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興起 說走就走
午夜,飛機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跑道上滑行時,我竟同步滑入了夢鄉(xiāng)。醒來時,舷窗外,月無影,星無痕。蓄謀時的心心念念,出發(fā)時的歡愉興奮,在萬米高空上,心安卻是征程。
時隔五年,重啟探索一個地域的旅行。首選出行地,是那片古老、廣袤、充滿魅力的非洲大陸。
飛機降落在亞的斯亞貝巴機場,已是早晨。走出艙門,涼爽濕潤的風(fēng),裹著厚重云層下淅瀝的雨絲拂面而來。高溫、干燥的非洲“熱帶大陸”,率先送我們一場涼風(fēng)細雨。
亞的斯亞貝巴,埃塞俄比亞的璀璨明珠,坐落在東北部非洲高原的層巒疊嶂中。這座非洲高原的首都城市以獨特的地理位置,享受自然賦予的涼爽和寧靜。因借道轉(zhuǎn)機,無法深入其中,見識其宜人魅力。
短暫的五十分鐘,機場內(nèi)便捷辦理入境出境以及安檢手續(xù),轉(zhuǎn)乘另一航班直飛納米比亞。
位于非洲西南的納米比亞,史稱“南部非洲”,先后被荷蘭、葡萄牙、英國和德國殖民,1915年7月南非出兵占領(lǐng)南部非洲。1966年6月,經(jīng)聯(lián)合國審議,由“南部非洲”更名為“納米比亞”。1978年9月聯(lián)合國通過決議終止南非統(tǒng)治,并在聯(lián)合國監(jiān)督下,公民投票實現(xiàn)納米比亞獨立,1990年3月建國,定名為納米比亞共和國,是非洲58個國家中最后一個獨立的國家。
飛機從東非高原的埃塞俄比亞,沿固定航線飛往西南的納米比亞。液晶屏實時飛行航線圖,提示正在掠過肯尼亞上空。從窗玻璃望出去,廣闊的草原一直延伸至一座聳立的山峰下,云層籠罩時若隱若現(xiàn)。偶爾云霧散去,陽光下閃著耀目的白。是乞力馬扎羅山,那閃耀的白是乞力馬扎羅的雪,頃刻,內(nèi)心泛起陣陣漣漪,回想數(shù)年前夜宿珠峰大本營曾經(jīng)有過的豪情萬丈。此生無力攀登珠峰,海拔5892米的乞力馬扎羅,總得挑戰(zhàn)登山一次。此刻,我透過窗玻璃與山峰隔空相視,與之擦肩。山峰寬厚沉穩(wěn)寧靜,耳邊回蕩的豪言壯語,似在笑我當年的輕狂。
旱季的非洲,裸露著黃褐色土地,干枯的草。窗外廣闊的草原,是廣袤的蒼黃。草原無邊無際地延伸,與無垠的天空相交成無窮無盡的天地一線。飛機以每小時900公里的速度穿行,你總覺得飛機是懸浮在穹宇中,沒見怎么移動位置。實時飛行航線圖兢兢業(yè)業(yè)展示每時每刻穿越的地方,坦桑尼亞、贊比亞,博茲瓦納,終于進入了納米比亞上空。
我頓時興奮起來。環(huán)顧左右,卻感受不到周圍人的激動。亞的斯亞貝巴登機后,前序航班與本次航班的乘客很大不同。上海出發(fā)時,航班乘客80%以上是黑眼睛黑膚色。本次航班乘客80%以上是藍眼睛白皮膚,我進入機艙時,差點誤以為登上的是飛往歐洲的航班。
想想也是,我是異域初來乍到的驚喜,他們是回家和度假的淡然。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落地納米比亞溫得和克。萬里無云,長天一色。溫得和克以碧藍的晴空,熾熱的干燥與我們熱情相擁。
愿望清單 箭袋樹荒漠星空
康德曾經(jīng)說過:“這個世界上唯有兩樣?xùn)|西能讓我們的心靈感到深深地震撼:一是我們頭上燦爛的星空,一是我們內(nèi)心崇高的道德法則?!?/p>
從海西的俄博梁到阿勒泰的可可托海,從可可西里的格拉丹東到喜馬拉雅的卓木拉日,我在曠野里逐夜,在星空下牧歌。這一次,不遠萬里,從北半球喜馬拉雅山脈的北極星,一路追星到南半球納米比亞南十字星。靜謐的暗夜中,我與箭袋樹一起,靜靜地守望點點繁星布滿的夜空。
箭袋樹,是長成樹狀的蘆薈,神秘優(yōu)雅,是南部非洲的精靈植物。粗糲挺拔的樹干矗立在巖石沙礫上,不斷分叉的樹枝形成密集又堅硬的樹冠。干旱、炎熱、幾乎沒有雨水可以吸收,裸露在太陽下炙烤的箭袋樹,數(shù)百年的進化和演變,使得這種植物在這片荒漠中頑強地存活下來。
以深邃浩瀚的星空為背景,以生命力頑強的箭袋樹為前景,幾年前,我在一本雜志封面上,見到這張美輪美奐、令人震撼的圖片,內(nèi)心為之戰(zhàn)栗之時,也將這一幕收錄進我的愿望清單。
箭袋樹的一晚,是無眠的一晚,從日落到月升。
令人驚嘆的箭袋樹日落,在期待中降臨。天空是藍紫色的,風(fēng)是靜止的。形狀各異的云朵懸浮在空中,變幻著色彩,鮮紅粉黛青紫,美得窒息?;哪械膸r石,被濃艷得化不開的絢爛紅色,涂抹成怪誕的綺麗。遍地形狀怪異的石頭,也許是遠古隕落的星星,在每一個日落時刻,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在每一個星空夜晚,用箭袋樹裝飾自己的夢。
太陽完完全全沒入了地平線,余暉盡收,纖塵不染。天空暗淡。我像夜行者,穿梭在巖石和沙土地中。偶遇一對白人情侶,在亂石叢中的空地上,搭好帳篷,支起野炊爐。竄動的火苗,映紅周遭。方形餐墊上擺放著兩個高腳玻璃杯,四五個瓷制餐盤?;鹈缱尠档牡胤接影盗?。一場銀河橫跨天際的浪漫星空約會,悄然開啟。
天越黑,星越燦。納米比亞箭袋樹星空,是全球十大天空黑暗保護區(qū)之一。極低的人口密度,極少的游人,氣候干旱,穩(wěn)定的大氣層,極佳的透明度,稀少的植物,是最黑暗的天空,最棒的觀星地。
箭袋樹的星空,是驕傲自信的。出場即繁花。繁星密布,星光璀璨,銀河直落九天,容不得你慢慢等待,一顆一顆地數(shù)。
我變換著視角,尋找心中的影像,按下快門。之后就頭枕空曠荒涼之上,遙看燦爛遼闊的銀河。那么多攝影師拍過這絕美的星空,不缺我的一張。當下,傾聽地球脈動的聲音,連線銀河,享受藍色星空下寧靜的夜晚,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刻。
誰喊了一聲,月亮出來了。循聲望去,橘紅色的半圓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遼闊空曠的荒野,清澈無比的天空,地平線的月亮,又紅又大,感覺近在咫尺。月漸升,月漸圓,不急不慌,緩緩上升,好像在和地平線依依不舍地告別。不遠處的一棵箭袋樹,樹下的巖石如一個靜坐的長者,被這輪橘紅圓月映襯出剪影的輪廓,寧靜安詳,給大地以夜的溫柔。
離開地平線的月亮,越升越高,越來越亮,也越來越清冷。清冷的月光將銀河推向更深、更遙遠的宇宙,直至消失在黎明前的微光里。
我劃掉愿望清單中的一件。
每每在城市的高樓林立待久了,我都會想念荒野。雖說每一次出行都說自己是說走就走,其實每一次都是早已計劃的精心安排。荒野旅行的意義,是對活著意義的思考?;钪旧頉]有意義,意義是我們后來加持的。這種加持,是自我心靈、情感、思想的投射。這種加持和投射,隨著我們生命的增長,閱歷的增加,由幼稚到成熟,再逐步圓滿。置身荒野,人類如此渺小,如一顆沙礫。生命如此短暫,如一顆朝露。能在短暫的一生中,不顧一切地向塵世張望一眼,能在追尋生命旅行中,體驗一顆逐漸飽滿的水珠到滴落在沙礫的過程,就是生命的快樂和長度。
死亡谷 千年回眸的瞬間
納米布沙漠,擁有三項世界之最。最古老的沙漠,至少5500萬年歷史。最高的沙丘,最高沙丘標高388米。最紅的沙漠,因沙土中含較高鐵離子元素,沙漠呈紅色,氧化時間越長,顏色越深。
遠眺45號沙丘,這座約五百萬年前就已形成的沙丘,彎曲柔美。夕陽把沙丘分為陰陽兩極,陽光照射到的地方,明亮絢紅,陰影部分,暗得深邃。明暗和色彩對比,棱線也被勾勒得清晰靈動,鏗鏘柔和。緊貼沙丘腳下,兀立的一棵刺槐樹,在大漠黃昏里,孤寂美麗。
45號沙丘,因距離自然公園大門45公里得名,被稱為“地球上最美的沙丘”。與45號齊名的大老爹沙丘,是索蘇沙維利里最高的沙丘,標高325米。沙丘上十幾個游客正在攀爬。兩座沙丘是這個國家的明信片。
夕陽的光輝傾瀉在荒蕪沙漠上。遠遠地,一陣孤寂的風(fēng),卷起流動的沙塵拋灑在空中。逆光凝望,天地之間拉起一張金色紗幔。剛才還清晰可見錯落起伏的紅色沙丘,瞬間被隱匿在帷幔之后。朦朧里,幾棵矮灌木在塵沙中低吟。
左側(cè)一棵獨自矗立的刺槐樹,樹冠寬闊,樹形優(yōu)雅,背景沙丘長而平滑的曲線,在太陽余暉與天空映襯下,輪廓格外引人注目,我被吸引著迎上去。身臨其境,隨處都是垂手可得的美景。綿延起伏的沙丘,流動的線條,大自然用光與影的變幻,在暗紅、磚紅、橘紅、紫紅的色澤中翩翩起舞,在跌宕起伏的旋律里變換著節(jié)奏。蒼涼中不乏熱情,粗糲中蘊含柔情。
這個夜晚,夜宿在納米布—諾克盧福國家公園內(nèi)的唯一酒店。酒店是25個帳篷樣貌獨立屋,分列接待廳兩側(cè),由甬道連接一排。我在漫天星空鋪天蓋地籠罩的紅沙漠美宿,獨享5萬平方千米的沙丘。躺在床上,透過玻璃窗,細數(shù)星辰,一夜無夢。
翌日,天未明,乘坐越野車深入“死亡谷”附近,再徒步貼近“死亡谷?!?/p>
“死亡谷”是另一番穿越時空的鬼斧神工。
徒步四十多分鐘,達到死亡谷。站在沙丘上俯看這片干涸近千年的灰白鹽堿盆地,各種形態(tài)怪異的枯樹稀疏地矗立。由于高大沙丘擋住大風(fēng)的侵襲,使得這些枯樹得以九百年不倒。清晨,沒有陽光的照射,周圍籠罩在神秘的凄涼詭異中。
走下沙丘,灰白鹽堿地布滿了龜裂紋。我在枯樹中穿行,等待太陽光影的造訪。
鈷藍色的天空下,陽光從沙丘頂部一點點迭進,在不同角度光線照射下,流動的紅沙漠每時每刻都變換著不同的顏色,絢麗的色彩配合形狀各異的千年枯樹,步移景異。此刻,無論鏡頭怎么拍,廣角的氣勢,中長焦的空間壓縮感,每一個畫面都空曠奇美,令人驚嘆。光影在沙丘、枯樹,灰白鹽堿地中穿梭,為你敘述滄海桑田的千年。當太陽熾烈的光照進這片鹽堿地每一個角落,陽光把溫暖給了荒涼,荒漠也有了溫度。偶爾,有游人走進鏡頭,定格了千年回眸的瞬間。
一半沙漠" 一半海水
納米布沙漠的沙丘,迎來了黎明。
一個神奇的清晨發(fā)生一件神奇的事情。大西洋上空溫潤的空氣被風(fēng)吹到了沙漠上,遇冷在納米布的沙丘上形成濕潤的薄霧。若隱若現(xiàn)的沙丘柔潤了。與沙漠緊密相鄰的大西洋,遼闊的海洋也隱匿于漫漫的晨霧中,潮涌的海浪,寂靜無處躲藏。
乘船出海觀日出的計劃,擱淺了。沖浪不成,那就去三明治灣沖沙。
納米布沙漠,是地球上唯一的沙丘海岸線,南北延伸1600千米。陡峭綿延的三明治灣,沙丘堆積到海岸邊。蒼穹之下,一半是沙漠,一半是海水。
荒原與大海,是風(fēng)暴與海浪“火與水”的洗禮。緊貼大海的古老沙漠,受大西洋上本吉拉洋流影響,是世界上最干燥的沙漠。白天最高溫度可達五十攝氏度以上,夜晚會低到零度以下。
四驅(qū)越野車載著我們,從沃爾維斯灣出發(fā),掠過沙灘濕地與瀉湖上成群聚集的火烈鳥,在沙漠與海浪之間狹窄的沙灘夾縫中前行,在沙丘的起伏中,轟鳴著油門,盤旋升至兩個沙丘的豁口處。
霧氣散去,陽光熱烈,天地一片澄明。爬上沙丘的最高處。褶皺起伏的沙丘是金色的,天空是矢車菊藍,大西洋是群青藍。視野無與倫比的開闊,我渺小而躊躇滿志。海風(fēng)夾著沙粒,清冷地拍打臉頰,風(fēng)聲凜冽。
我坐在沙丘的棱脊上,發(fā)了好大一會呆。
金色的沙丘與藍色的海洋之間,有一片寬闊的沙灘,沙灘上覆蓋著層層疊疊的沙子,海浪輕輕拍打著海灘,濺起白色泡沫在沙灘上雀躍。五部越野車停在沙灘上,幾個人從車的后備箱里往下搬東西,有人向我招手。
我順著沙漠的斜坡往下走,坡度的夾角差不多有三四十度,須得小心翼翼。細膩柔軟的沙沒過腳踝,低幫輕便鞋里灌滿了沙。沙子起到摩擦作用,可以讓腳立得穩(wěn)點,防止不小心哧溜地滑下去。我走走停停,俯看前方一道長長的白色彎鉤沙堤,沙堤橫臥在藍色的海面上。驀然想到一句詩,“萬里碧空如洗,寒浸十分明月,簾卷玉波流?!?/p>
來到團友們中間,四個簡易折疊桌拼成一個長方形桌子,非洲風(fēng)格桌布上擺滿各式美食,生蠔、比薩、水果色拉、香檳酒杯,充滿儀式感。
一邊是大漠,一邊是大洋,前一腳踩在炙熱沙漠上,后一腳邁進浩瀚海洋里。在沙與海交匯碰撞的三明治灣,我和來自各地的朋友,一起碰杯,慶祝我們有緣萬里相聚。
我乘坐的越野車駕駛員,是德國殖民者后裔,我們笑問他“你是德國人嗎?”他堅定地回答,“不,我是納米比亞人?!?/p>
似乎為了印證這一點,他啟動了一場熱情和激情的沙漠沖浪,帶我們離開三明治灣。汽車如一葉輕舟在沙海的跌宕里沖上滑下,沒有萬馬奔騰的激蕩,卻是激情四射的快感。
最美的風(fēng)景是有生命的風(fēng)景
在這樣一個地方,比荒涼更荒涼的,是廣闊的荒涼。
碎石鋪滿的土路,曲直兼具。汽車顛簸地通向荒涼的遠方,揚起的塵土,遮蔽了來時路。陽光炙烤大地,戈壁、石頭山丘、灌木草原,灼熱的空氣在四周蒸騰。路的兩側(cè),干枯的駱駝刺,風(fēng)滾草,星星散落的金合歡樹固守著旱季里的頑強。
汽車并不是這荒野中唯一的動態(tài)存在。落單的長頸鹿、成群的斑馬、跳羚、直角羚羊也會闖入視野。滿眼荒蕪又盡顯生機。
這片荒野跨過南回歸線,是廣袤的無人區(qū)。也是從納米布沙漠核心區(qū)索蘇沙維斯至中西部沿海城市沃爾維斯灣的必經(jīng)之路。
沃爾維斯灣是納米比亞第二大城市。入住的酒店與瀉湖一路之隔,巨大的瀉湖是南部非洲最重要的濕地之一,也是南部非洲最大的火烈鳥棲息地。成千上萬只火烈鳥聚集在一起,潔白泛紅的羽毛,長而彎曲的脖子,修長纖細的身姿,在太陽的光輝里,輕輕舞動出生命的旋律,優(yōu)美俊逸,自由又充滿活力。
我尤愛火烈鳥。記得愛上園藝種植之初,曾瘋狂地迷戀過園藝雜貨。有一年去日本看東京玫瑰花展,專門到小黑花藝店買了一大堆花園雜貨背回家,最愛的就是那對仿真紅色火烈鳥。每個綠意昂揚的季節(jié)里,火烈鳥,永遠是那一季花園里視覺焦點。
在沃爾維斯灣三天,瀉湖的日出日落、晴云陰霧,每天都有驚喜。優(yōu)雅的火烈鳥在大西洋淺灘上,抒寫著流動的生命。云霧彌漫時,淡墨薄色的靜謐。黎明澄凈時,春和景明的倒影。黃昏斜陽里,是落日熔金的舞者?;鹆银B,把靈動的色彩灑滿瀉湖?;鹆银B,也賦予我荒野旅行新的意義。
埃托沙的日出,銘心刻骨的不真實。冉冉升起在地平線的碩大紅日,被懸掛在眼前一棵金合歡巨大的弓形樹冠下,似乎我奔跑過去,就能把紅日攬入懷中。幾只奔跑的羚羊,讓我從亦夢亦真的視覺震撼中驚醒。
荒野上追蹤野生動物的蹤跡,新奇和驚嘆。一群斑馬排成一隊,低頭匆匆趕路,幾只跳羚從斑馬身旁躍過。兩只角馬互相凝視。這個在電視里見過的動物,現(xiàn)在就站在我眼前。全身有長長的毛,長得牛頭、馬面、羊須,頸部有黑色鬣毛,怎么看都不像馬,像牛更多一點。三只長頸鹿藏身灌木后,昂揚著長長的脖頸,啃食金合歡樹的綠葉。十幾只羚羊小心翼翼地靠近水塘邊,剛低下頭,又警覺地跑開,張望一會,再回到水塘邊。一二十只珍珠雞忙不迭在水塘邊東游西蕩。水塘后面,一頭犀牛遠遠地觀望,半天沒有移動半步。不知哪里竄出一只狐狼,快速閃過,跑進了灌木叢。我們運氣略微遜色,沒有見到獅子的蹤影。在這片干燥的熱帶草原上,動物要生存下來,是需要勇氣的。是與嚴酷生存環(huán)境抗爭的勇氣,是與弱肉強食捕獵者角逐的勇氣,是一代一代生存智慧進化的勇氣。
在這片原始的土地上,雄渾壯麗的野生動物景觀,把荒野之美推向極致。
作者簡介:
張蓮,蘇州高新區(qū)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在《西部散文選刊》《青年文學(xué)家》以及學(xué)習(xí)強國平臺發(f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