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里,唐 虹
(1.西南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重慶 400031;2.西南政法大學民商法學院,重慶 400031)
司法制度與經濟發(fā)展關系的實證研究
張萬里1,唐 虹2
(1.西南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重慶 400031;2.西南政法大學民商法學院,重慶 400031)
司法制度與經濟發(fā)展是“法律與發(fā)展”理論中的一個研究分支,本文以探索中國經濟高速發(fā)展原因為研究背景,通過以中國司法制度變化與現狀為研究視角進行深入研究,以司法公正與效率結合司法改革,運用實證方面數據,進而得出中國司法制度與經濟發(fā)展是相互促進、相互作用的結論。
經濟發(fā)展;司法效率;司法公正;司法改革
完整、公正、高效的司法制度對于一個國家的整體發(fā)展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自明。世界銀行在1997年的報告中就認為:“一個國家如果具有穩(wěn)定的政府、可預知的法律變動方式、有保障的產權以及強有力的司法體系,就會比缺乏這些制度的國家取得更大的投資和增長?!?/p>
法律與發(fā)展理論起源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直到現在仍然具有影響。世界銀行針對發(fā)展中國家的援助項目,不管是研究項目,還是實際建設的項目,大致都在法律與發(fā)展這個框架下進行的。瀏覽世界銀行的網站就會發(fā)現,研究發(fā)展中國家的法律問題,“法律和發(fā)展”(lawanddevelopment)至今仍然是不少學者經常關注的一欄?,F在我們遇到的問題是,世界銀行提出的經濟發(fā)展公式中的各種變量是否符合中國的國情。有學者分析中國模式的成功,特別是在中國改革開放的30多年里,中國在并未完善的法治社會框架中卻創(chuàng)造了經濟的極大騰飛,這從側面否定了西方經濟社會發(fā)展模式的普世性。中國是否真的作為一個特例存在于國家經濟發(fā)展的眾多模式中,在理論上,中國司法制度對于中國經濟發(fā)展這方面研究的缺乏使得很難解答法律與經濟發(fā)展理論中的這種“中國之謎”。正式的裁判機構對于現代國家經濟發(fā)展的重要性最早源自馬克斯·韋伯的著名論斷,從這位最富影響的經典社會理論家入手來討論。馬克斯·韋伯認為:“法制可以為長期投資和交易提供可預測性和穩(wěn)定性,因此在資本主義經濟的發(fā)展中起關鍵作用?!边@一現代化理論影響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直到70年代的發(fā)展政策。該理論認為,發(fā)展的過程蘊含著一種對傳統(tǒng)制度與文化的擺脫,這種理論也直接成為了第一次法律與發(fā)展運動的理論基礎。
但在中國的現實面前,這個論斷卻遇到了難題:自中國改革開放以來,一方面,經濟迅猛發(fā)展,但另一方面,在初期幾乎沒有人認為中國已經存在中立而有效的裁判機構,而隨著中國經濟發(fā)展,法律和法制正在變得完善,正朝著絕大多數經濟發(fā)達國家中已經出現的經濟發(fā)展和成熟法制共生的方向前進。怎樣解釋這樣一種結果?有的學者認為,中國先期的法治不完善究其原因是因為即使中國經濟的發(fā)展處于相對較低的階段,但中國的文化、宗教和族群中的規(guī)范等替代機制的存在,使得法制的重要性還表現不出來。他們認為中國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必然會因缺乏正式的裁判機制而受到阻礙,然而,這種觀點并沒有真正地證明有效的法制和法院對于中國經濟發(fā)展是不可或缺的,而只是對經濟尚未全面發(fā)展時期的情況提出一種替代解釋。
另一部分學者則認為,中國的改革情況是對馬克斯·韋伯論斷的一種糾偏,他們認為雖然中國法制在改革開放以來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根本無法證明正式的法制對中國經濟發(fā)展的作用;如果兩者有任何關聯的話,也是經濟的成功促成了法律和法制的發(fā)展,即經濟發(fā)展到一定程度造成了對法制的需求,而國家機構則應時生成法制供給,但這些觀點也缺乏經驗與實證方面的證實。
中國司法制度對于經濟發(fā)展究竟何為前提亦或相互促進、相互作用?中國的司法制度是否高效、公平?這都將是本文所要探討的問題。
本文將圍繞著司法制度與中國經濟發(fā)展的相互作用的主題著重分析,利用歷年《中國法律年鑒》、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國家統(tǒng)計局網站提供的數據進行整合分析,這些數據將涉及到我國人民法院的審判機構變化,不同歷史時期各類案件數量的變化,上訴率與結案率的變化,我國的仲裁情況概述與經濟審判庭在中國存在理論與現實基礎等方面,得出我國司法制度現狀的一個一般性結論以及司法制度與經濟發(fā)展的內在契合之處。
效率就是以最少的資源消耗取得同樣多的效果,或以同樣多的資源消耗取得最大的成果,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是效率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司法活動同樣可以有效率追求與價值規(guī)律作用的表現形式。一個國家司法效率的高低,可以反映出該國司法制度在實現民主途徑中的科學化程度或進步性程度。司法效率就是通過司法過程的經濟合理性尋找最佳的方式,以最少的人、財、物和時間投入達到最大限度地滿足人們對正義、自由和秩序的需求進而實現司法目的。
(一)司法效率的成本收益分析
司法效率作為一種價值目標,具有一定的時空性,是近年來中國人民法院的工作主題。司法效率顧名思義是指人民法院在司法工作中的投入與產出比。投入是作為司法機關和有關當事人在司法活動中的人力、財力及時間、精力、名譽、聲譽等耗費和損失的總稱。對人民法院來說,在具體案件審理過程中要投入本已緊張和有限的審判資源,而且不可忽視的是,在一般情況下,生效判決能否得到執(zhí)行也是一個令人關注的問題,在我國執(zhí)行難已經是司法活動中的癥結,有效的判決得到及時執(zhí)行是司法效率的重要評價指標,因此將人民法院在案件執(zhí)行中的成本計算在內的話,人民法院的成本投入是相當高的。
司法效率高低這個指標的實現主體還有從事社會法律服務的律師、公證員等,同樣也進行了一定的投入;對有關當事人來講,在具體的司法訴訟中一般情況下都有聘請律師為自己進行法律服務的必要,聘請律師的費用對于當事人而言應是一筆較大的投入。
對于公安、檢察機關而言,在案件庭審之前要進行偵查、批捕,甚至采取強制措施,檢察機關在具體司法訴訟中還要出庭支持公訴,公安、檢察機關在司法實踐中這些活動對于警力非常緊張的兩機關而言,也是不小的投入。
概括來講,對于任何一起具體司法活動和訴訟,單就司法機關和各有關當事人的投入而言如上所述就是不菲的投入,那么所有這些投入相對應的產出就是法院在案件審理之后的判決,也就是司法活動及訴訟最終的結果。
司法效率中還涉及到有關時間及審限的因素。在我國司法制度中對于訴訟中有關的時限問題,在訴訟法中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對于具體案件而言,在訴訟過程中司法機關如果能夠嚴格按照法律規(guī)定的時限來進行訴訟,就應認為是符合了訴訟效率的基本要求。在時間效率因素方面,造成效率低下的重要方面是有關案件因各種原因所造成的再審和重審問題。案件的判決得不到有關當事人及檢察機關的認同,依照我國法律,有關當事人可以上訴、抗訴,從而引起二審程序。一旦進入二審程序,司法機關及有關當事人的投入又要繼續(xù)增加,在此條件下,司法效率已經在無形中大打折扣。按照我國現行法律規(guī)定,對于已經生效的判決,有關當事人及司法機關仍然可以提出重審,在這種情況下,不僅無司法效率可言,而且司法權威與公正也受到挑戰(zhàn)。
(二)司法效率與經濟發(fā)展實證分析
研究司法效率要以法院為視角,簡單而言,法院的發(fā)展及表現可以從需求和供給兩個方面來分析。從需求來看,經濟發(fā)展水平越高,市場活動越頻繁,有關合同和財產權利的糾紛越多,對第三方糾紛解決機構的需求越大,對法院的需求也越大。因而,法院潛在的作用也越大。從供給來講,經濟發(fā)展水平越高,政府的財力越強,對法院的投入才會越多,法院的辦案條件才會越好,法院才能吸引優(yōu)秀的人才,辦案的質量才會越高,法院的執(zhí)行效果才會越好。司法效率水平高低作為經濟發(fā)展水平或者說作用機制的一個重要的評判標準,一般來講,我國近年來司法效率高低標準很大程度顯現在人民法院在審理民事案件中 (含經濟糾紛案件),又很大程度體現在民事案件的審結率,另外,之所以用民事案件來做中國30多年來訴訟案件數量變化的依據,是因為民事案件向來占訴訟案件中的較大比例。如1987年全國人民法院一審民事案件收案數是1875229件,其中民事一審案件收案數就有1213219件,經濟糾紛案件有366110件,民事案件數占全部案件數的65%,民事案件加上經濟糾紛案件占全部案件的84%,因此,優(yōu)先選用民事一審案件收案數和結案數比較能恰當地顯示出司法效率的相應指標。30多年來,我國民事案件收案數總體呈上升趨勢,與一審民事案件審結數幾乎契合在一起,且審結率集中在98%到101%之間小幅振蕩,從這點可以表明我國的司法效率初步指標能夠達到現代國家的一般標準。
新古典增長理論曾預測,由于技術進步和發(fā)達國家的資本收益遞減,貧窮國家將比富裕國家增長得更快。我國自1978年實行改革開放,西方主流經濟學家并不看好我國,他們認為我國制度存在缺陷,包括缺乏法治、有保障的產權和制約執(zhí)行機構的任意性的政治體制。這種思想的淵源來自經濟史學家道格拉斯·諾斯(DouglasNorth),他認為,可執(zhí)行的產權和公平競爭規(guī)則在削弱國家剝奪能力的同時,可以確保私人企業(yè)家和大多數有效率的企業(yè)獲得收益。所以,我國的經濟被認為并不會高速增長,進而經濟糾紛的數量也并不會持續(xù)增長。但事實上,30多年來,我國的經濟糾紛數量在不斷增長,2000年最高人民法院機構改革以前,經濟糾紛作為一項獨立的案件其數據一直被統(tǒng)計,且經濟糾紛的收案數和結案數也被翔實地統(tǒng)計著。
經濟糾紛結案率走勢與民事案件結案率走勢大體相同,這是一種必然。從案件分類的角度看,近20年的經濟糾紛案件在現在看來大部分都是屬于民事案件范疇,所以,根據事物的相似性原理,在既有的社會條件不變的前提下,兩者的數據走勢應是相近的,經濟糾紛案件的結案率相當高,從這點可以分析出,司法效率在經濟糾紛中仍然體現較高的數據,足見我國司法系統(tǒng)在涉經濟糾紛方面仍然是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解決的,這從側面也解釋了中國法院在法庭和人員配備上都傾向于民事法庭和民事法官是符合客觀實際的。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1992年我國正式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以來,我國經濟增長曲線開始急速攀升,而且中國以9.6%的年平均增長率保持了30年的長期高速經濟增長。2008年國內生產總值已經超過30萬億元,在2009年世界金融危機的影響下,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同比增長8.7%,2010年中國GDP的增長率為10.4%,我國經濟總量現已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市場之一和經濟最有活力的地區(qū)之一。這個現象和我們的訴訟水平是否正相關,是值得深入探討的。有學者認為,“訴訟率指標的水平和變化作為一項指標反映的是多種因素相互交互作用的合力。如果我們不能區(qū)分出不同因素的作用的比例,如何解釋數據的意義將成為一個棘手的問題?!?/p>
中國在過去30多年經濟增長中,不斷沖擊著國內與國外主流經濟學家的知識儲備與演繹理論。曾經有一段時間,“中國經濟崩潰論”甚囂塵上,但這也不妨礙中國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曾經看輕中國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早在10多年前,西方主流經濟學家就認為中國經濟的增長即將結束,認為東歐、俄羅斯巨變后中國經濟也即將崩潰,中國的糧食問題會引發(fā)“中國向世界輸出饑荒”;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后,中國人民幣是否會貶值引起了很大的爭論;2002年左右,則是對中國經濟增長速度的不信任;2003年后,是對中國是否會出現經濟過熱的爭論。這些西方質疑者出自西方主流經濟學家,其中不乏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
原因是顯而易見的,西方主流經濟學理論產生于西方發(fā)達市場經濟中,與中國的轉型市場經濟是不具有相同的作用機制與原理的,中國的經濟規(guī)律必須運用于中國的制度變化和環(huán)境。
經濟高速增長須有特殊的增長條件、因素、路徑、動力等等。按照新古典經濟學設計的華盛頓共識,只要產權得到明確界定,市場價格機制能充分發(fā)揮作用,經濟就能夠自動實現增長。按照這套理論設計出來的休克療法對俄羅斯等國造成“轉型衰退”就是對這個理論不適應以中國為代表的經濟體的最好例證。中國在產權不夠明晰、市場發(fā)育不太健全的情況下,實現了經濟的持續(xù)增長,這種增長超出了經濟學的已有理論和發(fā)達國家的經濟增長經驗,這在經濟學上仍然是要經濟學者不斷探索的問題。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社會的一切經濟活動都應該而且必須以法律為依據。任何經濟主體(包括企業(yè)、個人)既受法律保護,又受法律的制約。沒有統(tǒng)一、健全、具有一定力度的法律體系作保障,經濟活動將不可避免地出現混亂、無序狀態(tài)。與經濟相關的法律制度對于經濟活動會有影響,可能直接的影響不夠明顯,但間接的影響卻不可小視。自1997年中國提出依法治國方略,中國各行業(yè)各階層都在圍繞這個主題進行改革。憲法作為國家的根本大法,應當首先受到重視。中國共產黨通過憲法取得了執(zhí)政和民主政府組建的合法性基礎,憲法又規(guī)定了中國的經濟體制模式與分配方式等等與經濟有關的一系列基本制度,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及常務委員會作為國家的最高立法機關為中國的經濟發(fā)展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制度:在規(guī)范市場主體方面,制定了公司法、合伙企業(yè)法、個人獨資企業(yè)法;在市場交易規(guī)則方面,制定了合同法、擔保法、票據法、招標投標法;金融保險方面,制定了商業(yè)銀行法、證券法、保險法;在知識產權方面,對專利法、商標法、著作權法進行修正;在對外融資方面,制定了中外合資經營企業(yè)法、外資企業(yè)法、海商法和對外貿易法等等。
毋庸置疑,公正司法是推動經濟發(fā)展的重要力量。很多渠道表明中國在經濟高速發(fā)展的同時,近年來社會、經濟關系也日趨復雜。中國法院在這方面進行了相應改革,中國法院由過去單純的懲罰犯罪,變?yōu)橹饕{解民事、經濟關系,司法活動已經滲透到經濟生活的各個領域。中國法院的司法任務就是在促進市場經濟發(fā)展、規(guī)范市場秩序、加強市場管理、化解金融風險、維護社會穩(wěn)定等方面發(fā)揮作用。
如上所述,中國法院在刑事、民事、經濟糾紛案件不斷增加的社會背景下,審理了大量案件,從中我們可以發(fā)現:首先,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訴訟案件總體呈快速增長趨勢。一是增長的倍數,如果以1978年人民法院一審受理案件數到2006年和這期間的最高數值即1999年的訴訟率進行對比,可以發(fā)現增長了12.71倍;二是在近30年的歷程中,人民法院一審受理案件的年增長率達到9.14%。其次,收案數的增長并不是線性的。其中有很多波動,盡管總體上呈增長趨勢,但是有時增長得快,有時增長得慢;有時正增長,有時負增長;1997年以來直到現在,收案數增長變緩,甚至在2000年以后開始呈現下降的趨勢。究竟該如何解釋我國訴訟案件的急劇變化?可以說這是與我國的經濟發(fā)展息息相關的。
從占總數較大比重的民事案件來看,近30年來中國民事審判由婚姻、家庭、侵權糾紛拓展到經濟合同、房地產、知識產權、企業(yè)改制、破產、勞動爭議、金融證券以及涉外海商等經濟文化生產的各個領域。2008年,傳統(tǒng)民事糾紛只占全部民商事案件的22.98%。足見隨著經濟社會發(fā)展,訴訟案件種類在總數中的增長不同,與現代化有關的民事案件呈現出“訴訟爆炸”的趨勢,但在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后,中國最高人民法院按照世貿組織規(guī)則中關于非歧視、透明度和法制統(tǒng)一等原則,清理了司法解釋1200多件,使得中國司法機構的公開、平等和中立等績效指標得以加強,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地方保護主義。從這些方面分析,可以得出司法效率是實現經濟發(fā)展的重要推動力。
司法活動通常是保障人民自由權利、實現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屏障;而司法公正在法制社會甚至在社會文明進步中都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司法公正有其一定的衡量標準,這些標準不僅具有真理的普世性,又具有國情的各項特征。司法公正實現的最大關鍵點就在于法律的價值被司法機關準確地在裁判活動中加以貫徹和體現。
(一)司法公正與目的價值
司法公正一般認為包括實體公正和程序公正。如果我們將在盡可能重現原有事件基礎上的裁判結果認為是實體公正的話,那么為了最大限度實現實體公正,必然要提出程序公正。因為只有程序公正實體才可能公正,否則,司法公正與實體公正無法實現。也正如日本學者谷口平安所說:“程序正義的觀念即便不是賦予審判正當性的唯一根據,也應被認為是其重要根據之一。如果不存在衡量結果是否合乎正義的外在標準,只能依靠程序本身來決定結果的正當性?!背绦蚬侵冈谠V訟過程中嚴格按照法律規(guī)定的程序進行訴訟直至最后作出司法裁判。司法的最終功能就是定紛止爭,維持社會生活的安定。司法裁判一經形成,就是最高權威,一般不可變更,這并不是因為正確的判決是由法院作出的,而是因為法院的判決是正確的。一個案件裁判的是否實現了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在中國的語境體現下就是審判監(jiān)督的案件的存在,又名再審案件。近20年來人民法院受理的審判監(jiān)督案件的收案數呈現出“L”的趨勢,以2004年為例,收案、結案總數同比下降,共受理再審案件50500件,審結49394件,同比下降2.16%和6.8%,其中刑事案件下降5.17%,民事案件下降2.05%,行政案件上升0.93%;未結案10612件,上升11.46%。生效裁判正確率達99.59%,該年度經審判監(jiān)督再審改判和發(fā)回重審案件占當年生效裁判的0.41%。
(二)司法公正為經濟增長提供保障
通常認為公正有力的司法制度和外資是中國可持續(xù)經濟增長的必要條件。中國自1978年以來在法律制度薄弱的情況下所取得的高速經濟增長,使很多人提出了中國在不健全的法制體系甚至不健全的司法體系下獲得高速增長,是不是這種原則的例外,中國如何在明顯缺乏法治和未明晰的產權制度下,能使外國投資竟然大膽進入,是中國法制環(huán)境并未如西方預料的那樣糟糕,還是海外投資者對于中國巨大市場潛力所吸引以致作出的不夠理性的投資行為?
改革開放之初,中國的法制環(huán)境是很不好的,百廢待興。1978年時,中國連界定市場體制的基本法律合同法、公司法、知識產權法、證券法、銀行法都沒有,或者至少沒有一部滿足市場經濟需要的法律。商法在某種程度上是存在的,但反映的是計劃經濟的需要。隨著中國向市場經濟過渡,一些早期的法律不是被廢除,便是被修訂。
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外國投資者的確因缺乏可運作的法律體系、管理外國投資的法律含混又不完備和缺乏知識產權保護制度而遭遇困境。1978年到1991年,對華的外國投資額相當小。外資大規(guī)模進入中國是在1992年。盡管法律體系在1992年遠未完善,但中國在為投資者提供一種至少某種程度的可預期性框架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
中國司法機關審判的公正性保障之路也是極具中國特色的。一方面,中國的人民法院在既有的法律體系下通常會遵守法律的強制性規(guī)定,依法裁判;另一方面,人民法院雖然有時在地方保護主義盛行的地區(qū)存在獨立性的缺失,但地方政府對于外資的依賴決定了對于外資的傾向性保護,所以在被地方政府影響的法院中,一般對于涉外資的審判活動多數會慎重對待,司法腐敗等現象在此種案件中極少存在。
司法公正在國內經濟活動的影響是大的。最高法院從主張“司法公正與效率是人民法院工作的主題”,到“三個至上”、“司法能動”模式改革,歷屆最高審判機關都非常注重人民法院司法活動的公正性,這些主題都把人民對司法的感受放在首位,而且注重保護人民的正當利益,人民法院確實做到了“為促進經濟發(fā)展、維護人民權益提供司法保障”。
〔責任編輯:劉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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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2-2341(2011)05-0124-05
2011-08-28
張萬里(1987-),男,黑龍江大慶人,經濟法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從事經濟法基礎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