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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二題

2005-04-29 00:44:03姜貽斌
長江文藝 2005年4期
關(guān)鍵詞:白毛豬欄大黑

姜貽斌

地窖

那天夜晚,我悄悄地溜出屋子,要去做一件不光彩的勾當(dāng)。我本來是不愿意做的,但迫于無奈。我沒有經(jīng)驗,種的菜都死去了,沒有菜吃,所以,我要去人家的地里偷菜。

我不想偷村里人的菜,打算去遠(yuǎn)一點的菜地里,偷別人村子里的??墒牵矣峙磺宄男┦潜敬宓?,哪些是外村的。那些菜地都犬牙交錯在一起的,所以我根本就無法知道,盡可能遠(yuǎn)一點吧。就可能不是本村的。盡管對于知青來說,偷菜只不過是小事一樁,因為我聽說別的知青不但偷雞鴨,居然還偷豬,但我的心里還是跳得很慌亂,你們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一個老手。

這種勾當(dāng)對于我來說,的確是第一次。

本來,我可以順手在近處的那些菜地里,扯上一把辣椒茄子絲瓜之類的,可是我想,還是扯那些稍微遠(yuǎn)一點的菜地里的吧。于是,我就在那些坡坡坎坎的菜地里慌張地走著。

后來,我來到了一塊菜地,終于決定在腳下的這塊菜地摘菜。借著淡淡的月光,我迅速地把摘下來的辣椒茄子絲瓜放進(jìn)背心里。我當(dāng)時穿著短褲,一條背心扎在短褲里,這樣,背心就成了一個袋子。

我的手腳很快,不一陣子,我的肚子就像懷孕的女人鼓脹了起來,然后急忙往家里走。我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真是走得急不擇路,可是剛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腳下陡地踩空了,緊接著整個人往下面掉了下去。

我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喊聲。

我腦子一時糊涂了,等到意識回來了,這才明白我掉進(jìn)了地窖里,因為里面充滿了紅薯腐爛的氣息。那地窖很深,是村里人用來保管紅薯的,他們下地窖,一般用梯子上下。這我見過。我趕緊摸了摸疼痛的身體,幸虧沒有摔傷。唉,我真是太倒霉了,第一次偷菜就出師不利。罵完之后,才覺得更嚴(yán)重的問題出現(xiàn)了,那就是,我怎么上去?

我偷的那些菜全部從我的背心里掉落了出來。我己經(jīng)管不得這么多了,只想趕緊想方設(shè)法爬上去。于是,我試探著用雙手撐著井壁,腳企圖踩著一點凹處,可是,井壁光溜溜的,一肚子力氣根本就用不上。腳踩上去又滑下來。我又急又慌,幾次努力也是無用,況且,一點點狗力氣在急迫中也折騰得不剩斤兩了。

我仰望著天上稀疏的星星,多么希望從星星上突然能夠吊下長長的繩子來啊,當(dāng)時,我真是絕望了,我絕望的意思不是害怕有什么生命危險,而是害怕這事情一旦傳了出去,我這張臉往哪里放???

有那么一陣子,我徹底地灰心了,不再做任何的努力了,站一陣,又蹲下來,好像在默默地心甘情愿地等待著命運(yùn)的發(fā)落,心里卻后悔莫及。我甚至也大喊了幾聲,可是誰聽得見呢?離村子那么遠(yuǎn)。

看來只有耐心地等到天亮了,心里十分黯然。

這時,我似乎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我好像終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什么也不顧忌了,扯開喉嚨大喊,快來救我——

那腳步好像猶豫了一下,然后飛快地朝地窖邊走來,是誰呀?

這是大娘的聲音。

我急忙說,大娘,是我小姜。

大娘哎呀了一聲,說你等等,便迅速地離開了。我想,她肯定會叫來一伙人,到時候我真是尷尬和難堪。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著眾人鄙夷的目光。沒多久,大娘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奇怪,卻沒有聽見許多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那么,大娘肯定是一個人來的,我不由暗暗感激。

大娘拿來了一根長長的繩子,她把手電光射進(jìn)了地窖,然后把繩子甩下來,急促地說,小姜啊,趕緊把繩子綁在腰子上,大娘在上面拖你。

我于是把繩子緊緊地綁在腰身上,說,大娘,我綁好了。

大娘說,我們一齊用力,來,一,二,三——

我相信大娘的力氣,她是婦女中力氣最大的,工分也掙得最多,跟男勞力也有一比,我當(dāng)即手腳并用,加之又有大娘在上面死勁地拖,我便一點一點地像魚終于浮出了水面。

當(dāng)我終于站定在地面上時,我感激涕零地說,大娘,真是感謝你啊。

大娘手里一邊氣喘吁吁地收著繩子,一邊驚詫地問,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我……我……我羞愧難言,不知該怎么回答。

大娘可能也明白了什么,便再也不問我了。

我說,大娘,這么晚了,你來菜地做什么?

大娘笑了起來,說突然來了個親戚,還沒吃飯,想摘點菜給她弄飯吃。

哦。我其實還很想對大娘說。請她千萬不要將此事說出去了??墒俏疫€沒有張嘴,大娘卻說了,沒有菜吃,只管到大娘家里來拿就是了。

第二天,她就送了一籃子菜給我,又叮囑說,記著,沒有菜吃了,來拿就是了。

這件事情,村里人除了大娘之外,誰也不知道,甚至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因為我沒有聽到一點風(fēng)聲。那么,她那天晚上肯定一開始就考慮好了的,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一直替我死死地保著密。

大娘呢,還是像以往一樣對待我,似乎從來也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

我去年到了插隊的村子,看見了大娘,大娘的屋里亂七八糟的,幾個崽分了家,把房子砌遠(yuǎn)了,她就一個人守著老屋過著日子。屋子里堆滿了柴禾,那肯定是她一點一滴從山上撿來的。大娘算來已經(jīng)是八十歲了,蒼老至極,顫顫巍巍的。而且顯得極其的矮小,再也看不出以往的結(jié)實了。

我激動地抓緊她的枯手,說,大娘,我來看你了。

大娘渾濁的眼睛望著我,根本就沒有認(rèn)出我。我說,大娘,我就是小姜啊。

大娘搖晃著頭,小姜?哪個小姜?又搖搖頭。

看來她已經(jīng)記不得了。

我不心甘,為了打開她那封存的記憶,我說,大娘,我就是當(dāng)年那個被你從地窖里面拉出來的小姜啊。

大娘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搖晃著銀白的頭。

我沒再說話了,放下手中的東西,便迅速地跑了出來。

碧藍(lán)色的天空一片模糊。

白毛

隊里照顧我,讓我喂豬。

豬欄里,三頭豬,一大兩小。那頭白毛豬起碼有九十多斤了,兩頭黑色的小豬呢,還只有五十來斤吧。一開始,它們不太理睬我,只是鼓著眼睛掃一眼我這個陌生人。喂豬的八娘前天去世了,由我來接班。

所以,它們覺得我陌生,也不是沒有道理。

豬欄里的那股臭氣太難聞了,我只有極力克服,因為我今后每天都要聞這股臭氣了,所以,聞了幾天也就聞習(xí)慣了。

我每天細(xì)心地喂養(yǎng)它們,扯豬草,洗凈切碎,然后再摻細(xì)糠,然后再加點米煮成豬潲。喂了幾天,它們居然也熟悉了我,見了我,就嘰嘰哼哼高興地走過來,搖頭擺尾的。

為了使豬欄里少一點臭氣,于是,我每天還要挑水清洗一遍。三頭豬很配合我,尤其是那頭白毛豬,也自知年紀(jì)大一點,一見我來清掃,便帶頭走出了豬欄,像個紳士似地去外面散步。如果兩只黑色的豬還在瞌睡,它便要用嘴巴拱醒它們,并發(fā)出不滿的哼哼聲,好像在說,你們怎么這樣不自覺?還不快出來?

后來,我還給它們洗澡。一開始,它們也不太習(xí)慣,一見我要給它們洗澡了,就滿豬欄里跑,遠(yuǎn)遠(yuǎn)地躲避我,害得我跑來跑去的,跑出一身大汗,便惡罵,惡罵也不聽,好像是故意在逗我生氣似的。當(dāng)然,后來就習(xí)慣了,我只要一叫洗澡啦,它們居然就乖乖地并排站著,一邊讓我淋水,一邊讓我拿刷子輕輕地刷洗。

所以,豬欄里變得很干凈了,它們也變得很干凈,那臭味于是就少多了。

隊長見了很是滿意,交待說,一定要喂好啊,發(fā)現(xiàn)有病了,要及時叫獸醫(yī)來。大隊早就說了的,每個小隊的豬欄里不能夠少于三頭豬。

所以,我就感到了這肩上的擔(dān)子非同小可,生怕豬生病了或是死了。我知道隊里很窮,再也拿不出錢去買豬崽了。

我還給它們?nèi)×嗣?,白毛豬干脆就叫白毛,另外兩頭呢,一頭叫大黑,一頭叫小黑。叫著叫著,它們竟然就知道我是在叫誰 。如果我單獨(dú)叫白毛,白毛就會乖乖地走到我的跟前。而大黑和小黑呢,是不會來的,因為我沒叫它們么。

最讓我感動的是,有一天我感冒了,頭痛發(fā)燒,一身軟綿綿的。那時,我感到最為孤單了。如果在家里,至少還有父母問寒問暖,拿藥送水??墒沁@里呢?人們都出工了,誰還能夠顧得上我呢?

剛進(jìn)入秋天,天氣還很熱,我就在地上鋪了一張草席,昏昏糊糊地躺著起不來了。

可是,不知什么時候,我感覺到有什么熱呼呼的東西,在我的手上腳上輕輕地拱著。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白毛和大黑小黑。它們似乎也知道我病了,一律瞪著驚慌的眼睛,焦慮不安地看著我,束手無策地哼哼叫著。見我醒來了,它們激動了起來,激動了一陣,便不再用腳拱我了,也不再哼哼地叫了??赡苁怯X得哼哼地叫也是無用,它們便伏在地上,安靜地看著我,似乎在鼓勵我戰(zhàn)勝病痛。它們就像一群安慰天使。

我的淚水一下子奔涌而出。

喂著喂著,豬們就漸漸地發(fā)胖了,尤其是白毛,簡直像是充了水似的,一天一個樣,毛亮膘肥。那大黑和小黑呢,也不示弱,呱嘰呱嘰地?fù)屖?,你追我趕,似乎要跟白毛一爭高低。

有時,看著它們你爭我搶的,我就情不自禁地發(fā)笑,你們是餓死鬼嘞。哎,你還別說,這話還真是得罪了它們,因為它們聽得懂啊,便一齊抬起頭來,朝我射過不滿的眼光。

村里人有時也來看,看了還夸張我,說你還真是有辦法啊,從來也沒有喂過豬的,竟然也喂得這么好。又開玩笑說,你真是像在帶崽一樣啊。

看著看著,人們就議論了,還不如把白毛殺了吃,怕是有一百七八了呢,一身肥膘哩。

隊長那天也在,聽了就發(fā)火,你們是不是祖宗十三代沒吃過豬肉了?只曉得吃吃吃,吃你娘的腳。大隊如果要來找麻煩,誰負(fù)責(zé)?

眾人不語。

我是堅決站在隊長一邊的,我舍不得殺它,即使它到了一定的重量。

因為我跟它有感情了。

那正是春荒,村里人吃沒吃的,肚子餓得咕咕叫,更不說見葷了。吃的菜都是清湯寡水的,勞動力就明顯地下降了,有幾個人甚至還昏倒在地里。有人便提議,隊長,殺頭豬開開葷吧,再這樣下去,怕是熬不住了。

隊長不高興地說,那把你殺了行啵?

接下來的幾天,又有人昏倒在地,男女都有,所以,那田里的事情,簡直沒辦法做下去了。

有人又兇狠狠地說,隊長殺吧。

隊長卻不再吱聲了。

隊長那幾天沉默不語,卻老是在豬欄邊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嘴里吧著旱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頭一身肥膘的白毛,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十分復(fù)雜,轉(zhuǎn)一陣,又背著雙手,勾著腦殼悶悶地往家里走。那弓著身體,就像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看到隊長這反常的神態(tài),心里立即慌亂了起來,是不是隊長要打白毛的主意了?

那時,隊里已經(jīng)拿不出米來喂豬了,我便多次對隊長說,豬都瘦了,催促他從米倉里拿點米。

隊長說,米倉里哪里還有?人都沒有吃的了,還顧得上豬?

豬白毛和大黑小黑呢,雖然似乎理解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仍然爭著吃潲,但是,明顯的不像以前那樣迅速地長膘了。我心里焦急得很,恨不得到哪里去偷幾擔(dān)谷來,讓它們的伙食改善一下。所以,我每天只有發(fā)瘋似地扯豬草,盡可能扯那些嫩一點的,再把豬草切得碎碎的,讓它們好進(jìn)口。

有一天,我去山坡上扯豬草,剛走到豬欄邊,就聽見隊長在歇斯底里地叫喊,哎喲哎喲,他娘的豬咬人了,喂,你快去告訴大隊,就說白毛瘋了。

隊長痛苦萬狀地伸出血糊糊的一根指頭。

我慌了,但還是不相信,說,不會吧?我想仔細(xì)看看他的傷口。

隊長卻大發(fā)脾氣,把那血糊糊的手指頭在空中亂舞,我?guī)资畾q的人了,難道還會騙你么?

我來不及仔細(xì)看,于是以為白毛真是瘋了,便馬上跑到大隊,把這事說了。

大隊的人說,豬瘋了還留著做什么?還讓它再咬人?。磕勤s緊殺掉吧。

我急匆匆地跑回來,隊長的手指已經(jīng)用布條纏起來了。

我著急地問,隊長不要緊吧?

隊長咬牙切齒地說,還不要緊?老子的骨頭都差點咬斷了,他娘的,真是瘋了。

又問,大隊怎么說?

我結(jié)結(jié)巴巴不情愿地說了,然后竟然蠢里蠢氣地問,真是白毛咬的么?

隊長眼睛朝我兇兇地一橫,叫道,不是白毛咬的那是你咬的?你不相信?那你就去問它。不過,說實話,我是有點懷疑,白毛怎么會咬人呢?它哪里又會瘋呢?它不是安靜地躺在豬欄里么?但隊長既然一口咬死是白毛咬的,而白毛又不會說話,我又怎么來證實?

明天就殺。隊長憤憤地說罷,甩手就走了。

我無限傷感地走到豬欄里,這時,白毛和大黑小黑都擺頭擺尾地圍攏來,用長長的嘴巴拱著我的腳,很是親熱。我蹲下來,撫摸著白毛的腦袋,說,你咬了那個光腦殼隊長么?白毛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哼哼著,搖晃著腦袋,眼睛看著我,閃出無限的冤屈。

我頭腦里這時突然一閃,哦,是不是隊長故意弄傷自己的手。然后找個借口將白毛殺掉呢?

我想馬上去隊長那里去證實,我一定要仔細(xì)地看他的手指頭,到底是不是白毛咬的。但我知道,即使證實了又怎么樣呢?隊長肯定也會殺掉它的。你想想吧,既然隊長動了這樣狠毒的心思,甚至于不惜弄傷了自己,如果不殺掉白毛,他一定不會罷休的。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挽救白毛的性命了,于是在那天晚上,便給白毛單獨(dú)弄了一些吃的,我還從別人的雞窩里,偷了一只雞蛋放在潲里。白毛很聰明,在潲盆里嗅了嗅,有點驚詫,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它?大黑小黑也在一邊嘀咕,為什么只給老大吃小灶呢?簡直沒有道理嘛。于是,它們總是想過來搶上一口,我見它們這樣不通情達(dá)理,就大聲地兇它們。

白毛一邊吃,一邊驚訝地看著我,似乎警覺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將要發(fā)生了。所以,它吃得很是猶疑,平時它的胃口很大,總是將潲盆舔得干干凈凈的,可是,今晚上卻剩下不少,讓大黑和小黑搶著吃了。

我那天晚上沒有回屋子里睡,就坐在豬欄里,一邊輕輕地拍著白毛,淚水一邊徐徐地流著。白毛哪里瘋了啊?它溫馴得簡直像一只小鳥,伏在我的身邊。我痛恨隊長,他真是太缺德了,居然想出這么一個歪點子來殺白毛。同時,我也痛恨自己,竟然連一點保護(hù)它的能力都沒有。

我真是該死啊。

我哽咽地說,白毛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

我一直坐到天亮。白毛和大黑小黑就呼呼地睡在我的身邊,憨態(tài)十足。

一清早,隊長就叫了一群人來,他驚訝地看我一眼,也不跟我說話,然后手一揮,就指揮人捉拿白毛。

我站起來,大聲吼道,你們不能殺它。

隊長說,它咬人還不殺?

我也像發(fā)瘋了,突然拼命地把他們往豬欄外面推,一邊叫喊,你們不能殺白毛,不能殺它——

隊長看來已經(jīng)徹底地硬了心腸,手又果斷地一揮,叫幾個人沖上來扭住我,另外的人便去抓白毛。

白毛一開始只是驚恐地看著,它已經(jīng)預(yù)感到死到臨頭了,可是,它根本就不想死,它還想好好地活下去,于是便有力地掙扎著,嚎叫著,還兇兇地咧開嘴巴咬,那幾個人怎么抓也抓不穩(wěn)。

這時,情急之中,我喊道,白毛,快跑。

白毛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它真是無比的勇敢啊,拼命一犟,就從人們的手中犟脫了,然后從人們的胯下溜走了,它終于從豬欄里跑了出來,然后瘋狂地滿世界亂跑。它絕望地嚎叫著,急不擇路,不時地撞到墻壁上,然后又迅速地返回來,朝空曠的地方奔跑。白毛還不時在急切這中望我一眼,希望我能夠救它一把。

可是我已經(jīng)被人死死地拖住了,怎么掙扎也是無用。

我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我希望白毛快跑,跑到一個人們抓不著的地方去,哪怕是跑到大山里做一頭野豬。

淚水盈滿了我的眼睛,我大聲呼喊,快跑啊白毛,不然就沒命了。

隊長手里揮著鋒利的刀子,急得直跺著腳,大聲叫喊,圍住它,圍住它。

可是,誰也不敢去圍,害怕被瘋狂的白毛咬傷了,人們氣急敗壞地沖上去,然后又害怕地往后退縮。驚慌地喊道,隊長隊長,它兇得很哩。

隊長大叫,你們哪里這么沒有卵用???

想了想,隊長便丟下手里的刀子,抄起一根粗大的棒子,氣勢洶洶地朝那頭逃跑的白毛跑去,我從來也沒有看到隊長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啊,他好像簡直也瘋了,舉著棒子一路猛追。

我希望白毛順著小路跑,一直跑,一直跑。

可是白毛也慌張了,它哪里見過這種場合啊,跑著跑著,竟然掉了水田里。緊接著,隊長也跟著跑進(jìn)了田里,一不小心,竟然還摔了跤,一身泥水。

于是,隊長更是氣憤了,一邊大罵你這個蠢豬啊,一邊步步接近白毛。白毛先還是能夠跑的,后來就跑不動了,因為那田里是一片泥水,它的身體太重了,四只腿陷進(jìn)去就很難拔出來。

紅了眼的隊長很快地就走過去了,高高地?fù)]著棒子,狠狠地朝白毛的頭打去。他打得真是殘酷,打得真是狠毒,白毛痛得撕聲裂肺的嚎叫,泥水四濺,那場面真是慘不忍睹。

我發(fā)瘋似地叫喊,隊長你別再打了——

可是,隊長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到我的叫喊聲,繼續(xù)拼命地抽打。那沉悶而重重的聲音,一記一記,就像是抽在了我的身上。

鮮血從白毛的七竅洶涌而出,田里流著白毛的血,像一塊塊紫色的綢緞,驚心動魄。

白毛終于被活活地打死了,倒在了泥水里。

可是,它鮮紅的眼睛一直是睜大著的,射出無比的痛苦和冤屈,還有對我的不滿和留戀。它不明白我為什么眼睜睜地看著它挨打,卻不舍身去營救它。

一身泥一身汗的隊長,罵罵咧咧地叫人把白毛抬上來,在水塘里把白毛身上的污泥洗了洗,就立即在禾場上開腸剖肚。

然后,每家每戶都高高興興地分了一塊。馬上,村子里的上空炊煙陣陣,空氣里飄蕩著一股股誘人的肉香味。

我也分到一塊,盡管我肚子里也無油水,但是,我哪里吃得下?我含著淚水,把它埋葬在了山腰上。

幾乎半年吧,我沒有理睬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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