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穎
上小學時,父母是不許我騎車的。只好無可奈何地去擠公共汽車。
七歲時
那是第一次自己去擠車,看著人群“轟”地涌向車門,我呆在了車前。從前可都是壯實的爸爸走在前面為我開路的啊!現(xiàn)在可怎么辦?沒辦法,只得隨著人群向前擠??墒牵淮?,兩次……我被人群拋到了最后面。一輛,兩輛,車一輛輛向車站駛來,我擠呀擠呀,可是……在人流的沖擊下一次次落到后面??斓?點了,上班上學的人群漸漸減少,我這才擠上了公共汽車,結(jié)果嘛,可想而知,自然是遲到了,還被老師狠狠地批了一頓。
九歲時
經(jīng)過兩年擠車生涯的我深深意識到:如果不想遲到挨批或晚了吃飯,就必須放下矜持,拼命地去擠。
來到車站得等個十來分鐘,此時我就會鉆到剛開的報亭下大飽眼福。第一次去時,店主還熱情地問我要些什么,到了后來,我去看書就有點悲劇性了,看見我這個囊空如洗卻肆無忌憚的小學生,店主連理都不理,朝我直瞪眼(苦于面子才沒攆人呀!)。
報紙看了一半,“1”路車才千呼萬喚地駛來,車仍在行駛中,人群便如排山倒海之勢涌上,我抓著車門直至停穩(wěn),以求占個有利地形。待門打開,我在層層包圍中擠來擠去。自然也少不了挨幾聲罵,行為雖不好,但稍稍文明些,作為學生實在是不應(yīng)該啊。
車開了,重重的書包勒在肩上,得用吃奶的力氣挺著。剎車時,靠與別人的身體摩擦屹立不倒。
十歲時
那一年愛上了零食,口袋里總是空蕩蕩的。無奈中,只好與同學“瞞天過海”——共用月票。一天下來,雖也能省下一點兒錢,但滋味畢竟不好受,于是改過自新,咱要走陽關(guān)大道,大不了走著回家唄。
十二歲時
這時已懂得一些道理,自己雖還擠車(不得已而為之嘛),但是遇到小孩子也會幫幫忙,免得他們遲到挨批,碰見老人,更是會毫不猶豫地讓出自己的位置。一年下來,身邊多了一群同校的小朋友,還得到了不少老人的夸獎,心里美滋滋的。
……
成長依舊在繼續(xù),但是我的擠車生涯卻基本結(jié)束了。上初中后,父母贈予我一個更方便的“代步工具”——自行車,于是我與公共汽車說了“拜拜”。
六年的擠車生涯,小嘗人間百味。這六年,在我的人生閱歷上重重地添了幾筆。
總難忘擠車的那幾年,我成長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