎn)業(yè)發(fā)展極為重要[6]。在保障糧食安全和生態(tài)安全的前提下,加大草牧業(yè)投入,有利于提高飼草供給,降低養(yǎng)殖業(yè)蛋白飼料進口,提高牛羊肉蛋奶自給率[7]。
關于飼草產(chǎn)業(yè)發(fā)展及農戶種植行為學者們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李向林等[8]通過分析農區(qū)飼草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現(xiàn)狀與潛力,指出飼草產(chǎn)品市場需求呈現(xiàn)快速增長勢頭,但是農區(qū)飼草業(yè)的資源優(yōu)勢尚未得到有效發(fā)揮,而且農區(qū)飼草產(chǎn)業(yè)發(fā)展仍然受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在政策上未得到應有的公平對待。農戶改變種植行為的驅動因素主要有市場需求、農資成本、人工成本、農業(yè)科技及政策等[9]。許鶴等[10]利用邏輯模型分析農戶玉米種植行為與政策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政府補貼對農戶種植玉米行為具有調節(jié)作用。孟志興等[11]通過分析山西省農戶種植行為認為農戶種植行為與區(qū)域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有顯著的相關性。
關于農戶種植行為已有研究關注內生性和樣本自選擇偏誤問題的不多。為了進一步解決內生性和樣本自選擇偏誤問題,并得到穩(wěn)健估計結果,同時,本研究的被解釋變量是二元選擇變量,采用工具變量模型時適合用IVProbit模型,考慮到需要檢驗和解決可能存在的弱工具變量問題,本文除了考慮Logit模型以外,采用IVProbit、二階段最小二乘(2SLS)和有限信息極大似然(LIML)[12]進行估計。
內蒙古自治區(qū)巴彥淖爾市作為“糧改飼”試點區(qū)域,正在積極發(fā)展飼草產(chǎn)業(yè),但是發(fā)展速度較為緩慢,飼草供需缺口很大。巴彥淖爾市2022年牲畜飼養(yǎng)量達2500萬頭,飼草需求量為6250kt,目前全市優(yōu)質飼草產(chǎn)量不足需求量的30%。實地調研巴彥淖爾市的杭錦后旗和磴口縣,在了解當?shù)仫暡萘习l(fā)展現(xiàn)狀基礎上,找出影響農戶飼草料種植行為的主要因素。
1 理論分析與假設
根據(jù)舒爾茲理性小農觀點,農戶是理性的經(jīng)濟行為主體。作為理性經(jīng)濟人的農戶,在耕地資源約束條件下追求收益最大化[13]。對農戶來講,土地是最重要的生產(chǎn)要素[14]。農戶的生產(chǎn)行為調整既受市場價格預期的影響,同時也會受限于農戶家庭擁有的資源稟賦[15]。資源稟賦占有豐腴程度直接關系到農戶的生產(chǎn)調整能力[16]。農戶生產(chǎn)行為決策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身資源稟賦的狀況[16]。實際耕種面積越大,農戶在付出相同勞動力成本的條件下,斟酌作物的不同經(jīng)濟價值之后應選擇能夠獲取更高收益的青貯玉米、苜蓿、黑麥等[4]。因此,本文提出第一個研究假說H1:家庭耕地面積可能正向影響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
行為改變理論認為決定行為的主要因素是環(huán)境、個人和行為特征[17]。政策影響農業(yè)績效和結構調整是通過人的經(jīng)濟行為選擇而實現(xiàn)[18]。補貼是農業(yè)項目政策推行過程中普遍被采用的措施之一[4]。糧食補貼水平與農戶糧食生產(chǎn)收益相關,直接影響農戶的糧食生產(chǎn)行為[13]。政策補貼會激發(fā)農戶意愿,也為農戶行為提供堅實的保障[4]。玉米生產(chǎn)者補貼的發(fā)放對農戶玉米種植行為調整具有引導作用[10]。通過生產(chǎn)者補貼可以減少玉米市場波動帶來的損失,當補貼標準達到農戶合理預期會激發(fā)農戶玉米種植積極性[19]。因此,本文提出第二個研究假說H2:補貼等政策性激勵可能正向影響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
2 研究過程
2.1 數(shù)據(jù)來源
本研究數(shù)據(jù)來自巴彥淖爾市磴口縣及杭錦后旗實地調研。在“糧改飼”政策的試點縣杭錦后旗和磴口縣,每個縣根據(jù)飼草料種植情況,抽取2個鄉(xiāng)鎮(zhèn),在每個鄉(xiāng)鎮(zhèn)根據(jù)飼草種植情況,抽取4個村,每個村隨機抽取5個飼草料種植農戶,5個不種植飼草料農戶。根據(jù)村里實際種植情況,樣本量進行微調,最終獲得76戶種植飼草料農戶,66戶不種飼草料農戶,共142個樣本。經(jīng)整理后去掉不完整問卷4份,得到最終有效問卷138份,問卷有效率達97.2%。調研內容主要包括農戶的個人基本特征、家庭人口及耕地稟賦、飼草料及其他作物的種植投入產(chǎn)出情況、參與組織及培訓情況、補貼等激勵政策的獲得情況等,調研涵蓋2019和2020年兩個時間段的數(shù)據(jù),2019年的數(shù)據(jù)主要用于解決實證模型中有解釋變量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
2.2 調研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描述分析
2.2.1 農戶的基本信息
樣本戶中戶主男性居多,比重為97.1%。從年齡分布看,戶主年齡在40周歲以下僅有6戶,占總人數(shù)的4.4%,戶主年齡主要集中在51~60周歲之間,占比超過一半,達到56.5%??梢娹r村40周歲以下的年輕勞動力不多,農村勞動力呈中老齡化態(tài)勢比較明顯。從受教育程度看,戶主學歷主要集中在初中文化水平,所占比重為60.9%(表1),這與多數(shù)農村研究者的研究結論吻合。
2.2.2 農戶種植飼草料的投入產(chǎn)出分析
調研區(qū)域農戶種植飼草料主要是青貯玉米、苜蓿草和燕麥草,對三種飼草料的投入產(chǎn)出進行對比分析。從投入成本來看,青貯玉米比其他兩種飼草料的投入成本高。青貯玉米投入成本為12268.5元/hm2,比苜蓿草高748.5元/hm2,比燕麥草高4006.5元/hm2。進一步從飼草料投入成本構成來看,青貯玉米的最大投入是肥料投入,占比28.3%,比苜蓿草和燕麥草分別高10.2和5.7個百分點。青貯玉米的雇工投入占比為14.3%,比苜蓿草高出8.5個百分點。而苜蓿草的最大投入成本是機械投入,占比28.4%,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9.4和5.6個百分點??梢娷俎2莸臋C械化程度較高。此外,苜蓿草的租地投入在投入成本中也占據(jù)一定比例,占投入的14.2%,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2.6和7.8個百分點。燕麥草的兩大成本投入分別是機械投入和肥料投入,分別占投入的22.8%和22.6%(表2)。可見,不同飼草料對生產(chǎn)要素投入的要求有所不同。
從產(chǎn)出對比看,青貯玉米產(chǎn)量最高,平均產(chǎn)量是61852.5kg/hm2,比苜蓿草和燕麥草分別高出45225 kg/hm2和48060 kg/hm2。但是由于價格不同,就產(chǎn)值來看,苜蓿草的產(chǎn)值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3840元/hm2和15435元/hm2。結合表2投入的成本,種植苜蓿草的純收益最大,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4590元/hm2和12180元/hm2(表3)。根據(jù)收益最大化的理性人行為理論,農戶應該更愿意種植苜蓿草。但是調研中發(fā)現(xiàn)選擇種植苜蓿草的農戶不多,在進一步探究不愿意種植的原因中發(fā)現(xiàn),苜蓿草的種植對耕地情況、機械投入、種植及收割技術等都有比較嚴格的要求,沒有機會參加技術培訓的農戶一般不選擇種植。
2.2.3 農戶種植飼草料行為可能的影響因素統(tǒng)計分析
從飼草料的投出和產(chǎn)出對比看,種植苜蓿草的單位面積純收益高,按照理性人行為理論,農戶追求效益最大化,應該選擇種植苜蓿草。但是在調研中發(fā)現(xiàn)不管是苜蓿草還是其他飼草料,農戶種植飼草料的積極性都不高。進一步探究發(fā)現(xiàn),如果有飼草料補貼,且耕地易通過流轉獲得,農戶增加收入、調整種植業(yè)結構意愿較為強烈。那么,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的行為可能會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下面主要從政策激勵、資源稟賦、農戶個人特征、家庭特征、合作組織、技術培訓及保險等方面考慮可能影響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的行為因素。表4數(shù)據(jù)顯示,農戶是否種植飼草料與農戶的年齡、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口及勞動力人數(shù)相關性較小,種植飼草料戶與不種植戶的以上幾個信息的均值區(qū)別較小。但是家庭耕地面積的數(shù)據(jù)有明顯差異,種植飼草料戶的家庭平均耕地面積比非種植戶多3.33 hm2。進一步從戶均耕地面積分組情況看,戶均耕地小于1.33 hm2組的不種飼草料戶的比例比種植戶高22.4個百分點,而戶均耕地大于6.67 hm2組的飼草料種植戶的比例反而比非種植戶高出23.9個百分點(表5)。由此可見,戶均耕地面積越多的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的也越多。
考慮補貼等激勵因素及參與組織情況與農戶飼草料種植行為之間的相關關系時,為了避免可能的相互影響,飼草料補貼情況和參與合作社組織情況用滯后一期的數(shù)據(jù)表示。從表6的數(shù)據(jù)分析來看,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與政策性激勵及參與合作組織等情況有相關關系。已經(jīng)獲得飼草料補貼的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的比例為93.4%,沒有獲得飼草料補貼的農戶選擇不種飼草料的比例為96.8%。
從是否參與合作社與農戶種植飼草料行為之間的關系看,表6數(shù)據(jù)顯示,雖然總體上農戶參與合作社組織比例不高,但是在已經(jīng)參與合作社組織的農戶中選擇種植飼草料的農戶比例比不種飼草料的農戶高出23.9個百分點。因此,本文提出第三個研究假說H3:參與合作社組織可能正向影響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
另外,從表6可以看出,村里是否有經(jīng)營牧場的人、是否購買種植業(yè)保險及是否參與種植飼草料培訓等也有可能影響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但是根據(jù)實地調研,發(fā)現(xiàn)村里經(jīng)營牧場的人不多,購買種植業(yè)保險的比例很低,村里種植飼草料培訓機會很少,因此這些因素的影響在實證模型里作為控制變量處理。
2.3 農戶種植飼草料行為的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
本文在理論和文獻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三個研究假說,并討論農戶飼草料種植行為與可能的影響因素之間的相關關系。為進一步進行因果識別并檢驗研究假說,本節(jié)設定計量經(jīng)濟學實證模型。
2.3.1 模型設定
模型被解釋變量是農戶是否選擇種植飼草料(PLA),取值為1=是,0=否,即選擇種植了飼草料,則賦值為1,否則賦值為0。模型核心解釋變量主要考慮國家補貼激勵政策(INS)和農戶的資源稟賦(RES)情況??紤]到補貼政策與種植飼草料行為之間的可能的雙向關系導致的內生性問題,補貼政策采用滯后1期的數(shù)據(jù)。資源稟賦變量選擇農戶的家庭耕地面積。模型的控制變量(Z)包括是否參加過培訓(TRA)、是否購買了種植飼草保險(INSU)、戶主年齡(AGE)、戶主受教育程度(EDU)及家庭勞動力人數(shù)(LAB)。是模型隨機擾動項。模型設定如式(1)所示。
PLA=α0+α1INS+α2RES+α3Z+μ
(1)
式中:
α0、α1、α2、α3——被估計的參數(shù);
μ——隨機擾動項。
由于模型被解釋變量是二元選擇變量,因而采用二元Logit模型進行估計,在Logit模型里為了避免補貼與種植行為之間的相互影響帶來的內生性問題,采用補貼的滯后1期變量。為進一步解決內生性問題,得到可靠的研究結論,本文也采用工具變量的IVprobit、2SLS和對弱工具變量不敏感的LIML模型進行估計。
2.3.2 實證研究結果
模型估計結果如表7所示。只考慮核心變量飼草料補貼對農戶種植飼草料行為的影響,加入另一個核心變量耕地規(guī)模,再加入其他控制變量。結果顯示,補貼變量對農戶飼草料種植行為的顯著影響結果非常穩(wěn)定,并沒有因為加入其他變量而受到影響。
首先,補貼政策顯著促進了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從表7可以看出,在6個模型里飼草料補貼變量都達到了1%的極正向顯著水平。由此可見,政策激勵因素是農戶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不可或缺的因素。研究假說H2得到驗證。
其次,耕地規(guī)模顯著影響了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戶均耕地面積對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達到5%的正顯著的影響,在6個模型里都有一致的結果。由此可見,資源稟賦因素是農戶能否進行種植結構調整的重要因素。研究假說H1得到驗證。
最后,參與合作組織對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有顯著的影響。加入農業(yè)合作社對農戶選擇種植飼草料達到5%的正向顯著的影響,而且在6個模型里也都達到一致顯著水平,研究假說H3得到驗證。
理論上,合作社是成員共有和成員控制的組織,成員加入合作社后可能會改變農戶面臨的各種約束,對農戶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但是結合中國合作社發(fā)展的現(xiàn)狀來看,中國的“空殼”合作社較多[20],本文只是了解農戶是否參與了合作社,沒有對合作社進行更深入的調研,所以合作社這個變量在本研究里只作為控制變量,沒有作為核心變量。
為了進一步解決內生性和樣本自選擇偏誤問題,得到穩(wěn)健估計結果,本文采用IVProbit、二階段最小二乘(2SLS)和有限信息極大似然(LIML)進行估計。因為被解釋變量是二元選擇變量,適合用IVProbit模型,考慮到需要檢驗和解決弱工具變量問題,因此本文也考慮了2SLS和LIML模型估計作為參考。工具變量考慮耕地面積、農戶是否購買種植保險和是否參加技術培訓等三個變量。工具變量通過了過度識別檢驗(Sargan卡方統(tǒng)計量的p=0.9019和Basmann卡方統(tǒng)計量的p=0.9078),與模型隨機擾動項不相關。另外2SLS估計方法的第一階段估計顯示F統(tǒng)計量值是6.40,沒有達到10,可能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因此本文也用解決弱工具變量問題的LIML進行估計。表8顯示,IVProbit、2SLS和LIML的估計結果與表7的Logit估計結果一致。模型估計結果是穩(wěn)健的,進一步驗證本文提出的三個研究假說。
3 結論與政策建義
隨著消費者對肉蛋奶的需求量不斷增加,畜牧業(yè)有了迅速發(fā)展的機遇,但是飼草料供給面臨了巨大挑戰(zhàn)。本文在國家“糧改飼”政策的試點區(qū)域之一的巴彥淖爾市的兩個旗縣進行了實地調研,了解農戶種植飼草料進行種植結構調整的基本情況的基礎上,對農戶種植的三種飼草料的投入產(chǎn)出情況進行了詳細的分析。然后進一步探究農戶種植飼草料積極性不高的原因,對農戶種植飼草料的選擇行為與相關因素之間的關聯(lián)度進行了統(tǒng)計描述分析,在此基礎上在控制其他因素的影響下,實證檢驗了農戶的選擇行為與政策激勵、土地稟賦及組織制度因素之間的因果關系。
不同飼草料的投入產(chǎn)出對比結果顯示,畝均投入成本中,青貯玉米投入的成本是12268.5元/hm2,比苜蓿草高748.5元/hm2,比燕麥草高4006.5元/hm2。三種飼草料的產(chǎn)出對比看,青貯玉米單產(chǎn)量最高,平均單產(chǎn)量是61852.5kg/hm2,比苜蓿草和燕麥草分別高出45225kg/hm2和48060kg/hm2。但是由于價格不同,苜蓿草的每公頃產(chǎn)值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3840元和15435元,所以種植苜蓿草的每公頃純收益最大,比青貯玉米和燕麥草分別高出4590元和12180元。但是調研中發(fā)現(xiàn),不管哪種飼草料,農戶的種植積極性都不是很高。
實證研究結果顯示,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條件下,飼草料補貼的激勵因素、耕地規(guī)模的稟賦因素及參加農業(yè)合作社的組織制度因素對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激勵因素是個體做出改變行為的重要因素。為了農戶能順利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擴大飼草料種植面積,政府應該加大飼草料種植補貼力度,增加飼草料種植補貼種類,激發(fā)農戶種植飼草料的積極性,鼓勵農戶種植飼草料,促進畜牧業(yè)的種養(yǎng)結合生態(tài)循環(huán)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模式。
耕地資源稟賦是農戶能否進行種植結構調整,擴大飼草料種植面積的又一個決定因素。由于近年來土地租金越來越高,農戶流入土地擴大種植規(guī)模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的意愿在減弱。因此政府應該盡快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轉市場體系,助力農戶擴大種植規(guī)模,順利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加大飼草料種植面積,促進為養(yǎng)而種的良性循環(huán),解決養(yǎng)殖業(yè)飼草料短缺問題。
從農業(yè)合作社在農戶的飼草料種植行為中起到顯著作用來看,提高組織化程度有助于農戶擴大飼草料種植面積,進行種植業(yè)結構調整。因此各級政府應該鼓勵各類合作社發(fā)揮合作制度優(yōu)勢,幫助農戶降低種植飼草料的投入成本,拓寬飼草料的銷售渠道,增加農民收入。
參 考 文 獻
[1]馬曉萍, 王明利, 張浩. “糧改飼”政策下肉牛養(yǎng)殖成本效率分析——基于8個?。▍^(qū))22個試點的面板數(shù)據(jù)[J]. 草業(yè)科學, 2022, 39(3): 606-617.
Ma Xiaoping, Wang Mingli, Zhang Hao. Cost efficiency analysis of beef cattle breeding under the “Changing Grain to Forage” policy using panel data for pilot areas in eight provinces [J]. Pratacultural Science, 2022, 39 (3): 606-617.
[2]張曉山. 關于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幾點思考[J]. 農業(yè)經(jīng)濟與管理, 2021(3): 1-5,14.
[3]劉長全, 韓磊. 2020年中國奶業(yè)經(jīng)濟形勢回顧及2021年展望[J]. 中國畜牧雜志, 2021, 57(3): 212-216.
[4]王霞, 呂劍平, 蘭娜. 農戶“糧改飼”參與行為與意愿悖離研究——基于甘肅354位農戶的微觀數(shù)據(jù)[J]. 中國農機化學報, 2022, 43(2): 221-228.
Wang Xia, Lü Jianping, Lan Na. Study of farmers’ participation behaviors and willingness deviation in “Food-fodder Change” replacement: Based on micro-data from 354 farmers in Gansu Province [J]. Journal of Chinese Agricultural Mechanization, 2022, 43(2): 221-228.
[5]李競前, 閆奎友, 柳珍英, 等. 我國優(yōu)質高產(chǎn)苜蓿發(fā)展狀況及對策建議[J]. 中國飼料, 2021(11): 95-98.
Li Jingqian, Yan Kuiyou, Liu Zhenying, et al. Development statu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high quality and high yield alfalfa in China [J]. China Feed, 2021(11): 95-98.
[6]石自忠, 王明利, 劉亞釗. 逆全球化背景下我國牧草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戰(zhàn)略選擇[J]. 中國農業(yè)科技導報, 2019, 21(2): 1-8.
Shi Zizhong, Wang Mingli, Liu Yazhao. Strategic choice of China’s forage industry development under reverse globalization [J].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19, 21 (2): 1-8.
[7]黃季焜. 對近期與中長期中國糧食安全的再認識[J]. 農業(yè)經(jīng)濟問題, 2021(1): 19-26.
Huang Jikun. Recognition of recent and mid-long term food security in China [J]. Issues in Agricultural Economy, 2021(1): 19-26.
[8]李向林, 沈禹穎, 萬里強. 種植業(yè)結構調整和草牧業(yè)發(fā)展?jié)摿Ψ治黾罢呓ㄗh[J]. 中國工程科學, 2016, 18(1): 94-105.
Li Xianglin, Shen Yuying, Wan Liqiang. Potential analysis an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for restructuring the crop farming and developing forage industry in China [J]. Strategic Study of CAE, 2016, 18(1): 94-105.
[9]李娟娟, 沈淘淘. 玉米市場化改革下農戶種植決策影響因素研究——基于吉林省農戶對優(yōu)化種植結構選擇行為的分析[J]. 價格理論與實踐, 2018(3): 115-118.
Li Juanjuan, Shen Taotao.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planting decis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market-oriented reform of corn: Analysis of farmers’ choice of optimizing planting structure in Jilin Province [J]. Price: Theory amp; Practice, 2018(3): 115-118.
[10]許鶴, 顧莉麗, 劉帥, 等. 價補分離政策下農戶的玉米種植行為研究——基于吉林省宏觀與微觀數(shù)據(jù)分析[J]. 中國農業(yè)資源與區(qū)劃, 2021, 42(8): 218-225.
Xu He, Gu Lili, Liu Shuai, et al. Research on farmers’ corn planting behavior under the policy of separating price and compensation: Based on the macro and micro data analysis in Jilin Province [J]. Chines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 2021, 42(8): 218-225.
[11]孟志興, 楊春, 張富程. 山西省農牧交錯區(qū)農戶飼草種植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基于Logistic模型和兩縣區(qū)的調查[J]. 中國農業(yè)資源與區(qū)劃, 2021, 42(2): 136-141.
Meng Zhixing, Yang Chun, Zhang Fucheng. Analysis of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willingness of planting forage in agri-pasture ectone of Shanxi province: Based on logistic model and surveys of 2 counties [J]. Chines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 2021, 42(2): 136-141.
[12]陳強. 高級計量經(jīng)濟學及Stata應用[M].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4.
[13]吳連翠, 蔡紅輝. 糧食補貼政策對農戶種植決策行為影響的實證分析——基于安徽省17個地市421戶農戶的調查數(shù)據(jù)[J]. 經(jīng)濟與管理, 2010, 24(7): 33-38.
Wu Liancui, Cai Honghui.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grain subsidy policies on farmers’ planting behavior [J]. Economy and Management, 2010, 24 (7): 33-38.
[14]高晶晶, 高國棟, 史清華. 共同富裕: 浙江農家踐行(2003—2018)[M]. 北京: 中國農業(yè)出版社, 2022.
[15]黃炎忠, 羅小鋒, 張俊飚. 農戶生產(chǎn)行為調整及影響因素分析——基于547個食用菌種植戶的調查[J]. 中國農業(yè)資源與區(qū)劃, 2020, 41(12): 51-56.
Huang Yanzhong, Luo Xiaofeng, Zhang Junbiao. Analysis on farmers’ production adjustment behavior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Survey of 547 mushroom growers [J]. Chines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 2020, 41(12): 51-56.
[16]石志恒, 張可馨. 社會規(guī)范對農戶綠肥種植意愿與行為悖離影響分析——基于資源稟賦異質性視角[J]. 中國農業(yè)大學學報, 2022, 27(4): 297-308.
Shi Zhiheng, Zhang Kexin. Effects of social norms on farmers’ willingness to plant green manure and behavioral disobedi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source endowment heterogeneity [J]. Journal of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2022, 27(4): 297-308.
[17]盧泰宏, 周懿瑾. 消費者行為學: 中國消費者透視[M]. 北京: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15.
[18]李成貴. 中國農業(yè)政策: 理論框架與應用分析[M]. 北京: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7.
[19]張詩靚, 文浩楠, 楊艷濤. 收儲制度改革背景下農戶玉米種植調整行為研究——基于優(yōu)勢產(chǎn)區(qū)與非優(yōu)勢產(chǎn)區(qū)423個農戶調查數(shù)據(jù)對比[J]. 中國農業(yè)資源與區(qū)劃, 2021, 42(11): 180-187.
Zhang Shiliang, Wen Haonan, Yang Yantao. Study on farmers’ corn planting adjustment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purchasing and storage policy reform: Based on the data of 423 farmers in the advantageous and disadvantageous corn production areas comparison [J]. Chinese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 2021, 42(11): 180-187.
[20]徐志剛, 應瑞瑤, 鄧衡山, 等. 轉型背景下中國農民合作社發(fā)展理論與經(jīng)驗[M]. 北京: 科學出版社,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