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詞類是現(xiàn)代漢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分清詞類有助于能更好地認識現(xiàn)代漢語的規(guī)律。本文以邵敬敏的《現(xiàn)代漢語通論》,張斌的《新編現(xiàn)代漢語》,胡裕樹的《現(xiàn)代漢語》,邢福義的《現(xiàn)代漢語》,黃伯榮、廖序東的《現(xiàn)代漢語》等五本教材中的詞類部分為研究對象,重點比較它們的不同之處,對其中的幾個問題談一些粗淺的認識。

關鍵詞:現(xiàn)代漢語 教材 詞類

學術界在上個世紀曾經(jīng)就漢語詞類問題進行過三次大的討論,一次是在30年代,一次是在50年代,還有一次在80年代。通過討論,大家基本上都逐步統(tǒng)一到這樣一個觀點上:詞類是詞的語法分類,是按詞所具有的不同的語法功能所劃分出來的類別。

一、漢語的詞類系統(tǒng)

前人提出過三種依據(jù):詞的形態(tài)、詞的語法意義、詞的語法功能。但就劃分漢語詞類來說,最佳的依據(jù)是詞的語法功能。

邵敬敏的《現(xiàn)代漢語通論》,張斌的《新編現(xiàn)代漢語》,胡裕樹的《現(xiàn)代漢語》,邢福義的《現(xiàn)代漢語》,黃伯榮、廖序東的《現(xiàn)代漢語》這五本教材,對詞的分類各有不同

邵敬敏本將詞類系統(tǒng)分為實詞和虛詞,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區(qū)別詞、副詞、嘆詞、擬聲詞等十類;虛詞包括連詞、介詞、助詞、語氣詞四類。

張斌本將漢語詞類系統(tǒng)分為實詞、虛詞和擬音詞,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區(qū)別詞、副詞;虛詞包括連詞、介詞、助詞、語氣詞;擬音詞包括象聲詞和嘆詞。

胡裕樹本認為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副詞;虛詞包括連詞、介詞、助詞、語氣詞、嘆詞、象聲詞。

邢福義本認為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虛詞包括副詞、連詞、介詞、助詞、擬音詞。

黃伯榮本中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區(qū)別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副詞、嘆詞、擬聲詞;虛詞包括連詞、介詞、助詞、語氣詞。

可以看出,這五本教材對名詞、動詞、形容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歸為實詞,連詞、介詞、助詞歸為虛詞,看法是一致的,并不存在分歧。

二、對副詞的歸類看法不一,對副詞的劃分有分歧

自從《馬氏文通》以來,副詞一直是漢語詞類研究中引起爭議和存在問題比較多的一類詞,早期的語法著作如《新著國語文法》《中國文法要略》《中國現(xiàn)代語法》《語法修辭講話》都將意義作為劃分虛實的主要標準,所以都把副詞劃歸到虛詞一類中。有的則歸為實詞,如馬建忠從意義出發(fā),把副詞(狀字)劃為實詞。還有一種觀點就是劃歸到虛詞和實詞中,如王力在《中國現(xiàn)代語法》中認為:“副詞可說是介乎虛實之間的一種詞。他們不算純虛,因為它們還能表示程度、范圍、時間等;然而它們也不算純實,因為不能單獨地表示一種實物、實情、實事?！睂τ诟痹~,這五本教材也存在不同的觀點,邵敬敏本、張斌本、胡裕樹本、黃伯榮本認為應該歸為實詞,因為副詞可以單獨充當句法成分;而邢福義本將其歸到虛詞一類中,因為副詞沒有實在的詞匯意義,只表示一定的語法意義。

三、對形容詞的劃分有不同的認識

胡裕樹本、黃伯榮本將形容詞分為兩類,一類是普通形容詞,普通形容詞具備充當謂語的功能,大都能受程度副詞的修飾;另一類是非謂形容詞,非謂形容詞不能直接充當謂語,不能受程度副詞的修飾,如“小型、慢性、初級、大號”等。邵敬敏本、張斌本、黃伯榮本則將形容詞中的非謂形容詞單獨列為一類,稱為區(qū)別詞,與名詞、動詞、形容詞等并列,認為區(qū)別詞是用來表示事物的屬性的,具有分類作用,它跟形容詞有區(qū)別:形容詞能充當定語,還可以充當謂語、補語和狀語,能前加副詞“不”,而區(qū)別詞則只能充當定語,不能充當謂語、補語等,不能前加“不”。將區(qū)別詞單列為一類是切實可行的,這樣可以將形容詞中的非謂形容詞與普通形容詞區(qū)別開來?？紤]到不同方面的用途,特別是對于語法教學,分為并列的兩類形容詞和區(qū)別詞,認為形容詞包括性質(zhì)形容詞和狀態(tài)形容詞是比較好的。

四、對代詞的不同認識

對代詞的分類曾存在歸為實詞或虛詞兩種不同的觀點,馬建忠和黎錦熙將代詞歸到實詞中。上世紀40年代,王力、呂叔湘將代詞看作是非實詞,但不同于虛詞,高名凱則將其劃歸到虛詞一列中。直到50年代的大討論才明確提出應根據(jù)語法功能來判斷詞的虛實,代詞自然而然地被歸到實詞中。這五本教材都將代詞看作實詞,基本觀點是一致的,但也有一些不同之處。一般情況下,詞的語法分類,包括進一步分子類,應該根據(jù)詞的語法功能。張斌本認為代詞不是根據(jù)句法功能來劃分的,而是根據(jù)篇章結構功能,即是否具有替代或指稱功能劃分出來的一種特殊詞類,認為代詞分子類也應該從表達和篇章的角度著眼,從使用功能的角度分類更加實用,即分為代體詞、代謂詞、代加詞,這與其他版本分為人稱代詞、疑問代詞、指示代詞有區(qū)別。

關于代詞“人家”[1],黃伯榮本認為代詞中的“人家”是跟“自己”相對的,泛指對話雙方以外的人,與“別人”指稱相同,如:你這種態(tài)度,會傷害別人,也會傷害到自己。隨著漢語的不斷發(fā)展,“人家”這個詞的用法也不斷擴大,除了跟“自己”相對外,還可以用來稱代自己,略有些不滿意、不高興的口氣,較多地用于戀愛中的女性一方,帶有撒嬌的感覺,如:“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人家都急死了!”這里的“人家”指的就是說話者本人。在丁聲樹《現(xiàn)代漢語語法講話》中也曾提到過“人家”這個詞,認為“人家”有時候也可以指“我”,如“別鬧了,你把大衣給我吧,人家是來拿大衣,想找地方睡一睡,黑夜好值班。”[2]

五、對嘆詞、擬聲詞劃分的不同認識

邵敬敏本、黃伯榮本把模擬自然界聲音的擬聲詞(也叫象聲詞)和用來表示強烈感情和招呼、應答的嘆詞歸到實詞一類中,因為擬聲詞可以充當定語、狀語、補語甚至謂語等句子成分,嘆詞雖然不能在句子中單獨充當結構成分,即通常不跟其他詞發(fā)生結構關系,但卻能獨立成句,獨立成句也是句法功能的一個表現(xiàn)。

胡裕樹本將嘆詞跟象聲詞歸到虛詞當中,因為這些詞沒有實在的詞匯意義,意義比較虛化。邢福義本將嘆詞和象聲詞合稱擬音詞,劃到虛詞中。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情況,就是將擬音詞獨立于實詞、虛詞之外,認為擬音詞是以模擬聲音為主的特殊詞類,象聲詞和嘆詞的表達功能和句法功能都比較特殊,簡單的虛實兩分并不恰當。

六、對語氣詞劃分的不同認識

現(xiàn)代漢語中“吧、嗎、呀、呢、啊”等一類詞,《馬氏文通》中稱為“助字”,楊樹達稱為“語末助詞”,《新著國語文法》中稱為“助詞”,《現(xiàn)代漢語語法講話》稱為“語助詞”。王力在《中國現(xiàn)代語法》中曾說:“在大多數(shù)情形之下,每一句話總帶著多少情緒。這種情緒,有時候是由語調(diào)表示的。但是語調(diào)所能表示的情緒畢竟有限,于是中國語里還有些虛詞幫著語調(diào),使各種情緒更加明顯。凡語言對于各種情緒的表示方式叫語氣;表示語氣的虛詞叫做語氣詞?！盵3]對于語氣詞,一般都單列一類放入虛詞中,邢福義本把用在句尾表示種種語氣也可以用在句中表示停頓的詞歸為助詞一類,稱為語氣助詞。其余幾本教材都把表語氣的助詞(“嗎、呢、吧、啦、啊、呀”等)從助詞里面分出來單獨成為一類,稱為“語氣詞”。

七、結語

通過上面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詞類系統(tǒng)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語法問題,大到漢語可以分幾個詞類,詞類的虛實劃分,小到每一個詞的歸屬。這五本常用現(xiàn)代漢語教材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詞類在語法系統(tǒng)中占有重要地位,劃分詞類不論是對于語法研究,揭示語言結構的客觀存在,還是對于詞類劃分以及語言的應用,都有著重要的價值。

注 釋:

[1]黃伯榮,廖序東:《現(xiàn)代漢語》,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9.

[2]丁聲樹《現(xiàn)代漢語語法講話》,北京:商務印書館,1961:149.

[3]王力《中國現(xiàn)代語法》,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參考文獻:

[1]邵敬敏.現(xiàn)代漢語通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張斌.新編現(xiàn)代漢語[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

[3]胡裕樹.現(xiàn)代漢語[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9.

[4]邢福義.現(xiàn)代漢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5]黃伯榮,廖序東.現(xiàn)代漢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6]張先亮.理論語法研究與比較[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

[7]丁聲樹.現(xiàn)代漢語語法講話[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1.

[8]陸儉明.現(xiàn)代漢語語法研究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尹靜靜 浙江金華 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 32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