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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叢霞
一個女人的不幸通常由愛上某個男人開始,而對于墨西哥最知名女畫家弗里達 卡洛(Frida Kahlo)來說,在愛上迪戈 里維拉之前,她的不幸已拉開了序幕,那就是1925年的那場車禍!
9月17日墨西哥城的的傍晚,小雨剛停,彩霞滿天,弗里達和男友阿萊詹德羅興匆匆的乘上了當時墨西哥的新興交通工具-公共汽車,卻不料被一輛迎面而來的電車撞翻在地:這場車禍導致三人當場死亡,弗里達的脊柱斷了3處,鎖骨骨折,肋骨斷了2根,右腿十一處碎裂,右腳被壓壞,骨盆三個地方破碎,且電車的金屬欄桿從腹部插入穿過了陰道!“醫(yī)生斷言她將再也無法站立,只能在病榻或輪椅上等待死亡!”那時,弗里達年僅18歲!禍福相依,這次給弗里達帶來一生苦痛(32次手術(shù)、終生不育)的災難在很大程度上成就了她非凡的藝術(shù),雖然這么說有些殘酷!
1907年6月6日,弗里達誕生于墨西哥城的科伊奧坎,父親吉爾穆.卡洛是位攝影師,德籍猶太人,母親馬蒂爾德.卡洛是當?shù)氐脑∶?,弗里達是他們的第二個女,可能是為了紀念1910年的墨西哥革命,弗里達將自己的出生年月改成了1910年7月。幼年的弗里達鬼怪精靈、調(diào)皮搗蛋,在四姐妹中她和父親的性格、外貌最為接近,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這一點很關(guān)鍵:6歲那年的小兒麻痹癥,給弗里達留下了后遺癥:右腿肌肉萎縮。為了有利于愛女康復,吉爾穆不顧自己經(jīng)濟條件的限制讓她參加了一些很昂貴的訓練。
也許是家里沒有男孩的緣故,吉爾穆在這個與自己最象的女兒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1922年,弗里達進入了國立預科學校-墨西哥最好的教育機構(gòu)。在這里愛搗蛋的弗里達與一幫愛?;ㄕ械牡暮⒆咏M成了卡丘查,他們熱衷于宣傳、支持、參與革命事業(yè)和各種形式的惡作劇。這也是弗里達身上始終有一種男孩似的哥們義氣和胸懷革命情愫的原因。1923年,弗里達與這一幫派的首領(lǐng)阿萊詹德斯墜入了愛河,1925年9月11日,弗里達與熱戀中的男友乘上了開往科伊奧坎的公共汽車,慘劇發(fā)生了!
車禍之后,死里逃生的弗里達只得靜養(yǎng),長時期臥床的孤單與疼痛的折磨,對于天性活潑且由于腿疾的原因而養(yǎng)成了運動習慣的她來說無疑是難以忍耐的刑罰,她開始用畫畫作為消遣:畫她的家庭成員,她的朋友和她最熟悉的人——她自己,當然都是一些適合躺在床上畫的小畫。阿萊詹德斯,那個稱弗里達為甜蜜小女人的家伙,在弗里達遭遇車禍之后曾留學歐洲,試圖以距離來減淡二人的感情。為了留住苦戀的愛人,弗里達畫了生平第一幅《自畫像》:她身著酒紅色的袍子,雙乳若隱若現(xiàn),連在一起的兩道濃眉俏如彎鉤,勾著一雙黑白分明,略帶憂郁的大眼,堅挺的鼻子,飽滿而倔強的雙唇,脖子纖長而白皙,右手盈盈伸向左肘,給人一握的沖動,這幅大面積平涂、以深藍灰色為背景的畫像,極其成功的烘托出了她憂傷與高貴,孤單和矜持。他不僅打動了阿萊詹德斯的心,而且讓極富盛名的里維拉發(fā)現(xiàn)了弗里達的繪畫天分,從此二人開始了為期21年快樂并痛著的感情糾葛,這一切基本涵蓋了弗里達生活的全部,極大的影響和成型了弗里達的繪畫,無論是從經(jīng)濟上還是精神上、題材選擇上還是表達形式上!
迪戈.里維拉是整個美洲最負盛名的壁畫家,長弗里達20歲,擔任墨共總書記的他是墨西哥的名人,不僅是因為他的才氣、地位還有他混亂的私生活。第一次見到弗里達的作品時里維拉正在教育部的大廈作壁畫,他被她從腳手架上招呼下來評價她的作品,希望這個畫界的專家給出一些建議。弗里達當時拿了包括她第一幅自畫像在內(nèi)的三幅肖像,里維拉從這些畫作里看到了她的個性氣質(zhì)和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力,斷定她是位真正的畫家。此后兩人的感情火速發(fā)展,1929年8月21日在科伊奧坎的市政廳,身著簡單服飾的弗里達與里維拉舉行了被弗里達的母親稱之為“大象與鴿子結(jié)合”的婚禮。與里維拉的婚姻對弗里達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拿起畫筆猶如風卷殘云的工作狂、美洲最知名壁畫家里維拉從來不用擔心定件的問題,這對于家庭寒弱,身體殘疾需大量醫(yī)療費的弗里達的來說是一個根本的保障,也是吉爾穆應(yīng)允這樁紅顏白發(fā)婚姻時首先考慮的問題。弗里達為丈夫的才情所傾倒,從她1929年左右的作品來看很明顯帶有模仿里維拉的痕跡。見多識廣的里維拉,明白弗里達的才華所在,弗里達沒受過正規(guī)的學院訓練,沒經(jīng)過“經(jīng)典”的熏陶,她的畫中流露的是一種原始質(zhì)樸的珍貴品性。他有意識的將她更墨西哥化:更加單純的形象,更加艷麗的色彩,一如鼓勵她穿民族服飾,以樹立個人化的風格。
婚后不久,車禍留下的遺患不時彰顯,醫(yī)生診斷她的脊椎骨被接錯位。于是,她開始了不停的校正手術(shù),由于里維拉的工作極為繁忙,弗里達大部分時間只得與寂寞為鄰,疼痛做伴。然而,縱觀弗里達的一生,她的遭遇與她的繪畫是密不可分的,通過畫筆,她將自己的孤寂與苦痛轉(zhuǎn)移到畫面上,透過畫中的自己來體察、審視、嘲諷、慰藉現(xiàn)實中的自己。從這一時期的作品《里維拉和弗里達》、《盧瑟.伯班克》、《自畫像》,可以看出,她已初步形成自己的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