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天竺
選擇幸福,
你只需活在當下,
選擇意義,
你則必須設計未來。
最近我迷上了美劇《英雄》(《hero》)。
故事講述一群天生不凡的人。他們開始以為自己與他人一樣,沒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有特異功能。在日本,有個叫中村寬的職員可以用意志穿越時間;在紐約,一個激進的藝術家艾薩斯能夠繪制未來的圖畫;在洛杉磯,一個不得志的小警察馬特能夠傾聽人內(nèi)心的想法;在得克薩斯州,一個高中啦啦隊員克萊爾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有再生功能;而男主角皮特發(fā)現(xiàn)他可以飛……他們必須與一個叫薩拉的具有意念移物能力的連環(huán)殺手作斗爭,并且阻止一場紐約的核爆炸,來拯救人類,而他們的事跡將被載入史冊,他們將成為英雄。
這看起來是一部成年人的童話。我卻為它奇幻的想象和扣人心弦的情節(jié)所動,更為美國人骨子里的英雄主義情結所動。故事里的主角之一中村寬有一張圓圓的孩子氣的臉,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像日本動畫片里的哆拉A夢,他在屏幕上最經(jīng)典的表情是一臉鄭重其事地說:“拯救世界是我的責任,我要成為英雄!”他的父親是一個大財團的總裁,希望他能管理公司,獲得巨額利潤,反對他冒著生命危險做什么“拯救世界”之類的傻事。但他顯然是要選擇做一個理想主義者。其他的人物,像皮特之類也是同樣。他們都愿意置生死于度外,去選擇做一個英雄。
這個情節(jié)太童話了,我相信如果中國人來拍,一定會把它拍成兒童片,而且還是那種給低齡兒童看的,類似《奧特曼》的那種,但美國人是拍給大人看的,而且拍得嚴肅異常,一度成為美劇收視冠軍。這當然跟它充滿懸念的情節(jié)發(fā)展和高超的特技制作有關,但我覺得更多的是故事的英雄主義氣氛帶來一種強烈的悲劇美,使得故事具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英雄主義似乎是美國影片和電視劇的永恒主題。我們國家的媒體則很少有英雄主義色彩。所以我們的國民較缺少英雄情結。不要說成年人都是利益動物,連孩子們都不相信英雄。不信你去問我們十幾歲的學生:“你將來愿意不愿意做個英雄?”他們可能會嗤笑你腦子有問題。
確實,因為生活的造化,即使是一個喜歡英雄的人,在現(xiàn)代社會,也無法成為一個徹底的理想主義者;但假如在我們的童話里,也沒有英雄的存在,這個世界是多么的悲哀。成年人失去希望和理想或者可說是一種生活的真實,但假如連十幾歲的少年都只剩下市儈的嘴臉,這個世界,還能去哪里尋找美和希望?
這個時代還有人會像當年的周恩來那樣,大聲跟老師說“為中華崛起而讀書”嗎?
有人說20世紀、21世紀是沒有英雄的時代。其實不是時代不出產(chǎn)英雄,而是因為我們不再相信英雄,因為我們的學校、媒體、生活圈,習慣于用分數(shù)告訴我們,什么是生存的惡性競爭,很少教我們學會怎樣度過有意義的人生。
《英雄》劇里有個壞蛋林曼達,他有一句話倒是說到本質:作為人,想有怎樣的人生是個重要的問題。你不能同時選擇幸福的人生和有意義的人生。因為選擇幸福,你只需活在當下,選擇意義,你則必須設計未來。
做一個享樂主義者未嘗不可,但完全沒有理想主義者的世界是寂寞的。它是一片無盡的沙漠。
當美國人的電視在熱播英雄故事的時候,我國的電視屏幕上正充斥婚外情、宮廷斗爭、超女快男,美國的孩子希望自己成為超人和蜘蛛俠去救人于水火之中,中國的孩子則要么奔命于上各種“班”,要么做著追星夢,期待天上掉餡餅名利雙收。
21世紀,是人的素質較量的時代。
我們?yōu)橹袊鴾蕚淞耸裁矗课覀優(yōu)槭澜鐪蕚淞耸裁??我們這一代更需要喊出“我要做個英雄”!
(林雪鳳摘自《中國青年》 2008年第6期)
送你一杯茶
最近聽說“英雄”,是在觀看電影《長江七號》的時候:常常被人嘲笑的小狄在女同學挨欺負時挺身而出,他說:“欺負女孩子,不是英雄?!睕]有人相信這句話,大家覺得“英雄”只是導演為失意者炮制的一個美夢而已。比較而言,充滿奇幻情節(jié)的《英雄》卻風靡全美。同是呼喚“英雄”,為何反差巨大?這是人生選擇的不同,前者選擇滿足,只要抓住“眼前”即可;后者關注意義,則必須設計未來,這是相信并產(chǎn)生英雄的土壤。
《英雄》的編劇說:“‘英雄就來自我們身邊。”謹以此句共勉。(末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