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題記
總有一段記憶值得珍藏,總有一個地方不會遺忘。
晚間的清籟響起,我無數(shù)次向那個地方眺望,滿懷眷戀,我的故鄉(xiāng)。
小時候,我每每和爸爸媽媽驅(qū)車回村,一些在家門口聊天或者在田間勞作的鄉(xiāng)鄰們都會熱情地朝我們打招呼,母親也總會把半開的車窗全打開,大聲地回應(yīng)。熱情的鄉(xiāng)鄰們總是讓母親帶上些新鮮的蔬菜。母親常常婉拒,她說,大家種地不容易。車左拐右拐,到了熟悉的小巷口,便不再前進。我立即蹦下車,如一只歸家的燕兒飛向那平頂黃瓷的院門,而知道我們要回家的婆婆早就在門口等著我了。和婆婆熱絡(luò)一會兒,我便輕車熟路地去找小伙伴們玩去了。
鄉(xiāng)下可玩的有很多,我們最常玩的是捉迷藏游戲,那些上了年紀的土坯房里有我們無數(shù)的腳??;或是在房后陰涼處挖蚯蚓,一挖就是幾小時。有時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就著挖好的坑,用幾塊磚搭個簡易的小灶。我們便圍著它烤火、烤紅薯,在寒日里肆意蔓延的不只是滾滾暖意,更是無法比擬的美味享受。夏天,我們常常爬上那棵斜倒了很久但又飽含生命力的梧桐樹,那時的它在驕陽之下依舊枝丫瘋長,在地下形成斑駁光影。我們在此處比賽誰爬得高,或者假裝“游擊隊員”向幾米開外的假想敵——瓶子,用樹上的果子當作“彈藥”發(fā)起激烈的進攻。
至今令我念念不忘的,大概就是那被無數(shù)次征服的梧桐樹,是那被煙熏成炭色的舊磚,是那不論春夏秋冬卻一直泥濘的路,是那充滿甜蜜的婆婆家,是那縷晨間前來的光,更是那抹傍晚歸家時的霞。
幾年前,故鄉(xiāng)被劃入了拆遷范圍。說來也奇怪,當人們收拾好行囊陸陸續(xù)續(xù)地搬向四方,那棵被雷擊后斜躺在地上還活了二十多年的梧桐樹竟在初夏褪去了綠色衣裳,巴掌大的樹葉瘋狂落下,仿佛是向離開了這方讓人眷戀的故土的人們道別,獨留那光禿禿的枝干在初夏的微風中惆悵。鄉(xiāng)鄰們也像被風吹散的落葉,隨著搬遷消散了,再難一遇。
我仍記得,暮色將臨,我最后一次回頭張望,老房的上方,有一顆明亮異常的星。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但每每望向那方天空,我心里依舊感到幸福和向往。故鄉(xiāng)的一切,交織成一段五彩斑斕的記憶,隨每一次眷戀,伴我去遠方。
【四川成都市樹德協(xié)進中學(xué)】
◆點評
對故鄉(xiāng)的眷戀是凝結(jié)在中國人血脈中永恒的情結(jié),也是作文中常見的內(nèi)容。因其常見,寫出來便容易千人一面。但這篇作文卻顯得極美,原因無它,唯“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而已。作者真愛故鄉(xiāng),真愛故鄉(xiāng)的山水草木與人。
(指導(dǎo)老師:張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