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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貝馬斯的商談共識論及其理論形式

2010-04-05 13:35:36鄭敬高
東方論壇 2010年6期
關鍵詞:哈氏哈貝馬斯共識

鄭敬高 顧 豪

(中國海洋大學 法政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東方論壇

哈貝馬斯的商談共識論及其理論形式

鄭敬高 顧 豪

(中國海洋大學 法政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面對技術理性統(tǒng)治所帶來的西方社會的合法化危機,哈貝馬斯在其商談政治觀的理論框架下提出了商談共識的理論思想,試圖為解決價值多元社會的發(fā)展困境提供一個可行的路徑。哈貝馬斯的商談共識在哲學認知論、政治哲學論以及政治實踐論三個層次上表現為不同的理論形式。把握商談共識論的理論形式,可以為建構政治共識論的一般性理論形式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哈貝馬斯;商談共識;商談政治;價值多元論

在價值多元化的社會中是否存在或可能達成基本的政治共識,是困擾政治哲學史上的一個持久而彌新的問題。尤其當自由主義成為現代西方主流的思想傳統(tǒng)之后,他們不但承認和接受價值多元的社會現實,而且還將它作為理論前提上升為一種規(guī)范性的理論論斷。但是,價值多元論本身也存在著諸多的理論困境,并且作為一種規(guī)范性價值訴求如果走向極端也會給社會的穩(wěn)定與發(fā)展帶來許多消極的影響。正是洞察到了價值多元論的弊端以及對社會穩(wěn)定與相互認可的追尋,眾多政治思想家對社會政治共識的存在可能及其理論建構展開了論述,其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便是美國當代政治哲學家約翰?羅爾斯(John Rawls)的“重疊共識”(Over Lapping Consensus)理論。德國思想巨擘尤爾根?哈貝馬斯(Juergen Habermas)也在其商談政治思想的理論框架中對政治共識問題作出了相應的研究與回答。本文便試圖通過哈貝馬斯商談共識理論基本內涵的闡述,分析商談共識論得以展開的三個層次的理論形式,并嘗試性的提出構建政治共識論所可能的一般性理論形式。

一、合法化危機與商談政治

哈貝馬斯的商談共識論是置于其商談政治的理論框架中的。如果要對哈貝馬斯的商談政治理論體系作一個階段性劃分的話,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即早期的“公共領域結構轉型”問題研究時期,中期的“交往行動理論”問題研究時期以及后期的“民主法治國”問題研究時期。①哈貝馬斯是一個著作頗豐且思考不竭的學術大師,雖然其整個學術生涯的思想具有體系性以及邏輯性,但這不妨礙我們對其思想體系進行簡要的階段性分界。本文便試圖以哈氏的商談政治觀為線索,以他的各時期代表作的書名為標志,對哈貝馬斯在在各時期段內的思考與學術研究的重點進行簡要的總結。通過對這幾個相互邏輯關聯(lián)而又有所側重的時期學術思想簡要梳理,我們可以了解哈貝馬斯對社會多元化與政治共識論問題的深切關注與持續(xù)思索。

(一)價值多元與合法化危機

在早期的公共領域結構轉型問題研究時期,哈貝馬斯提出并深入考察了一個值得他畢生探索不已的問題——晚期資本主義及其危機,這也是哈氏商談政治觀以及商談共識論所試圖解決的主要問題。哈貝馬斯把當代資本主義稱為“晚期資本主義”,其主要特征是國家作為集體資本家加強對經濟活動的干預,這種干預的重要結果是國家和社會之間分離趨勢的消失,從而造成了“國家的社會化”和“社會的國家化”。[1](P12)由此所造成的危機便是經濟系統(tǒng)的經濟危機以及政治系統(tǒng)的合法化危機。哈貝馬斯的目的不止于指出危機,更在于分析危機的根源??茖W技術日益意識形態(tài)化便是哈氏探索的重要結癥所在。他認為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fā)展,它已成為當代資本主義社會的第一生產力以至于在社會中形成一種以科學為偶像的新型意識形態(tài),即技術統(tǒng)治的意識形態(tài)。在經濟系統(tǒng)中,科學技術即是第一生產力,由此國家出資推動科研成為合理選擇,而科技推動生產的進步又論證了國家資本的合法性。在政治系統(tǒng)中,已往公民參與的民主意志形成過程被公眾投票決定行政領導人的做法所代替,從而確定了技術官僚的統(tǒng)治。由于技術問題的解決不依賴于公眾的討論,這同樣也論證國家干預的合法性。由此造成的后果哈氏將其總結為一是“公民私人性”,二是“家庭職業(yè)私人性”。前者指的是雖然制度提供了合適參與的機會,但公民很少參與合法化過程(即很少參與政治);后者指的是關心消費和休閑的家庭取向以及適應地位競爭的職業(yè)取向。[2](P98)這種“私人性”的直接后果便是造成公眾集體認同的危機,而認同的危機也是合法化的危機。所以,哈貝馬斯也將這種晚期資本主義的危機稱為合法化危機。如果說危機的根源在于新的意識形態(tài)將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都變成技術問題,那么它反映的其實是合法化過程中將價值目的合法性轉變成為技術手段合法性這個本質問題,這不僅是晚期資本主義的根本社會問題,也是現代社會的問題根結所在。

這里我們看到了哈貝馬斯與馬克斯?韋伯(Max Weber)的聯(lián)系。韋伯是近現代以來第一個對社會科學研究作方法論區(qū)分的西方學者。他將社會科學研究根據內容領域的不同區(qū)分為價值研究與事實研究,相對應的方法論則分別是價值(目的)理性與工具(技術)理性,并且認為價值研究的目的在于揭示普遍的真理或構建普遍的價值規(guī)范;事實研究的目的在于陳述事物之間的關系區(qū)分實然差別而不帶有任何價值評判。在韋伯看來,面對世界的“祛魅”以及現代社會的價值多元化現象,保持“價值中立”、堅持工具理性、只對實然問題進行陳述性研究是現代知識分子的基本倫理和職業(yè)要求,“知識分子不再是派發(fā)神圣價值和神啟的通靈者或先知送來的神賜之物,而是通過專業(yè)化學科的操作服務于有關自我和事實之間關系的知識思考”。[3](P45)韋伯將現代人的價值中立以及工具理性特征歸結為傳統(tǒng)精神權威崩解后社會價值多元的現實所帶來的必然要求,而哈貝馬斯卻將現代社會的技術理性統(tǒng)治視為造成晚期資本資本主義社會公共認同低、公民私人性增強以及社會由此所產生的合法化危機的重要根源。韋伯與哈貝馬斯在這里恰似形成了一個因果倒置的鮮明對比。但是不論是由社會價值多元所導致的工具理性結果,還是社會技術理性統(tǒng)治所帶來的公民公共認同性危機,兩位學者都深切的意識到了價值多元化以及公共認同度不斷降低這個現代社會的棘手問題。正如上文所言,面對價值世界的“諸神的斗爭”,韋伯只能無奈的勸誡以他為代表的社會科學知識分子堅持工具理性、保持價值中立。而與之相對照的是,哈貝馬斯認為社會公共認同度降低是一種社會危機的表現,而這是由于交往理性與工具理性、生活世界與社會系統(tǒng)之間的不平衡關系造成的。正是由于體現工具理性的經濟和政治系統(tǒng)滲透到由交往行動作為機制的生活世界之中,即“生活世界的殖民化動”才造成了社會認同危機。所以,哈貝馬斯把提高社會交往理性,克服工具理性弊端作為解決現代社會公共認同危機的唯一出路。這也便是他的以交往行動理論問題為核心的商談政治觀主要致力于解決的核心問題。

(二)交往行動理論與商談政治觀

交往行動理論是哈貝馬斯商談政治理論的核心。哈貝馬斯認為工具理性對社會公共認同(合法化)影響的一個重要反映便是社會行動表現為策略行動。策略行動的基本特征即是為了個人目的而采取的一種單向性行為,基本手段便是采用權力壓制以及利益引誘。與此相對照,交往行動是一種主體間性的行為,它是自由平等人之間以語言為媒介、以合作為目的的互動,因而它只能是以理解為核心的行動,而理解的功能或目的就是要使互動參與者就其言語行為的有效性達成一致。[4](P59-60)所以,交往行動的效果主要取決于主體間的相互理解和共識(認同)。至于如何取得共識則是哈氏普遍語用學和交往理性理論研究的主要任務。他認為人們在使用語言進行溝通時,即是在提出某種有效性宣稱——分別是真實性、正當性以及真誠性三種有效性宣稱。而言語行動的有效性要求在一定意義上就是交往行動的合理性要求,“合理性歸根結底就是通過論證商談促使自愿聯(lián)合和獲得認可的力量的中心經驗”。[5](P25)

近來,哈貝馬斯更注重關于“民主法治國”等有關政治實踐問題的探討與研究,并以《在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一書為這一時期思想的集中表述。在是書中,哈貝馬斯將自己的商談民主理論運用于法律實踐與民主法治國構建的一次嘗試。在前言中,哈貝馬斯說該書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澄清交往行動理論的一個經常被人低估的多元主義特質”,同時又指出:“在我們自17世紀以來不斷進行著的關于政治共同體之法律構成的討論中,還表現出了一種整個現代性的道德——實踐自我理解。這種自我理解不僅存在于一種普遍主義道德意識的種種證據之中,而且存在于民主法治國的自由建制之中?!盵7](P4)所以,處于“多元”與“普遍”之間的民主法治國理論也便體現了哈貝馬斯思想的一些新的變化:首先,從方法論上看,反思平衡的模式以及概念二分法的運用替代了原有的啟蒙的策略。其次,就理論與實踐的關系而言,此時哈氏更趨向于將交往行動理論和商談民主理論運用到具體的民主法治國的構建與論證中。最后,對于政治共識論而言,共識的達成不僅是得到“真理的認可”的問題,而是一種處于“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的政治共識。具體而言,如果說規(guī)范性代表著一種得到普遍規(guī)范的認可程度的話,那么事實性則預示著一種對多元價值事實的兼容程度。所以,此時的商談政治觀更具有務實性。

通過對哈貝馬斯整個商談政治理論體系的梳理我們可以看出,技術理性統(tǒng)治的重要表現之一便是對傳統(tǒng)一元價值觀體系的解構以及對價值多元的追捧,由此也造成了西方社會的分裂以及隨之而來的合法化危機,而蘊涵于哈貝馬斯商談政治理論框架中的商談共識論便是哈氏試圖解決上述困境的一個嘗試。

二、商談共識的基本內容

哈貝馬斯本人從未在任何著作中以專門的章節(jié)來闡述其政治共識理論,也未像羅爾斯那樣用一個專有名詞來稱謂他的有關政治共識思想。本文為了對哈貝馬斯有關政治共識論的思想進行有效總結歸納,同時也為了能夠將哈氏的政治共識論與其他思想家的相關理論進行有效的區(qū)分,便以“商談共識”(Discourse Consensus)來稱謂哈氏的有關政治共識方面的思想內容。至于為何定名為商談共識,這里需要做兩點簡要的說明:(1)哈貝馬斯的政治共識方面的思想是置于其商談哲學以及商談倫理學之中的,所以討論其政治共識論必須先了解其商談政治理論;(2)學界一般稱哈貝馬斯的民主政治思想為“商談民主”理論,與此相應,本文以“商談共識”論來稱謂哈氏的政治共識思想。

(一)商談共識的基本內涵

在哈貝馬斯的理論體系中,“政治”的本意之一便是平等而自由的公民通過言語商談而達致理解的公共生活形式,這種商談政治觀包含了這樣幾個關鍵點:一是政治生活(公共生活)的參與主體是“自由而平等的人”,二是政治生活的具體形式表現為以“語言為媒介的交往行動”,三是政治生活的目的是參與者的相互“理解”,即就“言語行動所要求的有效性達成一致”。由此可見,哈貝馬斯的政治觀既表現了某種古典主義的特征——注重自由平等人之間的公共商談和對話,同時也表現了某種理想主義特征——追求主體之間的相互承認和共識。這便與當下以“權力”與“利益”為核心特征的現實社會政治有著很大的區(qū)別。當然,現代西方的政治范式也是哈貝馬斯批判理論的主要研究對象之一,哈氏的批判理論所要重構的正是一種具有“商談性”特征的政治范式。

基于這種商談政治觀,哈貝馬斯商談共識的內涵可以表述為:具有平等身份的社會共同體通過商談言語活動就調節(jié)交往行動的政治規(guī)范的有效性取得主體間承認并達成一致的狀態(tài)。具體而言,商談共識論蘊含以下幾個關鍵點:一是商談共識突出一種主體間性,即商談共識的參與主體是相關的各社會共同體,而共識的達成也需要得到商談主體之間的共同認可。二是商談共識是通過遵守基本交往行動規(guī)范的商談言語活動的方式實現的。三是商談共識的達成是基于一種對商談有效性的論證,這里的“有效性”(Validity)哈貝馬斯也常表述為一種“合法性”(Legitimacy)或“正當性”,這是商談共識得以達成的理由。最后,商談共識的實現狀態(tài)表現為一種主體之間的普遍同意和認可。

(二)達成商談共識的前提、過程與理由

在哈貝馬斯的相關理論中,對達成商談共識的前提條件、過程以及理由被經常提及并給予了充分的討論,對此,我們也有必要做一些梳理。

首先是達成商談共識的前提條件,它們主要包括以下三點:第一,商談參與者除了通過提供理由為自己辯護之外,沒有凌駕于其他人之上的力量,而且任何人都擁有不可剝奪的反駁他人的權利;第二,如果需要的話,論證時間上是敞開的;第三,參與論證者在空間上是開放的,即所有有交往能力的主體都是潛在的論證參與者。很明顯,這些前提條件都是哈貝馬斯的一些有關商談情景的理想設置。

其次,商談共識的達成也需要一個有關過程的設置。這個過程大致表現為以下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人們進入現代社會的時候所面臨的局面,社會中存在多元的道德共同體,他們之間既沒有共同的倫理共識又不希望通過訴諸暴力或相互妥協(xié)來解決沖突,他們就只能通過能夠得到彼此尊重的某個形式的交往——商談——來解決沖突,尋求理解,并達成共識。第二個階段便是商談的具體展開,關于交往的具體形式可以是多樣的,但各主體必須遵守我們上述的前提設置,即在商談過程中各自對不同參與者的不同觀點必須是包容的,各自地位是平等的,表達是真誠的,交往必須免于外部強制而只服從理由的強制。所有這些要求在日常交往中雖然并非完全實現,但是這些卻是確保商談共識得以達成的必要前提。第三個階段是一個包容他者的過程。為什么人們會在第一階段中愿意通過商談來解決沖突,為什么要在商談過程中不僅要平等待人而且要包容他者呢?哈貝馬斯做出的解釋是人的個體化和社會化是同一個過程的兩個方面。人獲得道德認可,既是作為不可代替的個人,也是作為共同體的成員,只有團結和正義這兩個方面結合起來,道德普遍主義和對個體差異性包容結合起來,社會才會出現穩(wěn)定的共識。所以,他人之被包容正是因為他的他者性質,而團結社會又是穩(wěn)定的需要,實現這種和諧共生的只能在語言交往中的共同體之間才能完成。[6](P43)

最后是商談共識達成的理由。商談共識是一種“基于理由的共識”,而這個“理由”便體現在商談過程中對于交往有效性的訴求。在哈貝馬斯看來,交往行動的有效性要求在一定意義上就是交往行動的合理性要求,如果這種有效性要求得以在主體間得到承認,商談共識也便可以建立。那么,有效性訴求又具體表現在哪幾個方面呢?在哈貝馬斯的交往模式中,語言被視為是相互關聯(lián)的三種世界——客觀世界、社會世界和主觀世界——的媒介。在這三個世界中,言語所要表達的功能不同,它的有效性要求也不一樣。對于客觀世界來說,言語的一般功能是呈示事實,它的有效性要求就是“真實性”;對于社會世界來說,言語的一般功能是建立合法的人際關系,所以它的有效性要求是“正當性”;對于主觀世界來說,言語的一般功能是表達言說者的意向,因而它的有效性要求是“真誠性”。[5](P303)當然,言語有效性訴求的這三個方面也不是截然分開的,在一般性交往行動中,都會綜合的包括對這三種有效性訴求的滿足,如果商談者能夠在交往中同時滿足這三種有效性訴求,那么,商談共識的達成便成為可能,這也為協(xié)調社會關系、促進社會合作提供合理的基礎。

三、商談共識的理論形式及其借鑒意義

從實踐理性角度看,置于商談政治觀之中的商談共識論,是哈貝馬斯為解決價值多元社會的發(fā)展困境提供一個可行的路徑;從理論理性角度看,商談共識論也是哈氏有關哲學認知論、政治哲學思想以及政治實踐理論的集中體現。通過對商談共識論所體現的三個不同層次的理論形式的闡述,我們可以更好的把握商談共識的理論內涵和特點,從而為建構政治共識論的一般性理論形式提供一些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一)商談共識理論的三個層面

1、作為哲學認知論的商談共識

我們說,哈貝馬斯的商談共識達成的關鍵在于商談過程中陳述主體向其他主體提出的有效性主張得到承認或認可。這里的關鍵在于哈貝馬斯所主張的共識并不是作為一種既成事實的共識,而是一種需要在商談中努力追求的共識,經過對各種理由的考察、比較和選擇而達成的“基于理由的共識”。進而言之,哈氏商談共識論強調的是對一個觀點的事實上的“認可”(Acceptance)和認知上的“值得認可(或可認可性)”(Acceptability)之間的區(qū)別,強調商談共識的本質屬性是指商談者認為某一觀點值得認可,而不僅僅是指他們對這一觀點事實上的認可。對于作為一個事實的“認可”,商談者只需說明這個事實的原因;對于作為一種認知性的“值得認可”,商談者則必須提出可認可的理由。在哈貝馬斯那里,這種可認可性是通過建立認知真理與共識之間的關系而得以實現的,這些真理性理由也便是上述對有關商談的真實性、正當性以及真誠性的論證。當對這些“真”形成認可時,共識也便達成。

哈貝馬斯之所以要區(qū)別作為事實狀態(tài)的“共識”和作為認知結果的“共識”,并且區(qū)分“認可”和“可認可性”,他的本質目的便是為了防止在商談政治中,各主體對論證理由作特殊主義或情境主義的理解。政治文化背景就是一個常見的論辯理由。作為一種事實層面上的特殊狀態(tài),如果在公共層面上僅僅把某個地區(qū)或某個傳統(tǒng)的政治文化作為正當性的基礎,那么它便蘊藏著放棄對正當原則進行普遍主義論證的危險,其后果是主體間的相互認可成為不可能,由此,商談共識的達成也將是不可能的。[7](P77-80)

2、作為政治哲學論的商談共識

正如上文所述,商談共識是交往主體的主體間的承認與認可,強調交往行動的“主體間性”(Intersubjectivity)也正是哈貝馬斯商談共識論的一個重要特點。我們說哈貝馬斯受康德思想影響很大,因為他們的學術面臨著同樣一個現代人所面臨的問題:在協(xié)調人們行動的道德規(guī)范的宗教基礎或傳統(tǒng)基礎瓦解之后,如何捍衛(wèi)道德規(guī)范的普遍有效性,從而避免道德懷疑論,其本質問題是普遍而應然的道德規(guī)范何以可能的問題。這也正是政治哲學以及規(guī)范倫理學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之一。哈貝馬斯像康德一樣把道德看做政治的最重要的基礎,那么對于道德普遍性的理性辯護也就是對社會最基本的政治共識的辯護。康德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是對人的自主性和自律性——也就是人作為目的的自身和自我立法者的地位——的強調,即康德著名的“絕對命令”:要只按照你同時認為也能成為普遍規(guī)律的準則去行動。對于康德這種個體性(Individuality)自律,哈貝馬斯提出了質疑。哈氏認為,在傳統(tǒng)社會解體后,現代社會走向文化多樣化以及價值多元化,一種來自于個體獨白式的立法規(guī)范試圖得到他人的普遍遵守已不再有說服力,與之相對照“具有有效性的規(guī)范,只能是那些能夠得到所有相關的人們以實踐商談的參與者所表示的同意的規(guī)范”。[6](P36)

3、作為政治實踐論的商談共識

對于政治實踐而言,具有根本意義的是那些調解社會關系的政治行為規(guī)則,具體到現代社會則表現為法律規(guī)范。如果我們將法律規(guī)則視為現代社會最具有普遍意義的政治共識,那么哈貝馬斯商談共識的有效性內容則可表達為法律規(guī)則的事實性(Facticity)與規(guī)范性(Normality)關系的問題。

在哈貝馬斯看來,法律的事實性直接表現為特定的政治共同體所認可的立法程序,也就是“合法律性”(Legality),而法律的規(guī)范性則表現為法律規(guī)則值得特定政治共同體認可并遵循的正當理由,也就是法律的“合法性”或“正當性”(Legitimacy)。由此,法律規(guī)則的事實性和規(guī)范性的關系就可以表達為合法律性與合法性之間的關系問題。哈貝馬斯認為,在西方民主法治國中,合乎法律程序而產生的法律規(guī)則本應當是具有正當性的,但是希特勒的上臺以及納粹的暴行等例子所表明的卻是通過合法程序而產生的法律并不一定具有正當性,在這里問題的關鍵在于這些法律程序本身是否正當。于是,哈貝馬斯試圖運用商談政治理論對法律規(guī)則的合法性進行重構。

前面我們已經提到哈貝馬斯著名的“商談原則”,即具有有效性的只是所有的相關者作為合理商談的參與者有可能同意的那些行為規(guī)范。如果把這條商談規(guī)則運用于法律規(guī)范的合法性論證,那么便可以引出這樣一條原則:“具有合法的有效性的只是這樣一些法律規(guī)則,它們在各自的法律形式構成的商談性立法過程中是能夠得到所有法律同伴的同意的”。[7](P138)這便是哈氏商談民主理論中的“民主原則”。進而言之,在哈貝馬斯看來,法律規(guī)范——作為現代社會基本政治共識的體現——的合法性基礎其實并不在于法律語句的普遍形式,而在于法律內容的普遍共識,亦即法律規(guī)則得到所有有關的人們的普遍同意。只有與這樣的合法的民主程序相連,法律的“正當性”才能得自“合法律性”。

(二)政治共識論的一般性理論形式

如果我們對上述商談共識論三個層次上的理論形式做出總結的話,那么我們可以看出哈貝馬斯其實是在討論以下三個方面的問題:第一,作為認知哲學的商談共識論反映的是認知真理與直觀事實的關系;第二,作為政治哲學的商談共識論反映的是普遍道德與個體倫理的關系;第三,作為政治實踐的商談共識論反映的是內容正當與程序合法的關系。在哈貝馬斯看來,只有能夠經得起認知真理、普遍道德以及程序正當這三個方面綜合性批判的商談共識才是合理的政治共識,雖然哈氏對于商談共識理論屬性的價值取向受到了他的商談倫理思想以及他個人的政治價值偏好的影響,但是他在論證過程中所提到的這三對關系卻給構建政治共識論的一般性理論形式提供了可資借鑒的地方。具體說來則可表現為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政治共識論應當包括對認知真理與直觀事實關系的討論與界定。認知真理與直觀事實關系反映的是該理論的基本哲學觀的問題。在社會政治生活中,所謂的認知真理其實就是人類對于社會政治發(fā)展一般性規(guī)律的已有認知成果;所謂的直觀事實就是某一政治共同體所處的現有發(fā)展階段。對于政治共識而言,它不但要符合社會基本的政治發(fā)展規(guī)律,而且要考慮到處于某一現實發(fā)展階段的政治共同體的可接受程度,惟有如此才是理性的。

其次,政治共識論應當包括對普遍道德與個體倫理關系的探討與界定。普遍道德與個體倫理關系反映的是該理論的基本倫理觀的問題。在社會政治生活中,所謂的普遍道德其實就是某一共同體整體政治價值取向與行動規(guī)范;所謂的個體倫理體現的則是某一個體的政治信仰和政治價值偏好。對于政治共識來說,它不但要符合政治共同體整體的意識形態(tài)要求,而且也要取得特定個人或集體的政治倫理動機的支持,惟有如此才是正義的。

最后,政治共識論也應當包括對內容正當與程序合法關系的探討與界定。內容正當與程序合法關系反映的是該理論的基本法理觀的問題。在社會政治生活中,內容正當與程序合法都是針對調節(jié)某一共同體政治關系的具體的行為規(guī)范而言的。對于法律規(guī)范——作為現代社會最具有代表性意義的政治共識——來說,不但要符合法律語句的普遍形式,而且法律要取得內容的普遍共識,亦即法律規(guī)則得到所有有關的人們的普遍同意,惟有如此才是合理的。

[1] 哈貝馬斯.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M].曹衛(wèi)東等譯.上海:學林出版社,1999.

[2] 哈貝馬斯.合法化危機[M].劉北城等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3] 馬克斯?韋伯.學術與政治[M].馮克利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

[4] 哈貝馬斯.后形而上學思想[M].曹衛(wèi)東等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1.

[5] 哈貝馬斯.交往行動理論[M]第一卷.洪佩郁等譯.重慶:重慶出版社,1994.

[6] 哈貝馬斯.包容他者[M].曹衛(wèi)東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7] 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M].童世駿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3.

責任編輯:侯德彤

Habermas’Discourse Consensus Theory And Its Theoretical Form

ZHENG Jing-gao GU Hao
(School of Law and Politics,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In view of the legalization crisis which is brought by the rule of technology rationality in the West World, Habermas puts forward the idea of discourse consensus in his framework of the discourse theory. Discourse consensus theory is used to provide a viable path to solve the development dilemma of the value pluralistic society. Discourse consensus theory can also reflect on three different level theory forms which are epistemology philosophy, political philosophy and political practice theory.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three level theory forms, we can get some useful reference of constructing a general theory form for political consensus.

Habermas ; Discourse Consensus ; Discourse Politics ; Value Pluralism

K089

A

1005-7110(2010)06-0001-06

2010-09-28

鄭敬高(1956-),男,湖北仙桃人,中國海洋大學政治學與行政學教授;顧豪(1983-),男,江蘇濱海人,中國海洋大學政治學理論專業(yè)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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