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輝
日本歷代語文辭書數(shù)量眾多,與中國歷代語文辭書有著深厚的淵源,同時又獨具特色。近年來,隨著漢語史研究的不斷深入,以及中日學術交流的不斷加強,中國內地學者對日本歷代語文辭書有了更多了解,也時常在研究中加以利用。但就總體而言,還遠遠不夠。由于種種原因(主要是客觀條件所限),中國內地學者對日本的漢語史研究成果(尤其是新的研究成果)關注甚少,大量日本出版的相關論著原文見不到,有時甚至連書名、篇名都不知曉。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中國內地學者的視野,導致許多論著(包括學位論文)未能參考和利用日本學者的相關研究成果,令人遺憾!有鑒于此,筆者利用在日本任教時所搜集的相關資料,對日本歷代語文辭書中較為重要者做一評述,以做拋磚之試。
《篆隸萬象名義》、《新撰字鏡》、《弘決外典鈔》、《倭名類聚抄》、《類聚名義抄》、《世俗字類抄》、《伊呂波字類鈔》、《倭玉篇》、《和爾雅》等日本古辭書,《大漢和辭典》、《漢字語源辭典》、《廣漢和辭典》、《(學研)漢和大字典》、《詳解漢和大字典》、《日本國語大辭典》、《廣辭苑》、《大字典》、《大辭典》、《字源》、《新字源》、《角川大字源》、《國字の字典》、《難字解讀字典》等日本近現(xiàn)代辭書,以及《明清俗語辭書集成》、《唐話辭書類集》、《古辭書音義集成》、《古辭書研究資料叢刊》、《漢語文典叢書》、《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國語學大系(文字)》、《古訓點資料集》、《高山寺古辭書資料》、《高山寺古訓點資料》、《訓點語と訓點資料》叢刊等,對漢語史研究都具有重要價值。
日本弘法大師空海根據(jù)顧野王《玉篇》編撰的漢語中古字書《篆隸萬象名義》[1],乃日本歷史上最早的字典,堪稱原本《玉篇》之濃縮,為后人窺見顧野王《玉篇》之原貌提供了重要依據(jù)和參考[2]。《篆隸萬象名義》注釋文字保留了原本《玉篇》的基本面貌,其義訓比《大廣益會玉篇》豐富得多,在訓詁學上很有價值;其反切記錄了南北朝時期的語音狀況,在音韻學上亦頗有意義。誠如楊守敬(2003:57)所云:“若據(jù)此書??甜A世,非唯出《廣益玉篇》上,直當一部顧氏原本《玉篇》可矣。唯抄此書者草率之極,奪誤滿紙,此則不能不有待深于小學者理董焉?!薄蹲`萬象名義》和《原本玉篇殘卷》(中華書局,1985年)均為日藏唐代傳寫本,字形大同小異,其中有大量相同的俗體、訛字,對研究寫卷文字頗具價值。在這一方面,《篆隸萬象名義》與《龍龕手鏡》有類似之處。其中又有些文字同上古先秦文字相關相承,對于隸古定字也有幫助。再則,該書對研究漢字流變具有重要價值。岡井慎吾的《篆隸萬象名義につきて》(日本《書苑》第6卷第6號,1942年)、福田益和的《〈篆隸萬象名義〉小考》(日本《長崎大學教養(yǎng)部紀要·人文科學篇》第14卷,1974年)、栗城順子的《篆隸萬象名義について——その性格と意義》(日本福岡女子大學《香椎潟》第17號,1972年)、福田哲之的《〈篆隸萬象名義〉の篆體について——〈說文解字〉との比較を中心に》(日本《書學書道史研究》第1號,1991年)、岸田知子的《唐代文字事情——〈篆隸萬象名義〉研究ノート》(日本《中國研究集刊》第17號,1995年)、白藤禮幸的《篆隸萬象名義聲母考》(載萬葉七曜會編《論集上代文學》第3冊,日本笠間書院,1972年)和《聲母字より見たる〈篆隸萬象名義〉の內部差》(《ことばの論文集:島田勇雄先生退官記念》,日本前田書店出版部,1975年)、筑島裕的《高山寺藏本〈篆隸萬象名義〉解說》(載《弘法大師空海全集》第7卷,日本筑摩書房,1989年)、高田時雄的《篆隸萬象名義解說》(載《定本弘法大師全集》第9卷,日本高野山大學密教文化研究所,1995年)等,均可供中國學者參考。《篆隸萬象名義》只有日本山城國高山寺所藏鳥羽永久二年(1114)之傳寫本,日本崇文院于1927年據(jù)以影印,收入《崇文叢書》第一輯[3]。中華書局于1995年依據(jù)《崇文叢書》本縮印出版后,《篆隸萬象名義》逐步引起中國國內學者的重視,陸續(xù)出版了不少相關論著,如呂浩著有《〈篆隸萬象名義〉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和《篆隸萬象名義校釋》(學林出版社,2007年),周祖庠著有《篆隸萬象名義研究(第一卷·上冊)》(寧夏人民出版社,2001年),鄭林嘯著有《〈篆隸萬象名義〉聲系研究》(河北大學出版社,2007年),由明智撰有《〈篆隸萬象名義〉的異體字研究》(北京師范大學漢語文字學專業(yè),2002年),商艷濤撰有《〈篆隸萬象名義〉釋義上存在的問題研究(部分)》(河北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3年),郭萍撰有《〈篆隸萬象名義〉反切考》(中山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博士學位論文,2005年),潘新玲撰有《〈篆隸萬象名義〉音系與〈廣韻〉音系的比較研究》(福建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值得注意的是,來自日本的留學生大柴慎一郎在張振林教授的指導下,撰寫了《〈篆隸萬象名義〉文字研究》(中山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博士學位論文,2006年),此乃中日學術交流之碩果。另外,較有代表性的單篇論文有劉尚慈的《〈篆隸萬象名義〉考辨》(載《中國語言學報》第8期)、臧克和的《〈篆隸萬象名義〉價值及體例特點》(載《中國文字研究》2008年第1期)和《〈篆隸萬象名義〉二題》(《寧夏大學學報》2009年第2期)、張穎慧的《國內〈篆隸萬象名義〉研究述評》(《菏澤學院學報》2010年第3期)等。但相對于《篆隸萬象名義》的重要價值而言,無論是對該書的研究還是利用,仍顯不夠。
日本學僧昌住編撰的《新撰字鏡》之成書年代推定為平安朝初期,即昌泰年間(898—901)。該書現(xiàn)存最早的版本是日本天治元年(1124)12卷抄本(即天治本,日本宮內廳書陵部藏有完本),另有享和本、群書類從本等[4]。該書自“天部”至“連部”共計160部,凡20940余字。該書之注解收集義訓甚夥,其義訓大多來自《一切經(jīng)音義》(玄應)、《玉篇》和《切韻》,同時還旁采諸字書以增益之,此外尚有少量日本義訓。貞苅伊德的《新撰字鏡の研究》(日本汲古書院,1998年)[5],涉及《玉篇》與《篆隸萬象名義》之關系、《新撰字鏡》之具體研究、《新撰字鏡》與《漢語抄》之關系、《大般若經(jīng)音義》中卷與《新撰字鏡》之關系、世尊寺本《字鏡》之研究、京大本《字鏡抄》與無名字書之關系、觀智院本《類聚名義抄》形成之考察、《新撰字鏡》之版本等問題。張磊的《〈新撰字鏡〉研究》(浙江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博士學位論文,2010年)以《新撰字鏡》現(xiàn)存最早的傳本天治本《新撰字鏡》為研究對象,在對全書進行系統(tǒng)整理和校勘之基礎上,較為全面地總結了前人關于《新撰字鏡》的研究成果及其不足,分析了《新撰字鏡》之體例,探討了《新撰字鏡》對于大型字典編纂、漢語詞匯研究、古代典籍校讀等的價值,并著重對《新撰字鏡》中的生僻字進行了考辨。同時,該文對《新撰字鏡》引用原本《玉篇》、《干祿字書》及其他漢文典籍的情況進行了專門研究。該文還將《新撰字鏡》與敦煌小學類寫本進行比較,探討了它們的關系及研究價值。最后,該文對《新撰字鏡》存在的文字疏誤、釋義舛謬、體例缺失等問題進行了分析。該文代表了中國學者關于《新撰字鏡》研究的最新水平。此外,山田孝雄著有《新撰字鏡考異》(日本六合館,1916年),佐藤喜代治撰有《〈新撰字鏡〉の本文について》(日本《東北大學文學部研究年報》第1號,1950年),中田祝夫撰有《〈新撰字鏡〉の逸文》(日本《言語と文藝》1959年1月號),高松政雄撰有《新撰字鏡小學篇について》(日本《訓點語と訓點資料》第41集,1970年)、《新撰字鏡の“直音注”について》(日本《訓點語と訓點資料》第53集,1973年),小林芳規(guī)撰有《新撰字鏡における和訓表記の漢字について——字訓史研究の一作業(yè)》(日本《文學》第42卷第6號,1974年),高瀨正一撰有《〈新撰字鏡〉に于ける天治本と享和本の形式上の相違點について》(日本九州大學《語文研究》第42號,1976年)、《和訓よりみた〈新撰字鏡〉と〈觀智院本類聚名義抄〉について》(日本九州大學《語文研究》第44、45號,1978年),西端幸雄撰有《新撰字鏡と玉篇(發(fā)表要旨)》(日本《國語學》第115集,1978年)、《天治本〈新撰字鏡〉と法隆寺一切經(jīng)》(載《辭書·外國資料による日本語研究》,日本和泉書院,1991年),西端幸雄、田中千賀撰有《天治本新撰字鏡の寫し手(發(fā)表要旨)》(日本《國語學》第141集,1985年),石井萬紀子撰有《天治本新撰字鏡と法隆寺一切經(jīng)の書志學的研究》(日本《樟蔭國文學》第28號,1991年),井野口孝撰有《〈新撰字鏡〉“玉篇群”の反切用字》(日本大阪市立大學《文學史研究》第17、18號,1978年),藏中進撰有《〈新撰字鏡〉と〈游仙窟〉》(日本《萬葉》第29集,1958年)、《〈新撰字鏡〉と〈楊氏漢語抄〉〈漢語抄〉〈弁色立成〉》(日本《國語と國文學》第75卷第1號,1998年),上田正撰有《新撰字鏡の切韻部分について》(日本《國語學》第127集,1981年),西原一幸撰有《〈新撰字鏡〉所引の〈正名要錄〉について》(日本《國語學》第116集,1979年)、《〈新撰字鏡〉本文中における〈正名要錄〉の利用について》(日本《金城學院大學論集》第99號,1983年),三保忠夫撰有《新撰字鏡小論》(日本《島根大學教育學部紀要(人文社會科學編)》第22卷第1號,1988年)、《「玄證本」と新撰字鏡》(載《昭和六十三年度高山寺典籍文書綜合調査團研究報告論集》,日本高山寺典籍文書綜合調査團,1989年),周祖謨撰有《日本的一種古字書〈新撰字鏡〉》(《文獻》1990年第2期),林忠鵬撰有《〈新撰字鏡〉の文字論——序跋文を中心に》(載田中隆昭編《日本古代文學と東アジア》,日本勉誠出版,2004年)、《〈新撰字鏡〉的成書過程及其語言史意義》(《日本學論壇》2005年第1期),吳圣雄撰有《〈新撰字鏡〉所載日本漢字音之研究——直音部分》(載《聲韻論叢》第10輯,臺灣學生書局,2001年),朱葆華撰有《關于天治本〈新撰字鏡〉中的原本〈玉篇〉佚文》(載《中國文字研究》第8輯,大象出版社,2007年),劉非撰有《〈新撰字鏡〉“小學篇”國字問題》(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5年),姜巧撰有《〈新撰字鏡〉所引原本系〈玉篇〉について》(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陳瑤撰有《關于〈新撰字鏡〉的“魚部”漢字研究》(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陳云豪撰有《〈新撰字鏡〉校稿》(武漢大學中國古典文獻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可供參考。
《弘決外典鈔》(成書于991年)系具平親王所編撰,該書除了采用《玉篇》的釋義外,還引用了《周書異記》、《漢法本內傳》、顧愷之《啟蒙記通玄》、賈大隱《老子疏》、周弘正《莊子疏》、劉炫《孝經(jīng)述議》等罕見的中國古籍資料,值得重視。日本西東書房1928年影印出版的《弘決外典鈔》,系日本金澤稱名寺所藏書圓種手校弘安本(附有成簣?zhí)盟貙氂缹π1?,較為珍貴;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余嘉錫?!逗霙Q外典鈔》。此外,山田孝雄撰有《〈弘決外典鈔〉を薦むる辭》(載山田孝雄《典籍說稿》,日本西東書房,1972年),內野熊一郎撰有《〈弘決外典鈔〉の經(jīng)書學的研究》(載《日本漢文學研究:內野熊一郎博士米壽記念論文集》,日本名著普及會,1991年),高田宗平撰有《〈弘決外典鈔〉に關する諸問題——〈論語義疏〉の引用を中心に》(日本《日本漢文學研究》第6號,2011年),河野貴美子、葛繼勇撰有《〈弘決外典鈔〉所引漢籍考——具平親王的學問及周邊的漢籍》(《甘肅社會科學》2008年第5期),尾崎康編撰有《弘決外典鈔引書考并索引》(日本《斯道文庫論集》第3輯,1964年3月),島玄亮編制了《〈弘決外典鈔〉索引稿》(日本《金澤文庫研究》第13卷第7、8號,1967年)和《〈弘決外典鈔索引稿〉余錄》(《金澤文庫研究》第16卷第7號,1970年),可供參考。
釋源順編撰的《倭名類聚抄》又名《和名類聚抄》(簡稱《倭名抄》或《順倭名》),成書于承平年間(931-938)。該書的一個重要特色是收入了為數(shù)不少的俗語詞和口語詞。同時,該書還引用了諸多中國典籍(其中有不少早已亡佚)?!顿撩惥鄢返陌姹据^多,其中京都大學文學部國語學國文學研究室編的《諸本集成倭名類聚抄》(日本臨川書店,1971—1981年增訂再版),包括“本文篇”、“索引篇”和“外篇”,較為完備。此外,狩谷棭齋箋注的《箋注倭名類聚抄》(日本曙社出版部,1930-1931年)和《箋注倭名類聚抄:校訛·異體字辨·總索引》(日本曙社出版部,1931年),藏中進等編的《倭名類聚抄十卷本廿卷本所引書名索引》(日本勉誠出版,1999年),杉本つとむ編的《和名抄の新研究》(日本櫻楓社,1984年),山口角鷹的《倭名抄所引說文考》(日本《東京學藝大學紀要·人文科學》第19集,1968年;第20集,1969年)和《倭名抄所引爾雅古注考》(日本《二松學舍大學論集(昭和47年度)》,1973年)、辻星児《倭名抄所引の玉篇について》(日本《岡山大學文學部紀要》第1號,1980年)和《倭名抄所引の陸詞切韻について》(日本《岡山大學文學部學術紀要·文學篇》第40號,1979年)、中村雅之的《〈和名類聚抄〉所引の〈陸詞切韻〉——東宮切韻利用の問題をめぐって》(日本《汲古》第13號,1988年)、吉田幸一的《和名抄引用書名索引》(日本《書志學》第10卷第4—6期,1938年;第11卷第1—5期,1938年)和《和名抄引書の存佚と誤引》(日本《國學院雜志》1938年12月,1939年3月)、塚原鐵雄的《和名類聚抄所引書名人名索引(元和三年古活字版)》(日本大阪市立大學《文學史研究》第21號,1981年)等,對中國學者均有重要參考價值。相對于其他日本古辭書,《倭名類聚抄》在中國學術界的影響較大,關于該書的研究論著也較多。中國學者最為關注《倭名類聚抄》與中國古籍之關系,近年來成果豐碩。如林忠鵬著有《和名類聚抄の文獻學的研究》(日本勉誠出版,2002年)。此外,虞萬里的《〈倭名類聚抄〉引〈方言〉參證》(載徐興慶編《東亞文化交流與經(jīng)典詮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09年)、陳紹棠的《倭名類聚鈔引書考》(香港《新亞書院學術年刊》第11期,1969年),亦頗具價值。
法相宗學僧所撰的《類聚名義抄》成書于十一二世紀。該書乃漢日詞典,收錄漢字的正體和俗體,并將和訓注于其下。各部之下,名義可以相附者,即匯入其中?!额惥勖x抄》“雖稍涉龐雜,然古文奇字賴之以考見者正復不少,固不得以《說文》等書律之也”(楊守敬2003:64)。名古屋女子大學原教授草川升所編的《五本對照類聚名義抄和訓集成》(日本汲古書院,2001年)共分四卷,收錄圖書寮本、觀智院本、蓮成院本(鎮(zhèn)國守國神社藏本)、高山寺本、西念寺本等五種版本的《類聚名義抄》中的和訓,共計63661條。該書對中古漢語音韻、詞匯以及日本漢字音等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6]。金田一春彥的《日本四聲古義》(載金田一春彥《日本語音韻音調史の研究》,日本吉川弘文館,2001年),依據(jù)以《類聚名義抄》為起始的平安時代資料,進行古代日本語語調體系的研究,從而推定日本漢字音四聲的聲調。由于《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日本勉誠社,1976年)[7]的特殊價值,該書刊布后受到學術界的高度重視,相關研究成果頗多,如池田證壽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と干祿字書》(日本《國語學》第168集,1992年)、《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と玄應音義との關系について》(日本《國語國文研究》第88號,1991年)、西原一幸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所引の〈干祿字書〉について》(日本《金城國文》第63號,1987年)等,均對中國學者具有重要參考價值。此外,近年來《類聚名義抄》的研究也逐漸受到中國學術界的重視,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如劉彤的《〈圖書寮本〉與〈大般若經(jīng)字抄〉引用關系的研究》(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曹政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揭出字の反切について》(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馮葉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と〈文選〉》(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閆福新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所引“東宮切韻”考》(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8年),楊雪的《〈類聚名義抄〉“シ”旁漢字和訓的考察:以圖書寮本·觀智院本的對照為中心》(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高丹丹的《關于〈類聚名義抄〉所引〈季綱切韻〉的考察》(東北師范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方國平的《〈類聚名義抄〉俗字研究》(浙江財經(jīng)學院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林忠鵬的《〈類聚名義抄〉所引〈倭名類聚抄〉的考察》(日本《水門:言葉と歷史》第19號,2001年)等。
《倭譯大廣益會玉篇》(簡稱《倭玉篇》)之成書年代,研究者大多依據(jù)現(xiàn)存最古本推定為延德三年(1491)。《倭玉篇》的詞條根據(jù)《玉篇》之部首排列,由于版本不同,最多的分為542部,最少的僅有100部。北恭昭所編的《倭玉篇五本和訓集成》(日本汲古書院,1995年)共計3冊,其中《本文篇》收錄了五種不同版本的《倭玉篇》,《索引篇》則為詳細的和訓索引。此外,中田祝夫、北恭昭所編的《倭玉篇:研究並びに索引》(日本風間書房,1966年),亦頗有價值。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大學文理學部的鈴木功真博士陸續(xù)發(fā)表了《弘治二年本倭玉篇と大廣益會玉篇との關系に就いて》(日本大學《語文》第103號,1999年)、《延徳本倭玉篇と大廣益會玉篇·音訓篇立·第四類本との關系に就いて》(日本《國語學》第55卷第2號,2004年)等系列論文,對《倭玉篇》的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此外,川瀨一馬的《倭玉篇に關する二三の新見:岡井慎吾博士の〈玉篇の研究〉を讀みて》(日本《書志學》第2卷第2號,1934年)、岡田希雄的《慶長版倭玉篇版種考》(日本《立命館文學》第1卷第1號,1934年)和《慶長十五年版倭玉篇の版種》(日本《立命館文學》第1卷第2、3號,1934年)、北恭昭的《漢和字書の系譜における慶長整版倭玉篇——〈字鏡〉〈音訓篇立〉〈大廣益會玉篇〉との對比において》(日本《國語學》第77集,1969年)和《慶長整版倭玉篇と類字韻の關系》(日本《訓點語と訓點資料》第42集,1970年)、佐藤茂的《古活字版和玉篇の和訓について》(日本福井大學《國語國文學》第12號,1965年)、《古活字版和玉篇和訓考(その二)》(日本《福井大學學藝學部紀要·人文科學》第15號,1965年)和《古活字版和玉篇和訓索引》(日本《訓點語と訓點資料》第31集,1965年)、前田富祺的《延徳本倭玉篇について》(載山田忠雄編《本邦辭書史論叢》,日本三省堂,1967年)、菊田紀郎的《〈和玉篇(篇目次第)〉と〈字鏡〉》(日本《山形縣立米澤女子短期大學紀要》第23號,1988年)、大熊久子的《夢梅本倭玉篇と宋版大廣益會玉篇——夢梅本の基礎的編纂資料に就いて》(日本《國學院雜志》第90卷第5號,1990年)、《夢梅本倭玉篇と元版大廣益會玉篇——夢梅本の編纂補綴資料に就いて》(日本《國學院雜志》第90卷第9號,1990年)和《夢梅本倭玉篇と廣韻·增韻·韻會——夢梅本の編纂補綴資料に就いて》(日本《國學院雜志》第91卷第6號,1991年)等,亦頗有價值。
在江戶時代(1603-1868),日本的“唐話學”(“唐話”即當時的漢語)發(fā)展甚快,學習和研究漢語的人眾多,出現(xiàn)了一大批漢語辭書、課本及讀本。這些書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當時中國的俗語、方言等情況,對近代漢語研究具有重要參考價值。日本古典研究會編、長澤規(guī)矩也解題的《唐話辭書類集》(日本汲古書院,1971—1976年),集中收錄了這類書籍,其中大多為寫本,并有不少稀見本。此外,魯寶元、吳麗君編的《日本漢語教育史研究——江戶時代唐話五種》(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年),對江戶時代的“唐話”學者岡島冠山的生平,以及他所編纂的《唐話纂要》、《唐譯便覽》、《唐話便用》、《唐音雅俗語類》、《經(jīng)學字海便覽》等五種唐話教本之結構內容、產(chǎn)生背景等進行了評介,以此反映江戶時期漢語在日本的教學及傳播狀況[8]。
松井利彥所著的《近代漢語辭書の成立と展開》(日本笠間書院,1990年),包括“近世節(jié)用集の性格”、“近世節(jié)用集の變容”、“譯語辭書の成立”、“譯語辭書の成長”、“譯書讀解辭書の背景”、“新聞用語辭典の成立”、“漢語辭書の成立と成長”、“漢語辭書の系譜”、“漢語辭書の充實”、“明治初期の漢字音”、“明治初期の漢字”等章節(jié)。
筑島裕主編的《古辭書音義集成》(日本汲古書院,1978—1981年),包括奈良時代(710—784年)寫本《新譯華嚴經(jīng)音義私記》、平安時代(784—1192年)初期寫本《四分律音義》、平安時代初期寫本《大般若經(jīng)音義》中卷、院政時期(1086—1205年)寫本《大般若經(jīng)音義》中卷、石山寺藏本《大般若經(jīng)字抄》、平安時代中期寫本《妙法蓮華經(jīng)釋文》、南北朝時期(1336—1392年)寫本《法華經(jīng)音義》、室町時代(1333—1603年)寫本《法華經(jīng)音義》[永和(1375—1379年)本]、室町時代寫本《法華經(jīng)音義》[永正十七年(1520)本]、鐮倉時代(1192—1333年)寫本《字鏡》(世尊寺本)、大治三年(1128)寫本《一切經(jīng)音義》、天永二年(1111)寫本《孔雀經(jīng)音義》、承歷三年(1079)寫本《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音義》、平安時代末期寫本《香藥字抄》、學習院大學藏本《伊呂波字類抄》、室町時代寫本《音訓篇立》、東急文庫藏本《孔雀經(jīng)單字》以及島田友啟編的《字鏡索引》、沼本克明編的《一切經(jīng)音義索引》、山口明穗等編的《音訓篇立索引》等書,乃從事漢語史研究的重要參考資料。在日本現(xiàn)存的佛經(jīng)音義[9]中,有相當一部分乃日本僧人所撰,或者在來自中國的音義之基礎上添加注釋,而這些材料對中國漢語史研究者而言顯得尤為珍貴。如《孔雀經(jīng)音義》引用文獻多達百余種,其中既有《一切經(jīng)類音》、《嘉祥法華疏》等中土已經(jīng)亡佚之古書,也有空海的《篆隸萬象名義》、《悉曇〈字〉母釋〈義〉》等日本僧人所撰之典籍。(梁曉虹2006)
木村晟所編的《古辭書研究資料叢刊》(日本大空社,1995-1997年)共分31卷,收錄《聚分韻略》、《平他字類抄》、《文鳳抄》(含古寫本二種)、《色葉字平它》、《色葉集》、《伊露葩字》、《新韻集》、《和訓押韻》、《韻字記》、《漢和三五韻》、《和漢新撰下學集》、《法花文句難字書》、《法華經(jīng)文字聲韻音訓篇集》、《新撰類聚往來》、《延命字學集》、《節(jié)用殘簡》、《快言抄》、《(雅言俗語)俳諧翌檜》、《假名文字遣》(含天正六年寫本和無刊記本)、《運步色葉集》、《日本一鑒》、《方言類釋》、《幼學指南抄》、《類字源語抄》、《續(xù)源語類字抄》、《古節(jié)用篇(和名集)》、《北野天滿宮藏佚名古辭書》、《萬葉類葉抄》、《連歌至寶抄》、《要略字類抄》、《略韻》、《童蒙頌韻》、《伊呂波韻》、《和語韻略》、《和歌初學抄》、《八云御抄》、《藻鹽草》、《國籍類書本字書》、《字書(名匯)》、《詞葉新雅》等日本珍貴古辭書,對漢語史研究而言也是難得的珍貴文獻。此外,川瀨一馬著的《(增訂)古辭書の研究》(日本雄松堂,1986年),高橋忠彥、高橋久子著的《日本の古辭書》(日本大修館書店,2006年),以及日本天理圖書館編的《日本の古辭書》(日本天理大學出版部,1980年),亦可供中國學者參考。
日本北海道大學文學部國語學講座編的《辭書·音義:北大國語學講座二十周年記念論輯》,內含池田證壽的《關于新譯華嚴經(jīng)音義私記——與先行音義的關系》[10]、宮澤俊雅的《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と法華音訓》、筑島裕的《關于法華經(jīng)單字的和訓》、池田證壽等的《法華釋文并類聚名義抄引慈恩釋對照表》、石冢晴通的《唐招提寺本孔雀經(jīng)音義》等論文,可供漢語史研究者參考。宮澤俊雅尚有《關于妙法蓮華經(jīng)釋文的初稿與改訂》等論文。
吉川幸次郎、小島憲之、戶川芳郎編,日本汲古書院出版的《漢語文典叢書》(日本汲古書院,1980-1981年),包括荻生徂徠的《訓譯示蒙》,伊藤東涯的《助字考》、岡白駒的《助辭譯通》,釋大典的《詩語解》、《文語解》和《詩家推敲》,皆川淇園的《助字詳解》,河北景楨的《助字鵠》,三宅橘園的《助語審象》,東條一堂的《助辭新譯》,北條霞亭的《助字辨》,釋介石的《助字櫽》,荻生徂徠的《譯文筌蹄初編》、《譯文筌蹄后編》和《譯文筌蹄寫本》,青山居士的《譯文筌蹄字引》,太宰春臺的《倭讀要領》,皆川淇園的《虛字詳解刊寫本》,伊藤東涯的《操觚字訣》和《用字格》,皆川淇園的《實字解》,三好似山的《廣益助語辭》,松井河樂的《語助譯辭》,松元愚山的《譯文須知虛字·實字》,皆川淇園的《史記助字法》、《左傳助字法》和《詩經(jīng)助字法》,對研究漢語語法史亦具有重要價值。
杉本つとむ所編的《異體字研究資料集成》(日本雄山閣,1995年)共計18卷,包括新井白石的《同文通考》,中根元圭的《異體字弁》[11],云石堂寂本的《異字篇》,洛東隱士的《正俗字例》,一心院響譽的《刊謬正俗字弁》,太宰春臺的《倭楷正訛》,田中道齋的《道齋隨筆》,巖倉家具的《楷林》,湖東布山的《俗書正訛》,松元愚山的《省文纂考》,宇田有齋的《正楷字覽》,松元峨山的《古今字樣考》,水井勝山的《疑字貫雙》,萩原秋巖的《別體字類》,小此木觀海的《楷法辨體》,長梅外的《古今異字叢》,竹內某的《異體字匯》,近藤西涯的《正楷錄》,石野恒山的《拔萃正俗字弁》,岡本況齋的《古今文字》、《古今字樣》,中山竹之進的《古字便覽》,《別體字考》(編者不詳),山本格安的《和字正俗通》,伴直方的《國字考》,岡本況齋的《倭字考》,比丘円一的《琑玉集》,《小野篁歌字盡》(編者不詳),戀川春町的《廓費字盡》,式亭三馬《小野譃字盡》,《異體同字編》(編者不詳),狩谷棭齋的《(和名類聚抄箋注)異體字弁》,黑柳勛的《俗字略字》,《(元和三年版)下學集》(編者不詳),《(易林本小山板)節(jié)用集》(編者不詳),市河米庵的《楷行薈編》,關子德等的《行書類纂》,源孺皮的《漢篆千字文》,木村正辭的《語匯書類》,龜田鵬齋的《國字考》,伴直方的《以呂波考》,伴信友的《假字の本末》,狩谷棭齋等的《古京遺文》等書,對研究漢語中的異體字和俗字等均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附 注
[1]早在1936年,周祖謨就在羅常培的指導下撰寫了長篇論文《萬象名義中之原本玉篇音系》(載周祖謨《問學集》,中華書局,1966年)。此外,貞苅伊德撰有《玉篇と篆隸萬象名義について》(日本《國語學》第31集,1957年),可供參考。
[2]參見丁鋒《原本玉篇殘卷的版本源流及其與〈篆隸萬象名義〉的傳承關系》,日本《熊本學園大學文學·言語學論集》第8卷第1號(2000年);丁鋒《〈大廣益會玉篇〉刪改〈玉篇〉增補內容考——兼談各國所藏〈玉篇〉殘卷的版本問題》,日本《海外事情研究》第32卷第2號(2005年);丁鋒《宋本玉篇對原本玉篇之義解的增減、繼承與改變》,載《日本語辭書研究》第3輯(上冊),日本港の人出版,2005年;池田證壽《〈玉篇〉和日本的古字書》,載張寶三、楊儒賓編《日本漢學研究續(xù)探:思想文化篇》,臺灣大學出版中心,2005年。
[3]《高山寺資料叢書》第6冊《高山寺古辭書資料第一》(日本東京大學出版會,1977年)中的影印本《篆隸萬象名義》,底本雖然與《崇文叢書》本相同,但書后附有白藤禮幸的《篆隸萬象名義解說》和他所編的“篆隸萬象名義揭出字索引”、“篆隸萬象名義??逼保约皩m澤俊雅所編的“篆隸萬象名義揭出字一覽表”,頗便使用。
[4]日本全國書房于1944年影印出版了天治本《新撰字鏡》;日本臨川書店于1967年將享和本、群書類從本附在天治本之后一并影印出版,即《新撰字鏡》(增訂版),該增訂版還附有阪?zhèn)}篤義的《新撰字鏡解題》和《抄錄本新撰字鏡について》等。此外,吳立民等主編的《佛藏輯要》(巴蜀書社,1993年)收有影印天治本《新撰字鏡》。
[5]內田賢德撰有《貞苅伊德氏〈新撰字鏡の研究〉》(日本《國語學》第52卷第2號,2001年),可供參考。此外,池田證壽編有《貞苅伊德氏の遺稿二種》(CD-ROM版,1999年),包括《新撰字鏡と玉篇》、《新撰字鏡と切韻》兩大部分,可以對《新撰字鏡の研究》起到補充作用。
[6]池田證壽在《依據(jù)日本的古字書來從事漢語史資料研究》(載《漢語史學報》第6輯,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年)一文中,較為詳細地論述了《類聚名義抄》對漢語史研究的重要價值。此外,池田證壽還編有《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出典索引》,吉田金彥則撰有《圖書寮本類聚名義抄出典考》。
[7]該版本包括“本文編”和“解說索引編”,頗便使用。
[8]長澤規(guī)矩也撰有《靜嘉堂所藏江戶時代編纂支那語關系書籍解題》(日本《書志學》第10卷第2號,1938年),可供參考。
[9]日本現(xiàn)存的佛經(jīng)音義甚多,水谷真成的《佛典音義書目》(載水谷真成《中國語史研究:中國語學とインド學との接點》,日本三省堂,1994年)收錄了234種。
[10]池田證壽另有《高山寺藏新譯華嚴經(jīng)音義和宮內廳書陵部藏宋版華嚴經(jīng)》(載《敦煌學·日本學:石冢晴通教授退職紀念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05年)。
[11]杉本つとむ所編著的《異體字弁的研究及其索引》(日本文化書房博文社,1972年),可供參考。
1.梁曉虹.日本現(xiàn)存佛經(jīng)音義及其史料價值.∥徐時儀,陳五云,梁曉虹.佛經(jīng)音義研究:首屆佛經(jīng)音義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2.楊守敬.日本語書志.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