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平 章大為

（南京工業(yè)大學，江蘇南京211800）

我國高?？冃гu價指標體系芻議

成建平 章大為

（南京工業(yè)大學，江蘇南京211800）

本文從高?？冃гu價的必要性入手，簡要介紹了國內外高?？冃гu價指標研究的現(xiàn)狀，提出了高?？冃е笜嗽O計應當遵循的基本原則。按照我國高校的類別進行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設計，在簡化的指標體系中要動態(tài)集成共性指標和個性指標，突出針對性和指導性，以考察和反映被評價的同類型高校績效，引導各高校在不同層次上健康發(fā)展。

高?？冃гu價 指標設計 基本原則

一、對高?？冃гu價的必要性

2008年，全國各類高等教育總規(guī)模達到2907萬人，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23.3%。2010年，高等教育在校生突破3000萬大關。2008年，全國共有普通高等學校和成人高等學校2663所。在高等教育大發(fā)展的同時，我國區(qū)域間高等教育的資源配置也面臨著發(fā)展不平衡問題。據(jù)有關方面統(tǒng)計，2008年全國普通高校平均生均預算內教育經費全國平均值為7577元，最高的達24380元，最低的僅3713元，相差達6.57倍。這種不平衡加劇了相當多的高校辦學走綜合化、大型化路線，爭取更多的財政投入。如何提高高校的辦學效益，使國家及地方財政投入向低投入、高產出的學校傾斜，采用可計量的績效考核標準實現(xiàn)教育投入公平，是我國當前高等教育面臨的重大課題。為減少和避免錯誤的投入產出觀，在辦學定位上盲目追求擴張升格，不考慮辦學績效，忽視資源利用效率的現(xiàn)象，2010年7月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高校要“改進管理模式，引入競爭機制，實行績效評價，進行動態(tài)管理”。從全球范圍來看，不少發(fā)達國家已將績效評價作為政府制定教育政策、分配學校經費和加強學校管理的重要手段。因此，對高校進行績效評價，通過對高校的階段性辦學成績、成果數(shù)量與質量和高校工作的效率方面進行測評，反映高校的資源利用情況，為高校調整與配置辦學資源提供參考，有利于高校厘清自身所處地位，找準辦學定位；也有利于政府對高校實現(xiàn)公正、公平和高效的管理，提升高等學校的辦學效率。

我國的高校體系龐大，組織結構、層次和類型多，高?？冃гu價的涉及因素廣，評價指標設定復雜，權重選擇判定難，具體描述顯得尤為困難。為了全面衡量高?？冃?，提升我國高校的品質，使高校找準自身的定位，就需要有一套科學、合理的高?？冃гu價指標體系。對相關要素進行篩選，選擇和采用最具代表性的因子作為高校的績效指標，使我國高校的績效評價發(fā)揮認識、考核、引導、促進和改善功能，從而揭示高校組織的運營能力及其對社會的貢獻等，為管理人員和利益相關者提供相關信息，為改善組織績效提供指南。

二、高?？冃гu價指標研究的現(xiàn)狀

世界發(fā)達國家對教育績效評價研究都十分重視，早在上世紀80年代，英國就開始了相關研究，對高校辦學的投入、運行、產出各個過程選取指標因子。1986年，英國副院長和校長協(xié)會與大學撥款委員會（CVCP/UGC）聯(lián)合工作小組對績效指標的設計頗具廣泛性。他們將績效指標劃分為輸入指標、過程指標和輸出指標三類。輸入指標主要指高?？衫玫馁Y源、人力和經費情況，體現(xiàn)高校現(xiàn)有辦學條件和實力；過程指標指辦學活動中有關資源使用率、管理行為和組織運行情況；而輸出指標是指高校通過辦學科研等活動，最終取得了什么成績和產出。這種分類較為全面地反映了學校辦學的各個方面，有著較為深遠的影響。［1］其后，美國國家教育中心和國家科學委員會（NSB）、澳大利亞高校副校長委員會及高等校長委員會（AVCC/ACDP）、荷蘭教育科學部和經濟合作組織（OECD）都曾對高等教育評價指標進行了大量研究并應用于教育管理。除了采用輸入、過程和輸出指標外，還包括對背景指標、結果指標和教學、科研與服務表現(xiàn)指標的分類研究。一般都考慮了高等學校的教師素質、學生品質、教學質量、就業(yè)、成本、資源和教育過程等指標。［2］

我國理論界對高校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也在不斷深入。由于高校分類的復雜性，大部分的績效指標體系的設計求多求全，操作上繁瑣，有些指標欠說服力，雖然指標設計注意到總量指標和平均量指標的結合，但是由于地域差異和歷史積累影響較大，不少學校同類指標難以進行橫向比較。高校績效評價指標的設計與高校的分層分類研究密切相關，目前對高校分層分類研究已有五、六種劃分方式。其中，潘懋元先生提出將中國高等學校劃分為三種：第一類是研究型、綜合性，指重點綜合大學；第二類是應用型、專業(yè)性，包括一般高校，尤其是地方高校；第三類是實用型、職業(yè)性、技術技能型院校。潘懋元先生認為，評價指標體系是現(xiàn)實的指揮棒，它引導著高校的定位和發(fā)展。各高校要實現(xiàn)差異化定位，就必須建立分層分類評價的指導體系，對不同層次類型的高校有獨特的評價指標體系，體現(xiàn)分類評價的原則，引導各類高校在各自的平臺上去發(fā)展。如果根據(jù)學術性研究型大學的標準制訂依據(jù)，會顯失公平，它無助于激勵競爭而且起著消極誤導的作用。［3］因此，按照我國不同類型的高校至少應分類設計相應的評價指標，才能促使各類高校各安其位，有利于公平競爭。

近幾年來，教育部對高校本科教學的評估受到各校高度重視，其指標設計是一個航標，但由于沒有體現(xiàn)分類評價、分類指導原則，用一套指標體系來衡量和評價所有的高校，只能導致趨同化“爭上游”的結局。其實，各類、各層次的高校中都有不乏辦學有特色和比較優(yōu)秀的，客觀評價不同類型、不同層次學校的優(yōu)秀水平應當有所不同。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高等教育研究中心的《中國高等學?？冃гu價報告》（以下簡稱《報告》）對教育部直屬的72所高校進行了績效指標體系設計，較好地反映了這類學校的績效。［4］由于教育部直屬高校大多數(shù)是綜合性研究型大學，該《報告》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些高校發(fā)展的共性，但由于我國90%以上的高校是地方高校，該指標體系對大多數(shù)普通高校不具有直接指導意義。

三、高?？冃е笜嗽O計應當遵循的基本原則

1.指標體系應與大學辦學的定位和目標相關，實行分類指導。

具有導向性功能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在發(fā)揮“指揮棒”作用的同時常常起誤導作用。被評價對象的領導者很容易為追求眼前的效益而重視規(guī)模外延建設，卻忽視自身長遠定位的發(fā)展。因此，指標體系的建立運用應充分發(fā)揮分類指導作用。高?？冃е笜梭w系建立一定要關注被評價高校的未來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尤其應與教學、培養(yǎng)人才目標相聯(lián)系。要對綜合性大學、行業(yè)性大學和單科性大學等不同類別的大學進行分類，同樣，對于綜合性研究性大學、地方普通高等學校、職業(yè)院校也要采用結合學校特色的個性指標，以強化針對性。

2.指標要便于實際操作、有可比性，體現(xiàn)科學性。

指標所需數(shù)據(jù)資料必須易采集。因此，所有指標使用的數(shù)據(jù)均可在現(xiàn)有的財務報表和高?；窘y(tǒng)計表中獲取，以這些可驗證的資料為基礎，才能使評價客觀公正。評價指標要注重相對適用性、可比性，避開各高校在地域、辦學歷史及辦學規(guī)模，以及長期形成的學校聲譽方面存在明顯的差異。若以總量考察投資效益，將有失公允且無法得出合理的評價結果，故應注意技巧地采用適度的相對指標。

3.指標要有針對性，能客觀反映投入產出比、人均貢獻。

指標應提供有關學校運作的有效信息，要有側重點，不能一味地求多求全，應力求簡化，避免某一指標要素對評價目標的重復，并能反映其中的問題。即從可以作為評價的若干指標中進行篩選，選擇有代表性、能反映評價要求、能達到評價目的的指標組成評價指標體系，評價指標應具有針對性和體系的完整性，能客觀反映高校運行資源配置發(fā)展的特點、投入產出比和人均貢獻。通過綜合考核評價，得出科學合理、真實客觀的評價結果。

四、優(yōu)化我國高?？冃гu價指標設計的思考

根據(jù)以上原則，在當前研究的績效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建立一套基于分類、分層適用的高校評價指標體系，突出針對性、指導性來考察和反映被評價的同類型高校，使評價真正產生實實在在的效果。為政府部門優(yōu)化教育資源配置、高校提高資金使用效果提供依據(jù)，提高人才培養(yǎng)、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的成效。而且有利于高校科學定位，在同類、同等級學校比較中找出差距，提出改進措施，完善和實現(xiàn)學校自身的特色發(fā)展。

高?？冃е笜嗽O計可以分成共性和個性兩個模塊（參見下表），共性指標具有普適性，可用于各高校在績效評價的比較。個性指標是指依據(jù)各高校層次類型的不同，以突出高校的個性特點而設計的指標。

表 高?？冃гu價指標體系

1.共性模塊。

共性模塊的設計指標大部分主要集中反映在投入運行上，包括資金利用情況、人員配備、固定資產和資源利用率等。資金利用應包括高校的生均教育經費投入指數(shù)［生均教育經費/地區(qū)（或國家）人均GDP］、生均占用基建投資額、其他經費撥款投入增加比例；人員配備包括高級職稱與專任教師比例和專任教師增加數(shù)，因為師生比是高校資源使用效率的一個重要標識，顯然在保持一定質量的前提下，該比率越大，效率就越高。把專任教師增加數(shù)列入人才培養(yǎng)指標體系，實際上是從某一側面間接反映培養(yǎng)人才的質量；用生均固定資產額來反映固定資產投入，但對不同類型的高校應有不同要求，文科與理工科應有所區(qū)別；資源利用率可通過實驗室利用率、生均圖書借閱冊數(shù)（含生均電子圖書網(wǎng)絡流量）等反映。產出的共性指標可以從高校人才培養(yǎng)、科學研究方面選取。人才培養(yǎng)的績效體現(xiàn)在學生的數(shù)量與質量上，學生數(shù)量不選擇當在校生數(shù)，因為在校生是需進一步加工處理的“半成品”，從畢業(yè)生的角度選用學生國內一次性畢業(yè)就業(yè)率，并調查用人單位滿意度來考查。國內不少研究性大學成為國外大學留學生預備學校，這些高校國家投入巨大，培養(yǎng)的學生近半數(shù)留學海外，學成回國的僅占少部分，因此，畢業(yè)生為本國服務應該成為重要的考核評價指標。教學質量評價方面采用國家級考試通過人數(shù)比例（計算機、外語方面等）?？茖W研究方面考慮到學校的層次在共性指標中可選取國內學術刊物發(fā)表論文數(shù)、重點學科數(shù)、省部級科學研究與發(fā)展成果獎數(shù)。作為大學承擔為社會服務的一項重要職能，大學的課程應當開放，為社會提供廣泛的服務和交流，為構建學習型社會提供支持，因此，本設計提出向校外開放課程數(shù)作為大學產出的指標之一。

2.個性模塊。

個性模塊的設計針對不同的大學分類進行。研究型大學注重科研，有大部分經費花在科研項目上，特別是國家對研究型大學給予了大力支持，所以在投入運行指標上加入師均占有科研經費指數(shù)。其他兩類大學培養(yǎng)適應社會的應用、實用型人才，將校企合作項目數(shù)和校內外實踐基地數(shù)、雙師型教師數(shù)納入投入指標。在產出指標方面，三種層次的大學所承擔的任務和要求各不同，研究型大學注重其科研成果，加入國家級科技獎獲得數(shù)、國家級項目驗收數(shù)、國家重點學科和國家重點實驗室、全國百篇優(yōu)秀博士學位論文數(shù)、國外學術刊物發(fā)表論文數(shù)、國際學術會議提交論文數(shù)。應用型地方普通高校更加注重人才培養(yǎng)和社會服務，國家工程研究中心和橫向科研經費數(shù)可以作為服務社會的重要產出指標，也應包括部分高水平論文數(shù)。此外，針對后兩類高校在人才培養(yǎng)指標中加入轉入高一級學歷的人數(shù)比例（如專轉本、攻讀碩士和博士研究生等）和學校所擁有的部、省級精品課程數(shù)。

在操作上，高校目前的分類定位是選用績效評價指標類型的前提，選擇合適的分類績效評價指標體系“量體裁衣”，使評價工作顯得更加針對有效。采用具有科學性、操作性的分類績效指標體系，評價各高校的發(fā)展的共性，再動態(tài)集成個性指標，更具有靈活性，使評價結果可以為同層次、同類型的高校自身定位作參考。任何事物都是不斷發(fā)展變化的，大學辦學也是如此。本文僅對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優(yōu)化設計進行了初步探索指標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需要實踐檢驗，需要不斷調整、修訂和完善。

［1］代蕊華.西方高校的績效指標及其評價［J］.全球教育展望，1999，06：56-59.

［2］王平心，殷俊明.高等院校內部績效評價研究［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0，03：57-58.

［3］潘懋元，吳玫.高等學校分類與定位問題［J］.黃河科技大學學報，2005，07：1.

［4］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高等教育研究中心.高等學?？冃гu價報告［J］.大學（學術版）2009，11：10-29.

［5］許李潔.高等院?？冃гu價指標體系構建的思路［J］.時代經貿，2006，10：48-51.

本文為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十一五”教育科學研究規(guī)劃課題（06AIG0090063）和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06SJD880034）階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